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背叛者最后像一群打败的斗鸡偃旗息鼓灰溜溜的离开了屋子。
苏眉这才收起了强装出来的镇定,抚着心口,舒了口气,从身后抱着我的腰,道:「李哥,这次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她没说下去,将脸颊贴在我的背上轻轻磨蹭。
许诺也道:「是啊,我没想到曲澈竟然这么坏。」
我一手搂着胸前的许诺,一手伸到后面揽着苏眉的屁股,安慰她们:「没事,他们不过是一群色厉内荏的混蛋,还害不死我。」
黎瑾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沖我赞许的点点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有些急智,几次难关都让你混过去了,呵呵。」
「还不是咱福大命大造化大。」
我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可是看到一向很冷静的黎瑾如释重负的掏出一只手帕擦拭满头的冷汗,下一句俏皮话就生生咽了下去,我从二女的怀抱脱出身来,郑重的对三女道:「谢谢你们在生死关头都没有抛弃我。」
过了今晚就要踏上九死一生的逃亡路,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确定逃亡路线,并且準备好路上的所需物质。
把屋门关上,我们四人仔细商议了一番。
经过讨论,我们把地广人稀的蒙古草原确定为最终目的地。因许诺的姐姐许晴困在淮远市生死不知,我们打算走海路先到淮远市,再从淮远市北上去蒙古。
确定了大体的逃亡路线,然后我们列出了一份所需物资的清单。
大部分的所需我们都从派出所携带过来,都在身边,眼前最缺无非是食品饮水和枪支弹药。
我们初到军分区时就搜刮了周围超市里的所有食品饮水,储量极丰,至于枪支弹药,军火库里也堆积着不少。
这些东西不虞匮乏,幸存者们又当我们就像瘟神一样,恨不得我们赶快离开,所以对这些物资予取予求,没有为难我们。
食品我选择了从超市里搜刮来的煎饼为主。
煎饼是一种在山东盛行的食品,所谓煎饼卷大葱。煎饼取材很广泛,几乎所有粮食都可以做成煎饼。煎饼是烙制而成,易于携带存储。在众多种类的煎饼中,我选择了玉米煎饼,因为玉米是粗粮,利于消化,有益于排便。
枪支弹药尽量多拿,56式自动步枪拿了二十支,弹匣装了十几袋子。
我们将这些物资搬运到院子中的路虎神行者旁,这辆路虎是黎瑾在我昏睡的时候从大街上废弃的车龙中挑出来的。
将最占空间的枪支弹药以及瓶装水捆在车顶,然后将其他所需把车内塞了个满满当当。
因为怕那些幸存者还会妄图生擒我,我没有亲自动手,只跟在她们身边指挥搬运,在搬第二趟时,老鼠在拐角处忽然闪了出来,我一直都高度警惕着,他的人影才一闪出,我就将手枪顶在了他脑门上。
他轻呼道:「是我,老鼠,李哥。」
我道:「什么事?」
老鼠讨好的笑嘻嘻的道:「李哥,我是来和你道个歉的。你救过我一命,本来我应该报答你的,但他们要绑你,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不过,我可真没有和他们一起合伙对付你。」
「你能这样已经不错了。」
我点点头,当时我确实没在人群中发现老鼠,在当时的形势下,他能不助纣为孽已经非常难得,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心思一动,拍着老鼠的肩膀,道:「你怎么打算的?那群人都不是东西,你也看到了,你跟着他们最后也落不到好。」
老鼠一脸无奈的道:「我也没主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笑道:「不如你跟着我们一块走算了。」
老鼠连忙摇头,道:「我可不会跟着你送死去。」
我低声道:「我也没说让你跟着我啊,我决定独自一人逃亡,你呢,就跟着黎瑾她们走吧。」
老鼠惊讶的道:「李哥,你是说,你要自己把那变异者引开,让她们逃走?」
我盯着老鼠的眼睛点点头。
其实,在刚才三女宁死也要维护我时,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独自逃亡了,我不能让她们跟着我一起送死。
明天我这一去,恐怕是踏上了不归路,再也帮不上她们什么,算是最后一次努力,我给她们物色一个帮手,毕竟多一双手就多一份力。
我觉得老鼠这人还蛮合适的,首先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至少不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另外,他人够机灵,有些用处,而又没有太多力量,不会喧宾夺主,我相信黎瑾就能轻易的镇压住他。
「李哥,你太傻了……」
老鼠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重情重义……」
我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的事不用你评论,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随黎瑾她们一块走?」
老鼠表情犹豫不决的左顾右盼,半晌没有说话。
「愿不愿意随你,我提醒你一下,朱欢他们因为内斗灭亡的前车之辙也就是前几天的事,这群人早晚也是这个下场,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我没有再搭理老鼠,转身走了。
诸事準备妥当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们心知肚明之后的路途兇多吉少,今晚很可能是大家的最后一次聚餐,抱着浪费的态度,凡是看得上眼的熟食都来一盘,整了三十多个菜,桌子摆不下这么多菜,就在屋子中间的地板上铺了一张床单,把菜摆在床单上,大家席地而坐。
我还大发慈悲给小渴也弄了满满一脸盆牛肉罐头,这狗东西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了半脸盆,吃得肚子滚圆,再也吃不下后,懒洋洋的趴在许诺身边老老实实的看我们喝酒。
我和苏眉许诺都喝啤酒,黎瑾自己喝五粮液。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没少喝,也不敢多喝,都喝了大约六七成醉。
吃完饭后,我和许诺将垫在几十盘菜下的的床单胡乱一兜,打开窗户,我喊一二一,和许诺把这一兜东西直接扔到了楼下,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摔碎的声音。
那群幸存者因为怕小叶夜袭,早都成了惊弓之鸟,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把他们吓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一阵折腾,惹得我们四人哈哈大笑了一阵。
毕竟周围全是敌对的人,我们不敢分开睡。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睡不下四个人,不过被服室里堆积着很多被褥,我们取来十二张被褥,三张一叠铺在地上,就在地上睡了下来。
躺下后过了一会,我感觉到睡在我左边的苏眉的小手在我大腿上轻抚,一点一点的向上挪动,最后握住了我的鸡巴,轻轻套弄起来。
见我坚硬起来,苏眉蹑手蹑脚做贼一样俯在我身上,也不脱内裤,只挑开裆部露出小穴,扶着我的鸡巴对準她的小穴,屁股一沉,和我结合在一起,轻轻的上下颠簸。
起初她还谨慎,怕惊动了身旁的母女二人,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渐渐的,她就肆无忌惮起来,大声浪叫着,旁边就是聋子也要惊醒了。
苏眉的激情来的快,满足的也快,我还没有射,她就瘫软在了一边,轻轻喘息着,忽然她啜泣起来,在我耳边用细如蚊鸣的声音轻轻道:「哥,如果在公司时我们就在一块了,那该有多好,那样有四年快乐平静的时间,明天就是死也值了。」
我点点头,可是我知道,如果没有灾变,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苏眉不会看上我这个穷人,我也不会知道她其实是个有真心实意的女子。
这时,许诺无声无息的搂住了我,牵引着我压在她身上。
我有点惊讶面皮很薄的许诺此时会这么大胆,特别是此刻她的母亲黎瑾就睡在她身边呢,大概她也意识到我和她已经时日无多了,才丢弃了所有的矜持。
许诺不像苏眉那样狂欢般的癫狂,当我在她身上抽插时,她的面色沉静如水,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许诺给我一个甜美的微笑,轻轻的摇摇头。
「以后,我若是无法在身边照顾你了,你要坚强,还有,你要学会狠心……」
看着许诺干凈的脸蛋,我无法再说下去,静静的流下了两行泪。
两女都发泄出了精力,一左一右的搂着我,很快都沉沉睡去了。
我之前连续睡了好几天,不知怎么着,今晚却精神亢奋,一点也感觉不到困意。
怕惊动了她们的睡梦,我不敢翻动身体,静静的躺着思考明天如何对付小叶。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听到黎瑾静悄悄的从被褥上坐了起来。
我本没在意,但接着我听到咔一声轻响,好奇下我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黎瑾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原来刚才的轻响是开盖的声音。
原来她是起来喝水,在我的好奇心消退时,我却惊讶的看到黎瑾蹑手蹑脚的脱下了她的内裤,搁在被褥上,她又拿起一条毛巾,用矿泉水轻轻洒湿,然后将湿毛巾伸到下身擦拭起来。
她背对着我撅着屁股,月光下洒在她白花花圆滚滚的屁股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华。
我静悄悄的坐了起来,偷偷拿过她刚脱下的内裤,入手觉得一片湿润,低头一看,内裤的裆部满是滑腻的黏液,勾勒出一个狭长的梭形痕迹,我心思一动,低头在这诱人的痕迹上轻轻一嗅,是成熟的女人的体液特有的腥香味。
黎瑾大概是听到身后有动静,她猛的一回头,恰好看到我拿着她的内裤在鼻前嗅着。
我们两个保持着各自的姿势静静的对视了好一会,黎瑾的眼神和姿势都实在太诱惑,我头脑发热,再也不能保持理智,我急急的爬到了她身边,猛然夺过她遮掩在下身的毛巾,恶狠狠的一把将她推倒在被褥上。
黎瑾剑眉微蹙,道:「你这样做是可耻的。」
我摇摇头,道:「对我来说,世间最大的可耻是后悔。」
黎瑾星目微张,道:「你这样做是罪恶的。」
我摇摇头,道:「对我来说,世间最大的罪恶是后悔。」
黎瑾没再说话,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许诺,然后将那条内裤揉成一团,塞进了她自己的嘴巴里咬住,同时,她劈开了两条结实的大腿,闭上了眼睛。
二话没说,我挺着鸡巴插入了黎瑾早已经泥泞的小穴中。
如果是平时,我绝不会这么大胆,可是想到明天我极可能就会死去,就什么也不想也不用顾忌了。
对黎瑾的肉体,我在心底渴望已久,终于能上了她,我很亢奋,鸡巴硬得像生铁一般,也不管什么技巧招数,像野兽一样压着黎瑾飞速的狂插乱操。
黎瑾虽然咬着内裤,紧闭嘴巴,但还是被我操干得在嗓子眼发出小猫般的呻吟,她拼命忍着,脸都紫了。
我知道黎瑾是怕她的叫床声会惊醒了身边的女儿,可她越是这样,越是激发了我的兽性。我大力操干着黎瑾,扭头看着许诺干凈的脸蛋,一想到我的鸡巴正肆意鼓捣着的是许诺出生的地方,我就异常的兴奋。
刚才许诺和我做完后,也没穿衣服就睡了,这时她正仰面躺着,劈开的双腿间露出着一具干凈少毛的鲜嫩小穴。我身下的黎瑾则阴毛旺盛,而且她生过三个孩子,阴唇已经发黑了。
我在心中对比这她们母女二人小穴的异同,忽然龌龊的想,黎瑾看过她女儿的小穴吗?她知道自己小穴和女儿小穴的不同之处吗?
这种联想让我很激动,我翻动黎瑾的身体,让她跪着,我以老汉推车的姿势重新插入她的身体,顶着她渐渐的朝许诺两腿间移动。
迷乱中的黎瑾意识到我的企图,她回头沖我怒视,表示反对意见,屁股也用力想顶着我后退,我不顾她的反抗,挺着鸡巴最终把黎瑾顶到许诺双腿中间跪着,脑袋正对许诺的小穴。
黎瑾扭头不去看,已经亢奋的我揪住她的头发硬生生的把她的脑袋按下,让她的鼻子紧贴着许诺的小穴,黎瑾猛力的挣扎着想摆脱,但脖子拧不过胳膊,最终还是被我死死的按住了。
做这些时,我也没有停止抽插,不知是因为我突然的强横还是因为脑袋紧贴着女儿的小穴,或者两者都有吧,黎瑾停止挣扎后,我感觉到她的小穴猛然增温,变得火热,水分也丰沛起来,不但不再反抗,反而扭动着屁股极力迎合我的动作。
她忘情了,即使嘴巴堵塞着也发出了依依呀呀的呻吟声,她连忙伸手顶着内裤往嘴巴深处挤,我又抽插了几十下,黎瑾开始痉挛,我感觉到她阴道抽搐的高潮反应,不再忍精,和她一块爆发出来。
满足后的黎瑾趴着歇了一会,吐出湿漉漉的内裤,一把甩在我头上,道:「今天的事你要让许诺知道了,我就……」
……
二女睡得真的很沉,一点也没听到身边的动静。
惬意的抽完一根烟,我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浑身汗涔涔的黎瑾起身把脑袋枕在我的小腹上,懒洋洋的道:「嗯,什么事?」
「如果明天我们甩不开小叶,那么我就和你们分开,独自上路。」
黎瑾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我,道:「你想一个人把小叶引开?呵呵,你不要逞英雄。」
「我不是和你商量,是告诉你这个事。我已经决定了。」
我把抚摸着黎瑾柔顺的长发,「你们按原计划向东去海边,我走高速公路北上。」
黎瑾道:「你这样必死无疑!」
我道:「就算死,我一个人死也比大家一起死好,我是个男人,不能让我的女人们跟我一起送死。」
黎瑾冷笑道:「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难道我们三个女人就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不用激我,我意已决。」
黎瑾又要说什么,我捂住了她的嘴,盯着她的眼睛:「这事我只和你说,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婆婆妈妈,会冷静的权衡。」
黎瑾低头想了想,道:「假如你死了,许诺怎么办?」
「我哪里还能想那么远……但是,许诺若是跟着我,才是九死一生。」
我顿了顿,又道:「还有,许诺的姐姐许晴还在淮远市等着你们去解救她,万一大家都跟我一块死了,那许晴怎么办?」
黎瑾闭着眼睛沉默了半天,忽然抱住我的头,将一条小蛇般灵巧的舌头伸进我的嘴巴挑弄。我们深吻了很久才分开,黎瑾脸色一片嫣红,气喘吁吁的道:「你是个男子汉。」
我道:「是你们让我可以鼓起勇气能够做个男子汉。」
黎瑾握紧我的手:「争取活下去!」
「我会努力的。」
我用力的点点头,「如果我没死,我会到淮远市和你们汇合。淮远市我以前去过,在人民广场有座太祖的塑像,你们到达淮远市后,把你们的消息留在太祖像上,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们了。」
我们又商量了一下此后的联系方法,黎瑾又反复叮咛我要千万珍重,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多。
我一点也不困,但为了让黎瑾有充足精力踏上征途,我假意和她说我要睡觉以养足精神备战,她才吻了我一下躺下睡去。
等黎瑾睡着后,我又坐起身来,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看着三女的面容,将她们的容颜刻入我的脑海。
在我和许诺结婚时,黎瑾曾给我一块她们家传的宝玉,这玉石和许诺所佩的一模一样,苏眉也曾珍而重之的将她的一丛秘处的毛发赠我。
此地一为别,生死两茫茫,即使我侥幸保得性命,当此舛乱暴恶的末世,再相聚恐怕也是遥遥无期了,她们都给我了留作念想之物,我却没有什么物事赠予她们可以念想……
我这么想着,低头看到地板上有几十颗黄澄澄的7.62mm子弹的弹壳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芒,我心想有了。
我捡起三枚弹壳,掏出军刀,在三个弹壳上都刻下「莫失莫忘」四个字,又找到了三根细绳,绑在弹壳的底部。
弹壳很硬,军刀又不好用,虽然我费了很大的工夫和心力,但刻出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就像小学生的字迹,很是好笑。……
早晨起来,吃了饭,我们都无声的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每人穿一身97丛林迷彩,头顶钢盔,手戴防割手套,外套战术背心,身背91式背囊。
丛林迷彩易于野外隐蔽潜伏,且结实耐磨。
钢盔可保护头部,而更重要的是钢盔可以替代铁锅来煮水做饭。
防割手套是用高强度纤维和金属丝混纺材料制造的,在生化末日,随便一点小伤口都是要命的,而手又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有了防割手套,做许多事情就不用畏手畏脚了。
每人的战术背心都插挂着十个弹匣。
91式背囊有寒区背囊和温区背囊两种,我们选择了容积更大的寒区背囊,背囊中装着300 发子弹,可维持一个人生存五天的食物和饮水,急救包,防雨服和备用衣物,万能军锹,水壶。
这些物资我们在汽车上都有大量装载,但如今的世界已没有几条可以畅通无阻的道路,那些物资,在道路不通时早晚都要丢弃掉。那时,才是真正的行程的开始,而能携带走的背囊中的物品,是赖以生存的最后保障。
和她们不一样的,除了战术背心里插着的10个弹匣,我还携带了超过2000发的子弹,只这些,就大约有60斤重。
必需的东西有很多,但眼前我最需要的是有足够多的子弹去战斗,所以,其他东西我只好尽量少带。
我们全副武装的在一群幸存者如同送瘟神的注目礼下列队走出军分区大楼,来到大院中,我看到老鼠背着背囊站在路虎车前朝我们张望。
老鼠果然如我所料,决定跟随黎瑾她们一起走。
我沖他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骗苏眉和许诺说摩托车灵活机动,我骑着摩托和她们的路虎之间好有个照应,二女不疑有他。
依次拥抱了一下,四人先后上车,小渴沖我汪汪叫了几声,也跳上了车。
路虎启动了,我掏出那三颗弹壳,珍重的塞在驾驶位上的黎瑾手中,朝后面又看了许诺和苏眉一眼,我对黎瑾轻声说道:「帮我照顾好苏眉。」
「你放心,我会像对许诺一样对待她。」
黎瑾按下车窗,使劲握了握我的手。
一阵轰鸣,路虎沖向了马路,我也发动了摩托跟随其后,跑出不远后,我回头正好看见小叶从路边的一座大楼上飞身跃下,尾随我们而来。
小叶的速度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汽车,可是路虎却根本无法全速行驶,因为马路上废弃的汽车实在太多,最多持续行驶几分钟,我们就不得不停下去把堵住道路的车辆发动起来挪开位置,有些发动不起来的车,就要用路虎生生撞开,幸好这车还算结实,对得起它的名声。
每次我们全速行驶就能把小叶甩开,可一停下来清除障碍,小叶就又追了上来,借着废弃车辆的掩护朝我们身边逼近,这时,我们就不得不集中火力扫射将她逼开。
这样走走停停战战几个钟头,已经到了正午,小叶一直阴魂不散的吊在我们车后伺机偷袭。
我虽然有决心牺牲自己保全三女,但心中还是隐隐期待可以出现奇迹,能够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和她们在这末世不离不弃相依相伴直到终结,但残酷的事实证明,在全世界的道路都满是废弃车辆的道路上,我们恐怕是永远也甩不开小叶的。
猎物可以逃开猎人一时的追捕,却不能逃开一世,这么下去,我们早晚会被猎杀。
走到一个路口时,我抬眼一看路牌,路牌指示,向东的路通往滨海市,向北的路通往镇南市,黎瑾开着路虎拐向了计划中的滨海市,我剎住摩托,看着路虎渐渐远去,咬咬牙,我猛一催动油门,沖向了通往镇南市的道路。
再回头时,我隐隐看到许诺和苏眉疯狂的挥舞手臂拍打着路虎的后车窗,我又一个急剎车,癡癡的望着她们的身影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废弃车龙之中消失不见。
滚热的泪水涌出湿润了我的眼眶,我的女人们,请原谅我不告而别,「爱别离」,我无法面对。
战士是没有时间去感伤去流泪的,泪眼朦胧中,我看到小叶已经在车龙中一奔一纵着沖我而来。
我骑着的是一辆踏板摩托,其实我也有跑车可以选择,不过我知道跑车的速度再快,在末世的道路也无法发挥出来,其实无用,最终还是选择了可以携带物品的踏板摩托,在踏板上我搁置了十桿装好的弹匣的56式自动步枪。
用衣袖随手一擦眼泪,我收敛凄容,肃然提起一桿56式,用力拉动枪栓,将枪管抵在摩托车的车把之间稳定枪身,俯身低头瞄準。
小叶也看到了我在瞄準她,她不再肆无忌惮的纵跳,依靠着废弃车辆的车身向我逼近。
小叶并不是刀枪不入,更绝非不死之身,只是她动作敏捷,不容易被击中,而且即使被击中,只要不是被打中要害,她就可以凭借超强的身体修复能力来恢复。
我想她的要害应该也和丧尸一样,是大脑和心脏。如果她没有罩门的话,那她根本不用躲避,大摇大摆的来捉我就行了。
必须爆头!我冷静的盯着小叶渐渐的逼近,而没有浪射。
摒弃杂念,屏住呼吸,在小叶离我不到三十米距离时,我扣动了扳机,一个三连发点射,子弹落在了她身边不远处的一辆汽车上,她横移着闪躲,我也移动枪管跟随着她的身影,每次都是三连发点射,点射了十次,小叶躲在了一辆宝马的车身后。
扔掉了空枪,我重新拿起一桿56式背挂在胸前,端着另一桿枪跳到身边一辆车的车顶,估约着她藏身的大体位置,扣着扳机不放,将怒火朝宝马车喷射。
子弹打在宝马的车身就穿出一个乒乓球大的弹孔,只二十秒的时间我就将一个弹匣射空,抛掉空枪,我端起胸前的备枪,继续扫射,直到把宝马的车身打成了筛子,有一颗子弹击中了油箱,一声巨响,宝马被火焰喷到了半空中,小叶也被爆炸的气浪掀在半空中翻着筋斗朝后落去。
好机会,我抬起枪口想点射半空中的小叶,可这桿56式的子弹又已经打空了,随手扔掉长枪,拔出插在腰间的两把92式手枪,右脚前伸,侧身稳住身体重心,一手一把手枪,左右开弓射击。
我手指飞快的扣动扳机,竟在小叶翻滚在半空这短暂的时间内射击出了十几发子弹。
在小叶落地时,我听到她轻呼一声,她的腰侧飘开了一朵血花。
我击中她了!
我把双枪重新插在腰间,跳下汽车,从踏板上又捡起两桿56式,一桿背负着,端着另一桿寻找小叶的身影。
「我看你有多少子弹可以浪费!」
小叶叫着从一辆汽车后闪出,我看到她的手臂猛然一甩,一个黑点朝了飞来。
我急忙闪躲,铛的一声,黑点砸在了我身边的摩托车上,在车身上砸出了一个凹凸,我定睛一看,那黑点是一颗弹头,还带着鲜血。
她竟将我击中她的子弹挖出来当暗器……我悚然一惊,再无心恋战,跨上摩托,拧着油门,在车龙的缝隙间朝前方逃去。
期间又停停战战了几次,十桿枪我打空了八桿,最后前路被东倒西歪的车辆彻底堵塞,我骂了声娘,背着背囊,提起最后的两桿枪下了高速路,走向路侧一边的荒野。
步行着走在荒野,倒也有个好处,四野开阔,能掩饰身形的遮蔽物不多,不怕小叶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某处袭击我,远远的就可看到小叶的身影并射击,用火力将她限制在我方圆百米之外。
我浑身背负的装备很重,足有百十斤,相当于背着一个比较苗条的女孩行进,其吃力可想而知,走一段路程我就得停下休息。
小叶很有耐心,仿佛一点也不急着杀我,只远远的吊在我身后,只偶尔试图逼近我身边。
灾变发生时,除了丧尸之外,对人类最大的威胁是火灾,有太多失去人类管理的电器可以引发火灾,当其时,又不会有人去救火,一点火星或许就能摧毁一个城市。
路过的四个村庄都被烧毁了,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一路上我没碰到一个活人,只遇见了几只游蕩的丧尸。
此时已是草木繁茂的初夏,本应是生机盎然的时节,可我眼中却只有破败、萧索、死寂,我情不自禁想起一句古诗——「遍地头颅生鬼火,空村瓦砾绝人烟」,虽然白天不可能看到鬼火,但这诗确实契合了眼前这鬼蜮人间的情景。
在这鬼蜮负重行进了两个钟头,我发现小叶不见了。
我不相信我这种蜗牛般的速度能甩掉她,视野中不见了她的身影,我反而更紧张了,行进时我更加小心翼翼,甚至风声鹤唳。
可是她确实消失了。
到了下午五时,我就不敢再前行了,我要为即将降临的夜晚做準备。
我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决定夜宿于此。
在四周搜集了些柴禾和其他一些可以燃烧的垃圾,在不远处,我还找到一棵枯死的大树,从背囊里取出万能军锹,用万能军锹侧刃的劈砍功能将大树砍倒,捡着小臂粗的树枝砍下来拖曳回去。
天色暗淡后,我生了五堆火,四堆火成正方形排列,一堆火在正中。
我怕小叶趁着夜色偷袭,点了这五堆火,就可以照亮周围几十米的范围。
做完这些,我早已经饑肠辘辘,取出煎饼,一口气吃了五个。
夜里十点左右,我听到一阵凄惨的叫声远远传来。
是小叶,她果然一直都没有离开。
这惨叫,我想应该是她间隙性浑身糜烂的毛病发作了。
如果是白天,我会趁着这个机会去反击,但在漆黑的夜里,我也只能静静的坐着任由她在远处鬼叫。
她这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持续了十分钟左右才停止了。
现在想来,下午她忽然消失,大概也是她意识到自己快发病了,提前躲开我,避免我趁她病要她命。
这一夜我当然不敢睡,也不能睡,期间小叶只是试探性的骚扰了我几次。
天微微一亮,我就收拾东西又上路了。
奔逃了一天,又一夜未睡,而且精神一直紧紧的绷着,我的疲惫可想而知了,但当火烤着屁股时,人总还是能打起精神。
这一天居然相安无事,小叶只是象征性的攻击了我几次。
到了晚上,我依然燃起了五个火堆,捧着枪端坐着警惕四周。
不比昨天我能勉强坚持着一夜不睡,今晚我感觉非常劳累,可小叶正在某处虎视眈眈,我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眼睛,又怎么敢瞌睡。为了提神,我把风油精抹得一头都是,还时不时的直接滴入鼻孔。
漫漫长夜漫漫,黎明仿佛永不来,到了下半夜,我实在有点支撑不住了,心想真该携带一个闹钟。
哪怕睡一分钟也行,可我知道一旦我合上眼睛,如果没有闹钟提醒,想醒就难了。我一根接一根的狠狠抽着烟,一时不察,被烟蒂烧了一下手,我手一抖,心说有了。
我又点燃一根烟,手指夹住香烟中间靠上位置,倚着背囊闭上眼睛,立刻就睡着了。一分钟后,香烟燃烧到我手指夹着的位置,被灼热的烟头一烧,我浑身一激灵,猛然醒了。
虽然只睡了一分钟,但我毕竟算睡了一觉,而且被猛然烧醒,我的脑袋一下子也清醒不少,我忽然明白了,让我如惶惶丧家之犬,连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的片刻安宁都不可得,苦我心志,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恰好就是小叶想要的,是她折磨我的办法。
我恍然大悟,其实这两天小叶不是没有机会杀死我,她只是像猫玩老鼠一样在慢慢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