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丽挤到了刺青的身旁。看到尽管众打手们已经吸了半天毒血,可是伤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厉害了。
郭丽丽顿在了伤员的身旁,把嘴唇环绕在伤口的周围一圈,只觉得一股肌肉组织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她连忙憋住呼吸,使劲的吸了一口。只觉得一种咸咸的,粘粘的东西掉到了嘴里。
郭丽丽急忙把薄薄的嘴唇从伤口上移开,把嘴里的东西吐到一张卫生纸上。一大滩散发着异味的黑色脓血迅速的浸透在纸里。一个有眼力见的打手迅速递过一杯清水。
说也怪。别人大老爷们使劲吸都嘬不出什么东西,这个瘦高的女孩轻轻一嘬,竟然吸出这么多有毒的脏东西。
当然,尽管你吸出的再多,毒性恐怕早已进入到了心脏,这时吸得再多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郭丽丽连忙用清水漱了漱口。又跑到厕所,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到了卫生间的水池里。当她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了大家惊诧的目光。她离开时众人闪开的那条通道还原封不动的留在那里。
郭丽丽顺着大家惊讶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自己刚在嘬吸过的伤口,嘴唇触及过的一圈,肿已经消了。那里的肌肤也恢复到它们本来的颜色。即便是上医院,恢复到这种程度也不是一两天,一两个星期可以办得到的。
“你再嘬几口好吗?”强哥激动的恳求着。
“拿个碗来。”郭丽丽忍着异味,说着又使劲的嘬了一口。
等到郭丽丽抬起头来的时候,一个碗已经被捧到了她的面前。
这次出来的脓血更多了,漱完口后,郭丽丽不再去卫生间,强忍着恶心把漱口水吐在碗里再接着吸毒,一两次之后,碗已经满了。
“去,拿个大点的盆来。”强哥连忙对阿虎说。
阿虎忙不颠的从卫生间拿来一个女人洗屁股的塑料盆。
又嘬了几口后,刺青胳膊的肿便全消了,红线也没有了。如果不是哪个地方还有一个刀子划伤的破口刀痕,几乎看不出刚才受伤的样子了。
郭丽丽又用纱布和创伤药包扎了刺青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他们现在已经明白,这个跳钢管舞的女人是神,不是人。于是大家都对他们自己过去曾经和刺青一起糟蹋过人家产生了羞愧的念头,后悔不已。终于忍不住,有一个打手说,“妹子。过去个欺负过你。真不是人。就请你原谅了。”
其他打手也纷纷表态,‘自己过去糟蹋过人家。还是轮奸。’
“刚才忘了照相了。以后再说谁也不会相信的。”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刺青调侃说。那次轮奸的人中,只有刺青还没有道歉。
“你他妈会不会说声谢谢啊?让人家救了条狗命。”强哥不满了。
其他人也相当不满,但是没人敢说。
刺青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强哥,又看了一眼郭丽丽,还是没说‘谢谢’两个字。
强哥不满地撇了撇嘴。好像在说‘什么素质。真拿你没办法。’其他打手也面露不满。大家都看着刺青,谁也不说话。
刺青好像没有发现大家的怒气。仍然在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他十分虚弱,那么强悍的汉子现在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不够。旁边的人竟然没人伸手拉他一下。
最后刺青终于扶着床边的桌子晃晃悠悠的自己站了起来,他勉强转到郭丽丽的方向,一把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女人。
“你要干什么?”郭丽丽这下被吓得不轻。
“你们把他拉开。”强哥有些害怕的说
没等其他打手动手,停了一下后,刺青突然堆金山,倒玉柱般“咕咚”一声跪倒在郭丽丽的面前,
“妹子,”刺青一边叩头一边说,“哥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了。什么时候用说一声就行。”
几天过后,又是一个夜晚,这才发生了上面说过的值班打瞌睡的事件。
“睡了多长时间了?”大难不死的刺青一边看着监控器一边问。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就几分钟。”那么多天都没事,阿虎根本不相信这个时间段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倒回去,从你睡觉开始的时候看。”刺青说
阿虎把视频监控往回倒了几分钟,一抬手,将空过的监控重放,什么都没有。
刺青松了一口气,“下次值班不许打瞌睡,听到没有?”
阿虎瞇缝着眼点了点头。
“不行。你睡觉去吧。我替你看着。”刺青明白这时几个打手都不可能有精神。
“慢。”阿虎刚要走的时候,强哥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是被刺青的声音惊醒的。他可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重新倒。我看看。再多倒半个小时,”
强哥刚从郭丽丽的房间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裤腰带。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不信阿虎只睡了几分钟。
“停!”强哥和刺青几乎同时喊道,六画面的监控中有一个画面出现了异常。“再多倒倒,,”强哥说。
强哥趴车是有讲究的。他将车停在一个小巷里,远远的对着自己窝点的后墻,后墻上装有一个隐蔽的摄像头,专门对準放车的位置。异常的画面正是这个停车的位置,几名便衣男子正打着手电掀开他们车上的苫布,检查车辆。
“我草你妈的,,”刺青狠狠的给了阿虎一个耳光。
阿虎在恍惚中懵懂的不知所措。‘看看车又怎么了?’不过他最不明白的也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一个没有头脑的人却又偏偏喜欢自以为是,这是个非常大的祸害。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战友。道理就在这。
从数量和那些大个子这一点上便可以判断出察看车牌的人是警察而不是小偷。(警察部门偏好个子大的应征者。因为这样才有震慑力。尤其是押送犯人出庭的时候,押送的警察必须比嫌犯高是个规定。)
强哥的信心动摇了。他想不明白的是警察如何找到了自己的窝点,发现了自己的车。而且这么确定,盯住自己不放。几天了他都没有接到过威哥的电话。自己用一个从地摊上买的,未使用过的,没有实名登记的的手机号码打给威哥发现仍旧关机。按照约定,如果威哥没事他应该告知一声。这种现象只有一种可能,威哥被警察扣押了,而且没有放出来。
顺便说一下,如何通话是非常有讲究的。如果威哥看到来电话了,他必须马上接通,并且说‘是你吗?’如果他没能马上接,而是隔了几秒钟才接,这说明他旁边有警察。他要先请示警察能不能接。如果他有事,例如正在开车,他应该在第一次铃响后的每个正点,如9点,10点,再打回去。而且身边如果有警察,他会说“谁呀?”或者其他的话,而不是“是你吗?”
如果是正常逮捕,警察是会跟蹤嫌疑人的所有来电,以便收集线索,发现其他嫌疑人的。但是扫黄是一个非正常的违法活动,完全由某人的个人意识所决定;打击面很大,受害的又都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尽管所有被捕人员的手机都在警察手里,可是警察不会,也不可能去追蹤每一个人的每一次来电。因此也没有发现这个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饭店那边也没有重新营业。这次扫黄的来头太大了,好像不会很快结束。
‘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难道有卧底?或者是在追查其他案子时碰巧看到了我们的车?’强哥在思考。但是,他马上又想到,‘现在不是分析这些事情的时候,首先要做的是,这里已经不保险了。为防意外,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可是去哪里呢?’
“暂时先分开吧。还在一起目标太大。”刺青建议说。
“也只能这样了。”强哥同意了。“赶快,把所有睡觉的人都叫起来。到这里来开会。”
七个人重新聚集到了一起,“我们现在分头行动。你们各自回家,等到我通知你们,或者你们看到云中天重新开业以后再回去。等待的时间里不许搞违法的活动,打架,吸贩毒,赌博的事情都不要干。”强哥本来还想强调‘中间不许横向联系。’后来一想这条对自己不利,便没有说。
打手们表示明白了。
外面挨户检查的警察已经接近这所小房子了。强哥已经注意到了他们。现在如果一起出去一定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开才行。”强哥说。
“我去。”刺青说着大摇大摆的一个人走了出去。
大家都不相信他能把警察完全调开。可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
“现在你们回房间打扫一下,不要留下指纹,足迹和任何垃圾。然后每隔10秒钟过来一个人,从我这里领一万块钱回家。回家以后不许干任何事,一两个星期风头便可以过去了。”强哥对留在屋子里的人说。
“请先回去等一下。检查完了才可以离开。”堵在街口的协警拦住了刺青说。
“买盒烟。就在这。买完马上回来,”刺青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卖部用当地土话说。早在选房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卖部。这个小卖部既可以是警察调查时最先了解情况的地点,也可以是自己逃跑时的一种掩护。看你怎么用它了。
刺青说着向小卖部走了过去。警察一把没拦住,让他闯过去了。看看小卖部的亭子也不太远。警察又不能离开。见是个男的,还是一个人,当地口音,与种种目标特征都不沾边,便没有再为难他。
刺青四下看了一眼。见一个人刚把一辆红颜色的车停到邻居家的门口不远的位置,已经回自己家去了。便买了一盒烟和一罐黑色自喷漆。立刻哼着小调跑到车子的旁边,用黑漆在红色的车身上喷了“你停得好车!!!”然后擦掉自喷漆桶上的指纹,把它扔了。去开车人的门口敲了敲门。
“什么事?”里面有人不耐烦的问
“你家车让人划了。跑回他们家去了。”外面的刺青喊完后迅速的离开了。
刺青既没有回房子,那样是自投罗网;也没有在打架的人旁边观看。那里目标太大。他找了一个不大显眼,但是可以远远看到自己门口的地方蹲了下来,随时準备策应。他的经验太丰富了。这让警察在寻找郭丽丽的过程中吃够了苦头。
那家人果然一边穿衣服,一边跑了出来,人数足有三四个。看到自己家的车上面被喷了漆,立刻大发雷霆。火葬闹各家都没有车库,经常为停车位置争吵不休,甚至打架。
这人一看,‘没问题。肯定是邻居看见我的车听到他们家门口不愿意了。可是你不愿意说一声啊!喷漆算什么事?’他也不管以前人家多次抗议他就是不理。疯了一样沖到邻居家的门前一通乱擂。
邻居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突然听到门都快被人家擂破了。开门一看,邻居又把车停到自己门口了。再看邻居也赤红着脸要拼命一样。赶快退回去叫人。
还没等到这家人拿了家伙沖出来的时候,对方也已经摆开了打架的阵势,沖进了房子。双方立刻一通混战。几秒钟之内周围便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
这就是火葬闹的脾气。还有那些制毒村、贩毒村、抗(议)化(工厂)村的人都是这样。暴躁不讲理是他们共有的特点。
刺青又赶快回到自己的巷口,抓着看守街口的协警的手,不由分说,拉着便走。他力气又大,协警还没有防备,踉踉跄跄的被带到了打架的现场。协警到了地方一看这架势,不管不行了,赶快用对讲机通知,找人替换他,自己只能先处理眼前的突发事件。这时巷口便出现了一个百十秒的空当没人看守。
“走。”一直在观察的强哥一声令下,屋里的人按照安排,井然有序的迅速离开。
当四名打手纷纷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强哥和郭丽丽。这时警察已经检查到了隔壁的院子。“赶快走。”强哥说着锁上了门。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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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越来越紧急,大扫黄以后已经很多天了,我们仍然没有找到琼崖。国防工程已经受到了重大的损害。我们判断,琼崖此事仍在我市。经上级领导批準,我们从今天起用琼薇系统在全社会范围内寻找琼崖。
也就是说,本市所有的监控信息,不管是国有还是私人的,一律必须即时过筛,由琼薇系统做百分之百的检查。检查的特征共有三千二百五十一个。其中包括身高、体型、肤色、头发、行为习惯、语音、语速等各个方面。任何目标只要相同的特征点超过了二十个不管其他特征差距有多大,一律提筛,自动进入二筛。
例如,如果我们看到他是个老年男性,但是眼睛的一百二十五个特征中只要有二十个符合标準了,便必须立即提筛!第二筛检查四万个特征信号,够五百五十个特征点提筛。其中第一二三筛由国家安装在我省的最大超高速计算机‘珠江’号来完成。最后两筛由中央机执行。我们除了负责保证所有的信息链接到位,采集点正常外,还要负责尽快找到被怀疑的目标。”张某顺在动员会上说。
张警官现在已经被提职担任《琼崖搜寻行动指挥部》(简称‘琼指’)任副指挥长。
这时监控对破案已经成了警察手中最重要的工具。没有之一。当然这是在有了‘琼薇系统软件工程’之后。
“眼睛便有一百五十多条?颜色,大小,单、双眼皮,还有什么可查的?”一个警察问道。
“那个多了,”琼瑶替张某顺解释说,“睫毛的颜色、形状、长度、密度。其中密度一项还要分内、外、中,六个区域。还有眨眼的频率,每次眨眼的时间;白眼球占百分之几,黑眼球在眼睛中的位置偏上还是靠左;眼球什么颜色,与标準色卡相比属于该颜色中的几度几等,色差是多少,等等等等。很多。”
“要是监控不清楚呢?”一个新来的协警问道。
“呵呵,,”下面传来一片笑声。
“如果你伸出五指在我们的超高清监控下,一百米内连你的指纹都可以读出来。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夜里也一样。”张某顺说。
“大家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赶快返回你们单位,再过二十五分钟便要到上班早高峰了,这时我们开机。全市分五个区陆续投入过筛。琼指有八十条外线与你们保持联系。其中有三条专线。我想应该足够了。”张副总指挥长说。
他原来想好好查一查3D男人的假身份证问题,但是借给3D男身份证的人找到了,而且没有任何问题。这条线索又断了。正好上级要求全力寻找琼崖。只好放弃。
‘琼崖团伙中应该有高手。’张某顺想。几次找到线索,几次又都让他们跑掉了。在此之前警察只抓到了睐婺和威哥,睐婺是一个这段时间前一直和琼崖形影不离的女人。可惜现在她也不知道了。这下更显示出这个团伙的狡猾程度。
睐婺落难了。为了脱离苦海,她脱离了逃跑的大队。试图自行离开的时候被自作多情的威哥赶上了。结果两人一起被警察抓住,尽管她没有卖淫,只是跳肚皮舞,从未走台。可还是被警察当作卖淫女收押了。而且是重犯。
对此中国有句古话说,‘瓜田莫复履,李下休正冠。’是说,在瓜田里你不要去提鞋,你一提鞋,人家以为你弯腰要偷瓜呢。李子树下你也不能去摆弄你的帽子,你一抬手,人家以为你要偷摘李子了。
那天执行扫黄任务的也有多警官。“都蹲好了。不许坐地上。”他兇神恶煞般的吆喝着。小人当道总是改不了这个德行。
在一次被俘人员的骚动中,他和其他警察一起抓获了一个重要人物。当时那个女人自称是‘郭丽’,与警察正在全力寻找的原交警琼崖的化名‘郭丽丽’只有一字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