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北宫运筹军国大事,南宫为休閑享乐之处,东宫则为帝后太子的居所、西宫为嫔妃寝宿处。
皇城建筑规模宏大,布局格调严整,宫殿精致美丽,排列井然有序。
十二座城门巍峨壮观,二十四条大街纵横交错,通达四方。
与城门垂直,城中主干道为宫城阖宫门外的铜驼大街,宽阔二十余丈的街道穿过城门与城门外的大街相连。
街道两侧种植粟、漆、梓、桐四种行道树,并且修建了排水渠道。
二品共有十名,算是高官了,所以龙辉不用亲自巡逻,只是依照惯例到卫所报道挂个单,然后来到自己的辖地坐守,躲在屋里喝茶、伸懒腰。
龙辉望着屋外的景色有些发愣:“二品侍卫每夜轮值一名,人家都是掌管巡视整个皇城,我倒好继续呆在这里看宫女,守太监。”
二品侍卫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人,白日里他们负责各自的辖区,到了夜晚,就会留下一人当值,这个人就得负责整个皇城的侍卫交替和巡逻,所以当值的二品侍卫是要在中央卫所里坐镇的,而龙辉却继续留在他的西北卫所,专门负责看管这些宫女太监和各种杂役。
“现在坐在中央卫所内应该是裴海峰这个三品侍卫。”
龙辉也乐得清閑,“既然他坐镇中央卫所,那皇宫内的事便由他操心吧,我今晚继续睡大觉。”
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龙辉无奈地一叹,当这个二品侍卫可真不容易,天还没黑就得到卫所里报道,然后继续当差,要不是晚上当差的人白天不用去,龙辉恐怕早就脱掉官服走人了。
“长夜漫漫如何是好啊!”
龙辉深深吸了口气,心想,“明天回去后,定要拉素雅亲热亲热。”
这俏才女一直说:“到了帝都更应遵守礼仪,大礼未成不可茍合。”
可是却禁不住龙辉的软磨硬泡,每次都含羞答答地献出自己雪腻的身子,任由爱郎驰骋,想起家中那待嫁美人,心里多了几分温情。
“不知冰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辉当初与楚婉冰完婚后,没过几天便要带秦素雅上京任职,这小丫头虽然表现的十分从容和镇静,但眼角处隐隐透着几分幽怨和不舍,如今龙辉心知娇妻亦到玉京,却因局势不能与她相见,可真是新婚燕尔意未尽,劳燕分飞属无奈。
“大人!”
一名侍卫敲门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属下有事稟报。”
龙辉抬了抬眼,认出此人名为石洪,是一名四品带刀侍卫,直接归属自己管辖,也跟自己一样是草根出身,凭着一身武艺和胆魄升为了四品护卫。
龙辉摆了摆手,让他进来,指着凳子说道:“坐下来说吧。”
石洪嗯了一声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宫里的侍卫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而两人都是草根出身,在侍卫中颇受排挤轻视,所以两人便一拍即合,三言两语便熟络起来。
石洪低声道:“大人,听说今晚皇上要与苏贵妃在御花园赏月。”
龙辉哦了一声,说道:“御花园那一块不是我们的辖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今晚继续睡大觉。”
石洪道:“大人,以往这种事都是二品侍卫负责的,皇城之内明明有你这么一个二品侍卫,凭什么轮到他裴海峰!”
龙辉耸耸肩道:“他既然这么想管就给他管呗,反正出了事掉脑袋的人便是他,我乐得清閑。”
石洪拍桌子,怒道:“大人,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二品侍卫的,裴海峰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出身比我们好么,要是论真功夫,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他一个三品侍卫凭什么骑在你头上!”
石洪声音极大,震得屋里嗡嗡作响,龙辉忽然脸色一沉,摆手制止他道:“石洪缄口,有人来了!”
石洪闻言急忙闭嘴,门外走来三五个侍卫,极是面生,并非龙辉的部下,为首的一人体形貌魁梧,身披鱼鳞软甲,腰间挂刀,他们连门也不敲径直走了进来。
一名侍卫昂首道:“谁是龙辉?”
龙辉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柄,心里不由乐了:“区区一个四品带刀侍卫居然这般嚣张,胆子倒真是不小。”
一到四品的带刀侍卫身上的佩刀便是身份的象征,四品佩的是黑铁鲨汶刀,三品则持鹤云铜削刀,二品则是白虎银月刀,一品则是金蟒鳞牙刀,正好是铁、铜、银、金,所以前四品的带刀侍卫也被称为铁刀卫、铜刀卫、银刀卫和金刀卫石洪喝道:“大胆你一个铁刀卫也敢直呼龙大人名讳,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那名铁刀卫呵呵笑道:“原来是石洪啊,刚才你大呼小叫的,我们老远就听到了。你不是也直呼裴大人的名讳吗,还说裴大人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石洪被抓住把柄,面色顿时一沉。
为首那人腰间佩带的是鹤云铜削刀,神情倨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冷笑道:“在下便是裴海峰,倒是想领教石侍卫的高招。”
那名铁刀卫呵呵笑道:“姐夫,这种小喽啰还是交给小弟来打发吧。”
龙辉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生出几分火气,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皇帝老儿是想让其他人来排挤轻视我,他再唱个红脸把我收服,既然如此那我便顺着他的心意,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于是起身拱手道:“裴侍卫,切莫动气,石洪他口出狂言,我待会一定好好处罚他。”
裴海峰哼哼道:“龙大人,此人仗着有几分武艺便如此辱我,今日裴某若再忍气吞声,岂不让人笑话,说我裴家被这些贱民欺辱,却不敢吭声。”
他一句贱民将龙辉与石洪同时辱骂,石洪已经是气得脖子青筋暴怒,恨声道:“裴海峰,有种就跟我一对一,他娘的,看看谁刀子快!”
那个铁刀卫冷笑道:“就你这水平也配跟我姐夫过招?要打也是我赵元浪跟你打!”
龙辉恍然大悟,原来这赵元浪是赵元涛的兄长,那么这个裴海峰便是赵家的姑爷,娶了赵家长女赵缃音,也是九天仙子榜之一的美人。
石洪也是霹雳火性子,不堪激将,怒喝道:“来就来,先削了你这个粉头,再把姓裴的打得做狗爬!”
赵元浪怒哼一声:“大言不惭!”
反手拔出佩刀便朝石洪劈了过来。
石洪不甘示弱,舞出一阵刀花,与赵元涛斗在了一起。
赵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赵元浪的功夫也是不俗,只见他一口黑铁钢刀耍得虎虎生风,滴水不入,铛铛几声便将石洪劈得虎口发麻,随即又踢了几脚,每一脚都正中石洪的下盘。
石洪也是硬汉子一条,硬生生地忍住了双腿的酸痛,咬牙挥刀反扑赵元浪,一口气使了“老树盘根”、“天花乱坠”、“飞鹰扑兔”等数计刀招,赵元浪一个不慎被削掉了几根头发。
“该死的贼杀奴!”
赵元浪大怒,猛地运起一口真气,来了一招“折梅六断”,一眨眼便劈出了六记刀芒。
石洪暗叫不妙,使尽全力,左右抵挡,奋勇封住了五大刀,但第六刀却朝着他大腿砍来。
在宫廷之中,赵元浪也不敢夺人性命,但他恨极了这个“贱民”,所以要卸掉石洪一条大腿。
就在刀锋即将劈到石洪之际,赵元浪只觉得手臂突然不停使唤,佩刀蓦地脱手,虎口剧痛,定神一看只见黑铁佩刀的刀刃上陷下去了一小块,凹陷处多了一片指甲大小的瓷片,再看龙辉手中的茶杯恰好崩了一角。
赵元浪顿时冷汗直冒,如果这块瓷片朝自己头颅打来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当场毙命了。
裴海峰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极为难看,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龙辉哈哈笑道:“我替石洪多谢赵侍卫手下留情了!”
石洪正想怒斥几句,忽然只觉得肩膀一阵酸痛,难说片语,原来龙辉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以真气锁住了他的哑穴。
裴海峰哼了一声,拱手道:“龙大人,海峰多有得罪,今晚皇上与苏贵妃要到御花园赏月,咱们做侍卫的就要加强戒备,所以裴某特来通知大人一声,希望大人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带着几个手下便离去。
看着裴海峰离去,龙辉松开了石洪的哑穴。
石洪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大人,为什么不教训裴海峰!”
龙辉耸耸肩道:“时候未到,石洪你以后不要这么沖动了,这两个狗崽子我迟早要他们吃狗屎的。”
石洪唉了一声,跺脚道:“大人,你不明白啊,如今虽然是裴海峰负责宫中保卫,但你的官职比他高,出了岔子就是先拿你开刀。”
“什么!”
龙辉大惊失色,“他娘的,裴海峰还真是够贱,功劳他去领,黑锅就要我来背!”
如果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对于调查白淑妃冤案那是大大不利,急忙召集手下侍卫,让他们加紧巡逻,留意可以人物。
这些侍卫都十分不解,他们平日都是负责西北宫阙的防卫,这里都是宫女和太监,根本就没什么好戒备的,天天都是混日子,当值等收工,收工则等发饷,那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看着这些懒散的侍卫,龙辉暗骂一声:“全是饭桶,这些宫女太监的住所才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他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的,由于这些人低贱所以刺客更容易混在其中。
龙辉唯有躬亲而为,带着手下挨个检查宫女太监的住宅,那些没有当值的太监和宫女看到这么大的动作,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还有不少人对龙辉投来了愤怒、嘲讽的眼光,龙辉依旧我行我素,目前要保住头山的乌纱帽,不然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对不起了,今晚皇帝和他老婆要去赏月,我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得罪了。”
龙辉虽然知道这样做十有八九是自己杯弓蛇影,但事情若有个万一,真有个刺客混入自己的辖区装扮成宫女太监,那就是麻烦了。
连续搜了十几个房间,始终没有发现,这里的房间没有一千也有半百,这样挨个往下搜,搜到第二天也搜不完。
龙辉让石洪马上去管事房查一下今晚有哪些太监宫女到御花园当差,过了好一会,石洪才拿着一个本子回来,将龙辉要的人都记在了上边。
龙辉说道:“我们就重点检查这几个人房间。”
缩小范围后,众人搜查起来便方便许多了,搜查到了中央的一个房间,这房屋内太监的住宅。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熏香味中有股尿臊味,因为太监被凈身后是很难控制住尿道的,所以失禁的事情常有发生,股而都用浓郁的熏香来掩盖。
龙辉拿着册子念叨道:“这里住着十三个人,今晚去轮值的有六个,那应该还有七个在这里,为何你们现在只有六个,还有一个呢?”
一名小太监怯生生地道:“小德子这几天生病了,刚刚去抓药了。”
龙辉嗯了一声,照例问道:“小德子睡哪一张床?”
那个小太监指出来,龙辉走过去在床铺上扫了一眼,发现还挺整洁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
“小德子病了几天?”
龙辉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太监答道:“大概有半个月了,他夜里老是咳嗽,后来每天都去看大夫,而且还抓药回来。”
龙辉又问道:“小德子这人爱整洁吗?”
小太监道:“他很爱整洁的,不但被子叠得好,而且还每天都用香料来熏被子。”
龙辉弯下身来在他床铺上闻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暗骂一声:“真是活见鬼了,怕什么来什么!”
“小德子去哪里抓药?”
龙辉沉声问道。
小太监一个哆嗦,说道:“是……是去胡太医那里,胡太医跟我们比较熟,所以我们都是找他看病。”
龙辉嗯了一声,又问道:“就他一个人去吗?”
小太监又道:“不是,他跟小圆子、小六子他们一块去的。”
龙辉猛然一震,这几个人都是今晚到御花园当值的太监,于是厉声问道:“胡太医在那里?”
小太监被他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全,最后还是一名侍卫说出来。
龙辉立即点了几个健壮的侍卫朝着离去,太医院离御花园并不远,大概有三里的路程,龙辉径直带人沖了进去,直奔胡太医的诊室。
胡太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龙辉气势汹汹地沖了进来,脸色顿时煞白。
龙辉急忙赔罪道:“胡太医莫怪,在下特地来询问小德子公公的去处。”
胡太医略微定了定神道:“小德子?他没有来啊,就是小六子和小圆子他们来问我拿了一副药,还特地放在我这里,说是等伺候完皇上就再来拿。”
龙辉问道:“那究竟来了几个人?”
胡太医捏须道:“五个,是小六子,小圆子,小飞子,小方子还有小林子。”龙辉示意石洪再翻一次册子上的名单,正好是今晚在御花园当值的六人人中的五个,偏偏少了一个小张子。
龙辉又问道:“胡太医,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胡太医肯定的道:“这几个小公公与老朽也算是熟人了,我绝不会看错的。”龙辉又问道:“胡太医,你可还记得小德子这半个月来时那天到你这里抓药的吗?”
胡太医想了想道:“所有太医开药都得有两张药方,一张给病人,一张留下来做存根,上边都写着日期,这样吧,老夫找出来给大人。”
于是转身到书柜里寻找,过了好一阵子,总算找到了为小德子开得药方。
“多谢胡太医!”
龙辉接过后便招呼众人离去,边走边说道:“石洪你带几个兄弟往回搜查,一定将太医院到西北宫阙的这一段路搜查仔细了,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石洪有些不解地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龙辉沉声道:“那个小德子有问题,这次如果办得好我们便是大功一件,若出了岔子全部都得人头落地。”
石洪等人一阵哆嗦,但还有些人不清楚,一脸茫然。
龙辉说道:“我怀疑那个小张子已经遇害了,但时间并不久,所以兇手很可能将尸体随便处理了一下,十有八九是在西北宫阙到太医院这段路上。”
石洪等人顿时恍然大悟,立即往回搜捕。
龙辉马上奔去御花园,皇上和苏贵妃还没有到,他立即亮出二品腰牌,找来了御花园的管事太监,询问这半个月来有谁来过御花园。
看到龙辉佩带银刀,而且问得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个管事太监便拿出一个本子,替他查了一下说道:“大人,记录都在上面了,都是皇上和几位皇妃到此地来游玩休息的,还有几次皇上在这里召见大臣。”
龙辉接过来一看,发现这半个月来御花园一共使用了十次,小德子药方的日期正好是其中的五次,而且每次都是周皇后,王贤妃,萧元妃或者皇帝来御花园的日子。
龙辉暗骂一句道:“岂有此理,差点就出岔子了。这小德子还真够狡猾的。”就在这时,御花园门口响起了阵阵礼乐之声,所有宫娥太监都面色凝重,纷纷放下手头的活,梳理好仪容,太监则理了理袍子下摆,宫娥则将握住裙子两侧的绸布,这分明就是準备下跪行礼的征兆。
“来的这么快!”
龙辉急忙从偏门溜了出去,刚一出去便看见石洪带着几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人……真的发现小张子的尸首了!”
龙辉嗯了一声,立即跟他们跑了过去,奔到了一间偏僻宫苑的茅房里,只见一具赤露的尸体躺在里边,身上浸满了污物,喉咙有一道淤紫的抓痕,显然是被人掐断脖子而死的。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刺客是不是化妆成小张子的模样到御花园去行刺皇上了?”
石洪吞了吞口水道。
行刺皇上这四个字一出,其余侍卫脸色顿时白了,如果这个从他们辖区跑出来的刺客惊扰了圣驾,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命。
龙辉沉声道:“先不要着急,你们暗中守住御花园附近的出口,我亲自到里边将这个小子揪出来。”
御花园,可谓是集天下美景于一身的庭园,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彩石路面,古朴别致。
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许多幅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在花园的中央有一个宽大的人工湖,在湖的中央有一个十张见方的圆台,十多名体态婀娜的貌美宫娥在上边翩翩起舞,舞姿映衬着天际的明月,亦牵动湖上的夏风。
除了圆台外,还建造着三个优雅的阁楼亭子,中央一个阁楼雅亭便是给皇室成员使用的,另外两个则是用来款待大臣。
只见中央那个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娇笑和男子的说话声。
正是——碧波映水月,湖心筑雅阁,云裳牵夜风,妃笑悦帝颜。
在通往个金碧辉煌的中央亭子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以裴海峰为首的带刀侍卫个个神情凝重,与周围的欢歌笑语格格不入。
龙辉手持二品腰牌顺利地通过了御花园外围的防线,站在一个角落冷目扫视四周情况,凝气与双耳,监听八方动静,只听亭子中央传来一声娇柔软语:“皇上,你看这云裳六合舞可好?”
这个声音应该便是那个苏贵妃的,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江南吴侬软语。
这个苏贵妃便是十五年前入宫的女子,从而一举夺得圣眷,使得白淑妃被皇帝冷落,最终被周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陷害。
听到她的声音,龙辉也不禁称奇,想不到十五年来她的声音居然还犹如少女般的癡腻,似乎比秦素雅还要腻柔几分,只闻其声便让人有种癡迷的感觉,怪不得过了十五年皇帝还依旧宠爱这个没生一儿半女的妃子。
龙辉思忖道:“听小羽儿和蝶姐姐说,这个苏贵妃生性淡泊,从不与后妃争风吃醋,而且善于舞蹈,皇帝便是喜欢她这文静淑惠的性子。”
只听一把洪亮的男声响起:“此舞可是爱妃编排的?”
想必便是皇帝皇甫武吉,龙辉听起来这声音倒是有几份耳熟。
苏贵妃笑道:“皇上真是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
皇帝笑道:“世上能编排出如此无双之舞,唯有朕的苏贵妃一人尔。”
苏贵妃语带娇羞地道:“皇上,莫要哄臣妾了,世上能人众多,臣妾岂敢自诩无双,且不说远,单是玉京之内便有比这云裳六合舞更好的舞蹈。”
皇帝嗯了一声,奇道:“爱妃可是自谦,说起这舞姿,玉京之内难道还有人能出你左右?”
苏贵妃笑道:“皇上,是真的,就是云香园那位越仙姑娘。”
皇帝哦了一声,不屑地道:“爱妃,区区一个风尘烟花,有何资格与你相提并论。”
苏贵妃叹道:“皇上,艺无贵贱,唯有高低,那越仙乃是天生舞骨,体态柔美,无论在平庸的舞蹈在她身上便成了天仙献舞,灵鸟展翅,端的是美不胜收。”皇帝奇道:“真有这般神奇乎?”
苏贵妃道:“确实如此,今夜她便要在云香园献舞,京中不少达官贵人都要去欣赏呢。”
龙辉听了半天似乎都是这两口子閑聊,来来去去就围绕在舞蹈方面,并无发现异端。
“皇上,臣妾特命人做了一些小点心,不知可合龙口。”
“爱妃的心意,朕怎会不满意,快快呈上来。”
五个太监捧着精细的碟子陆续走来,龙辉紧紧盯着,却是没有发现异常之人,根本就没看到化妆成小张子的刺客,思忖道:“莫非这刺客根本就打算出手,还是在等更好的机会?”
再仔细看一下,发觉其中一个小太监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或者说是十分机械,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
一股异端的感觉涌入心房,那个小太监有问题!眼看他就要靠近亭子了,容不得细想,龙辉提气轻身,化作一道光影朝着湖心掠去,再暗运葵水真元,踏水无痕,一个眨眼便沖到了亭子跟前。
“谁!”
众护卫看到有人沖来,纷纷手按刀柄,拔刀出鞘。
龙辉大喝道:“别让那个太监靠近皇上,他是刺客!”
听到一个银刀卫如此说道,那些侍卫也下意识地盯着了那个小太监。
只听见碟子摔碎的声响,那名小太监竟犹如一只猎豹般沖了过去,出手如电,瞬间夺过了一柄佩刀,反手一挥,扑哧一声,两颗人头应声落地。
也就在这个太监动手的一剎那,另外四个太监同时出手,招式毒辣兇狠。
这些侍卫大多数是富贵人家出身,虽有武艺,但应变始终不足,被这么一个忽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
苏贵妃惊叫声忽然响起,只见那个持刀的太监已经沖进了亭子中,距离帝妃的玉案尚有不足五尺。
龙辉见状,真气凝掌,五指筛张,发出一道雄厚的吸力,将那个太监硬生生扯了出来,随即连消带打,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肩,以雄沉掌力将他强行摁倒在地。
只听喀拉骨骼断碎的声音响起,小太监的四肢的骨头被龙辉的掌力震碎,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另外四个小太监虽是赤手空拳,但却不畏刀锋,即便身中数刀,血流不已,但一招一式依旧是有板有眼,动作似乎不见滞停,就像是木偶一般,按照操线人的意志来行动。
裴海峰怒喝一声,一刀劈下了其中一个太监的首级,鲜血飞溅,可是那个太监依旧行动自如,还夺过一个侍卫的刀,连伤数人。
龙辉暗叫邪门,就算是当年在铁壁关遇上的煞域丧尸头断之后也失去行动之力,这小太监居然还能行动自如。
如此邪物,那些侍卫都吓破了胆子,若不是要保护皇帝和贵妃,恐怕他们早就逃走了,唯有裴海峰和赵元浪两人还能放手一搏,狭窄的水上长廊成了一片厮杀的修罗场,由于长廊窄小,侍卫不能一拥而上,每次都只有一两个人对付这四个诡异的刺客,形式十分严峻。
龙辉瞥了一眼被自己打得趴在地上的太监,顿时醒悟过来,拔出了佩刀,挥手甩出。
佩刀灌注了真气,旋转地飞向刺客的下盘,刷地一声,砍断了刺客双腿。
飞刀去势不减,竟是一刀断八脚,四名刺客的双腿皆被斩断。
立即失去了行动能力。
龙辉真气再度回收,佩刀嗖的一声回到了刀鞘内。
亭子内传来一声“好”,龙辉转头望去,只见亭子内挂着一层珠帘,根本看不清里边的人,但听这个声音应该是皇帝。
裴海峰急忙跪下,惶恐地道:“微臣护驾不力,请皇上降罪。”
皇帝哼道:“裴海峰,你便是这般做护卫的吗?给刺客混进来都不知道!”
裴海峰额头滴汗,说道:“皇上明鑒,这些刺客穿着太监服饰,想必是从西北宫阙的太监房混入的,那边乃龙大人的管辖地。”
他护驾不力,还将黑锅往自己身上推,龙辉甚是恼火,若不是在皇帝面前,肯定一脚踢爆他的卵蛋。
皇帝嗯了一声,那威严的声音响起:“龙辉,可有此事?”
龙辉说道:“皇上,如果要问微臣的罪,还请押后再议,因为那个主脑还在御花园之内!”
皇帝说道:“有何证据?”
龙辉道:“微臣曾发现了一具太监尸体,他的衣服已经被人拔下,微臣怀疑这个刺客装扮成了那个死去的太监的模样来此行兇,但这五个太监却不是那个歹人。”
皇帝哦了一声,冷冷地道:“传令,封锁御花园!”
圣旨一下,守在御花园的护卫和士兵立即行动,将整个花园围得水泄不通。
龙辉道:“还请皇上準许微臣参与搜捕,以便指认刺客。”
裴海峰道:“皇上万万不可,此人不知是否与刺客是同伙,若给他参与搜捕,恐怕他会暗中放走刺客。”
龙辉气得正想反驳,忽然皇帝说道:“你们两人一起去,相互监督!”
两人应是,便一同搜查御花园。
就在两人挨个检查当值太监的时候,几名士兵持枪沖了过来,竟跟方才五个太监一样的表现。
龙辉心中生疑:“若连着几个士兵也是同党,这个刺杀的动作也太大了吧,干脆直接领兵攻打皇宫算了。”
刚才那五个太监的手脚纤细根本就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是千锤百炼,这是在叫人费解。
龙辉一脚踢开扑上来的士兵,发现一个小太监正偷偷地朝后退去,只见他混乱之中轻轻在两名宫娥身上拍了一下,十根手指有节奏地颤动起来,那两个宫娥竟也挥拳劈掌打了过来。
“站住!”
龙辉大喝一声,侧身避开了那两个宫娥,追上那个小太监,瞧他的面容正好便是小张子。
“小张子”身法如电,在人群中高窜低鉆,眨眼间便沖进了水上走廊,那些侍卫立即挥刀阻挠。
“小张子”嘿嘿一笑,身子像泥鳅一般鉆进了去,伸手在他们身上摸了几把,随即十指抖动,那些侍卫便倒戈相向,刀法远比方才凌厉,一口气砍翻了几个同伴。
小张子趁机一举沖破了防线,直奔帝妃所在。
珠帘后,唯有苏贵妃紧张的喘息声,而皇帝依旧从容。
“小张子”猛提内元,轰然一掌隔空拍向珠帘,就在此时,一柄佩刀从天而降,正好插在珠帘前的五尺之地,刀内夹杂着雄厚的内劲,化作锐利刀气封杀了宛如奔雷的掌风。
龙辉正从后边追来,只见他撮指成刀,大喝一声:“刀起!”
嗖的一声,插在地上的佩刀化作寒光劈向了“小张子”。
他也不躲闪,抖动十指,操控侍卫来挡刀,口中还嘲笑道:“以气御刀确实不俗,可以武格差了点,有如此身手居然还为狗皇帝卖命,可惜了!”
龙辉凌空御刀,避开他手中傀儡,同时从他身后出招,与前方飞刀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并冷笑道:“有什么废话留着跟鬼讲吧。”
说罢怒掌拍去。
“呵呵,这可巧了,我天天跟鬼讲话!”
小张子左手控制傀儡士兵,让他们抵挡飞刀,而右手则向后挥出,迎上龙辉利掌。
咚的一声,龙辉只觉得对方的内劲阴寒森罗,暗含冥气阴力,其根基更是雄厚,竟然不逊于愆僧。
对方也嗯了一声,显然也是为龙辉的功力惊叹。
龙辉暗忖道:“与我对了一掌,他并没有将我变成傀儡,显然刚才的异术也并非无敌,要控制人也有距离、人数、实力差距的限制。”
龙辉想的没错,这小张子用的乃是一门“气血偶”的秘书,先是将真气打入人体以此形成犹如丝线一般的气劲,在远处以手指操控人的肌肉骨骼,将其变为人偶傀儡,但这么奇术也是有限制的,若不然他早就十万八千里外操控几十万大军来攻打皇宫了。
他也不敢将此术用在高手身上,若不然定会被高手雄厚的真气震伤,所以他每次都只能操控一些实力较弱的人。
龙辉右手御刀,左手发掌,小张子则是左手控儡,右手出爪,转眼之间便斗了十几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这小张子也是心思慎密之人,故意与龙辉在水上长廊激斗,由于地方窄小,外人根本就难以进来支援。
皇帝见这个刺客武艺是在高强,不禁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朕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小张子哈哈笑道:“皇甫武吉,你还没资格问本座法名。”
龙辉大喝一声:“大胆狗才,竟然敢对皇上不敬!”
龙辉不再御刀,双掌扬起,祭起葵水真元,霎时间八方之水应和而动,走廊下的湖水窜了起来,化作数十道水柱撞击而来。
小张子亦放下傀儡,手指结印,体内立即涌出了一股阴冥之气,邪气化鬼爪,朝着水柱打去。
轰隆一声,水散,鬼灭。
两股真气正面相撞,水上走廊被震得崩塌了一大段,由于龙辉倚水而战,葵水真元更添威势,比对手略胜半筹,几颗飞散的水珠如锐箭般割破了小张子的人皮面具,顿时露出了一张透着邪气阴霾的俊脸。
那人冷笑一声,身子化作一道黑气,在眨眼之间便远遁而去,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叫龙辉十分头疼的话:“狗皇帝没资格问我名号,但你有!我乃冥师,符九阴!”
龙辉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符九阴临走还要挑拨自己与皇帝的关系。
今天中午有事耽搁了,可能没法子两更了,sorry。至于前边有朋友说过主角为什么不找云蹤报仇,其实是找不到,还有主角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设计害他全家的,反正是看到昊天教的人就要杀,而沧释天身为教主更是主角报复的对象,其实沧释天再前面已经出来过了,只是用另一个身份隐藏而已,但绝不是高鸿,而且这一集的刺杀背后也是有隐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