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程中看着那个红色立方体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忽然觉得某种莫名的力量溢满全身,同时,他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
这声音说的语言和程中所知的任何一种都不同,每一个音节的发音都显得十分刺耳,简直不像由人所发出来的。当程中试图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时,这声音却消失了。
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稍加思考之后,他认为老板那入侵梦境的怪异能力或许被自己夺走了。对此他并不感到多奇怪。他第一次被胡小黎偷袭的时候,便已经了解到这世上早已存在拥有某些奇异力量的人。他也问过胡小黎,她那种能力是怎么来的,对方自然不会告诉他,如果强行逼问,结果便是被迫和对方一起在床上大战一场、耗尽体力,然后沉沉睡一觉。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嫂子怎么样了。」
程中回到房中,孟婕和安安此时都在两张床上睡着正沉。他先查看了一下安安的情况。
他轻轻拍了拍安安的脸,对方轻轻「嗯」了一声,又睡过去了,好像没有什么异常。程中忽然也开始注意到一件事:之前既然自己因为店主的能力而被卷入到嫂子的那个噩梦中,那么一直睡在房里的安安应该也会被卷进去才对。可是在梦中好像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或许瞎子不会做梦吧。」他如是推断。
接着他又来到孟婕窗前,却听见后者正在大口喘着粗气,然而也并不像是要醒来,想必是还留在噩梦里。
程中想把她叫醒,忽然感觉到那股力量又要涌出来。他一时之间驾驭不住这股力量,一瞬间像是被吸进了一个空间之中。
「这里是……嫂子的梦吗?」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孟婕的家中。房中的摆设和之前程中在现实世界看到得似乎没有差别,而窗户之外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外景。
于是他能肯定自己现在在梦中。
「周围看上去很安全,想必嫂子已经从刚才的噩梦里脱离了。不过……还是再看看她的情况比较好。」
程中在客厅里没看到孟婕的身影,便打算去看看她的卧室。
「反正是在梦里,进她的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走到卧室门口时,程中听见卧室对面的浴室里有水声。
「难道嫂子在里面洗澡?」他不由得浮想联翩。他轻轻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听见一个女声在轻唱什么,程中听得出这是孟婕的声音。不过根据这歌声中夹杂的微妙呻吟声很容易推断对方在做什么。
程中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孟婕第一次被大哥程坚带到家里和他见面时,他便已经忍不住幻想和这位美人翻云覆雨一番。不过幻想跟行动毕竟是两码事。不做对不起家人的事——这是他少有的一条底线。
而此时他与孟婕就隔着一扇门,后者正在边洗澡边偷偷自慰着。哪怕不用闭上眼睛,程中都能幻想出那玉体在流水沖洗之下的美态。更何况在之前的那个梦里他早就把孟婕的裸体看得彻彻底底,即使已经在那只狐貍的挑逗下勉强临时解决了一点欲望沖动,可如今那种感觉还是浮现出来。再加上之前为了对付敌人逼迫自己不去看美人的玉体,反把自己的欲火压得更重了。这会面对着毫无防备、赤身裸体的嫂子,还哪里禁得住诱惑?
「嗯……要不就看一眼?万一那个老色鬼阴魂不散,又趁机袭击嫂子怎么办?」他立刻就信服了这个理由。
他轻轻推开一点门缝,眼睛便立刻勾住了。孟婕正泡在浴缸中,两边的乳房大半被白色泡沫所覆盖,却反而多了一层朦胧美。此时她的右腿正高高抬起,顶端的玉足绷得笔直。孟婕的双手顺着自己的大腿涂抹沐浴露,把白皙的皮肤涂抹得分外光泽。当双手接近膝盖后,她的腿关节微微弯曲,以便让手上的沐浴露继续涂抹到小腿部分。最终,她的小腿与大腿紧紧贴在一起,大腿则抬高到贴近胸口处。
而这样一来,股间那最敏感的私处便毫无保留地映入了偷窥者的眼中,沾满露水的黑森林的包围之下,一对肥美的蚌肉轻轻颤动着,像是在渴求着谁的爱抚。
程中已经看呆了,胯下的肉棒也不自觉地高高举起。不过他回过神来时,还是打算就此退出去。
「说不定嫂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幻想让老哥过来,要是被抓到,鬼知道他要怎么打我。」他挨程坚的那几顿打,如今仍给他留着深刻的印象。即使在梦里见到程坚,也会让他感到害怕。
——这世上能让程坚怕的人,只有两个。
忽然他听见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慌忙将门关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这么急着躲起来,然而他还是下意识地进了浴室对面的卧室。
「来的人是谁?」
他的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一个男声在说「我来了」,接着便是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之后他听见对面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知是来者开门进去了还是孟婕出来了。
「你来得这么早啊?」程中听见了孟婕的声音,知道是她出来了。可是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起身了?难道她根本没有换衣服而是直接出来迎接了?程中不禁浮想联翩,他刚才偷窥到的景象一下子出现在了眼前。
「我来的这么早,难道不高兴吗?还是说你浴室里面藏着别的男人?」来者反问道。
「不过来的人是大哥吗?听声音不太像啊。」他印象中的程坚一向寡言少语,一般说起话来也是简单明了,声音沉稳,而这个人的声音和话语怎么听都不像是大哥所说的。
「我这才刚洗完,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呢。」孟婕说。
「没关系,反正你就算穿了,等下我也要帮你脱掉的!」那男人说。
接着只听见孟婕惊呼了一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向着卧室接近,程中来不及细想,躲进了背后的衣柜中。
卧室门被打开,程中见到孟婕被一个男人横抱着进了门。她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勉强遮住臀部与私处,而大半个乳房都还露在外面,她的一头长发也还湿淋淋地贴在皮肤上。她一边笑着喊道「不要」,一面用力地勾紧那男人的脖子。
男人抱着孟婕,在房间里转个身,坐在了床上,孟婕则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把脑袋贴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此时程中终于看见了那人的脸。他惊讶的发现那就是大哥程坚。只是他此时好像要比程中记得的样子看上去年轻了不少,脸上也没有那种终日挥之不去的沧桑感,整个人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沉稳,反倒显得很是轻浮——就如同此时此刻的程中。
「难道这是嫂子的回忆?还是说她幻想出来的场景?」他仔细又看了看,才发现孟婕的外貌似乎也比现实中显得更年轻了一些,虽然现实中的她依然美丽,但整个人身上更多的是成熟的气息,此刻的孟婕脸上却显示出少女般的羞涩感。
更重要的是,她的胸部好像比起现实中也略小一点,不过身材却显得更加修长苗条了。
「你现在想什么?」程坚开口问道。
孟婕已经羞红了脸,整张脸贴在了程坚的身上,轻哼一声,并不回答。
「怎么了?这时候突然不想理我了,难道你改主意不嫁了吗?」程坚摆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说道。
「没有……怎么可能……」
程中心中暗暗吃惊。他虽已经不记得孟婕和大哥具体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在他的印象中,二人应该相识有十年了,却一直没有提起过结婚的事。
「这难道是嫂子十年前的回忆吗?」程中想。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啊?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程坚又问道。
「我……跟你想的一样……」孟婕红着脸慢慢说道。
「那好,」程坚轻轻将她放下,「去穿吧!」
「穿?穿什么?」
「丝袜啊。我就想看看你光着身子穿丝袜的样子。」
程中躲在柜子里差点笑出声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大哥有这么风流的一面。
孟婕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嘴上随口推脱了几句,但还是半推半就地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两条黑色长筒袜。程中换了个角度看,发现长筒袜的大腿根部还带着蕾丝花纹。他印象里的嫂子好像从没穿过这种东西。
孟婕又坐回床边,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把卷起的丝袜从足尖套上,顺着光滑的脚背向上拉,黑色逐渐吞噬白皙的小腿肌肤,在经过膝盖时微微停顿,接着继续向上,在大腿根部处止步,蕾丝部分在大腿肉上轻轻一弹,发出噗的一声。另一条腿也如是套上丝袜。
此时程坚一把扯掉孟婕身上的浴巾,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便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让她面对面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从程中的视角看,孟婕白嫩丰满的臀瓣微微抬起,正对着他的位置。光滑的美背上沾着从发梢流下的水珠,两条腿叉开,黑丝小脚紧紧绷直、指向地面。此时程中彻底按耐不住火气,慢慢将手伸下胯下撸动起自己的肉棒。
虽然这是在梦中,但程中觉得触感刺激相比现实世界却没有任何分别。
接着他看见程坚在孟婕耳边说了什么,后者身体微微一颤,接着将双手伸向程坚的胸口。很快他身上的白色上衣便被脱下。程中能看见程坚的两条健壮的手臂绕到孟婕的背后抚摸起来。而孟婕的手也沿着程坚的身体继续往下,不一会程坚的裤子也被脱去。程坚则随手将裤子扔到了一边。
之后忽然听见孟婕娇喘一声,程坚的阴茎似乎是已经插进了她的身体。程中看见孟婕扶在程坚的肩上喘息了几声,接着身体开始上下起伏起来。她的翘臀在半空中随着身体而摇晃。当孟婕的臀部抬起时,程中终于勉强看见二人交合的部位。程坚那肉棒的尺寸就连程中见了都要感到自愧弗如。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大约就是两三年前,程中和大哥一起上过一趟公厕,从此以后这一次就变成了唯一一次——他感觉自己在最引以为豪的方面都被大哥比下去了一截,自尊心大为受损。
而程中也想不到,大哥在十年之前的尺寸就已经是如此惊人了。更惊人的是,孟婕那看起来窄小的蜜穴,竟然能勉强将这巨根容纳下去,甚至还能主动扭腰上下套弄。
但不多时,孟婕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下来,程坚见状,便托起孟婕的臀部,让她转过身去,接着站起身,用两手架着她的大腿根部将她提起来,身下的肉茎从后面插入孟婕的身体。
孟婕被毫不费力地举在半空中,两腿向两边岔开呈M 字状,二人交合的地方完完全全展露在程中眼前。此时完全是由后面的程坚在用孟婕的身体一下下套弄胯下的肉棒,而孟婕在这个姿势下完全没有做出其他动作的余力,唯有用高声浪叫配合着背后爱侣的剧烈抽插。渐渐的交合处因摩擦泛起了白沫。
这血脉喷张的情形此时离程中躲藏的衣柜只有一步之遥,他也不禁加速了自慰的手速。
过了一会,程坚的动作慢慢缓下来,最后停止了抽插,然而看起来他还并没有射精。孟婕显然意犹未尽,忙问出了什么事。
「今天,可以射在里面吗?」程坚的语气很温柔。
「当然了,我们不是都快结婚了吗?以后还会要个孩子的。」
「但是,你知道我的工作,或许哪一天……」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另一半就被孟婕的丰唇堵了回去。二人一阵激烈的舌吻,当双唇分开,一段银丝从两人的唇上慢慢落下。
「还有什么事吗?」孟婕笑着问道。
「没什么。」程坚说完,转过身,将孟婕放在了床上。孟婕用双手将自己上半身撑起,而下身仍和程坚紧紧相连,臀部被迫高高抬起。程坚从后面又是一阵猛烈的抽插,且伴随着小声低吼。孟婕也丝毫不抑制自己愉悦的声音。随着二人的身体一震,两人都迎来了最后的高潮。而从程坚的反应来看,他的射精时间恐怕将近七八秒,稍加猜测便知道是多么可怕的射精量。
然而当二人身体分离时,孟婕的阴部却只有少许精液流了出来,阴道的紧致能达到如此程度,这让程中吃惊不已。
孟婕在程坚的帮助下慢慢翻了个身,两人嘴唇轻轻一吻,一触即分。接着程坚让美人柔若无骨的身躯坐起,将沾满二人爱液的肉棒递到孟婕跟前。孟婕抛了一个媚眼,接着毫不犹豫地含了上去。对于她的嘴来说,程坚的阴茎实在显得太大了,而前端膨胀到极点的龟头在进入她的口腔时更是显得十分费力。不过最终,孟婕还是奇迹般地将其含了进去,缓慢用嘴前后套弄那根刚刚在自己的阴道里射出了大量精液的肉棒。硕大的龟头不时将她的脸颊抵出一个包来。
孟婕的清理工作大约持续了三分钟,才终于恋恋不舍放肉棒离开自己的口腔。分离的瞬间龟头带出的唾液滴在了她的乳房上,亮晶晶的。
「你这里,还是硬着的啊……」
「嗯。」
「那……要不要再做一次?」
「我也巴不得今天留在床上不走了,不过还是节制一些吧,结婚之前还有好多事情要準备,等结婚之后……我天天陪你。」
二人相视一笑。程坚扶着孟婕躺下,自己收拾好衣服,离开了。
而此时程中却还没有解决自己的问题。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对自己的持续时间超过了大哥而忍不住窃喜,然而一想到自己大哥面对嫂子这么漂亮的女人却能如此持久,自己只能偷偷躲在柜子里用手解决问题,而且此时离缴械也不差多少了,不禁又觉得失落了。
他见孟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便大着胆子推开柜门走了出来。房间里还弥漫着大战后的刺鼻硝烟味,宛如现实。
「她又睡着了吗?这样一来,她应该算是进入深度睡眠了吧。」
程中提着裤子慢慢靠近,在床边看着孟婕没有动静。接着他忽然看见孟婕的一双黑丝小脚从被子下方露了出来。
虽说他本不打算再做什么轻薄之举,但此刻他下体实在涨得难受,不由得偷偷伸手在一只脚上偷偷摸了一下。这一摸让孟婕发出一声娇吟,刺激得程中更加欲火难耐了,忍不住将肉棒伸向了那只小脚。龟头与足底触碰的瞬间,他舒服得喘息了一声。
原本他也只打算一碰即走,但此时欲望已经完全压过了他的理性,外加上他知道现在是在梦里,再加上他确定大哥(哪怕只是孟婕在梦中幻想出的)已经走了,便肆意让肉棒在足底摩擦起来。
他当正享受快感的同时,忽然感觉肉棒被紧紧夹住了。他低头一看,孟婕的两只脚都贴在了棒身上,上下摩擦了起来。
他再抬头一看,孟婕已经醒了,且正妩媚地沖他微笑。他下意识要抽身脱离,可是那对小脚却夹得太紧,又太舒服,导致他忽然感到既不能走、又不想走。
「你明明还是想再做一次嘛,干嘛不好意思说呢?」孟婕笑道。
程中一听便明白,自己又被错当成大哥了。不过现在他也明白了原因,自己原来觉得自己跟大哥子完全不同,然而刚才看到十年前大哥的样子时,才坚信两人的确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啊?是啊……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了……」他只能再一次冒充一下大哥了。
「怎么会呢,不管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愿意的。」
孟婕说着,脚上的套弄又快了几分。程中感到她的技术确实高超,自己本来已经蓄势待发的精液在这恰到好处的力度下竟一时射不出来。
过了一会,孟婕的一只脚离开棒身,接着用足趾隔着丝袜顶在龟头上,慢慢划着圈,此时程中终于忍不住,一股精液喷涌而出,浇在了孟婕的脚上、腿上。白色的精液喷在黑色的丝袜美腿上,又四散流开,让他想到了冬天玻璃上的冰花。
「我……我该走了。」程中慌忙提起裤子,打开大门,走出了公寓。
恍然间,程中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旅店房间,孟婕还在一旁安睡着。他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裤裆里湿漉漉的,原来刚才的精液又留在了裤裆里。
他进卫生间又草草收拾了一番,感觉力气实在是用完了,便走出房门,跌坐在墻边睡着了。
他在天亮之前醒来。并将楼下老板的尸体搬到后院处理掉了,倒不是为隐藏证据——这种人渣根本没人会在乎他的死因,只是他不想让嫂子一起床就看见门口躺着具尸体。
更何况昨晚那场奇怪的梦,还不知道会给嫂子带来什么影响。虽说孟婕睡得很安详,不像是有什么后遗癥。不过万一她正好记得什么那也太过尴尬。但转念一想,反正她将自己错认成了大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并不想把孟婕叫醒问个明白,何况她衣服湿透、浑身赤裸地躺在被窝里。
不过他难免心有余悸。
他听见门里面有声音,想必有人起床了。
过了一会,孟婕已牵着安安出来了。她的衣服也已晒干了,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精神。至于安安,则还是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昨晚……睡得还好吗?」程中问道。
「挺好的。」孟婕平静地点点头。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他想着。
三人走出旅店大门,孟婕瞥见地上似乎有浅浅的血迹,却什么也没有问。
而刚一出门,一把小刀忽然架在了程中的脖子上。可他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别闹了。」
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这么没有警惕性,你是嫌命短吗?」胡小黎笑道。
「呵,你如果要出现在背后,谁能拦得住你?」
「我不是说这个,」胡小黎把刀从程中脖子上移开,用刀尖指向对面五米多高的楼顶上,「那里埋伏着一个拿枪的,我帮你解决了。」
「枪呢?」
「拆掉扔进垃圾堆了。不过子弹我自己留着了。」
「军用?」
「没错。看起来你的身价还不便宜——没有我,真不知道你该怎么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猜的。」胡小黎轻描淡写地说。
「她是……?」一旁的孟婕见状终于忍不住发问。
「她?」程中笑道,「怎么说呢……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想杀我的人吧。」
程中便驾着他那台破车载着三人去胡小黎家。当然,胡小黎本不需要坐车也能回去,但她强烈要求搭这趟顺风车,程中自然无法拒绝,当然也没必要拒绝。
后座上的孟婕和安安一言不发,副驾驶上的胡小黎则半路打起了呼噜。
此时整座城已经处在半戒严状态,一路上都有黑衣兵在巡逻,每隔一段街区就设有哨卡对车辆进行排查。因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当然,大多市民的生活倒没多少影响。至少「二五六」企业的生意基本都在正常运转。
等到跨越半座城市,来到东城区的胡小黎住的小区门外,她仍然还在呼呼大睡。
「你们先下车吧,」程中偷偷从胡小黎的腰上摘下一串门钥匙,对后座说道,「钥匙上标着楼栋和门牌号。你们先去就好了。现在这附近都有巡逻队,应该很安全,现在不会有人敢在白天发起袭击的。」
「那你呢?」孟婕问。
「我要回家一趟。」
「回家?」
「我哥昨晚的反应很不正常,很可能对现在的事早有预料。现在我觉得他多半留了什么消息给我,我要回去看看。」
孟婕心中都不免惊奇,她听得出,程中真的就没有考虑程坚会死的可能性。如今,她也尽可能坚信这一点,可是仍不免担忧。不过她还是听了程中的话先行一步。
「对了,如果出了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就好,她半秒钟就能赶回去——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不过她确实有这个本事。」程中指了指一旁呼噜震响的胡小黎。
此时车上只剩下两人,程中看着一旁少女那娇憨的睡相,不禁想发笑。她的头歪向一边,口水从嘴角一侧流下来,垂在下巴上,鼻子里面不时发出「哼哧」的声音。
「只怕她从来都不知道『仪容』两个字怎么写。」程中笑道。
他从头顶的盒子里掏出纸巾擦干凈了胡小黎的嘴角,后者「嗯」了一声,接着又大声打起呼噜来。
「睡得这么死吗?」程中笑着,伸手在她突起的胸部上捏了一下,「醒醒,该办正事了。」
「办正事?下次吧。今天不想……」她娇嗔道。从那又软又媚的语气判断,她口中的「正事」自然和程中所说的并不是一码事。紧接着她将头侧到另一边去。
此时程中不禁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看样子,她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了,不如……」他想起自己夺取的那个奇怪的能力。上一次只是偶然闯进了嫂子的梦境又很快逃了出来,那么这一次,不如就拿胡小黎做个试验?
「正好也轮到她吃一次亏了。」
这时的程中已经感觉自己能随意控制那种力量了,他放出那股力量的感觉就像挥动自己的手一样自如——那种能力如同已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黑暗的长廊。
程中饶有兴趣地看着胡小黎在前面拼命奔跑。
走廊的墻上不断伸出黏糊糊的黑色触手,沖着胡小黎发起一次又一次攻击。然而她的动作实在比想象中灵活,很快便轻松躲过去七八次袭击。
当她离房间尽头的门只差几步时,一条触手缠住了她的右腿,将她高高举起,接着她的四肢便被全部缠住,整个人吊在空中。
「还不错,蛮好用的。」经过短暂的练习,程中已经熟悉了这种能力的用法。
「谁?是谁暗算我?出来!这是哪啊?!」她大声嚎叫着。
听着她狼狈的叫声,程中心里很是觉得畅快。他不急不慢地向胡小黎接近,指挥触手将她放下一些,然后凑到她耳边缓缓说道:「知道怕了吧。」
而就在这一瞬间,墻上的触手全都缩了回去。程中心里一惊,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把它们弄出来了。
「哦,是你啊。」胡小黎背对着她,慢慢说道。
「怎么……」
「说吧,你把我弄到哪里来了?」
程中叹息一声,说:「算了,算我倒霉,你转过来吧,我慢慢跟你解释。」
「你就这样说。」
「你……」程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去抓住胡小黎的胳膊,将她强行转了过来。此时他见对方眼角带着泪痕。
「你……哭了?」
「是啊,怎么了?」胡小黎眼睛流着泪,还吸了吸鼻子,但声音却显得格外平静。
「没什么……」
程中向来鄙夷所谓「绅士风度」,过去对于女人流泪这种事,他只觉得厌恶。若换了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哭,他一定会直接满不在乎地说「有什么好哭的。」
然而对于她,程中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张脸平日里总在眉宇间塞满了阴谋诡计,此刻却以泪水取而代之,便显得楚楚可怜、让人不忍了。那一瞬间程中意识到自己又输了——胡小黎用出了她最好的武器。
「你这是……需要我道歉吗?」
「不用了。我更希望你早点死。」
「抱歉,那我办不到。」
「那就别废话了,说吧。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我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
「你不记得你睡着了吗?这是你的梦境啊?」
「睡着了?我不记得了。在哪睡的?什么时候睡的?」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不过你这张色狼的脸我倒是记的很清楚……不对吧,难道我梦到你了?」她立刻换上一副嫌恶的表情。
「如果是那样我倒是很荣幸,」程中笑道,「不过很可惜,我是真的。简单的说,我突然得到了一种和你一样奇怪的能力,可以进到别人的梦里。」
「就像现在这样?」
「像刚才那样。」
「刚才?就是那些奇怪的东西?你準备用那个来对付我?」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看起来好像并不好用——突然之间就全部消失了。我记得这东西好像是靠人的恐惧生出来的,在梦里怕得越厉害,就越强。你刚才好像突然就不怕了,所以就消失了。」
「这样吗?」胡小黎皱着眉头,「我还以为是你良心发现、手下留情了。」
「对别人,我可能会手下留情,对于你,我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折腾到求饶的。」程中坏笑着说道。
「哦,是吗?」胡小黎突然抬起手,「如果这是我的梦,那也就是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吧?」忽然墻壁上长出十来根花藤,迅速缠住了程中的手脚。
「这……」
「这是礼尚往来。」
胡小黎看着被捆住的程中,嘲笑道:「你还真是捡到了一个不错的能力,在作茧自缚的方面可是无人能敌。」
「别闹了,放我下来吧。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再说,要是我不告诉你你在梦里,你这些东西多半弄不出来。」
「嗯……好吧,」胡小黎说,「本来我还想阉了你的,不过还是下次再说吧。」她又一挥手,程中便被放了下来。
「我现在把我的能力告诉你了,你也该聊聊你的能力了吧——这次就别再和我遮掩了。」
「行吧,我的能力嘛,你都见过很多次了,从这个地方瞬移到另一个地方,就这么简单。要具体来说呢,移动的距离越长,到下一次再使用能力的冷却时间就越久……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移动,外加上身上的衣服和少量的其他物品……大概十千克以内吧。」
「我差不多明白了。那这种能力你怎么得到的?」
「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就有了,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你没有一个红色或者其他什么颜色的方块之类的吗?」
「那是什么东西?没见过。不过我好像听到过一个奇怪的声音,说了什么我也听不懂,也没怎么在意。」
程中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怀疑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可能还不止我们两个。」
「或许吧。对了,我们还要在这个地方呆多久?」
「我之前一直想叫醒你,你自己不愿意起来,我本来还以为你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呢。算了,我现在该去办正事了,你应该也要一起来吧。从那道门出去应该就可以醒了。」
「你是要现场看看吗?那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是哪个没用的杀手,难道能用威力这么大的炸弹,竟然偏偏没把你炸死……」
二人醒来后,驱车前往程中的家——或者说以前的家。
楼房里的居民都已经被疏散,现场约有近二十个全副武装的黑衣兵拉起警戒线。
而在警戒线外,一名女兵正在指挥部署。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高挺的鼻梁带着英气,一双凤眼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接近的威严。
「闵雁队长,好久不见了!」
「什么人?」她看见直直走来的程中,警觉地抬起枪口。
「程中,中是中间的中,不是忠诚的忠,还记得我吗?」
「你……干什么来了?」
「我的家被莫名其妙的炸了,现在我哥也不知道在哪,我在外面被好几个人追杀,现在你问我干什么来了?」
「你哥的事情,我们会查出来的。请你不要多事。」
「我好歹也是在安保部队呆过一段时间的,你就这么不留情面吗?」
「你现在不是了。」女队长毫不留情地说道。
「算了,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我只是想上去看看,老哥给我留了什么东西没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这种事了,我得知道他现在藏到哪去了。」
「我说过,你哥的事情我们会查出来的。他毕竟是我的部下,我们绝不会放过任何挑衅我们的人。」
「那我怎么知道动手的不是你们?昨晚追杀我的人身上带着你们用的军械,也只有你们的炸弹能把我家炸成这个鬼样子——你看,顶楼一层整个都没了。」
「我姑且将你这一次诽谤当作是玩笑,但不会有第二次了——你自己很清楚,如果是我们要杀哪个人,根本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是吗?」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看在你大哥为我们多年付出的情面上,我才耐着性子跟你说这么多。如果再纠缠不休的话,别怪我按规矩对你采取行动。」
「哦?你不会想一枪打死我吧?」
「如果有必要的话。」
「你试试。」
「我不会给你数三声,」闵雁平举霰弹枪,说道,「现在,立刻退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中的身体前倾,像是要硬沖警戒线,但背后一只手拉住了他。
「行了,走吧,都搞定了。」
胡小黎怀里正抱着一个厚重的本子,意味深长地笑道。
二人回到车上,程中问起楼上的情况。
「现场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胡小黎说,「听楼上的两个笨蛋说,他们运走了几块遗体部分,但还不确定是谁的。」
「还有呢?」
「没别的了,我只找到这个,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程中接过去,翻开一看,是本相簿,开头几页存着自己和程坚,以及他们过世父母的照片。往后则是程坚与孟婕的合照,但并不多,而且基本已是很早之前的了。
「有什么重要线索吗?」胡小黎问。
「没有,不过还是谢谢你,这东西很重要。」程中随口应道。
「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了?」
「你说谢谢我?」
「有什么问题吗?」
「……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