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现在长叔谋已生出退意,可是他退不出去,韩星的手极快,只要他不想重创,不在韩星追击成功,他就得接下这一连串无有终止不知尽时的攻击。花翎子软倒在地,她在韩星的双腿之间,韩星不时用一只脚将她的身躯勾起,交换到另一只脚面上,而使脚步可以自由地前后左右移动,截击一心遁逃的长叔谋。
那三十一个曲傲亲手训练出来的铁勒武士一见长叔谋越打越是狼狈,而庚哥呼儿重创倒地,个个疯狂地嘶吼,奋不顾身又前仆后继地扑入韩星的刀光之中。
长叔谋尖啸一声,声音既悲又痛,金盾脱手飞出,飞击向韩星飞射而来追击的金盾,身形一折,落入林中,一手抄起昏迷不醒的庚哥呼儿,爆起一声厉啸,然后化作一道白虹没入林中,消失。
他遁逃的一路,滴洒有斑斑点点的血腥,一路远去。
外面人铁勒人听见这两声啸声,个个面露惧容,一个个登时慌乱起来。
他们当然明白这是行为彻底失败了撤退之啸,一个个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己的头领。一些反应快的人马上带着自己的部属向树林深处沖入,有些绝望的则挥舞着弯刀杀向寇徐几人,妄图报复。
可是树林早有十几颗人头和十数只残臂断足之类飞射而出,一道道银色的刀芒尾追而后,将意图拼命的铁勒人削得四分五裂,加入之前激射的残骸行列,四飞。
这一来,所有悍勇不畏死的铁勒人也退缩了,死不可怕,可是死得毫无效果就让人心寒了。
不但大头领他们人影不见,而且面前的同伴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让那个杀神砍成碎躯四飞,那鲜血如贪婪不知厌足的赤蟒狂舞,暴戾而兇嗜。这让所有的铁勒人都吓得亡魂俱冒,韩星尚未杀到,已经一个个吓得转身就逃,不过极少走投无路的人,也会绝望地扑向刀光,意图拼个够本。
他们的唯一可能,就是同样地人头抛飞,颈血沖天,身躯化作碎片,向外飞摔。
因为让长叔谋和庚哥呼儿跑掉了,韩星很是郁闷。
他想不到劫持这一个花翎子竟然对他们两个一点效果都没有,相反,她反倒成为了他的累赘。看来这些铁勒人对于女人也是只在口头说说的,什么师尊最宝贝的徒儿,什么铁勒的骄傲明珠,全是狗屁!刚才为了胜利竟然不顾一切地向她攻击,在与自己对持之间,根本没有一点犹豫,他们就把她给放弃了。
韩星精心设计陷阱,却干不掉长叔谋和庚哥呼儿,让他郁闷之余还有点恼怒。
幸好他很快就找到了渲泄这些怒气的对象,还来不及逃跑的铁勒人。
韩星一手挟着花翎子,一边疯狂地追着开砍。
剩余下来的铁勒人,一见韩星这副杀神的模样,都寒透了心。平日铁勒人临阵对敌从不逃跑的自豪言词早抛之脑后,再没有人以身伺刀,一个个亡命而逃。他们最大的头领曲傲,面对强敌毕玄时最后还不是逃了?他们为什么不能逃。
林外的寇徐二人都没什么事,但段玉成四人都挂了彩,所以见到那些胡人要逃也没什么追赶的心思。
恰在此时,韩星沖出树林,见到他们已毫无战意,立刻厉啸道: “除恶务尽,杀!能杀多少就杀多少!这些胡人一旦逃了,必会成为流寇,到时祸害的又将是我们汉人百姓。”
寇徐等人立刻惊醒,这些胡人平日就已经胡作非为惯了,现在在他们手下吃了那么大的亏,天知道会不会找那些平头百姓报复。一想到这点,就连最为仁慈的徐子陵也毫不手软,狠狠地杀了一通,他仁慈不代表他迂腐。混混出身的他,与迂腐无缘。
此时天空中有鹰。
花翎子的灵鹰一看主人被擒,如一支利矢,闪击而下,双爪如钩,抓向韩星的面门。韩星怪笑,收起长刀,右手用一股旋转气团将这一个忠心耿耿一心护主的小东西缠住,看着它在那团气劲里扑腾,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韩星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道:“虽然我的天魔力场留不住高手,可是抓住你这样的小东西却是绰绰有余的。靠,你要是再挣扎就将你的主人倒吊起来晒人干!”
那只小小飞鹰果然灵性十足,它似乎能听懂人话的。韩星一句话之后,它小脑袋歪了歪,乖乖地收起了双翼。等韩星放开天魔力场,它轻巧地飘落在花翎子的身上,用一双精灵的小眼睛不住观察着自己的主人,仿佛在辨别她是在沉睡还是昏迷。
徐子陵见还有让很多铁勒人逃走了,担忧地问道:“师傅,现在该怎么办?这些人恐怕会化作流寇,到时又要有不知多少百姓要受苦了。”
韩星暗忖着:就算没有这班胡人,以现在的乱世流寇还会少吗?要担心也担心不来。不过还是道:“你也不用担心那么多,曲傲另外两个徒弟还没死,这些胡人应该会跟他们汇合的。”
又沉吟道:“你们先带着盐货往北走,我猜他们还会找你们麻烦的,我就留下来审问一下这个俘虏,看有什么情报。”
徐子陵惊道:“师傅,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寇仲一拳打在他肋下,挤眉弄眼,他早就瞧出韩星那个俘虏是个女的,还是个美女,这种时候当然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你挤眉弄眼作什么?”韩星没好气地看了寇仲一眼,道:“我不跟你们一起走,是因为经过这一战,那班铁勒人应该已经怕了我。有我在,那班铁勒人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留着他们始终是个祸患,等他们再找上你的时候,你们尽可能的歼灭他们。我也会尽快找上你们。”
待寇仲一行人离开后,韩星看向花翎子,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心思。平心而论,他最开始要跟寇仲他们分开走,确实是出于对付长叔谋考虑,但现在孤男寡女,韩星本身又是色狼,想不生心思根本不可能。
只不过,现在花翎子晕了,韩星也就暂时压下那个心思,搞一个昏迷的女人实在没什么意思,只好等她醒过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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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花翎子悠悠醒来,已经月上中天。
四处一片漆黑,身边倒在一堆篝火熊熊而燃,让花翎子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这与家乡的篝火晚歌何其相像啊,同样有一堆篝火,人们同样围住篝火一边载歌载舞一边烧着香喷喷的肉食。
等花翎子发现,正在烧着肉食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大仇人韩星的时候,她马上就去拔刀。
可惜韩星虽然没有绑住她,但还是拿走了她腰间的双刃。花翎子本来想给那个正在忙碌没有看过来的家伙一记偷袭的快腿,可是当她发现韩星手中那烧着的肉食竟然是一只飞禽,吓得差一点就没有晕了过去。
我的心肝宝贝啊!
花翎子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把一只如此可爱如此听话的灵鹰给烤食掉。她悲愤欲绝,正準备扑过去跟韩星拼命,顺便用自己一口的小白牙把他整个人撕碎的时候。她的肩膀之上,有一个小东西自黑暗中闪现,灵巧地飘降在她的香肩之上,用一对精灵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眼神极是关注。
这正是她的灵鹰飞儿,它的出现让花翎子的眼泪一下子奔涌了出来。
正当花翎子捧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哭得泪人似的时间,却听到了韩星没好气地声音骂道:“哭个球!早知道你那么爱哭,就把你扔给刚才那些狼群吃掉算了!”经过差不多两个小时,韩星初时那点心思已经淡了下来,暂时不打算占她便宜,反而想跟她玩闹一下
花翎子平时极少流泪,铁勒的女子都很坚强,可是铁勒的女子一哭起来那也不能轻易就停歇。她一想到自己準是被敌俘虏了,大师兄三师兄不知生死,众多的武士也不知去向,单单剩下自己一个小女子来面对这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兇徒时。花翎子平时的胆子就算再大,也吓得心神颤乱不能自制。
她一听韩星恶声恶气地呼喝,更是放声大哭。
“好吧,随便哭吧!”韩星哼道:“你哭死算了。”
他这么一说,花翎子偏偏就收住了哭音,倔强地盯着他,虽然宝石一般的眼睛中不断有泪滚滚而下,不过她紧紧咬着双唇,绝不肯发了一丝哭音让韩星听到。
“不哭了是吧?”韩星转头过来看了一眼花翎子,哼道:“年纪轻轻的四处乱走,还学人劈友,小太妹也是你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所要学的吗?你应该在家好好读书……啊不对,你应该好好地呆在你们铁勒那里牧马放羊之类的,跟着一大帮男子到处砍人算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想进少年收容所改造改造啊?小小年纪就想学坏那长大了还得了……”
花翎子让韩星骂得头也抬不起来,她想还口,可是心中有话,嘴巴却偏偏说不出来。
她很想跟他大吵一通,可是却让他滔滔不绝,她却一句话也还不上来,心里越听越堵,越堵就越慌。
“吃。”韩星骂完,觉得通体舒畅,他终于跟一个女的吵架而大胜对手,不,是完胜对手,他第一次骂人骂得那个人百口莫辩一败涂地大胜而归。他看了一眼快气得昏倒的花翎子,发现她脸上还有斑斑的泪痕,不由微微叹息,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懂得什么啊,算了,懒得计较了。韩星心地一软,随手撕了个野鸡的鸡翅膀递了过去。
花翎子正气在上头,如何会接受敌人的东西,再说,心里堵的都是气,又如何吃得下。
她伸手一拨,可是发现韩星的那只手有如铜铸钢造,丝毫搬拨不动。
她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也不强来,只是小脸一扭,别过肩膀,不再去看韩星。韩星的手又向这边递来,她再次转脸别过,心中打定主意,决计不理这一个家伙,宁可自己饿死,也绝对不受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