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王子扬孙建等人跟爸爸的关系确实改观了不少，爸爸还邀请过几次王子扬跟孙建来我家做客。

  　　而我也跟王子扬有了第一次接触。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王子扬跟孙建带了几瓶酒和几斤熟肉来我家做客。

  　　因为不是第一次来我家，所以大家见面一点也不显得生分。

  　　爸爸妈妈看孙建，子扬二人在厂里，在家里都变现规规矩矩的，也乐意把二人当做自己的晚辈来看待。

  　　妈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我正在屋里作业。

  　　过来一会儿，妈妈叫我去吃饭。

  　　席间我因为最近学校里的事，一直闷闷不乐的。

  　　爸妈问我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

  　　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己把自己当做半个大人，觉得什么事都觉得可以自己处理，有什么事都告诉家长反而显得自己不成熟。

  　　饭桌上，我端起碗狼吞虎咽的，也没管其他人，一会儿自己就吃完饭，「妈妈，我吃饱了，我去写作业去了。」

  　　说完，我头也不抬的就回到自己卧室。

  　　「哎，你说这孩子，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整天闷闷不乐的，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问他什么他也不说。」妈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跟爸爸抱怨道。

  　　「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尤其像张旭这么大的，现在正是叛逆期，自己觉得自己长大了，有什么事当然不愿意跟你们说了。不过我觉得张旭肯定有心事。姨，你要是放心我的话，等会儿我去找他聊聊，毕竟我跟他差不多大，我们之间有共同话题。」

  　　爸爸还没说什么，王子扬先接口道。

  　　妈妈看了子扬一眼，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头发，「子扬你这是啥的什么话，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还真要麻烦你。等会儿吃完饭，你去跟他聊聊，看看旭旭有什么事，记得及时跟我汇报哦！」

  　　「姨，要不我加你微信吧，我觉得一次未必跟他聊透，说不定以后有什么进展，我绝对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王子扬起身拿起手机，妈妈也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家孩子，就把二维码调处来，让王子扬加了微信。

  　　一会儿，王子扬就来到我的房间。

  　　这时我根本没在些作业，反而是在发呆，王子扬猜的没错，我在学校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但我没敢，也没想告诉妈妈。

  　　具体原因就是我在学校里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我前排的一个女生，叫肖兰。

  　　肖兰是一个开朗的女孩，长了一副瓜子脸，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像月牙，长了两颗小虎牙，扎了一个马尾辫，每当有风的时候，肖兰的发丝就吹到我的脸上，更敲击在我躁动的心上。

  　　当然，我的心事不止是这些。

  　　还因为有另一个同学也喜欢肖兰，这个同学叫张伟虎，为虎作伥的虎。

  　　他在我们班里是最调皮的一个学生，上课睡觉，下课就生龙活虎的，不是欺负这个同学，就是调戏那个女同学，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开始调戏起肖兰。

  　　已经有好几次，张伟虎都把把肖兰欺负的哭起来。

  　　每次看到张伟虎欺负肖兰，我的心里就想是有个小野兽在咆哮。

  　　终于又一次，我忍不住了，我爆发了。

  　　我猛地站起来，「张伟虎，你干什么呢，整天欺负女同学，算什么男人！」

  　　张伟虎一愣，在班里还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哎吆，你算哪根葱，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算哪根葱？」

  　　张伟虎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说道。

  　　张伟虎人高马大的，站起来比我高半个头，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紧张的说话都有点打颤，但是正值青春期的我又怎么能认怂，「我不算哪根葱，但是你欺负人就是不对！」

  　　「哎呀卧槽，碰到硬茬子了，还老子欺负人就是不对，我欺负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吱声？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娘们了吧？啊！哈哈哈」这时候班里还有很多人，他们听到张伟虎这么说，一起跟着哈哈大笑。

  　　我却羞愧的无地自容，一是心事被人拆穿，还有就是被这么多人耻笑。

  　　「你，你，你胡说什么！」

  　　这个时候我脸上通红，气的说话都结巴了。

  　　张伟虎再次向前一步，逼近到我身前，我都能看到张伟虎脸上的汗毛，张伟虎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脸，说道：「告诉你，别惹老子，惹怒了老子，我弄死你！」

  　　卧室里，我紧握着拳头，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受到这种羞辱，我一定要报复，一定要让张伟虎好看，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正当我想着应该怎么报复张伟虎的时候，听到了开门声，我还以为是妈妈进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子扬。

  　　王子扬走了进来，坐到我的床上，笑瞇瞇的说道：「张旭，怎么了？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吗？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虽然以前也见过几次王子扬，但基本没怎么说过话，没想到他会主动过来找我说话，我敷衍道：「没事啊，我能遇到什么事呢？」

  　　张子扬翘着二郎腿，「你看，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俩是同龄人，按辈分我是你的哥哥，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呢？这样吧，让我猜猜，你这么生气，肯定是被人欺负了吧。」

  　　「要你管！」

  　　「你看，我猜的没错吧。说说吧，是谁敢欺负你，告诉我，王哥替你出头，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我们镇上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我得罪不起的人。」

  　　张子扬坐在我的桌上，笑瞇瞇的说道。仿佛我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虽然我不想告诉王子扬学校的事，但是思来想去，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我王子扬。

  　　「嗨，看你仇深似海的，还以为多大点事，你等着吧，过两天我让他亲自向你道歉。」

  　　王子扬起身拍了拍手，走了出去。

  　　果然没几天，张伟虎就趁着人少的时候，畏畏缩缩的来到我身边，「旭哥，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看到张伟虎主动向我道歉，我也放下心来，同时心里对张子扬更是多了几份崇拜。

  　　「没事，以后不止是我，肖兰你也不可以欺负，知道吗？」

  　　「当然，当然，你是我哥，肖兰当然就是就是我嫂子，我怎么敢欺负嫂子。」

  　　我被张伟虎气笑了，」瞎说什么？没有的事。

  　　还有事没有，没事你走吧。」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从那以后，在学校里，再也没人敢欺负我，我也乐得清閑。

  　　至于我跟肖兰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毕竟初中生，对早恋还是比较忌讳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去跟肖兰表白什么，只是每天看着她的背影，就觉得挺满足的。

  　　我以为以后的生活就会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但是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说是意外，其实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一切都是王子扬跟孙建计划好的。

  　　那天从早上开始，我的眼皮就跳个不停，正当我上课的时候，突然一个人急匆匆的来到教室，我一看，这不是我们村我叔叔吗？他突然来干什么？叔叔往教室里寻摸了一圈，深深的看了看我，然后把老师叫了出去。

  　　不一会儿老师就进来了，老师沖我招了招手，跟我说你叔叔找你有事，你赶紧出去一趟。

  　　出了门，叔叔也不说话，领着我就走。

  　　在路上叔叔才告诉我，我家出大事了，你赶紧回去一趟。

  　　我问叔叔什么事，叔叔也说不出来。

  　　回到家里，我看到好多亲戚都在我家里，妈妈眼睛红红的，不时地抽噎两下，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见我妈哭。

  　　家里亲戚看到我回来，也没有以前的热乎劲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看气氛这么严肃，我也不敢打扰他们，不过通过他们的聊天，我也听出来了个大概。

  　　原来爸爸在的工厂里前一段时间清账盘点，才发现少了一大笔钱，还有一批货物不知去向。

  　　出了这么大的事，厂里就报警了，因为厂里大部分事务都是爸爸负责的，所以爸爸的嫌疑最大，然后爸爸被带走调查去了。

  　　本来被带走调查，如果能调查清楚不是爸爸贪污的话也没什么大事，但是性格刚强，不愿受这种冤枉，再加上农村人没什么见识，觉得进局子是特别丢人的事，爸爸居然趁派出所里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

  　　但是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派出所的人发现了。

  　　派出所几个小伙子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

  　　爸爸更是吓坏了，又跑了几步以后，居然一不小心摔到马路边的沟渠里。

  　　这一摔不要紧，爸爸的头正好撞到了石头上。

  　　结果就是现在爸爸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而现在家里的这些亲戚，就是听说爸爸出事以后，过来看望一下爸爸，顺便给爸爸凑了点钱。

  　　这些亲戚把钱留给妈妈以后就都走了，留下我跟妈妈在家里。

  　　妈妈跟我说爷爷正在医院里，等一会妈妈带我去看爸爸。

  　　医院里，透过隔离病房，我看见平时坚毅刚强的爸爸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好几根管子。

  　　刚才医生过来跟妈妈说过，爸爸那一摔正好摔到后脑勺，后脑是人类最脆弱的地方，说不好爸爸就会成为植物人，但是也有几率恢复过来，只不过恢复好的几率不大，医生告诉我们要有心理準备。

  　　不会的，怎么可能，昨天爸爸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彻底震惊了，六神无主的我只是跟着妈妈屁股后面跑来跑去，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妈妈虽然特别伤心，但妈妈也是一个坚强有主见的人，妈妈拿着各种单据，不是的跑前跑后，去窗口缴费，询问其他地方治愈的几率大不大等等各种繁杂的事情。

  　　晚上爷爷来替班，当爷爷进来的时候，我看见爷爷似乎也是几天没见，苍老了许多。

  　　爷爷看见我和妈妈在一起，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旭旭啊，你也在这里啊，不要担心，你爸爸会没事的。」

  　　说完，爷爷又问了妈妈一些病情之类的事情，然后爷爷说「儿媳妇，你先带旭旭回去吧，白天你也在这里呆了一天了，晚上医院里事情少，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妈妈也没客气，跟爷爷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带着我回家了。

  　　在路上我想了好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助家里度过这次难关。

  　　回家后，我想了想以后跟妈妈说，「妈妈要不我不去上学了，我想出去打工挣钱，帮爸爸治病。」

  　　妈妈惊讶的看了看我，在妈妈眼中我看了欣慰，仿佛我在妈妈眼中一夜之间长大了，学会替家人考虑了。

  　　「旭旭，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小能做什么呢？旭旭你记住了，不论你爸爸身体如何，也不论家里发生多大的事情，你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其他的事情有妈妈在。明天你继续去上学，家里的事妈妈会处理好的，旭旭你相信妈妈吗？」

  　　「嗯！妈妈，我相信你。」

  　　「好了，旭旭快去睡觉吧，不要耽搁了明天起床。」

  　　我不知道的是，妈妈虽然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坚强，但是妈妈回到卧室以后，就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一家人慢慢从爸爸的意外中走了出来，爸爸虽然没苏醒过来，但病情慢慢稳定下来，不在需要高额的医疗费去治疗爸爸，说不定再观察几天，爸爸就可以回家了。

  　　至于爸爸什么时候能醒，就看爸爸自己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我虽然不知道，但是王子扬已经找过妈妈了，因为爸爸从看守所里逃跑的事情，更加坐实了爸爸贪污的罪名。

  　　所以厂里，派出所里等没在继续调查这件事，但是贪污的帽子，却实实在在的带在了爸爸头上。

  　　王子扬找到妈妈以后，先是询问了一下爸爸的病情，然后说道：「阿姨，对于张叔叔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有些事确实发生了，这些单据是厂里少的那批货物和钱，虽然我们是亲戚，但是公是公，私是私。现在张叔叔昏迷不醒，我只能来找你了。」

  　　妈妈也知道爸爸的这件事，但是妈妈绝对不会相信爸爸贪污的事，妈妈说道：「子扬，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张叔叔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请你相信你张叔叔。」

  　　王子扬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厂里还需要具体调查一下，但是张叔叔从看守所里逃跑了，这属于畏罪潜逃，这就基本坐实了张叔叔贪污的事实。况且张叔叔跑的时候，还打伤了以为民警，光这件事，张叔叔就要负刑事责任的。要不是我和咱们这儿的派出所局长熟，说不定现在来的就是派出所的人了。」

  　　妈妈根本无法反驳张子扬的话，因为除了爸爸贪污的事，其他的确实都是事实，妈妈皱着眉头，看是口气已经慢慢软了下来，妈妈说道：「子扬，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张叔叔在厂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一定要相信你张叔叔啊。」

  　　「我当然知道张叔叔这些年为厂里的付出，要不然我也不会亲自过来，现在来的应该就是法院的传票了，说实话张叔叔要是贪污的少，我也就帮他遮掩过去了，但是你看看这些单据！钱款加上货物，足足有十几万！说实话，这些钱已经影响了厂里了正常运作了！我现在来跟你说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处理，明天在厂里我等你答复。」

  　　王子扬说完就起身离去。

  　　妈妈在家里思索良久，却没有任何办法。

  　　其实事发的当天，妈妈就给老王总打过电话，但是老王总却说，厂里的事情全权交给王子扬处理了。

  　　说实话，这一段时间，光是给爸爸治疗就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了亲戚的不少外债，说难听点，家里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

  　　妈妈思来想去，只能明天去厂里求求王子扬，希望他看在亲戚的份上，能宽限些时日。但是宽限些时日又能怎么办呢？即使宽限个几年家里也拿不出这么一笔巨款啊！

  　　厂里，王子扬和孙建在办公室里，孙建说道：「老王这孙子，真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本来给他留的后手，看来现在不需要了，哈哈哈，畏罪潜逃，这个罪名好啊！子扬，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捞一笔后放过他们还是？」

  　　王子扬两手交叉，枕在脑后，闭着眼睛想了想说道：「给老王留下的证据不要搞没了，万一以后真有人来调查起来，我们也好有个準备，至于放过他们，哼哼。你不觉得我这个阿姨长的很漂亮吗？我这个阿姨可不是厂里的那些个烂货，我看她可不像轻易服软的人，接下来我们研究一下怎么征服这个贞洁烈女。」

  　　孙建轻蔑的笑了笑，「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威逼利诱一下，难道她还敢不从？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阿姨确实漂亮，快四十岁的人了脸上愣是一点皱纹没有，身材也不知道怎么怎么保持的，居然还那么好，你看那两根腿，笔直的像两根玉柱一样，奶子又大，屁股又翘，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嘿嘿。子扬，他可是你的阿姨，你不会对她下手吧？」

  　　王子扬笑了，「阿姨又怎么了，说实话，我还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尤其是她还跟我沾点亲戚，前一段时间居然还仗着辈分整天教育我这个那个的，等过一段时间，让她扒光了衣服再慢慢教育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