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淡忘她的时候,接到了她的电话,是从德阳打过来的。原来她的工作单位,也就是保送她来念大专的金矿改制了。对于像她这样的保送人员,新的股份制公司扯皮,不想认帐,从年初一直讨论到五月一日劳动节,都没有一个定论,于是王芬听从了其父亲的意见,休学回去,先到矿上上班,一边準备函授或者成人教育文凭。
“干吗不先告诉我呢,我还以为你从此又不理我了呢?”
李星天高皇帝远,说话也大可以温情起来,将自己先置于受伤的弱势地位。
“李星,我问你,你……”
王芬在那边似乎认真起来,“真的爱过我吗?”
李星一愣,可不敢贸然回答,其实他自己也给不出答案的:“呵呵,怎么啦,你们女生都爱关心这个问题……”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不迭。果然王芬逮住了关键:“你真有别的女朋友了?呵,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也没有资格吃醋了。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吧,只是离的很近,可以隔岸相望,却看的见摸不着……”
“王芬,你不要误会,”
李题星急切道,“出什么事了吗?工作,还是家人?”
王芬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处了个朋友。”
然后等李星的反应。
李星没反应,心尖的刺痛并没有让他失去方寸,沉默了几秒钟:“多久了,他对你怎么样,好吗?”
李星的沉默显然是王芬期望的,又听见他关心自己,虽然并没有痛哭嘶吼,但那柔柔的温情溢于言表。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哽咽着说:“其实,这么些人我也处过几个的,是我对不起你,但,始终只有你能在我心目中长在。我知道你喜欢我的狂野,却不喜欢我的不定性。我骨子里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我知道,这是本性,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和你共度一生,对不起……”
接完电话后,李星坐在超市的角落里,长达一个多小时硬是一动也没有动。店里三个职员也不敢去打搅他,他们心目中一向嬉皮笑脸随和的小李老板,突然之间似乎长大了几岁。当他站起身来后,走到小芳的收银台前,对紧张的小芳说:“小芳,今天你们下班后,一起去吃点消夜吧,我就不陪你们了。五一节当然不能放假了,不过领双倍工资,这个,”
他从衣袋里掏出三个红包来,放到收银台上,“是你们的奖金,辛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出了超市,他给飞燕打了个电话。飞燕昨天就去上海了,作为中介,她介绍了一批北川山茶给上海的一个客户,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回来的。
刚挂了电话,张衡又打过来了,他说今晚生日,请他赏光过去庆贺一下。李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自从上次的事后,两人隔三岔五的有电话联系,还一起去唱了次卡拉OK。李星经受住了诱惑,终于还是没有和张衡同流合污,但在包间里看着身边沙发角落里的张衡,搂着个出台小姐胡搞瞎摸的,颇有些后悔。
他正想着如何给张衡的母亲买礼品,一个让他半晌不敢接的电话来了,是刘琼。
“李星小李……吗?”
刘琼本人的声音,估计是她想加上“同学”两个字的,不知道啥原因省去了,“现在接电话方便吧?”
李星腿都有点软了,难道有啥秘密的事要谈?列席了次高级会议,难道自己就成了省内所有高校的内奸了?
“你没有回家啊,呵呵,不知道你五一节有没有空啊?”
刘琼秘书长此时居然有了些汗水渗出背心,“是这样的,”
她几乎说不下去了,“我和小陆五一节要去眉山,想照些照片,所以……问问你,有没有空閑?”
刘琼说到这里,觉得手掌中已经湿淋淋的了。她不自觉地夹住了腿,一道触电一样的舒麻从小腹扩散开来。她有点想大哭一场的沖动,是沉沦还是堕落?
约好五月二号,两人都心照不宣、急急地挂了电话。
刘琼开始后悔了,自己这样勉强的说辞,任谁都会胡思乱想,而这个李星,绝对是个鬼精的人。也许,藏在不言而喻中的情事,更具韵味吧,她想。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人老珠黄之年的女人,这个李星会不会退缩……
李星当然不会退缩了,但却不敢肯定刘琼的準确意图,所以不敢造次。对自己表面上的魅力,他还是很清楚的,但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省府市秘书长,要找小白脸还能轮的上自己?
说真的,李星一方面对刘琼保养极好的身材,和她那浑身散发的精明强势气质所倾倒,但更主要的还是看中了她手中的权利。从接受飞燕超市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前路的走向,刘琼四十左右的年轻,仕途还一片坦蕩,终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商途上的极大助力的。
放下刘琼的事,他挖空心思开始为张衡母亲的生日礼物犯愁。一个丈夫常年不在身边的中年妇女,一个孝顺却不甚省心的儿子的母亲,该送什么好呢?
李星拧着礼品,看看时间还早,便给大表姐打电话。可惜始终没接,刚把手机放回衣袋,小萝莉章峦的电话来了。
她说:“十三分,我好想出去玩啊,天气这么好,我最喜欢爬山了,可惜啊。”
章峦的父母都在国外闯,她和她爷爷奶奶生活了快三年了,隔代的祖孙,时代又发展如此之快,正值青叛逆春期,可想她平时的郁闷了。李星也猜得到她大胆的萝莉性格也该是这样形成的,于是他笑问:“为啥可惜啊,约上三五个同学,去爬呗。”
萝莉一句话直接砸过来:“我那个来了啊,腰酸腿疼,怎么爬呀?”
李星咽了口口水,沙哑着嗓子,明知故问:“腰酸腿疼?啥子来了把你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