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用看也知道，这人肯定是我爸，没想到我爸进来看见我和他的同事倒是先一惊，当然惊讶的只是他的同事登门造访，如果他晚一些回来，或许会看到他女同事身上沾着我的精液，那表情可就不是惊讶这么简单了。

  　　我心里倒是有些庆幸，然后看着我爸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同事身上，场面变得很凝重，我先开口，「爸，您同事来找您，本来说在门外等您的，我觉得不太好，就把她请到家里坐了，没事吧。」我觉得我这么一说，我爸应该会笑一笑然后跟我们一块聊起来，但是没想到我爸看着我身边的女人的眼神依旧凝重。

  　　「你是谁？」我爸口气略带逼问的说道，这句话一出来倒是让我惊讶了，这女人刚才不说是我爸同事吗，怎么我爸不认识她啊。

  　　我把惊讶的目光投向了女人，没想到女人现在的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刚才跟我激情的缠绵流出来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和爸爸都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则看着我爸，表情诚恳的说，「李科长，我是您同事……」

  　　「哪个单位的？」我爸丝毫不给女人解释的机会，继续逼问道。

  　　「我是财政部的。」

  　　「财政部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你也可以去我办公室跟我说啊，怎么突然来我家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没想到平时唯唯诺诺的爸爸现在的语气以及思维竟然如此的强硬和迅速。

  　　女人被我爸这一连串的问题压的有点喘不过气，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去找您的秘书了，她说您不在，所以我就问她要了您的地址。」

  　　「我的秘书肯定这么跟你说的，哪有非工作时间擅闯领导住宅的人啊，你到底是哪里的？」我爸的语气依然迅速，强硬到不容分说。

  　　「我真的是财政部的。」女人的语气现在渐渐地低沉下去，我也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些端倪，但是还不敢大胆的猜测。

  　　我爸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哪里的，现在赶紧给我出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有事情直接去单位找我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吗？」

  　　「是是，李科长，我这就出去。」

  　　接着就看着面前的女人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拿出鞋想在我家门口穿好再出去，没想到我爸打开门一把把女人推了出去，然后捡起鞋扔给她，这要让外面的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是来偷情的女人吧，哈哈，其实也是一个意思，我正胡思乱想着，门「砰」的一声被我爸摔上，吓了我一跳，而我爸则三两步的站在我面前，沖我怒吼道，「我说让你别给我惹事！你怎么能让陌生人进来。」其实要是平时这句话我肯定急了，但是因为今天确实做了点亏心事，我就带着商量的口吻跟爸爸讲，「您没必要这么强势啊，她上来就说是您的同事，一直恭恭敬敬的，我觉得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啊，另外她要在家门口等着那影响不是更不好？」我爸听了我的话像是有几分道理，接着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过了，语气也变得平稳的许多，接着问我，「那你给她看咱家相册干嘛啊。」

  　　「我这不是跟她坐在沙发上无聊吗？她一个外人，我总不能把她放在客厅里面等着您，然后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得看着她啊。」知道了我爸的用意，所以我的回答也开始顺着他说，「嗯，你这点做的很好，不管以后有人来说是我什么人，都不能随便的让她在咱家多呆，明白了吧？」

  　　「哎呦，您放心吧，我也不是傻子啊。」

  　　一听我这话，我爸倒是心情平和了许多，然后还是疑虑的说道，「她有没有乱翻咱家东西？」

  　　「哎呦，没有啊。」

  　　这句话说完我突然想起了，我刚才在拿相册的时候，留着她一个人在大厅，而且我出来的时候她还是站出来的，似乎有点可疑，不过这点小细节还是不用跟我爸说了，免得他更担心，现在要做的还是平复他的心情啊，然后我拍拍旁边的沙发。

  　　「爸，有事您先坐下，慢慢说。」

  　　我爸刚才一直都是站在我面前义愤填膺的，现在也是有点缓过神来了，坐下沙发上放松了不少，其实平时很少问家长工作的事，他们也老是闭口不谈只是让我一切放心，专心学习就好，而现在这种时刻我觉得有必要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了，我语重心长的看着我爸，对他说，「爸，虽然我不知道您的工作性质是什么样的，您也不跟我讲，但是就今天这个事我觉得您多疑了。」我爸听我这一番话倒是高兴了不少，可能是觉得我长大了，表情柔和了一些看着我想让我继续说，「你要升官不假，上面审查的力度当然会加大，但是我觉得派间谍来咱家有点不太可能。」我爸不禁挑了一下眉毛，可能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他觉得这女人是间谍的，我也不多解释，接着往下说，「您想想，您跟检察机关没多大仇吧，我觉得他们要真想绊倒您，什么时候不行啊，您当上处长也一样可以调查取证啊，如果真是这样，那您想想您得防到什么时候啊。」我爸听见我这话笑了，然后又摆出了一副领导的样子，跟我说着，「我跟你说三点内容，一是夸奖你观察问题很仔细，一眼就看出了刚才那个女人很可疑，平时我总觉得你还是小孩子，没想到今天能说的条条是到我挺放心的。二是我平时不太跟你讲我的工作是因为怕你分心，毕竟你作为一个学生帮不到我什么忙，而且主要任务也是学习，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我似乎有必要讲一下。第三你对检查机关的一些事情也不懂，咱们今天好好说说吧。」听完了我就懵了，这几年做官是不是老得讲这些套话啊，这三点有什么联系啊，归结成一句话，「我今天跟你实话实说。」不就行了吗？扯这一堆官话，不过我毕竟还是想听他接着说，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他则也整理一下思绪，继续给我讲起来。

  　　「每一任领导在新上任的时候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的，但是这种审查一般都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每一任领导都是国家精心选拔出来的，而如果这个人有什么黑底被揭露的话，就等于国家自打自脸了，咱就举个大点的例子，每一任香港特首都是中央派过去的对吧？那如果刚派过去就让当地媒体揭发举报这个特首的贪污受贿前科，那不就等于在揭露中央上选拔特首的人监守自盗了吗？所以国家必定会给予一些保护让这个领导顺利上任，即使有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国家也会尽量的帮助摆平，让这个领导可以光明的上任。」我一听这话明白多了，「那您这还怕个什么劲啊，别说没啥事，就算有国家还不都给你出面摆平呢吗？」我爸一听我说，摆了摆手，「嗨，你还没听我说完不是吗？监督领导的还有一个检查机关的存在，媒体什么的国家可以帮你摆平，但是检察院同样是国家机关，如果真的查出什么事，国家可就不能再袒护了，所以上任的领导一般都会按照潜规则给予检察机关一部分回扣，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证自己顺利上任就行了。」

  　　「哦，这么回事啊，那内什么，您也给人点钱不就行了？」

  　　「问题就出在这，检察院现在越来越得寸进尺，科级干部本来没什么权利，他们非要不断的压榨我们，如果我们贪钱，就要给他们一部分好处，让他们息事宁人，如果我们不给他们钱，他们就会把我们的罪证都上报给中央，那这官基本就丢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忍着，从头到尾都不贪污。」

  　　「我噻，爸原来您这么好啊。」

  　　「好什么啊，你不服从人家检察院的潜规则，你以为人家会轻饶你吗？他们不惜四处伪造你的罪证也要弄死你，很多人开始也很廉政，直到让他们抓到了把柄，变得要么当个贪官要么就别当官的选择，你爸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是跪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我爸说道这里语气变得亢奋了不少。

  　　「我自己怕陷入检察院的潜规则，所以天天跟着我们处长出来进去的当牛做马，因为有我们处长，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终于是为官清廉得到了高级领导的赏识，让我上任，但是对于检察院那边则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们现在就是想方设法的拉我下马，因为我如果一上任，势必会给后辈树立榜样，觉得不趟检察机关的浑水也能升官，那以后要人人都不趟浑水，检察院吃什么油水。」我恍然大悟，这回我明白每个政府人员的苦衷了，「那您刚才说为什么是最后的机会呢？」

  　　「因为，现在压着我的，就是检察院的一些处级干部，等我真正升官到了处级，我的职位跟他们平起平坐了，那时候我也有权了，他们根本没资格再来审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