紧赶慢赶,到了时尚街已经是7:20左右。
地下车库没有想象中拥挤,车位有大半是空閑状态,我们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找到靠近电梯口的车位。
“实体店的生意确实不太好做啊。”李红英关上车门,环顾四周,发出这样的感叹。
现在的人更加倾向于相对廉价便利的网上购物,这种潮流趋势难以评价它的好坏。目前来看至少它对实体经济的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坏事。
“没办法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建设性意见,只能点头附和道。
“你妈的服装店估计挺难的。”
我无法否认她的观点,猛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平时极少关注这些事情,母亲不太愿意把工作上的烦恼与我诉说,可能是不想让我一介学生过早的掺乎到复杂的成人世界。
这就是作为母亲的温柔吧。
“走吧。”李红英看着若有所思的我,拍了我一下。
“嗯。”我意会到她的意思,走在前面带路。
“我听说时尚街的房租还挺贵的。”李红英在我身后说道。
“毕竟是B市最大的商场。”不过现在就连这里也是肉眼可见的冷清下来,人流量相比去年远远不如,这还是多亏地铁站的出口建在附近,换作其他商场估摸前几年就干不下去了。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没听说吗?”
“?”我停下脚步,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现代社会不关注时事,可是会被时代抛弃的。”
“所以你是指什么?”我非常讨厌话只说一半的谜语人,尤其是在经历了梦依晨的一套谜语连击的今天。
“时尚街似乎準备降低房租,据说是迫于商家抗议。”
这算是什么重大新闻吗?虽然的确是件不错的好消息,可似乎连地方报纸的中缝都不够格的事情。
我静静的看着李红英,她应该有更重要的情报传达给我。
“带领商家抗议的好像是你母亲。”
啊?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母亲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这么说起来前段时间母亲早出晚归的原因是这个吗。
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这事上新闻了?”总感觉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尽管事情的主人公是我亲爱的母亲。“最近的记者的水平是不是太低了?”
“促成这件事不光是因为你母亲。”李红英和我并肩而行,让我边走边说,“好像是那位空降过来的年轻经理拍板决定的。”
“你母亲的作用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或许应该说不是觉得性因素。”
“那经理来头很大吗?”记者都是群闻到骨头就会疯狂的野狗,看样子这位才是他们的目标。
“不好说。”
“还有你忌讳的?”我觉得好笑。
“倒不是因为这个。”她欲言又止,“就我的了解,那家伙风评挺一般。”她谨慎的遣词造句。
“怎么个一般?”
“玩死了个女人这种?”
卧槽!这信息量够大的。
“没进去?”
“他爸是议员。”
我沉默了,社会地位到了一定程度,多少会有些特权,只有代价足够让所有人闭嘴。
“能量够大的。”我感叹道。
“所以他来B市干嘛?”这种人存在在母亲周围,不安的氛围环绕在我心尖。
“被家里人安排过来避祸吧,毕竟他可是风头正劲。”李红英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显然这种人渣在她看来跟垃圾没有区别。
“真的没问题吗,犯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低调行事。”
“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那个人渣,那家伙几乎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牲。”
冰山之下往往隐藏这的是更加庞大的恶意,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算那个人渣第一次玩出人命,却只有这次侥幸曝光出来。
看样子李红英以前是和那家伙有过交集,而且明显是一次不太愉快的遭遇。
“以前见过他?”
“算是吧。”李红英粗暴的抓住头发,散发出厌恶、愤怒的复杂情绪。
“…………”那种比起以往都要强烈的负面情绪,让我不太敢往下继续询问。我深知,刺痛他人的伤口既不是安慰也不算是幽默,那只是对他人的不幸感到快乐的人类的劣根性。我极力的避免自己成为那样卑劣的人,只能尴尬的保持沉默。
好在这种心塞的氛围很快被打破。
我站在熟悉的服装店前,心情恍惚间回到一个星期前,变得踌躇不前。
李红英觉得我的举动奇怪,拍拍我的肩膀。
“到了?”
“嗯。”
“进去吧,在等会儿晚饭都变夜宵了。”李红英周围的狂躁气氛消失,变回平常的状态。
成年人的余裕嘛。
在情绪控制方面可真要跟她学学,我虽然前世自诩喜怒不形于色,穿越过来以后这一项技能明显弱化许多,大约是原身的记忆稀释了我的性格,难以分辨这算不算糟糕。
“你还等什么呢?”李红英怀抱这傲人的双峰,不耐烦的催促道。
无奈的点点头,再一次迈进店内。
入目熟悉的陈列照旧静静的摆在它应该的位置,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展示柜,落在木制柜台内的女性身影。
母亲靠在椅子上,握住手机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之上,出神的注视着早已熄灭的液晶显示屏,神色疲惫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本能的察觉出母亲的状态有些异常,没由来的想起和李红英谈论过的事情。
“妈。”我走到近前。
“诶……诶?”母亲下意思应道,直到抬起头看清楚我的脸庞,发出一声的惊呼。
我的出现是她意料之外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儿子你怎么来了?”母亲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符合她年纪的可爱感让我的呼吸有了瞬间的迟缓。
“啊,,,哦,我是跟她一起过来的。”我手指往后指了指。
李红英适时的跳了出来,自来熟的挤进我和母亲之间。
“你好,咱们又见面啦!”她抓住混乱的状态下母亲的手,不要脸的强行进行着,读作握手写作揩油的下流行径。
“差不多得了。”我感受着脑门不断跳动的青筋,强硬的拍开对方的咸猪手。
死娘们儿,别打着同性身份给我得寸进尺!我用眼神警告着李红英。
“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这会儿时间,母亲已经把突发状况消化完毕,敲打着我的脑袋说道:“快道歉!”
“咕!”
有苦说不出的实在是难受,明面上我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对不起。”咬着牙道歉。
“我原谅你了。”李红英得意的看着我,仗着老师的身份让我吃瘪。
你他妈……
李红英的表情让我火气大涨,同时对于教师队伍混进这样一个败类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