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家伙在我行动之后并没有慌乱,他们有三个人围了上来试图缠住我,另外几个似乎要执行什么早就安排好的战术。
可是我在开始加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变向的準备。在这个时候迎上来想要和我缠斗的一定是在近战上有优势的纯战士,所以在他们暴露意图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楚该对谁先出手了。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用一个瞬间能量加速改变目标沖向后面的一个女孩。比这个能量加速还要吃力的动作我在穹顶之役的恶战中也做过不止一次,身体虽然难受但离极限还远得很。
不过对方就不是这么觉得了,在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个女孩甚至都没做好心理準备。她愣在了原地,手里的剑刚刚要举起来的时候,那只拿剑的手就被我砍了下来。
女孩惨叫着捂着喷血的断臂向后倒去,而我在她惨叫声窜出咽喉之前就已经扑向了第二个目标。
那个男人被女孩的凄厉叫声和我的速度所吓到了,不过他很幸运的在我对他发动攻击的时候回过了神。
厚厚的防护罩拦在了神宫挥击的轨迹上,可是神宫的切刃却毫不留情的撕裂了连同防护罩一起的胸膛。神宫上炽热的能量在一瞬间将创口飞溅的血液蒸发成了带着浓浓铁锈味道的气体,我在掠过他身边的时候又在那家伙的腰间补了一刀。
两人重伤,对方为首的那人大吼着让一个家伙去保护受伤的人,然后带领其余三人拦下了我。
我本能的想要凝聚骨矛来打散对方的阵型继续周旋,但是初试之下却发现戒指依旧被封印着。这让我有些生气,已经有半个月了,对戒依然没办法使用,我不禁感觉“涅槃”的代价实在有些过大。
能量刃的优势在于切割力,能量弹的优势在于沖击力,而我惯用的骨矛却拥有着穿透力上的绝对优势。前面两者防御起来并不算困难,只要将武器充满相应等级的能量就能够击破能量刃;而能量弹只要用足够强的能量罩就能防御下来。
可是骨矛就不一样了,高穿透性和接触面细小的特点让它非常难防,所以才拥有逼迫别人进行躲闪的作用。
没法用熟悉的骨矛,很多已经熟练的战术都没办法施展,这令我相当恼火。
虽然对方等级比我低,但我却不可能在近身战中接下四个不同角度的攻击。
所以当他们困住我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儿麻烦了。
对方的武器不时的砍在我的能量罩上,如果不是等级和能量强度的优势,我现在应该已经受伤了。
好在他们的剑术和我也不是一个等级的,虽然现在能量下降的速度非常快,但我还是有机会先干掉他们其中的一个。
能量已经下降到了三分之一,我主攻的那个家伙却没有受到致命伤。他现在浑身都是划伤和割伤,动作越来越慢,可我的体力也出现了问题。拿神宫的右手开始发抖,这是能量和体力都微微见底的象征。
咬着牙多挨了其他三人的几次攻击,我终于撞入对方的怀里将刀插了进去。
几乎是在同时,一枚强大的能量弹砸到了我的后背上,能量罩被炸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在空中努力调整姿势,勉强以防御姿态落到了地上,腿部的旧伤竟然也微微有些作痛了。
“洛葛!他已经不行了!一起了结他吧!”
剩下三人里的那个女孩一边喊一边抬手去擦脸上的泪水,我似乎在刚才杀掉了她某个重要的人。
“湖风过来!一起上!”
洛葛招呼着在那边守护伤员的家伙,那个叫湖风的家伙加入到他们那边,孤注一掷的向我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就在我觉得有点大难临头的关节上,浑身突然被一股能量猛的震了一下。
戒指的封印似乎消失了……我的运气似乎还没坏到家。
“赎魂装甲!”
随着我的大吼,久违的装具被我再次召唤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铠甲的样式和成型的方式都变了。
由大量骨节组成的,犹如荆棘一般密密麻麻的骨刺汹涌的从我身上喷涌了出来,它们的根部则在我身上迅速凝聚着,更有一些攀上了我的脖子和脸颊。
赎魂装甲明显变的厚重了,几乎已经变成了全覆式的重甲,而且隐隐有要形成头盔的意思。
两个沖的最快的家伙在大量骨刺从我身上爆出来的时候来不及剎车,身体在一瞬间被开出了无数个血洞。
饱食了鲜血的骨刺在空中伸展到极致,然后像漩涡般拧成一团向我的手臂聚拢过来,最终在前臂上变成了两根粗大如镰刀一样的附肢。而原本穿挂在上面的尸体则毫无抵抗能力的变成了碎肉。
重新骨殖化的神宫已经缠上了六道光流刃,看来戒指被封印的那段时间里神宫吸收别人血液的功能并没有失效。
不过就现在而言的话,我根本不需要动用它们就是了。
还没死的那两个人在我展现出力量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洛葛转身向树林深处猛蹿,而那个女孩却回身沖向了初邪。
初邪将早已经聚集好的魔力弹一窝蜂的向她扔了过去,然而那个女孩却不要命一样用大量能量做了护罩,顶着攻击沖到了初邪的面前。当她将刀架在初邪脖子上的时候,全身有足足六处地方被炸得血肉模糊。
我本想去追杀逃掉的那个洛葛,因为根本没料到初邪会被那个女的以这种方式劫持。
“你……你……把武器扔了!否则我杀了她!”
那个女人气喘吁吁的喊道。
“你怎么搞的!一边退一边闪就是了!怎么会那么容易给人抓到!”
我恼火的沖初邪喊。这家伙只要能闪躲几秒钟,我肯定能过去支援到的。
初邪露出了委屈的样子,没说话。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她之前似乎被我弄的已经精疲力尽了,腿光是站着都会发抖。
“我再说一遍!你他妈把刀扔了!向后退!”
女人继续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没有向前逼她,也没有扔掉刀,而是向躺在另一边的两个伤员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我的刀就已经插到了躺在地上那两个人的喉咙里。
“你不怕我杀了她!”
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吼着,将剑锋按到了初邪脖子的肌肤里。
“杀就是了。”
我冷冷的看着她,“不过那样的话,我就有时间可以将你的肠子挖出来,然后让你亲眼看着我一点一点切碎它们喂给你自己吃。”
那个女人的手和嘴唇开始剧烈颤抖。
“别……杀我……”
那个女人用发抖的声音说,“我放了她……你别杀我……”
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抬起刀晃了晃,示意她赶快放人。
“你先发誓不杀我!”
“我发誓。不过你再挑战我耐性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我,慢慢把剑从初邪的脖子上挪开了一些。看到我没有动,她便将剑垂了下去。
下一秒,初邪突然拔出了女人腰间短刀,狠狠地从女人的下巴猛地插了进去。
还没等血从那个女人嘴里涌出来,初邪将短刀拔出来,反身一划割断了她的喉咙,动作干凈的就好像做过无数遍了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不过我看到初邪的眼睛里闪烁的是我从没见过的光芒,是她真正被惹恼的样子。
我不知道初邪为什么火气会这么大,她在那个女人尸体栽倒在地之后又对準她的脑袋狠狠踢了一脚,以至于我欣赏到了清脆的颈椎断裂的声音。
“刀用的不错,完全不像是个所谓的法师。”
我走过去将她从尸体旁边拉开。
“刚才的动作帅吧?嘿嘿!”
初邪的火气在我拉住她胳膊的时候就像扔进开水的冰块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蹤,我愣了一下,完全分不清她现在的笑容和刚才的怒火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装的。
“其实她已经投降了,没必要杀她。”
我试探的说道。事实上,一如之前所做的那样,我肯定不会放她走的。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初邪怎么想。她的阅历和处事方式似乎都不是属于她那个等级的。
“难道你还想借机从她身上占便宜?有我了还不知足?”
初邪做出一副娇嗔的模样,但是她这样子更是让我感觉这丫头是在掩饰自己被惹火的事实。
我没有去戳穿她,因为她肯定不会承认。
*** *** *** ***
“走吧。他们跑了一个,如果再带人来的话我们会很被动。”
我示意她继续前进。
初邪扭捏着,没动。
“怎么了?”
我问。
“你背背我吧……”
她小声说。
我皱起了眉头,刚想开口拒绝,可是一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就松动了。
如果不是真的走不太动,她大概不会用那种语气说话。
摆出了一副臭脸,但我还是弯下了身。初邪跳到我背上,却在我手向后托去的时候开始吹毛求疵。
“哎呀你别用手抓我屁股!内裤都被你扔了!”
我没好气的缩回手,然后她的一双胳膊将她整个人就狠狠的勒在了我脖子上,差一点把我勒死。
“这个样没法背!”
我连忙把她甩下来。
“呜呜呜……可是我走不动了嘛……”
初邪开始耍赖。
没有办法,我只好拦腰把她抱起来赶路。女孩看上去对这个公主抱相当满意的样子,原来的一点儿埋怨和不快全都消散了。
只不过我得更辛苦一点,虽然她不重,但也不是可以单凭两只手就支撑那么久的。
“喂,你最后那招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一开始不用啊?”
初邪喜滋滋的躺在我的臂弯里问。
我用能量加速飞行着,并没有回答她问题的心情,“因为到最后之前都没办法用出来而已。”
“没办法用?被封印了?”
“嗯。帮Fey驱散了一个很强的诅咒,所以自己的能力暂时失去了。只不过,她还是死掉了,我做的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事情。”
对于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我实在是不想多想。想下去只会让脑子越来越混乱,继续放任自己胡思乱想实在是非常危险。
“你能驱除诅咒?能驱除什么级别的?”
初邪看上去很感兴趣的样子。
“低级到高级的都可以,不过代价比较大。”
半个月之内失去不死之戒的力量,对我来说相当致命。
“你倒是能为那个女人付出很多。”
初邪说。
我付出的东西,Fey付出的东西,如果这二者能够放在天平上的话,我觉得Fey值得我去付出。可我呢?我值得她为我付出那么多么?乃至于生命?
“要是我的话,你会为我付出多少呢?”
初邪继续说,眼睛里露出充满依赖的光色。
我皱着眉头看她,“你觉得我是傻子?”
初邪哈哈大笑起来,“看来还不算真傻。哎呀,你这样绷着一次当也不上太没意思了。”
“你要是再胡闹我就把你扔下去。”
我一边提高飞行的高度一边吓唬她。
“你扔啊……怕你不成?”
看来恐吓无效。
我们赶路一直赶了两天,终于看到了那个我曾经住过的小村子。像歌丝娜这种普通的玩家,我觉得这种小镇子非常适合她。毕竟越大的城市就会涉及越多人的利益,而利益集团形成的大手会将每一个细胞控制在手里。
可是当我们靠近她房子所在的方向的时候,我看到很多村民围在那边。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我快步上前挤进到人群里。
歌丝娜的房子已经被烧毁了,焦黑的残渣和废墟仍然冒着青烟。村民们的脸上带着一点点惊恐,不过更多的则是看热闹般散漫的样子。
废墟前面孤零零站着一个陌生的家伙,他看着面前的废墟一动不动。
“谁干的!”
我一把拉住旁边一个村民,对他大声吼道。
那些村民带着一点恐惧伸出手指向那边的男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些什么。我根本听不进去那些嘈杂的声音,拔出神宫就向那个人沖了过去。
“回来!你个大傻瓜!”
初邪在我身后急的直叫。
那个男人感觉到我沖过来的能量,回过身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紧领制服,袖口上各有一个白色的十字,身后还背着一个挺大的十字型的箱子。
“是你干的!”
我沖到他面前举起武器,尽量用理智控制着自己。
那个家伙看了看我,眼睛里面带着一点灰暗的悲伤,“……是我的错。”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立刻就将武器斩了过去。神宫没能够击中目标,而是被那个男人挥动的十字架挡了下来。
虽然不是全力的一击,但是他的动作倒是很有轻描淡写的味道。他不是普通的玩家,这种反应速度和动作绝对是拥有职业战士等级的家伙。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杀意就更盛了。
身为职业战士却对普通人下手,这不仅是对他人的欺凌,更是损坏了所有职业战士的尊严。
想到这里,我已经準备用全部力量好好让对方后悔一次了。
可是初邪却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干嘛那么沖动!好好听别人说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他已经承认了。”
我沉声说,眼睛一直盯在那个男人身上。
“哦,如果你说的是烧掉这个房子并杀死里面女孩的人,那并不是我。”
男人连忙解释道。
“那村民为什么指你?”
我继续质问。
初邪说话了,“他们说话你没听见啊?村民只是说他应该知道事情经过而已。”
我看了初邪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人,那人对我耸了耸肩。我无奈的收回了刀,然后努力压制着蠢蠢欲动的能量。
“给我一个解释。”
我对那个男人说,“歌丝娜在哪儿?”
男人垂下了头,“歌丝娜被杀了。”
这个答案和我预料的一样。虽然我猜她并不是和我们一样用的零级神经拟真,但很明显的,房子被烧成这样意味着作案的人并不希望歌丝娜再次出现。
难道梅尔菲斯确实是在这个地方养伤,以至于牵连了歌丝娜?但这个地方非常隐蔽,实在是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人追查他到这个地方来。
“你知道是谁干的么?”
我继续发问道。
“一个女孩。”
男人将十字架插到地上,一只手扶着,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你认识么?”
“不认识。但歌丝娜似乎认识对方,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那个女孩就用短刀插进了歌丝娜的肚子里……很抱歉我没来得及救她……”
那个男人的悲伤似乎相当真实,我没能找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兇手长什么样?”
我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因为我已经没有理由怀疑对方了。
“那个女孩盘着头发,穿着轻型铠甲,应该是职业战士。年轻漂亮,但眼神却很冷。”
“妈的……难道是星见……”
我忍不住轻轻骂了一句。
“星见?她们在外屋谈话的时候,我确实听到过这个名字。那个女孩就是星见么?”
男人皱着眉头问。
那个家伙……竟然干出这种事情。虽然不能说十分了解星见,但事件的大体经过我似乎能够猜得出来。
知道了梅尔菲斯和歌丝娜之间的事情之后,星见便杀了对方。那是嫉妒?占有欲?还是单纯的疯狂?我觉得都有可能,星见这个女孩曾经对我说过一些非常黑暗的话,我认为她是做得出来这些事的。
不知道梅尔菲斯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想,我只希望那不会诞生出新的仇恨。
“你是谁?歌丝娜的朋友?”
我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转到面前的男人身上。
“韦尔奇·哈康,见习牧师。”
韦尔奇对我伸出手来,我感到非常别扭,但还是和他握了手。这个家伙面容安详和煦,动作优雅。我已经很久没和人握过手了,但这一次却觉得没办法拒绝对方友好的表示。
“难道你是歌丝娜的……客户?”
我没有忘记歌丝娜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
韦尔奇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见习牧师也会……”
我皱着眉头问。
“我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牧师。”
韦尔奇微微笑了下,“正常人都会有那种需求,不是么?”
“不过你的神应该不会很高兴你这么做。”
我回应了他一个笑容。没有记错的话,基督教并不允许教徒进行婚外的性行为。
韦尔奇仰头看着天,带着一丝戏谑吻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十字吊坠。
“要知道,我亲爱上帝的儿子可并不是他自己妻子生的。”
这个家伙相当幽默,没有人会讨厌有幽默细胞的人。
“你这可就有点儿亵渎神灵了,你这还有资格做牧师?”
韦尔奇摇了摇头,“因信称义,我自然是可以的。”
他将十字吊坠放回到衣服里面,然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初邪的身上。
“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认识一下么?”
“不可以。”
初邪咯咯笑着。
“啊……同是作为神的子民,请务必满足一位爱慕者的好奇心嘛。”
我皱着眉头看着韦尔奇,他现在所表现出的色相让刚刚萌生的好感一扫而凈。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赶时间。”
我对他示意谈话到此为止。
“等等。”
韦尔奇叫住我,将一本书递到我面前,“希望有空的时候你们可以读读。”
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本《圣经》“抱歉,我对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没有兴趣。”
“你是佛教徒?”
韦尔奇问。也难免,像我这种体貌特征的基本都是学佛的人。
我摇摇头,“我是不可知论者。”
“那样不会妨碍你抽时间看看书的吧。”
韦尔奇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对付传教的人最好还是少说话。我无奈的接过他的圣经,然后挥了挥手作为道别。
我不是不理解传教者的这种做法,但却总是觉得这种行为有些不尊重别人。
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念不断试着改变别人原本的思想,那就好像在暗示别人的愚蠢一般。
我走进被烧得破破烂烂的废墟之中,试图找到歌丝娜的尸体为她安葬。尽管我知道她在外面的身体也许一点事也没有,但我作为只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她已经是死人了。对于曾经有过交集的人,我还是想要为她多做一点事情。
房间里的东西几乎没有完好的,虽然村民们因为害怕被火势牵连而尽快的扑灭了火灾,但其中的家具基本都已经被烧烂了。只有一张里屋的床和桌子还能看出原本的形状,不过也已经熏黑到没办法使用的地步了。
我在外屋找到了一具已经无法辨认样貌的尸体,并在床边发现了一个被熏黑的盒子。我没有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中打开那个盒子,因为也许那里面会有什么令人意外的信息。
用能量在屋后炸出一个浅坑,将歌丝娜的遗骸放进去,然后慢慢用泥土把她埋葬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站在这个根本就不算是坟墓的墓前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当初被Rayout所背叛以后,失去了Fey和所有同伴的我,被梅尔菲斯救到这座房子里养伤。那是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在梅尔菲斯的讥讽嘲笑和歌丝娜的无声陪伴下,我一点点重新站了起来。
“哈,婊子也有人送终?活儿真的有这么好么?”
“还不错啦,声音倒是甜的很,玩起来真的挺爽的。”
“是啊,物美价廉,哈哈哈。”
身后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几乎没办法察觉的对话声,我扭过头去,将视线锁定在了三个佣兵身上。
我向他们走过去,直到我站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我的存在。那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满不在乎的表情。
“是你们说的么?”
我看着他们问。
“说什么?”
其中一个似乎有些踟蹰,开始装糊涂。
“就是我们说的,怎么样?”
另一个看起来却乖张十足。
“你想找麻烦?我劝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
第三个人痞气十足的挑衅道。
我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动手了。神宫从刀鞘中发出一声尖啸跳了出来,直接砍掉了我右手边那个家伙的半张脸。
刀身在空中划了道旋转的弧线,被我改换了反手,重新劈向第二个家伙。那家伙刚来的及把武器拿出来,神宫与他的剑发生了剧烈碰撞,震得他武器几乎脱手。
他的武器磕偏了神宫的方向,我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将他向后踢飞,然后在他适应疼痛之前就用一道追击的能量刃凌空把他撕成了两端。
周围围观的村民们刚刚反应过来,他们开始尖叫着四散逃开。而第三个家伙则满脸苍白的提升好了能量,摆出战斗姿势对着我。
“你、你在城镇里杀人,不怕被通缉么!”
他的方寸已经乱了,开始用幼稚的话语来掩饰自己的恐惧。
连最起码的战士尊严都没有,这让我用以发泄的快感大打折扣。
“一千万赏金在身的时候,没人会介意再加上几万。”
我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
那个家伙绷紧了身体注视着我手的位置,做好了随时防御的準备。
可是,当足足二十枚骨矛被召唤出来,从各个角度向他扑过去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绝望。失去了求生意志的人永远不可能在逆境中活下去,这是他死前就应该明白的事情。
就在大量骨矛将他穿透在地上的一瞬间,一个人沖到了我们中间。可惜他慢了一步,只来得及拦下骨矛中的四枚,那最多只是减少一点对方尸体的破损程度而已。
是韦尔奇,他抱着十字架,看了一眼被射的浑身血洞的尸体,然后扭过头向我看过来。我原以为他的眼神里会有愤怒,但我错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也只不过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无奈,深深的无奈。那不是对我所作所为的诘责,而是对自己没能救下那三个人的遗憾。
“我杀人并不非得要什么拿得上台面的理由,他们侮辱死者的时候就该考虑到自己有没有能力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我冷冷的回道。
“可是你没必要杀他们……杀人本身不会让你得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我当然能得到我想要的。比如一个发泄的途径,还有杀掉那三个杂碎的快感。”
“你是不是觉得因为这是一个游戏,所以人的性命就变得分文不值?”
“恰恰相反。”
当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诞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些话都是实话,所以这才是真正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正如我所说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无比真实,而就是因为这样,我在杀人的时候才会感到兴奋,才能够把心中压抑的东西释放出去。
被我杀死的他们是无辜的么?从大多数人的角度看的确是这样,不过是几句下流而不合时宜的交谈,如果生气的话只要教训他们一顿就可以了。然而我却毫不犹豫的以夺取他们性命的方式代替了其他的办法……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是不是已经重新向某个没办法控制的方向走了下去?
这件事情中最不正常的部分就是我觉得这件事很正常。
韦尔奇看上去仍然想要和我说些什么,但是我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他没有拦我,当然他也做不到。我带着从歌丝娜家废墟找到的盒子,和初邪一起离开了。
在离开村子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很多人都在暗处盯着我看。
我让这个村子染上了鲜血,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犯而已。
可是那些人会怎么看我,我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那个色瞇瞇的家伙其实说的也没错。”
初邪一直都没说过话,直到我们再也看不到身后的村子为止。
“你觉得我做错了?”
我用非常不友好的语气对她说。
“对与错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只是觉得随便杀人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初邪难得的一本正经和我说话。
“我没有' 随便' 杀人,他们说了不该说的话。”
“因为不喜欢对方说的话,所以对方就该死。你自己的逻辑别人没有资格反驳,但我不得不说,那种逻辑很蠢。”
初邪翘着嘴角讥讽道。
有种被她看不起了的感觉,这相比于韦尔奇的诘责、村民们的敌视都要让我难以忍受。
我一把拉住她,然后捏住了她的脸逼她看着我。
“你认为自己很聪明是么?”
初邪没有反抗我的粗暴动作,她只是用很清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展示残暴,获得操控别人性命的力量,这种味道的确很好。但廉价的快感只会降低你自尊的价值,而当你被比你还要强大的人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你的自尊心就会像扔进热水的冰块一样。”
我松开手,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思索。
初邪见我沉默,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欲言又止,然后终于忍不住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和很多人不一样,他们听到我说那些话就只是会伤到那脆弱的自尊心而已,然后因为我冒犯了他们而气哄哄的。本能的拒接改变,听不进去别人的话,这是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你可以和他们不同,作为男人嘛,你还算是有担当的。”
我的确把她说的话听了进去,因为我的确产生了迷惘的感觉。如果她所说的话就是我所追寻的答案,那样我大概还能够得到被黑暗赦免的机会。
不过当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你倒是很清楚该怎么做男人的样子。”
初邪很潇洒的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们男人都是又臭又硬的木头!你要是听我的话去试着改变,那肯定有很多女孩会喜欢上你!”
“我不需要变得招人喜欢,而喜欢我的人也不会因为我的固执而改变立场。”
我反驳道,“只是,我觉得你说的挺不错。”
初邪对我抿了抿嘴,那是有点儿勉强的笑容。我觉得她真实的一面正不受她控制的暴露在我面前,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其实我并不认为你杀他们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你永远不知道你轻率的举动会为自己带来些什么。如果你想向战士的顶点靠近……也许该审视一下自己的自控能力了。”
我对她的话有些惊讶,因为这些建议相当犀利,就好像一把利剑般刺透了她所有用以掩饰的防线。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看着初邪。
初邪扭过头去避开了我的目光。她看着前方的道路,小声说出了一个可笑的答案。
“我只是希望你至少不会变成一个令我失望的家伙而已。”
*** *** *** ***
唯一一个可能会找到梅尔菲斯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现在我除了老老实实等着他重新来联系我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选择。所以我决定向红松城进发,将预定的情报拿到手。
食影者的情报应该非常昂贵,不过我现在的积蓄应该足以支付情报贩子蒂格森索要的报酬。
我和初邪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我躲进房间,把初邪推了出去,然后準备看看那个从歌丝娜那里找到的盒子有什么东西。
初邪被我赶出门的时候大声抗议,我没理她,她气得在外面一个劲儿踢我的房门。
“神秘兮兮的干什么啊!给我看看都不行嘛!”
我相当冷血的把房间的设置改换到了隔音。
那个盒子不算太大,如果用心整理的话可以放进去不少东西。我一边撬锁一边想,如果这里面有魔法装备就好了。然而最终得到的结果却让我哭笑不得。
我打开房门,把气鼓鼓的初邪叫了进来。
“你太不地道了!都不把我当自己人!”
她用指头戳我的胸口。
我无奈的小小,伸手朝着盒子的方向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可以看?”
初邪瞇着眼睛露出了期待的光芒。
“随便看。”
我坏笑着说。
初邪蹦蹦跳跳的跑到床边拿起了盒子,她打开盒子翻弄了半天,露出了稀里糊涂的表情。
女孩从里面拎出一件小东西看着我,“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啊?”
歌丝娜那种职业的人,往往需要一些服务客户的工具。只不过我没想到她收藏的道具这么全,而且还被我像傻子一样当宝贝抱走了。
“是玩具。”
我这样回答初邪的问题。
初邪打开了一个跳蛋的开关,莫名其妙的看着粉红色的小球在手心乱震。
“这有什么好玩的?”
女孩一脸纯洁无邪的样子玩弄着手里的性玩具,这个场景让我心口开始发热。
初邪继续翻弄着盒子里形形色色的东西,聪明的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毕竟那里面有一些东西的样式相当露骨。女孩先是露出了猜忌的神情,然后脸色越来越红。当她重新抬头看我的时候,已经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
“懂了?”
我笑着看她。
初邪咬着嘴唇,将翻弄出来的东西胡乱堆进盒子里,然后将它远远推开。
“变态死了。”
她骂道。
我本来没有多想什么,不过当她一无所知的摆弄那些淫靡玩具的时候,我的欲望就被点燃了。
我走过去,饶有兴致的审视着盒子里琳瑯满目的东西,初邪则扭着头有点儿手足无措的坐在那儿。
“我……那个……出去吃东西。”
初邪在我开始翻弄盒子的时候从床上跳起来逃向门口。
我连身子都没转,伸出一只手拦腰将她抱住扔在床上。
“想玩哪一个?”
我抓着她的手腕,凑在她耳边问。
“不玩不玩!要玩你自己玩去!”
初邪带着哭腔骂道,不过我知道她这是故意装可怜而已。我甚至猜想,她其实是最懂得用什么方法能挑起我兴致的——就像现在这样。
“你不挑的话,我可要在你身上全都试一遍了。”
“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初邪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生气是什么样子。”
我开始吻她,初邪紧闭着嘴巴不让我的舌头侵犯进去,用力扭动着身体开始挣扎。她挣得很兇,不过我觉得她如果真的是铁定主意不想让我欺负她的话,肯定是会有办法的,就比如袭击我的某些弱点部位。
她没有那么做,所以这种在最深处流露出一种妥协和期望的挣扎才显得更有意思。
我翻出一对皮质的手铐亮在她面前,初邪立刻就不挣扎了。
“别用那个……丑死了!”
她埋怨道。
没有去听的埋怨,我用那个手铐穿过床头的栏桿,将她的双手拷了起来。
初邪气的扭过头去不理我,而我则将手伸到她衣服下面轻轻的抚摸了起来,并温柔的亲她的耳垂。丰满的胸部让人有一种特别满足的感觉,这种感觉可是我之前的女人没办法提供的。
爱抚了那么一会儿,初邪喘的越来越厉害,她重新看向我。
“好好和我做嘛……别用那些东西不行啊……”
她小声说。
这个时候我用吻再次封住了她的嘴,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滑腻腻的舌头来回在我的齿怀里藏来蹭去的,我轻轻咬她,她又顽皮的回咬我。
伸展着双手不能动的少女,看上去充满了刺激人虐待神经的诱惑感。我并不是不想品尝她,但品尝的方式其实多得很,有那么多玩具可以玩的时候,单纯的饕鬄就显得有些暴殄天物了。
褪下女孩的内裤扔在了一边,我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倒是很顺从。我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希望像之前那样不得不因为湿透而再去弄一件新的。
趁着我专注欣赏她修长光滑大腿的当尔,那家伙腿一盘夹住了我的腰,让我的下半身隔着裤子直接顶在了她下面。
“要吃就赶快吃啊,磨磨蹭蹭的,不会是硬不起来了吧?”
初邪恶毒的笑着。
之前还可怜巴巴的,现在就媚态四溢,看来我识破她伪装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伸手拎过一枚跳蛋和一根尺寸可观的震动棒,在她眼前晃着。
“左手还是右手?不选的话可就一起了。”
初邪看着那根狰狞的假阳具咬牙切齿,“那、那个放、放进来的话……真的会、会死的……”
其实我也并不想过分的开发她,这种事情还是要一点点的来,不是么。我把按摩棒扔到一边,初邪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还是放心的太早了,因为那套跳蛋足足有六枚,我狞笑着把它们摆在了她脸旁。
“你、你耍赖!唔啊……”
初邪气急败坏的叫道,只是当我把那枚东西挤进她小穴里的时候她发出的惊叫更要有趣一些。
往里挤的时候相当费力,不过推送到一半的时候女孩的下面就开始主动向里面吞纳起来。一点点淫液被挤的溢出来,初邪不由自主的挺了一下腰。
“啊啊……难受呀……一点也不好玩……哼……”
女孩抗议着,我却又给她塞进去一个,她也只能咬着牙认命了。
其中两枚被我用胶布贴在了她的蓓蕾上,剩下的四个我全都强硬的放到了她里面。在推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差点哭出声来。
“弄完啦!高兴啦!”
她含着一点点泪珠在眼边,抬起头瞪着我。
我摇摇头,然后对她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那是什么?啊啊啊……”
我将强度调到了3的位置,跳蛋们各司其职的工作了起来。初邪身子猛的一僵,两只手本能的就想去捂自己的肚子,可是却只能拽的手铐乱响起来。
“啊呜……不对劲了……身体不对劲了……你搞什么啊啊……好难受……”
“闭上眼慢慢享受就行了。”
“谁会享受这种事情啊!”
我笑笑,然后转身準备出去。
“你干嘛去!”
初邪努力抬起头,对我大叫。
“吃饭。”
“喂!你打算就这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啊!混蛋!要死啦!你回来!”
我将强度调到6,然后笑着出了门,身后只剩下了初邪的呻吟声。
*** *** *** ***
关上房门,隔绝掉了让人心旷神怡的美妙声音,我暗笑着走到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情趣这种东西其实是很微妙的,性永远不是单调的项目,只要你愿意去探索和接受,就有无数种可以享受的办法。就拿这一次来说,我不会得到任何生理上的快感,却仍然乐此不疲。
“听说了么?静水城已经给毁了,逃出来的人还不到四位数。”
我听到周围有人在谈论着什么。
“已经是第三个城市了,一点也没有终止的意思,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
“鬼知道。要是这么下去,整个大陆被毁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我们逃吧?海蓝或者结晶都好,等到了我们这边的话就凭咱们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他们的话题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向他们靠过去。
“请问你们在说的是什么事情?静水城怎么被毁的?”
我问。
那两个男人看了我一眼,“你是佣兵?等级不低吧?”
我点了点头。
“去查佣兵情报搜索器吧,一看你就是好久都没接任务了,那上面说的比我们清楚。”
我照他说的做了,然后看到了搜索器任务的头条。
“魔兽潮?”
我皱起了眉头。
“是。我也是佣兵,静水城那边有我的朋友,被打的很惨。”
我沉下心来开始仔细查看搜索器给出的情报,然后发现这一次的魔兽潮可真是有点离谱了。
以往所有的魔兽潮都有着明确的目标,就好像阿纱嘉出现的那一次一样。魔兽潮进攻和途径的区域都会收到系统的警告,而魔兽潮在攻击目标城市的时候都是有时限的,到达时限或者被击退的话就会消失。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魔兽似乎像疯了一样开始毫无限制的攻击所有路过的村镇甚至大城市。静水城的规模是十万人级别的,和地狱圣殿所在的那座城市不相上下。如果他们都只有几百人生还的话,那可就真的有点儿麻烦了。
佣兵所已经发布了非常诱人的赏金来吸引佣兵击退魔兽潮,甚至采用了杀的越多奖金就不断翻倍的制度。然而就是这样,已经有好几批集结起来的佣兵被全部灭掉了。
这样看来,想要阻止这次魔兽潮,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各城邦势力集结在一起组成真正的军队来和它们正面对抗了。
不过我在意的并不是那个,而是这一次魔兽潮会是什么人带领的。
是镜厌?可是他不是和Dreams的人有交易的么?如果这次的魔兽潮是Dreams操纵的,那他们岂不是要和整个大陆乃至整个世界为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如果不是镜厌,我倒是很想找到这次魔兽潮的指挥者……因为我现在迫切的需要到魔界去。不过,大概我还没能来得及找到指挥者就已经被魔兽撕成碎片了吧。
倘若能知道这次魔兽潮是属于暗面哪个族群的也好。就好像上次一阿纱嘉带领的兽群,全是拥有夸张獠牙利齿造型的魔兽,那毫无疑问是属于阿纱嘉的噬族。
“谢谢你们的情报。”
我对那两个佣兵点了点头。
“客气了。”
一个家伙漫不经心的对我抬了一下手。
“你看着有点儿面熟,我们在哪儿见过么?”
另一个家伙突然问。
我身体一僵,“应该没有。”
“我想也是……”
那家伙点了点头不再看我,可是我却闻到了一点点异样的味道。
那家伙的左手还放在桌子上握着酒杯,不过指节似乎因为握的过紧而有些发白了。他的另一只手不易察觉的向桌子下面伸了过去。
他认出了我。
杀了他么?马上下手……凭着我用神宫出刀的速度,他不可能比我快。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家伙的同伴,那个金头发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同伴额角的冷汗。
我感觉到整个旅店的气温都开始慢慢降低了,我与那个家伙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对方的身上,只要对方有任何细微的动作,立刻就会爆发一场恶战。
因为他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要杀他灭口,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自卫还是拿我的人头换赏金。
初邪,这一次情况可不同的,不是我想杀他,而是不杀他大概不行啊。这样的话你应该不会对我失望吧?
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的那么在意初邪看我的眼光。
就在我做好了拔刀準备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邪恶的人以他们的暴虐让正义的人感到无助。然而那些以博爱和善良的名义,引领弱小者穿越黑暗峡谷的勇士,必将得到护佑,因为他是他兄弟真正的守护者和挽救者。我将怀着仇恨和无比的愤怒,灭掉任何企图毒害和毁灭我兄弟的人。而你将会知道我的名字就是神,当我复仇之火降临至你的那一刻。”
充满杀机的那个瞬间在韦尔奇念念叨叨的布道之下烟消云散,我无奈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对方的攻击方位,然后转过身看向年轻的见习牧师。
“你自己觉得可不可笑?”
韦尔奇倒是一本正经,“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杀人。”
我无奈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不是神职人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念的可不是布道经文。”
“《低俗小说》嘛,我只是觉得那台词说起来非常酷。”
“没错,那也正是让我手软到拿不起剑的原因。”
就在我和他说话的时候,那两个佣兵小心的起身,然后退出了旅馆。我本来也不是非杀他们不可,那只是为了保证我自身的安全。
可是韦尔奇的突然出现让我觉得有些烦躁,我实在是不想被他这种传教者给缠上。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二半调子的牧师。
“你是一路跟蹤着我的?”
我质问他。
“请不要说那么恶心的话。”
韦尔奇皱着眉头,“要跟蹤的话也要说我是跟蹤着那个美女来的。”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不耐烦的问。
“我只是个普通的神职人员而已,主的十诫告诉我们,不可杀人。所以我希望你……”
“十诫还说过不可奸淫呢!你还好意思说?”
我骂道。
“请不要在意细节问题。”
韦尔奇面不改色。
“你的脸皮倒是够厚。”
我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见底,“我和你没有什么仇,但是如果你再纠缠我,我倒是不介意把你杀了。”
“你们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杀人?”
韦尔奇语重心长的说,“放下屠刀,立地……”
他只说了半句就察觉到了自己话语里的可笑问题,然后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而我则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个新教的见习牧师如果像他这样胡言乱语,甚至扯到了其他宗教的教谕,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资格转正。
“立刻从我面前消失,否则我真的不客气了。”
我对自己的失态感到非常难堪,必须要结束这场闹剧。
“有些浅显易懂的道理,人们就是没有耐心去……”
在他开展长篇大论之前,我的拳头就狠狠的砸到了他的脸上。巨大的沖力将他砸倒在地,碰到了周围的两套桌椅。
没有用能量,如果我真用能量的话他的头骨现在应该已经碎掉了。我忍痛甩了甩拳头,俯视着倒在地上的他。
韦尔奇擦了擦嘴角被牙齿磕破的血,叹着气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迅速的开始肿起,肩膀似乎也受了伤。他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然后摇了摇头。
“怎么样?要不要出去和我用剑解决一下问题?”
我冷冷的问。
“可怜的人……”
韦尔奇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拒绝主的爱并不是不可饶恕的过错,而只是愚昧。但你对给予你善意的人以不屑的时候,你就不配得到善意。像你这样的人,就一定会将身边的人一起葬送在自己内心的黑暗里。希望你好自为之。”
他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去抓自己的那个十字架,而我却感到有些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是因为他说中了……说中了我和Fey的事情……
我脑海空白的扑了过去,可是挥动的拳头却没有击中目标。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腹部就受到了重击。
“别想欺负脾气好的人,脾气好不代表总要吃亏。”
韦尔奇一脚命中之后悠閑的说。
我捂着肚子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开始在手上聚集能量。
“忍不了了?正好,那就玩玩。”
韦尔奇背着十字架就向外走去,我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没有拔刀,我将神宫插在地上,然后给双手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能量。韦尔奇也将他的十字架搁在了一边,并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非常幼稚的斗殴,我和他开始用能量朝对方胡乱攻击起来。意料之外,韦尔奇的能量强度非常可观,竟然在这种纯能量的对攻中完全不落下风。虽然我没有用全力,但这也意味着他的等级至少也有六七级。
我们就好像青春期的青少年一样打了十分钟,能量没用尽,体力却见底了。
我胸口和肩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韦尔奇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徒手搏斗的技巧,就完全是凭借反应神经和本能在乱打。
我和他都在给了对方最后一拳之后踉踉跄跄的向后退去,谁也没力气再胡闹了。发泄之后我觉得心情多少好了一点,至少没有再继续纠结于Fey的事情。
韦尔奇很不要面子的就那么躺在地上喘气,“我觉得……哈……你像是个神经病。”
“彼此彼此。”
我努力撑着膝盖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们俩像乞丐一样拖着身体坐到了墻角。他给了我一支烟,我没有拒绝。半根烟的时间,我们只是在喘气,什么都没说。
“以后希望你尽量不要杀人,那真的只是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仇恨。”
他再稍微缓过劲儿来以后又开始继续说教。
“闭上你的臭嘴。”
我没好气的说,“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杀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你真是幼稚透顶。”
“不。我觉得事情总会有别的办法解决,杀人就只是最坏的一种选择。”
我举手表示投降,不想再听他的屁话。说真的,我并不讨厌韦尔奇这种人,有趣、随和而且执着。我也不讨厌他的宗教信仰,準确来说我甚至说不準他到底是不是侍奉上帝的人。然而他的价值观却让我感到无法接受,那种幼稚的想法在我看来就像是弱智一样。
不杀人……这对我这种命不由己的佣兵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当你的仇人提着剑追到你面前的时候,难道你要和他讲大道理么?
这些选择都不是能够由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
“我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想。”
“你这样不累么?”
我无奈的问。
“凭我自己的力量,能够改变一个是一个。哪怕只有一个人的观念被我改变,那么也许就可以有很多人不需要死。”
韦尔奇说的很认真。
“也许死的会是该死的人。”
我狡辩道。
韦尔奇转头严肃的看着我,“在上帝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而唯一平等的就是死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决定谁该死谁不该死,决定它的是命运。”
我哑口无言,因为再说下去就变成神学问题了,那非常的无趣而且也没有意义。
于是我站起身,踩灭烟,“那就祝你能够改变你所想要改变的吧。”
韦尔奇对我笑笑,然后给自己点了第二根烟,坐在墻角目送我走进了旅馆。
刚才的骚乱并没有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而且我也不认为跑掉的那两个佣兵会带人回来找我。毕竟通缉犯在被人认出来以后肯定会逃掉,就算回来也没办法找到我。既然如此,我还不如继续呆在这儿多歇一段时间。
悠閑的喝了瓶啤酒,又吃了些东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经过刚才一顿闹腾,我竟然把被我关在房间里的初邪给忘了……
更重要的是,那只遥控器似乎在我和韦尔奇的斗殴中被动到了,强度直指在最高的10上面。
我一阵心虚,连忙扔下一些金镑,起身向房间走去。
我锁好门,然后走进了卧室,一副让人浑身燥热的场景展现在了我面前……好想玩的有点儿过了。
初邪已经昏了过去,她身下的半张床单都湿透了。两枚跳蛋已经嗡嗡的被女孩抽搐的下身给挤出了出来,沾满了她的爱液在床单上不断作响。
女孩唇边沾着一些口水,打湿了脸旁的枕巾。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完全失去了焦距,就好像死掉了一样。如果不是她的大腿还在偶尔抽动一下,我一定会被她这个样子吓到。
我走之前没脱她的衣服,所以那身裙子已经给她自己的体液糟蹋的不像样了。
手忙脚乱的关上了遥控器,将初邪的手铐解开。女孩浑身软成了一团沙,微微呻吟着任我搬弄。
取下了她胸部的两枚,又将手指探进她湿热如雨林的蜜穴里夹出了剩下的跳蛋。初邪的下身之前被我折腾的太过分,现在微微张着小口合都合不拢的样子。
我试着喂她喝水,可是却喂不进去。我只得含着水用嘴给她送进去,只不过这样子反而显得更是在趁人之危占便宜了。
小舌头似乎动了动,然后水就被一点一点吞咽了下去,我听到她喉咙里传来了无力的呜咽声。
接着就是狠狠地一口,我吓得浑身一震,舌头差点儿被她咬断了,嘴巴里立刻充满了血腥味。我推开她,连忙用手去摸自己的舌头还在不在。
初邪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掐在了我脖子上,“……你等着……要是我有机会了……绝对……绝对……”
舌头没有事,只是我不知道她真的只是象征性的咬一下还是没力气下口,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我可真要感谢一下上帝了。
“你不是挺享受的么?”
我揭起床单欣赏着她留下的痕迹。
“……你是想……杀了我……么……”
初邪一边悠长的喘息一边怨道,“……都要……泄死了……”
我亲了亲她的嘴巴,“抱歉……其实是外面遇到了一些事情……”
这个道歉是真诚的,毕竟我原本也不想让她虚弱到这种程度。
“……受不了你了……太欺负人了……分手……分手……”
初邪嘟囔着,拉过一床被子将自己裹起来,身体向床上砸去。
“什么分手?根本就没在一起谈什么分手。”
我笑着,她却没反应,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我挠了挠头,然后躺在了她旁边。情欲得到过分宣泄的女孩身上传来了超级诱惑的味道,我强忍着上她的想法逼自己努力睡觉——就当做是自我惩罚好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镜子前面整理裙子的女孩。初邪昨天没脱衣服就睡了,以至于裙子被压的皱巴巴的。
我没叫她,因为拿不準她在已经恢复了力气此刻会对我做出什么报复行为。
女孩听到响动之后回头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对着镜子梳起了头发。
“大混蛋醒了?”
我坐起身开始穿衣服,“怎么?外号又变了?”
“欺负我到那种程度还敢安心睡觉?就不怕我拿刀把你下面切了?”
她背对着我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论。
我本能的去捂了一下要害部位,然后讪笑起来。
“你应该舍不得,呵呵呵……”
初邪扭过头,直视着我,“我只说一次,如果你再用那些东西弄我的话,我一定阉了你!”
我举手示意投降,那家伙看上去非常认真,我可没有胆量去试一试她这句话的真假。
女孩在说完这句话以后重新露出了笑颜,她蹦到床上跨坐过来,用手环住了我的脖子。
“我真不明白,你也忍得住。”
“忍得住什么?”
我一头雾水的问。
“忍得住不吃我啊。光用那些玩意儿欺负我,自己却不来,你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是个变态?”
她发出甜甜的笑声。
“并不是不想吃,而是看你那个样子,有点儿不忍心继续折腾你了。”
初邪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她用樱唇在我嘴上点了一下,“下不为例。”
“没有下了,就现在吧。”
我搂住她将她重新放倒在床上。
“再弄可就真没有力气走路了,你想继续背我我倒是不介意。”
初邪说。
我选择了放弃,毕竟那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 *** *** ***
再次来到红松城,我没有再想去见章隆和盈风。我想既然盈风快要生产了,那么章隆大概也不会在城里了吧。
蒂格森所在的街道离我们活动的街区也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所以我不认为自己会遇见什么熟人。
初邪饶有兴致的观赏着华夏风格的建筑,指着房檐上雕刻兽像不停发问。
“真有意思,你们为什么喜欢在房顶上弄怪兽?”
“那不是怪兽,是嘲风,可以驱灾避邪。”
我漫不经心的说。
我现在的心思还是放在蒂格森是否能够给我弄来情报上。然而我并没有想好如果他真搞到了食影者具体所在的情报,我又该做些什么。
当初那几个黑衣服的家伙能够联手杀掉身为零级战士的挽歌,说明他们的等级比现在的我只会高不会低。况且他们的首领鲁恩希安也同样是零级战士,就算我能够找到他们,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沖到他们老巢里面,拼上性命杀掉两三个?幸运的话,也许能够杀掉当时带头的那个家伙为挽歌报仇。但我相信如果我那么做,最后的结果除了嵩明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
我不想死,所以不能那么做。
如果我是星见或者梅尔菲斯那种拥有熟练暗杀技巧的人,或许还能找到一些办法来给对方造成麻烦。很可惜,梅尔菲斯并没有教过我相关的技术,而且我也没有那个时间去锻炼那些能力。
赎魂装甲正在成长,我觉得那很可能就是由于我用了最高级“涅槃”的缘故。
正如它字面上的意思,也许每一次封印都会让赎魂装甲变得更强。
可是我不可能为了那种目的而频繁封印戒指的力量,因为谁也不知道失去了戒指力量的我会不会在赎魂装甲变强之前被人杀掉。
蒂格森的房子就在前面,那栋房子是我还身为普通玩家的时候卖给他的。那个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他这种单纯靠卖情报为生的家伙能那么豪爽的买下一整栋房子,这种想法在我成为职业战士之后就变得非常可笑了。
无论是佣兵、冒险者还是那些拥有巨大控制力的城邦势力,没有不需要情报的存在。当我们这些人用性命去挣金币的时候,那些情报贩子们就只要坐着等我们上贡而已。
“你来这儿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初邪在我身边跟着我向蒂格森房子的方向走着。
“之前预定了一些情报,到了该收账的时候了。”
我站在蒂格森的台阶上敲了敲门。
“关于什么的情报啊?”
“你好奇心太过头了。”
“可是说不定你要的情报我也知道啊,我有很多掌握大量情报的朋友嘛。”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食影者的情报也有?”
知道这个词汇的人实在是非常稀少,初邪的确有着不错情报网络的样子,但我仍然觉得她这种等级的家伙应该很难会接触到食影者的信息。
在我回头的时候,看到初邪的脸色猛的变了,她一把将我从台阶上拉了下来。
“快走!”
在她喊出声的下一瞬间,一道直径足足有一米粗的能量光束就沖破蒂格森房子的正门向我砸了过来。
我的反应神经刚刚来得及让自己在身前聚集起一点能量来进行防御,如果不是初邪拉着我躲开了那道光束的正面沖击,我现在应该已经是重伤了。
强大的能量仅仅是蹭了一下我用以防御的胳膊,我整个人就被余力给带飞了。
颈部的肌肉被惯性狠狠地甩了一下,我甚至能听到自己颈椎发出的咯咯声。
我的后背与地面接触,剧烈的沖击几乎把我体内的空气全都挤了出来。也许肋骨断了几根,全身的疼痛让我根本无暇去分辨那些细微的伤口。
强忍着剧痛,我用能量迅速的撑起身体摆出了战斗的姿势,然后努力提升着能量。
受到了惊吓的初邪在那个光柱爆出来的时候就只来得及拉我一把。她现在已经跳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顶上,带着一脸“这回真的麻烦了”的表情,用手套聚集着魔力。
我的身后传来了房屋倒塌的声音和人们的惨叫,可是我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
前方蒂格森的那栋房子已经从正面被刚才的能量光柱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了另外两个家伙。
“快跑啊!你愣着干什么!”
初邪急的在旁边的房顶上大叫着,可是我的脚已经挪不动了,因为那个人我曾经见过。
“就是你吧?到处打听我们的消息?”
那个男人向我走过来。
我的全身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那张脸我大概永远无法忘记。
“你就是鲁恩希安!”
我的声音在颤抖。
那个男人露出了略带惊讶的表情,“竟然连老大的名字都知道,看来这一趟来的挺值得的。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是毒烟。”
这个人曾经许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交易,他所给我的短刀撕毁了我曾经拥有的一切。他在我面前砍掉了章隆的手指,然后又杀掉了挽歌。
“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关于我们的事情的,不过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亲自介入一下。说说吧,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奇?当然不说也没关系,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简单而直接的解决方式。”
他轻轻抬了抬手里的武器。
毒烟用缓慢而慵懒的声线说着平淡无奇的话语。他似乎根本就没有认出我,这也难怪,那个时候的我就好像臭虫一样的存在。战斗等级只有F的普通人,像工具一样被人利用,在利用完之后对方甚至都不屑于杀我灭口……那个时候我的神经拟真等级都不足以让我在这个世界被杀死。
“因为挽歌。”
我努力压制着胸口汹涌的怒火和利刃一般的恐惧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毒烟懒散的表情不见了,他身后的两个人也拔出了剑。他瞇起眼睛仔细的打量起我来,我只觉得浑身像针扎一样难受。
看来蒂格森寻找食影者情报的时候,应该是被食影者反过来查到了,所以毒烟才会带着人在这个地方等我出现。我不明白的是,初邪为什么会知道屋里有人準备杀我。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初邪正对我一个劲儿的使眼色让我逃走。
她是对的,我现在根本没办法和他们对抗。但我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和对方交谈的沖动,因为这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巨大的危险同时也带着无穷的收益,那种诱惑力让我拔不动腿。
“贪狼……呵呵。”
毒烟在看了我一会儿之后吐出了我的名字。
“你认得我?”
“Dreams出一千万让我们抓你来着,老大对这个差事没什么兴趣。不过我倒是留意了一下你的照片。这样说来的话,你曾经也见过我?”
“就在这座城市,你们把她杀了。”
我从牙缝里向外挤着声音。
毒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想起来了……对,你就是当初那个和挽歌混在一起的低级玩家。想不到你竟然走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有意思……怎么?想要报仇?”
我没有说话,而是做好了随时爆发力量的準备。
“问话就到这里为止吧。我想你该明白,我们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毒烟摆了摆手,他身后的一个家伙就向我走了过来,“速战速决,我们已经在这个城市呆太多天了。”
对方是食影者的成员……而我终于站到了他们面前,用自己的刀去面对他们的剑……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至少现在不行。
他们是能够杀掉挽歌的人……能够杀掉零级战士的家伙!我现在如果凭着一腔怒火去和他们拼命,那只是在送死。
当对方向我迈步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以一个瞬间能量加速将自己猛地顶了起来,準备向城外逃去。
身后是两道强烈的能量爆发,然后我听到了毒烟的笑声。那是一种像沙蟹筑巢一般的声音,潮湿的沙土在海水表面以下被蟹子的双钳拨弄的沙沙作响,就好像在嘲笑不自量力的泥虫。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因为他们也并没有追过来。
“逃啊?为什么停了?你已经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不是么?”
毒烟呵呵笑着,他站在房顶上,初邪已经被他和另外两个人给包围了。
“你拿我当人质没意义的。”
初邪从容的说,“他可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毒烟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死死地盯着我。
“贪狼!我想你应该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对吧?”
他大声沖我远远地喊着。
他和他手下的剑,接二连三的插进了挽歌的身体……而我则眼睁睁看着他们,看着挽歌的尸体倒在地上。然后我逃了,逃回了家里,逃出了游戏……
“你逃了以后,我们就把挽歌剥了个精光,毕竟那身【火精灵王的诅咒】实在太珍贵了。真是个美人啊,神一样的美人,如果不是已经冷掉了的话,我们大概真的会尝尝她的味道。不过最可怜的事情是,一个零级的战士,不仅临死前被信任的人背叛,死后还要羞耻的裸露着娇躯,被你这样连垃圾都不如的低级战士默默无名的给埋葬掉。哈哈哈哈哈哈!”
我努力的喘息着,用尽全身力气阻止自己向他们重新沖过去,那正是他们想要的。
毒烟狂笑之后,随手对初邪甩了一个能量弹。初邪立刻做出了防御动作,她已经聚集好的魔力保护了她,但却被炸得连退好几步。
另外两个食影者随着她移动的位置紧跟不放,没有进攻,就只是这么保持着包围的状态。
如果最初的那个能量光柱是毒烟一个人放出来的,那么他的等级必然会是在2级以上。他散漫的不断对初邪扔着能量弹,而初邪则非常被动的去硬接。当女孩的魔力消耗殆尽的时候,毒烟根本就像没动过手一样。
“看到了么?他还站在那儿没跑。这说明你并不是没有做人质的价值。”
毒烟对初邪说。
初邪扭头看向我,眼睛里闪动的东西我完全看不明白。
“这只能说他是个傻……”
女孩的话只说了一半,毒烟的拳头就落在了她脸上。女孩被他打的倒在地上,捂着脸缩成一团。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觉得心脏抽动了一下。
我该跑掉的,相对于那个女孩来说,我自己活下去不才是最重要的么?我还要积蓄力量为挽歌复仇,还要去救阿纱嘉,要毁灭Rayout……死了的话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不是么?
毒烟审视着我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满意。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开始慢慢的殴打倒在地上的初邪。
女孩被他踢的满嘴是血,开始的时候还在苦苦忍受,但最终也忍不住哀叫起来。
两个食影者将她从地上架起来。初邪的头发乱了,她用狠毒的目光顶着毒烟。
毒烟在她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女孩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你还想看多久再作出决定?”
毒烟扭头对我说,眼睛里闪烁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残忍。
赎魂装甲,光流刃……我爆发出了以力所能及的最强力量从空中向他们扑了过去。各种颜色的光流刃在空中狂乱的席卷着周围的建筑,大片的屋瓦被搅成了碎渣。
毒烟笑了,他对旁边的那个家伙示意了一下。那家伙将初邪交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控制中,然后向我迎了过来。
我完全没有小看对方的意思,可是连我都无法完全掌握轨迹的光流刃竟然被他一一闪了过去。当我不得不用神宫和他的武器对撞的时候,我感到非常震惊。
如果说我连一个毒烟手下的人都对付不了,那去找鲁恩希安报仇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个想法?
强烈的不甘让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击杀面前对手这件事情上。对方的攻击能量非常霸道,但我仍然凭借着赎魂装甲强大的防御和再生能力将绝大部分的能量都用来倾泻自己的攻击了。
大片大片的骨质碎片从铠甲上被炸出来,对方对局部能量运用的水準让我目瞪口呆。他总能找到细微的破绽将一两枚能量弹以非常近的距离打进我的防御圈,而我全力的斩击却总能被他给闪过去。
如果不是赎魂装甲的特点,我想自己肯定会被他压制。对方也对我感到非常的头痛,大概是他引以为豪的作战优势被我的铠甲所化解的缘故。
不再依赖光流刃的威力,我努力去试着发挥神宫本身的威力。这相当奏效,我很快就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两个不可忽视的伤口。
就在我準备一鼓作气将他解决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毒烟在我全神贯注和对手交战的时候来到了我后面,而我却完全没有察觉。
那道能量光柱又一次出现,而我则根本没有机会再躲闪了。
我的对手早就察觉了毒烟的动向,我想这种配合他们大概已经做过无数次了吧。他从我身前窜开,而我则被光柱正面击中了。
我在感觉到毒烟位置的时候就顺着光柱的方向往下窜去,试图减轻沖击力。
就好像一层楼砸在了身上一样,我险些失去神智。赎魂装甲被对方炽热的能量击碎,身上那件胸甲也在暴露在对方能量下的时候迅速被腐蚀殆尽。
价值二百多万的胸甲……如果不是它的话,被腐蚀掉的大概就是我自己的身体了。
我咬着牙放出能量从那道光柱里勉强窜了出去,然后接着下坠的力量舞动光流刃向初邪那边沖过去。
控制着初邪的家伙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刚想用刀去杀初邪的时候,初邪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魔力球。
黑色的魔力球,它在接触了对方身体的时候一下子就向里面陷进去。那家伙大叫一声松开了初邪,立刻用能量阻止了那颗魔力球的侵蚀。他的反应神经很快,不然身体上出现的就不是一个伤口那么简单了。
那家伙的动作快极了,他在我就要落刀的时候甩出了一枚黄色核心的压缩能量弹。可是能量弹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初邪。
初邪像失去了生命的布偶一样从房顶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几乎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向地面砸去。我逼迫自己改变了沖刺的方向,追在她后面。
只来得及伸手带了她一下,女孩的速度减缓了多少我完全不知道,她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墻上。女孩的眼睛一下子睁的大大的,一股鲜血猛的从她的鼻子里涌了出来。
我吓得要命,捧着她的脑袋不知所措。如果是脑血管被撞爆的话,她就死定了。
毒烟和另外两个人沖向我这边,我抱着初邪努力想从地上站起来,身上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剧痛,后背像是被烧焦一样,我输给了自己的神经,重新跪倒在地上。
“用你那个吧……还来得及……”
初邪突然说话了。
声音很虚弱,但是却仍然蕴含着坚韧的力量。
“你不会死吧?”
我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因为现在我担心的是她自己的状态。
“死不了……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女孩断断续续的说。
“用什么?”
我的脑子现在已经无法思考了。
“涅槃……最高级的……那个。”
我犹豫了,因为我现在还有作战的能力,如果用了涅槃再次失去戒指的力量,那可就等于闭眼等死了。
“相信我……”
初邪咬着牙说道。
她对我说了无数的谎言,却指望我在这个生死关头相信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按她所说的做了。
涅槃的光芒闪过,能量用尽的我松开了抱着初邪的手,有气无力的靠在了墻上。
初邪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蓬勃的纯黑色魔力从她的右手喷涌了出来,空气被撕扯的嗡嗡作响,过于强大的能量闪电四溢着,带起了让人睁不开眼的闪光。
一枚足有人头般大小,裹挟着黑紫色混沌光芒的晶球出现在了初邪的面前。
它迅速吸收了所有溢出来的能量闪电和魔力,静静地悬浮在女孩的手上。
毒烟和他的手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在空中爆出能量,强迫性的压制住了自己前沖的动作。这种能量急停对身体的负荷非常大,但他们苍白的脸色似乎并不是那个原因造成的。
我看到毒烟愣住了,然后听到了他不可思议的声音。
“……葬敌法球……你是葬敌初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