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卫一进屋就见那个执事尼姑躺在了血泊之中,当时就吓了一跳,他差点儿瘫了下来,毕竟自己的心理素质是经过了磨炼的。
此时那尼姑尚有呼吸,但却说不出话来。她勉强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道:“我不想死……”
后面就没了声音。
大卫此时顾不上考虑别的,他立即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然后打电话告诉了师太。他还不敢动她,那把刀子还插在她的肋上。要是拔出来的话,那血就会窜出来,她就有可能失血而死。那他可就真成了杀人兇手了。那么谁是兇手?
大卫的脑海里立即显现出了白天进山门时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来。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人的确有些鬼鬼祟祟的,可当时谁想到他是沖着尼姑来的?
莫非是沖着自己来的?他为什么会跟在自己的身后,而且是自己前脚从她房间里出来,这人一定是后脚跟进去的了。
那么为什么他要栽赃自己呢围?
如果是为了栽赃自己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作案之后马上就离开了这里。
在这一带他除了得罪过那个开冷库的小子,也没有什么仇人呀?如果是他,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时候来到这里的呢?
大卫被弄得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如果这人不是本地人的话,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尽快离开这里的。那么,自己到码头上去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人!
大卫跟师太交待了一番之后,立即下山赶往码头,要不,自己恐怕就洗不清罪名了,而且他还想新手抓到那个杀害无尘尼姑的兇手。
当大卫到达码头的时候,天刚麻麻亮。他知道那人一定认识他,至少那么有他的照片在手里。所以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他寻找那人的参照就是刚上山时跟在他身后戴着墨镜的那个家伙。
早上七点有一班轮渡。但大卫却一无所获。他终于焦急地从那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他挤在人群里,四处搜寻着那个回忆中的影子。遗憾的是,等到上午十点,那个人也没有出现。这中间,他没有给师太打过一个电话。但他却非常担心无尘的伤情。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知道,这时间很可能公安正在医院里或是山上等着抓他。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必须回去面对公安的盘问。在去医院之前,他还是先给陶敏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他在海南已经遇到麻烦了。
当他走到市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几个公安人员突然出现了他的面前。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遗憾的是,他不能再看一眼无尘了。
他跟着公安人员上了警车。
他在公安局里如实地回答了提问。但他还是被关了起来。
他反复地强调,自己没有任何动机要杀害无法执事。他甚至承认了与无法当晚的云雨之事。
黄大卫临时被关押在看守所里。他是重要嫌疑人。
陶敏匆匆忙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陶敏是以特殊身份见到黄大卫的。
“她怎么样了?”
“匕首刺穿心肺,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大卫的眼里没有泪水,但他的心很痛。她还答应给他生孩子呢。
“你自己有什么线索吗?这是为你洗清罪名的最好的办法了。”
大卫摇了摇头。
“我只凭感觉是一个男人,他戴着一副墨镜,个子挺高的。太远,我看不太清他的脸。但若见了那人,我一定能认出他来的。”
陶敏无奈地直了直身子。
“你有仇人吗?”
“不知道。”
大卫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搞不懂谁会陷害他,“而且在临江除了方健、任素素、慕容春雪,再也没有人知道我要来海南的事情。”
“你来海南干什么?就是为了跟这个尼姑幽会吗?”
陶敏气得把脸扭到了一边。心想,你要是不这么风流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我是来……”
大卫忽然想起了托他来送钱的柴梅来。
看到大卫脸上的变化,陶敏感觉到大卫似乎有了什么新的线索。
“快说。”
大卫摇了摇头,不太相信,柴梅不可能会害他。
“不可能是她。”
“是谁嘛,快说。都什么时候了。”
陶敏心急如焚。
“我来海南主要是柴梅让我来给山上送一笔钱。当初我并不知道智空怀孕的事情。她当时也没说为啥,只说让我带一笔钱过来。来了之后我才知道智空因我而怀孕,而且柴梅是早就知道了的。”
“她怎么会知道智空怀孕了的?智空是谁,就是死了的这个尼姑吗?”
“不是,是另外一个。”
“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怀孕了的智空?”
陶敏突然眼前一亮。
“瞎说什么?她都要临盆了。而且,是她让我去见见那些尼姑们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们都玩得不错。挺投机的。我绝对不是杀人犯!”
“我也相信你,可这又有什么作用?关键是你自己无法摆脱干系呀。”
“我真想不出来是谁在背后捅了我这一刀子!”
“我能帮你做什么?”
陶敏紧紧地握着大卫的手。
“你得想法先把我弄出去。只有我,才能找到那个杀害无尘的兇手。”
“这是法律,不是儿戏,你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呀?”
“你总应该有办法的。”
“是谁发现了她被杀的呢?”
“是我。她希望我能再回去一趟。可当我一连串了七个门子之后,再回去的时候,她的门就是开着的了。”
“也就是说,案发时间应该是在你去了别的尼姑的房间里的时候了?”
“绝对是!”
“那么那些尼姑们应该能够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的呀。”
“关键是现在还无法确定作案时间嘛。”
陶敏又无奈地安静了下来。
“现场就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现场又不是我去勘察的,我可是嫌犯。”
“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跟我开这玩笑!”
大卫无奈地两手扣在了一起。
“就这样吧。”
陶敏离开了看守所,她找到了当时参加现场勘察的几个刑警想详细地了解一下情况。她要过了记录仔细看了一遍,真的让她很失望。
“我们能再去看一看现场吗?”
征得领导同意后,陶敏以一个协作刑警的身份进入了现场。封条被刑警重新打开。屋子里依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道。当时那个无尘流了好多血。
陶敏为了给大卫洗清,她不顾里面的味道,认真地察看着每一个细节,哪怕是蛛丝马迹也不放过。
她突然看到了窗台上的一个马蹄表。
无尘是执事,自然要掌握时间,有时她要用这表来上闹铃的。
“这表怎么不走了?原来就这样的吗?”
陶敏眼里一亮。
“这表是我从地上捡起来的,当时没注意它还跑不跑。”
一个年轻的刑警说道。
那个马蹄表的指针指向着一点二十分!
“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也就是说受害人跟兇手有过搏斗了?”
“根据床单上的情况可以断定应该有过搏斗的。不过,黄大卫交待说自己跟那尼姑有过性行为,而且当时的情况也很疯狂,不好区分是搏斗还是兴奋时弄的。”
“如果是两个人做爱时弄下了那块表的话,两个人谁也会注意到这一点,过后他们无论是谁也会把它拾起来的。而你们是在案发后从地上发现的,就说明是这与兇手搏斗中弄到地上来的。”
“那就证明案发时间就是一点二十分了?”
陶敏点了点头。又问道:“附近的尼姑调查了没有?两个人搏斗,应该有些声响的,甚至还会有呼救声,难道她们也没有听见?”
“与她隔壁的尼姑反映说,大卫从她房间里出来后不久她就睡着了,而且一直睡到救护车到了山上她才醒过来的。也不知怎么的,她从来没有那么沉地睡过。”
“可以断定,她一定是被一种药迷倒了,不然那么大的动静,她不会听不到的。这里她离她最近。其他那些尼姑与她的距离都比较远,一般不会听见。”
“会不会是黄大卫先跟无尘隔壁的尼姑相好之后,又用迷香把她熏倒,然后又到了无尘的房间里强奸了无尘后又把她杀死的呢。”
“据师太反映,这个黄大卫与这里所有的执事尼姑都有过性行为。那个大肚子的智空怀的就是黄大卫的孩子。”
“真是乱了套了,竟然跟尼姑睡觉,还让人怀上了孩子。”
一个刑警感觉到这事太的不可思议了。
陶敏稍稍感觉有些不自在。因为她同样跟大卫有着很不平常的关系。而且两人第一次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一起做了那事了。
不过她听到尼姑为黄大卫还大了肚子的事之后,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她没有见过那个叫智空的尼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为情癡迷的女人,身为尼姑,竟然不顾山规戒律,真是够感动人的了。看来这个黄大卫的风流还不是一般。
“这小子的嘴还真够严实的,竟然没跟我说尼姑为他生孩子的事情。”
陶敏心里骂道。为了给他开脱,陶敏不得不说:“他在临江就是个风流情种,身边有不少女人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想来他也不会先奸后杀这个女人的。”
“为什么不会?”
一个刑警问道,陶敏毕竟是临江来的,而且并不是本地请她过来的,也许她是专门为了黄大卫来说情的呢。但毕竟是同行,而且又是首长,那刑警也不好说得太难听了。
“按说这男女之事,害羞的应该是出家人,而他本身就是一个风流种子,绝不会在乎什么男女之间而闹出来的名声,况且两人半年之前就有染,他怎么会突然间动了杀机呢?”
“难道会有人专门跟了他到这里来往他头上栽赃?他得罪过什么人?”
“他是黑道起家。在生意上自然也就树敌不少,不过明着的,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