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山脚下一阵大乱,远远看见不少天山派的弟子,手持刀剑顺着蜿蜒崎岖的山道爬上来,在他们后面,黑压压的全是攒动的人头,叫喊声也随之靠近。一名天山弟子大声叫道:“快发警报,贺兰山的马贼闯上来了!”
苗雪雁对六郎道:“看来江湖各派要提前展开行动了。”
她赶紧由怀中掏出信号弹,拉响后抛上天空。
六郎定目远望,眼见那些天山弟子有远及近,有几个因为路滑,半道上滚落山崖,被积雪掩埋,还有跑的慢的,被后面追上来的人群乱刃砍死,尸体纷纷摔落下去。苗雪雁急忙抽出宝剑迎上去,大声喊道:“诸位师兄,快点跟上,大家一起用力,砍断绳索,砸死那些人。”
领头的天山弟子马上指挥登上山岭的诸弟子,用刀剑砍断早早準备妥当的绳索,几块巨石立即轰隆隆的朝下面滚去,就听下面哭喊一片,数不清的尸体和巨石一块坠到山下,但也有大多数智者,见巨石来袭,纷纷闪在路旁,等巨石过后,马上蜂拥而上,各色的服饰,各样的兵刃,各种的叫喊,争前恐后的各派人马,眨眼间就爬上山顶,与天山派弟子又次短兵相接,乱成一片。也有一部分竟自各持刀剑,直奔圣池。
沖上来的这些人,是以贺兰山马贼为那首,虽是马贼,但自从十三太保金越城做了大寨主之后,势力日渐庞大,近几年马贼已经发展到数万之众,尤其这些马贼刀马纯熟,能征善战。金越城更是十三飞枪横扫川北,稳坐龙头老大。这次行动,金越城带来三千飞虎骑,存在离此仅俩百里的古墓堡,只待二月二一举杀上天山,镇守解剑亭的天山弟子根本难以抵挡,金永城就带了五百人一路杀奔圣池,另有一些乌合之众与之伙同,一起杀来。
金越城远远看到苗雪雁接应诸天山弟子,又带头放滚石,砸死自己不少兄弟,所以就直奔苗雪雁过来,苗雪雁正忙着应付两个小贼,眼见金越城如苍鹰般朝自己急飘过来,金越城背后的十三条金光闪闪的飞枪,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半空中金永城双手一张,各抽出一把金枪,枪把一对和二为一,光秃秃的枪头长一尺三寸,锃明光亮,迎风一抖,一团枪影飞向苗雪雁面门。
苗雪雁听说过金越城的厉害,不敢大意,急忙刷刷两剑逼退小贼,身形如小燕般凌空折向左侧,同时剑走偏锋,想用天山派的反北斗须弥剑法,来破解金越城凌厉的枪式。但苗雪雁毕竟对天山派的剑法研究不深,也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正式的天山弟子,剑招一出,破绽立现,金越城长枪在手中一翻,枪身发出一声争鸣,甩枪当棒,恶狠狠抽向苗雪雁的柳腰。
苗雪雁连忙又改用冰狼山正北斗须弥剑法,来阻挡金越城的枪法,就见火星四射中,苗雪雁一声娇呼,手中宝剑已经拿捏不住,闶阆掉在地上,她亦是飞身逃跑,身形刚飘上一株参天翠柏的树干,金越城已经追到近前,他长啸一声,双手一张,左右双手中就各持了三把飞枪,沖苗雪雁道:“还我兄弟们命来。”
六把飞枪同时出手,一般人的飞剑、飞刀,包括飞枪都是品字型发出,金越城的飞枪却是螺旋型飞射,六把飞枪形成两个飞转的齿轮,呈左右夹击之势,朝苗雪雁袭来,金光耀眼中,苗雪雁手无寸铁,要避开这根本无法判断来路的枪轮,简直比登天还难。
千钧一发之即,六郎身如闪电,身形飘过苗雪雁,抬手一抓,就把她提在手中,她双脚轻点树身,身形向上一串,那两道枪轮就实实的削在树干上,千年翠柏竟被削出一尺长的口子。那飞枪回转,竟玄妙的飞回金越成手中。
眼看就要了苗雪雁的性命,就这样被这个身穿鲜亮轻甲的蒙面人救走,金越城心有不甘,大喝一声,不等六郎和苗雪雁由树上下来,又发出飞枪,两个金光闪闪的枪轮呼啸着飞回来。
六郎见金越城非要取苗雪雁的性命,不由得心中恼火,她沖销一怒之即,足尖一点树身,带着苗雪雁朝金越城发出的飞枪直迎过去。就在飞枪邻近眼前的一刻,寒冰剑由她袖中飞出,用冰魄无华中劈山开路一式,寒冰剑劈出一道瑞丽的光弧,六把飞枪就立即散落,其中两把以被寒冰剑砍断。
六郎那犹如天电的目光,看的金越城打了一个冷战,六郎放下苗雪雁道:“何必对一个小姑娘痛下杀手呢?”
金越城哼道:“冤有头,债有主,要不是她发滚石砸死我的兄弟,我又何必找她索命?”
六郎道:“那么,你又想过没有,这里是天山派的地方,你带这么多兄弟来捣乱,难道就占据天理吗?”
金越城压压怒火哼哼道:“阁下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我的神枪,看样子不是天山派的孬种,为何要多管閑事啊?”
六郎看看苗雪雁,见她兀自惊魂未定,道:“真英雄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就是要帮助她。”
“大哥,少跟他们废话了,就算这厮武功不俗,我们这么多人,又有何惧?看我取他项上人头。”
说话之人,生就豹眉环眼,大嘴岔子,暴长钢髯,衣着玄袍,手使一对牛头丧门棒,棒子上面密布丧门钉,朝六郎搂头就打。
六郎衣带飘忽,并不理会,只是带着苗雪雁朝远处飘闪,她施展栖鹰绝鹤,眨眼间就飘离了闹事区,刚放下苗雪雁,就见那扎髯客提着丧门棒远远追过来,苗雪雁不由自主的抱住六郎道:“谢谢六哥,又救我一次,你为何带我逃到这里来啊?”
六郎道:“不是逃,我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人,只是不想介入他们的纷争,我来的目的是神鳌,而不是杀人。”
苗雪雁哦了一声,道:“你是天下第一,自然不会害怕他们,可我就不同了,刚才险些就丢了性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得六哥这样的武功。”
这时那扎髯客已经追到面前,看俩人有楼有抱,恼怒的高声喝道:“砸死我们那么多兄弟,準备偿命吧。”
说完丧门棒劈头砸来,六郎推开苗雪雁,身形一旋,轻抬左手,单掌劈向他的手臂,等他收招防范时,左掌变换重拳,轻巧的饶过扎髯客的手臂,重重的击中他的胸口,六郎对功力的拿捏恰到好处,只发出四成功力,就把扎髯客打倒在雪地上,若是再加半分功力,扎髯客性命就交代了。
她不想多造杀戮,拉着苗雪雁登上另座山峰,俯视圣池,可以历历在目。
苗雪雁脸上不知何时添加了几许笑容,六郎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的笑容,那笑容妩媚多姿,在皑皑白雪的掩映中,她的笑容便是就是六郎久违的期盼。
昔日平静的天山寒池,突然之间变的极为喧哗!
一个身形清瘦,披散着一头银灰色头发的中年男子,就端端正正的盘坐在圣池正中央的冰面上,他的四周是八个圆形的冰孔,冰孔按五行八卦秩序排列,那些蜂拥而到的江湖散客,就远远的围在池边,不敢靠近冰层半步。因为中年男子身后直立的乌金剑鞘中,那柄长久未曾饮过鲜血的轩辕神剑正在匣中发出骇人的争鸣。
石玉棠也站在不远处,在她的眼中,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值一提,就连黑山血妖,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对这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石玉棠却是没有丝毫的懈怠。因为,这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就是司徒明枫。
面前的一切一切,司徒明枫都没有看在眼中,他只是在静静的等,等待神鳌的现世,在他看来,是没有人可以由他司徒明枫的手中抢走他司徒明枫想要的东西的。石玉棠作为天山的霸主,不敢!黑山血妖作为回鹘的国师也不敢!眼下俩人就站在远处的冰面上,虽然有过协约,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任何一个人都有临时变卦的可能。
六郎和苗雪雁站在高处,也耐心的等,眼看着日头已经转到了头顶,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六郎举目观瞧,只见司徒明枫身下的冰层忽然由那些气孔中冒出夺目的红光,紧接着一个浑身通红的东西浮出冰面。
神鳌————人群由刚才的骚动开始变成骚乱,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各抽兵器,纷涌过来。
那火红的神鳌本来是要上岸产卵的,结果上来之后发现气氛不对,不等它缩回头去,就被司徒明枫抓在手里,随后关入早已準备好金丝笼里,啪的罩上黑色的笼套,司徒明枫一手提了笼子,另只手拿起轩辕神剑就要走。
石玉棠道:“司徒明枫,你要哪里去?”
司徒明枫道:“吴越,泉州。”
黑山血妖高声道:“司徒明枫,你忘了我们的君子协定吗?”
司徒明枫断然道:“当然没有。”
黑山血妖道:“那你就不应该这么一走了之。”
司徒明枫道:“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带走,不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贪的,念在同门之谊,话我只说这么多。”
说完司徒明枫依然大步流星的前走。
神鳌现世,举世属目,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散客,不乏本领出众之辈,其中有东海东渔岛的柳氏兄弟,四川金斗门的萧长海夫妇,山西五台山的六位高僧以及公子堡的冷秋痕父子,还有贺兰山的金越城早就做好抢夺神鳌的準备。虽然司徒明枫武功盖世,但那是二十年前,大家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当今天下第一高手的风华,故此,仅仅一个虚名,不足以威慑这些不远千里而来的侠客。
萧长海对妻子樊千花道:“老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带领弟兄们先沖上去,一旦得手,就马上杀下山去,我在祥瑞客栈已经準备好快马,我们就连夜返回四川。”
樊千花道:“好极!相公……妾身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抽出云母剑尾随萧长海身后,连同金斗门的数十个好手,各舞刀剑沖司徒明枫扑过来。
黑山血妖和红毛老道也有点按耐不住,“师叔!你不要着急,今天一场血战,再所难免,我们不妨先让司徒明枫来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帮派,然后再与司徒明枫理论,况且这些年来,司徒明枫的武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我们也应该有个準数啊!”
面对数十个高手的扇面围攻,司徒明枫尚无半点惧色,就在那数十个高手围到眼前之即,司徒明枫突然一声大吼,见他浑身衣衫暴鼓,双臂一张,将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推向众人,这便是司徒明枫称霸武林的“九天玄气”九天玄气气,乾坤一字功。这便是大罗神仙难以抵抗的护体神功,神功爆发的气浪把那些蜂拥而上的高手震的四处乱飞,仅有萧长海夫妇,勉强在连续后退中站稳脚步,看看摔倒的一地门人,夫妇二人心中骇然,但是萧长海也是江湖上星宿级别的高手,就这样败走,脸上实在没光,他沖妻子一个眼色,夫妻二人心思相通,双剑合壁,摆出蛇鹤双行的姿势,一上一下攻向司徒明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