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若无故意误解韩星的意思,哈哈一笑道:“当然,年兄公然在街上游蕩,若我们还懵然不知,岂非笑掉了年兄的大牙。”
年怜丹听他借题发挥冷嘲热讽,心中大怒,知道一战难免,跃下墻来,喝道:“动手!”
这时绝天灭地等扶起重伤的两人,退到两妃站立的墻下,组成战阵。却已无复初时声势。
虚若无冷冷看着年怜丹。好一会后微笑道:“年兄表现得如此气概凛然。不外看準本人在与里赤媚决战前,要保持实力,所以才摆出不惜一战的格局。”
接着哑然失笑道:“年兄实在太高估我虚若无了,愧不敢当。本人从来便不是英雄人物,否则当年亦不会坐看朱元璋活活淹死小明王,致与真正的英雄上官飞决裂,成大事者岂区小节。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乃虚某做人的格言,我这就下令女儿女婿和全部手下,与本人联手,不惜一切把你等全都杀死,一个不留。你那两个花妃则废去武功,卖入妓寨,让嫖客都永远怀念年兄。”
韩星暗叫:“岳父大人!你把她们两个留给我处理行不行?”
不过,任他如何大胆厚面皮,都不敢向自己的岳父要女人。
就在韩星盘算着要是真到那种情况,就想办法偷偷把她们弄回来的时候。虚若无一手搭在韩星肩上,笑道:“贵婿看来亦非什么想充英雄的人,适当时候便不会格守什么一个对一个的臭规矩,虚某有看错人吗?”
韩星先是一呆,他自然不会跟虚若无拆台,嘿然道:“当然没看错我,既省力又可趁热闹,我喜出望外才对。话说,年老妖你围攻我们在先,也怪我们不得吧。”
然后又偷偷给了两个花妃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会想办法救走她们。
虚夜月“噗哧”一笑,横了这两个世上最亲秘密的男人一眼。笑吟吟喃喃道:“一老一少两个不要脸的!”
年怜丹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但又隐隐感到其中似有转机,压下怒火。冷冷道:“虚兄有什么条件便开出来吧!”
鬼王含笑看了他一会后,悠然道:“若非看在红日躲在一旁,準备随时出手援救你这自身难保的采花神仙,我也没有兴趣要你立下誓言,再不準碰京城内任何女子,年兄肯答应吗?虚某只要是或否的简单答案。”
铁青衣和虚夜月等众人大感愕然,眼睛往四周幽暗处搜索。只有韩星早心中了然,同时隐隐感觉到虚若无真正忌惮的其实是躲得更远的里赤媚。
虚若无刚刚现身那一刻,颤动了所有人的心湖,包括潜伏得极深的里赤媚。亦是那个时候,韩星的魔种感应到里赤媚确实就在附近,只可惜他躲得实在远了一点,使韩星也摸不準他的真实位置。只知道一旦爆发混战,里赤媚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现身。
韩星和虚若无都知道里赤媚就在附近,反倒是年怜丹却不知道里赤媚就在一旁潜伏着。年怜丹考虑到这次行动有可能擒下虚夜月,又误以为里赤媚真对虚夜月有兴趣,所以绕过里赤媚领人来围攻韩星和虚夜月。
只不过年怜丹带来的那些人都是魔师宫的人,也更愿意听里赤媚的话,早把事情告诉里赤媚了。里赤媚想到确实有杀到韩星的可能性,就默许了这次行动,同时亦暗暗跟来,一来是为了行动成功后现身保虚夜月的周全,二来是为必要时候出手偷袭韩星。现在这情况嘛,自然也不可能坐看自己一方的高手,任韩星和虚若无他们围杀了。
年怜丹心中叹了一口气,暗忖纵得内伤未痊的红日之助,可是鬼王府高手如云,又有韩星助阵,加上鬼王,自己和红日可突围而去,已是万幸,其它人必战死当场,若两位花妃真给卖入妓寨,那自己还能在中原和域外抬起头做人吗?干脆回老家玩蛋得了。
年怜丹想念至此,摇头苦笑道:“难怪朱元璋能得天下了,有虚兄这等人物辅助,何事不成?”
话毕当众立下誓言。
虚若无大笑道:“能屈能伸大丈夫也。迟些再和你算账,请!”
年怜丹喝道:“走!”
领着败将伤兵,由铁青衣等人退开处撤走。
鬼王虚若无的声音远远往四外送去道:“红日小子,鹰刀就在敝府之内,本人给你三天时间来取刀,切勿错失,否则你将永远都寻不回此刀,保重了。”
红日的长笑从东北角传来道:“好家伙,我现在立刻赶去取刀,看你狼狈赶回府去的样子亦是有趣。”
虚若无失笑道:“听你声音,便知双修府一战的内伤仍未痊愈,最少还需一晚功夫才有望复元,要去请自便,虚某早安排了人手欢迎法王大驾。”
红日似怕鬼王追去般,声音由另一方传来道:“好家伙。沖着你这耳力,本法王便忍手迟些才来找你玩儿。请了!”
一声狂笑,退往远方。
鬼王举手在空中打出手势,铁青衣等人无声无息消失在屋瓦之后。
虚夜月一肘撞在韩星胁下,笑道:“现在你应知爹为何欢喜你,因为你和他是同类人。什么规矩都不讲。”
虚若无哈一笑。道:“你们两个陪我走走,我怕有十多年没有逛过街了。”
※※※※※※※※※※※※※※※※※※※※※※※※※※※※※虚若无和女儿女婿对饮一杯后,从酒楼幽雅的贵宾厢房望往流经其下的秦淮河,看着往来花艇上的灯饰,叹道:“自月儿母亲过世后,这两天是虚某一生人最快乐的时光,哈,有什么事比我的月儿竟得如意郎君更使我开怀。”
挟起一块东坡肉,放进韩星碗里。
虚夜月娇笑道:“爹确没有拣错人,韩郎他宁愿自已喷血,都不肯撞到月儿背上,只为这个原因,月儿便再不过问他的风流史。”
韩星暗忖其实自己也是大男人主义作怪,要将伤害卸到自己女人身上,这种事自己断然是做不出的。
虚若无摇头微笑,向韩柏道:“小子你比我还了得,短短三天便把月儿和庄青霜两大美人同时弄上手,连芳华都给你弄得神魂颠倒,七娘亦公然来求我準她向你借种,现在连我都给你弄得糊涂了。你有什么法宝能同时在床上床外应付这么多美人儿?”
虚夜月俏脸飞红,嗔道:“爹,你怎可像韩星那么口不择言呢,人家是你乖女儿,连月儿你都偷偷讥笑。”
虚若无讶然道:“为何你的夫婿可以口不择言,阿爹却不可以呢?”
虚夜月哼了一声“为老不尊”不再理他,笑吟吟自顾自地低头吃东西。
虚若无显然心情极佳。向韩星道:“庄青霜那妮子不但人长得美,内涵亦是一等一,嘿,你叫我说什么吧!”
男人谈起女人,总是特别投机。当然像虚若无这样能跟自己女婿谈女人的,实在是绝无仅有。
韩星欣然道:“岳丈都说小婿是福将嘛!”
虚夜月听得俏目圆睁。惟有作充耳不闻,再不理他们。
虚若无又说笑了一会。再喝了两杯后,道:“庄节这家伙貌似随和,实则不露锋芒,人人都以为叶素冬和沙天放武功比他好,其实西宁三个小子以他心计武功最厉害,一直想把庄青霜嫁入皇宫,好父凭女贵,可惜因虚某一句话,始终成不了事,所以庄节最痛恨我,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韩星好奇心大起问道:“那是句什么话?”
虚若无叹道:“庄青霜十四岁时。出落得非常秀丽,那时朱元璋便有意思把她配给那时仍未成皇太孙的允文,走来问我意见。我指出庄青霜和月儿一样。都属‘媚骨艳相’一般男子绝对承受不起那福分,吓得朱元璋忙打退堂鼓。”
韩星记起朱元璋曾说过向虚若无提亲,看来亦指此事,顺口道:“我知岳丈亦拒绝了月儿的婚事,你们两人是否因这事生出了问题呢?”
虚若无眼中露出伤怀之色,如此神情出现在这个性坚强的绝顶高手身上,分外叫人感动。
好一会后虚若无喟然道:“我和朱元璋最大的问题。是因我看好燕王棣,小棣和允同属帝皇之相,只是一个福厚、一个福薄。唉,小棣的儿子高炽亦和允文同样兼容。”
韩星暗忖根据正史朱允文当了4年皇帝,朱高炽更只当了一年就挂了,倒确实符合虚若无所言。
虚若无继续道:“朱元璋不纳我提议,立允文为皇太孙,显然认为我另有私心,借相道来打击他的决定,由那天开始,我再没有入宫上朝。要见我虚若无嘛。滚到鬼王府来吧!”
当他顺带提起朱高炽时。虚夜月忽垂下头去。
韩星恍然道:“原来是因这事岳丈对朱元璋不满。”
心中奇怪为何虚夜月神情如此古怪。
虚若无冷笑道:“朱元璋最错误的决定,乃是不取顺天而以应天为都,此乃不明气数地运转移之理,现在顺天落入燕王棣掌握里,可见命相之妙,实不因任何人的意志有丝毫改移,即管是皇帝都无能为力。”
接着两眼闪过精芒,打量了韩星几眼,欲语又止了一会才道:“燕王棣就是另一个朱元璋,但心胸却远比他阔大,恩怨亦较分明。朝中百官似是盲从胡惟庸等拥护允文,其实是怕再有另一个朱元璋。这种心理确实是微妙非常。”
韩星听他见解精辟,大为折服,频频点头。但心里却隐隐的觉得,虚若无刚刚那样的表情,绝不是想对自己说这番话。
蓦地耳朵一痛,原来给虚夜月狠狠扭了一下。她凑过来道:“月儿不準她的夫婿只懂对阿爹逢迎捧拍,十足一条点头应声虫。”
说罢又欢天喜地去吃她的东西两丈婿相视苦笑,但又有说不出的畅快心情。
虚若无笑道:“庄青霜应是贤婿囊中之物,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韩星双目一亮,暗忖虚若无确实是最棒的岳父,居然还帮自己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