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行了十公里左右,渐渐地在视线中涌入出山的面容。开始它们是稀疏的,渐渐地开始密度加大,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临安山区。
驾驶员小钱打开车窗,带着山野气息的空气鱼贯而入,刚才车内人昏昏欲睡的神志,顿时为之一爽。
道路依然宽敞,但是总有横向的道路岔口接在这条主干道上,因此,从岔道口杀出的不期而至的一些农用拖拉机,总是让人虚惊一场。小钱开车开的很猛,一遇到这种情况,小钱便来一个急剎车,车里便发出女人的夸张的惊叫。
每一次剎车,小火的身体便压在阿冥的身上,车内人的睡意都已消失了,阿冥见小火的汩汩有神的眼睛,望着窗外,便格外留神着。他喜欢小火贴靠着自己的感觉,随着车厢的摇晃,小火的腿总是有意无意地击打着阿冥的腿,阿冥想捕捉与确认那种碰撞中是否是小火有意而为的,但是他很失望地感到,小火并没有有意把自己的腿撞击着他,也没有更主动地靠上来。
阿冥一路上是很紧张的,他的所有神经都集中在与小火接触的地方。人们总说男人的最敏感的地方,在于脐下三寸的男根,但那种敏感是準确的、正常的吗?非也,它很多情况下是绵软的,垂头丧气的,宠辱不惊的,无知无识的,而它复活出来的时候,那时候极度的舒服感却是毁灭性的,刨根问底的,似乎不进行自杀性的终结,就不肯善甘罢休。强烈的舒坦注定是不能维持多久的。所以男根的幸福,注定是缺乏诚信的。阿冥与小火曾经通过男根在片场有过接触,但那种接触,像这种所有的接触一样,是短暂的,虚幻的,不真实与不可信的。因此,我们没有必要怀疑阿冥现在仍然有滋有味地关注着与小火身体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接触,因为这种一点一啄的小鸡吃大米式的碰撞,通向的是心灵的渴望,而不是男根的毁灭性的沖动。
在一个路口,小钱又是猛烈地剎车,小火不知防备地撞向前车座,时刻注意动向的阿冥赶忙伸出右手,抓住了小火的手臂。
阿冥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小火软软的乳房的边缘,小火有着丰满的尖挺的乳房,这与她的修长的身材,形成很奇特的反差。乳房的发育与女人的胖瘦是无关的。
“小钱,你能不能开得慢一点?”小火心有余悸地说道。
其实最受打击的钱盛肿与赵土根,这两个泡在情天色海中折腾的老前辈,在这种性高潮般的减速运动中,滋味并不好受。钱盛肿终于开口发话了,“钱二,赵导演年龄上身,哪能像你们青年人那样,说上就上啊,中老人在性生活中,讲究四平八稳,缓上缓下。开车的道理,其实与做爱是一样的啊。”
两位女优小玫与凤玲又发出无缘无故的笑声,钱钟书说过,鸭子多的地方屎多,女人多的地方笑多。小玫与凤玲是这一规律的忠实体现者。
驾驶员小钱答应了一声,减低车速,保持在七十码左右,以躲避道路岔口不断出现的意外之车。在一处,可以看到两车做爱之后留下的残迹,这提醒着后来人,做爱必须文明。
开往安徽的省道终于在昌化断了。车子上了一条黑色的柏油路,然后从昌化小镇穿过。
昌化名声很大,但整个小镇实在太小,安宁地蛰居在隐约山峰的深处。它的名,在于它盛产鸡血石,所谓鸡血石,就是因为石头里面含着朱砂呈现出像女人红晕一样的色彩,可以用着篆刻用的石材。石头里映射出的那一抹鲜艳的绯红,非常的迷人,据说全世界只有昌化生产鸡血石。街上的店铺里也很有特色地就地取材,至少有五六家出售石材的店铺。这种店铺一般是居民楼的最底下层,构成整个小镇的最简单的街道。
穿过昌化镇,又在柏油路上开了一段时间。路况虽然不是很好,但两边长满郁郁葱葱的大树,浓荫夹道,送来呵气如兰的清凉。乡村的道路是寂寞的,但是随着一个外来眼光的进入,那种寂寞便会让人涌上一种对自我的观照与透视,仿佛那种寂寞迎合了内心中的寂寞。在城市中,我们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寂寞中的一员,只有来到荒野的世界中,我们才真正地明白,在繁华的都市里,我们的寂寞被雪藏着,被冷冻着,只有在乡野里,我们才知道,有一份被城市异化的情感复活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钱盛肿希望用野外的寂寞的氛围来打造一种具有中国城市特色的A片,以满足城市里寂寞的内心的需要。
过了龙岗镇,不久之后来到一个很大的三岔路,路边标明浙西大峡谷的标牌。按照这个指示牌的指点,从路口向右转,不言而喻便是驶向大峡谷的路了。车子又开了不到一刻钟,那着名的峡谷的大门楼便杵到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