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宇文清岚被送出谷去之后,毓灵便依照承诺在逍遥谷定居下来。
逍遥谷四季如春,风景秀美,倒的确是一块避世隐居的乐土。殷洛秋也一改从前的霸道,没有再做出强迫羞辱毓灵的事,而是难得的温柔体贴,经常陪着她聊天散心。只可惜毓灵情伤太重,心灰意冷之下,殷洛秋再多的殷勤也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初夏的阳光十分绚烂,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毓灵着一袭鹅黄衣衫,坐于郁郁葱葱的葡萄藤架下,手里捧着一本书,其实却在怔怔发呆,菱叶则在一旁摇着檀香扇为她驱热。
殷洛秋远远的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玄色丝绸对襟儒袍,领子和袖口以金线钩绣着繁密的莲花纹路,腰间系一条雕花羊脂玉带,愈发显得修长挺拔,面如冠玉,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菱叶见殷洛秋走过来,便自觉的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俩。
毓灵却浑然不觉,依旧盯着前方的绿色葡萄叶出神,思绪不知飘到了哪个地方,突然感觉手中一轻,捧着的书已经落到殷洛秋的掌中。
“呵,灵儿,这本诗经你已读了三天,可还是停留在第一页呢。”殷洛秋轻笑着揶揄,眼中却含着浓浓的宠溺,边说边亲昵的捏了捏她的琼鼻。
毓灵仍然不适应他这般亲昵的行为,不自在的微红着脸侧头避开,低声道:“谷主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殷洛秋脸色一黯,却没有怪责她,而是合身缠上来,揽住她的纤腰,柔声道:“我便是再忙,也不会冷落了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在我这儿住的还习惯么?”
毓灵淡淡的点点头,锦衣玉食,奴婢成群,对现在无处可归的她来说,能有这样一个栖身之所实属不易。
殷洛秋又道:“我知道逍遥谷毕竟小了点,你待久了可能会觉得闷,这样吧,如今天气渐热,不如我带你出去避暑吧?我们可以去高一点的山上,或者,我带你去海边游玩好不好?”
毓灵望着他饱含期待的眼,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多谢谷主费心,我觉得逍遥谷很好,哪儿也不用去了。”
殷洛秋就像是渴望表现的孩童挨了兜头一巴掌,脸色立刻难看起来,这么些日子以来他曲意逢迎,极尽温柔的待她,指望她会有一点点的心动或感动,可是她却丝毫不领情。
毓灵见殷洛秋脸色阴沈,似要雷霆发作的前兆,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说实话,面对殷洛秋的殷勤温柔,她反而万般不适,心里颇感压力。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她不想伪装,也不想自欺欺人,如今见他要恢复本来的性情,反而觉得这才是他们俩之间正常的相处之道。
“谷主,毓灵既答应侍奉你终身,定不会食言,你无需做这些事情讨好我,你若想找我练功,随时都可以的。”
殷洛秋既恼怒又无奈,恨声道:“你以为我留你下来,只是为了练功?灵儿,你为何看不到我对你的真心?”
“对不起……”毓灵低下头,回避男人伤痛的眼神,“并非我看不到谷主的真心,只是如今的我,就算有心可感,却已无心可动了。”
“好一个有心可感无心可动!”殷洛秋忍不住冷笑,突然猛地将她抱起抵在廊柱上,哗的一声撕破了她的长裙。
“啊!”毓灵惊呼了一声,旋即却放弃了抵抗,闭着眼一动不动的任其施为。
“睁开眼看着我!”殷洛秋冷冷命令道,“不管你心里想的是谁,你下半辈子却注定只能与我在一起,灵儿,我们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耗呢。”
殷洛秋的声音虽冷,却无端着带着缠绵刻骨之意,一丝丝沁入毓灵心底,她心底哀凉一片,不自觉的潸然泪下。
见她凄然泪下的可怜样子,殷洛秋忍不住心软了,手下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轻轻舔吻着她湿漉漉的小脸,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灵儿,乖宝贝,别哭了,乖……”
正当两人纠缠之际,一袭白衣的蛛儿突然慌慌忙忙的闯过来,对着殷洛秋半跪下身子,急声道:“启稟谷主,谷外有大军来袭!”
“什么!”殷洛秋松开毓灵,挺秀的眉峰拧成一团,“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毓灵闻言也心头剧震,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元泓、元隽还有石隽逸率军队来救她的情景,可是如今,元泓已死,元隽带兵在外,石隽逸不知所蹤,还会有谁会率军来这儿呢?
蛛儿扫了一眼衣衫不整的毓灵,眼神中带着强烈的不满,这个女人每次来都会给逍遥谷带来灾厄,偏偏谷主还把她当作宝一般护着!蛛儿心里虽然不满,但口中还是很快的回道:“来人皆是骑兵,黑甲黑袍,军旗上绣着金色苍鹫。”
“啊……是燕军!”毓灵失声道,脸色刷的惨白,抓着殷洛秋的手道,“怎么会是燕军呢?他……他不是已经离开,不是应该什么都忘了吗?”
“宝贝,你别怕!”殷洛秋见她俏脸煞白惊慌失措的样子,怜惜的握紧她的小手,安慰道,“我先去看一看,你待在这里别乱跑。”
“蛛儿,你带着谷中精锐弟子留在这儿保护毓灵,我出谷一探。”殷洛秋吩咐道。
“谷主,谷外的大军成千上万,您只身前去太危险了,让蛛儿陪你去吧!”
“不必担心,我自会领着象兵部队一起去。”殷洛秋说罢,就运起轻功朝谷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