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宫修齐虽然已预料到这种结果,但还是感觉脑子一热,悲愤之情油然而生,他一把掐住汉子的喉咙,五根手指迅速收紧。
“呜……”汉子的脸顿呈猪肝色,两只手拼命拍打南宫修齐的手,但是根本无法撼动如山如岳一般的他。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汉子的手渐渐无力,一对眼珠几乎快凸出眼眶。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修齐松手了,汉子顿时如散了骨架的蛇,立刻瘫软在地,身子一动不动,仿佛死去一般。直到南宫修齐抬起一脚,不轻不重地踢在他的后背上,他才发出“哇”的一声干嚎,随即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鼻涕都一起迸了出来。
“不……不是我……我们也……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消灾……”才刚缓过一点神,汉子便迫不及待地解释,之前那一点硬气蕩然无存。
“知道不是你主谋,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南宫修齐冷声道。
的确,从一开始南宫修齐就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是杀害萧统的真正兇手,因为身为一国太子的萧统,身边不乏高手,就凭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绝不可能对萧统构成任何威胁。
此时此刻,南宫修齐最想知道的不是谁是真正兇手,因为他知道,这肯定与觊觎萧统太子身份的萧林有关。他最想知道的是萧统现在在哪里,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啊……他……他死了……”
“就是死了也该有尸体,尸体呢?”
“在东门城外一处……处荒山沟里……”
南宫修齐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抓起汉子的衣领一把将他拎起,一边说着“带我去”,人就已经跃出窗口,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就连堪称高手的福生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等他回过神来想追出去时,南宫修齐的声音却远远传来:“福生,你留下,防止这家伙的同伴带人找来。”
汉子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但是被身体看起来远不如他强壮的南宫修齐拎在手里,就如同他手中的玩具。汉子是半点都动弹不得,神情也是恍恍惚惚,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因为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整片大地看起来就像一张棋盘,行人小如蚂蚁,耳边的风呼呼直吹,直让他睁不开眼。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南宫修齐便带着汉子,来到东门城外的绵延荒山上。这里荒山野岭,无半个人影,他也就无需再顾忌什么,控制着红虎降低高度,几乎是贴地飞行。
到了这里,汉子总算恢复一些神智,就在他想要大声喊叫时,只觉自己身子忽然一沉,人如粹蛇般直跌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等汉子从地上狼狈爬起时,他才惊愕地发现,面前除了南宫修齐之外,还有一头体形硕大的红色猛虎。更让他吓得合不拢嘴的是,这头猛虎居然还长了一双翅膀。
“吼——”红虎发出一声震天长啸。
汉子被红虎这一声长啸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他的身体再度被南宫修齐拎起,他才“哇哇”惊叫起来,连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快说,那个人的尸体到底在哪里?”说着,南宫修齐再度将汉子扔在地上。
汉子被摔得七荤八素,但是仍不敢怠慢,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东张西望了一下,随即指着西南方向道:“好象是那座山的后……啊……”
话还没说完,汉子只觉身子再次腾空而起,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是被那头可怕的猛虎叼起来,红虎随即张开翅膀向山的那边飞去。
汉子吓得魂不附体,忙不迭将眼睛紧紧闭上,不过还没来得及在心里祈祷一番,身子便直坠而下,吓得他哇哇大叫,以为就此摔死。结果身子很快便着地,又摔了个狗吃屎,耳边随即传来南宫修齐的声音:“尸体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啊……哦,好、好……”汉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眼睛四处扫了一下,然后对着一边道:“好象就在那边。”
沿着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走了一小段,汉子领着南宫修齐,来到一处被荒草掩映覆盖的山沟旁。他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指了指沟下,道:“好……好象就在这……”
没等汉子把话说完,南宫修齐便一个箭步上前,挥掌一扫,那些被积雪覆盖的凌乱荒草,顿时被掌风扫得干干凈凈,露出一道狭长的山沟。探头一望,只见沟底果然躺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美男,不是萧统是谁?
“萧大哥——”南宫修齐发出一声悲呼。
与此同时,南宫修齐一跃而下,跳进沟底将萧统的尸身抱上来,对他又是摇晃又是拍打,仿佛萧统只是睡过去或酒醉而已,根本不是早已命绝多时。
一旁的汉子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暗暗动容,他壮着胆子靠上去,怯怯道:“这位好汉,你……你的大哥已经身亡……你、你就……”
南宫修齐没有理睬汉子的话,他忽然盘腿坐下,一掌抵在萧统后背,一掌压在他的天灵盖上,两道红光隐隐从南宫修齐掌心射出,分别顺着这两个方向涌入萧统体内,没过多久,这股红光愈来愈盛,竟从他的体内向外扩散,朦朦胧胧之中,竟连骨骼筋脉都能看见,萧统的身体仿佛变得透明一般。
旁边的汉子看得目瞪口呆,他一方面惊讶于南宫修齐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奇功,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头脑有点问题,怎么会对一个死人运功施救呢?
他怀中这个人早已死去多时,因为这里天气极寒,才能让此人的尸身保持原状,要是换成其他温度稍高的地方,恐怕早就腐烂得不成人形了。不过纵是如此,死人还是死人,别说凡夫俗子,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也救不了此人。
当然,汉子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外表却丝毫不敢显露半点异样,更不敢趁南宫修齐一心施功的空档溜之大吉。因为他知道,就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人家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将他弄得尸骨无存。
于是,汉子老老实实地躬身站在南宫修齐旁边,有些忐忑亦有些无聊。然而没过多久,他这些情绪就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骇莫名,嘴巴张得连一颗鸡蛋都可以毫不费力地塞进去。
原来,在汉子看来已死去多时、连大罗金仙都救不了的人,好象复活了。他面如金纸的脸庞竟然慢慢出现红晕,额头也现出点点细密汗珠,他僵直的身体,尤其是之前直挺挺的两条腿,此刻居然弯曲下来,完全就是一副活过来的样子。
“唔……”从萧统口中飘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他的眼皮也微微抖动了一下。
汉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将眼皮揉了又揉,确信自己没有眼花,这个在他眼中连大罗金仙都救不了的人,的的确确是活了。
“萧大哥、萧大哥……”南宫修齐收回抵在萧统后背与天灵盖上的手,重新抱住他,轻轻摇晃。
“唔……嗯……是……是齐、齐弟……弟吗……”微弱的声音从萧统嘴里断断续续地飘出来。
汉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随后,他一脸崇拜地看着南宫修齐,此刻,汉子对他已经由畏惧转为敬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南宫修齐却知道,这一切不过只是暂时的,萧统的身体、五脏俱是受损严重,已经到了奄奄一息且不可逆转的地步。他之所以还能喘过一口气,还得归功于这里的极寒天气,野外的极度严寒冻住他受损的五脏,从而阻止五脏衰亡。当然,这种状态下的萧统也几乎等于死亡了,若不是南宫修齐的血灵召唤乃至阳魔功,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残余的这一口气喘过来。
“是我,我是齐弟……”南宫修齐连忙不停应着。
萧统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声若游丝道:“……好……还能……能见到……你……”
“对不起,萧大哥,我来晚了……”南宫修齐有些哽咽。
萧统微弱地摇了摇头,凄惨笑道:“……怪我……我自己……太、太过自……自信……结……结果……命、命啊……天、天要亡……亡我……”
“别说了,我一定会救回你的。”南宫修齐一边安慰,便要再次施功。
不料萧统却一把抓住南宫修齐的手腕,力道居然奇大,随即便见他瞳孔蓦然一缩,放松的身体再度僵直,嘶声道:“我……我是不行了……杀、杀了萧……萧林……替、替大哥报……报仇,还……还有未尽的……”
说到这里,萧统头一歪,声音戛然而止,但眼睛却睁得老大,空洞无神地望着这个世界,显得是那么不甘心,却又是那么无可奈何。
南宫修齐默然,就这么半抱着萧统坐在雪地上。怔怔地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抬起手,轻轻合上他的双眼,轻声道:“萧大哥,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说罢,南宫修齐眼一抬,盯了身边的汉子一眼,汉子吓得一个哆嗦,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道:“不关我的事,人不是我杀的,我、我什么也没干啊!好汉饶命、饶命啊……”
“起来!”南宫修齐冷冷道。
“啊……哦,好、好……”汉子心里一松,忙不迭地站起来。
“说!”南宫修齐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
汉子一时不明所以,结结巴巴道:“啊……说、说什么?”
“说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一群人是干什么的,强盗还是土匪?我大哥他又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把你所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胆敢保留一丁点,哼……”
“是、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汉子连连点头,将他的出身来历、事情经过等等,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全部说出。
原来这个汉子名叫石头,是冰城东门一带有名的地痞流氓,手下有好几十人,人称石老大,平时就靠领着一帮人收取保护费,或强买、强卖等一些流氓手段过活。
由于闹得不是很大,再加上又拉拢、打点了东门一带的官员衙役,所以这些人对他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予治理。
于是,石头俨然成了冰城东门一带的土霸王,颇具势力,渐渐也就有人请他帮忙解决一些纠纷,当然也不乏替那些罩着他的官员做一些擦屁股的事。
这一日深夜,负责东门防务的东巡司,派人将石头叫到他府上。对于这等要人,石头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不顾严寒,从温暖的脂粉窝里爬出来,赶到东巡司的府邸。
到了那里,石头不由得吃了一惊,因为如此深更半夜,东巡司的府邸厅堂居然灯火通明,而且守卫众多、戒备森严,似乎来了许多大人物,以往可以直接进入厅堂而无需稟报的石头,此刻也被守卫拦下,在寒气袭人的厅堂走廊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被召入。
进入厅堂,石头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已走光,只剩下东巡司雷天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还有两个随身侍卫站在他身侧,而在他不远处的地上,赫然躺着一名男子,却不知是死是活。
“雷大人,不知深夜召小人前来,所为何事?”石头恭敬道。
雷天没有答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石头退到他身后。随后朝身边一个侍卫招了招手,侍卫俯下身,将耳朵凑近,雷天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侍卫点了点头,便领命而去。
过没多久,侍卫带进来两个人,二人一见到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便大惊失色,扑上前一把抱住男子,大声呼喊:“太子!太子殿下……”
石头吓了一跳,心道:“什么!这个人还是太子?难怪今晚这里有些不寻常。”
这时,雷天从虎皮大椅上站起来,径直踱步到这两人面前,冷然道:“你们主子狂妄自大、傲慢无礼,侮辱我寒河,此等恶行罪不容诛。但鑒于此人乃一国之太子,碍于两国交情,只好略施小惩,这是他咎由自取,本官也不难为你们,带着你们主子速速回去吧。”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透着愤怒与不甘心,但却都是无可奈何,只好抱起尚有一息之气的萧统离开。唯今之计只有先离开这里,抓紧时间赶回海王厦,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待两个人抬着萧统离开之后,雷天朝着石头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道:“带上你的人,埋伏城外截杀他们。记住,一个活口都不留,要是有一个人逃脱……哼!你就提着你的人头来见我。”
“是,雷大人,你放心,小的定不辱使命。”
“嗯,去吧!”
当南宫修齐听到这里就已明白,萧林勾结寒河国朝廷上的一些官员,然后罗织一些借口,对萧统下了毒手,但为了不担责任、不落人口实,他们并没有杀害萧统,只是将他重伤,再命令地痞流氓暗中伏击,造成他是被山林土匪谋财害命的假象。
如此一来,便不会彻底得罪海王厦,可避免两国交戈。
石头一五一十将事情始末战战兢兢地交代完毕,末了,他再度求饶道:“这个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那姓雷的叫我这么做的!那家伙是东巡司,掌管这里的治安防务,他的话,小的实在是不敢不听啊……”
南宫修齐冷笑一声,道:“你不用辩解了,我知道你不过是个马前卒,而且还是一个即将被抛掉的马前卒。”
“好汉英明,知道就好……啊……抛、抛掉……什、什么意思……”石头一时愕然不解。
南宫修齐缓缓站起身道:“如果我没猜错,你那些手下,此刻恐怕都已横尸毙命了。”
“啊……”石头大惊,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
南宫修齐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虽然刚才说的那些只是他的猜测,但他对此却有七、八分的把握。因为萧统毕竟是海王厦当朝太子,现在人死在寒河境内,不管怎么说,寒河朝廷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给海王厦一个交代,寒河必须要找一个代罪羔羊。
南宫修齐淡淡道:“你不信?那就算了,我不杀你,你走吧!”
石头怔怔站在那里,愣然片刻,随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惶然道:“信、信,我信……好汉救我……”
“救你?我不杀你,对你就已是仁至义尽了。”南宫修齐轻哼一声道:“况且我算是已经救了你一命,如果我不将你带到这里,此时此刻,恐怕你已性命不保。你走吧,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不要,千万不要!”石头连忙跪行几步,来到南宫修齐身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好汉,你……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事实上,石头对南宫修齐这个推测,起初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随后细思一下,愈想愈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于是开始慌了。他知道朝廷如果真想置他于死地,光凭他的本事,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只能跟着眼前这个功力深不可测的人,求他保“行了、行了,你先起来吧。”
一听南宫修齐话里出现转机,石头顿时转忧为喜,起身便要说些感谢之语。却被南宫修齐抬手制止,只听他道:“可有较为秘密的场所?愈少人知道愈好。”
“这个……”石头略微想了一下,忙道:“有、有……”
“那还不带路?”
“是、是……”
“回来,把我萧大哥背上。”
此时,萧统的尸体再度变得僵硬,背在身上硬邦邦的,着实不舒服。不过石头已经顾不得计较这些了,他索性将萧统僵直的尸体扛在肩膀上,然后急急在前面引路。
由于是在荒山野外,别说是行人,就连飞鸟也难见一只,所以石头扛着一个死人,也不至于惊世骇俗。他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来到一座位于山林深处的老宅。
“这是我家以前的老宅子,自从我爹那一辈搬到城里居住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所以没人知道我还有这么一处老宅子。”石头扛着尸体,翻过低矮的院墻,来到正屋前,一把扭开锈迹斑斑、早已腐蚀的铜锁,推开吱吱作响的门道。
南宫修齐随便看了一下,房子虽然很老、很旧,但全是由方块大石所建,相当结实,而且里面家具寥寥无几,所以显得比较宽敞空阔。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让石头先将萧统的尸体放到里屋的一张床上,然后道:“好了,现在你跟我去城里看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乔装打扮一下。”
“乔装打扮?哦,对、对,好汉提醒的是。”石头一边应和着,一边脱下身上的华服皮衣,从老屋里翻出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衫套上,然后又在脸抹上黑灰。一番整饬下来,虽然面貌大致没有什么改变,但乍看之下,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如乞丐一般的汉子,就是横行一方的东门石老大。
回到城里,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南宫修齐直接在石头的带领下,来到之前他所光顾的那家青楼。果然不出南宫修齐所料,他们远远就看到那家青楼之外被一群官兵包围,石头认得,那些官兵正是东巡司雷天的手下。
这下子,石头真的心惊胆颤不已,同时对南宫修齐彻底拜服。他下意识地躲在南宫修齐身后,惊慌急促道:“好、好汉,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急什么?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手下那些兄弟?”南宫修齐悠閑道:“喏,出来了。”
石头从南宫修齐背后探出头,只见自己那些结拜兄弟被官兵一个接一个抬出来,放在门前的空地上一字排开,他们个个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死状甚惨!
石头和他这些所谓结拜兄弟,不过都是因利益而凑在一起,完全就是狐朋狗友之辈,但纵是如此,见到昔日一起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的同伴,如今个个惨死,而且还是为了替那些当官的受过才冤死,石头不免心生悲愤,亦有兔死狐悲之感。
“雷大……呸,这个狗官,也太心狠手辣了。”石头半是害怕、半是愤怒道。
南宫修齐淡淡一笑,目光投向深邃碧蓝的天空,悠悠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做这些事情,就应该想到之后不会有好下场,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唉!”石头默然半晌,发出一声长叹,然后道:“好汉,我的命是你给的,以后就让我跟着你吧。”
“哈哈,跟着我?你除了会欺负那些弱小百姓之外,还会做什么?”南宫修齐不屑地笑了笑,道,“福生,哦,对,就是把你带过来的那个人,你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吗?而他也不过是我一个家仆而已。”
“我……”石头老脸一时胀得通红,无言以对。
“算了,跟我来吧,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这个石头虽然只是一介莽夫,没什么大本事,但南宫修齐思忖着此人毕竟是当地人,而且和官场有来往,对这里的情况较为熟悉,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所以予以收留。另外,他已经决定要大干一场,此时正需要招兵买马、扩充人手。
带着石头回到客梭,等得焦急的福生连忙迎上去,急切道:“小少爷,怎么样?人找到没有?”
南宫修齐脸色凄然地点了点头,缓缓坐下。这时,一旁的紫心已经乖巧地递上热茶,然后小鸟依人般偎在南宫修齐身边,替他捶背捏肩,极尽侍奉之能事。相较于她的卖乖讨好,立在角落的苑玉荷就冷淡许多,她既没有迎上去,也没有出声,依旧待在原处,一脸淡然,对南宫修齐一行恍若未见。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就这么回海王厦吗?”福生见南宫修齐那副模样,便知他要找的那位结拜大哥,海王厦太子怕是兇多吉少。
南宫修齐瞥了一眼角落里的苑玉荷,然后收回眼光,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紫心温软的小手适时搭在他的额头上,光滑细腻的指肚滑至他的两边太阳穴上,轻轻按摩着,动作十分贴心温柔。
“回是要回的,但不能就这么回。”闭上眼睛的南宫修齐缓声道。
“哦,少爷有什么计策吗?”福生趋上前询问。
南宫修齐闭目凝神,似假寐、又似深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道:“如今萧大哥已死,就这么回去,必会遭淑妃轻视,从此恐怕难有机会进入海王厦上层,又将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与其这样,倒不如来一记破釜沉舟,险中求胜。”
老实说,福生还是第一次见南宫修齐说话如此坚决果敢,眼中更是射出不容置疑的光芒。在这一剎那,福生仿佛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从心底拜服,心甘情愿沦为其家仆的镇南侯南宫凌空又活过来了,此刻正在他的面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福生心中激动,他压抑着兴奋,努力使自己镇定,道:“还请少爷明示,如何破釜沉舟,险中求胜?”
南宫修齐缓缓道:“福生,你带上我的手信,速去华唐云山一趟。”
“啊!华唐?云山?”福生有些不解,他还不知道南宫修齐已经在云山培养了一批人马。
南宫修齐微微一笑,把当初路过云山时如何遇到黑爷一伙,又是怎么收服他们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福生先是听得惊愕不已,但很快就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挥着手道:“太好了!小少爷,你做得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一批生力军,我们以后的路可以说是好走许多。”
南宫修齐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也不知道那队伍现在的战斗力如何?毕竟时间还不长,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就要用到他们,但现在……唉,不得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