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嘴角微微扬起,本想让刘杨来参加这比武擂台遇到点什么意外才好起到警介他的作用,却不料被他发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他无奈地招了招手,“统统带回去,关押入牢!”
“慢!”
就在这时候,刘杨突然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制止了隆科多的行动。
“哦?”
隆科多恨不得找个什么理由好好地扫一下刘杨的威风,当然也不愿意此事就这样收场,他挥挥手示意步兵营继续警戒。
“神武公公,你有什么话要说?”
隆科多定住大马,问道。
此时台下的数百百姓已经大气也不敢出了。这种被数千重步兵包围,后面还有一层层弓箭手的阵仗,是他们这辈子都没遇见过的恶梦。
刘杨踏步向前,“我正要问一下扶桑武师们,你们可有话说?”
那名精通大清中土语言的武士得到后排武师的授意,上前一步稟道,“回稟隆科多大将军,印泥之中确实含有红信子。”
隆科多手一扬,“我大清中医兴盛,有无红信子一闻便知,不消你说,你若是无话可说,便就此把你们关入大牢。”
“回稟大人,印泥有红信子,在官衙之中,我等已经进行登记,而且,红信子只是作为保湿印泥的一个佐剂,却不是一种毒物。请大人还我们清白!”
“哦,竟然已经作过登记?”
一旁的衙门县太爷来到隆科多面前,小声稟报,“确实已经作过登记。”
“太医,红信子可含有毒?”
“红信子本身含毒,但毒性欺生,染指之量,当以忽略。”
隆科多小眼睛一瞇,“刘杨啊刘杨,非我不救你,实在是师出无名啊!”
“神武公公,你也听到了,染指之量,当以忽略。”
刘杨正要说话,扶桑武士早已经抢在前头,大声稟报,“红信子无毒,然而我们其中一位暗部却惨死在这名武士的偷袭之下,他公然破坏正当擂台比武比试,还请大人严惩,以正视听。”
这时候,背后九名武师纷纷负手而立,一付自信而又悲愤的样子。
百姓纷纷义愤填膺,尤其是凡一子的弟子们,刚刚要不是刘杨出手,凡一子早已经中了杀招,此刻他们竟然要加害于刘杨,纷纷紧张地跪下求情一石激起千层浪,没有人提议,但在场的数百百姓纷纷默契地跪了下去,甚至包围圈外也有上千百百姓纷纷从附近的酒楼上下来,跪在大街上,他们也终于从隆科多的口中知道眼前非常俊逸的少年便是盛名京城的神武将军,今日出手,果真不同凡响,果敢嚣张,一出手就杀了一名武师一名弟子,于是他们纷纷要替刘杨求情。
“神武公公,既然红信子无毒,你当给大家说明一下,为何要扰乱比武擂台!”
刘杨傲立当场,不卑不亢。
“要说红信子有毒无毒,不该问太医。当问用过的断刀流断刀七,当问死去的诸位我大清不可多得的英豪,当问堪堪被我救下的凡一子道长。”
此时人们才注意到凡一子在刘杨身旁,已经把剑放在了身旁,正在调息养伤。
“道长,请直言。”
隆科多皱了皱眉,这刘杨仗着自己威名在外,竟然不作正面回答,但他也不好当面发作,只好继续问凡一子道长。
“有毒!”
“哦,你是如何得知?”
“贫道即使受再大的伤,也能调息运功自疗,多年来,从不曾有过今日现象,此刻真气散涣,竟然无从运功,全身酥软,贫道以数十年江湖清誉保证,这便是中毒现象,只怪贫道一时大意,险遭阴人毒手,贫道感恩神武公公神来之手相救,形同再造,却绝无半分以公济私,以谎偏袒之意。”
凡一子是数十年的江湖宗师,一言九鼎。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连那九名武师也在一旁窃窃私语。
刘杨扬了扬手,百姓立刻安静了下来。“凡一子道长,你是门派的泰斗,当心怀天下,且莫把这些小事记在胸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诸位,红信子本身毒性甚微,但如果溶合了金液,便会变成这世间少有的慢性毒药,它对武功大家的内功会有着慢慢侵蚀的化功作用,而且发作时间从一柱香开始三四天内都无法化去。这便是这帮扶桑狗的卑劣行径,一边以红信子作印泥,一边以金水浇铜人阵做前锋,试问天下间谁能躲过这阴招。”
刘杨慢慢地道出了事情的真相,直听得百姓们怒气沖天,直听得那九名武师脸色发白。
“杀了他们!”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
“杀了他们!”……
阵阵呼喊声响彻云天。
隆科多看见大势已成,“证据确凿,来人,给我拿下。”
“慢!”
刘杨年华神枪一挑再次阻拦隆科多的大军。
隆科多不悦。
刘杨慢慢地走到钉着扶桑武师的柱子前面,纵身一跃,抓住神武霸王枪,奋力一拨,已经钉入柱子里的大枪只一下便被他拨了出来,那具没有了支撑的尸体像烂泥一样萎靡了下去。
刘杨脚一蹬那柱子,再次一跃,又回到凡一子的身前。
“请凡一子道长把擂台让与晚辈。我自当为我大清讨回清誉!”
刘杨声声掷地,字字如雷。
“什么?你还要打?”
凡一子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少年,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却沉稳果敢,洒脱有度,有勇有谋,“好,那贫道改日再登门拜访!就此告辞!”
凡一子抱拳,走下了擂台,在众弟子的拥挤下离开了擂台,隆科多挥手让出了一条道,一行人渐行渐远。
凡一子不能一雪多日来压抑在众人心头的怒火,现在百姓都知道了,实在是外番军团太过手段卑劣。
而现在刘杨的出现,正是击中了人胶心中最软的软肋,把他们抓走杀死,固然能够解恨,但他日外番依旧有话说。
如果是换个方式,把他们打趴下了,那他们便再无从托辞,他们多希望这口恶气能够出得彻底。
显然刘杨也是这么想的,他一抱拳,“隆科多大人,倘若就此惩治了这帮恶徒,断无法灭幽幽众口,亦无法竖我大清朗朗武魂,今日请让刘杨代我大清百万军甲,扬威契丹扶桑,让他们不敢踏足我中土半步!”
隆科多看了一眼那擂台上九名武师,个个都不是一般好手,虽然刘杨没有中毒,但也未必会是九名武师对手。
“既然神武公公如此考虑周全,那便由你吧,尽全力捍卫我大清武威吧!”……
就在这时候,一声锣响,却是从永定门又走了一批队伍,后面鸾架嫣嫣。
“华贵妃到!”
一众百姓纷纷跪下,隆科多也不得不下马迎接。
“放肆,人命关天岂可儿戏,既然已经查清事实,就该严惩恶心徒,为何还要比试!”
华妃人未至声先到,大声地呵斥隆科多,显然她也有耳目时刻关注着擂台,此刻才能这么迅速地赶到。
隆科多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偏又发不得火,谁叫人家有位哥哥叫年羹尧呢,他隆科多怕的人不多,这年羹尧就是其中最怕的一个。
华妃鸾架到了擂台前,她欣开朱帘,一双美目看着擂台之上英姿飒爽的刘杨,这一眼又比钦安殿擂台更多了一些风3情和柔情,这是郎君出征得胜归来,娘子出三里相迎的欣慰、祈盼、等待的眼神。
“刘杨,你给我下来!”
华妃却是直呼其名。
“恕刘杨不能遵从!”
什么?他竟然敢顶撞华妃娘娘?
刘杨这一句话一出,台下乱了。
华妃娘娘谁人不知,天下间也许有人不识皇后,但却无人不知华妃娘娘,年羹尧唯一的妹妹,连太后都要给三分面子,从来没有人敢顶撞于她的人物。
华妃却没有百姓们那么多的心思,她听到下人稟报说刘杨已经上台,便十万火急地赶了过来,半路上听人稟报说事情已经得到解决,刘杨已经掌控了场面,她才心下大定,没想到情况突变,刘杨竟然请功再战,这怎么能让华妃放得下心,要知道,此时出战,那些番外奴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必然手段频出,所谓狗急跳墻。
这里就要说一个小故事,话说猎狗的速度几乎可比猎豹,但有时候它却连小白兔都捕捉不到,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猎狗追不到白兔,它最多饿一顿,被主人训斥,但若是白兔跑不过猎狗,那便是没命的事情。
小小白兔,况且能暴发,何况是必死的番外武师,也许他们真的没有刘杨的实力,但殊死拼搏的时候,就算是没有实力,也要拼着拉刘杨下水的心态,也让华妃十分担心刘杨这次的决定,太过冒险。
“请娘娘放心观战,今日刘杨定要让年华神枪痛饮敌血!”
刘杨看到华妃还在犹豫,继续申辩道。
“年华神枪!”
华妃一听这神枪名字,心里格登一下,一招手,拉过来一名保护自己的大内高手。
“你仔细地看着台上,一旦刘杨有什么不慎,你立刻出手,他毫发有伤,我拿你是问!”
那名大内高手立刻被训斥得唯唯诺诺,放开神功,仔细观察台上的一举一动,生怕刘杨真的毫发有损,自己也要跟着脑袋搬家。
华妃强自按住内心的激动,大声说道,“既然神武公公意已决,本宫準你放手一战,扬我国威!让年华神枪威名震蕩寰宇!”
她大声宣布以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一招手,对着场外包围的一众步兵大声说道,“弓箭手听着!场中任何人如果想要以多攻少,或者有什么异动,发放暗器,立刻杀无敕!谁要是一箭射偏,误伤其他人,罪同造反,要是不能诛灭暗箭伤人的歹徒,你们,都準备把项上人头提来给本宫吧!”
“是!”
嘹亮的声音回应了华妃的训话。
“另外!”
华妃继续说道,“场上的契丹扶桑武师,你们虽然手段并不光明,但我大清向来宽宏大量,今日你等奋力一战,若是实力不够,输下阵来,本宫依旧敬你们敢做敢当,不失为一条汉子,放你们一条生路归国,并送你们离开皇城三百里!但以后不準备再踏入我大清半步!”
华妃多手安排,特别是对契丹扶桑军团的宽宏政策,一下子使怀着必死之心的武师看到了一条生路一般,必然不会再做困兽之斗。
那名听得懂大清语言的弟子一边翻译华妃的话语,那边武师们便围在一起呱叽呱叽。不一会,他们把拳头握在一起,大喊口号,“宁可战死,不做俘虏!”
这才淡定地坐回他们的武师位置,场上立刻有弟子上前把那名被钉死的武师和那名协议桌旁被刺昏死过去的弟子给搬到了后台。
擂台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斑斑的血迹还在,告诉着人们这里刚才经过了番风起搏斗。
究竟在华妃安排的重重保护之中,刘杨能否尽展所学,一战扬名,还是最终难逃阴谋,因为那班扶桑武师可不止红信子一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