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潜能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得到最大释放,当沐婉荷跑到崖边时,虽然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但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开始了所有的準备。
当她回头看我的那一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已经明白了。脑海中从被刚刚的混乱到空白直到被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占满。
这辈子我从没有跑的这么快过,沐婉荷三步踏过的距离,我脚掌一踩,几乎是一步就跃了过去。肾上腺素作用下的小腿如同通了电,力量充盈的甚至有一丝涨痛。
奔跑而至的同时,原本立在身侧的木棍也被我顺势带起。沐婉荷往上跃起到最高点时,我已经赶到了崖边。过快的速度带来的是更大的惯性,好在我原本就没打算停在此处。
沖出悬崖的一刻,手中的棍子也直沖而去,先我一步穿过沐婉荷的腋下。我卯足了所有的力气夹住棍尾撑住来自棍梢沐婉荷体重的压力。
而我整个人像是脱轨的火车,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沖向了摇摇欲坠的爱人。
沐婉荷下落的身体因为木棍的阻挡,短暂的停顿了片刻。可这弥足珍贵的一瞬对我而言已经足够。我松开棍子伸出手一把抓住她黑裙的腰带,用最后一分余力将这个被世俗折磨的支离破碎的女人重新带回了我的怀里。
到此刻,我感觉自己该做的事似乎都已经做完。是啊,她已经在我怀里,生也好,死也罢又有什么关系。我心中满足的欢喜如同赢了整个世界。
这两座山原本就是连在一起,沐婉荷在沖动之下跳的崖,自然不会细细挑选葬身之地。
上天垂怜我们彼此,我们跌落的下方并不是万丈深渊,而是两座山之间的鞍部。
直到我的后背触碰到树木枝叶时,我才恢复了几分神智。人的求生欲望并不需要理智控制。我一手紧紧搂住沐婉荷,另一只手试图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虽然只是徒劳,但还是多少减缓了我们的坠落速度。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树枝压断声后,我的后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上。万幸的是,山中多雨,鞍部的土地已经受潮变软。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被撞的七荤八素。胃里一阵恶心,嗓子眼里也越来越甜。
正当我想感谢上苍不杀之恩时,身体异样的滑行让我心里又是一凉。原来我落地的地方并不是鞍部中央,而是山侧,湿滑的地面并不能阻碍我们俩伴随着坡度往下滑去。
我一边吐着嘴里腥甜的血沫,挣扎着抬头看了眼下面。这片山坡应该发生过泥石流。眼前可见的是一个长数百米的大斜坡,而斜坡到头是平地还是悬崖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身体彻底躺平,双腿歪曲,用自己的后背当作滑板,用登山鞋仅有的摩擦力减缓速度。右手则如刚才一样,扑捉着一切能抓的物体。
而我的左臂似乎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它成了我身体唯一被上了锁的部分。坠落也好,滑行也罢,都没松懈一分。
山坡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有裸露的石块,坚硬的草根。我都只能咬着牙用后背接下了。双脚的脚跟深深陷进了泥土中,自上而下划出两道减速的浅沟。
在强烈的意志支撑下,我终于在斜坡的终点,把速度降到了力所能及的最慢。但还是无法避免彻底滑出坡去,事到如今只得听天由命。再次腾空的那一刻,我收回右手,和左手一起把沐婉荷紧紧抱在怀里,尽可能的扬起后脑并闭上了双眼。
心中祈求道,老天爷,你也该上班了。
老天爷很快就给了我回应,因为这次下落的时间非常短促,短到我还没做好準备,后背就着地了。而且这次落地,我并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疼痛。究其原因,可能是我的后背已经完全麻木了。
在确定我们已经平稳的躺在地上后,我心中那股气也渐渐泄完。
这一次,我真的把自己身体的潜能开发到了极致。
看了眼怀里的沐婉荷,她应该很早就晕了过去。此时就那么坦然恬淡的躺在我的身上,嘴角似乎还在微微扬起。
经过几分钟的努力,我无奈放弃了想要起身的想法。因为此时的我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还能动的肌肉。后背失去了所有的触感,就像是垫着一块被水浸湿的棉被。
确认安全后松开的双手,也再没有一丝力量。如同断臂一样倒在身体两侧。
除去身体的完全失控,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句,嗓子眼不知道被什么堵的死死的,只够勉强喘气用。
我开始有些害怕,我不会就此全身瘫痪了吧。
不同于小说和电视上演的那样,坠崖或坠楼逃生的人们都会晕死过去。我除了身体「死」了以外,脑袋却是异常的清醒。
不管怎样,我救下了沐婉荷,自己的妈妈,自己的爱人。就像是热血动漫里主角击败强敌重伤倒地后开始思考人生一样。这片刻的安宁也让我再次去梳理我和沐婉荷的种种。
直到现在,我想我已经可以理解她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跳崖寻死。因为她心中的创伤从未真正愈合,这三年的幸福只是一层遮蔽阴影的假象。她只是逃避了三年,却不是解脱。
哥哥的离世以及今天的一切让她长久压抑的痛苦瞬间到了顶点,她傻傻的寻求了最直接也最愚蠢的解脱方式。
她看了人间失格,看了小王子,可能还看了别的什么。可这些书于我而言代表的都是孤独,人性乃至灵魂的孤独。所以她身为一个母亲却总喜欢把自己塞在儿子的怀抱里。
我越来越觉得,我放弃出国,放弃远处的大学是多么正确的决定。沐婉荷太需要关爱和呵护了,这些关爱和呵护必须深刻到触及灵魂才能修补她豕分蛇断的心。
父亲没有做到这一点,才给我了这样的机会,而我除了竭尽所能亦无他法。
那无数个夜晚,她挤进我的被子里寻求慰藉,是不是代表着她也把我当成了一个男人而不是她的儿子。
脑中突然出现的念头着实吓了我一跳,但很快我就制止了这愚蠢的想法,她这辈子的痛苦究其源头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口中所说的乱伦二字,她又怎么可能对我有别样的想法。
我和沐婉荷像是隔着长风深谷,近不得,退不舍。
看着被树影遮蔽的斑驳天空,我第一次有了迷茫的感觉,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该怎么面对这个我最亲近也最爱的女人。
「嗯……嗯……」怀中的沐婉荷适时的闷哼了一声,打断了我走进死胡同的思绪。
我只能看着她慢慢从我身上爬起来,却依旧说不出一句话。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可我不想让她看见。否则她一定又会胡思乱想。
我缓慢的吸足了一口气,然后用力从嗓子里眼咳出来。这下,嗓子里的异物感总算减轻不少,可紧接而来的却是一大口夹杂污血的唾液。肺部的挤压和抽搐让我终于获得了上半身的控制,休息片刻的手臂也在极度酸痛中恢复了知觉,只是后背还是麻木一片。
我挣扎着在沐婉荷摇晃起身的过程中抬起了上半身。并扭头吐掉了口里的秽物。
这一下几乎要了我的老命,全身疼的像是被搅拌机打过一遍。
「妈……你……没受伤吧。」我用着完全走调的声音拼凑出一句试图让她安心的话来。
沐婉荷攥着小拳头,用力敲了几下脑袋,转而抬眼看着我。眼神自迷离到疑惑最后转至惊骇足足用了十多秒。
「风……风远!」她似乎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又拼命的摇晃了几下脑袋再次看向我。
「为什么,你为什么,我不是……」在环顾了周围的一切后,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你也一起跳下来了?」
我无力回答,只能轻轻点个头。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你怎么能这样……我怎么办!」沐婉荷突然急切的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眉头完全拧到了一起。嘴里如同鬼打墻一般转着圈念叨着。
「那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你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情况……我有一丝……一丝可能不跳么。」现如今每说一句话与我而言都是莫大的煎熬。但我始终保持面对她,至少我的前半身应该是完整无缺的。
应该是发现了我说话时候的费力和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沐婉荷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凑到我身前。
「风远,你别说了,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么。」她抬起手顺着我的肩膀而下,慌乱而无序的确认我身体的完整性。
「我没事……就想……喝点水。」我说着话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一条山溪。我想把沐婉荷支开一会儿,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沐婉荷顺着我的视线也发现了那条溪流,胡乱的擦着眼泪连忙点头。
「好好,你等我,我去给你弄水来。」说完赶紧爬起身,可刚站起身突然就左摇右晃了两下,把我吓一跳。在我还未开口询问之前,她就已经伸手对我摆了两下。
「妈妈没事,只是稍稍有点晕,你等着我。」她站在原地定了定神,步伐轻盈的往山溪走去。
我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估计她应该只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蕩。
沐婉荷一走,我便鼓足力量想站起来,目前看来后背的伤势最为严重,但骨头应该还算凑合。
果不其然,双腿折起后,腰部稍一用力,就疼的我龇牙咧嘴。而这下的扯动完全复苏了还在麻木中的背部,一股股鉆心的剧痛差点让我晕过去。
我咬着牙给自己鼓着劲。不管怎么说,有痛感证明至少不会落下个残疾。
就这样反复努力了许久,直到恢复的点滴力气全部用尽,我也没办法站起身来。
「风远,你怎么了?」沐婉荷匆匆一手捂着水,匆匆跑到身边。
「是不是摔到哪里了,怎么出这么多的汗!」
「我没事。」我依旧咬着牙强撑着。
「水,来先喝点水。」说话间,沐婉荷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几片绿叶交叠在一起的「杯子」凑到我的嘴边。她的手可真巧,这叶子做成的杯子还挺好看。
我低头抿了两口,清凉的山泉带着劫后余生的快感湿润了干燥的喉咙也短暂沖淡了全身的痛楚。
「啊!」沐婉荷失声尖叫的同时,后背某处再次传来一阵鉆心的疼,让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而沐婉荷正对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右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原来她在喂我水的同时,右手顺势放在我的背上。
「风远……」她带着浓烈的哭腔侧身探头想要看向我的后背。这一下让我痛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但还是顽强的伸出手探到她的后脑勺,凭着下落的惯性将她的脸带入胸口,低垂下脑袋抵住她的头顶。
气喘吁吁的小声说道,「别看……」
沐婉荷原来还想挣扎一下,但似乎是想到我现在的状况,转而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趴在我的胸口嚎啕大哭。
「都是我不好,我算什么妈妈,总是拖累你,总是让你来保护我,你明明才刚成年,可我却……」
「别……说了……我不爱听……」我用手指轻轻压了下她的后脑勺,止住她的话柄。
刚刚那一瓢清水下去,我总算是恢复了完整的语言能力,虽然每说一句话都感觉要用尽残余的气力。
「今天我们是出不去了……得找地方休息……度过今晚。」说完,我轻轻扶着沐婉荷,借着她双臂的力量,再次尝试站起来。
这一回身体总算给予了响应,可虽然站了起来,但身体重心根本没法控制,一步也走不了。
「风远,你别逞强了。」沐婉荷的声调突然就变的坚毅起来,她举着我的双手转了个身,膝盖弯曲,瞬间把我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略显单薄的身体上。
「妈……你干嘛……」
「风远,没事,妈妈背你走,等找到了地方你再好好休息。」沐婉荷憋足了一口气,彻底把我背了起来。我一八五的身高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为了彻底背起我,腰几乎弯到了底。即使如此我双脚离地的那一刻,她还是左右摇晃起来。
「妈……你放我下来……你背不动我的……别………」我的脑袋架在她的肩头,无力抬起。起身的这一下,后背的伤口瞬时被绷紧,话都没办法说完。
沐婉荷双脚左右移动着,找寻着平衡点。
我喘着大气,平复着因剧痛而狂跳不止的心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妈……你别这样……听我的……放我下来……你先去出去……找到人再来救我……不然……不然我们俩都出不去。」
沐婉荷彷佛根本没听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印,一步步往前挪。
「妈……我求你了……你先把你自己救下好不好……不然我不是白跳了。」
我在她耳边费了半天劲好说歹说,可她依旧一言不发,艰难的往前走,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沐婉荷!你怎么这么犟,你这样天黑下来也走不了多远,万一有……」
「你给我闭嘴!」沐婉荷突然出声压住了我有些焦躁的情绪。她停下脚步,使劲弯腰,把我又往上移了几分。
「我是你妈,我绝对不可能把我儿子一个人留在这荒山野岭的。我就是爬也要带你一起出去。大不了我就和你一起交代在这,我不后悔!」
「可……哎!」她的脾气上来了,就算有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看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和肆意生长的藤蔓植物。我感觉似乎随时我们两都会栽倒在某处,然后再也爬不起来。
可沐婉荷下脚的每一步都稳如磐石,为了支撑我的身体不滑落下去,她的双手玩命扣住我的大腿。
照顾了她三年,我彷佛已经快要忘记了她那令大男人都会汗颜的意志力。
虽然我百般的不情愿,但此时我伏在沐婉荷的身上,闻着她熟悉的体香,身体还是在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以至于根本不知道何时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可能是太过于虚弱,感觉自己睡着和昏迷差不了多少,完全没有任何潜意识的活动。
嗓间的一股微凉让我的意识有了一丝复苏,六感时不时的也在归位。
我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一个异常柔软而温热的东西顶开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清凉沿着舌尖划过口腔顺进喉咙里。
这带着淡甜的滋味应该是水吧。我努力想睁开眼,可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瞇开一条缝。
入眼可见的一双闪亮清澈的大眼睛,波光粼粼,楚楚动人。眼睛主人的脸庞与我仅仅几寸的距离。似乎是发现了我微睁开的目光,沐婉荷迅速的移开了脑袋,而原本贴于我嘴唇上的温热也随之消失了。
我茫然的看着沐婉荷,大脑的各项处理能力显然还在待机状态。她抬手擦了下嘴,脸颊呈现不自然的桃红,视线也转移到一边。
「你醒了啊,我怕你渴,想给你喂点水,可你又……」
我刚恢复几分的意志在此时再次消耗殆尽,乏力的既说不出一句话,也无法再撑住眼皮不落下。
这时,耳边传来了宛如催眠一般的轻柔软语。
「风远,睡吧,你需要休息,别怕,妈妈就在这陪着你。睡吧……睡吧……」
这天籁的温暖语气彻底抽走了我最后一丝神识,沉寂下的前一秒,我脑中还在想,刚刚眼前除了那张动人的脸,还有白花花的一片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再次苏醒时,感觉也仅仅是一瞬间之后的事情。
睁开双眼,等待瞳孔重新聚焦的短暂时刻,身体的各项知觉也终于真正开始作出回应。
耳边传来的是类似火木燃烧的清脆噼啪声,入鼻的是一股潮湿带着几分腐烂的味道,喉咙却并没有昏迷后缺水的干涩。
等双眼完全睁开,视线彻底恢复后,眼前却是一片昏暗,脚边不远处有一小堆火还在燃烧着。四周稍稍观察了一圈,这里应该是个类似山洞的地方,洞口外漆黑一片。不算明亮的火光在提供黯淡照明的同时也隔绝了里外两个世界。
我试着活动了下身体,后背还是感觉有些疼痛,但明显轻了很多,手臂和腿部也可以正常活动和弯曲了。没想到,沐婉荷真的带着我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找到了一丝生机。
可能是为了我的后背伤口能够透气,我是侧身睡的。刚刚脸对着的是洞里的天花板。我活动了下脖子,侧过脸,看向我身旁的方向。
这是?我有点不能相信我眼前的景色,抬手轻揉了下眼睛又仔细看了下。
一时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天知道为什么我一睡醒,直面的居然是沐婉荷裸露在外坚挺饱满的乳房。
我伸手掐了下自己,想确定是不是还梦里,可事实就是如此。
虽然沐婉荷的乳房我只见过一次,可那视觉沖击早已经深深埋在了心里。这如同水滴的饱满形状,娇小可爱的乳头,还有因为侧睡挤压而呈现出的诱人沟壑无一不在像我证明我所看到的一切。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沐婉荷会裸着。观察了片刻后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她的那条黑色连衣长裙从下摆开始都被她撕了,全部做成了绷带缠在了我的身上。
此时的沐婉荷穿在身上的只剩下两条袖子和偏强能遮到胸部上沿的胸襟,而下身也是光溜溜的只剩下一条内裤,光洁修长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可能是我后背伤的面积太大,里里外外被缠的像个木乃伊。感动之余我又有点无奈,就算要包扎也不至于一直撕到胸口吧,而且内衣呢,内衣去哪了。
我低头开始审视自己的上半身,果然,在腹部有一条内衣的带子。我伸手摸向后腰,那两个内衣的罩杯正紧紧的贴在我的腰上,用手捏了捏,里面似乎还有东西。
看来应该是那里的伤最严重了。她的内衣给我绑上倒是紧的很,扯都扯不下来。
不用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滑稽透了。上半身裹的像个粽子,下半身只穿了条平角内裤。还好我喜欢穿比较宽松些的内裤,勉强还能算是个小短裤。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世界上最诱惑的身体就这么袒露的横在我面前。
我根本无法控制的视线望向别处,这时我才知道,之前我心里做的那些斗争,那些抵抗,在这美人玉体前是多么的脆弱而不堪一击。
这具身体的主人对我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我还没有开始做思想斗争就已经缴械投降了。我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间,那细腻而柔软的手感带着温热一举击溃了我仅存的意志。自打出现第二性征以来,我的小弟从没像今天这么坚硬过。
从那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细腰身开始,我的手指宛如有了意识,轻轻划向腹部,在她小巧肚脐的外围情不自禁的转了一圈后便开始攻城略地般的往上升去。
指尖触碰到胸部下沿的时候,我连呼吸都停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指的动作。
食指顺着乳球的下侧滑倒上方,拇指则轻轻托住了乳基,整个虎口完整的陷进乳房下部与身体的交界处。虽然我的动作足够轻柔,可还是引的那娇挺的乳头轻颤了一下。我停在原地只是轻托着沐婉荷的饱满乳房。
因为这几下动作简直比练上一天的功还要累,下身硬的都有点痛。为了不让自己憋死,这停顿的空隙间,我匆匆呼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即使我想抽手而去做个正人君子,身体也完全不会答应。
手掌自下而上根本不需要大脑控制,划过那颗诱人的果实,完整的附在了乳球上。
我的手还算挺大的,可还是没办法完全握住。乳头调皮的在我手掌间左右滑动,逗得我心痒至极。手部的动作也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按下松开,柔软的乳肉瞬间就弹回指尖,一来一回的绝妙触感让我之前所摸过的所有女性乳房全都黯然失色,色心一起就是无间地狱。
我控制着手掌缓慢旋转着揉弄着那许久未曾有人染指过的绝美玉峰,像是在把玩一件珍惜的藏宝。与之同时,整个身体也在逐渐往沐婉荷的方向靠近着。
那股摄人心魄的柔软手感点燃了心中隐藏最深的一处火种。于是这片大火开始熊熊燃烧。
爱让人坚定,欲使人迷失,我第一次对沐婉荷有了最原始的占有欲。我发自内心的想要拥有这具身体,拥有这具身体主人的一切。我根本不能接受任何其他人再来触碰她,甚至看一眼都不行。
我的雄性本能在此刻被激发到了最高。荷尔蒙完全控制了一切思维。我仰起头看着睡的正熟的沐婉荷,一边紧握着她的乳房,一边吻向她的唇。
沐婉荷的唇亦如既往的惹人迷醉,这是第三次亲吻她,可我依旧兴奋的无法形容。那淡淡的香气和饱满的朱唇,即使是最毒的药,我也想要一口吞下。
我是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她应该属于我一个不是么?她应该是属于我的,只有我能让她幸福。恍惚间,我完全投入了这场情欲的战场中,任凭欲念的火焰将我燃烧成灰。
我甚至不在乎她会不会醒来,我们紧紧贴在一起,忘我的唇齿交缠,我轻巧的捉住她口中的香舌,由舌尖细细划过,允吸着她的甘汁玉露。
我的手掌便像是征伐领土的大将军,温柔而贪婪的将她上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抚摸了遍。那两团酥乳则成了我甘愿为之而死的温柔乡。
很快,我就不满足这样的接触,我想要更多,我想要彻底拥有她,我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我输了,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输了。
就在我的手蜿蜒而下,触碰到她内裤的神秘禁地之时,沐婉荷突然在我的怀中打了个寒战。我松开她娇嫩的嘴唇,这才发现她的眉头皱的很深。
理智短暂的回归,我突然发现她的身体似乎很烫,而且烫的很不正常,我赶紧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果不其然,沐婉荷在发烧。
似乎是我的手掌微凉,让她觉得有些舒服,她恍惚间抬起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无力的握住。嘴里突然开始呢喃着,我不禁凑过耳朵。
「风远……别怕……妈妈在这里……在这里……」
听到话的那一刻,理智大军带着千军万马顿时杀了过来。心头的欲火熄灭的速度之快让我从刚刚的亢奋突然就变的有些寒意。
眼泪顺着眼角无声落下,直到滴在手背上,我才发现自己哭了。
这么多年,她总是把自己团团围住,不给任何人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可现在,她近乎赤裸的躺在我的身边,却睡得安心而坦然。因为我是她的儿子,她确信的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
而她松开防备把自己交出去的信任换来的却是我肆无忌惮的践踏。
我在干什么,我刚刚居然想要乘机占有沐婉荷的身体,可一直以来,我明明都是想要保护她的,我是想要她抛开不幸,获得幸福的。
这根本不是我爱她的方式,我被自己的恶心和卑劣吓的不敢再看她一眼。
我支撑着坐起身,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力道之大,嘴角都出现了血腥味。可即使如此,我依旧无法原谅自己刚刚对沐婉荷的轻薄。
「妈,对不起!」
我匆匆擦干了眼泪,连忙站起身,四下搜寻了一番,根本没有一点可以用的东西,而沐婉荷依旧在不住的打冷战。
我心急如焚,思索片刻后赶紧把火堆点的更旺了一些。
随后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把她整个人抱起,背对洞口盘坐到火堆前,尽可能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沐婉荷的眉头渐渐平息了下去,又过了片刻,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看着她的脸颊,最后浅浅的吻了她的额头。
「沐婉荷,就让我如此笨拙的爱你吧,从须臾到不朽,从一叶到知秋。」
***
她在我昏迷的时候,準备了水,柴火,松脂油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不亏是山里走出去的孩子,野外生存的经验很是丰富。
这一夜,我不断的添着柴火,保持火堆旺盛的燃烧,期间中,再给沐婉荷喂了几次水。
到晨露时分,沐婉荷的体温总算逐渐降了下去。
等她彻底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醒了?」我看着她睁开眼睛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样子,轻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怎么……」沐婉荷依旧缩在我怀里,似乎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说呢,只想着照顾我,都不管自己么,昨晚烧的那么厉害,我都被你吓死了。」我假意数落着她,然后抱着她站起身。
「哎哎……你要干嘛。」
我走到她用干草搭起的床铺处,轻轻把她放了下来。
「还能干嘛,抱了你一夜,我手都酸了。怎么样,还难受么?」
「你抱了我一夜?不,不难受了。」沐婉荷低着嗓子揉了揉自己的脸,随后突然发现了自己袒露的胸膛。
连忙转过了身子,四下到处摸索着。
「妈,你找什么啊?」
「你,你别过来!」她一手狼狈的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依旧想要找寻可以遮羞的东西。
「妈,你别紧张,该看的昨晚我都看到了。」我小声嘀咕着。
「白风远,你这个色狼!」沐婉荷说话的语气都快要哭了。
「嗯,嗯?」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会骂我是色狼?而且这口气陌生的足足让我愣了半天。
但不管怎么样,沐婉荷目前这个情况的确是我造成的。如果这样出去被别人看见了,我还不得发疯。
顾不得解释什么,我能帮着赶紧想办法,突然我看到了被扔在洞口的一块破布,走过去捡起来一看,是我的那件衬衣,后背已经成了破布条,而前胸还算是完整。一旁是我的长裤,屁股也被挂烂了,一条裤腿从上到下都开了口。
看来就衣服还有点用,脏是脏了点,不过眼下也没得挑。我三下五除二,把后背带血的布带撤掉,留下前片,然后走到沐婉荷身后。
「妈,你用这个先遮一下。」沐婉荷小心翼翼的回头,满含委屈的看着我。然后轻手拿过了我手里的布块,赶紧围在了胸前。我蹲在她身后,把两头系在一起,算是做了个简易的抹胸。
「好了,妈对不起啊,昨晚你烧的太厉害,我也顾不上其他的,你别往心里去。」
沐婉荷整理好上身,转过身来又瞄到自己裸露的大腿和翘臀,这完全就是比基尼样的装扮。
一时间嘴角又拉了下来。
「我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这个样子,太不要脸了。」
「沐婉荷,你怎么这么说自己,什么不要脸,这不是特殊情况,那照你这么说,我在你面前,把女人的内衣背在背上,那何止不要脸,简直就是变态么。」说完,我还特地转了身,展示我身后的腰间的罩杯。
沐婉荷捂着嘴噗嗤一声就笑了。
「所以啊,咱们能捡回一条命,就不要再拘小节,你就当在海边穿着泳衣。至于昨晚,被我看见总比被别人看见好吧。」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又想到昨晚轻薄沐婉荷的那一幕,顿时没了底气。
沐婉荷揉了揉头发,红着脸问道,「那你怎么样了,还疼么?哎,你脸怎么回事。」沐婉荷似乎是发现了我脸部的红肿,赶紧爬了过来,用手抚摸着。
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握紧,有些心虚。
「没事……刚刚不小心,摔了下。」
沐婉荷狐疑的看着我,又轻轻刮了下我的嘴角。
「你当妈妈是傻子么,你这明明就是被打的。指印还在呢,说,好好的干嘛打自己?」
「额……因为……」这下我可傻了,脑子转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托词。
「因为发现我照顾你结果自己发烧了,内疚打的么?」沐婉荷有些心疼的反问道。
我嘴上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可心里却更加自责。
「你这孩子,可真让人着急,妈妈的命都是你救的,照顾你不是理所应当,发烧不过是个意外。你干嘛不依不饶的非要这么对自己。打得这么狠,是不是缺心眼啊。」
「妈,对不起。」我搓了搓鼻子,小声回应道。她越骂我,我心里反而越舒服,简直有点犯贱。
沐婉荷接着又绕到我背后,仔细检查了下我的伤势。
「那现在背上还疼么。」
「好多了,还有一点疼。不过,你在我背后施展了什么法术,怎么好的这么快。」我活动了下肩膀,除了有些酸胀,痛感已经消失了不少。
「哪有什么法术,我采了草药给你敷上了,这云漓山里到处都是宝贝。有好几种草药混在一起,对这种外伤效果特别好。」沐婉荷见我没什么大碍,放下了心,转而又开始折腾自己的「抹胸」,无奈她的胸部实在太过突出,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不是露出一片令人遐想的深沟,就是露出半点饱满白皙的乳球。这反复整理又让我有点气血上涌。
我赶紧扯开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我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又在医药世家熏陶长大,这山里的花草我都熟的很。何况时间也不短了,你光是昏迷就是三天。」
「我昏了三天?」我有点不敢相信,明明只觉得是一瞬间的事。
「你以为呢,就会逞强,你知道你背上那几条伤口有多可怕么。帮你处理的时候,我眼泪都要哭干了。」沐婉荷总算放弃了胸前那几尺布,抱怨的看了我一眼。
「对不起啊,妈,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沐婉荷抬头又白了我一眼,「干嘛老是和我说对不起,你是不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我心想,要不是你昨晚发烧,我估计就不是对不对的起的事了。
「好了,咱俩现在这个情况说到底还是妈妈造成的。、你一直是我的守护神,妈妈知道。」沐婉荷打断了我的支吾,侧脸站起身走到洞口,往外面看了一眼。
「这两天,我没衣服穿都没出去过,周围除了野果也没什么吃的。咱们还是得离开这想法出去。按我的经验,顺着河走是最稳妥的,有河水的地方有村落的可能性最大。」
我看着沐婉荷一字一句的分析着,感觉她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之前的纠缠,痛苦,和忧郁。难道她跳崖震到了脑袋,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不过眼下她这样的状态总比寻死觅活好的多,我也不必提这茬。
「我们今天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天吧,你烧刚退,待会我出去找点吃的,你休息一下。」
「你的伤也没好全啊,也要休息。还是我去吧,这附近能吃的果子我都认识。」沐婉荷说着就往外走。
我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不行,不行!你这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怎么办。」沐婉荷低头皱眉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缠成木乃伊的我。
「看见也没办法了啊,不是你说的,就当是穿泳衣咯,你后背伤的很厉害,不能剧烈运动的。」沐婉荷虽然这么说,但表情还是显得很勉强。
被我看见和被别人看见对她来说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我拽着她,重新拉回到草垛上。
「你想也别想,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不给别人看的。做人得讲信用。」
「答应有什么用,昨晚还不都被你看光了。」
「我肯定不一样啊。」我有些着急的辩解着。
沐婉荷听完我的话,眼神有些复杂,继而就移开了目光,独自坐在草垛上。
「那你快去快回吧。」
「好。」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也不能多耽搁,毕竟把沐婉荷一个人留在这也不安全。
虽然后背还没痊愈,但是已经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
我用最短的时间捡好了晚上要用的柴,多收集了一些松脂油,我们没有衣物抗寒,只能靠火堆。最后又胡乱的摘了些果子带了回去。
「我说我去吧。」沐婉荷拨弄着我摘的果子,摇了摇头。
「怎么了?」
「你不能光看着好看就摘啊,这种果子吃了会腹泻的。算了,你不知道也正常,这山里果子有十几种,能吃的也就那么几种。还是我去吧。」说话间沐婉荷又站起身,我赶紧按住她的肩膀。
「别别,不就是吃的么。我能解决,你等着。」我怕她反驳,赶紧跑了出去。
既然果子我不会摘,那就干脆弄些肉食得了。正巧刚刚在河边的浅草处看见有鱼。
原本以我的速度,抓几条鱼应该没什么太大难度,可无奈抓鱼的每一个动作都要牵扯到腰背肌肉。龇牙咧嘴折腾半天才抓了两条。
不过好歹晚上这顿是够了,在河边找了块还算锋利的石块简单处理了下,就赶紧回到了山洞。
「没想到你还会抓鱼啊。」沐婉荷看着我手里的鱼也是一脸兴奋,我这三天是都在昏迷,她估计吃那些野果也吃腻了。
「那不然呢,我在师傅家那段时间也没少閑着,摸鱼爬树,撵鸡追狗调皮的很。」我熟练的支起木架,现在这情况只能烤着吃。
「扑哧……我还真挺想看看你小时候那调皮的样子。肯定很可爱,哪像现在,整体一脸严肃装大人。」沐婉荷蹲在我面前笑着说道。双腿挤压胸口,那两团白皙诱人的棉花糖都要溢了出来。
我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起身移动了下位置,侧身对着她赶紧忙乎起来。
「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人这辈子哪还能没点遗憾。不是有句话么,你的过去我未曾参与,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咱们都往前看。」
沐婉荷停顿片刻,轻声应了个「好」字。
我怕烤不熟,吃了生病,烤了许久才拿下来,这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虽然我们两个此时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可我的心里却很是安宁。看沐婉荷的表情,似乎也并没有为现状有太多的忧愁。
「好吃么?」我咬了一口,皱着眉问道。
沐婉荷看了我一会,最后还是笑着叹了口气。
「一般般,没什么味道,而且你是不是烤的太过了,还有点糊了点的苦味。」
「我主要怕烤不熟有寄生虫什么的。」我看着手里的鱼也是一头两个大,这味道的确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可口。
「无所谓呀,咱们现在需要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有的吃就成,可没资格挑食。」沐婉荷说完又咬了一大口。
「妈,我觉得你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怎么说?」沐婉荷继续专心致志的对付手里的鱼。
「我也说不清,就是好像对什么事都看开了一样,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我尽可能準确的表述自己的感觉。
沐婉荷轻轻用手指摸了下嘴唇,看着面前跳动的火焰,微微出神。
「把你背到这个山洞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看着你后背那一道道皮肉翻卷的伤口,我真的觉得天塌了。从小到大经历过那么多事,绝望的感觉对我来说早就不算陌生。可都比不上这一次,简直要把人撕碎。也是这次我才知道,原来人在濒临崩溃的边缘是流不出一滴眼泪的。」
我看着此时平静的她,真的很难想象出她当时的处境。
「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血不能流了。于是就开始扯自己的衣服。扯完下摆的裙子,帮你止住了血。又赶紧跑出去找草药。全部处理完时,我的脑海里还是空白一片。其实我知道,我只是不敢去想,任何一种关于不好的后果我都不敢想。只要想上分毫,我肯定会先一步崩溃。守着你的那一夜,我明明感觉自己没哭,可眼泪却一直不停的流,就像是多年前那个晚上。」
我放下手里的鱼,握住沐婉荷的手,「妈,我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你没事更重要,你觉得我看开了,也只是我终于明白之前包括以后所有的事与你相比根本一点都不重要。」沐婉荷说完话突然就回了神,淡然的微笑着,又开始吃起鱼来。
我却被她这段话说的心潮澎湃,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吃完后,我们回到洞穴深处,依偎着坐在草垫上。时间还早,我们都没什么睡意,可却都没有开口。
我思前想后,还是挑起来话头,我太想要确认沐婉荷现在真实的心理状态。
「妈,你当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崖呢。我承认他们的话很过份,可你应该也不至于跳崖吧。」
沐婉荷靠着石壁,双腿屈起,两支白玉般的臂膀夹在膝盖上,双手交叠,目光清澈见底。我原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迟疑,可不曾想,她叙述的语气居然如此的平静。
「因为她说到了我的痛处,我也曾经无数遍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从小到大,真正该死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死了,所有的痛苦和悲剧就会结束。我身边的亲人就只剩下你一个,我会不会害了你。说真的,即使现在,我还是有些担忧。」
「妈,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
「风远你听妈妈说完。」沐婉荷撤回手搂住我的胳膊,轻轻靠在我的肩头。
「这次回来,我真的没想到是见你舅舅最后一面,这一切太过突然。因为上一次,也就是你五岁的时候,我回来就是因为你爷爷不行了,结果这次又是重蹈覆辙。我累了,我太累了,我真的好想要解脱自己。罗素菲的话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可你也不能就这么抛下我吧,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不是,是我会……不是……」情急之下,我差一点就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可说别的又完全不能表达我的意思。
「你别着急,我都知道,发现你一起跳下来,我就后悔了。这次算是妈妈自私,忘记了我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不过还好上天保佑我们娘俩。」沐婉荷说完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但我却笑不出来。
亲人,这个词让我很不是滋味,更像是某种讽刺。
「妈,那你以后不会再寻短见了吧。」我有些不放心的确认道。
沐婉荷果断的摇了摇头。
「不会了,之前我面对罗素菲总是恐惧和内疚,那是因为我欠她的,可如今我已经跳了崖,算是还清了。至于我没死,那是我的儿子拼上了自己的性命救下的。所以从此以后,我不再欠她,要欠也是欠你的。欠她的,我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可欠你的,我却是浑身上下无比的轻松。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沐婉荷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她的表情。她眉宇间的轻松和豁达是我从未见过的。
「妈,和我还说什么欠不欠的。不过,你刚刚说你欠她的,你到底欠她什么啊。」
沐婉荷扭过脸看着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你心里最想问的是这个么?难道不是他们口中的叔侄乱……那什么事?」
沐婉荷卡了一会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但是她的坦然却让我更加放心。
「我相信那肯定是个误会,你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我坚定的回应道。
「是么?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相信我?我是不会做出那种事,可如果我是被强迫的呢?」
沐婉荷并没有因为我的无条件相信而展眉。
「强迫……」我迟疑了,心里某处柔软的神经瞬间被拉扯起来。声音也有些不自然。
「如果真的是强迫,那就更不是你的错了。你当时还只是个孩子,也只是受害者,这并不会改变任何我对你的态度……」
「谢谢你,风远。」沐婉荷终于舒展开了眉头,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件事,我总共对四个人说出过真相,爷爷,父亲,哥哥和丈夫,他们都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但只有爷爷和哥哥相信了我。现在我再说一次,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说给我最重要的人听,你会相信我么?」
我抽回被她搂住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把她搂住,一如过往,她自然的前倾脖颈给我的手臂留出空间,侧身挤进我的胸口。
「会!」
彼此的身上都是半裸着,这种肌肤相触的亲密滋生并不是欲望而是一阵慰藉灵魂的温暖。沐婉荷没有一丝的犹豫,随即就开了口。
「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的老祖,叫沐敬山,他有一个弟弟,就是我的二爷爷,叫沐敬河。爷爷一辈子都居住在云漓,因为医术高超,深受村民敬仰。而二爷却很早就离开了云漓,据说是参军保家卫国去了。直到79年,一直杳无音讯的二爷突然就回了村,还带回了自己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可他隔年就因病去世,寿终时只有四十岁。」
虽然没想过沐婉荷居然会从她爷爷辈开始谈起,但我还是听的很仔细。
「二爷走了以后,他的儿子就被爷爷收养,住进了沐家老宅。这个孩子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我的叔父,沐凌辰。」
我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
「他79年才刚刚出生,那岂不是?」
沐婉荷点点头,「听到叔父你一定以为是你爷爷辈的老人吧,但事实上,沐凌辰只比我大了三岁,比你舅舅还小两岁。」沐婉荷的语气有些嘲弄,似乎是对过往的一种无奈。
「我爷爷自己有两个儿子,长子也就是我的父亲,叫沐凌骞。二子也就是我的二叔,叫沐凌越。我父亲和我爷爷一样,一生几乎没离开过云漓,而二叔在我出生时就已经不在了。作为三叔的沐凌辰几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因为哥哥作为未来的当家,很早就被父亲逼迫着学习医术。不过这也算是到现在唯一困惑我的地方。」
沐婉荷说完停顿了片刻,眉头蹙起,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困惑的?」
我有点不解她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哥哥学医术的事,而是父亲从来没让我学过医术。按照沐家的传统,沐家子孙无论男女都是要学医的。可父亲却从来不教我。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父亲生前一点都不喜欢我,甚至有点讨厌我。」
我很难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讨厌自己的女儿的父亲,女儿不都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么。可沐婉荷说的很认真,完全没有感情用事的样子。
「会不会是我爷爷,他重男轻女呢?」这算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可细想下还是说不通,因为爷爷是有长子的。沐婉荷作为妹妹出生,那不就是儿女双全,人生幸事啊。
沐婉荷同样否定了我的说法,「不会的,云漓的建立人就是身为女性的安夫人,实话实说,在云漓,男女是很平等的。我长大以后也和爷爷问过这个问题,可爷爷也只是劝我别胡思乱想,后来我听人说是因为我的生母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我虽然活了下来,但她却去世了。他们都觉得我是灾星,出生就克死了亲生母亲。」沐婉荷说到这里,也有些动容,满脸的无奈之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爷爷应该更喜欢你才对吧,毕竟你是她的妻子用性命保护下来的啊。我认为这里面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沐婉荷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况且,如果父亲真的很爱母亲,那为什么没隔多久就续弦娶了我小姨呢?」
「啊……」我脑子突然感觉不够用了,这都是哪跟哪。
「算了,反正沐家现在就只剩下我,就算有什么别的隐衷也无从得知。还是说回那件事吧,我哥哥学医以后,陪我的时间少了许多,但他还是找机会带我进山采药,偷偷教我把脉,背汤头歌。在家里除了爷爷,最宠我的也就是他了。」
「你还会把脉?」我有几分惊讶的看着她。
沐婉荷轻声笑着,「就会点简单的,也就是火大火小,湿气重不重之类,不过现在估计也忘光了。因为哥哥没时间陪我,所以我和沐凌辰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我们的关系很好,他虽然是我叔辈,可我们根本就和兄妹一样。他和哥哥不同,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则比较活泼好动。经常带着我到处瞎跑。那段日子算是我这辈子比较轻松的时光了吧。」
说完后,沐婉荷揉了揉脸,又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情绪也低沉了下去。我知道她準备说出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时,确实已经不是处女。而真正破我处子身的人却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是谁?」我的心情猛然就紧张起来,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的乱跳。
沐婉荷转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出了一个我也完全没想到的名字。
「罗素菲!」
「啊!怎么会是她?」
我的反应似乎完全在沐婉荷的预料之中。
「很难相信是吧,有时候事情的真相就是那么荒缪。我哥哥结婚的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来了。大人们互相道喜祝贺,还请了戏台班子搭棚唱起了大戏。在云漓有个传统,小孩子们可以把着婚房跟要进门的新婚夫妇要糖。所以我们几个小孩子早早就待在新房里等着新人进门。」
「罗素菲也在?」我忍不住问道。
「是啊,那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除了哥哥结婚外,还是就是罗素菲突然来找我说,愿意和我重归于好。她曾经是我的闺蜜,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新房里待了一会儿后,有些小孩子就有点按捺不住了。哥哥嫂子作为新人,要给全村人敬酒,一时半会根本来不了。这时候罗素菲就怂恿着大家出去玩,可出门前却把我和沐凌辰留在了房间里。」
「所以当时新房里除了你和沐凌辰,还有罗素菲也在!」
沐婉荷点点头,「只剩我们三个以后,她突然搬出了一坛酒,用大碗倒了两碗,对我和沐凌辰说,只要我们每人喝三碗,她就和我们重归于好。」
「所以你们喝了?」
「是啊,我们真的太想和她尽释前嫌。所以并没有多犹豫就接受了她的要求。那么三大碗,别说我们两个从没喝过酒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很难承受。所以喝完后,沐凌辰没过多久便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而我喝到第二碗时就忍不住吐了,可能也因为这点,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所以当罗素菲把我搬到床上,脱我衣服时,我只能哭着喊着不要,求她放过我,却没有一点力气去阻止她。」
罗素菲,我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在那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如此的狠毒。
「那天我哥大婚,来来往往都是人,罗素菲还自告奋勇和我们一起在厨房包饺子,我当时太开心,没发现最后她居然偷偷藏了一根搟饺皮的搟面棒。当时,她举着搟面棒流着眼泪对我说了许多伤人的话。我躺在床上,拼命的求她,茫然的挥着手,可最终还是阻止不了她。那一下真的太痛了,一直痛到心尖,我彻底疼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变了。」
现如今我终于明白,那天除夕我想和沐婉荷一起包饺子时,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这段回忆真的不怎么美好。
「操,罗素菲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这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能想出的报复手段么。我要是早知道她这么对你,真该整死她。」我的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直到拉扯后背的伤口也顾不上。
沐婉荷又朝我的胸口挤了挤,伸手抓住我的拳头,一点点的帮我松开。嘴里却没停,只是如同倾诉般的全都吐了出来。
「出事以后,很快就闹的鸡犬不宁。许多人都看到我和沐凌辰光身躺在一起,我的处子血流了一床。在云漓,无论是乱……伦还是通奸都是罪大恶极。爷爷当时气急攻心,一下就晕死过去。而父亲根本不就不听我的解释。只是把我推了出去,接受家法的制裁。」
「家法?」我重复了一句,可以想象,这家法应该不会是普通的杖责之流。
「云漓是个很传统的村子,村子由一位执长和四位执事共同管理,执长是由大家共同选出的德高望重之人,而执事则是由执长挑选,多半都是沾亲带故。当时的执长是我爷爷,而他在之前就表示自己年纪大了,想要退下来。而下任的执长最有力的争夺者就是我父亲和孙家当家。孙家为了争取到族长,自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毁掉我家名誉的事。而我父亲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自然也是要大义灭亲。所以事情的真相对他们来说也许就并不重要。」
我心疼的厉害,可除了把她搂的再紧些什么也做不了。
「爷爷怎么能这样,为了所谓的权力就出卖自己的女儿。这简直就是……」我很想骂出禽兽二字。
「所以我说我父亲一点也不喜欢我,他在家里面对其他人都很好,那些年为了沐家他也做出了许多牺牲,可唯独我……哎。」
「所以你就不得不成了他们之间的牺牲品?」
「是啊,按照村子里的家法,我身为女性,罪加一等,要剃掉头发,在山神庙里做一辈子的从女。」沐婉荷把所有的怨气都呼了出来,摇了摇头,放松了自己所有的肌肉,安然的被我护在怀里。
「从女是什么?」
「你知道印度的圣女么?」我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大半。
「僧侣的性奴隶?」
「对,从女的地位要比圣女还要下贱,遭遇也更加残忍。因为山神庙是向全村人开放的。他们美其名曰,以身正法,洗涤从女的罪孽。对我的审判定了以后,村里人几乎没有人反对。」
这点根本不奇怪,十六岁的沐婉荷,那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估计这些道貌岸然的村民没有不想尝一口的。
「难道他们就这么随便的惩罚一个人,就没人相信是另有隐情?」就算是家法,也算是法的一种,不应该这么草率才是。
「都是大家亲眼所见,况且我所说的真相连我父亲都不信,还能指望谁信。罗素菲为了这一切应该计划了很久。我晕死过去之后,她就赶紧去了戏堂,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个碗,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接着又跟着大家一起去了我哥哥的新房。她原本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乖巧可怜。和眼前所见相比,谁又会选择相信我而去怀疑她呢。再说,我和沐凌辰走的近是全村都知道的,我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我无奈的点头承认,罗素菲和原配大战的场景我是见过的。那眼中含泪,满脸委屈的模样根本让人分不出真假。只是没想到早在十多岁她就已经可以把自己伪装的如此彻底。
「后来呢,谁救了你?」相比之下,我现在更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个人挽救了沐婉荷的一切。
一直说到这,沐婉荷终于落下了眼泪,「是我爷爷!带我走的那天,明明是个大中午,可天阴的像是地狱,滚雷一个劲的在天上炸,震得的我整个人都懵了。几个村妇进了门拽着我就往外拖。我拼命的求救,呼喊,可偌大的家里没一个人理我。父亲背着手抽着烟袋一语不发,继母坐在一旁看都没看我一眼。」
「那我舅舅呢?」
「沐叶秋两次想带我偷偷逃走都被父亲发现了,我被带走那天,父亲用绳子把他捆在房间里。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他嗓子都喊哑了,满眼的血丝,身上挣扎的全是血痕。他真的是个好哥哥,我不怪他。」谈起沐叶秋,沐婉荷的泪水不免掉的更勤,她胡乱的擦了两下,继续说道。
「我就被她们一直拖到了山神庙,我远远就看见好几个男人守在门口,我永远都忘不掉他们当时的眼神,那简直就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的野兽。最后的关键时刻,爷爷赶到了。他毕竟是执长,拦下了那几个村妇后,就带着执事和村里人谈判。他们谈了很久,我就一直在大雨里淋着,最后爷爷走了出来,和我说了句,『丫头,别怕,没事了。』而之后我才知道,我的没事是爷爷用他的一只手换来的。」
「我老祖为了救你砍了自己一只手?这是什么破规矩。」我被这种不可理喻的家法完全震撼了三观。
「这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砍去自己一只手表示彻底断绝我和沐家的关系,然后把我送出云漓。爷爷那时候身体已经不行,经常半夜咳嗽不止。而断了一只手更是让他雪上加霜,所以你还没出生他就去世了。」
我现在已经完全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早产,沐婉荷接连遇到这样晴天霹雳般的打击,我没有胎死腹中已经算是生命力够顽强了吧。
「哎……那沐凌辰呢?」我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事件里的另一个人。
「也是爷爷救下的,可为了救我耽搁了太长的时间,等赶到的时候,沐凌辰的一条腿已经被打断。之后的一天夜里,他伤还没养好,就独自一人离开了云漓,我也再没见过他。」
「妈,你受苦了,我真的没想到你经历了这么残酷的过去。」
我侧过身双手抱紧她,声音无法控制的哽咽。
「都过去了,我这么多年受过的煎熬和痛苦,老天爷已经一次性都补偿给了我,我放下了也知足了。」
「嗯?老天爷补偿你什么了,云漓那帮人还不是瞎了眼,黑了心的诬陷你。」
「那些都不重要,给我最大的补偿就是你,我真的没想到我的儿子会这么完美,这么出色,我真幸福!」
「妈!」
我俩抱在一起泣不成声,沐婉荷总算把她这么多年压抑于内心的所有苦痛都释放了出来。此时起,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被命运所累的女人,她的生命以更纯粹的方式获得了重生。
等到彼此情绪都稳定下来之后,我扶着她的肩膀,郑重的对她说道。
「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罗素菲,沐家的仇我一定会分毫不差的还给她。」
沐婉荷听我说完,眼睛瞪的像个铜铃,她伸出手一把捂住我的嘴,默默的摇了摇头。
「风远,答应妈妈,不要去找罗素菲的麻烦。现在妈妈面对她已经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好不好。」
我咬牙切齿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她做的太过分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五岁那年父亲对你态度的改变也是她搞的鬼吧。妈!你是不是太善良了,这样的恶人,我们凭什么放过她!而且,如果她知道我们没死,她一定还会来报复你的,我绝对不允许你的身边有这么个隐患,绝不!」
沐婉荷伸出手,从我的额头一直摸到脸颊,眼神里居然出现了我很少能看见的那种源自于母亲的慈爱。
这种来自母亲的温柔抚摸让我一时间摇晃了心智。我差点忘记了,我深爱的女人同时也是我的妈妈。
「风远,来你坐好,妈妈再和你说件事吧,是关于我和罗素菲的。你要明白,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沐婉荷就像是一只柔软灵活的小手,最短的时间里就把我所有的戾气全都抹平。我乖乖的重新坐回她的身边,安静的听她说着。
「罗素菲原本不是云漓人,她是跟着父母亲移居到这里的。那时候云漓还比较排外。所以村民都不怎么喜欢他们一家。罗素菲的父亲虽然人高马大,却是个很有责任心和安全感的男人。来到云漓以后,他总是自发的帮别人拉货,修房子,种地。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算是接受了他们。」
「我记得你说过,罗素菲原本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我和罗素菲还有沐凌辰,我们三个人以前都是结伴一起玩的。他们两个胆子更大,我因为年纪小一点,所以总是跟着他们。那时候罗素菲总是很照顾我,还经常从家里拿他爸爸从外面带回来的奶糖给我吃。可以说在我的童年里,罗素菲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点不比沐凌辰差。」
沐婉荷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童年的欢乐,叙述的语气充满了温馨。
「直到我十二岁那年,那是个夏天,我和沐凌辰在云漓湖边玩水,正巧看到荷花开了。我因为名字里带个荷字,所以特别喜欢荷花。沐凌辰突然奇想,从家里找了两个大盆,然后让我坐在盆里,拿了竹棍做船桨。我一开始并不想去,因为我根本不会水。可沐凌辰没一会就划到了荷花丛里,还朝着我大叫。单纯的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诱惑。」
沐婉荷说到这里,我已经在脑海里完成了剩下所有事情的脑补工作,而她也忍不住低头捂住了脸,「我当时真的不应该去。有时候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悲剧。你应该猜到了吧,我落水了。就在我感觉自己快死的时候,罗素菲的父亲救下了我。他当时去山里打猎,刚刚守了一夜,本来就是极度疲倦的状态,所以把我救下之后,他却没能再回到岸上。等沐凌辰找来大人时,他已经不行了。」
听到我预想之中的答案后,我真的有些犹豫了,沐婉荷说的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管怎么说,她的父亲是因为沐婉荷而死的。
「罗素菲的父亲走了以后,一开始大家还挺尊重她们家,可久而久之,人性的丑恶就一点点显露了出来。没什么比欺负一对外乡的孤儿寡母更容易了。原本活泼开朗的罗素菲变得沉默寡言,也再没和我们说过一句话。父亲是她的山,她的山倒了。那些年她受了很多难以启齿的苦,我很想帮她,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后来我才知道,她把所有的隐忍都化作怒火报复在了我的身上。」
「可这并不完全是你的错啊……」我有些无力的辩解道。
「风远,错就是错了。我不会水就不应该去湖中央,即使我当时是个孩子,也不能成为逃避责任的借口。她当时给我和沐凌辰喝下的酒就是他父亲亲手给她埋的女儿红。命运是最会捉弄人的,村里把我和沐凌辰打成奸夫淫妇,可事实上,那些年,沐凌辰心里真正喜欢的女孩子就是罗素菲。所以出事那天,他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默默承受了一切。」
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话可说,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情,凭我爹那脑子也只能当童话故事听。命运这东西真的太不讲理,只想着自己玩的高不高兴,完全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妈妈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一切的根源说到底还是在我的身上,仇恨是不应该传代的。我这次跳了崖就是和回去彻底斩断,也和仇恨彻底斩断。这些事妈妈说给你听,不是要你去报复谁,而是让你知道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可以容忍别人看轻我,但是你不可以。今天妈妈在这个山洞里把所有的事都一吐为快,等明天我们走出了山洞,就彻底抛下。就像当初离开小镇一样。以后我们母子俩就轻轻松松的生活下去,好不好!」
母性上线的沐婉荷说的每一句话对我都有着圣旨般的作用,我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好……可万一以后罗素菲还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就算是你曾经对不起她,可也不能一直这么承受她的报复吧。」
沐婉荷笑着捏了下我的鼻子,「不会了,我在心里已经解脱,以后面对她也不会再有负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和她谈一谈,如果她的真的要一意孤行,甚至想要伤害你,我是不会再退让半步的。一直以来她只见到了我软弱的一面,可你应该知道,妈妈其实是很厉害的。」说完,沐婉荷还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是啊,沐婉荷是多么聪慧和坚韧,我还能不知道么,我又何必在这里杞人忧天。就算真的有事,也还有我可以保护她。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们母子俩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怕。」
「对!」沐婉荷拍了下我的脑门,然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她似乎已经开始习惯在我面前这种比基尼式的装扮。
「好了,咱们休息吧,明天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出这片林子。」
沐婉荷说着就面朝墻壁躺了下来。我跟着躺在她身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放在她的肩上。
「妈,我还是抱着你睡吧,夜里凉,咱们又没盖的……」
沐婉荷彷佛没听见,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毕竟我和她目前的装束都太过开放。我表现的太殷勤总觉得没什么底气。
就在我闭眼準备睡的时候,沐婉荷突然转过身,抓住我的手垫在她的脖子下面,小鸟般杀进我怀里,紧紧的和我贴在一起。
我偷偷连吞了几下口水才勉强压抑住了快蹦出嗓子的心跳。曾经无数个拥抱而眠的夜晚,我们都是相敬如宾,那都源自我合理的控制和压制。
可眼下刚刚经历生死,那刻骨铭心的过往也将我们的心再次拉近几分。而最要命的是就是我们俩现在的穿着,我还是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肉贴肉,腿靠腿的完全和沐婉荷纠缠在一起。
完了,完了,完了,头上好像突然冒出了三个惊叹号。
我胯下的小弟在沉睡了一天一夜之后,迫不及待的上了岗。单薄的内裤完全无法阻止它肆无忌惮的延展,直接一口气顶在了沐婉荷大腿内侧的柔软处。
沐婉荷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而她没有一丝遮蔽的右腿正架在我腿上,她还习惯性弯曲了小腿勾住我的脚踝,彼此从上到下都已经完全贴紧。
我想偷偷往后退一点却是退无可退。沐婉荷大腿内侧的柔软和禁忌的刺激反而让小弟胀的更大,最后居然控制不住的还跳了两下。
我真是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只能祈求上天不会被沐婉荷发现。
但事实上,这种程度的接触下,不被发现的概率几乎是零。果然,不一会,沐婉荷就开始移动大腿,我原以为她会直接抽走,没想到她却只是上下调整位置,这来回摩擦更是要了我的命。沐婉荷对我的刺激真是无限大,就这几下居然让我有了想要射精的快感。
可不管她怎么调整,我的家伙都像是耀武扬威的大将军一样顶住她不同的位置。而且随着她腿部的动作,我隐约感觉内裤的一边裤腿被一点点带了上去。而大将军似乎也发现了坦诚相见的出路,隐约就要从我的裤腿里露了头。
这下沐婉荷肯定是发现了。她会不会生气呢,会不会感觉受到了儿子的侵犯而难过呢。
结果她只是停下了大腿的动作,任凭我的阴茎顶在了她大腿内更深处的地方。
我一动不敢动,心里不断祈求老天让沐婉荷赶紧睡着。可下一秒,我整个人就完全石化了。
因为我的小弟被人握住了,虽然只握了短短一秒不到,但我很确定,它已经被人握了。
沐婉荷突然抬起了头,和我四目相对,我已经后悔在里外各生了一堆火,而且还生了很大一堆。以至于我们彼此的表情根本没有一丝黑暗的阻拦。
这是我第二次看见沐婉荷的脸红成这样,上一次则是和她的同事在饭店吃饭。
我原本以为她应该早就知道是什么顶住了她,可没想到她居然用手确认后才明白。
当然,在未来的日子里,沐婉荷几乎接近零的性爱经验和两性认识给了彼此很多的欢愉,也滋生了很多趣事。
可眼下,这尴尬的情状却让我束手无策,只得呆呆的看着她的脸越发艳红宛如滴血。
沉默了半天,沐婉荷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白风远……我……我是你妈妈……」
「我……我知道……我是你儿子……」可我说话的同时,小弟居然如同响应般再次蹦跶了一下。
「你……你别再让它动了!」沐婉荷慌的话都说不利索。我心里也真是委屈的不行,这是我能控制的吗,你把腿抽走不好吗。
「那个,不是我让它动的,是它……是它自己动的。」说完我就后悔了,话题为什么会扯到它动不动上面来。
沐婉荷终于做出了反应,慌乱下她飞速的把腿抬了起来,可她忘了自己的小腿还勾着我的脚踝,这联动反应的后果就是我完全膨胀开的阴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然被她的大腿骨横向折了一下。
我的脸立刻就黑了,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
「啊!」
沐婉荷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赶紧又把腿放了下来。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弄疼你,你怎么样了啊,要不要紧!」
命根子果然是命根子,我痛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得抬手摇了摇。
沐婉荷这下真的慌了神,可却再也不敢动腿。只好僵在那里看着我已经扭曲的面部。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了过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样了,好点了么。」沐婉荷关切的问道。
「嗯……」话说完后,我们又陷入了僵持的沉默。因为沐婉荷这抬腿又落下的动作,我的小弟已经不再顶着她的大腿,而是完全进入了她的两腿之间。
最重要的是恢复知觉的龟头传来的第一触感就是陷入了某个更加柔软的地方。与大腿不同的是,这个地方似乎没什么弹性,而是处自然而然的凹陷,龟头隔着两层轻薄的布料直接卡进了凹陷里。
我可不是傻子,两腿之间还有什么能如此温柔的“含住”我的小弟呢。那也只能是沐婉荷神秘花园里的那两片大阴唇了。
而沐婉荷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和惊恐的眼神也完全证实了这一点。
可是我们只是彼此对视,听着对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却再没做任何其他的动作。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阴茎像是烧热的铁棒,欢呼雀跃着希望他的主人能够摆动臀部。
在没得到的响应后,它便邀功般的跳动起来,想要往更深处挺进。
我根本无暇考虑沐婉荷为什么会一动不动任我轻薄,努力控制不去耸动腰部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精神。
而她那两片原本禁闭的阴唇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入侵,竟然也配合着一张一翕,吮吸般的摩擦我濒临崩溃的马眼。
两个完全準备好的性器却久久不见各自的主人有所行动,显然都处于欲火焚身的状态。相互之间能进行的摩擦频率已经快要接近我们彼此的呼吸速度。
突然间两片阴唇不再开合,而是紧紧的含住了我的龟头。
沐婉荷已经闭起了双眼死死地咬住嘴唇,眉头也凝了起来。纠缠了片刻后,她猛的低下头顶住我的胸口,双手则狠狠的掐在我的手臂上。
我心里一凉,沐婉荷生气了?不然她为什么掐的这么恨。可这样的痛感却并不足以让我后退,反而有一丝别样的感受。
疼痛持续了短短的片刻后,火热的龟头顷刻间被另一股源源不断的温热所包裹。
这突如其来却又排山倒海般的快感让我根本来不及思考那股温热的真相,大股的精液就已经喷薄而出,我因为很久没有遗精使得这次的喷涌异常的持久和猛烈。
右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环过她的脖子,紧紧握住她滑嫩的肩头,拼命把她的身体往胸前挤压。鼻子和嘴也完全埋进了她的发间,用力嗅着她的芬芳。
那两团没有内衣束缚的软肉紧贴住我的胸膛,被我直接压成了圆盘。
这所有的一切让我感受到了什么是欲仙欲死,心里上的满足简直要叫出声来。
我们就这么死死地扣住彼此直到她的温热和我的喷薄逐渐停止。
虽然没有插入,甚至没有直接接触,但这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已经让我升了天。之前和宋湘雨的那次性爱所带来的满足感和此时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虽然射精已经停止,但之后高潮却如同绕梁三日的古曲,散的缓慢而轻柔。以至于我根本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佳人。
但迷离的夜色总有消散的时候,当身体的温度逐渐下降后,我顿时睁开眼,冷汗接着就冒了出来。
而沐婉荷仍保持着紧贴的姿势一动不动。
人生和沐婉荷的第一次交锋以我射精惨败为结局。冷静下来后,我满心惶恐,内疚,甚至有些羞耻。
虽然我很爱她,但我依旧是她的儿子,在她的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射出代表男性象征的精液让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变扭。而她刚刚一动不动任凭我做出这样的事,恐怕也只是害怕再次弄疼我的命根子,因为关爱所以忍让。可这样的答案只会让我更加难堪。
我飞快的松开了她,然后顶着后背的疼痛转了个身。全身缩成一团,像是个做错了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男孩。
沐婉荷在我松开的那一刻,只是“嗯?”了一声。接着便低呼了声“完了”,然后也转过身去。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她的真正心思。我们俩在这一夜因为感情的升华和阴差阳错的接触,完美诠释了如同处男处女般第一次接触的意乱情迷和不知所措。
后来沐婉荷告诉我,她当时所说的「完了」,并不是指这件事本身,而是她以为自己来了月经。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女性高潮是会喷水的,我自然就更不知道了。
跨间潮湿的内裤不断带来丝丝的凉意,同时也让我的心更凉。
我应该是无比期盼和沐婉荷有肌肤之亲的。这样的性应该也正是爱到极致的爆发。
可我却如同受惊的兔子,缩在原地,瑟瑟发抖。我明白,我所恐惧的是这一切的后果,我害怕毁掉我们现有的关系,毁掉我在沐婉荷心里一个出色儿子的形象,我不想让她感到失望,无论是哪一方面。
“风远?”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婉荷突然在我身后轻轻的叫了我一声。
我不敢回答,只是把自己缩的更紧。
沐婉荷突然伸出手握住我的肩膀,带着力让我转过身。
我强壮的身体却经不住沐婉荷手指的轻柔拨弄,没有一丝反抗就转了回去。
沐婉荷并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反而有几分内疚的神色。
“风远,刚刚我们那样…那样…是不对的。”说出口的那一刻,沐婉荷的脸又红了起来。
我顾不得其他,只能连声道歉,“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沐婉荷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如同排梳从发间掠过头皮,让身体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你的果断,沉稳,勇敢完全不像你这个年龄的孩子,妈妈也渐渐忘了你不过还只是个高中生,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有些事情原本应该是由父亲来引导你,可没能给你一个合格的父亲其实是妈妈的错。」
「妈!我不要什么父亲,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我……」
「你别着急……妈妈不是那个意思。」沐婉荷把手移到我的脸颊,轻柔的磨蹭着,我配合着闭了嘴。
「你也知道妈妈这辈子活到现在,感情生活其实是空白一片。年少的时候只想着玩,从没有想到去喜欢谁。结果突然就被迫成了别人的妻子。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很多事情妈妈自己都不明白。而且虽然我们母子的关系很好,可我毕竟是你的妈妈,有些事只能靠你自己去了解,控制。是妈妈应该说对不起,你各方面的成长妈妈都没有帮上任何忙。」
沐婉荷似乎知道我要反驳她,先一步用两个手指遮住了我的嘴唇。
「你要说什么,妈妈都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儿子,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你对我的关心,爱护以及包容是否是一个儿子该做的,我真的害怕自己某天会成为你人生的阻碍。我希望你能像别的孩子那样,阳光而毫无牵挂的走向你自己的未来。妈妈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咱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已经很不容易。所以妈妈也希望你心里如果有什么心事也能告诉妈妈,好么?」
今天的沐婉荷算是完全对我敞开了心扉。她如此光明正大的毫无保留却让我自己更加自惭形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我的真心实意,她肯定会觉得我疯了然后又把所有的错归结到自己的头上。
「妈,我没什么心事,这几年天天就是学习,哪还能有时间想别的心事。」
沐婉荷的目光并不敏锐,也没有探测人心的深刻。此时的她双眼只是更加变得明亮和清澈。可这样明亮清澈的双眸却更能让你在面对她时映射出自己的黑暗和不堪。她就那么看着我,久而久之,我终于读懂了几分她眼神里所传达的感情- 心疼。
「在你心里,妈妈是不是特别傻,特别笨,所以你总也不放心。自己有心事也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你是我的儿子,你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都会不自觉的印在脑子里。虽然你掩饰的很好,但终究瞒不了我,尤其这一年,你的心理压力很大。当然我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痛苦。」
听到沐婉荷的这一席话,我只能暗自苦笑,我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天衣无缝,可也许在沐婉荷的眼里早已经是漏洞百出。
「就当是成长的代价吧,即使是面对你,也还是会有难以启齿的事。但妈你放心,我会调节好自己的。你一个单身女人,在城市里带着我生活已经很辛苦了,我也不想再增加你的负担。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无法释怀或者是忍不下去了,我一定告诉你,好么?」
沐婉荷轻轻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好。」
我也笑着回应着,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妈,那今晚的事,你还生气么?」
沐婉荷愣了一下,眉目流转,「我原本也没有生气,你的生理课本我都读过。你这个年纪原本就是比较容易沖动的。你是什么样的孩子妈妈还能不知道么?也是妈妈不懂这些,还弄疼了你。你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可真把我吓坏了。我相信你,相信今晚的一切都是意外。同时我也相信你不会再对妈妈这样了。只是……」
「只是什么?」
沐婉荷停顿了片刻,轻吐了口气,「只是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有些过于亲近。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母子之间应该保留怎样的距离合适。如果太远,彼此肯定都会难过,可如果太近……风远,你会不会觉得妈妈有时候……有时候……有点……」
「哎呀,妈,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我都要急死了。」我急切的想要知道沐婉荷对于今晚这个所谓的意外会做出怎样的决断。
「就是有点,黏人。你会不会觉得不自在,或者不喜欢。」
「没有,没有,没有!我很喜欢你现在这样,所以以后别再说距离什么的好不好。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我急忙用了三个没有否定了她。不喜欢,简直开玩笑,我巴不得她天天二十四小时黏在我身边才好呢。
「真的?我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回想起来,这三年我好像的确太过依赖你,总是想待在你的身边,只要看到你,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觉得很安心。唉,说起来,我这个妈妈真的是太失败了。」
现如今我已经顾不得今晚的意外了,赶紧主动靠了过去,熟练的把她抱住。山里的夜色真凉,只这一会,沐婉荷的身上就已经冰冷一片。我心里一紧,什么内疚,羞耻顿时抛之脑后。双臂收紧,彻底把她收进怀里。
「妈,我也很依赖你的,我也喜欢待在你身边。与其说是你黏人,我还不是一样。你说的对,我们俩是相依为命,抱团取火,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天天都抱着你睡。山里太冷,你看你身上多凉……」
「嗯,妈妈也喜欢被你抱着,有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特别好。不过,你的话我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天天都抱着,我又不是你老婆,就会瞎说。」
沐婉荷说着话,却很自然的调整好身体,枕在我的臂弯处,双手放在胸前,如同襁褓贴紧我的身体。
「风远,你心里的事不会和楚玥那小丫头有关吧。」沐婉荷突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把我吓了一跳。
「妈,这都哪跟哪,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那小丫头长的可爱,也挺文静,学习成绩还特别好,你们天天在一起,你是不是喜欢她,结果她要出国,所以你才会难过?」沐婉荷一板一眼的说着,语气平静至极。
「妈,这都谁和你说的。」
「没谁啊,我自己猜的,小说电视里这种桥段不是很多。你还在青春期,喜欢这样一个女孩子也不奇怪吧。」
我真的好气又好笑,「我真是……宋老师辅导我的时候,你说我喜欢宋老师,现在又说我喜欢楚玥. 妈,你能别逗了么,楚玥就是我同学,最多算是普通朋友,哪谈得上喜欢。」
「那你喜欢谁?」沐婉荷猛然间问了一句。
我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妈,你学坏了啊,想搞突然袭击来诈我。是不是只要出现在我身边的女孩,你就觉得我喜欢她,那你怎么不说我喜欢你。」
「去去去,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沐婉荷伸手在我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下。
「嗤……别掐了,我错了。」我赶紧讨饶。
「妈,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能赶紧找个女朋友?那好办,等开学以后我见机行事,捡个漂亮的回来给你看看。」我熟练的岔开话题,顺便逗逗她。
「谁说我要你找女朋友了!你少胡思乱想,你现在还小,首要目标应该是好好学习。你那么聪明,不多学点知识多可惜。」
「还小?妈,我可已经高中毕业成年了,而且好歹也是个準大学生啊。」我有点不服气的叫嚣道,任凭哪个男人也不愿意被自己的心上人说小吧。
沐婉荷听了我的话如梦初醒,可依旧没有松口。「哦,对,你已经毕业了,是妈妈忘了。可就算是高中毕业,也没多大啊,急着找女朋友干嘛。」
我这就有点纳闷了,「不对呀,妈,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
「你之前明明说青春期的初恋是很美好的事,还说你是很开明的,就很支持我谈恋爱啊。」我印象里沐婉荷早就说过这话,而且好像还不止说过一遍。
「我……我有么?」
「有啊……就上次晚上我遇到罗……」
「好了好了,我困了,我要睡觉。」
沐婉荷说完,把原本面对我的俏脸猛的转到了下方,彻底塞进了我怀里,我只好说了半句尴尬的停在那。
今晚短短几个小时,却让我真正彻底了解了自己的母亲还顺便洞悉她的身体,感慨之余自然是很难入睡。
沐婉荷就在怀里,我不想吵到她,只能维持自己的姿势,回味着她今晚所说的每一句话。
过了一会,沐婉荷突然开了口,「怎么,睡不着?」
我真是无法理解,自己明明一动也没动,她也一直低着头,沐婉荷是怎么知道我醒着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因为我能听见你心里的声音,怎么样,害怕了吧。」沐婉荷的口吻带着一丝可爱,倒是没让我害怕,反而让我心痒痒的。
「是有点睡不着,不然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我不会讲故事啊。」沐婉荷老实的说道。
「怎么会,小时候你哄我睡觉的时候难道不讲个故事么?」在我的印象里,妈妈这个人设不是都应该熟练掌握各种童话故事才对。
「不讲,小时候只要抱着你,再摸摸你的头发,你很快就睡了。再说生下你的时候我才多大,我还想听别人讲故事呢。」沐婉荷语气满满的傲娇,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说了,你不许笑我。」
「好好,我不笑,你冷静。」我敏锐的感觉到沐婉荷的手指又杀到了我的腰间,我赶紧认怂保命。
「那不然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了。」
「你还会讲故事?那你要讲什么?」
「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你不知道,我鬼故事讲的特好,身临其境,沈浪之前听我讲了一个,整个星期晚上都是开着灯睡觉的……哎吆,别掐,别掐,妈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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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火堆渐渐弱了,四周寒意骤起。我也被一股尿意憋醒。
慢慢的放下沐婉荷架在我身上的大腿,又松开她搭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费了老大劲才从她身边把自己抽了出来。
给火堆添了柴后我才发现,难怪这么冷,原来外面下起了雨。雨势还不小,我原本準备出去解决下,这下可麻烦了。这么大的雨,等我尿完,后背的伤口不得全湿透。
可也总不能在在这洞里解决吧,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我叹了口气,无奈的一手撑在墻壁上。
可没想到这一撑居然空了,整个人都歪向了墻里。等我保持完平衡站定身子时,我才发现我居然进了另一个洞。
洞里漆黑一片,我摸索着从刚刚的入口又走了出来。原来这面墻上长满了青苔和藤蔓,把另一个洞口完全堵住了,难怪我们一直都没发现。
我回头从火堆里抽了一根火把,再次回到了墻后的洞穴中,心想着里面不会有什么宝贝吧,这种深山老林的洞穴里一般不都藏着宝贝秘籍什么的。
可举起火把环顾了一圈之后,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因为这个相邻的石洞要比我们待的那个小的多,而且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正好当厕所用。我走到一侧的墻脚,舒舒服服的方便了一下。转身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咔嚓」一声,不知道踩到了什么。
我移开脚低头一看,立刻觉得周围的气氛完全冷了下来。耳边好像还刮过阵阵阴风。我这个人胆子还是挺大的,毕竟师傅从小教导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此时此刻,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发毛。
我拿着火把,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眼我刚刚踩到的东西,比了下尺寸,确实是人骨,而且应该是大腿骨。
顺着骨头的方向我往前探去,果不其然在一旁的乱草爬藤中坐着一个已经完全化为白骨的死人。
我忍住哆嗦,双手合十拜了拜,心里默念,大哥,误闯墓地别介意,你有什么怨气可别撒到我头上,目前我这情况,也不方便给你入土。以后如果有机会……
念叨的同时,我突然看见这具白骨手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我属于好奇心无限大那种,山洞,亡骨,宝盒。这些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要素全都聚集在了我面前。
顾不得再向死人祷告,我直接伸手,轻轻把那方盒拿了出来放在面前。观察了片刻,这东西怎么看着也不像古代的东西,伸手敲了敲,不免有点失望,这手感,是聚酯的吧。
不过做工倒是精致的很,纯黑色四四方方,很是坚固。盒面的左下角居然还有几个雕刻的字母,「C-S-H-L 」。
没想到还是外国货,这缩写是什么来着,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盒子一侧有排滚轮式密码锁,足足有十二位。这么复杂的密码,谁能打开。可不曾想我单手稍一使力,居然听见咔哒一声,盒子已经开了。看来,这个密码已经停在了打开的状态下。
我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拿火把一照,大失所望,里面居然是空的。这可真没意思,费半天劲还以为找到什么宝贝呢,结果就一个外国的破盒子。
我刚想站起身,发现盒盖的内侧那片绒布上隐约还有排烫金印的字。
「C-R-A-D-L-E 」,摇篮?
就在这时,盒面上那排缩写的意义也闪到了脑中。我记得曾经看过一本科学杂志里有这几个字母。
「C-S-H-L 」,冷泉港实验室?
这下我是彻底晕了。很显然,很多完全不相干的要素就这么摆在了我眼前,互相之间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云漓,与世隔绝深山老林的山洞里有一个死人抱着一个远在万里之外,太平洋彼端的被誉为世界科学生命圣地的冷泉港实验室的盒子?
还有这个摇篮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冷泉港还被誉为分子生物学摇篮。
难道这里面原本装了什么科研成果?有可能么,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我合上盒盖,重新塞回死人怀里。不管怎么说,您老为这东西都送了命,还是还给您吧。
其实这盒子对我来说根本无足轻重,死人身上的衣服我倒是有点心动。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何况到时候万一沐婉荷知道这有个死人,还和我们一起住了好几晚,她不得吓死。
再次拜了拜了死人后,我原路出了洞穴,顺便把那些遮掩的爬藤重新掩好。
回到草垛,沐婉荷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眉头也已经皱紧。我赶紧爬上去躺好,重新抱紧她。片刻后,她才恢复淡然的熟睡表情。
第二天早起后,在沐婉荷的要求下,我出去摘了许多还算比较大的蒲叶,沐婉荷则用手把草根搓成了绳子,然后把蒲叶编成了裙子,我和她一人围了一个。
虽然形象上有点二,但总比走光要好多了。尤其是沐婉荷,穿上这个再加上那薄薄的一层抹胸,居然还有几分夏威夷风情。
我们不敢耽搁,早早启程,顺着河流一直往下走去,下过雨的林子泥泞难行,我们互相搀扶,像是两个迁居的野人。
就这么走走停停,终于得到了老天的垂怜。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户人家。我四处望去,好像这大片山林中就只有这么一户。
我赶紧带着沐婉荷走了过去,可越靠近房子,沐婉荷就走的越慢,到最后完全是躲在我身后跟着我前进,我知道她是对自己的装扮不好意思,也就没多说什么。
走到跟前,远远看见一位大娘在院里悠然的晒着太阳。
我回头说道,「就一位老奶奶,好像没别人,你等我问下。」
沐婉荷轻轻回了声的「嗯」。
「奶奶,您好,我们是进山的游客,不小心掉下山去了。受了点伤,能在您这休息会么。」
奶奶虽然年纪看上去挺大,长的瘦瘦小小,一脸的皱纹但是眼不花,耳不聋,走路也很矫健。
「哦,你可真是不小心啊,快来快来,就你一个么?」
「不是不是。」我说着把沐婉荷从身后往外拉。沐婉荷害羞的探出了头。
「奶奶你好。」
「哦,原来是小两口啊,来吧,呵呵,看你们这穿的。」
「不是,我是……」沐婉荷急的赶紧走出来想解释,可老奶奶已经先进了屋。
我心里美滋滋的拉着她,「走吧,先找件衣服穿。」
折腾了半天,我俩总算是又变回了文明人。老奶奶为人很随和,也很亲切,自从老伴死了以后就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儿子也很孝顺,可她就是不愿意离开这大山。
老奶奶家里倒是不缺吃穿,还特地杀了一只鸡。好几天没看见粮食,就连沐婉荷都吃了足足两碗饭。
她说我们两人看着就面善,尤其是沐婉荷,跟仙女似的。她也得替这大山把我们照顾好了。
细问之下才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云漓的山后。不过这里想回镇上倒是不难,翻过一个岭子就有公路,每天早上都有过路的货车,我们可搭车去城里。
可眼下最大的难题是,我们所有的行李还留在云漓我舅舅家里。
手机,钱包,身份证什么都没有。
「妈,我準备回去一趟。」吃完饭后,老奶奶直接给了我们一间屋子休息。虽然沐婉荷很想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可毕竟孤男寡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去,去哪?」
「云漓啊。」沐婉荷一听就急了,「你还去那干嘛。那里和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我扶着她的肩膀重新坐回床上,「你别急,我知道云漓和我们没关系了,可咱的行李还在那啊。没手机,没钱,没身份证,咱们怎么回家。」
「这……可我实在不想再见到那些人。」沐婉荷面露难色又摆弄起了手指。
「我知道,所以是我回去一趟,就今天夜里,悄悄的进村,拿完东西我就走。」
「这行么,你身上还有伤。要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摇了摇头,眼神坚决。
「不用,我身上的伤虽然没好,但是已经不会影响行动,你那些草药可真是神奇。我自己去,速度快也比较方便,保证不会被人发现惹出什么乱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希望他们都以为我们死了是不是。所以你就安心待在这里休息,我晚上出发,早上一定回来,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再来。」
沐婉荷看了我半天,知道劝不动我,只能应允。只是反复嘱托我要注意伤势。
于是趁着夜色,我踏上老奶奶给我指的一条小路,从山谷处穿过,又绕过云漓湖再次来到村里。
一趟下来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我是吃饱喝足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多累。进村后,我很小心的贴着阴影走着,可没走几步就觉得自己特傻。
村子里人休息的都很早,路上也没有路灯,鬼能看到我。重新走回大路,凭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沐家,看这一片漆黑的木楼。我只能感叹物是人非。门已经被上了锁,看来舅妈也走了。
绕了一圈,找到个背光的地方,直接一把翻过了墻头。回到二楼打开沐婉荷的闺房,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我们所有的行李都还在原地。
我拿起行李箱,把东西都装好,轻手轻脚的回到了一楼,刚想离开沐家,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很想再去看一眼沐叶秋住过的房间。
看了眼天上的月色,时间还不算太晚,反正这家里也没别人。
我放下东西,穿过大堂走到了里屋,屋里的摆设丝毫未动,就连被子依旧盖在原地,似乎沐叶秋还在这里。
我走到床边,看着空蕩蕩的床铺,虽然这个舅舅与我只有一面之缘,可我却对他颇有好感。对于他的离世我虽然没有沐婉荷那样的悲痛,可心里也是酸酸的。
沉默片刻我默默跪了下来,如果沐叶秋在天有灵,我希望他能明白,除了沐婉荷这样一个妹妹还有我这么一个外甥。
「舅舅,我来看您了,因为村子的原因,我和妈妈没能送你最后一程,但我想您肯定可以理解。当初的旧事我都已经知道。我真的很感激您能选择相信她,您说的对,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她,保护她。而且经过这次一劫,她也不再是之前那个被命运折磨不能自赎的女人。她变得更有自信,也更加开朗。您在天有灵,可以安心了。虽然妈妈说从此以后不会再回来,但有朝一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带着她到您的墓前祭拜,希望您能保佑她一生幸福!」
说完后,我虔诚的弯下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足以震动地板。
就在我磕完第三个头时,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东西,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我摸摸脑袋,疑惑的拿起地上的东西,抬头望去。头顶正对的是主梁的位置。
再细看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个金属的坠子,长长的链子下,挂着一个月牙似的金属吊坠。材质既不像铁也不像银,更有点像是人工合成的金属。
吊坠上克满了云彩般的花纹,还有一圈圈奇异的文字,我辨别了半天也认不出是哪国的文字。
这些修饰倒是让这个月牙坠子变得更加富有神秘色彩。
难道这是舅舅送给我的礼物?
想到这,我赶紧把坠子握紧在手里,又磕了三个头。
「谢谢舅舅的礼物,外甥收下了。祝您在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好。」
拖着行李踏出了沐家,借着月色,我沿着云漓湖慢步往回走。心里只觉得一阵轻松。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从今往后我和沐婉荷总算能过上踏实而安心的生活。
「谁?」一声呼喝让我顿时停下了脚步,刚刚平稳的心情又躁动起来,谁大半夜的还在这湖边。
顺着声音的来源,我看到湖边一颗大石头上模糊坐着个人影。随着询问声,她已经下了石头径直朝我走来。
等我们足够近时,我才发现,来人是罗素菲。
如今面对罗素菲,我的心情已经不会再有多少波动。她和沐婉荷的恩怨我已经知晓。而现在她静坐在湖边,是在缅怀自己的父亲么。
「是你!你没死!」罗素菲的语气和眼神给我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欣喜。
我没死,她居然觉得有些高兴。
「嗯,我没死,沐婉荷也没死,我们都活的好好的。你会很失望么?」
我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她时的尖锐。
她似乎也对我的话有些意外,叉手站在原地只是仔细的打量着我。
「你对沐婉荷做过的事,以及你和她之间的恩怨我都知道了。」我首先打破了僵局。
罗素菲快速的皱了下眉,接着又换回从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是么?她是不是对你说,是我坏了她的处子身,你相信了?这种童话故事你也会相信,还是你只是逼自己相信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了波光粼粼的湖面,月光散碎成粉尘,铺在湖面上,清风一过,银光璀璨。
「罗阿姨,曾经的我讨厌你,甚至有些恨你,但现在我只是有些可怜你。」
「罗阿姨……」罗素菲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叫她。
「你可怜我什么,我有什么好可怜的。」
「人一辈子其实真的挺短,你却花费了一个女人最好的时光去憎恨另一个人。沐婉荷和我跳崖,你后悔了吧。」
罗素菲的声音夹着几分颤抖,但依旧气势汹汹。
「后悔,开什么玩笑,我巴不得沐婉荷死。」
「别骗自己了。你来这里,是不是想问问你的父亲,这个结果是对的么?你父亲用自己的生命挽救的人却又被你给逼死了。你不觉得,这样的后果除了让你父亲死的不值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
罗素菲沉默了,她侧过身和我一起看着这片似乎洞察了一切的水面。
「这几天你都没有睡好吧,黑眼圈那么深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知道那些年你过的很辛苦,你需要给自己一个理由活下去,而那个理由就是去恨沐婉荷,可是恨意和爱意一样,都是会膨胀的。到最后你已经完全失去了初心,一心只想让沐婉荷死。可当这个结果真正到来的时候,你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满足感,只有愧疚和空虚,所以当你看到我的时候,才会露出欣喜的表情。」
「够了,你别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罗素菲强硬的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虽然你对沐婉荷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害的沐家一蹶不振,但她在和我讲述这段往事时,依旧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还告诉我,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断了一条腿的沐凌辰真正喜欢的人却是你。」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罗素菲带着哽咽的轻柔声线。
「你知道?你知道沐凌辰喜欢你?」
话音刚落,罗素菲突然蹲下身捂住脸抽泣起来。一直以来她心里的压抑也许并不比沐婉荷少吧。
「难道,你也喜欢他!」我试探的问了一句,罗素菲却并没有反驳。
「那你可真是……唉!」事到如今,我居然真的有点恨不起来了。
罗素菲哭了许久,终于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回去和沐婉荷说,是我对不起她,我们之间恩怨了结了,但是我没办法再和她重归于好,以后就当是陌生人吧。」说完后,她转身就走。
「沐婉荷已经解脱了,那你解脱了么?」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罗素菲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你妈妈是个好女人,照顾好她。」说完后,一身白纱上衣的罗素菲像是落地的月光重新焕发了生机,就那么一步步,缓慢却坚决的走出了我的视野。
我回过头自下而上再次看了眼云漓,当年的安夫人估计也想不到它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虽然沐婉荷已经完全与这里划开了界限。
但与离开小镇不同的是,我感觉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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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最后一章总算更完。想了想还是把最后几百字的断章删掉了,也免得大家过年期间一直挂念着。后面的剧情会是崭新的开始,就在崭新的一年里继续吧。
窃脂篇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新的挑战已经在来的路上。感谢这半年来大家对这本书的支持和鼓励。水平着实有限,承蒙大家错爱。
写到这里,两人的感情基本已经接近顶峰,但真正想要超越一切走到一起还是需要经历更多的挑战和历练。作为一部长篇,我得以有机会把两人的感情变化一点点描写清楚。
但读者具体看到的是怎么样的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剧情是否能让你们满意,我都已经尽力,毕竟不是专业的。
在我看来真挚的感情从来都不会是唾手可得,来之不易才会更加珍惜,可能这也是我想表达的一部分。
过年期间,如果我能抽出空来,可能会更一两个小短篇给大家打打牙祭。剧情人设已经想好,主要就是看有没空写。
好了,在这里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