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妈妈和陆秋灵打完招呼,周晓晓也过来组织起大家搭帐篷,看她那积极活泼的劲,妈妈难免又要对我横眉冷对两眼。小时候妈妈也有带我和大姨小姨出去露营过,搭帐篷这事,妈妈很熟练,不用周晓晓过来指导,我和她也能配合着把帐篷搭完。只是王枫和他妈妈折腾了好一阵也没把帐篷搭起来,两人又吵了一架,引得周围的学生和家长纷纷侧目,最后还是我和妈妈出手帮忙把帐篷给搭了起来。
搭完帐篷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只是每隔一个小时,周晓晓在群里点名的时候需要及时回复。有的家庭已经拿出食物开始吃了起来,有的已经结伴在后面的小山的山脚下的树林里开始探索,甚至诱有人跑到远一点的小溪里去摸鱼去了,营地里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而我们两对母子此刻分外尴尬,妈妈正在生我的气,就算跟我说话都是冷冰冰的。那边王枫母子,陆秋灵和王枫根本不说话,王枫对陆秋灵的叫喊,只给翻白眼回应,连哼都懒得哼一声,气得陆秋灵差点就要发飙,最后两人几乎是背对背坐着,谁也不理谁。之后,王枫干脆躲进帐篷里掏出手机打起了游戏,陆秋灵也干脆过来和妈妈閑聊,两个人谁也不理谁。
今天出来露营,大部分家长都是穿的运动装,陆秋灵也不例外,和妈妈坐在一起,两个女人之间的对比也出来了。妈妈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娴静,仪态端庄,加上保养的很好,显得很是年轻,骨子里透着优雅和高贵。而陆秋灵仿佛是历经沧桑后,充满成熟的风韵,无论是气质还是身体本身,都可以用『熟』这个字来形容,一颦一笑之间都充满着包容和安抚的感觉。
两个女人在一起就有着说不完的话,我倒是显得很多余了,在一旁无所事事。
不过陆秋灵聊着聊着就聊到我和王枫身上。
「蕓妹,你究竟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他这么听你的话,又乖学习又好!不想我那孩子,唉~说什么都要和我反着来!」陆秋灵说着看向我,眼睛里满是赞许之色,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懂事!哼~」妈妈轻哼一声,皱了皱眉,瞪了我一眼,「你是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要不是看在是我生的份上,早送他做牢去了!」
「说的太严重了吧!」陆秋灵愣愣的说道,看向我,笑着问道:「你干了啥?」
我有些心虚,半晌才胡乱编了个理由说道:「我偷了我妈的钱去打游戏了!」
「哼~」妈妈瘪瘪嘴,没有拆穿我。
「但是好在他学习好嘛!你说话他听,还有得教,我这是真没办法了!」陆秋灵叹息道。
「谁要你教了!」王枫在帐篷里偷听到他妈妈的谈话,在里面瓮声瓮气的顶嘴道。
然后,陆秋灵和妈妈说着说着竟然埋头哭了起来,两道泪水从眼角滑下,本来就有些柔弱和憔悴感的她,看上去更让人心疼了。她坐在地上,曲着腿,头埋在膝盖上呜咽着,妈妈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安慰。
我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些卫生纸递了过去,妈妈接了过去,冷笑道:「在家里咋没见你这么善解人意呢?」
「我……妈妈,你也没哭过啊!」听着妈妈的讽刺,我一时不知道回答什么,没过脑子的就答道。
妈妈一抬手就做出要打我的姿势,说道:「没把我气哭,你还嫌不够是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后退一步,慌忙说道。
「滚!」妈妈对我冷哼道,把纸巾递到陆秋灵边上。
我挠了挠后脑勺,觉得呆在这里万分难受,小声的对妈妈说道:「那妈妈,我去找小姨看看。」
小姨带的高二十三班就在我们旁边扎营,只不过小姨一直有意躲着我们,或者说躲着妈妈。
「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妈妈看了我一眼,冷声道。这一次眼神倒是很平静,但仿佛不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似乎我真去了,她真的会下手一般。
「那我去找找大姨!」我只好改口道。
「把包里的食物拿一些给你大姨和她的同事!」妈妈同意了,指了指书包,说道,「你要是敢去找白若雨,你以后就不要叫我妈了!」
这连妹妹都不叫了,直接称全名了,看来妈妈真的很生气。
「哦~」我低着头回答了一声。把包里的一些食物拿出来,有妈妈做的便当,还有一些零食。
学校总共组织了有三个露营地点,我们这个露营地有四个班,警校合作,安排了大姨和另外两名警察一起来负责安全工作。虽然出现安全事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露营前,大姨还特地来这里做了勘察。
我拎着食物,赶到大姨他们所在的地方。这里除了大姨他们,还有学校进行总负责的老师,一起扎了几个帐篷。大姨此时正招呼着负责的老师,叫他们赶紧去把在小溪里摸鱼顺着溪流跑远的学生招呼回来,要求限定活动区域和范围。
不得不说,大姨穿上警服后,看起来英姿飒爽。虽然胸前的乳球撑得衣服鼓鼓的,但看上去倒并不显得累赘,绷紧的衣服反而让人感觉大姨战力十足。她严肃着脸对负责的老师训话的样子,十分迷人。
等到老师们都散去后,我才把拿着食物走到大姨跟前。大姨的态度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有点古板严肃,对我总是习惯性的训诫,但是关心和宠溺的味道还是很浓。看上去妈妈再一次选择把秘密烂在肚子里。
不过,我刚和大姨说了没几句话,妈妈就打电话过来了,询问大姨我是否有过去找她,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妈妈那边才松了口气。我有些心累,只能叹了口气。
「白队,这是你侄子啊?」忽然,大姨的一个同事在我和大姨说话的时候,拎着一包盒饭过来,问道。
「嗯,对啊!」大姨随口答道。
「小伙子还挺帅的。」大姨的同事笑着夸奖我,他是一个略显苍老的男警察,不过我问了大姨后才知道,他实际年纪比大姨还小两岁。和妈妈同岁,就已经头发花白,人与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要是白姐选择结婚的话,估计孩子也这么大了。」一旁的另一个年轻的女警也过来分起了盒饭,说道,「白姐为啥不结婚呢?听说当初可是有好多人追你的,看现在就只有吴哥还没放弃了!」
「小刘别瞎说!」大姨瞪了她一眼阻止道。
吴哥就是指的就是那个苍老的男警察,不过虽然小刘被大姨阻止了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笑嘻嘻的看着吴哥,吴哥却没有反驳什么,反而是细心的把盒饭打开插上筷子递给大姨,也没有反驳小刘说的话。
很明显他是对大姨有好感的,我立刻戒备起来,莫名的对他产生了敌意,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把大姨视作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人这辈子还是得结婚成家,免得以后老了孤苦伶仃的,有个伴也有哥依靠,有了孩子也有了寄托。」吴哥偷偷瞄了两眼大姨,自顾自的说着,意有所指。
「我才不想结婚呢!」大姨神色如常,说道:「我还没把案子办完呢!」
「是八年前的那个案子吗?我来警队后听说过。」小刘好奇的问道。
「老白你也是,队里早就对这个案子定性了,你还盯着不放,犯人都死了,尸骨无存,你也别执着了。」吴哥说着将盒饭递过来。
大姨接过后,转手将盒饭给了我,说道:「小秋,你吃吧,我吃你妈妈做的便当。」
我抬抬眉看了吴哥一眼,从大姨手里接过盒饭,吴哥眼神中有些失落,不过没有对我的眼神做出回应。大姨从我拿过来的包里,拿出妈妈做的便当,还把一些凉菜拿出来分享。
「我妹妹难得给我做一次饭,我可不能浪费!」大姨笑着解释道。
「那不叫什么尸骨无存,那叫死不见尸,明明是失蹤,我前几天好像还看到了呢!」大姨接过刚刚的话头继续说道,「你问小秋,我们在商场遇到了,结果我去追,她就跑,最后跟丢了。」
「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吴哥回道,「还是放手吧,老白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要是看错了,我追她跑什么,摆明是有问题,心虚嘛!」
「这案子当年本来也不大,一群人聚在一起开淫趴而已,这么多年过去,根本没有追查的价值。」
「那是我徒弟入队后办的第一件案子,也是最后一件案子,我必须得办完,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远没有那么简单。」大姨瞥了吴哥一眼,语气变得有些硬。
然后转头看着我,笑瞇瞇的说道:「我呀!就不结婚,以后老了就让小秋给我养老,搬过去和妹妹一起住,你说怎么样?小秋。」
「好啊!」我拍拍胸脯,豪气的说道,「姨妈也是妈妈,我怎么孝敬妈妈就怎么孝敬您!」
我嘴上说着,却莫名想到那晚在妈妈身上驰骋的画面,一开始我明明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自己细想却感觉自己的话变了味,偷偷看了一眼大姨,不得不说,如果不考虑大姨强悍的战力一度打消了我对她的幻想,我曾经也是将她奉为我的女神之一的。
「真乖!鸡腿给你!」大姨笑道,从自己的饭盒里把一个鸡腿夹给我。
「不用,大姨,我有俩呢!」我把鸡腿还给大姨,又把盒饭底上埋藏的一个鸡腿翻出来得意的说道。
小刘看了看吴哥,吴哥只是埋头吃饭,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我心底对吴哥隐隐有些鄙视,都是奔四的人了,追女人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手段,难怪追这么多年都追不到,活该你单身啊!
我在大姨这里蹭完饭,才想起妈妈来,匆忙和大姨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哟,这不是白队长嘛!几天不见,怎么成保安了?」忽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响起。
众人抬起头,一个身材娇小,但长相十分精致的女人站在众人面前,她五官深邃,似乎是混血,看上去好像一个真人版的洋娃娃。脸上的妆也很浓,但很好看,身上的衣服,脖子上的项链珠宝一看都价值不菲。这女人看着大姨,一脸的轻蔑和嘲讽,大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吴冰,你不去好好陪你女儿,跑我们这来干什么?」吴哥率先说道。
「我看到老熟人,过来打声招呼怎么了?」吴冰瞥了吴哥一眼,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小刘也起身叉着腰,冷声道。
「小姑娘,你可是警察,人民警察,居然敢对人民说出不欢迎的话,我明天找个报纸发发文章,就说人民寻求帮助,警察居然这样说……你说你的职业生涯是不是还没开始就完了?」吴冰挑了挑眉毛,嘲讽道。
「你是来寻求帮助的吗?」小刘被怼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几分,却依旧嘴硬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吴冰轻笑一声说道,将自己手里的一瓶水递给小刘,「警擦同志,小女子力气小,你帮我把瓶盖拧开一下。」
「你……」小刘气呼呼的马上就要爆炸一般,宛如炸毛的的小老虎瞪着吴冰。
大姨用手拍了拍小刘,小刘才从吴冰手里接过矿泉水,帮吴冰轻松拧开然后还给她。
「谢谢!」吴冰笑道。
「哼!」小刘冷哼一声,坐下。
「无论是保安还是警察,我都会尽到的职责,并且不会放弃追捕任何一个罪犯。」大姨看了一眼吴冰淡淡的说道。
「那就祝你好运了!」吴冰嘴角一弯,抿了口水笑道,「不过看在你始终这么尽职尽责的份上,要是哪天当不下去警察了,可以考虑来我这里做门卫,我给你开五倍的薪水,比保镖强。」
「那就麻烦吴总给我留个门卫的位子,我更方便调查你!」大姨针锋相对的说道。
「哼~」吴冰冷笑一声,正準备回击。
「妈妈!」忽然一个娇气的声音传来,一个比吴冰略高的女生走了过来,挽住吴冰的胳膊,亲昵的叫着吴冰。
我隐约觉得这女生有些眼熟,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想起她就是高二颇有人气的校花吴诗婧,当时群里疯传着她的照片,初见惊为天人,因为高中时大部分女生都不知道怎么打扮,而吴诗婧都开始拍艺术写真了,清纯唯美的样子在少男的眼里自然是最受欢迎的。
我又想起那次我去小姨公寓走错门见到的好像也是她,只是那时候她的打扮和之前不一样,匆匆一面我没认出来,那时候她的打扮像个小太妹一样,年级轻轻化着浓妆,反倒是不好看。现在又恢复了最开始的一身装扮,穿着裙子,模样清纯甜美。虽然她略微比吴冰高一点点,但是吴冰本身就很娇小,她看上去也很小只,身体处于刚刚发育阶段,胸前的肉球正处于含苞待放的状态,虽然不如妈妈三姐妹,但已经初具规模,至少比小刘警官都要强。少女的身材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不能用性感来形容,不过肢体凹凸曲线倒是有一种骨感美。
「妈妈,你来这里干什么?」吴诗婧问道。
「过来打个招呼,这是你白阿姨,来问个好。」吴冰指着大姨对自己女儿说道。
「白阿姨好。」吴诗婧乖乖的点头问好。
「你好!」大姨硬邦邦的回答道。
「妈妈,我们回去吧,我想吃点东西。」
「好的,那白队长,下次见了,哦,忽然忘了,你已经不是队长了,白警官下次见。」吴冰笑着说完,带着自己女儿离去。
俩人离去,小刘气呼呼的捏着筷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吃饭,她就是来让你生气的,你要是真生气她就真得意了!」大姨淡淡的说道,神色如常的继续吃饭。
我旁观往这场火药味十足的唇枪舌剑,有些好奇,问道:「大姨,她是谁啊?」
「本地一个大公司的女老板,不干凈的那种。」大姨解释道。
「这些大富豪哪个当年的背景是干凈的,现在人家已经洗白了,上面也没有追究,老白你也不要有这么深的敌意,她还给警队捐过车呢!」吴哥在一旁回道。
小刘在一旁就差没有大骂吴哥笨蛋了。
我倒是放下心来,吴哥和大姨的三观根本不一样,俩人不是一路人,大姨根本不可能接受他。
「她妹妹就是当年思道会的会长,把车开进江里那个。」大姨没有接吴哥的话头,继续对我说道。
「她一直对我耿耿于怀,认为是我们逼着她妹妹把车开到了江里。」
「但她和我都一致认为吴雪并没有死,所以我们都在调查,只是八年过去了,还没有一点线索。」大姨叹了口气说道。
「说不定真死了呢?」小刘在一旁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是警察,不可以这么不严谨。」大姨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是,白姐。」小刘委屈巴巴的低下头回答道。
「大姨,不管你怎么做,我和妈妈都会支持你的。」我接过话安慰大姨,看着大姨认真的说道,这时小刘看着吴哥瘪了瘪嘴,吴哥低着头不说话。
「嗯,真好!」大姨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说道:「赶紧回去吧,别让妈妈担心。」
「大姨再见!」
……
我回到自己的帐篷所在,只见妈妈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块野餐布,把便当和食物都放好了,微嘟着嘴正在等我。
我摸了摸肚皮,把到喉咙口的饱嗝咽了回去,心道:「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