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在上这周补习班的理化课之前，我如往常一样乖乖地在公共区吃便当，陈昱豪他们也在附近打闹；不同以往的是，男女生的分界比较明显，不像以前甄书竹总是不避嫌地坐在陈昱豪身边，汤宸玮也会故作娘炮样和女生聊八卦。

  　　本来以为甄书竹和陈昱豪只是单纯交情好，而资优生们本来就比较早熟，不像一些中二屁孩很怕跟异性说话。但自从上次发现甄书竹跟陈昱豪不可告人的关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总是并肩而坐的现象不是偶然，而是早有一腿，而观察甄书竹的交友状况，男朋友应该是私立中学的风云人物陈昱豪无误。

  　　「陈嘉年，你怎么都不回讯息？」甄书竹经过我身边，像是怕别人听见对话一样，用响度小到不行的音量说话。

  　　「什么讯息？」我嘴里还满满的米饭，却怕被欺负而不得不赶紧回话，毕竟甄书竹是女生中的领导人物。

  　　「ＦＢ啦。」她眼神闪烁地说着。

  　　哇咧，我又不像你们这些死三八一天到晚ＰＯ文说什么「王俊凯我老公」、「长大要嫁给宋仲基」，当初办完脸书帐号后，因为没朋友，我就几乎没在用啊。

  　　「我最近比较少上线。」

  　　「你是不是跟陈昱豪说了什么？」她板着脸孔问。

  　　「没有啊。」我睁大眼睛，一脸无辜。

  　　「你明明看见我手机里的东西，还装傻！」甄书竹稍微提高音调，但是一注意到有人往她看过来，随即就走向洗手间，彷佛刚刚跟我的对话只是日常的抬杠。

  　　靠，难怪她最近都不给我好脸色看，原来是上次我捡到她的ｉＰｈｏｎｅ，她以为我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其实我只是看着瑜姐走光的奶子傻笑而已啊！难道她以为那是撞破秘密的奸笑？根本是天大的误会！

  　　再看看陈昱豪和她反常的表现，我想应该是小俩口在吵架，甄书竹以为我跟陈昱豪透露了什么吧。我想起另外一对因为我从中作梗而正在冷战的男女朋友，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跟女方那边再发生什么刺激的进展呢？

  　　草草吃完饭，难得今天又是在实验室上课，我多準备的面纸不知道派不派得上用场。

  　　「上次大概跟大家提过光的直线前进、反射定律，今天要谈谈反射定律在生活上的实际应用。」老师今天也是艳光四射，穿了小露香肩的黄色洋装，在实验室前生动地蹦蹦跳跳，而诡异的是实验室的桌椅全部都移到两侧和后头，中央的空间完全空了出来。

  　　「各种光学仪器中，最常用到的就是平面镜，如果要完整看到自己的全身像，平面镜至少要多长呢？」老师说完便拿了一面好长的整容镜，放在实验室正中央，然后自己调整距离，在整容镜上端和下端某处做了记号，表示刚刚在她眼里，这两个记号之间就是她美丽的倩影。

  　　「小平你身高多少？」老师冷不防问一句。

  　　「１２９。３公分。」靠夭喔，那不是哆啦Ａ梦的身高吗？而且回答的声音还那么像大山羡代。全班笑成一团。回答的不是我，而是实际上比较像哆啦Ａ梦，总拿得出奇怪道具的汤宸玮。

  　　「大约１６６ｃｍ吧。」随着鸡鸡变长变大，我的身高也渐渐长高，不过还是上不了台面的状况。

  　　「那你等一下会看到你的全身像，大概在这两个刻度间。」说完老师就在整容镜上下端藉着皮尺测量，用签字笔刻下两个显眼刻度，这两个刻度比她刚刚为自己刻的刻度距离要近。接着又问了一个高个子同学张瑞昌，身高１８０ｃｍ，所以老师就在间距比较远的两端划上两个刻度，表示张瑞昌将在这个刻度之间看到自己全身像。

  　　之后我调整和整容镜之间的距离，发现我的身影刚好能在那两个刻度间完整呈现，可是太近就没办法了；张瑞昌也是，在他发现他的身影上下缘刚好就是老师画的那两个刻度时，他几乎要佩服到五体投地。

  　　「平面镜基本成像原理，就是物距等于像距，所以你往平面镜靠近，平面镜中的人也会往平面镜靠近；反之，你远离的话镜中人也会远离。」老师说着在黑板上左端画上一个火柴人，火柴人前方，也就是黑板较右方的位置画上一个平面镜，然后在平面镜的异侧也就是右端划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火柴人。

  　　「实际光线是从火柴人头顶经过平面镜反射进入眼睛，也从脚底经过平面镜反射进入眼睛，但是基于光线直线前进的经验，或者说是错觉，我们会以为光线是从另一侧的镜面中发出，而产生镜中的这个火柴人，其实它只是原物体在平面镜内呈现的虚像。」老师在黑板上右侧的火柴人头顶画了一条直线切齐平面镜顶端进入左侧的火柴人眼睛，也在脚底画了一条直线切齐平面镜底端进入左侧火柴人眼睛，然后在上方的直线和平面镜交会处，再画一条直线往左侧火柴人头顶切齐，也在下方的直线和平面镜交会处，画一条直线往左侧火柴人脚底切齐。

  　　「也就是说，实际光线是左侧的头顶和脚底发射，打到平面镜时进入眼睛，但是我们却误以为成像在右侧的平面镜内。这种并非实际光线成像的结果，我们称为虚像。」老师终于完成整个图的结构，不过我看台下同学已经伤亡惨重，几乎都睡着了。

  　　「所以刚刚老师可以準确预测如果想看到小平全身像，平面镜长至少要８３公分，是基于相似形的原理。」老师把左侧火柴人加上红色粉笔强调，然后平面镜也加上红色粉笔强调，然后把左侧火柴人到平面镜的距离用黄笔标出，然后左侧火柴人到右侧火柴人的距离也用黄笔标出，果然就是两个等比例的三角形！难怪老师可以準确预测出我和张瑞昌会在平面镜何处成完整像。

  　　「虚像的性质，就是上下不会颠倒，左右则可颠倒、可不颠倒，面镜是上下不颠倒，左右颠倒；透镜的虚像，像近视眼镜的像，就是上下左右都不颠倒。现在请大家依照上次小考分数来模拟物体在平面镜中的虚像成像，也就是对方举右手你就要跟着举左手，这叫做『镜射』，平常有宿怨要报仇的趁现在了！模拟出错的周六要留班处罚！」老师突然丢出这样的指示，我们虽然不太懂老师的用意，但看到实验室中间特地空了出来，也知道有趣的事将要发生。

  　　于是在老师的指示下，我们以上次小考成绩分组，而为了拉抬起全班的战力，老师希望我们母鸡带小鸡的方式教学相长，也就是男生最高分和女生最低分配，女生最高分则反过来和男生最低分配，第二高和第二低配，以此类推，藉着高分指导低分，让成绩差的同学进步。

  　　不过因为实验室空间有限，我们配成１６对之后，老师先让奇数组上场，偶数组则等等再进行。我虽然和陈昱豪同样是最高分，但我让他先上，等他进行完再轮到我。

  　　在老师的有意调整之下，场上的八对都是一男一女，他们两两面对面站着，壁垒分明，实验室中间彷佛有条隐形的线隔开彼此，那就是老师设定的假想平面镜。

  　　「现在开始十分钟内，高分的同学可以做出任何动作，低分的必须当作自己是平面镜中的虚像，模拟出高分同学的动作，没在场上的同学则在旁监督，只要负责模拟的一方，一秒内没有做出对应的动作，就算丑一，集满丑二的星期六辅导！十分钟后换高分的同学模仿低分同学的动作，规则相同，为了不被留班，大家加油吧！」老师在最前方下着指示。

  　　只见何孟贤先尝试着举高右手打哈欠，样子智障到爆，他对面的女生吴沛婷赶紧举高右手，却瞬间被老师「逼逼」，「举错手了，吴沛婷丑一。」

  　　靠，原来是这样，超好玩的啊，其他同学发现这是恶整对方的机会，无不想尽办法让对方迅速集满丑二。

  　　科科，我有想到一招，就是转身背对对方，这样接下来做出的动作对方一定都看不见，只是这样有点缺德。

  　　什么！那这样一来，我的对手是甄书竹，不就可以让我报以前的大仇了吗，我一定要让她丑态百出，叫她全身脱到剩内裤，做出小岛义雄「我才不在乎呢」的搞笑动作，不对，这样一来我也要脱到剩内裤…没关系，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我赤脚的跟他们穿鞋子的拼，顶多就是烂命一条送她，何况我连鸡鸡都露出过了，只穿内裤哪算回事，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不对，我这么智障都想得出这招，那李法会不会也被陈昱豪蹂躏？毕竟她上次考了最低分，必须和陈昱豪一组。

  　　果然陈昱豪这个变态竟然七早八早就想起色色的事情，已经对着李法做出脱衣脱裤的举动！

  　　别组都还只是在摸索着搞笑，像黄若立那组，成绩比较高的蔡芷珊，虽然和黄若立不熟，只是单纯地举起右手，黄若立就手忙脚乱地跟着举起左手，然后举起左脚，黄若立也失去平衡几乎跌倒地跟着举右脚，他们就玩得挺开心的，另外几组同学也在那边Ｅｘｉｌｅ转起圈圈。

  　　李法虽然无时无刻都几乎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但她星期六下午的时间可都要和我一起去玩小狗，怎么可能甘愿让李祯真老师留班辅导，所以她还真的乖乖地照着陈昱豪的动作往下作，没两下就已经把衬衫扣子都解开，露出浅蓝色少女胸罩！

  　　陈昱豪咽了咽口水，双手熟练地伸到背后，做出彷佛在解开胸罩背扣的动作，虽然他做起这个动作有点滑稽，我看了不免莞尔，但想到李法会不会照作，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绝对不能轻易被陈昱豪染指！

  　　哈，李法这么精明，她大可以说她看不见陈昱豪背面的动作，更何况陈昱豪自己也没穿胸罩，光做做样子摆出脱胸罩的动作，李法没有必要照作。

  　　何况，甄书竹正盯着她们这一组，李法上次也察觉到甄书竹和陈昱豪不可告人的关系，应该不会轻易照办淌这个浑水吧。

  　　然而，李法那仙女外表，硬汉内心的性格，当然不容许自己耍赖，于是李法竟然毫不挣扎地随着陈昱豪滑稽的动作脱下自己的胸罩，露出Ｃ罩杯的少女酥胸！

  　　李法冷冷地盯着陈昱豪，陈昱豪大概也没想到李法那么乖会照办，竟然有几秒钟说不出话来，只是静静盯着李法诱人的胸部瞧，李法粉红色的乳尖随着呼吸起伏，陈昱豪的视线也就随着李法的椒乳上上下下，真是恶心。

  　　看到陈昱豪那组玩得那么开，其他七组竟然也有人开始打起吃豆腐的主意。汤宸玮和范怡妗一组，范怡妗也算个正妹，声音频率比其他女生高一点点，常常发出含糊不清的傲娇声音；她平常虽然疯起来疯疯的，加上明显的酒窝，个性还算爽朗、可爱，但应该不像会随便让人碰身体的女生。汤宸玮藉着平时和大家的好交情，竟然伸出了手想袭胸，只见范怡妗聪明地伸出汤宸玮同一边的手，硬是掌心对掌心地挡住了汤宸玮的禄山之爪。

  　　呵呵，这笨蛋，看到汤宸玮惊讶的表情，我似乎比较不担心李法了，因为要藉着镜射动作吃豆腐似乎还有点难度啊，因为你的对面作出相同动作的话，多半会抵销你的攻击。

  　　虽然我一恍神看了汤宸玮那组一下，什么时候李法和陈昱豪已经脱个精光我根本就没发现，不过转眼间十分钟时间就要到了，我看陈昱豪果然也变不出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