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尋

  　　她娉婷妩媚的妆容，妖娆性感的装饰显然与妈妈的形象大相径庭，然而，她娇媚的笑容、风韵的身姿、温柔的举止却和妈妈如出一辙。她若真是妈妈，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赵斐的魔爪？

  　　汽车开动了，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我顿时心急如焚。

  　　好在下一站并不算太远，我没再犹豫，到站便沖出了车门，狂奔回去。我必须要追上他们，必须要探明究竟，可是，若找不到他们该如何是好呢？若找到了他们，又该如何阻止呢？繁剧纷扰的问题回蕩在脑海中，令我更加急迫。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我仅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回到了上一站，可是，在人声嘈杂的闹市之中，早已瞧不见赵斐的身影。看着眼前他们刚才走出的西餐厅，心中一片迷茫。

  　　走进餐厅，盏盏精致的玻璃吊灯投下了淡淡的暖光，如同璀璨的星空，为静谧的空间带来了温馨、暖意，一台陈旧的古典喇叭奏出柔和的乐曲，好似水面的涟漪，惬意、舒坦之意逐步蔓延人心。一张张优雅的欧式桌椅、一桌桌充满情调的烛光晚餐，让一对对情侣洋溢着幸福和甜蜜，为一段段邂逅营造了浪漫与温情。

  　　我仿佛看见了赵斐主动为妈妈拉开椅子，绅士地邀请妈妈入座，我仿佛看见了妈妈将盘中切好的牛肉，用自己的叉羞涩地喂进了赵斐的嘴里……

  　　不能让赵斐这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捕获妈妈的芳心，绝对不可以，可是，身处这浪漫、优雅的西式餐厅，让人如何不会急躁？不对，越是如此越应该冷静，还未看清楚之前不能胡思乱想，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

  　　从看见他们走出餐厅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若是在街头盲目寻找，想必犹如大海捞针，找到的概率微乎其微。那他们会去哪呢？我忽然想到赵斐约妈妈看电影的微信和妈妈听见小鲜肉约季阿姨看电影时惊诧的表情，难道赵斐会再次约妈妈看电影？难道他们是去了电影院？餐厅对面的商场二楼便是一家大型影院，难道他们去了那儿？

  　　电影院外聚集了许多等待观影的人，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瞧见赵斐。此时，一批人正在排队检票，我迅速飞奔至检票处易拉宝外，瞧见里边一个刚刚转身进入影厅的人，背影貌似赵斐。

  　　那人会是赵斐吗？难道赵斐果真约妈妈来看电影了？此间也无其他办法，我只有进去瞧个仔细，才能心安。

  　　「你好，请问现在检票的是什么电影？」我对检票员焦急地问道。

  　　「七点半场的《暮光之城４破晓》！」检票员微笑道。

  　　「那现在还有票吗？」我急道。

  　　「我也不知道，你得去售票处问问吧！」检票员热情地回答道。

  　　「哦哦……对对……谢谢哈！」

  　　急躁的心情沖昏了我的头脑，连买票需要在售票台选取座位这茬也给忘记了。我看向前台，只见买票的队伍至少有十几人以上。无奈之下，我也站进了买票的队伍。

  　　等待的过程中，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我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然而即便如此，短短十分钟的等待也犹如十个昼夜一般煎熬。

  　　「七点半的《暮光之城４》还有位置吗？」我对售票员问道。

  　　「七点半的已经开始了，你买八点的吧！」售票员道。

  　　「不用……就买七点半的！」我急道。

  　　「七点半的已经开场十几分钟了，现在不是差不多快到八点了嘛！」售票员微笑道。

  　　虽然我知道这位热心肠的售票姑娘确实是出于好意，但她越是热情我越是急躁。我大声吼道「我说了就要七点半的呀！」

  　　售票姑娘点开了七点半场的座位图，满脸委屈地看着我，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却实在是没有心思道歉。影厅的座位几乎已经售罄，但我发现最后一排最右边的一位座位仍然空置，于是果断地选择了那个座位。

  　　走进影厅，里边漆黑一片，根本无法看清观众的脸。才站一会儿，就听见附近有人咳嗽，似乎在示意让我离开，别阻挡视线。我只好走到最后一排，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观众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银幕，而我却丝毫没有观影的兴致，有的只是那焦急的目光，不断搜寻着坐在前排的每一个背影。

  　　由于影院太过昏暗，我单从背影实在难以判断，况且来此观影的几乎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这为我的辨识又增加了难度。不过，我没有放弃，仍然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行为特征。一遍搜索下来，我锁定了三对可疑的目标，都是男的貌似年轻帅气，身形高大，女的貌似酮体丰满，长发飘逸。

  　　就在此时，银幕上出现一对裸露的男女，他们跳入水中，在月光下深情拥吻。我注意到三对锁定的目标中，其中一对的女人低下了头，似乎略显羞涩。她身边的男伴转头在她的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她立刻单手掩面，微微侧过头，显得更加羞涩。

  　　她羞涩的神情、掩面的举止似乎都似曾相识，难道那不正是妈妈害羞时的惯用的手势吗？我观察到，身边年轻的女孩看着这浪漫、激情的画面，都是全神贯注地盯着银幕，有些还如同花癡一般，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在我的想象中，难道不是只有贤良淑德的中年良家在年轻人的面前看见激情的画面，才会流露出羞涩的神情以保持矜持吗？即便她不是中年的良家，也该是首次和男伴约会的女人吧？

  　　难道那个害羞的女人正是妈妈？难道赵斐有意带妈妈看这类电影，为的是勾起妈妈对爱情的向往、对激情的渴望吗？那么赵斐到底在妈妈的耳边说了什么，才会让妈妈变得更加羞涩呢？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急迫，却又束手无策，只能死死地盯住那对男女的一举一动。

  　　银幕上的画面由水中转战床头，赤裸的男女轻揉爱抚，热吻相拥。银幕外的那个女人微微低头，仍旧一副害羞的模样。身旁的男伴又在她的耳边嘀咕着，她才微微抬头，然后又羞涩地低下了头。男伴到底说了些什么呢？难道是在借机挑逗？难道是在诱导她观看这激情的画面？此时的我坐立难安，真恨不得走到他俩的跟前，瞧个仔细！

  　　不行，我不能太过沖动，若他们并非妈妈和赵斐，我岂不是会大闹乌龙，还会被全场的观众笑话！若他们正是妈妈和赵斐，那岂不是更加尴尬，更加丢人？可我又该如何呢？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俩勾勾搭搭、卿卿我我吗？我第一次感受到电影院的座位如同囚牢一般，将人死死地困住了。

  　　别人眼中两个小时的视觉盛宴，在我眼里如同被折磨了两个寒暑一般。随着银幕变黑，影厅的灯骤然亮起，我立即看向了那对可疑的男女。

  　　两个小时煎熬果然没有白费，那个男人正是赵斐，然而，那女人却始终没有转头，虽然她的身形背影和妈妈别无二致，但她的衣着却和妈妈显然不同。难道这身性感的服装正是那晚季阿姨嘴里提到的，她陪妈妈最近去买的那些所谓风格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衣服吗？

  　　由于我是在最后一排最里边的座位，几乎就是排在了退出影厅人流的最后面。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出影厅，眼前的队伍仍是纹丝不动，我急迫的心脏几乎就要跳出胸膛。

  　　本以为解禁之后就该是无限的释放，却未曾想到解禁之前仍有一段更加痛苦的煎熬，本以为选择最后这个位置能够将前面所有观众的背影一览无余，却未曾想到人虽已找到，但离场时人流的拥堵成为了追上他们的最大障碍。

  　　终于走出了影厅，我随着人流快步地追了出去，一直追到商场出口也不见赵斐的影子。难道他们还在里面？我又绕着商城跑了一周，仍然没有发现赵斐。我疲惫地走出了商场，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内心充满了无助与失望。

  　　老天是在逗我玩吗？让我在公交上巧遇了他们，又让我为寻找他们而在影院煎熬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却偏偏在最后阶段，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

  　　正当我一筹莫展、苦不堪言之时，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一个神似赵斐背影的男人刚刚坐进出租车的后座，然后关上了门。我定睛一看，后座似乎还有一个人。

  　　他们要去哪里呢？这是要去开房的节奏吗？

  　　看着他们的出租车已经开动，我急忙招手叫车。这次运气倒是不错，一招手便有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立刻上车，让司机追赶。

  　　就在我的出租车即将和他们的出租车并驾齐驱之时，我发现对面车窗内的男女专注地凑在一起，似乎丝毫没有在意窗外。正当我要看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出租车竟然从小道右转了，等到我的出租车右转，已经远远落在了他们的后边。

  　　他们在车上做什么呢？难道是在聊天？可聊天需要专注地凑在一起吗？难道……难道他们如同先前电影中的男女一般，轻揉爱抚，热吻相拥吗？不，他们走的路线不像是去我家，或许车内并非他俩呢？可是，如若真是他俩，这么晚不回家，又能去哪呢？难道是去宾馆开房？

  　　我握紧了拳头，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小伙子，怎么了？」

  　　我这才发现，观后镜里的司机师傅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没……没怎么！」我即刻恢复了理智。

  　　「那车上有你什么人吗？」司机师傅问道。

  　　若回答有，我刚才激烈的神情和动作，也是够丢人的，若回答没有，那显然是在撒谎，没熟人干嘛追呢！我点了点头，轻声道「额！」

  　　「小伙子啊，我看你还没结婚吧？」司机师傅问道。

  　　「没……没有，我在读大学！」我说道。

  　　「那还有的是机会，我说句你不中听的话，强扭的瓜不甜啊！」

  　　「啊……啊？」我疑惑道。

  　　「她既然这样对你，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她呢？对吧？」

  　　司机师傅误以为我让他追赶的是我的女朋友，虽然这种误会有些丢脸，但与其让他知道实情，还不如让他误会，因为发现妈妈出轨远比发现自己戴绿帽要丢人得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不能确定车上的就是她，如果确定她和别人好上了，我也就死心了！」我无奈地说道。

  　　「能这么想就对了，放心吧小伙子，我这边跟着呢，不会跟丢的！」

  　　司机师傅的热心给了我巨大的安慰，我感激道「那多谢师傅了！」

  　　「没事，反正今天你也是我最后一个客人了，我就帮你追到为止。」

  　　「嗯嗯，谢谢师傅！」

  　　他们绕了不少路，还是驶入了我家小区，我心中那点仅存的希望变得微乎其微。不出所料，他们最终停在我家楼下，我们紧随其后，停在了他们后边的不远处。

  　　我正急着付钱，司机师傅关上了打表器，然后笑道「小伙子，我看你这样直接下去会惹麻烦，不如就在我的车上吧，等他们走了你再下车！」

  　　也不知道司机师傅是一片好心，还是在下班之前也想看看热闹。不管如何，他既然没再打表，我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的直觉没错，车内下来的人果然就是赵斐，跟在他后面出来的女人除了妈妈还能有谁呢？我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

  　　「那真是你的女朋友？」司机师傅问道。

  　　我痛苦的表情早已写在了脸上，司机师傅一看便已知晓，我只能将谎言继续「嗯！」

  　　「不是吧？那女人怎么看也有三十好几了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想回答。

  　　妈妈为什么会和赵斐约会呢？之前不都委婉拒绝赵斐了吗？一个个疑问接肘而至，令我感到茫然，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妈妈那一条条婉拒赵斐的微信。

  　　【为什么想跟年龄比你大很多的女人约呢？】

  　　【可是我的年龄毕竟比你大了二十多岁啊】

  　　【你是不是有恋母情节？】

  　　【你小的时候非常喜欢妈妈，非常依赖妈妈，所以长大了就想找个年纪比自己大得多的女人。】

  　　【我就说吧，你喜欢的是女人的成熟，而不是我】

  　　【成熟的女人会把你当弟弟或者儿子看待，你也愿意？】

  　　【你是不是经常约成熟的女人？】

  　　【我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而你还是朝气蓬勃，有大好的前程，不该把时间精力浪费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上面】

  　　【成熟的女人无论身材、相貌都没有年轻的女孩有吸引力的】

  　　【成熟的女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魅力，你如果真的遇到，一定会失望的】

  　　我忽然意识到，妈妈的话并不是为了拒绝赵斐，恰恰相反，这正是她接受赵斐的前兆。在这番看似婉拒言语之中，分明蕴含了妈妈的两个用意。

  　　妈妈重复自己与赵斐的年龄差距，分析赵斐的恋母情节，甚至直接询问赵斐是否经常和熟女约会，其用意是在探明赵斐的真心。探明赵斐选择自己的原因，是出于对自己的喜爱，还是只是出于对熟女的好奇，这便是其一。

  　　从告知有可能将赵斐视作弟弟或者儿子，到强调自己有丈夫、孩子和家庭，再到提及自己远不如年轻女孩的相貌和身材，如此坦诚地对待赵斐其用意是在试探赵斐的底线。试探赵斐能否接受自己的缺点，能否接受自己不可改变的外在因素，这便是其二。

  　　同样的话，换个角度，竟然能理解为完全不同的用意，当时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我为自己的天真、稚嫩感到懊恼。可是话说回来，即便我没有误会，难道又能改变事实？

  　　「那又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啊！」司机师傅叹道。

  　　「啊？」我回过神来。

  　　「我看你是被骗了吧？现在有很多这样不知廉耻的中年女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专门勾搭你们这样的小鲜肉！我开出租就经常遇到这种看着年纪轻轻男的和中年老女人在后面亲来亲去，那些女人年纪大把还靠在男孩的怀里撒娇、发嗲，听到那嗲里嗲气的声音，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司机师傅绘声绘色地说道。

  　　听司机师傅说到不知廉耻，我立刻反驳道「不是的，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是那个男的无耻！」

  　　「嘿！你还不信，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吶，被她们骗了还帮着她们数钱吧！」

  　　「不……」我话未说完，司机师傅立刻打断道「快，快低头，别让他们看见！」

  　　我低下头，朝前方望去，只见前面的出租车正在掉头离开，妈妈和赵斐却仍然站在原地。难道妈妈这是打算带赵斐回家吗？

  　　他们并没有说话，更没有亲密的举动，看来，他们先前并没有发展到我想象中那般亲热。可是，他们乘坐的出租车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要绕路呢？难道是他们在行驶的过程中临时改变了路线？

  　　嗖嗖凉风，为初冬的凉夜又增添了几分寒意，赵斐静静注视着妈妈，似乎丝毫不觉寒冷。妈妈羞涩地低下了头，又稍稍抬起，修长的眼线微微颤抖，明亮的眼睛粼粼闪动，在路灯的映照在，显得那么娇媚，那么迷人。然而，从她娇媚、迷人眼神中，我仿佛即看到了期待，又看到了恐惧……

  　　「啧啧……看见了没？这都是套路，你女朋友那勾引人的眼神，哪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吃得消的？」司机师傅叹道。

  　　司机的话令我更加焦心，若是此刻赵斐有所行动，妈妈还有拒绝的勇气吗？

  　　「所以说，我实在是不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大学里还会没有年轻的妹子吗？放着学校里大好的妹子不要，非要在社会上找这些可能连小孩都和你一样大的中年妇女，就是因为她们骚、会打扮、会勾引人吗？」司机师傅义愤填膺地说道。

  　　即便妈妈和和赵斐还没有亲密的行为，也已经构成了出轨的事实，我再和司机师傅辩驳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司机师傅也是为我说话，况且司机师傅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趁一切还能挽回，我必须去阻止他们。

  　　我正要开门，司机师傅急忙说道「小伙子，别沖动，你现在下去不但什么都挽回不了，还会弄得大家都很尴尬，何必呢？况且他们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啊！」

  　　司机师傅倒是提醒了我，若我现在去阻止他们，妈妈和赵斐羞于启齿的关系就会彻底暴露，这让贵为人母的妈妈以后该如何面对我呢？要不告诉爸爸，让爸爸劝妈妈回心转意？不，这么做更为不妥，如此做法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可能加剧父母之间的矛盾，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到那时，妈妈无法面对的将不止是我，还有周围所有人的指责和谩骂。那我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今天很开心，真的谢谢你！」妈妈温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谢什么呢！」赵斐的手摸着后脑勺，憨笑道。

  　　「我……我要回家了！」妈妈低头轻声说道。

  　　「嗯，我……我……我也要回去的！」赵斐吞吐道。

  　　「嗯，那我上去了？」妈妈的语气似乎在征求赵斐的同意。

  　　「哦！」赵斐低下了头，说道。

  　　「路上注意安全！」妈妈说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赵斐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失望。

  　　「诶等等！」赵斐又叫住了妈妈。

  　　妈妈立刻转头，微笑问道「怎么了？」

  　　「额……没……没什么，早点休息，注意保暖！」赵斐流露出恋恋不舍的神情，支支吾吾道。

  　　想不到赵斐这种拈花惹草的渣男也有如此胆怯的时候，看来，他的确是第一次和成熟的女人约会，熟女的对象还是妈妈这般美艳的女人。在妈妈面前，他即便不舍得妈妈离开，也不敢轻举妄动。

  　　「嗯！你回去之后也早点休息。」妈妈说完，快步走进了住宅楼大门。

  　　我还想着如何阻止妈妈，却没想到妈妈主动提出分开，从她加快的脚步来看，似乎想尽快摆脱赵斐的纠缠，妈妈到底是什么心态呢？

  　　「唉！没意思，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司机师傅自言自语道。

  　　我回过神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司机师傅。由于先前我心烦意乱，竟然忽视了老司机的举动，现在想来，既然他如此厌恶勾引年轻男人的中年女人，为什么还要全神贯注地盯着妈妈和赵斐呢？

  　　「好了好了，小伙子啊，虚惊一场，快付钱吧，要不是为了你，这个点我都到家了！」司机师傅催促道。

  　　我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会帮我追车，难怪他愿意候在此地，难怪他会三番五次阻挠我下车，难怪他会苦口婆心劝我放弃，原来他不是出自好心，而是担心我破坏了他想看的好戏。他明知道那是我的女友，竟还如此不怀好意，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

  　　一路上听着老司机的大道理，我本对他还有几分敬意和感激，却没想到在最后时刻还是暴露他龌龊的本性。想来他严厉批判和年轻男人搞暧昧的中年女人，其实只是源于他内心的嫉妒，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罢了。想必他还有严重的偷窥癖好和乱伦情节，否则不会宁可在此等候，也不早点下班回家。幸好妈妈主动和赵斐分开了，若真要发生点什么，我定要和这老流氓大干一场。

  　　「为了我？你还好意思说为了我？你安得什么心啊你？」我恶狠狠地反问道。

  　　「好啦好啦，别吵了，早点回去吧！」司机师傅说道。

  　　不过，想想也罢，若不是遇到一个有如此癖好的司机，又有谁愿意帮我追车呢？我将钱塞进了老司机的手里，然后下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对老司机投向了鄙视的眼神。

  　　斗嘴这会儿功夫，赵斐已不知去向，想必未被妈妈挽留的他大失所望，早早地滚回学校了。可我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呢？妈妈和赵斐约会已成事实，说明妈妈不仅精神出轨，还付诸于行动。即使今天侥幸躲过了一劫，没有造成肉体出轨，又有谁能保证下次不会呢？

  　　不过话说回来，毕竟妈妈和赵斐还没有亲密的举动，且从分别时妈妈快步离开的举动看来，她还是心系家庭的。或许妈妈和爸爸的感情已在逐渐冷淡，或许出轨的念头早已在妈妈的心中萌生，但是家庭感情的沉积，道德底线的顾虑都如同无形绳索，牵绊着妈妈，让妈妈每每在情感迷失的时候及时地回到原先的轨迹。

  　　所以，若能弥补妈妈心灵的空缺，若能让妈妈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她心中摇摆天平还是会倾向家庭的，再加上生活圈子、伦理道德等各种牵绊，她一定会收住野性，回归家庭。

  　　一晚上的疲惫追逐总算没有白忙，不仅解开了心中的疑团，还为今后做好了长期战斗的準备，想到这，我紧张地神经反而放松了些。

  　　我抬头望向了家（七楼），不禁感到奇怪，客厅和房间的居然一片漆黑，难道妈妈还没到家？妈妈走进大楼也有好一会儿了，怎么可能还不到家呢？

  　　我立刻走进一楼大厅，乘电梯到了七楼。就在走出电梯时，我忽然想到自己在乘电梯之前，两部电梯竟然没有一部停在七楼，这段时间里，除了我和妈妈，好像也没人出入过这栋住宅，难道妈妈没乘电梯？可是，都这会儿光景了，即使走楼梯也该到了啊？难道妈妈在楼梯间遇到了麻烦？

  　　我推开了楼道的消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