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瑛在沈瑾瑜那住了阵子,无所事事,养成了懒散晚起的习惯,尤其是在那边她惦记着小隐,患得患失总做噩梦,早上也睡不踏实。现在却真人在怀,她动辄一睡就到了大中午,像是把之前缺失的安全感都补回来。
又是一个中午,沈琼瑛翻了个身,玉白的手臂惯性往旁边一揽,扑了个空。
她手臂一僵,条件反射般一骨碌坐起来,靠在床头神情莫测。
她和他在他们的家里,每天如胶似漆,跟热恋中的情侣似乎没什么不同。
失而复得相拥而眠,她小猫一样靠在他胸膛,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再也没因为噩梦中途醒来。
可自从她回来,小隐隔三差五就要消失个半天,回来也不说去哪。
她隐隐听见外间换鞋的动静,突然囫囵套上睡衣,跌跌撞撞下床跑出去,跟门口整装待发的沈隐大眼对小眼。
“你去哪?”她长发蓬松,瞇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上前抱住他,像一只可爱的大松鼠。
嘴里一迭声的,履行着妻子的唠叨:“好不容易寒假,你总不着家。那你干脆一直住校好了!还回来干嘛?你就应付我吧!”
沈隐眼神里闪烁着愉悦又无奈的光,“别任性了妈妈,”这种话说出来多少有些怪异,但事实就是如此甜蜜又可爱,他回抱了抱她:“我要给我们未来啊,在家里对着你我也学不进去,我去学校自习室。”
沈琼瑛半个字都不带信的。
且不说他平时就不是什么死读书的人,就说在家他也没少一心二用啊?
“你撒谎!”沈琼瑛不客气地揭破:“当初你还没放假呢,我倒是想让你住校,你非要住家,不是也该怎么学就怎么学?”
沈隐试图给她讲道理:“那时候才开学,还有保送,就是走个过场,现在没了保底,我还不是得靠自己。”
沈琼瑛一听他提保送的事就不说话了,这事儿她理亏,豺狼总归是她招来的。
“好了,乖,”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高考顺利才能带你走啊!”
她咬了咬唇,不肯放手。
眼神一闪,手开始在他身上不安分地游走乱摸起来,在他耳边不讲道理诱惑:“我不管,我现在要,你给我……宝宝。”她撒娇,“给我……”
杀伤力太大。沈隐险些把持不住,气息不稳,连声音都带着波动,显然心猿意马极了:“好了,别闹了不是昨晚才弄过吗?”与其说拒绝她,不如说他像是在艰难地自我劝诫:“听话,你身体不好,前阵子又一直断药,不能要的太多。”
她暧昧不明,眼神钩子似的,看得他有些莫名,继续交代,“先吃饭再喝药,饭菜在厨房,你热一下就好,记得按时……唔!”
不知何时,妈妈已经跪在了他脚边,趁他说话间已经褪下他牛仔裤的拉链,掏出他言不由衷支棱起来的肉柱一口含住。
柔软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灵活小巧的舌头挑逗着他。
“呵!”他脑子一空,仓惶后退靠在门上,难耐地倒抽了一口气。
而她的嘴紧追其上,一吞到底把他钉在门上,让他毫无逃跑的空间。
她边吞没边吸吮他,边揉弄着他的卵球,可太刺激了,她迄今还没这么主动过!
他眼神渐深,死死盯着她随着用力有些凹陷的脸颊和缠绵的眼神,指心差点没被自己抠破。
费了极大的毅力,捧着她的脑袋拔离自己,声调还怪异颤栗着:“快去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荷塘炒,吃完饭别忘了药在电砂锅里温着。”他抗拒得极艰难,清冷的眸子几乎完全浸染了浓郁墨色,像是已经魔化的堕仙,想要把她疯狂吞没在漩涡里。
最终弯下腰在她嘴上狠狠湿吻,想要吃了她似的,好一阵趁着她目眩神离,带着银丝粗喘离开:“晚上回来再收拾你,我先去学校了。”说着,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余地飞速提上拉链,逃离妖精似的拉开门离开。
楼道里传来他噔噔噔逃窜的脚步声,大约是怕她黏上来勾引,他连电梯都放弃了。
这不对劲。
沈琼瑛停顿了一会儿才起身。她知道自己不该想东想西,可他明显在骗她!
他是她养大的,还能不明白他?
他自制力是大有长进,可即便痛改前非还是贪恋她的身体,晚上一次从不尽兴,每天眼巴巴地挨着她摸来蹭去,总想勾着她主动索要,恨不得缠着她一夜三遍,就像是自然界懵懂调皮又精力无限、在母亲身上爬来爬去蹬鼻子上脸的小兽。
若不是经过住院那事内疚着,他早扑上来了。
好几次早上也是,被他半梦半醒间本能用晨勃唤醒,把最近嗜睡补眠的她烦得够呛,他脸上那道血印可才淡下去呢!
再懂事顾忌,到底还是个刚开荤的少年。而她的爱意和依恋,他是能明明白白感受到的。
他无时无刻不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用做爱反哺她的爱。
夜里看着她的眼神跟饿狼似的,几乎冒着绿光,充满青春期狂热的荷尔蒙,经常看得她如芒在背面红耳赤若是她肯松口,他保管就能把紧箍咒摘到一边,用金箍棒把她搅个天翻地覆。
他可能会尽量温柔,但绝对抗拒不了她的自愿。
她心里一紧,脑中忽然闪过沈瑾瑜跟人开房的镜头。
事实证明,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什么不可能。就像她从没想过沈瑾瑜会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但它就是猝不及防发生。
沈瑾瑜的背叛,像是给她对男人的认知撕开了一条豁口,让她明白男人嘴上说的再好,行事永无底线。
而如果连小隐也背叛她的话……她心里一酸,发现沈瑾瑜出轨她更多是些膈应恶心,可要是小隐,她觉得心痛到不能呼吸,有种濒死溺水的窒息感。
想到这里,她面无表情迅速穿好衣服,三两步出门进了电梯,遥遥缀在了徒步下楼的少年身后。
沈隐确实说谎了。
沈琼瑛站在包间门口,仍然不敢置信。
这里是君雅大酒店的商务度假套房,她不久前普还来过。
她血液几乎凝成了冰:他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来开房?房间里到底是谁?
她可以坐在楼下大堂里枯坐一个小时,等待一个沈瑾瑜背叛的结果。
可换成小隐,她一秒都等不下去!一定得弄个明白!现在!马上!立刻!
想到可能在发生的事,她急促开始拍门,她多一秒也不能容忍!
门诧异地拉开,沈隐看到是她有些意外,小声说:“你怎么来了?”他想挤出门拥着她离开:“我们去旁边说……”
还好,他身上衣服整整齐齐。
她鼻子一酸:“里面是谁?你跟妈妈说实话好不好?”她脆弱敏感、毫无安全感。
她的PTSD不仅针对自己,也基于对异性的观感。
原本她就恐惧了十来年,对男人保守存疑。才刚治愈,沈瑾瑜又摧毁了她对男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点儿信任。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沈隐更用高大的身形挡住她的视线,压低了声音:“走吧,回去说。”
沈琼瑛盯了他三秒,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挤开他,沖进了房间。
但凡她看到一个女人,哪怕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信任他。
可大厅里和乐融融,阳光照在房间内,暧融融的地毯上放置着茶桌,三个男人正围桌喝着功夫茶,闻声抬头,跟她面面相觑。
周宇泽行云流水地泡茶,看起来颇有世家贵公子的气质。贺玺手里拈着一杯细品,而纪兰亭正接过周宇泽递过的第二盅。
三人异口同声眼睛一亮:“瑛瑛?”
这和谐友爱的一蒂把沈琼瑛给整不会了。
原本积蓄的委屈心酸一股脑憋了回去,一向矜持淡定的她满脸尴尬,惊慌失措结巴起来:“你、你们、你们都在啊!”被三人惊喜迎接热情包抄,她艰难地回过头,求助样看向门口跟过来的小隐。
沈隐一脸你非要进来的无语。
他本来不想被他们看到她,从瑛瑛回家,他丝毫口风没有透露。
其实从妈妈回来并承诺再也不会回去沈瑾瑜身边起,他就打算退出了。
说他凉薄自私也好,说他过河拆桥也好,团体共谋容易加深羁绊,共谋过后就是打江山论功行赏,谁还不知谁打什么主意?
到时候要来分一杯荬,他凭什么?与其到时寸土不让,不如现在先下脸单飞。
事实上换在座任何一个男人,相信都是他这样的做法。说到底其他三人面上看起来还过得去,只不过因为他们都出局了。
今天本来就要摊牌的,反正瑛瑛已经回到他身边,沈瑾瑜是死是活管他鸟事?
想到这里,他轻咳了一声,揽住了沈琼瑛:“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