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新城区繁华的一片,夜晚站在高楼忘去灯火璀璨连绵不绝。地铁线总是在增加但依旧拥挤,公交线路再多也是天天堵车,城市再怎么拓展也满足不了越来越多的梦想追随者。
西城有一家十分出名的餐厅,主营的是特色菜系。这里的老板祖祖辈辈都是厨师出身,不仅出过好几位鼎鼎有名的御厨,年轻一辈更在这几年内政阁主持的美食大赛斩露头角,现在可以说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寻常的饭点想在这吃一顿得排队等上一两个小时最少,而包房里高昂的价钱却让普通百姓都望而却步。
这家餐厅的地理位置极佳,因为再靠过去的话就是皇家医学院了。尽管因为土地不足的现实原因皇家五大学院已经有四家被勒令从京城搬出去,不过因为京城住着达官显贵和皇家的人,比较特殊的医学院倒没被撵走,反而吞了其他四院的土地拓展了规模,站地面积之大已经到了骸人听闻的地步。
每一个系的园区大得学生刚入学绝对会迷路的地步,哪怕是在那读了几年书的人都很难逛完整个医学院。因为医学院除了教学体系以外,研究,临床实验也有对外的医疗窗口,这些科学疯子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束手无策疑难杂癥,说难听点越是别人治不了的病人在这里越受欢迎。
大明的医疗体系尚不完善,不过能被抬进这的人就不用愁医药费的问题了,对于这的学子而言科学难以解释的疑难杂癥可远比所谓的绝癥更有研究价值。
其他的四院作为大明最高学府,也是世界上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他们的搬迁工作自然是声势浩大。本身沉淀了三百多年的历史资金无数,再加上很多省份希望能吸引这优秀的教育资源,纷纷拨出土地需要能邀请到这无家让无数年轻人疯狂的学院。
这四所学院在搬出去以后规模都得到了空前的扩张,因为每一个学院都代表着该领域最领先的地位,除了大量的人才才还能形成一个特定的经济中心对于经济拉动而言有着难以估计的好处,是以四所学院十年前搬迁之事闹得举国上下沸沸扬扬,几乎每一个省份不管穷福都想倾其所有争取任何一个学院的落户。
因为其中巨大的好处哪怕是瞎都看得出来,比如皇家商学院,几乎所有名门望族都会有子弟就读于次。世界各地的留学生更是趋之若骛,说难听点一场结业报告都能影响到金融市场,它搬到哪哪就有可能成为经济的中心,因为商学院虽然是个学校,但其巨大的影响力和团体势力不容小觑。
名门望族,各地乡绅名流,乃至是内政阁里都闹得不可开交。
为的就是争夺这四所学院的落户,此举无疑是稳赚不赔更能光宗耀祖,哪怕是有一时的付出但得到的绝对是难以想象的好处。这四家学院搬出京城以后得到的土地和待遇都是空前的,每一家现在的规模都和一个中形的城市差不多,也有了更好更广阔的发展前景,离开天子脚下后虽然缺少了一定的资源不过也少了一些束缚。
餐厅这位置原本是隶属商学院的外围,不过商学院搬到了延海地区,这里也被医学院吞并了。餐厅六楼都是独离的观景包房,能在皇家五院读书的学子们无一例外都有高额的奖学金,而地方政府为了让出类拔萃的人才学成后回乡造福一方也给了不少的奖励,所以学生们的口袋都满富裕的,在这里进餐的也不乏医学院的学生。
最高等的学府,最严格苛刻的入学考试,能进入这里就读的无疑都是一方人杰。世界上也有不少想考皇家五院的学生,每年的竞争之大让大难以想象,多少人熬白了头也无法进入其中,对于年轻的学子而言只要进入了皇家五院就是荣耀,也预示着日后的飞黄腾达。
学校虽然有专属的食堂,但一些富裕的学生还是会选择出来打打牙祭。虽然大明现在也有不少的野鸡大学,但皇家五院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是不容动摇,考进来不只免学费还会视成绩给相应的奖学金,对于一些寒门出生的人才而言考上皇家学院的那一刻起就是前途无量,而且读书就相当于是在赚钱了。
大厅里不少都是学生,而楼上的包房则是一些真正一掷千金的主,六楼的包房有观景的落地天窗。巨大的包房布置得很是典雅就犹如一个小院子一样,在钢筋水泥之中演绎着秀丽的小桥流水,坐于其中让人感觉无比的惬意。
包房的门外是这家餐厅的老板亲自守着,里边则是贾旭尧站得笔直无比,态度恭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因为傻子都看出来老妖怪来这的目的不是来吃饭,更不可能是来泡这些医学院里的小妹妹。
许平一直看着窗外发着呆,烟抽了一根接一根后才突然开了声:“贾旭尧,过来一下。”
“老祖宗,有何吩咐。”贾旭尧的态度恭谨无比,他也有些疑惑许平为什么到这来。按理说这家餐厅在民间算很高级的,但京城不乏一些只有达官显贵和名门望族才会去的高端会所,而且以许平的身份只要吩咐一声立刻有宫里最好的御厨上门服务,按理说这种档次的入不了他的法眼才对。
不用说了,肯定是这又有什么猫腻。
许平朝着窗外一指,皱着眉头说:“命人将那栋楼拆了,记住了不许闹出伤亡和怨气。”
“是!”贾旭尧连问都不问,立刻把命令返回了指挥所,许平的吩咐立刻就能直达天听,只要朱威权醒着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这里算是商学院的外围,许平所指的是一栋在建的摩天大厦,已经建到了二十层了,看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封顶。那里应该是属于私人的用地,能在京城拿到这么一块地皮又建摩天大厦最少得是名门望族的人才有这能耐,就算他们不欺压百姓但在京城平日里也是横着走的角色。
说难听点名门望族是不少,但也分日落西山和如日中天两类,有的家道中落只剩一个虎皮大旗而已,拿着祖宗的名号是能吓唬人,不能真碰上硬点子的话会被人家玩得屎都出来。
现在的京城新城区也是寸土寸金,尤其有限高的情况下能在医学院的旁边拿下这么一大块地还有钱投资的话,就不是那种只剩名号徒有其表的家伙,最少这个家族也该在京城保持着鼎盛。
“拆完以后,把那快地封起来,建一个八卦图在那。”许平看了一会,又开口说:“记住了,八卦图必须周全,必须抓紧时间建,不能有时间上的耽误怠慢,越快越好。”
这道奇怪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回复,这栋楼是属于张家的,是今年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大项目,圣旨一到的时候他们全都傻了眼。现在投资进去的钱已经二十多亿了,要是拆掉的话就会血本无归,不过毕竟是皇权之下他们也不敢违抗,更何况朱威权为了不节外生枝补偿了他们五十亿,想来再算上人情之类的成本也会让他们赚上一笔。
皇家立刻召集了最权威的专家组开会,傍晚不到就确定了最快的拆除办法,特殊部门配合着决定实行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暴破拆除。
许平饭也没吃,叫贾旭尧开上车继续在京城里逛着,接连几天除了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蕩外干的也都是奇奇怪怪的事。指着楼说拆就拆也就算了,对于许平而言就是张张嘴的功夫,不过底下的人可就忙得脚后跟着不了地。
京城的地下除了排水工程外还有地铁线的存在,地下更是埋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管线,有已经建设成形的地方要开挖的话麻烦事多得难以想象。
有时候许平指着河道说要拓宽或者加长之类的,张一张嘴带来的麻烦多得让皇权特务机构都得跑断腿,两岸的民居还有涉及的配套设施一大堆,整个御用拱卫司都忙了起来。四下奔走相告着。内政阁的那帮人虽然莫名其妙的,不过圣旨一到他们也是屁都不敢放半个,天天加班约谈各个部门的领导,忙得也快到了发疯的地步。
简单来说,挖个河道,或者随便动个土,只要是在已经建设成形的地方都是麻烦事,涉及的方面之多哪怕御用拱卫司的权利再大也不得不谨慎对待,因为这事皇上已经说了须保密又必须处理得周到,自然是不能引起民众的哗然和不满。
百姓们搬家搬得莫名其妙,各个部门也是稀里糊涂的忙活着,不过谁都不敢有意见。旧城区那边保持着古风倒是不受什么影响,但是新城区这边就被闹了个鸡犬不宁,天天都可以看见不同的工程队四处施工,而且不少都是隶属政府的专用建筑公司,也不乏一些军队里的暴破人才到处拆楼,场面乱得那叫一个壮观。
这几天下来贾旭尧感觉自己都要疯了,因为这些命令都是通过自己传达的,他太清楚这些命令对于京城的民生会有多大的影响,光是四处这样暴破就已经让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傻眼了,更别提有事没事还挖河道什么的。
这个世界瞩目的皇朝中心已经被闹得鸡飞狗跳了,而现在身处的地点更是让他冷汗直流,他脑子嗡嗡的发炸不敢想象老妖怪到底还要干什么。难不成他真想把这也拆了,这事可非同小可,就算圣上同意的话也得顶着天大的压力,民间的舆论和各方面的压力会让皇帝也头疼万分,因为对于大明还有大明军队而言这是除了万烈浮屠外的另一处圣地。
其他的摩天大楼拆就拆了吧,顶多赔钱而已皇家垄断那么多资源有的是钱,那些名门望族能不吃亏已经谢天谢地了哪还敢吭声。挖河道这个劳民伤财更无所谓,反而可以打着民生工程的旗号瞒天过海,动作再怎么大都解释得过去,但要是动这里的话就非同小可了。
京城以南,出了城门口三十里的地方有一个特别另类的建筑,这是一个建在大公路上单独而又高大无比的城门,远远看去气势恢弘充满了沧桑感。高大的城墻巨大的城门,保持着古朴的气息不过一看就是后建的,这里算是军旅文化的一个标桿也是一处出名的旅游圣地。
这里对于军人而言是一辈子所追求的荣耀,对于铁血文化沁入骨髓的大明而言也是圣地,这个单独的城门建立于一百多年前。那时世界航海技术越来越先进,贸易往来和海盗这行业的兴盛带来的摩擦暴发了第一次不可避免的世界大战,第六位大将军天引大将军率领打出了大明禁军的威名,这个门是为了迎接他的凯旋归来而建的天胜门。
从此以后大明在海外的大小战争,但凡得胜归来的将士都会从这个门经过进入京城享受百姓的顶礼膜拜。对于大明的军人而言有两点荣誉是至高无上的,一就是死后能葬入万烈浮屠永垂不朽,二就是一生中有一次走过天胜门的机会,如果这两点都做不到的话意味着军旅生涯是失败的。
天胜门已经是一处精神信仰般的存在,是军人们虔诚膜拜的地方,这样特殊的地方就皇室只会小心维护,哪可能脑子抽了没事去乱动,因为一动的话肯定会引起来大明军队上下一致的哗然。
此时许平就围着天胜门来回的走着,时不时的打量着手里还拿个罗盘就似是个地道的神棍一样,过过份的是他还时不时的蹲在城门脚上朝上张望,似乎是在看这东西拆起来麻不麻烦一样。
要不是有御用拱卫司的证件这里驻守的禁军估计早就动手抓人了,因为这样的圣地在他们心里是不容亵渎的,就像有的游客竟然敢在万烈浮屠的草丛花园里撒尿一样,抓到的话最好的下场都是打个半死再丢到牢里关几年。
犯到这种忌讳的话管你是大明百姓还是外国友人,结果肯定被收拾得很惨,甚至碰上一些手黑的会被直接弄成失蹤人口,为此每年大明负责外交的礼部都是焦头烂额,因为每年都少不了几个这样不长眼的东西。
许平已经在这查看了一天一夜了,不只是贾旭尧感觉提心吊胆的,就连得到消息的朱威权都在病床上傻了眼。因为皇权确实至高无上但也得讲究天仁大义,那些现代城区的楼再怎么拆都没事,皇家有的是钱堵住悠悠众口。可天胜门乃是军人眼中绝对的圣地,如果把那夷为平地的话不只是禁军内部哗然,恐怕各地驻军也不干。
到时候肯定是举世震惊,要承受的压力之大让他难以想象,大明王朝一直崇尚的铁血精神会受到动摇,民众们议论纷纷对于皇室也开始产生质疑。尽管朱威权明白为了自己的生命只要老妖怪开口他一定会照办,到一想起到时候需要面临的压力他就不寒而栗,即使是贵为九五之尊有时候也得考虑悠悠众口。
更何况一动天胜门的话,第一个暴动的肯定是禁军,而各地的名门望族里不乏禁军出身的人,到时候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
朱威权难得的那么精神,躺在病床上的他好久没吓出冷汗的感觉,胡思乱想间竟然不似平日里那样的病恹恹反而很有精神的发着楞,这倒是把那些御医吓坏了,还以为皇帝是回光返照才那么有精神。这个帝王都忘了自己多久没体会过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那正是许平在天胜门门前神神道道的场面。
之前搞了那么多离奇的事他问都不问就直接下了圣旨,他也知道老祖宗关心的是京城的风水,这神鬼之说他是深信不疑,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兴师动众是无可厚非的事。
但这次的目标是天胜门,这可是当皇帝都不能轻易碰的圣地,一开始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几乎受不了晕厥过去。为了表示自己的孝顺他一直不会主动打电话给许平,这次忍不住打了一通小心翼翼的询问许平的意图,毕竟他也闹不明白许平这么折腾到底是想干什么。
“哎,世界在发展我倒是清楚,不过问题是你们这种城市建设太科学了吧,把京城的风水弄得那叫一团遭。虽然我知道时代在发展大兴土木这是不可避免的,但这风水也乱得太不像话了,难怪你们这些后世皇帝一个比一个短命,再这样乱来的话别说你气数尽了,恐怕大明朝的气数都不怎么样了。”
许平抱怨的话让他吓了一跳,当即就不敢再追问下去,心血来潮一查资料后心里的疑惑和犹豫也没了,因为按照记载的话确实后来的皇帝一个比一个短命,有命短的甚至登基不到一年就驾蹦了,至于还没登基就死的太子爷也有好几位。
朱威权瞬间就吓到了,他本来就指望逆天改命能让自己继续活个千秋万代的,对这些神鬼之事已经心存敬畏了,现在一听许平的话自然不敢有所怀疑了。
风水这事确实存在,不过说到底没神道到那种程度,除非有当年陈道子那种连地府来人都不给面子的强悍修为。许平也是信口辞黄专门干些乱七八糟的事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没心思起疑,至于短命那个是肯定的,就算许平不查历史也知道这个结局。
因为皇帝是干什么的,手足相残父子反目,没事就刀戈相向,坐在龙椅上疑惑的防备着被天下人和自己的臣子算计。温柔点的也玩阴谋诡计,君臣之间互相算计着整天失眠着不是想算计别人就是提防被人算计,当了皇帝得考虑的事更多,这样个熬法能长命的话才有鬼了。
天胜门下,许平一直看到了凌晨的时候又点了油灯神神道道的一阵,这才拉着贾旭尧在驻军们几乎要杀人的眼神中离开。
开着车,贾旭尧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但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老祖宗,这,这天胜门乃是军魂圣地,乃我朝自万烈浮屠后另一处万民顶礼膜拜的圣地,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许平也不理他,让他打开了车上的通信设备,屏幕一闪画面上的朱威权面色苍白恐慌无比,嘶着声紧张的问:“老祖宗,怎么样了?”
这时他面色惶恐,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了,估计许平说一个拆字他会直接晕过去。
许平沉吟了一阵后,见他似乎眼前开始发黑这才开口说:“天胜门建的位置不太好,想来当年是战火年代没那么多的讲究。按理说这些皇家工程当年最少让观天宫的人来看一看,或者找一些稍微有能耐的风水先生也行,因为那个点是京城龙脉的龙尾,建个门等于钉住了龙尾,不吉利啊。”
“那,那可如何是好。”果然出问题了,朱威权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千怕万怕最怕的还是来了,这时候的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把某个名门望族满门抄斩,但天胜门的存在实在太敏感了,即使他身为九五之尊在这发疯的情况下也不敢肆无忌惮的拆除,一动的话绝对是震惊世界的大事。
“拆倒不用,不过大兴土木少不了。”许平琢磨着,吩咐说:“今晚回去,你把那地方的地形发给我,只要在门的四周大兴土木建成云形就好了,虽然是种弥补不过好过这样不吉利的钉着龙尾,只要把这一块的地形建成云形后就是龙腾上天,有那磅礴气势对于逆天改命也有好处,最起码你这帝王之命的气数有所加长。”
“劳烦老祖宗了,儿孙无能让老祖宗费心,实在是惭愧啊。”一听不用拆也不用动,朱威权是松了口大气。一听这事对他的命数还有好处更是精神大震,结果大起大落间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住,把御医喊进来的那一刻他晕了过去。
“这孩子,身体真够不行的。”许平忍不住摇了摇头,哎了一声说:“想来少年时没怎么锻炼,皇子不是该在幼年时就进军历练么,怎么练来练去练得这样脆弱。”
对此贾旭尧自然不敢做评价,只能殷切的问:“老祖宗,请问需要準备什么东西,您用惯的应该是顶级的狼尾豪笔吧?纸的话,现在的宣纸可能不如过去精致,不知道老祖宗用不用得惯。”
许平想了想,把需要的东西罗列成清单交给他,贾旭尧立刻发了出去,想来回到酒店的时候房间内的东西就会一应具全。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车内一盏不起眼的红灯突然闪烁起来,光线一红一暗的频率特别的快。许平看着似乎是什么警报信号,忍不住问:“旭尧,这是什么意思?”
车内有三盏灯,绿色的是就近处理的任务,一般都不是什么大事,不想要功劳的话也可以不去。黄色的那盏则是召唤特定对象,一般都是有组织性的任务要交代,平日里倒是闪得比较多一些,而红色自从有这部车开始就没亮过,贾旭尧一辈子也只见过两次而已。
“涉及皇家的特殊紧急任务。”贾旭尧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上的通讯设备,这时候他面色严肃没半分的怠慢,身为皇权特务的严谨性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涉及皇家?不会是自己玩心跳玩得太过份了,皇帝小子被自己硬生生吓死了吧。许平那叫一个恶汗啊,虽然装神弄鬼的很舒服,不过真能这样把他吓死的话也太简单了,那不是浪费了自己之前那么多的计谋了。
前座的通讯屏幕上出现了御用拱卫司的指挥室画面,指挥室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专门负责的通讯员一看信号通了立刻着急的说:“贾副司长,出大事了,一直在海外为祸的真龙会叛逆已经潜回了大明,已经证实他们开始在京城活动,各地的人员立刻进入一级的警戒状态。”
“真龙会,那是什么鸟东西?”许平听着就觉得没品味,如果是邪教的话这名字真上不了台面。
黑社会的话,应该不是吧,什么样的黑社会能威胁到皇家。说难听点比枪比炮比刀,上家伙的话怎么样都不可能拼得过军队,论人马的话那更是扯蛋,自古以武犯禁都是没得商量的死罪。
贾旭尧似乎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候屏幕画面一转,通讯员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证明叛逆李海东与大批真龙会的高手出现在国内,今晚他们在极地迪吧犯下了大案,现在给您传输的是现场画面,请贾副司长迅速命令自己的人员设卡侦察,务必不放过任何的可疑人员,此事为了不惊扰百姓请千万保密。”
画面一闪,通讯员的声音跟着响起:“极地迪吧里,李海东率一众叛逆犯下了血案,公主朱曼儿目前下落不明。目前御用拱卫司的成员和陆家的护卫无一生还,已确定有一名御用拱卫司的人员是内贼,现场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痕迹和线索,公主的贴身侍女妙妙也被活抓,时间过去半个小时,现在李海东一伙应该还在京城,请迅速布控。”
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但可以看出是一个很宽阔的地下停车场,除了御用拱卫司的人还有不少其他部门的人来了。两辆顶级的商务豪车旁血迹班驳,二十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地上被并排着,现场很是凌乱似乎还能闻见隐隐的血腥味。
因为人员很是凌乱,画面又这么模糊,看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贾旭尧先是通知了自己的手下立刻追查逆贼的下落,随口朝着许平说:“老祖宗,出大事了,曼儿公主被人抓了。”
许平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贾旭尧感觉从头冷到了脚,一瞬间骨髓都有些发麻了,只能小心翼翼的说:“老祖宗,大明几百年来一直战争不断,开疆拓土以后也衍生了不少的邪教,很多都是悬于海外不足为惧。不过其中又有两个势力比较大,都有一定的国际影响力不适合直接用武力剿灭,而且人家躲在国外的情况下剿灭起来也不方便。”
“朕问你的是这些么?”许平语气阴森,冷哼了一声手指一动,骨头嘎吱一动的声音听得人骨髓发疼。
贾旭尧知道老妖怪的脾气不好,再糊弄下去的话肯定没好果子吃,只能是苦笑了一声后唯唯诺诺的说:“其中以真龙会为佼佼者,真龙会已经存在两百多年了,是由一位当年战败的皇子逃出海外后建立的,而后这二百年余年的时间不停的有在皇室斗争中输了又能逃出生天的皇家嫡系加入,可以说一直是皇族的心头大患。”
“接着说!”许平冷笑着,这家伙就是贱骨头,不威胁一下还想转移话题。
“真龙会是目前朝廷的心腹大患,由于历代战败的皇子加入都带着大笔的资金,所以他们发展至今财力特别的雄厚。”贾旭尧不敢怠慢,解释说:“很多成员都是跨国集团的总裁,也和不少地方的政府交好,而且他们在国外除了对大明的官方产业有恶意外也从不会做犯法的事。所以一些国家的政府为了经济也接纳了他们,这是朝廷想要剿灭他们最大的困难,因为真龙会在明面上有太多的合法身份保护了。”
“不只是这样吧,一群战败的皇子有些钱就能发展成心腹大患,难道这世上就没痛打落水狗的人?”许平不以为然,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只能凭钱就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那这世界也太美好了吧。
“真龙会的发展很是迅速,也得益于深厚的沉淀。”贾旭尧不敢有瞒,立刻小鸡琢米般的点着头说:“除了历代的皇子带去的人,不少对大明王朝不满的人也会投靠,而那些曾被大明用战火炮轰过的家伙也暗地里支持着他们。这些年外逃的罪犯,钦犯,和一些臭名昭彰的恶贼也纷纷投其麾下,真龙会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逐渐的壮大,也开始从惶恐不安的蛰伏状态开始耀武扬威的转向明面。”
许平淡淡的哦了一声,心里一时有些不是滋味,所谓的叛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子孙后代。
当年契丹十龙夺嫡是何等的凄烈,想来大明历朝历代的内斗也少不了,胜者为王君临天下,而失败者或许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些失败的人既然有能耐逃到海外,那就证明他们手里有庞大的势力和财力,累积了两百年下来也是不容小觑,难怪会被皇室视为心头大患。
“你去吧,朕回酒店忙自己的事。”许平的情绪有点低落,自然不愿意插手子孙后代内的撕杀。
“是!”贾旭尧面色肃然,事关真龙会公主又被他们掳走了,这样严峻的情况下他也不敢怠慢。
是夜的京城全线警戒,御用拱卫司和其他安全部门倾巢而出,四处搜索着这伙逆贼的下落。可恶的是这伙人犯下血案以后如人间蒸发了一样,四处找也找不到线索,他们的计划特别的周全,甚至周全到毁坏了延路的监控设施,想靠现代化的装备追蹤他们几乎不可能。
半个小时的时间想迅速出城是不可能的,因为各地的出城口已经得到命令处于关闭的状态,不过新城区那么大想在不走露风声的情况下找到他们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不过这样的重案就算刮地三尺也必须把他们找出来。
事关皇家的脸面,体统,还有皇家公主的安全,容不得半点的闪失。
凌晨三点了,京城的夜晚外表看起来宁静,实则是暗流涌动。巨大的客厅里,楠木大桌,皇家御用世界上最顶级的文房四宝会让文人墨客疯狂,许平秉气凝神,手握毛笔轻轻的在宣纸上勾勒着,下笔如行云流水一般,线条简洁有力十分的仓劲。
这时候行云图基本画好了,虽然是故弄玄虚不过做戏还是得做全套,要是弄个鬼画符什么的也糊弄不了皇帝。电视已经连接了最高级的卫星通讯设施,画面闪烁间是灯火通明的乾明宫。半夜醒来的朱威权连吸氧器都插上了,说话的时候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孝子孙,朱威权,半夜叨扰还请老祖宗见谅。”
许平手指轻轻的一掐,轻描淡写的说:“威权,一世帝王了还那么慌张,你似乎短命了有一个时辰了,自己注意着点。”
“老祖宗明鑒!”朱威权面无血色,满是血丝的眼里还有掩饰不住的杀机:“这段时间朕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没想到疏于防范真龙会竟然趁机潜回京城,公主被真龙会的人掳走了生死不明,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想以此要挟朕?”
“要挟!”许平将笔轻轻的放下,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冷声说:“威权,你是活傻了么,虽然是你的女儿不过你可是九五之尊,江山社稷在前这能威胁到你?”
“不孝儿孙明白,可就是怕出什么事会丢了皇家的体面。”朱威权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才说:“老祖宗,我大明皇朝屹立四百年,四百年来战乱无数,几乎每一次世界大战我们都参与了。虽然累累尸骨的功勛下是开疆裂土的功勛,现在海外也有不少的属地,只是这样遗留下的后患特别的的多,不只是那些被我们灭国征服后不甘心的顽固份子,还有的就是一直兴风做浪,蛰伏着却又蠢蠢欲动的真龙会,各大对抗朝廷的邪教组织里,由以真龙会最为可恨。”
“说吧!”许平没多言,放下笔后点了根烟,潇洒自如的动作一气呵成,谁能想到这是一件刚出土不久的老古董。
毕竟这个问题太敏感了,可朱威权心知想瞒肯定瞒不了,出了口大气后才缓缓道来:“老祖宗,四百年来每一次的新皇登基几乎都伴随着腥风血雨,成功者位极九五军临天下,失败者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有侥幸逃亡者在海外成立了这个真龙会,历代传承下来实力雄厚也有很多的有能之士,他们都是朱姓皇家的后裔,积攒下的人脉和财富是难以想象的,朕甚至可以打包票的话现在京城的名门望族不少都和他们有所联系,因为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即使称他们为叛逆,但不可否认他们也是龙子龙孙。”
说到这朱威权不敢再深入下去,而是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想听许平的想法,毕竟真龙会是叛逆不假,不过性质太敏感了。
“成王败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许平声线冷漠,几乎不带任何的感情:“威权,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怕朕会于心劝你放过真龙会的人,还是怕大举屠杀真龙会的人会引起朕的恼怒。”
“威权不敢,只是到底是同族相残心有不忍。”朱威权叹息道:“真龙会四百年来一直与朝廷为敌,历代的失败者全都归顺于其麾下,梦想着有朝一日能杀回大明夺回不属于他们的龙椅。每一代的帝王对于真龙会的追剿都是不遗余力,因为比起外敌真龙会的存在更加的可怕,他们有旁人难以估算的财富和势力,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人隐藏在暗处不少就在大明境内,没人敢怀疑京城里有他们的人蛰伏,甚至可以说连禁军和御用拱卫司也被他们渗透了。”
“是么,那你想叫朕说什么。”许平依旧不为所动,冷笑说:“维护皇权最重要的军队,皇权下最是隐秘的特务机构,这两个地方都被人渗透了,难道你是想叫朕大动肝火骂你们无能么?”
“不孝子孙等确实无能,因为每一次新皇登基,几乎都意味着真龙会势力的一次崛起。”朱威权无奈的叹息:“现在真龙会在海外有着财富,在内又总是暗地里活动着,事实上皇家对于他们的追缉一刻都没放松过,可没想到他们这次趁着朕重病的时候动了手,真是大意啊。”
“你打算怎么办?”许平不想再听这些台面话了,恶心。
“威权找老祖宗就是想请示一个问题。”朱威权犹豫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说:“威权準备对真龙会痛下杀手了,只是这样会造成血债无数,尤其真龙会的人里还有朕的手足兄弟,论起来更有不少是皇族后裔。毕竟无情最是帝王家,威权所行之事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并非是我无情,而是他们苦苦相逼。”
“你只担心这个?”许平玩味的笑着,如果他是这种心慈手软的人,哪有可能位极九五,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了。
“老祖宗果然心如明镜。”朱威权一副惶恐的语气:“只是威权在想,明日两位皇子就会回京了,这命令还是由他们辅政的时候再下达。威权怕被那罪业缠身,可心念着公主的安危又惶惶不可终日,不管为君还是为父这样似乎太自私了。”
原来怕手足相残是个晃子,这家伙是被许平之前的话吓到,怕自己亲自下令围剿的话会惹来屁的罪业让他更加的短命。
“朱威权,你倒是考虑得够周到的。”许平沉吟了一下,终于是冷着声说:“虽然你试探朕的意思让朕觉得你很滑头,不过当皇帝就该有这样的九孔玲珑心才能事事周全,你这时候还不慌乱能想得那么周到朕很欣慰,那现在老祖宗就耳提面命一番,虽已不是圣旨,但想来以后你会知道怎么做了。”
“愿听老祖宗教诲。”朱威权顿时精神一震,眼含忐忑的看着许平。
“一切社稷为先,若是你死了对江山社稷有好处,朕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许平的声线极端的冷漠,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面:“朕并不在意谁当皇帝,只在意这个皇帝有没有能耐,能不能安稳住列祖列宗们的江山,能位极九五者谁不是满手血腥,所谓的妇人之仁只会让朕恼怒。”
“威权明白,威权一日三省,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朱威权听得冷汗都下来了,想想老妖怪在宫里来去自如的手段,他真要动手的话自己肯定活不了,当下是心生敬畏也觉得刚才演戏演过头了。
“直说的话,其实朕有点失望。”许平冷言相向,毫不客气的说:“你现在是不是太怯弱了,朕是可以救你的命,可你不必事事都得向朕请教,说难听点若不是你性命垂危的话朕会躲在鬼谷的山门里做一个閑云野鹤,答应救你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朕并没兴趣左右你的想法,也没兴趣指导你的江山,明白么?”
“是,老祖宗教训得是。”朱威权想想也有些郁闷,毕竟现在太在意老妖怪的看法了,不管是什么事都深怕会惹老妖怪不高兴,这唯唯诺诺的态度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份了,别说帝王风范就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所以,你不要总是拿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来烦朕!”许平的语气有些严厉,几乎是严声训斥:“朕现在要忙的事只有两件,一是为你逆天改命之事,二是京城的风水已经被你们搞得一一塌糊涂,那可是陈道子师兄穷极一生的心血亦是保王朝气数的根本,朕哪有空管你们那么多的閑事,还什么真龙会的,人家是真龙的话,那你是什么鬼东西。”
“老祖宗教训得是,确实是威权六神无主了。”朱威权听着这不满的话是松了口大气,也越发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怕死了敏感过头,老妖怪活着的时候就超凡脱俗了,应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小心眼才对的。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失望了。”许平叹了口大气,语气有些苦笑:“原本朕觉得你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城府又极深才有能耐登基九五,没想到你总是在朕面前露出这么多优柔寡断的一面。威权啊,如果你担心自己的寿元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朕早就说过了你身为九五之尊,该怎么决定都是你的事,朕复活人世不过是偶然而已,并不是想来左右你的江山。”
“威权明白,确实是威权的不是。”朱威权听着却有另一番意味,只是偶然的复活,那不是说自己命不该绝,在病入膏肓的时候老妖怪涅盘重生,这简直就是上天都在眷顾自己的真龙之命。
“至于此事,你不必再来烦我了。”许平坐到了沙发上,捏着毛笔转了一转,冷声间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真龙会虽然都是我的后裔,不过说到底他们不是嫡系早该论为平民,你的兄弟若是肯老实当个清閑王爷的话不保他一生富贵是你的错。只是现在你已经位极九五了是胜者,从你君临天下的那一刻起就证明了你比其他人更有能力当这个一世帝王,这是最基本的,你赢了就是你的能力,这也是朕立下传贤不传长规矩的由来,江山不可能传到一些空有岁数的无能之辈手上。”
顿了顿,许平的声线已经满是杀气了:“既然你有能耐在帝王之家脱颖而出,那就证明你有指定江山的能力,既是如此的话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朕是个老糊涂么,担心朕会因为对你的看法改变而不救你一命么?”
“威权不敢,老祖宗圣心天意不是威权敢于揣测的。”朱威权慌忙的说着,不过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他确定最怕许平会反悔,事关他的性命怎么可能不在意。
“那你还犹豫什么,朕的意思还不明白么,你这个废物除了怕死外还这么瞻前顾后干什么。”许平的语气越发的不善,几乎是怒骂道:“什么真龙会是由龙子龙孙组成的,当他们失败的时候就不是嫡传了,这些人不过是失败的乌合之众而已。从他们举事对抗朝廷之日起他们就是叛逆,即使是朱姓皇家的血统也是叛逆之身罪无可恕。谁坐在龙椅上谁才是真正的天子,所有敢于冒犯皇权的全是不臣之人,朱威权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面对着一些要造反的叛逆你居然还来试探朕,你是不是真当朕老糊涂了。”
“威权不敢,请老祖宗息怒。”朱威权被这一骂很是惶恐,但同时只要许平肯骂的话他又感觉心安了许多,这故意露怯的态度也多少有几分试探的嫌疑。
“你给朕记住,不用拿这些小事来烦朕了。”许平的言语极不客气:“朕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两件,如果想干什么的话除非是有谁让朕雷霆大怒,否则的话江山是你的,女儿也是你的,你若没这点气魄的话趁早死了得了。”
“这,老祖宗息怒啊!”这过分的话让朱威权心花怒放了,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许平肯骂的话就是为他好,立刻是惶恐的说:“威权并非优柔寡断,只是怕老祖宗会因此事恼怒所以先行请示,也好让老祖宗明白威权并非是滥杀手足之人。”
“是么,你那么孝顺。”许平的语气不耐烦:“要不是朕有救你一命的能耐,你能对朕这么恭敬么,威权啊,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冠冕堂皇的话没必要说,这些事朕心里看得比谁都明白,朕不想看你所谓的宅心仁厚,那一面你留着演给世人看,明白么?”
“老祖宗息怒,威权明白了,那威权就不打扰老祖宗休息了!”朱威权唯唯诺诺的说着,心里有些得意的自满,不过心潮澎湃间也疲惫至极。今天被骂得算是狗血淋头了,堂堂皇帝是半点尊严无存,不过在他看来这却是天大的好事。
结束了这个通话之后,许平久久的沉吟着,心里灵光一现。
真龙会么,真有意思,全是自己子孙组成的叛逆大军,许平倒想看看他们这次能翻起多大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