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近郊,一片荒芜的乡村公路线上,一辆黑色大SUV此刻正高调的停放在公路右侧,这条线来往的车辆不多,可但凡有车辆经过,也都难免朝着这怪异的黑色SUV多看上两眼。
只因为这辆车似乎在隐隐摇晃。
「啊~啊啊~」汽车里,酥胸半露的蜘蛛此刻满面潮红,媚眼如丝般盯着眼前这个半压在她下身的男人,殷红的小嘴不断发出性感的呻吟之声,仿佛永远不会合上一般忘我投入。
「啪啪啪啪…」熊安杰的抽插节奏很快,虎背熊腰的个头在汽车狭窄的空间里有些难以伸展,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的气息变得急促,身下抽插的频率像是雨点一般尽数击打在蜘蛛姐的蜜穴花芯之上。
「快点、再快点…啊…要死…啊…」
「嗯…嗯…喔…」终于,约莫深插了十几分钟,熊安杰罕见的「早泄」了一次,雄浑激蕩的滚烫精子尽数射入蜘蛛的浸湿小穴里,熊安杰猛地舒了口气,这才向后瘫了回去。
「呼~呼~」可即便熊安杰射得有些急促,蜘蛛也早已随着那一顿疾风暴雨般的沖刺步入高峰,整张脸扭曲的仰望着车顶,大声喘息着。
「蜘…蜘蛛姐,今天状态有些不好,你别…」熊安杰缓过了神,也不知是故意调侃还是当真道歉,从他那虎头虎脑的脸色里倒也分辨不出。
「哼,怎么,等你状态好了,是要肏死我啊…」蜘蛛媚眼一挑,倒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嘿嘿,我还不是想,以后多点机会和蜘蛛姐你交流交流…」
「想得美…」蜘蛛一声打趣,突然那魅惑的目光一缩,舒展的眉心渐渐皱了起来:「不好,出事了!」
熊安杰顺着她的美目望去,却见着被他放在车头的手机屏幕里突然有了变故。
「她…她…」虽是隔着一个屏幕,熊安杰也不禁浑身颤抖,那刚刚激射完一轮的双腿更是软得没了边,一路指着那屏幕中的画面叫唤着:「小周哥!」
面对熊安杰的惨叫,蜘蛛倒是并没有觉得聒噪或是不耐烦的意思,只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与熊安杰想比也是不遑多让。
这个明明被催眠了的女人,这个明明四肢都被困住了的女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站了起来,就这样撑开了腿弯上的绳索,用一根细不可闻的头发解开了手上的镣铐…
然而更让人震撼的是,她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一手将周文斌抱在怀里,两只看似纤细的手臂向里一拧,这位让人敬畏的催眠大师,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呼~好险!」蜘蛛暗自拍了拍胸口,心中不由庆幸着自己的临时起意,她当然不是性欲陡升要和熊安杰来一场临时的车震,只不过是在得知了这女人的厉害之后,下意识的想拖一拖自己这边过去的时间,而也就是这一炮的功夫,她和熊安杰,也算捡回了一条命。
「他死了,死了!」熊安杰显然还未从惊恐之中缓过神来,嘴里不断念叨着眼前的可怖画面。
「啪」的一声脆响,却是蜘蛛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看着稍稍镇静下来的熊安杰,蜘蛛正色相告:「现在,赶紧去周文斌的家里,尽可能的切断我们的一切联系,从今以后,熊安杰这个名字,要跟着周文斌一起消失了。」
而与周文斌一道消失的,除了熊安杰,钟神秀自然还有不能放过的人。
「…」珍妮抿了抿嘴,脸上罕见的展露出惊恐,面对钟神秀的一步步靠近,她的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动,然而她知道,再挪上几步,便是墻角。
而她的四周,除了周文斌的尸体,另外几人也随着周文斌的死亡而陷入昏迷,整间仓库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援手。
钟神秀半瞇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高挑而冷艳的外国女人,直至她的身体龟缩到了墻角,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还有什么遗言?」这是先前钟神秀在她装作被擒之时问过的话,也就在那一句话后,她连同赵舒赫等人发起了反扑,甚至一度将这个女人制服,只可惜…
一阵沉默之后,珍妮终于开了口:「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钟神秀淡然一笑,倒也不再回避这些秘密:「在你们那个秘密基地里我看到了一种仪器,是可以生成物理电波来攻击的人体的脑电波从而获取信息。」
珍妮脑中回想起父亲基地里的设备,想起了那几名被插上了电波仪器却依然一个字也没往外吐的「狠人」,脸上渐渐露出恍然神色:「所以,你们都能免疫?」
「除了电波,汽车上的迷烟、水杯里的药以及他引以为傲的催眠,都可以免疫。」
珍妮愕然的望着这个女人,一时间只觉得心中的恐惧似乎又多了几分,但这样的变化似乎已经不重要了,钟神秀终于动了,那双比自己还要长直矫健的双腿朝着自己迈了一步,仅只这一步,便如死神降临一般,宣告着她的生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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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医院,李青青踏着高跟快步向着马博飞的病房走去,一进房门,立时便开始清点床头的物事。
「马少,车已经在楼下了,我们直接去机场,4点钟的飞机,应该还来得及…」
自早先通过视频见到了仓库里发生的一幕,一向镇定的李青青也完全乱了分寸,苦死无果之下,最终只想到了出国这一条路。
然而马博飞却是安坐在病床上纹丝不动,见她前后忙碌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没用的,我们,哪里都去不了。」
「…」李青青倒也想到了之前马天雄的安排,跨国资产转移这事并不简单,智运虽是触犯了上边不少人的利益,但终究没有摆在明面,留他这个第一继承人在国内,就是为了堵住各项监管部门的眼睛,可这样一来,即便是马博飞还没被禁足,只要他踏出国门,整个马家都有被遣返的风险。
「再说了,我也不想跑。」马博飞言语间有些怅然,从小一路顺遂的他如今意志略显消沉:「她要找我,就算是逃到了美国,又能怎么样呢?」
李青青无言以对,马博飞的话虽是有些残酷,但却也是实情,尤其是看着周文斌和珍妮两人惨死,她的心又何尝不是乱作一团,是啊,就算逃到了美国,又能怎么样呢?
「放着吧,该来的总会来,又或者,人家也没那个空去搭理咱们。」
「咚咚~」就在马博飞话音未落之时,病房外却是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李青青赫然一惊,厉斥道:「谁?」
门外走进的却是一位年轻的小护士,虽是戴着口罩,眉宇间却也显出几分清秀,她先是向里探了探头,待确认了马博飞和李青青都在后,才开口问道:「请问是V1病床的马博飞先生吗?」
马博飞没有应声,只是半瞇着眼盯着这位美女护士,也不知是欣赏她的容貌还是揣摩着对她的来意。
「我是病人家属,有什么事吗?」
小护士点了点头:「家属您好,之前的王护士休产假了,我是新安排来的管床护士,另外,外面刚好来了两个人说是来看马先生的,我就先过来问问你们…」
李青青闻言有些疑惑,马博飞入院的消息虽然没有刻意封锁,但知道的人也并不多,就眼下而言,似乎也想不起什么远亲近朋回来看他的。一念至此,李青青站起身来,顺着护士的目光朝门外瞄了一眼,直到看清护士站坐着的两人,这才嗤之一笑:「马少,是颜家的两位。」
「不见!」
简短有力的回复直接堵住了两女的嘴,李青青耸了耸肩,倒也从先前的恐慌与害怕中走出了一些,她收拾起心情,朝着美女护士的胸口工牌看了一眼,柔声道:「邱雯护士,还麻烦您跟他们说,我们已经出院了。」
「啊!」邱雯捂了捂嘴,脸色有些为难:「我们,不能骗人的。」
然而李青青却是微微一笑,顺手从皮包里掏出一小叠钞票:「小妹妹,这里是两千现金,就帮姐姐撒这个慌,也算是保护了我们病人的隐私嘛…」
可没想着邱雯立马后退了一步:「不行,我们也不可以收钱!」
「那,五千?」可随即李青青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小叠。
「不行的!」没想到的是,这位邱雯小护士脸色从慌张变得有些严肃:「刚才护士站已经跟他们说了情况了,你们是VIP,要是不想见他们,我可以回去直接说的,但是骗人是违反规定的…」
李青青见她这幅模样倒是觉得好笑,随即又要从皮包里掏钱,可马博飞却在一边及时唤住了她:「青青!」
「让她回去照实说吧,要是真拦不住,就见一面呗!」
邱雯「嗯」了一声,这便快步跑了出去,可没想着一会儿便听到颜正柱的大声嚷嚷:「马博飞,你别躲着,我们…」
话音未落,颜家二老已然走到了门前,看着马博飞好整以暇的端坐在病床上,看着马博飞脸上那从容淡定的眼神,两人只好将那些恶毒的骂语给咽了回去。
「两位好啊,随便坐!」
颜家二老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也只得乖乖坐下,倒是颜正梁先开了口:「马总,您上次让我们回去等消息,可我们等了这些天,也…」颜正梁一面抱怨,一面又朝着马博飞瞥了一眼,又道:「我也是才知道您这边受伤住院,这次来也是想来看看,再就是,我们的事…」
马博飞却是眼皮都没动一下,整个人慵懒的靠在床头冷声道:「你们的事,我可以帮…」
「但也可以不帮!」
「你!」颜正柱闻言立时又来了脾气,伸出手指便要指着马博飞大骂,可随机又想起上回被那外国女人制裁的事,立时又将手指缩了回去,警惕的望了望四周,这才咽了口气道:「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很简单,帮你们,是情分,不帮,才是本分。」马博飞撇了撇嘴,虽是最近变故丛生,可在这两个蠢货面前也能立住气场:「不过我向来说话算数,我说过会帮,就是会帮。」
「可…」
「我奉劝你们就好好在家呆着,等我病好了或许还能合作谈谈,如果惹毛了我,对你们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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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钟致远独自一人躺靠在田间的草谷堆上,除了听着月牙儿时不时传来的山歌,更多的,却是在遐想着自己的心事。
陈起和陈扬一对兄妹前几日便返校了,而他这伤,还得留在这好几个月。
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更不知道学校里,那些他所牵挂着的人怎么样了。
「嗯?」忽然,钟致远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一片黑云,几乎就架在他的鼻眼之前,隐约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钟致远错愕之际赶紧仰起了头,作势便要起身。而这时,那「黑云」便顺势一撤,一张熟悉的俏脸突然冒了出来。
「姐姐!」钟致远但见来人,心中登时一喜,想也没想便朝着钟神秀拥了上去。
钟神秀悄然的收回自己那「恶作剧」般的黑丝长腿,欣慰的在他背上拍了拍,仿佛在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好啦,回来啦!」
「你…你去哪儿了?」
钟神秀微微一笑,随即就着那草谷堆顶躺了下去,轻轻舒了口气才道:「深海,替你小子报仇去了。」
「啊?我?」
钟神秀倒也没有隐瞒,躺在谷堆上讲述着这一路的经历,即便是说到动手杀了周文斌和珍妮两人,语气也依旧是轻描淡写。
钟致远也算是经历许多,对于发生在姐姐身上这些变幻莫测的故事也已有了一定的接受能力,只是当听到教练一行人竟是被人完全控制时,不禁有些担心:「那个周文斌死了之后,教练她们几个怎么样了?」
「都没事了,我带他们回了医院,脑神经检测都没有什么问题,虽说无法断定这个催眠效果解除了没有,但既然周文斌已经死了,相信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个熊安杰?」相对于别人,钟致远的心理对熊安杰的仇恨显然更深一些。
「应该是躲起来了,」钟神秀随口应道:「放心,除非他辈子不再用这个名字,否则,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钟致远点了点头,随即又问起了姐姐的事:「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啊,退休了!」钟神秀笑了一声,可随即脸色又变得有些落寞:「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去趟美国。」
「啊?」钟致远刚听完她的话,也知道了马天雄逃到美国的事,不禁猜到了几分:「会不会有危险?」
「会吧,」钟神秀撩了撩头发,眼波流转,确实故意靠到了弟弟的肩膀上:「怎么,担心我啊?」
「额…」钟致远尴尬的笑了笑,倒也习惯了姐姐的脾气,只好道:「那你,一切小心。」
「你放心,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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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
「姐…姐…」钟神秀临走前的话语突然萦绕眼前,钟致远猛地惊醒,口中情不自禁的呼喊出声,然而梦境苏醒,自己,仍旧身处于云都南岭边境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
然而距离姐姐离开,已经三个月了。
南岭山村虽是与世隔绝,可几个月来陈起和陈扬倒是陆续为他带来了些消息,譬如今年的CUBA总决赛依旧是老生常谈的京体对阵清北,总决赛上,清北凭借着王承志的神勇发挥,完全掌控了内线,从而彻底击溃了毕展所率领的京体,从而第二次捧起联赛冠军奖杯,而王承志这位去年的最佳新人,如今也顺势成为了年度MVP。而在六月份举办的亚青赛上,王承志披挂出场,与毕展一起率领的国青队连战连捷,最终在京北王朝体育馆一举夺魁,为国青队拿下了一枚宝贵的金牌。
除了篮球,钟致远所关心的那群朋友们大多也都恢复了平静的生活,赵舒奕回到了学校,继续担任起了球队的教练,聂云在六月份顺利毕业,据说有多家CBA职业球队为他提供了合同,可他却一家都没有考虑,只是继续留在深海的球馆里带着大家一起训练。
「张萱,还好吗?」钟致远向着陈起问道。
「怎么说呢,有点变化,以前她不是挺阳光的嘛,现在好像就是三点一线了,学校活动也不参加了,整天不是学校就是家里,据说有人在托福进修班看到过她,应该是在準备出国了。」
「…」钟致远沉默良久,随即叹了口气:「是我害的。」
「那侯志高呢?」钟致远突然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啊,休学了,戴歌回去打了他一顿,球队当然也把他给开了,再后来就直接办了休学手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陈起拍了拍钟致远的肩道:「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钟致远苦笑一声,随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明天,就该回去了!」
「哈哈,你也该回去了,在这没信号没网的,大家也没有你的音讯,要不是秀姐给你老爹说了情况,你老爹又报给了学校,这件事还不知道要闹多久,就是现在,学校里也很多人以为你死了呢。」
两人閑聊之际,一阵黄莺般的笑声从屋外传来,月牙儿欢快的跑进屋子,看着陈起也在,不由眨了眨大眼睛:「呀,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们啊,在说明天回去的事。」
然而这一句却是直接将小月牙给整懵了, 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立时拉了下来:「你…你们…」
钟致远先前也只跟月爷爷提过返校的事,这时见她表情,当即出声安慰道:「月牙儿妹妹,我也是刚想和你说的,我明天…」
「我不听!」可没想着月牙儿猛地晃了晃脑袋,竟是一股脑儿的朝着门外鉆了出去。
陈起探了探头,见她跑的方向似乎是爷爷的屋子,这才安心下来,不免又朝着钟致远打趣:「怎么,才来这几个月,又把我们的小妹妹泡到手了?」
「哪里,」钟致远面露苦笑:「应该是她听多了我说的外面的故事,有些舍不得罢。」
「没事,小女孩嘛,过去了就好了的。」
「是啊,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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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伊始,又是一年返校季,只不过钟致远的开学旅途却是从云都直飞深海。
刚下飞机,钟致远便换了部手机,给远在京北的老爹问了声好,随即又试了下姐姐的号码,结果自然是无人接听。
出租车驶入校门,门外已经有人在布置过两天的迎新事宜,雄伟的海报和LED屏幕上写满了欢迎新生的字样,多少让钟致远有些唏嘘,毕竟,他这个新生的大一生涯似乎还没有结束,下一批,就要来了。
「先回宿舍吧?」陈起将背包往箱子上搁了会,显然一个人拖两个箱子加一个背包还算有些吃力。
「我来吧。」钟致远笑着伸出手想帮帮忙。
「别别别,你身体才好点,要多休息。」陈起却是压根不让他碰,拖着箱子就朝前走。
可钟致远却是面露犹豫之色,望着校门口右侧不远处的那栋体育馆,他略微沉吟:「三哥,我想回球队看看…」
陈起微微一愕,随即看了下天色,倒正是四五点钟篮球队在训练的时间,当下拍了拍腿:「哦哦,对对对,他们正等着你的,我回去放东西,你去吧!」
「谢谢!」
告别陈起,钟致远独自一人向着球馆慢行,校门口附近的青山湖风景依然秀丽,可与他一起来这里散步的两个女孩,如今也都已断了联系,他拿起手机,忍不住拨出了张萱的号码,可没想到的是,这号码早已成了空号。
「先去球馆吧!」
钟致远不再多想,顺着校道已然走进了体育馆门口,熟悉的门卫大爷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形,竟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口中喃喃的念着:「你…你…」
大爷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但对这支球队里最厉害的几个人还是颇有印象,竟是能一眼瞧出他来。
「我回来了。」钟致远语声诚恳,虽是只对着这位并不熟悉的门外大爷说起,但这句话埋在他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啪!」的一声,是篮球击地的声音,可伴随着这一声脆响,球场上那拥挤的脚步声便戛然而止了,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不太响亮的「我回来了」所吸引,所有的人,也都静止在了球场之上。
「致远回来啦!」
「致远回来啦!」
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戴歌猛地向着钟致远飞奔过来,直在钟致远的全身扫了一圈,这才放心的在他肩上轻打了一拳:「老四,你可算回来了!」
「大哥!」钟致远憨笑了一声,随即便在一众队友的欢呼下走了过去,而直到人群散开,钟致远才瞧见一脸微笑着的聂云。
「云哥!」
聂云面带微笑,模样依旧是一年前去钟致远他们班招新时的样子:「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而在聂云的另一侧,强势凌厉的赵舒奕却也难得的挤出笑容。
众人一阵寒暄,赵舒奕也取消了今天的训练内容,很快便有人张罗起晚上的酒局,平日里严肃沉闷的球队终于在这个开学的日子里热闹了起来。
「干!」聂云豪迈的拧起一整瓶啤酒,一声大吼之后便仰着脖子一阵猛喝,愣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口吹了个干凈。
「云哥帅啊!」
球队里都是血气方刚的劲头,见着平日里严于律己的聂云也这般放肆,显然知道今天的与众不同,不少人学着聂云的模样大口吹瓶,甚至就连赵舒奕也端起了酒杯,朝着钟致远举了举,四目相触,随即一饮而尽。
「那个,我讲两句。」一轮喝完,聂云却是并没有罢休的意思,他重新拧起一瓶新开的啤酒,微笑着站了起来。
「今天我很开心,咱们的致远回来了!」一语言罢,全场竟是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钟致远微微抿了抿嘴,眼眶里隐隐有些湿润,望着这群相识不到一年的队友们,心中仿佛回到了与他们一起训练一起比赛的美好时光。掌声响起,钟致远心里清楚,这里的掌声没有任何的功利和虚伪,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不止是为了欢迎他的回归,更多的,是他们终于等到了全体队员们的再次集结。
「就像那天回来时说的,下一届,就看你的了!」
钟致远在来之前已被告知了这件事,虽说伤才刚好,自己的实力和状态还需要慢慢恢复,但眼下聂云这般郑重的宣布,他自然不会有所推辞,一腔热血的少年猛地站起身来,与聂云一样拧起一瓶酒,正色道:「谢谢云哥,我…绝对不会辜负期望…绝对…绝对…」
钟致远言辞恳切,一时间似乎就要哭出声来,让人瞧了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好在一旁的贺子龙接过了话题:「绝对明年沖出深海,走向全国。」
「哈哈哈…」
「老贺,咱们今年就沖出深海了,明年该是沖出云都了…」
「鬼知道明年去哪儿打,不过不管怎么样,明年肯定得沖出小组赛,至少得是八强四强吧…」
「别万一搞个冠军回来呢?」
「哈哈,又做梦了!」
一时间队员们气氛热烈,大家各自抱着酒杯畅饮吹牛,一举将刚才的温情气氛沖了个散。
「可明年云哥不在了,咱们的控卫线…」而一向憨厚的戴歌却是不合时宜的插了句嘴,瞬间便将才活跃起来的气氛给沖淡了不少。
说到这里,不少人朝着聂云看去,却见着他依然站立着,依然举着先前那瓶酒,脸上虽是挂着笑容,但嘴角隐隐有所蠕动,显然是还有话说。
「还是听听云哥说吧!」赵舒奕瞧见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率先点破。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全都将目光投向聂云。
聂云微微苦笑,罕见的露出一副丧气模样,然而两秒之后,他长舒一气,重新抬起目光望向众人,将酒瓶举得更高了些:「那个,今天我还要说的第二件事。」
「明年,我就不在了,」这一语说出,虽是事实,但依然引得不少人为之沉默。
如果说钟致远是球队崛起的基石,那聂云,就一直是球队的那根定海神针啊,没有他的深海男篮,还是深海男篮吗?然而队员们又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毕竟按照惯例,大四的学长们早该在比赛结束后就脱离了球队,这会儿都应该开始各自的人生旅程了,可聂云,依旧陪伴着他们,直到今天。
「前些日子也收到过一些球队发过来的试训邀请,本来我是想推一推的,但今天致远回来了,我也是时候卸下包袱了,这杯酒,咱们就当是告别了!」聂云一语言罢,又一次的仰起脖子,啤酒顺着喉咙咕噜咕噜的灌入,可这一次,却没有人为之喝彩。
「聂云,考虑去哪里了吗?」相比于其他人的伤感,赵舒奕自是冷静得多。
「红红今后会在京北的时间多一些,所以我优先考虑的是京北的一虎…」
「哇,一虎诶,那可是CBA王牌球队,云哥就是厉害…」
赵舒奕随即也点了点头:「一虎的确可以,他们的主控手今年已经36了,就算明年还打,也得需要大量的替补轮换,你如果能成功,上场的机会很大。」
「放心吧,教练,当年在深海,我也是从替补一路打上来的,去了一虎,也难不倒我聂云。」聂云语声虽是已有三分酒气,可这番豪言壮语却犹如比赛场上的他,让人听了依旧安心,他可是聂云啊,即便去了CBA,也一定会成为球队里罪不可或缺的那一个。
「哈哈,云哥可要好好打啊,不然嫂子成了大明星,以后可不要你个小替补了!」终于在一阵感伤之后,有人开起了聂云的玩笑。
可没想到的是,这话音未落,门外却是传来了大家熟悉的声音:「谁说的嫂子不要小替补啦!」
饭店包厢的小门轻轻推开,却是叶红雾满脸荣光的走了进来。
「诶诶,嫂子!」
「红姐!」
「喝酒也不叫我,都忘了谁是领队啦!」
「哈哈,红姐来啦,今天不醉不归!」
「红姐,我要跟你喝!」
「嫂子,和云哥喝个交杯呗!」
「交杯!交杯!交杯!」
「喝!」
酒过三旬,不少人已经趴在了桌上喃喃自语,有的顺着个沙发靠了下去,有的却是躲在厕所里再也不见回来,钟致远也已有些喝多了,但他脑中仍然盘旋着贺子龙刚才念叨的一句话:「明明咱们球队今年的成绩最好,怎么回来后都还要像看异类一样看着我们?」是啊,今年的深海沖出了深海站,的的确确是这几年最好的成绩了,可他们的小组赛除了遗憾淘汰外,还出现了队员、教练乃至领队的失蹤事件,这就不得不打上了一层纪律有问题的烙印,返校之后,学校也因为带队校长黄国栋的迟迟未归没有给出任何反馈,以至于整支球队的氛围都显得十分微妙。
庆幸的是,随着今天钟致远的回归,聂云选择了以这场酩酊大醉的方式解开了这一层郁结,除了已经办理休学的侯志高,大家全都回来了,虽然云哥会走,但是新的一年也会有新鲜的血液注入,深海,还是会继续前行!
「致远,跟我出来一下。」钟致远正恍然出神时,一旁的叶红雾却是突然碰了碰他的肩。
跟着叶红雾走出包厢,微风扫过,钟致远这才觉着有些清醒,再看叶红雾,除了脸色有些微红外,整个人几乎没有半点醉意。
「哇,班导,你这酒量原来这么好?」
「呵,你嫂子永远是你嫂子。」叶红雾难得的自夸了一句,随即又将手搭在了钟致远的肩上:「知道你要回来,给你两份礼物。」
「啊?」
「明年云哥走了,后卫线更缺人了,我给你推荐一个怎么样?」叶红雾说着翻出手机,却是将一打聊天记录的截图递了过去。
「啊?是他?」钟致远望着眼前的名字,有些难以置信。
「嗯,还有,这是我让人帮你打听的,张萱的新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