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酒屋榻榻米小包间里安安静静的,障子木推拉门上系着一个小铃铛,只要包间里的客人不摇动这个铃铛,就不会有服务员进来打扰;升降地桌上已经布了几碟精致的菜品,新鲜空运的鱼获刺身、天妇罗、和牛寿喜锅、两碟寿司、炭烤鹅肝、杏仁露、清酒……
李瞳半站起来,弯下腰肢,亲自捧起那灰白瓷的清酒壶,淅淅沥沥的给坐在她对面的石川跃,斟满了渐空的酒杯。
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为了方便,常常是扎成花苞球的,可能是因为发量太密,也可能是一种故意的装饰,这么一弯腰,到底还是有一缕青丝垂落了下来,就像是涓细清澈的山泉垂落林间;她自然的伸出另一只手,将这缕垂落的秀发撩到耳后,然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果然,对面的石川跃也在看着自己,但是石川跃的眼神,却不是在她的秀发或者酒壶上,而是很明显的,被吸引到了自己弯腰时,胸口偶然露出的春色,那一片白皙雪腻,两座酥弹脂峰,若隐若现,当然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的脸蛋立刻羞红了,脑子里甚至「嗡」的轰鸣了一下,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穿的是什么样内衣?是那套黑色的蕾丝半罩杯款?如果是半罩杯款,这么一弯腰,不仅可以看到半片乳峰,应该还能看到那些精致的蕾丝衬边吧?到底是二十几岁的女孩,本能的反应,几乎是立刻用手掌去遮挡,或者是娇笑着斥责两句掩饰过去。但是……就只是一瞬间的羞涩、惶恐,心中仿佛小鹿乱撞,肢体上,她却立刻给了一个一般人肯定想不到也做不出的反应。
她没有躲闪,没有装作没看见结束了这个斟酒的动作,也没有太过妩媚娇笑或者和对面的男人撒撒娇,而是像一尊绣像一样,安安静静的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态。
她今天是穿着大风衣的,但是这会儿在居酒屋里,大风衣已经脱下挂在墻上,高跟鞋也在外面的鞋柜里。此刻,自己一身米色的紧身包臀连衣裙,配上黑色的丝袜,把自己的肩,自己的胸,自己的腰,自己的臀,自己的腿,那种纤细,那种优美,那种挺拔,都衬得完美无瑕。
酒杯已满,她依旧这样弯腰站着。
乍一看,这样子甚至有点尴尬,但再看,却是风情万种。她相信,她的意思,作为她老板的石川跃,会很清楚:
如果老板想看,就请尽情的看。
不做作,不掩饰,不躲闪……自己的身体,随时随地準备着,以一种最美的姿态,给眼前这个男人欣赏。
或者……使用。
她一直到确认了石川跃满意的笑容,甚至都好像有了一个点头的动作,才又坐下来。然后,忍了忍心胸中的羞涩和怅然,勇敢的笑着抬起头,用一种温柔而坦然的目光,迎上了石川跃的眼神。
……
本来今天晚上,两个人也就是来这居酒屋里吃吃饭、聊聊天。虽然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李瞳也早就给石川跃奸玩过身体,但是毕竟石川跃不是色情狂,身边也从来不缺漂亮女孩;李瞳和石川跃之间的交集,也更多的是工作,氛围也只是普通的上级和下属的聊天。
但这会儿,可能就是这小小的片刻旖旎,可能自己这片刻表现出来的温存、驯服和美艳,让对面的男人产生了难以克制的心动。
石川跃的眼神也热烈了起来,嗓子都一些些不够清润,笑着拍了拍他身边的榻榻米坐垫,说:「坐过来……」
这本来就是可以四到六人对坐的包间,两人对面而坐着,身边也有足够的空间,但是李瞳当然明白,石川跃这会儿叫自己「坐过去」,不可能是为了排排坐、过家家。
她微微犹豫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因为这家叫「沂山屋」的居酒屋虽然幽静私密,但是毕竟也算个公共场所,似乎有点不便。但是,她依旧是温柔安静的笑笑,轻轻的「嗯」了以声,红着脸蛋,端着小酒盅,站起来,跨过榻榻米的桌沿,就坐到了石川跃的身边。
她没有再迟疑或者做什么中间过渡,她知道石川跃什么意思,她很乖巧的,让自己的丝袜大腿,和石川跃的大腿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自己的上身,更是微微的靠在石川跃的臂弯里。
芳香满溢,清泉醉人……
但其实,今天的李瞳心里,除了羞涩,却也多少有点失落和怅然。
她今天来陪石川跃吃饭,本来就是一个特殊情况……
……
这两天,河西体坛,又出事了。
……
「着名体育媒体人,现任《百讯体坛》特邀美女体育节目主持屈冰,在国家水上运动中心对C 国男子跳水国家队运动员江子晏进行例行访谈时,爆出惊人的突发新闻。
据屈冰在社交媒体中透露,江子晏主动承认:因为常年训练积累下来的伤病,他一直在隐瞒着队医和教练组的前提下,服用含有违禁化学成分甲基安非他明的药物镇疼,并且已经产生严重的药物依赖癥状。就在刚刚结束的巴黎奥运前夕,国家队欧洲集训期间,他还在法国里昂夜间擅自离队购买止疼药物,而不了解这类止疼药物在当地是管制药物,又因为语言不通产生沖突,被当地警方传讯;虽然根据当地相关法律,最终证明他并无违法行为,但是他依旧受到了道德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日前,部分媒体爆料,暗指他在里昂曾有擅自脱队的行为,这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在反复权衡之后,他决定,向国家队以及相关领导坦白这一情况;鑒于必然到来的禁赛处分,他也宣布退出国家队、河西省队并考虑退役;他想通过屈冰和媒体,向全国人民和各级关心他爱护他的领导、教练、观众致以沉痛的歉意;他已经做好準备,接受国家水上运动管理中心给予的任何处分,以及承担来自公众的舆论谴责。」
「关联阅读:拥有三千五百万粉丝的超级娱乐公众号『乔老师』出示房卡刷卡记录:一名护照缩写名是Jzy 的住客,在巴黎奥运前夕国家队集训期间,在里昂当地的入住以及在某月某日夜晚电梯刷卡下楼的记录。」
「屈冰在接受多家媒体追访时指出:江子晏是在情绪极其低落的情况下,向自己坦承这些情况的。对她来说,这也是一条意外的新闻,就她目前掌握的情况,也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或者资料可以提供。但是屈冰特地指出:其实并没有绝对的证据,可以指证江子晏服用违禁药物,国际泳联和国际反兴奋剂协会都还没有官方态度。所以,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江子晏发自内心的主动忏悔。至少屈冰本人,很明显的表达了对江子晏的理解和同情。」
「由于事发突然,到此刻为止,国家水上运动管理中心、河西省水上运动管理中心都没有对着一事件进行官方回应。但是有知情人士透露:江子晏已经全面停训,国家水上运动管理中心将在全面调查之后给予回应。」
「多位知名体育评论员和公众号都参与了本次讨论,许多媒体人都已经开始深挖事件背后的体制反思,但是一般认为,无论如何,江子晏的运动员生命都将宣告结束。」
……
李瞳现在的职务,是河西省体育局群众体育处公共关系办公室的行政助理。像「江子晏承认涉毒、承认和法国警方有沖突」这样的爆炸性新闻,毫无疑问是河西体坛的大地震,重大的公关危机。从事发到现在才70多个小时,省局上上下下已经被一片阴云笼罩。且不论国家队对江子晏的处理意见是什么,河西水上中心、河西省局相关的领导肯定也要挨批,至于媒体的深挖,群众的质疑,甚至来自境外的嘲讽都是免不了的。
但是到现实层面上,几个紧急会议之后,省局通过公关办公室,除了严令各分局、各中心不得接受采访和发表任何言论之外,其实什么具体的止损措施都做不了。江子晏自爆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江子晏此时此刻人在首都,河西省局这里根本不掌握他的实际情况,甚至他说的是真是假都不清楚,也无从谈起如何处理或者应对。
局里,郭忑副局长是拉着几个干部,开了好几个会,制订了一些有的没的「舆情应对措施」,李瞳在罗建国处长和办公室张主任的领导下,表面上忙的手脚不停,但是其实这次连她也是个局外人,做不了什么真正有价值的应对动作。
当然,事发时,李瞳震惊之余,也第一时间立刻联络了自己真正的老板石川跃。可问题是,这是突发事件,连石川跃都是和她一样,从媒体上知道消息的,也是非常惊讶,只能让她静观其变而已。
说穿了,虽然是个巨大的舆论炸雷,但是河西体育系统,至少在过去的两三天里,跟局外人似的。
李瞳也是后来,平心一想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规格其实很高,已经到了国家队和游泳中心的层级,因为江子晏说自己曾经在法国和警察有过交集,那就更是到了C 国形象的层级,舆论的风暴眼根本就不在地方上。这种时候,谁的「动作」多,就是往枪口上撞,无论是省局还是省水上中心,最好的选择就是当缩头乌龟,装聋作哑,好像自己这个省从来没有出过江子晏这么个「河西健儿」。
至于石川跃……
李瞳细细一品,甚至觉得这个事情对于石川跃来说,居然是一件不可思议的「好事」。
因为那个狗仔媒体乔老师所掌握的房卡信息,许纱纱已经在被人疑心和里昂当夜的淫乱派对有关联,虽然许纱纱是无辜的,但问题是她还确实和这件事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她那天晚上,本来是打算去参加那个派对,至于实际上因为什么原因终究没有成行,又有谁会相信?而许纱纱这条C 国跳台上的小美人鱼,和远在欧洲的污浊派对之间的联系,里面多多少少都有着石川跃的影子。如果再一路牵连出来,石川跃胁迫拘禁利诱捆绑许纱纱和其他体育女运动员,简直是要拉出一片惊天黑幕来。
李瞳现在也懂行多了,她内心深处也反复推演过这个事情。这件事实在是可大可小,往小里说,媒体捕风捉影而已,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只有一张模模糊糊的房卡刷卡记录,完全可以斥之为花边谣言不去理睬,可能连许纱纱的一根毫毛都动不了;但是媒体和舆论是个怪物,有时候很难驾驭,一个处理不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路把许纱纱一整到底,污名成一个通过潜规则上位的「体育童妓」,甚至牵出石川跃,牵出C 国体坛背后种种黑灰色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老实说,几个敏感一点的网评人士,已经在往这方面试探了。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李瞳看的明白,石川跃最近躲着许纱纱的意图很明显,这是他已经在做着「切割」的準备。
李瞳相信,如果许纱纱真的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次的谣言而污染了,石川跃应该有逼迫许纱纱承担下一切而自己脱身的足够筹码,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石川跃也可以说是狼狈不堪,甚至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如果被迫丢车保帅后,许纱纱失去了如今光辉耀眼的国家队小花,又是河西大学少年奥林匹克班班长的光环,这些……都是石川跃来河西后一手造就的;许纱纱的下场,无非是彻底沦为石川跃的性奴玩物,供石川跃淫乐,充其量,就是作为石川跃的道具,利用那点残余的光环效应,给其他石川跃的资源方淫乐。
如果真的落到这种地步,就连李瞳都难免有些腹诽。这样的结局,无论是圈内还是圈外,都可以看成石川跃的无能,至少也是一种挫败。对于石川跃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得到一个女孩,玩弄一个女孩,奸污一个女孩,甚至控制一个女孩……如果作为一件事的最终目的,都是大写的无能纨绔子弟的表现。
但是……石川跃本来的选择已经不多。
结果,江子晏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里昂事件迎刃而解,那个乔老师就坡下驴开始攻击江子晏,可见至少这个乔老师并没有什么政治目标,或者说,即使有政治目标,也不是只针对许纱纱或者石川跃。
这么算起来,江子晏更多的,应该算是晚晴那边的人,许纱纱更多的,算是石川跃的人,晚晴和石川跃的「合作」,明眼人都看的出全是算计和陷阱,能让晚晴莫名其妙吃个闷亏,又解了石川跃的围,简直上天下掉了个大馅饼。
保全了许纱纱,牺牲了江子晏,对石川跃来说,简直是完美,不是么?
……
李瞳分析来分析去,都认準了这对石川跃来说是个「喜讯」。当然,她也不至于轻浮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面对这个事情。依旧要思考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应对措施。
但是今天上午,孔瑶给自己打电话汇报,说石川跃心情很差……
老板心情很差?
孔瑶这个女生,老实说论样貌论身材都还算出挑,乖巧可爱,虽然并没有太多替石川跃「做事」的能力,但是在石川跃身边照顾照顾石川跃生活,甚至给石川跃奸玩淫乐,还是颇为得意的。而且经过几次敲打,孔瑶也很有眼色,但凡有些什么事情,都会很主动的跟李瞳「汇报」。
孔瑶一是隐晦的表达,老板的情绪不高,甚至有点沉闷。并且,孔瑶还带着一些尴尬的跟自己暗示:石川跃今天一天之内,居然吃了两次女孩憋。
石川跃一是叫许纱纱来天霖。结果,因为「C 非交流」的事,许纱纱和河西大学少年班的一众同学都被外事局叫去演习了。石川跃当然只能作罢。
然后,石川跃似乎不甘心,又想叫言文韵来陪他吃晚饭。结果,言文韵却说自己已经飞了首都,要在首都机场接待这次「C 非交流」的运动员,然后再陪同非洲运动员一起来河溪,这是国家体育总局和宣传部的安排。石川跃当然也是无可奈何。
一开始,李瞳觉得多少有点好笑,石川跃,这个在河西混的风生水起的花花大少,居然连约两个女孩子约会,都被放了鸽子,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女孩子,外人不谈,她心知肚明,都是被石川跃控制的死死的性奴禁脔。结果,就好像女朋友放男朋友鸽子似的,一个个放飞了……想想石川跃的表情,这场景,多少有点滑稽。
但是她本来表示这是小事,说的难听点,石川跃如果只是找个女孩来奸玩过夜,这不现成还有孔瑶么,就算今天想玩点新鲜的,「安排一下」就好了……,比起以前来,她现在管着那个「铃兰志愿者俱乐部」,手上这方面的「资源」现在很多,哪怕石川跃今天晚上耍小孩子脾气,非要奸处女,她都有办法可以安排。至于说石川跃的其他选择,还多的是,就算周衿现在也是一号人物了,工作繁忙,不能保证100%随叫随到,河西大学里还放着一个骄横高挑的陈樱呢。何况,石川跃还有一些女伴,连她都不太清楚……
她本来是不以为意,叫孔瑶不要过于担忧。
但是,孔瑶依旧支支吾吾的说:「瞳瞳姐,我觉得今天老板心情真的看上去很不好,你可要留意啊……」。
李瞳挂了电话,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品出别一层滋味来。
……
大家可能都忘记了一个关键问题:
江子晏,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川跃的麻烦,或者换个角度来说,许纱纱的麻烦……居然被江子晏解决了?而且,是用他整个职业生涯为代价去解决了?整件事情,都在石川跃的盘算之外。
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机关算尽、风流潇洒,一向都游刃有余的石川跃,尤其是在女孩子的问题上,几乎是无所不能,甚至都有点「残酷的浪漫主义」的石川跃,在许纱纱的这次危机前,表现的……怎么说呢?
李瞳是不太敢去想那个词语形容自己的老板,但是她依旧想到了那个词:「无能」。
甚至不是「冷酷」,而是「无能」。
如果没有江子晏这一出,你还可以形容石川跃对许纱纱的「切割」是一种单纯的冷酷,但是有了江子晏这惊天一暴雷,石川跃的冷漠切割,多多少少就有了无能的意思。
其实,只要换位思考,想象一下许纱纱此时此刻内心的感受就知道了……
虽然不能确认江子晏的真实想法,但是从浪漫主义的角度来看,江子晏,简直是扮演了一个悲剧的浪漫英雄,用身体挡下了所有射向自己媒体眼中CP的子弹。
你可以甚至隐隐的,在这件事情上看到他闪耀的光芒。
石川跃输给了江子晏?至少,在「保护许纱纱」这件事上,石川跃,……居然输给了江子晏。
再想想,石川跃今天连连召唤许纱纱和言文韵都吃瘪。就连李瞳,都开始明白孔瑶支支吾吾的「老板心情不太好」是个什么滋味了。
不管如何,石川跃都是个男人,难免,就有男人本能的虚荣。而今天,这份虚荣,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打击。
她挂了孔瑶的电话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一点的女孩,去给石川跃「安排」。
但是,让她说不清楚滋味的是,十分钟后,她居然直接接到了石川跃的电话,约她去天霖公寓附近「陪我吃晚餐」。
老实说,她都说不清了,自己的心情……应该是什么。
……
她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羞恼?
如果今天晚上的晚餐,是她常有的和石川跃之间的工作汇报,她当然会高兴。如果石川跃是很久不见她了,想约她出来要奸玩她,无论这个男人要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哪怕是最羞耻的最凌辱的,她也会甘之若饴,甚至陶醉其中。
但是,今天的是石川跃,想来想去,根本就是约许纱纱失败,约言文韵失败……然后拿自己的解解寂寞?所以,自己是老板的性爱备胎选择?还是排名靠后的?
许纱纱登上了领奖台,言文韵本来就是河西体坛的公主,就连周衿……现在都已经是屏行的总经理,自己都要排在这些女人身后。而且,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身后」。自己替石川跃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却反而只能排在身后?今天,就连陪石川跃上床,也排在那么靠后么?老板今天约自己出来,只是因为约许纱纱失败,约言文韵失败,又被江子晏的事情搞的心绪不宁,需要一个「绝对服从」的女人,来凌辱一下,来体味一下作为强势男性的成就感么?
不管如何,李瞳都毕竟是个女人,难免,就有女人的本能的虚荣。而今天,这份虚荣,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打击。
今晚的邀请,她实在有些怅然。
当然了,她也明白,自己的这份怅然,只能自己消化,是不能给老板察觉的。
她只是紧紧的靠上了石川跃的身体,这个姿势,几乎是将自己的柔软的躯体,送到了石川跃触手可及的部位。果然……石川跃也忍不住,手抚摸了上来。
这简直是一种侍奉男人到了极致的表现,让石川跃一边喝着清酒,一边只是随手娱性的轻薄自己的身体。自己那依旧年轻、敏感、其实并没有几个男人品尝过的身体。就这样,乖巧的呈送给身边这个充满了男人味的老板淫玩,却也只是备胎的选择么?
李瞳甚至感觉鼻腔里有些酸楚的汁液在滚动……
当然,她要掩饰自己的这种情绪,她几乎是为了羞耻而羞耻,干脆让自己羞耻到极点,轻轻的在石川跃的耳边呢喃:「老板……」她本来就喜欢这么称呼石川跃。
「……?」
「要在这儿么?」
这里虽然是个私密的小包间,但是依旧怎么都算是公共场所,送菜的服务生随时可能进来,当然按照这里的规矩,送包间菜是要拉一下门口的铃铛的,但是毕竟……在这里亲热也好,做什么也好,脱掉衣服,给主人看身体,玩身体。这是都是一种耻辱。尽管她也知道,就今天石川跃的情绪,也许这种耻辱,就是他在寻找的。
自己的这个「要在这儿么?」,算是撒娇?还是幽怨?
但是,老板似乎还是发现了。石川跃居然松开了正在爱抚逗弄自己的臂膀的手掌……瞇着眼睛,似乎是看了自己一眼。
李瞳居然打了个哆嗦。
其实一向以来,石川跃对自己都很和蔼、很礼貌、很绅士,虽然奸玩自己的身体,虽然偶尔的也会让自己表演一些淫魅的动作,甚至会让自己和其他女孩一样「留作业」,但是很少会给自己脸色看。更多的,像是一种闺房的乐趣。尽管自己口口声声叫石川跃老板,叫是石川跃主任,甚至内心深处完全认同自己是石川跃最忠诚的女奴,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石川跃从来不会刻意的折磨或者糟蹋自己的人格。
但是今天,有点不同……当然了,那一瞬间,石川跃也只不过是瞇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但是李瞳却感觉到了,她甚至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真的像孔瑶说的,老板今天很不高兴。
是啊,刚刚被江子晏「比了下去」,被许纱纱拒绝,被言文韵拒绝的石川跃,是怎么都不能容忍也会被自己拒绝的吧?甚至可以说,老板都是故意的吧?故意要自己在这里裸体,在这个公众场合被他凌辱一下,用这种事情,来抚慰一下他的虚荣吧?
她的俏脸立刻飞红起来,她的警惕心也升高了,但是她也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不能刻意的立刻去表达自己的淫蕩,老板并不喜欢,她也不能表达自己的歉意,这太矫情,也不是主人的口味。这就是她自从认识石川跃后莫名其妙就生成的一种本领,别的男人,她不肯定。但是石川跃,此时此刻,需要什么样的慰藉,她就是本能的知道。
她只能努力的压抑心头的惶恐和尴尬,完全完全的放松了自己,干脆伏下身体,真的像一只小猫咪一样,把脑袋就这么靠在石川跃的大腿上,一头秀发洒在石川跃的大腿上,而且脸蛋是向内侧转过去……这个动作,让她的鼻尖,几乎是可以闻到石川跃裆部的气息,那浓郁的男人的滋味。
「老板……」她低声呢喃,温柔如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灵魂独白。「不……主人。」
「……嗯?」
「瞳瞳是你的。」她一时找不到别的说的,只能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石川跃的表情她看不到。
「你想怎么样我都好,我都愿意的……」
「……」她侧着脸蛋,其实只是对着石川跃的裆部,石川跃的表情她看不到。
但是她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侮辱自己,牺牲自己的虚荣,换取这个男人的虚荣。她几乎是恭顺的温柔的,移过自己的葱葱十指,到自己的胸脯前,轻轻的解开自己的纽扣。
她就这样,蜷在石川跃的大腿上,脱自己的衬衫。
「扑……」一颗,酥胸雪腻。
「扑……」一颗,玉峰娇软。
「扑……」一颗,黑色的半罩杯文胸已经暴露得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女孩的美艳,在这沂山屋里绽放,属于自己的女人的尊严,在这小包厢里堕落。
鼻腔里依旧有些酸涩,但是她的忍耐,满腹的委屈和不甘都要掩饰起来。
男人有虚荣,女人也有虚荣,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虚荣,只能为这个男人的虚荣而凋零。
她李瞳的身体,可能真的只能用来抚慰这男人片刻的郁闷。
她甚至偷偷咬了咬牙,决定为主人表演一个,就这样把奶儿从文胸罩杯里「掏」出来的娇媚动作,好让自己其实依旧珍贵的雪峰彻底的暴露。
……
一只骨骼分明、坚毅修长,却略略有些冰凉的手,抓住了李瞳的手腕,阻止了她所有进一步的动作。
「?」李瞳诧异的抬起头。
她也不是小女生,她知道自己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但是地道的是个美女,一个美女,在一个男人的胯部,脱自己的衣裳,脱到这种地步,乳房马上要暴露出来,再怎么「不妥当」,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有那种定力,在这个时候来阻止自己的动作?
石川跃的手掌确实有些不舍,它甚至轻轻的在李瞳的文胸上婆娑了一下,感受了一下她乳房的温度和罩杯的蕾丝触感。但是,却还是轻轻的撩过了她的酥胸,开始整理她的衬衫衣襟。
石川跃居然在……替自己扣上扣子?
李瞳有点不知所措……
温柔缓叠,细致入微。
一颗。
一颗……
自己当然依旧会有些衣衫不整,春意盎然,此刻自己秀发凌乱,领口销魂,但是到底还是被扣上了最怡人的春光。
石川跃甚至轻轻把自己扶了起来。
她依旧靠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依旧搂了搂她的膀子……
但是感觉,温暖多了。
不太像一个只是供主人淫玩的女奴,而更像是一对温馨的情人依偎在一起。
「瞳瞳。」
「老板?」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失神而已……是不是吓着你了?」石川跃的声音温柔如水。
「……」
「这里是公众场合,你不用这样。」
「……」
「我也很想你,等一下陪我去天霖吧。今天晚上,陪我过夜?明天可以起晚一些,我送你一起去市局上班,你就说是去市局公干就好。」
「嗯……」
李瞳一时都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是什么,就是觉得眼泪都有点忍不住。寥寥几句,却都是温柔入魂,本来就是是满腹心事的她,到底是个小女孩,此刻感觉都要醉了。她甚至有一种无措感,都不知道该对这个男人表达些什么,来表示自己的爱意、驯服、感恩和依赖。
但是身边的石川跃,却依旧在喃喃自语,到好像真的是在倾诉。
「瞳瞳……」
「嗯?」
「有些事,我一直都想和你说,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又怕误会了你,或者让你误会了我。」
「?」
「你是不是有时候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或者,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帮助你?」
「没有,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李瞳对于这个话题,不仅觉得意外,简直觉得有点惶恐。
石川跃却不理会她,款款道来:「你是不是偶尔的也会想,比如说,比如说……嗯……周衿为什么就能去屏行做那么风光的总经理;而你,明明为我做了那么多,却只能留在省局,编制上,毕竟还只是一个基层科员。」
「不,不……没有,没有……」
李瞳完全没想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深处,那些最敏感的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小念头,居然被石川跃当面就点了出来。她连否认,都不知道该怎么否认的彻底一些了。
但是石川跃竟然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很歉意的在对她解释着:
「我有时候也觉得,一个人要想理解其他人的想法,都很困难。人心,就像是一座迷宫,这座迷宫的路线图,有时候,就连本人都不完全了解,外人自以为能懂,其实都是似是而非。要理解每一个人的最细微的感受,每一个人的最本能的爱憎,其实都是很困难的。单纯的用做金钱或者权力上的利弊得失,是不能彻底去理解人心的。」
「……」李瞳实在有点似懂非懂,但是她能肯定石川跃所指的并不完全是自己。
「就比如说,那谁……江子晏吧……他这么闹腾,是不是有可能是他自己也厌烦了这种生活。又究竟有多少,仅仅就是为了许纱纱?他为了纱纱,把职业生涯就这么砸了,是因为那天纱纱陪他睡了?这一夜的浪漫,让他觉得,值得用全部的生命来还?还是因为说,这就所谓的爱情?单方面的眷恋算是爱情么?还是说,那个对象并不重要,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人,究竟能为了自己的这些细微到不可思议的感受,做到什么程度呢?」
「……」李瞳更不知道怎么应答了。
「我其实是因为这些,想到了你的感受。是啊,周衿……是我的人;你也是我的人。可是周衿去了屏行,是风光八面,而且这不仅仅是表面风光,的确也算是登堂入室了。她今后的发展前景,确实也很广阔。相比之下,你在省局,明面上的工作,是已经不能和她比较的……我应该不能假设,你会完全不在意吧?我至少也应该体谅你的某种情绪吧。」
「不是……我不是……」李瞳想要解释,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了,两行断线珍珠似的的滴落下来。
「我其实是想说的是,很抱歉。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当然我知道,你很懂事,你应该都能知道这些因为所以。周衿是以前水上中心的教练,毕竟有底子,在河西大学进修后,就是第一批河溪的体育管理学硕士了,她英文又好,形象也不错。所以……在屏行这类的项目上,她可能更适合一些,当然,对于她,这也已经是惦着脚尖做事了,我也有一些其他的安排。即使如此,她毕竟也稚嫩,需要人帮,我已经调了吴振帆、莫彬彬两个原来是后湾的经理,都去屏行帮她,算是把后湾的班子移到了屏行。还有那个丁穹,看他个人意愿,愿意留在西体也可以,愿意去屏行追周衿,我也可能调他到屏行去……而你……有一些方面,不具备她那么好的先天条件,比如学历啊基础啊,你更适合留在省局,做一些更加适合你的事。我知道,你肯定也都明白这些。但是我不应该假设,我没有义务给你一个解释。这一点,我可能做的不够好,我很抱歉……真的。」
「不,不,……」李瞳一边摇头,一边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她只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所以,我欠你一个解释,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在某种意义上,我更加信任你。你和周衿不一样。是你主动来敲我的门,是你主动把握你自己想要的命运……我非常欣赏这一点。所以,实际上你和我也确实走得更近。我不能承诺你什么,但是,我也不会觉得我已经给你的,就是你应得的全部了。你值得得到更多的,我也会给你更多的……呵,不好意思,今天可能有点酒了,我也不知道,我表达的,是不是清楚?」
李瞳的泪已经停了,只是水汪汪的挂在自己的瞳孔里,她癡癡的看着这个男人,癡癡的听他说……
她已经不是昔日的李瞳了。
她的情绪无论如何此刻波澜澎湃,她的理性都在告诉她,石川跃这番话,一半固然是体贴温柔、内心表白,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套路,是一种话术,是一种对自己的笼络手腕。
但是对于她来说……套路,话术,已经足够。
至少此时此刻,她的老板,把她的虚荣,放在了第一位。她最近所有的迷惘和酸涩,在这一瞬间一扫而空,感觉一股说不清的力量充满了自己的身体,至少,老板在顾虑着自己的虚荣和感受。
这已经很足够了。
她扶着石川跃的手掌,甚至用力拉扯了一下,抵消了石川跃的反制力,将那只手掌坚定抚到自己的左侧乳房上。似乎只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心跳,一起呈现给这个男人。
「老板……」
「……」
「瞳瞳,是你的。」
「……」
「一切……都是你的。」
她说的很认真。
石川跃看着她,瞇着眼,过了一会儿,才换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晚上,陪我去天霖过夜?」
「嗯……」
这一次,她是真的带着怀春少女的羞涩,满意、欣喜、陶醉的低下了头。
河溪城的上空,月色如洗,洒在这座中原国际大都市的每一个角落里,洒在男男女女的怀抱里……谁知此刻真和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