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老师洗完一个激情四射的残废澡之后,老师先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同时要我洗完澡就干脆在她那边睡了,以免湿着衣裤骑车回宿舍增加受风寒的危险。
但老师一走出浴室,我一个人马上就在浴室里开始做起些「淘气的事」。
我翻着洗衣篮里老师换下的衣裤,有上午上课后换下的衬衫、窄裙,刚刚脱下的球衣、球裤,就连刚刚只穿着吃了一顿晚餐的短裤、T恤,她也几乎是有洁癖地换了下来,不像我曾经为了準备期中考而累积了几天的衣裤没洗。
事实上很多在萤光幕前光鲜亮丽的宅男女神啥米碗糕的,生活更是惊人的邋遢,跟她们比起来,脑子里装满学识、外表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老师,简直就是新时代模范女性!
不过这么爱干凈的老师怎么会跟一个乳臭未乾,以前还早泄的学生关系那么暧昧?还被那才刚刚发育完成的年轻肉棒进出身体那么多次?从头到尾想了想,除非是老师觊觎我新鲜的肾脏、眼角膜还是要做人体实验三小的,不然我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值得人家耍什么阴谋诡计的地方啊!后来也证实我天马行空的瞎猜竟然猜对了!
我看着老师乳香蕩漾的胸罩,还有沾满精液和分泌物的内裤,这令人想入非非的画面并没有让我失去理智做出变态般的行为,在我心中还是有条底线在的,我想这就是刑法学上所谓责任的缘起。
有些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坚守心中的原则,有的人则只在有人看见的时候才愿意当人,没人看见的时候就变成畜生;甚至有的人即使被2300万人监督着,他也能枉顾人性作出伤天害理的事,为了蝇头小利出卖整体国民的未来,甘愿当个人渣。所以说「君子慎独」,只有在真正充满诱惑、身边又没人,毫无追究可能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人格的高尚。(迷之声:看着老师的内衣裤说出这些话好像没说服力吧?)
说了那么多,最后我终于忍住心中去闻一口的欲望,放过了老师的贴身衣物,男子汉应该关心的这些小内内包覆住的那些宝物!
一天下来,我全身脏到很夸张的地步,不知是对老师浴室的留恋还是真的有需要,彷佛在里面多待一会我跟老师的关系就会更亲密一样,反正我就是巴住老师的浴室洗了一个长达20分钟的澡,跟平常草草了事的沖澡完全不一样。
我一边洗着我污秽的身体,一边思考着等一下怎么走出浴室。平时老师一个人住,浴巾当然只有一条,现在浴巾在老师那边,我的裤子也脏到不能穿了,难道我就这样露着小鸡鸡走出去?虽然老师也不是没看过这疲软的玩意儿,可是这样子绝对是突兀的举动,除非是同居的男女,否则胯下悬着豆皮寿司晃来晃去真的是很倒胃口的画面。
不过老师果然善解人意,在我刚洗好澡,水声暂歇的当下,她已经敲了敲门,把短裤、T恤,还有新买的男性内裤递了进来,害我本来还担心要是她递进来的是女性丁字裤,甚至是C字裤的话怎么办!我可不想当七龙珠里的赛鲁!
不过在那之前,我竟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我绝对认识,那可是我们法制组的导师,一直都想染指老师身体的周子敬老师啊!
这是怎么回事?刚洗完澡,有很大可能没穿上胸罩的老师,竟然让周子敬老师走进她的宿舍,除了可能让乳头隔着薄薄的T恤春光外泄,更有可能的是,会不会他们根本就趁我在洗澡时,做出比我更淘气的行为呢!?
王八蛋啊,刚刚要喂你你说累了,结果趁我洗澡时找个很明显有性侵决意、阴谋,甚至预备,只差没有进行着手的雄性动物来你住的地方,是怎样!?
等等等等,我穿的这件内裤该不会是周老师的吧,那间接鸡鸡接触的结果不是「基情四射」了吗!?
哈,幸好我发现这件内裤上的褶痕就像刚拆封一样,周老师顶多只是来帮老师送上男性衣物的,我暂时放下绿光罩顶的疑云,赶紧穿好衣裤走出浴室看看老师有没有让周老师白白欣赏出浴后的隐约露点美景。
结果如我猜测的,刚洗完澡,也準备就寝的老师果然里面是真空的,竟然只套着白色T恤,在我面前完全就处于一个隔着衣服透点的状态!
老师的乳头颜色已经很浅了,却还是在白T恤下大方放送出明显的位置,要是老师是我女朋友,我一定马上準确地作出两点攻击,然后好好骂她一声小淫娃!
我看着老师诱人的居家装扮,心中有苦说不出。虽然老师已经在课堂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光过了,但在课堂之外,我还是不希望别人用有色眼光意淫老师,特别是曾经处心积虑想染指老师身体的周老师。
「老师,刚刚周老师是不是来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掩饰心中的疑问,直接了当就走到正在客厅看书的老师面前发问。
「是啊。」老师也不打算隐瞒我,看也不看我一眼答道。
「他帮我把车开回来。」老师接着道。
什么?我以为等明天老师手比较不酸不痛,我还可以载老师过去牵车一趟,让我酸痛的背部再享受一下少女酥胸按摩的复健,没想到老师宁可麻烦周老师,也等不了明天。
况且,老师明明就不喜欢他,好吧,应该说好像不喜欢他,我也不太确定,毕竟周老师年轻风趣、多金之外还很有正义感;回想即将满一周年的318学运,学运期间他在台上的慷慨陈词,还有赞助游览车送学生北上、提供便当这些事,除了他想要上陈湘宜老师之外,他几乎毫无缺点,何况,想要上陈老师这件事,根本就是所有男性的梦想啊,根本也不算是什么缺点!
而周老师是怎么把老师奥迪开回来的?最省事的方式一定是先来拿钥匙,然后花钱坐计程车过去,才把老师车子开回来,不但像嫖妓一样既花钱又出力,过程毫无快乐可言这点则比嫖妓更惨,他只是专程来当老师的工具人。
想到这里,刚刚才意气风发地在老师身上喷出浓精的小小平几乎难过地缩阳入腹,我落寞地道:「老师,他那么喜欢您,您还麻烦他专程过去把车开回来,他岂不是变成工具人了吗?」接下来我没说的是,要是哪天他自作多情,最后求欢遭拒时,会不会发展成上个月才发生的某科大学长求欢不成,杀学妹再奸尸的严重社会案件!?
说来那个案件也引发不少争议,要是当时那位学长真的如他所说,是先杀死学妹再侮辱尸体,然后焚尸,那就相当于数个行为的实质竞合,是刑法第271条的杀人罪还有刑法第247条损坏、侮辱尸体罪的数罪并罚。
而且奸尸和焚尸虽然都在247条「损坏、遗弃、污辱或盗取尸体者」的构成要件里面;然而,他当时是基于不同的犯意,两个行为又没有时空连贯性,所以光247条他就要实质竞合两次,包含一个奸尸的污辱尸体行为和一个焚尸的损坏尸体行为。不过,杀人罪的下限最低可能只罚十年,毁损尸体罪的下限也只有六个月,实际竞合的结果可能不会到无期徒刑这么重。他选择这样的供述,对量刑而言是最有利的。
但若实际上他是先奸后杀学妹,甚至是边奸边杀的结果,那就不是实质竞合、数罪并罚,而是先将强制性交并故意杀害被害人以「数行为的评价上一罪」先处理,也就是结合犯的态样,成立刑法第226之1的超级重罪,刑度只有两种,就是死刑或无期徒刑,然后再实质竞合焚尸这个毁损尸体的行为数罪并罚。总之,至少就是无期徒刑起跳。
我怕老师玩火自焚,正想提醒老师,却看见老师沙发旁有件运动夹克,在这样的天气,又刚洗完热水澡,老师应该不需要穿到那件夹克。
我懂了,刚刚周老师来拿钥匙的时候,老师并没有如我揣测的春光外泄,而是套着那件夹克拿钥匙给周老师的,老师激突露点的画面只让我独享。一方面,她确实好好地保护了自己,一方面,她并没有把我当作和周老师一样的外人!
想到这里,我几乎要开心地手舞足蹈,因为我知道我和老师的关系完全和别人不同,老师在我身边如同我在老师身边一样的自在!
不过接下来老师无心的一句话又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放心啦,后来发生某些事情,我和他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果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跟周老师进行了跨领域的「交流」?算了算了,爱她就要完全包容她,如果她真的胡搞瞎搞,我就不会那么喜欢她了,我相信老师的分寸。
看着老师书架上满满的各国文献,我也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中文教科书看着,毕竟「少时不读书,长大炎亚纶」嘛。以签了卖身契的长工而言,我堪称「僭越」地坐在老师身边,就这样静静地度过了半个小时。
熟悉的引擎声响起,是周老师开着老师的奥迪回来了。
老师不等周老师按门铃,就赶紧穿上外套站在门边等周老师归还钥匙,验证了我刚刚的猜测,老师在平常时还是很谨守男女之间的分际;那我就更猜不透这样的她怎么会在我面前像个淫娃,什么玩法都愿意尝试,甚至连我跟别人性交她也不以为忤。
周老师在门边和老师寒喧了几句,我也不避嫌地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书,诡异的是陈湘宜老师并不避讳让周老师看见我,周老师看见我更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他亲切地和我打着招呼,我也自然地回了声「老师好」,就像平常在法学院走廊老师和学生的互动一样。不对吧,在这样的深夜,在单身女性教职员的宿舍看见精力旺盛的大一男学生,你像没事一样!?这诡异的情况反倒让我提高了警觉。
「没事就早点睡吧,明天一早你再回去换衣服上课。」如同老师在浴室里对于我尝试着插入的拒绝,老师果然是累了,晚上十点左右就走进房间就寝。我也不让老师担心,乖乖鉆进客房的被窝里,在充满心安和甜蜜馨香的环境下入睡。
才刚躺上床没多久,我就被地震摇醒,感觉起来大概是震度3、4级左右的地震,称不上造成灾害的地步,但对敏感的人来说,足以让人担心受怕好一会儿,尤其是我们学校正位在地震带上。
我想起几天前一个家教很好的艺人炎亚纶,除了公开大骂台北市市长柯文哲没家教之外,还在脸书上关心大家,留下了「最近下雨导致土石松软,引发频仍地震」的经典语录;我不禁深深反省,父亲贵为台大医师的亚纶葛格都这么关心我们庶民的生活,更证明了不管老爸地位、智商多高,小孩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的真理。陈湘宜老师平时这么照顾我,我怎么可以完全不关心一下她的状况呢,何况老师的卧室就在我隔壁,搞不好她正吓得瑟缩躲在墻角呢!
于是我赶紧敲了一下老师的房门,出乎意料的是老师完全没有反应,我也不是想要夜袭还是怎样,就自然地转动了一下喇叭锁,发现老师的房门竟然没锁。呵呵,老师要不是百分百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人格,不然就是空城记要诱我上当再骗我牵个几年卖身契什么的,我才不上当!
正当我发现喇叭锁没锁,也反射性地将老师房门推开一丝缝隙,正想关上房门回去睡觉之际,我竟然听到老师微弱的呻吟声。
老师一边像在梦呓地闷哼着,一边剧烈地喘着气,整个人就一个不对劲的状态!
我赶紧打开老师卧室的灯,走上前去查看老师的情况。
老师用棉被把自己整个包住,身体和头脸都藏在里头,我虽然没看见老师的表情,却能从棉被高频率的起伏看出老师正在剧烈地发抖。
「老师您怎么了?」我把老师的棉被稍稍拉下一点,想知道老师是不是还清醒,状况怎么样。
「好冷…」老师穿着平常的短裤、T恤当作睡衣,难怪会在冷锋经过的今天感到寒冷难当。
「那我帮您拿被子喔。」我凑在老师耳边徵询她的意见,不过她却不置可否,除了发抖叫着冷之外完全没有反应。
我赶紧跑回我床上拿了我的棉被盖住老师,她发冷的情况却毫无改善,整个人缩成一团,颤抖的情况几乎要跟痉癴没有两样,整个床摇晃的情况可比刚刚的地震!
我赶紧把额头贴上老师的额头,要看看老师是不是受了风寒发烧了,不过老师体温没有异状。
会不会是贴身的衣服穿太少,所以光增加棉被没有效果?眼见老师没有理会我的关心,却穿着短袖自己在叫着好冷,我自作主张地到老师平时权作客房的房间,打开老师的冬季衣柜,想帮老师拿件比较保暖的衣物。
这时候的老师已经没有能力阻止我了,我要探查那和老师众多外套放在一起、老师似乎相当珍惜的嘉中制服外套到底是属于谁的已经轻而易举,只要一个拨开、查看的动作;但我却连这一秒都不敢耽搁,毕竟那是老师的隐私,而我现在只想要让老师舒服一点。
我赶紧拿了长袖的睡衣爬上老师的床,我根据「推测的同意」超法规阻却所有关于自由法益「违背同意」、「强制」的构成要件,硬是把老师的手脚掰开,然后帮老师穿上长袖睡衣。
只见老师在被我脱光上衣的瞬间发出猛烈的颤抖,上下不住碰撞的牙关发出「格格」的声响,直到穿上衣服、塞回被窝大约一分钟后才不再颤抖。
不过老师安静不了多久,又开始不耐烦地扭动着身体,一边脱着衣服,一边皱着眉头叫着「好热、好热」。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在耍我吗?
我看着老师剧烈起伏的胸膛,毫无其他用意地把手掌贴上老师的左胸,发现老师的心跳比我平常运动完还快,应该已经超过一分钟140下!
我凑上前去,发现老师已经难过到眼角渗出泪水,我被老师剧烈的心跳、忽冷忽热、难过到流泪的反应吓到整个不知如何是好,老师的状况似乎有送医的必要!
不过,现在叫救护车,等到救护车赶到,再开到最近的医学中心挂急诊,都已经超过半个小时了!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一点多,也许周老师还没睡,也许可以请他帮忙。
不过,真的要拜托他吗?我这岂不是又增加老师欠他的人情?退一万步而言,即使他几个小时前还不以为忤地看见我待在老师宿舍,也不代表他能接受我凌晨还在老师这边,遑论我还能在半夜发现老师身体不适,岂不是让我和老师异常的关系昭然若揭?以一个大学部新生和年轻女教授的关系来说,这一切都太诡异。
不管了,被嘲弄也罢,被怀疑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送老师就医,就算老师以后真的因为周老师对她的无私付出而倾心于他,也不是我能置喙的。毕竟我学历不可能像周老师那么惊人地一路中一中、台大法律系书卷奖、再念到美国哈佛大学法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更不可能像他风度翩翩吸引无数女学生的憧憬。长相虽然是主观的,却连我自己都不讨厌周老师的斯文外表。何况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国立大学副教授,开的车也是很有品味的高级进口车,言谈又风趣幽默。很多人私底下把陈湘宜老师和他配成法学界的一对金童玉女,要是他们真的在一起,除了我以外的绝大多数人大概都会鼓掌叫好。
我鼓起勇气拿起陈老师的手机,拨了周老师的电话,没想到在经过几十秒的忐忑等待后,他并没有接电话,大概是睡觉时间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了。
我有点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担心了起来,床上的陈湘宜老师才刚因为怕热而把身上的衣物脱了个精光,却又马上因为酷寒而叫着「好冷好冷」;一下子颤抖到抽搐、一下子又任性地踢着棉被,像和棉被有深仇大恨似的。我看了好害怕,深怕是不是老师身上众多不为人知的疾病正在侵扰着她纤细的身体。
马的,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平常在老师身边总觉得天塌下来有老师帮我撑着,现在已经没时间再问问看汤智伟、胡文钦这些会开车的同学有没有空了。
我好歹高中的时候也迷过头文字D的大型电玩,就让我试试看吧!
我拿了老师的车钥匙,沖出门外,先把老师的车门打开,然后强迫帮老师穿上长袖睡衣、把老师的包包斜背在身上,然后就在肾上腺素的催化之下轻易地抬起老师50公斤不到的身躯,把老师放在后座。
其实开车没有想像中的困难,尤其是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不多,除了偶尔有超车的车辆对我按了几下短促的喇叭,我才发现我的车身正处于两个车道中间,大致上没有问题。
在每次有人对我按喇叭时,我都在心中说服着自己:「紧急避难啊大哥!」不管是刑法、民法、行政法,都有紧急避难的规定,即使我无照驾驶,也能以「行政罚法」第13条阻却违法,「因避免自己或他人生命、身体、自由、名誉或财产之紧急危难而出于不得已之行为,不予处罚。但避难行为过当者,得减轻或免除其处罚。」不过这时候的我,别说无照驾驶是6000元以上的罚锾,就算6万块钱也阻挡不了我急着把老师送医的决心!
到了嘉义基督教医院门口,我顺着慢车道众多违规停车的车子把老师的奥迪停好,便赶紧抱着老师的娇躯到急诊室挂号,然后进行检伤分类。
这时候的老师虽然已经稍微恢复意识,也只是勉强能够虚弱地侧趴在等候区的程度而已。
我拿着老师的健保卡,看着上面黑白照片的清秀脸庞,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涌上心头。挂完号后,我让老师靠着我的肩膀,她也自然而然地紧拥着我的身体发抖,我想现在是寒冷模式吧。
留着俐落短发的护理师在帮老师量过体温和血压后,给了老师一个第二级(危急)的结果,那是除了心跳停止、到院前死亡、休克、持续抽搐等等我无法想像发生在老师身上的结果外,最严重的等级了,必须在10分钟内处理!
我几乎是噙着泪水、度秒如年地等候护理师的指示,终于在几分钟后医师仔细地询问老师的身体状况,除了头痛、忽冷忽热、心跳超过140下之外,血压、体温都没有异常。
护理师先帮老师抽血,那流入采血试管的暗红血液直到今天都还会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怕打针,但我设身处地地害怕老师受苦。抽完血后,护理师就着刚刚在老师手臂上开出的针孔,再打了一计我不知道成分的针剂,然后要老师躺在急诊区的床上打点滴,让点滴中使心脏镇静的成分发挥效果,老师的呼吸这才和缓了下来,安详地躺在床上。
确定老师病况缓解,我打量了一下急诊室,里头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患者。有携手走过几十年的老夫妻,看来是妻子病痛、丈夫关心地相依陪伴;也有父母亲生病,成年儿女先不管明天的工作,孝顺地陪在身边尽心照顾。
「量心电图喔。」几乎在老师刚躺上床没多久,一个护理师过来拉起床边的帘子,在老师除了睡衣之外什么也没穿的身上贴上许多电极贴片。
「你叫什么名字?」护理师细心地确定病人意识以及身分。
「陈湘宜。」老师虚弱地回答。
听到老师罕见地叫出自己言情小说女主角般的少女姓名,回忆起老师毫无血色的脸庞,还有右手手臂上怵目惊心的针头,加上一点点逆流而出的鲜红血液,我惊觉眼前位于急诊室的这个少女已经不是那个挺身对抗犯罪集团、贪腐政府、怠惰司法体系的女强人,而只是一个背负许多社会责任、却独自承受许多苦痛的普通女孩。如果我真的想跟老师走下去,我不能只是享受她娇美的肉体,更要和她互相扶持,忍受她偶尔无理的任性、突如其来发作的病痛,更重要的是压抑我自己沖动的个性、脑残等等。
两分钟内就测完了心电图,没多久护理师又过来量老师的血压,同样地又询问了老师一次姓名。
虽然急诊区的灯光明亮,护理师又不时过来关心老师的状况,并不是良好的休息环境,但白天已经耗费大量体力练球的我,还是不堪疲累,一个不小心就坐在老师身边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医师!3床的病患心跳停了!」我在护理师的惊叫声中被吵醒,几位护理师围了过来,把我推到一旁,然后紧急把我身边的病床,也就是老师的病床推往加护病房!
我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这同时,我的手机和皮夹子从我手中飞出,原来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无法想像的恶梦,以致醒来的瞬间,反射性地丢出手中的物体。
我按捺住心中惊魂未甫的情绪,当着隔壁老先生、还有不远处护理师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站了起来,把我的手机和皮夹子捡了回来。
捡回东西后,我关心地看了老师一眼,却只看见老师清丽的脸庞上已经盖上了白布,旁边的几位护理师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老师的床位、拉着老师的衣角,想让老师恢复最安详的姿态。
「老师…」虽然无法接受,但我毕竟是个19岁的大男孩,并不是不知世事的白癡,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我怔怔地呆站在急诊室两排床位中间的走道,眼泪汩汩地狂流不止,眼前逝去的不只是花样年华的少女生命,同时也是我学识渊博、充满正义感的大学教授,也是夺走我第一次男女经验的初恋情人,更是我生命中无法取代的角色。
想到我和老师之间的种种美丽回忆,不管是学习刑法时遭遇到、荒谬乖诞的犯罪类型,甚至是在学习刑法时一起骂过的那些人渣败类,我都觉得好像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更不能接受的是,掌握国家绝对权力的那些衣冠禽兽还在消遥法外、享受民脂民膏的供养,而这人格毫无瑕疵、个性坚强的完美少女竟然已经香消玉殒。
我忘记我还在急诊室,身边也有许多可能情况危急的病人,我竟然悲愤地丢出手中的手机和皮夹,就要发出悲伤的长啸。
不过我才刚发出短促的「呜」声就被飞出去的手机、皮夹,还有我自己的悲鸣声吓醒,手机和皮夹在急诊室地板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碰撞声和从我嘴巴发出一半就猛然止住的声响一起惊醒了我隔壁的老先生,也吸引了不远处护理师们的注意。
我一边哭红着双眼一边向大家道歉,赶紧捡回手机、皮夹,还有散落一地的证件,然后坐回老师身边。
「你做恶梦了喔?」我才刚要擦乾被那个过分至极的「梦中梦」吓出的眼泪,身边的老师忍住自己身体的不适,勉强张开水汪汪的眼睛,把头转了过来,关心地看着我。
「老师!」我不顾身边还有不时走动的护理师,也不管隔壁床才刚被我吵醒的老伯伯眼光,我竟然就拉起老师没有注射点滴的左手,一边紧紧地五指交扣,要确定老师确实没有离开我,一边竟然伏在老师身上忘情地吻着老师的嘴唇,只希望他们没听见我对床上这少女的称呼,别对我狂吻自己老师的行为感到惊讶。
我把老师以外的其他人都当成死了一般,毫不在意别人眼光地吸吮着老师的舌头,直到我的泪水布满老师的脸庞,被冷气一吹同时为我和老师的脸蛋带来冰凉感,老师和我这才从梦境般的氛围中清醒,她别过头去,不让我再在公开场合宣扬我俩之间禁忌的爱,但她却仍慈爱地把我的上半身轻轻拥在怀中,轻抚着我那不知道比她厚实多少的背部,平复我激动的情绪。
「老师,我没事,您好好休息。」确定那骇人的梦境果真是虚幻,我这才打起精神,擦干了我和老师脸上的眼泪。
「打了那么久点滴,我想上洗手间。」老师坐起身子,我则拿了点滴架,把老师的点滴挂到点滴架上,然后一手搀扶着老师好像随时会倒下的身子,一手推着点滴架走到洗手间门口。
等到老师上完厕所,走出女厕,在四下无人的情状、昏暗的环境,她终于卸下平日的武装,像个普通柔弱的小女人主动把头埋在我怀里,一手挂着点滴,一手则环着我的腰,不住地把头在我胸膛上磨蹭。在昏黄的灯光下,我俩不用再承受旁人侧目,享受了几分钟的温馨时光。
等到老师头也不痛,身体也不再忽冷忽热,老师决定不再占用病床,早点回宿舍準备上课。
我对老师还要準备上课这件事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她的敬业、对学生的关心是毋庸置疑的,我只希望她别太勉强自己。
老师从凌晨一点多进急诊室开始,打了4个小时的点滴,批价领药时天已经亮了,不过还没到交通队开始拖吊的时间,老师的奥迪还在原地。
「小平,我的奥迪怎么在这边?」银色奥迪不算稀有,老师直到确定车牌号码是自己的无误,才蹙着蛾眉,一脸不解地问。
「难道是我在无意识状态还能开车?我又不是台大的车神黄荣坚老师…」老师轻轻晃着头,想回忆起凌晨的状况。
拜托不要,您千万别以为您这种病体还能开车,嘉义的三宝已经够多了,如果您真的变成三宝,绝对是李蒨蓉那种可以歼灭整个601旅,过两天还顺便撞伤无辜民众的核弹等级。
有时候我会觉得,像炎亚纶、李蒨蓉这种无知又爱大放厥词的人都可以当艺人,甚至连「计程车屠夫」Makiyo都复出了!台湾真的有那么缺人才吗?长相比他们上相,才艺比他们多的人真有那么少?我想并不是,只是台湾少数权贵垄断了固定产业,才会让我们每天看到的都是这些靠着近亲繁殖而败絮其内的三流艺人。
「是我开的啦。」我嗫嚅着说出真相,而这打击足以再让老师进急诊室一趟。
「靠!」老师赶紧跑到她的爱车身边,前前后后检查了几趟,形成一个穿着粉红色少女睡衣的大女孩在医院前检查名贵进口车的滑稽画面。
「李、逸、平!」凭她这声中气十足的尖叫,我知道老师的身体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看这是什么!?」老师指着前保险桿的刮伤和凹痕问。
「可能是停车时抓不好距离,想说等稍微撞到前车再停…」我回想起昨晚脚滑的那一刻,都怪老师的车太好开,油门太灵敏。
「这个咧!?」老师这次换指着后保险桿兴师问罪。
「刚开始从车库噜出来时,油门踩太重,撞到人行道…」我愈讲头愈低,毕竟赛车电玩和实际开车天差地远。
老师「呵、呵、呵」一边抖着肩膀苦笑一边坐进驾驶座。
「老师,虽然民法150条有紧急避难的规定:『因避免自己或他人生命、身体、自由或财产上急迫之危险所为之行为,不负损害赔偿之责。』不过我不会主张这一条的,该延长长工契约赔您的我一定会负起责任!」我把头凑到老师面前,拍拍胸脯保证。
「啊不就好棒棒,你是不是忘了民法150条还有第二项:『前项情形,其危险之发生,如行为人有责任者,应负损害赔偿之责。』」老师面无表情,驾轻就熟地让她的爱车在省道上狂飙。
蛤,我算有责任喔?好啦,严格说起来没照顾好老师算是我的错啦,也可能是玩太多花样让老师累到病发,反正都算在我的头上吧,以后我会乖一点的。
一直到后来老师都没去换保险桿或是重新烤漆,据老师所说,虽然爱车上留下伤疤让她有一点点心痛,那却是一个白目大学生「勇气与爱」的证明,就像她小腿上的伤痕,她想要永远留作纪念。
哦~~~原来老师的伤痕也是她以前年少轻狂时留下的光荣印记吗?改天一定要好好问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丰功伟业,让老师甘愿让那道疤痕烙印在她完美的长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