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路边边聊边等,过了十多分钟,一辆大货车驶了过来。安泉用一只手将海蒂.希弗搂紧,另一只手开始挥舞起来,试图拦截下这辆汽车。
“吱嘎—”
汽车轮胎与水泥路面摩擦的尖叫声,在安泉和海蒂.希弗的耳边响起,那辆大货车滑行了十多米方才停了下来。
高大的货车驾驶室中,一个满面胡须、十分憨厚的中年男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后面的安泉两人,用日语喊道:“不好意思!这里太黑了,刚刚没有看你们。”
安泉随即用日语回答道:“我们出了点小意外,想搭个顺风车,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我刚刚往东京送了一车新鲜蔬菜,现在要回宫城县,不知道你们顺不顺路?”
“正好我们要去仙台,那就麻烦你带我们一程。”
安泉客气道。中年汉子打开车门,对安泉道:“你们赶快上来吧!”
安泉先把海蒂.希弗扶上车,然后自己也爬上了汽车。关好车门,中年汉子开动汽车往宫城县方向驶去。
“这位小姐好像是受了伤,要不要现在返回东京,找家医院治疗一下。”
中年汉子见到海蒂.希弗满身血污担忧道。
“谢谢你关心,但是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海蒂.希弗用日语道。“哦,那就好。”
中年汉子点点头,然后又看了安泉一眼,笑着说道:“这位兄弟是仙台人吧?能娶到个欧洲美女,还真是有本事!”
安泉和海蒂.希弗听他这样一说,互望一眼,然后微微一笑,安泉回答道:“大哥的眼光真是厉害,居然看出我是仙台人。”
“我是田中康夫,是宫城县的农夫,你们叫我康夫就行了。”
中年汉子自爆家门道0“康夫大哥,我叫川岛次郎,这位是我妻子,她的名字叫川岛凉子。”
安泉随口编了两个名字。虽然他不愿意欺骗这位憨厚的日本农夫,但是他却不能说出真名,因为现在时时都必须小心,那些特工可不是好对付的,况且还有那些行事诡异的忍者。
中年汉子也不怀疑,随即就相信了安泉的话,对于一名欧洲女子用的却是日本名字,他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在日本很多地方,都有嫁夫随夫姓的习惯。
一路上,安泉和田中康夫有说有笑地拉着家常。这一聊下来,安泉发现,日本的农夫也和中国的农夫一样质朴善良,这时他也明白日本虽然有军国主义作祟,但是日本还是有像康夫这样的善良人,他们只希望风调雨顺,过着平安的日子,并不希望发生战争。
东京距离宫城县大约三百公里,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便已经到了宫城县境内。在康夫的热情邀请下,安泉决定先到康夫家住上一天。
汽车驶过蜿蜒的山路,这时候天已经濛濛亮了,到达康夫家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
安泉和海蒂.希弗两人一下汽车,康夫就热情地把他们请进了自己的家。康夫的房子建立在山间的一片谷地上,房屋四周都是粮田菜地。沐浴在山风之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恬淡安逸。
康夫的房子是木制结构的两层小楼,采用的是和式的建筑风格。走进房间就能闻到一股天然木材的清香味,感觉上比钢精混凝土的现代建筑要好得多。
刚刚走进房间,康夫的妻子就迎了上来。见有客人光临,她立刻替安泉和海蒂.希弗拿拖鞋,虽然看到海蒂.希弗满身血污,又光着双足,心里有些疑惑,但既然是自己丈夫带回来的客人,她也没有多过问什么。
安泉和海蒂.希弗在康夫夫妇的热情招待下,先洗了个澡,海蒂.希弗还换上了康夫妻子的一身和服。
安泉看到沐浴梳洗过后的海蒂.希弗,觉得她比照片上的还要漂亮,而且从她的身上还透露出一种知性美。虽然她也拥有欧洲人的性感,但是她却比一般的欧洲美女多了一份圣洁。
沐浴过后,安泉和海蒂.希弗与康夫一家三口一起共进了早餐,其间康夫介绍了自己的家人。
田中鸣子,田中康夫的妻子,虽然年过四十,但却是风韵犹存,温婉贤淑,是典型的日本传统女性。
田中智子,田中康夫的女儿,十四岁,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发育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虽然看上去十分青涩,但是却已经显现出日本女性天生的妩媚气质。现在仙台念国中,读的是寄宿学校,恰好现在是双休日,所以在家休息。
早餐是日式早点,但是由于日本的传统饮食文化源于中国,也算合安泉的胃口。海蒂.希弗是德国人,精细的东方菜肴,在她吃来已经是相当美味了。
一夜未眠,安泉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海蒂.希弗却吃不消了,眼睛红红的,昏昏沉沉,所以一吃过早餐,康夫就安排两人到房间休息。当然,他们既然自称是夫妻,康夫就只给两人安排了一间房间。
※※※
清晨的阳光透过水蓝色的窗帘,照在睡梦中的安吉尔脸上,使得安吉尔甜美的脸蛋上,映出了淡淡的蓝光。这已经是安吉尔从日本回上海的第二天了。
安吉尔缓缓睁开眼睛,从床被窝里爬了出来,站在床前伸了个懒腰,然后朝窗口走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口清晨的新鲜空气。
安吉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微笑着低下头,看了看她领养的那株人参,并且伸出白皙柔美的手指,逗弄了一下人参的绿色小叶片。
“咦?”
安吉尔好奇地俯下身,感觉今天这株人参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了,但是一时又看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同。仔细地上下打量一下,她发现,人参的植株没入泥土的地方隆起了一块,隐约可以看到隆起处的顶端有一丝红色。
安吉尔连忙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指,在隆起的部分轻轻拨弄几下,立刻露出一截红色的参体。
“你终于结果实了。”安吉尔轻声说道。
她直起身子,看向窗外,想起与安泉在东京大酒店里的日子,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自己的爱情之树终于也结果实了!
嵚※※海蒂.希弗躺在地铺上,也许是安泉存在让她觉得十分安心,此刻她睡得特别甜。
安泉望了望熟睡中的海蒂.希弗,正準备出去四处巡查一下,却突然觉得两手一阵麻痒。抬手一看,顿时心头一惊,他的十根手指已经微微泛起紫黑色。安泉立刻回想起了和黑衣忍者交战时的情景,当时他只是察觉到四星镖上有毒,但是因为并没有划破皮肤,他便觉得没有大碍。原来小鬼子用的毒药这么厉害,只是皮肤接触就这么严重,要是划破皮肤的话,肯定会立时毙命。
安泉不及多想,立刻向康夫的妻子讨来一盆凉水。回到房间,安泉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将双手浸到凉水中,运起《阴阳诀》柔和温暖的真气,将真气运行到双掌之上,好把毒素逼出来。
随着真气的运转,安泉双手的温度渐渐升高。两刻钟的时间过去了,安泉已经满头大汗,盆里的凉水变成了紫黑色,而且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就像是沸腾了一般。
经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安泉将手从水里面拿了出来,抬起双掌一看,十指已经不再是紫黑色,但是却苍白无比,没有一丝血色。见此状况,安泉长吁一口气。他知道现在毒性已去,虽然手指苍白得紧,但那只是因为真气消耗过度,而且又在水里泡了一个小时的缘故。
安泉的这套疗毒的方法,并非从武侠小说里面学的,而是从教他《阴阳诀》的老郎中那里学来的。
云南潮气颇重,毒虫毒蛇多得紧。有一次训练营放假一天,安泉便找老郎中玩耍。见老郎中要上山采药,安泉缠着要和老郎中一起去。老郎中拗不过安泉,便只好带他一起上山。
虽然训练营附近的山头,安泉几乎都去过了,但是却走得不远,而老郎中带着安泉一直往深山里走了二十多里。一路上安泉都蹦蹦跳跳,见到没见过的植物动物,都会让老郎中给他讲解一番。老中医每采得一味草药,他也要拿到手里闻一闻,看一看。这二十里路走下来,小安泉也见到了许多自己从来没见过的花花草草,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
其实安泉当时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行为却已经相当老成,做事一板一眼,在训练营里是公认的小大人。只有在老郎中面前,他才展现出来小孩心性,俨然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浑小子。
在一条小溪边,两人停下来歇息,乘着老郎中去方便的当儿,安泉将药蒌里的一个小玻璃瓶拿了出来。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小甲壳虫,这只小虫头生角,背插两翅,十分好看。虽然老郎中吩咐过他,色彩鲜艳的小动物大多有毒,但他还是忍不住将小甲壳虫放了出来,放在左手手心,右手拿着一根草棍逗弄着。
待老郎中方便回来,见安泉拿小甲壳虫把玩,脸色一沉,立刻拍打了安泉的手腕一下,让小甲壳虫掉到了地上,然后十分小心地用木夹子把小甲壳虫夹到玻璃瓶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只虫有毒,不能随便乱动,你怎么不听话?”
老郎中黑着脸厉声道。
“你不用着急,它又没咬我!”
安泉嬉皮笑脸道。他和老郎中开玩笑习惯了,也不害怕老郎中板起脸来的样子。
“没有咬你,没咬你就没事了?你现在看看你的右手。”
老郎中厉声喝道。安泉抬起自己的右手一看,手掌上多了数道红色的细线,当时他不以为然,还呵呵笑道:“这小虫好玩得紧,还在我手上画画呢。”
老郎中伸手就给了他两个爆栗。“你为什么打我?”
安泉气乎乎地拿眼睛瞪着老郎中道。“你已经中毒了,你知道吗?”
老郎中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安泉把玩的那只五彩的小甲壳虫,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五彩扶摇。虽然漂亮得很,但却是剧毒无比,只要它接触到人的皮肤,那么人就中了它身上的剧毒。这种剧毒之物,人本来该远远躲开,但它虽然是极危险的剧毒之物,却也是救人性命的良药,所以老郎中才会捉了它来。
“我中毒了,那么我会死吗?”
安泉还是一张笑脸,手上不痛不痒,所以他以为老郎中在和他开玩笑。
“会死,会死'>中了五彩扶摇的毒,三日之内,你就会全身发黑,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老郎中自然是有解救的办法的,但是见安泉调皮的样,他要好好吓吓他,让他长长记性。顿了顿,见安泉还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道,“怎么,你不信?那你看看你的右手上的红线,是不是变成黑色了?而且你的右手马上就会像火烧一样疼了。”
安泉虽然不信,但还是抬起手来看了看。这一看之下,他开始着急了,因为他手掌上的红线,果然如老郎中所言,变成了黑色,而且比刚刚还粗了许多。他刚把手放下,立刻就感觉到手掌上灼热无比,疼得要命。不过他心志坚强,虽然剧毒难忍,但却没有哭喊,只是皱紧眉头忍受着,可怜巴巴地望着老郎中。“怎么样?以后不敢乱碰这些东西了吧!”
老郎中质问道。这时安泉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根本就说不了话,只得勉强地点点头。
见安泉如此辛苦,老郎中也是一阵心痛,赶忙把安泉抱到小溪边,把他的右手浸一到溪水中,然后右手捏住安泉的右手腕,把一股柔和温暖的真气注入安泉的右手之中。安泉顿时感觉到右手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再往溪水里看看自己的右手,上面冒出丝丝的黑色,顺着溪水往下游流去。不一会,自己右手处周围的溪水仿佛沸腾了一般,开始翻滚起来。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安泉便求着老郎中教他功夫。老郎中本来就十分喜欢安泉,于是就将《阴阳诀》教给了他,当然也将运功疗毒的法子教给了他。但是在安泉吃过两株奇特人参之前,真气都还太柔弱,直到吃了人参之后,真气充沛,自身对真气有了实质的感受,才能真正地运功疗毒。
替自己疗完毒,安泉已经十分疲惫了,身体也十分虚弱,于是便就地打坐,运转起内功心法来。
※※※
由于是星期日,大家都有空,所以邵英齐、水晚照、蒋婉盈、安吉尔,都聚集到了丁静在静怡生态别墅区的家。
一帮女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就连一向冷漠的丁静,在她们这帮人的感染下,也变得开朗多了。丁静早已经和她们姐妹相称了,因为在香港,丁静已经成了安泉的人。
那是安泉等人在香港的最后一天,大家都疯狂了一把,安泉和丁静都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地就跑到一间房间里了。
当然,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的。其实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邵英齐等人已经和丁静熟识起来,并且关系很要好,她们早就看出丁静喜欢上了安泉。所以在即将离开的那晚,藉着聚餐的机会,大家将丁静和安泉灌了个烂醉,然后设法把安泉弄到了丁静的房间……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泉从入定中清醒过来,消耗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一大半,精神也好了许多。他站起身来,往身后一看,却不见了海蒂.希弗的蹤影。安泉顿时大急,急忙奔出房间,下到二楼客厅,却只见到田中康夫和田中智子在一起看电视。“康夫大哥,我妻子到哪里去了?”
安泉焦急道。“呵呵!”
田中康夫笑笑道,“别担心,你妻子和我家鸣子在厨房做饭。”
安泉也顾不得礼貌,赶忙朝厨房跑去。
“次郎叔叔真好,那么关心凉子阿姨。”
十四岁的小女孩田中智子赞叹道。安泉急匆匆跑到厨房门口,看到田中鸣子和海蒂.希弗一边做饭,一边有说有笑的,这才松了一口气,悠悠转回客厅。
海蒂.希弗转头,正好看到安泉离开的背影,会心一笑,旋即转过头继续和田中鸣子閑聊着。
回到客厅,安泉朝外望了望,这才发现,夕阳西沉,已近黄昏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