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羽缓缓走来,望着那个浑身沾满污泥血迹的少女,心里不免暗叹一声,生出几分怜惜。
“白将军,方才多谢相救!”
王公公躬身行礼道。
白翎羽回了几句客气话,目光凝视着皇甫瑶,只见这少女纤弱的身子还在簌簌发抖,便柔声问道:“郡主玉体安康?”
皇甫瑶深吸了一口气,尽力控制内心的后怕,朝白翎羽行了个礼,说道:“多,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本郡主一切安好。”
她话音虽还带着几分惊恐和慌乱,但皇家礼仪却做得十分到位,倒颇有几分天娇贵女的风姿。
险些一命呜呼,如今还能压住后怕,这丫头也算是了得……白翎羽暗自赞叹,她虽贵为公主,但在军营长大,最反感的就是那些哭哭啼啼的娇小姐,如今皇甫瑶的表现令她不免对这个堂妹有了几分好感。
皇甫瑶稍作镇静,开口问道:“白将军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小丫头倒也精明,一眼便瞧出我有事详询。”
白翎羽暗笑一声,拱手道:“回郡主,如今临夏山已经被玄甲魔兵封住,若想突围逃生唯有依仗军方之力。”
皇甫瑶愣道:“灵州已无驻军,若从其他州郡调兵恐怕来不及,这一来一回,恐怕我们已经失陷了。”
这丫头对军国大事倒也十分清楚,不想她那个醉生梦死的父亲,白翎羽对皇甫瑶又多了几分改观,语气也少了几分轻蔑,说道:“郡主有所不知,晋王殿下带来的八万大军便是现成的军力。”
这时王公公说道:“白将军,请恕杂家多言,这魔兵可以封山围城,恐怕早就把这八万大军给收拾了,又如何与敌军抗衡?”
白翎羽笑道:“魔兵只有九千之数,虽是以一当十击溃八万大军,但毕竟这支大军数量也远在魔兵数量之上,要将支大军完全剿灭是不可能的,只要能将残兵收拢,那便可再与魔兵一战。”
王公公点头道:“白将军说的有理,不知将军有何事托付杂家?”
白翎羽道:“白某毕竟不是这支大军的直属将领,而且此刻也无兵部调兵令……”
皇甫瑶忽然道:“据大恒军令,危急时刻,军衔高者可有调兵权,如今晋王殿下生死未卜,此处以将军军衔最高,这调兵之时合情合理,有何难为。”
白翎羽对她又多了几分喜爱,点头道:“多谢郡主提醒,白某虽问心无愧,但怕被他人误伤,在我头上扣一顶兴兵作乱的帽子,到时候在下可要提着脑袋走路了!”
皇甫瑶见她说得有趣,不免噗嗤一笑,一扫满脸恐惧,宛如春花吐蕊,秋水惊鸿,便是白翎羽也不禁暗赞其丽色过人。
皇甫瑶正容道:“白将军为国为民,本郡主岂容小人玷污你一片丹心,此事交我了,由我作保,谅那些小人也不敢多言!”
白翎羽暗忖道:“这丫头倒也仗义,只不过你这般揽事上身,夏王府恐怕难以置身事外了。”
抬眼望去,只见皇甫瑶美眸中略带几分顾忌,想必是在替她这番言论担忧,毕竟夏王半生低调,她身为夏王郡主却要打破父亲多年经营的保身之局,日后也不知会不会召来祸端,不过这一丝顾忌也仅仅是一闪而过,那双美眸很快便恢复清明,竟是义无反顾之色。
白翎羽暗忖道:“小丫头一心想做个侠女,可惜身份限制,无从闯蕩江湖,但她如今这份心意,比起那些武林中那些伪君子也不知强了多少倍。”
这时王公公开口道:“白将军尽管放心,杂家替你作证,回京之后定然如实稟告皇上。而且将军若不嫌弃杂家武功低微,吾愿随将军一并突围,助将军收拢残兵!”
白翎羽心知这个太监乃皇甫武吉之心腹,若由他作证和帮助,后续事情便轻松许多,此等强援岂能拒之门外,于是点头答谢并答应下来。
临走之前,王公公朝凈尘走去,行礼道:“听闻道长玄学通天,杂家想请道长替此行问个吉兇。”
凈尘颔首点头道:“公公客气了,贫道这便问上一卦。”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龟甲和铜钱,口诵法诀,摇晃龟甲,铜钱在里边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倏然凈尘龟甲倾斜,铜钱落地。
白翎羽望着凈尘卜卦之神情,暗忖道:“残兵中可能有元鼎的门徒,未免激化他们的矛盾,凈尘道长他们只能按兵不动,若不然有这三教先天相助,这区区玄甲魔兵何足道哉!”
凈尘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铜钱,笑道:“刀兵藏生机,此行定当顺利!”
王公公呵呵一笑,心情稍微镇静。
一旁的宗逸逍问道:“不如让宗某门下弟子与二位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白翎羽道:“阁主好意心领了,此番旨在与暗中突围,联络大军,所以人多反而不便,我与王公公同行便可。”
“那便预祝二位马到功成。”
送走两人后,宗逸逍见凈尘眉头轻蹙,不禁问道:“白毛道,你露出如此愁容,莫非他们前行之路暗藏杀机?”
凈尘摇头道:“非也,只是这个卦象似乎有还有另一层深意,吉兇交替,却有是忧喜参半。”
宗逸逍道:“有话直说,别一惊一乍的!”
凈尘叹道:“白将军此行并无兇兆,只是其身边亲朋好友会有所危险,而且这个受害之人很有可能是婴童。”
宗逸逍道:“婴孩代表无限生机,乃喜庆也,为何会有大兇之兆。”
凈尘蹙眉道:“此卦象明有‘亢龙有悔’,暗有‘鸿渐于陆’,外有‘飞龙在天’,内有‘突如其来’。亢龙有悔本是过于充盈,而鸿渐于陆便是兇兆,两卦明暗交替,便是指兇兆由于过于旺盛而产生!飞龙在天本是大吉之象,利见大人,这个卦象在外,所以这个大人亦可直接指孩童的父母,而突如其来为焚如,死如,弃如。在此可解为兇相也。这四大卦象明暗内外结合,其完整意思便是此婴儿父母为大气运之人,福缘深厚,一切厄运皆可迎刃而解,正因为他们气运过强,遭到老天妒忌,便将厄运将至其婴儿身上,所以这个孩子恐怕要胎死腹中了!”
宗逸逍打了个哈哈道:“子曰,怪力乱神,你这白毛就会唬人!”
凈尘也不反驳,叹道:“宗兄,这孩子不但福缘浅,而且还来得怪异,堪称怪胎。卦中暗藏着巽风之象,便是指这个孩子像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青衫翠裙,朱唇雪靥,妖娆绝色。
龙辉望着眼前这武功、智谋、容貌皆可与洛清妍一争高下的女子,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警惕,双眼紧视,不敢怠慢。
鹭眀鸾依旧巧笑嫣然,轻抬素手,理了理几根贴在桃腮上,被夜风微微吹乱的秀发,仪态洒潇而又妩媚。
洛清妍是清丽之中暗藏一股妖娆的婉媚,将精纯端雅与妖娆妩媚这两种矛盾的气质结合起来,叫人难以抵御和抗拒,犹如酥嫩熟润的玫瑰,而鹭眀鸾则更多的是艳丽中带着危机野媚,诱人之余却暗藏危险,更像一朵妖艳的罂粟毒花。
“龙将军,妾身敬你是个英雄人物,但却不想到你是如此死脑筋。”
鹭眀鸾幽幽叹道,“竟然心甘情愿地被人人再三利用!”
龙辉哼道:“挑拨离间的事情便不要再说了,省口气暖胃吧!”
鹭眀鸾咯咯娇笑道:“现在可是夏天哩,热得逼人,再暖胃还不把人憋死吗?”
这话虽有几分耍赖撒,但却不影响其风姿,反倒是这几份无赖的痞子气使得她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明明是跟洛姐姐一个时代的人,竟然还有少女般娇腻气质,当真妖孽!龙辉暗骂一声,想到这里脑海中再度浮现洛清妍之容貌:“若洛姐姐……不!妖后娘娘摘掉金凤簪和那几件首饰,弄个秀发披肩,丝带系发,再穿个对襟白衣,素色襦裙……根本不像冰儿的娘亲,反倒是像姐姐。”
其实洛清妍驻颜有术,便是年近四十依旧艳丽如昔,只是平日为了维持妖凰气度,才盛装打扮,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若也想楚婉冰那般不着铅华,恐怕外人还以为她不过二十岁。
如今这个鹭眀鸾竟也有这般的丽色,叫龙辉不得不暗赞妖族女子当真是受上天之恩宠,偌大一个部族,随便找一个都能与皇宫大内的贵妃才人相媲美。
好不容易压住那些不必要的思绪,龙辉故意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冷哼一声搬弄是非,拂袖便走。
鹭眀鸾轻笑道:“既然龙将军认为妾身是在搬弄是非,挑拨离间,那想必心念坚定了!”
龙辉冷然道:“既然你知道,何必絮言!”
鹭眀鸾朱唇轻扬,淡淡道:“既然心念坚定,便不会受外界影响,那又何惧我一妇道人家的口舌呢!”
以彼之矛攻己之盾,她看似閑聊的语气中,藏匿着尖锐的机锋,叫人难以反驳。
饶自己是在演戏,龙辉也是觉得一阵气结,暗忖道:“好厉害的辩才,难怪可同妖后争斗多年而不倒。”
压下心中感慨,龙辉沉声道:“好,龙某便要瞧瞧你是如何说道!”
鹭眀鸾美目凝在龙辉脸上,过了半响,檀口吐言:“从你见到洛清妍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在利用你,五年前,她利用你破解天罗阵,当你同她那丫头成婚后,她便不着痕迹地压榨你的利用价值,先让你与皇甫武吉周旋,再利用你来对付昊天教、征讨煞域,而到了临夏山,我那师姐为了引我出来,更不惜一剑刺穿你的胸口!”
龙辉装出极为愤怒的样子,额头青筋隐现,喝道:“够了,给我闭嘴!”
鹭眀鸾掩唇一笑,继续说道:“刚不久,她让你做诱饵,引三教元老入瓮,之后更是枉顾你之安危,用炼神火炮轰击武尊庙!”
“叫你闭嘴,没听到吗!”
龙辉暴跳如雷,挥掌劈向鹭眀鸾,但有意收敛五分劲力,装出被火炮炸伤的模样。
鹭眀鸾莲足一点,娇躯轻巧地避开厉掌,啧啧冷笑道:“这点力气连小猫都打不死,更别说杀人了,炼神火炮的滋味如何?”
龙辉掌力再吐三分,厉风横扫八方,暗忖道:“继续挑拨吧,我现在就装出火冒三丈的样子,装疯卖傻,最好能趁机杀了你这毒妇,省得日后烦心!”
龙辉心中杀机暗藏,却又要装出身负内伤的样子,所以掌力难以施为,鹭眀鸾青衫飘舞,巧妙躲避劲风厉掌,姿态优雅,游刃有余。
过了数个回合,鹭眀鸾妖瞳倏张,魅惑光芒一闪而过,正是玄媚夺神术。
龙辉只觉一阵气凝,赶紧施展枯木禅法抵御,龙辉也仅仅学到了半桶水,心念入虚空,虽可抵御妖术夺神,但也失去了主动进攻的先机,除非鹭眀鸾出招攻击他,若不然龙辉这个“行尸走肉”的状态是无法对鹭眀鸾造成伤害的。
鹭眀鸾收回夺神术,嘻嘻笑道:“上回还以为妾身的绝招失灵了,原来是将军学会了龟缩之法,叫人家无从下手。不过乌龟缩头后,也仅仅能够自保,是伤不了人的!”
龙辉感到威胁已除,便散去枯木禅法,两眼紧紧盯住她,气氛一片凝重。
“哎呀,龙将军别老板着脸,怪吓人的!”
鹭眀鸾展颜轻笑,瞬间便是气氛缓解,媚眼滴溜溜一转,说道,“忠言逆耳利于行,龙将军,妾身敬你是个英雄,才跟你说这些的,希望将军能早日醒悟,莫要再给人当枪使了。”
拧转纤腰,鹭眀鸾举步若离,竟将背心命门暴露给了龙辉。
龙辉心口一紧,这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此时出手有很大机会可取鹭眀鸾之性命,但心里却是涌起一片疑云:“以这妖女谨慎狡猾的性子怎会这般大方地将背门让给我,难道又是什么试探之计。”
龙辉本想放弃这个杀敌机会,忽然脑海灵光一现:“试探,这妖女将背门卖给我,是要试探方才她那番话有没有起了作用……”
鹭眀鸾这种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藏着无数深意,就像是皇甫武吉那般,一个眼神,一句话,皆暗含难以测度的帝皇心术,而鹭眀鸾这个转身也有其难以度量的心计。
龙辉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出手,还是装作不知,他心知下一步的反应十分重要,一个不慎便会全功尽弃。
“鹭眀鸾敢将背门露给我,那我偷袭十有八九不会成功,但我要是毫无动静,却又显得有些矫情,明明大敌将命穴露出,而我却按兵不动,定然会叫鹭眀鸾怀疑我另有所图……要是出手的话,那又会让鹭眀鸾以为我对妖后绝对的信任,那她便会放弃离间之计,究竟我该做什么才能取信于这妖女。”
龙辉大感头痛,也不知要怎么做才能像一个“即将被策反的人”,心里不禁暗骂:“好狡诈的妖女,这么一个转身便叫我进退两难……”
忽然他捕捉到了一丝灵光——“既然不能进退,那我便不作进退!”
想到这里,龙辉缓缓举起手掌,双眼锁定鹭眀鸾之命门,指掌凝气,即将吐劲杀敌,但手掌在半空举了半响,又缓缓放下,仿佛内心正在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
鹭眀鸾倏然停步,转过螓首笑道:“龙将军,妾身以后再来找你,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清醒过来!”
说罢便转身离开,望着那道远去的婀娜倩影,龙辉总算松了口气,叹道:“这女人不简单啊!”
鹭眀鸾这一个动作可谓高明之极,直接试探出龙辉是否可信,是否可以继续策反,无论龙辉是出手还是不出手,也唯有龙辉那番进退两难,矛盾挣扎的表现才像一个心志开始动摇之人,鹭眀鸾才会继续跟他接触。
这次瞒过了她,也不知道这妖女今后会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子来试探他,总之以后是没好日子过了!龙辉自嘲地笑了几声,忽然心口一阵剧痛,难以言喻的不安涌上心头,心脏就像被人用手揪住般,不住地抽搐。
望着围在四周的玄甲魔兵,楚婉冰巧笑嫣然地道:“端木姐姐,不是小妹吝啬,只是小妹嫌那口火炮太重,把它推倒山下了。”
端木琼璇噗嗤笑道:“早知道妹妹会这样做,姐姐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根本就不抱希望。”
楚婉冰嘟嘴撒娇道:“那姐姐你还兇巴巴地吓唬人家。”
端木琼璇见她娇憨可爱,眼中透着阵阵灼烈光芒,柔声道:“姐姐哪舍得吓唬妹妹你啊,这其中定有误会。”
楚婉冰娇哼一声,指着四周嗔道:“还说没有,你看看,这群奴才那个模样,讨厌死了!”
楚婉冰一笑一颦,一嗔一怒皆是媚态天成,看得端木琼璇恨不得就把她吞到肚子里,魔女舔了舔红菱般的朱唇,娇叱道:“谁让你们出来的,知不知道唐突贵客,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众玄甲兵闻言,急忙退回树丛里。
端木琼璇展颜笑道:“冰妹,这些不懂事的奴才已经走了,咱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不如找个地方说些私密话吧,自从上回酆都一别,姐姐是憋了一肚子的话。”
说话间便要去拉楚婉冰,楚婉冰轻巧地使了个身法避开了魔女那只素白如玉的小手,笑道:“小妹也是极为挂念姐姐,也有一些话要说,但这儿人多耳杂,不如咱们到前面松树林去说说话吧。”
要到松树林便得经过一片空旷的荒地,到时候楚婉冰便可占得地利先机,无论是战是退皆可由她把握。
端木琼璇看着楚婉冰的背影,只觉得那小腰何其柔媚纤细,盈盈可握,那纤细的腰背曲线缓缓滑落,到了臀部便形成一道肥美丰润的圆弧,宛如两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恨不得在上边咬上一口,尽情品尝那甜美的蜜汁。
端木琼璇越看越爱,情火瞬间沖上脑门,只觉口干舌燥,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两道得天独厚的丽影带着魔魅和妖媚一前一后地朝松树林走去,行至荒草平原,端木琼璇再也按耐不住,加快步伐走到楚婉冰身后,展开皓臂便要将她搂在怀里。
楚婉冰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温香兰息,心知这个端木姐姐又要对自己“不轨”,于是那容她轻易得逞,使了个灵蛇身法嗖的闪开,叫这魔女扑了个空。
端木琼璇咬唇道:“冰妹,别再躲了,快让姐姐好好抱抱你!”
楚婉冰咯咯娇笑道:“姐姐,你又来哩,现在可是夏天,两个人腻在一块很热的,我怕出了一身臭汗熏坏姐姐。”
端木琼璇笑道:“冰妹这般绝色佳人,出的汗也是香的,姐姐巴不得天天都能闻到妹妹你的香汗呢。”
楚婉冰跺脚道:“我才不要呢,这黏糊糊,怪难受的!”
端木琼璇说道:“若是如此,姐姐就替妹妹打水梳洗。”
说到这里,端木琼璇脑海中不禁浮起一副美人沐浴图,芳心更是一片灼热,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一步踏上,欲将这娇媚妖姬揽在怀中。
楚婉冰身形转换,动作轻盈美丽,犹如灵禽展翅,凤凰翱翔,叫端木琼璇再度扑空,楚婉冰这套步伐名为凤仪步,乃是五凤心诀的入门功法,她虽有凤凰血脉但因根基缘故并未修炼那些威力强悍的武决,但洛清妍心疼女儿,便将这套步法传给了她。
越是吃不着,端木琼璇越是狂热,立即使出独门轻功——幻魔影,身形似真似幻,看似漫无目的地行走,实则步步紧追楚婉冰。
妖魔双姝便这样一前一后地在荒野中斗起轻功,魔女欲得佳人,内元奔腾如泉涌,誓要摘下这枚诱人果实;妖姬却是巧笑戏耍,凤仪步轻踏红尘,进退得据,游刃有余。
“冰妹,别再折腾姐姐了,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
端木琼璇一边追赶一边说道,“只要能得到你,姐姐就算放弃整个天下又有何妨!”
楚婉冰噗嗤笑道:“姐姐真是豪迈,可惜小妹却又不能放下的东西,只能辜负姐姐的好意了!”
数度示爱不成,端木琼璇因爱生恨,思忖道:“既然你不愿接受我,那我便先将你擒下,带回魔界后,我日日夜夜地对你好,过段时间你自然会忘记那个小子,跟我双宿双飞。”
端木琼璇芳心一横,断天行再度出鞘,刀气隔空劈下,直取楚婉冰下盘。
楚婉冰与她多番交手,自知斩地根刀术之特性,于是暗运拔山掌,吸纳大地元力以制衡。
凤嫣惊鸿,断天斩地,刀剑交汇,激起一片尘浪。
双方根基相若,甫一交手难有胜负,端木琼璇刀锋划动,横削竖劈,拉出一个十字刀芒,此招名为“十方破”,前半式讲究以大开大合刀路封锁退路,将敌人逼到困境,而后半式再以十字刀气绞杀对手。
看着那个十字刀芒先朝周围扩散,随即再向自己合拢,楚婉冰媚眼凝华,镇静自若,素手挽剑,使出八臂通猿手,剑气瞬间朝四面八方辐射,尽削刀芒于三步方圆之外。
刀式被解。
端木琼璇毫无苦恼,反倒是魔瞳一亮,花容上再添三分喜悦,暗忖道:“冰妹当真是风华绝代,若非如此又怎让我这般着迷!”
想到将这骄傲的妖姬征服的快感,端木琼璇更是兴奋,再施斩地根绝式——万骨枯,刀气化出无尽骨骸,白森森的魔爪朝着艳丽凤羽伸去,誓要擒凤拿凰。
楚婉冰莲步聘婷,剑花翻腾,瞬间便是妖火汹涌,魔骸枯骨顿成焦炭。
“破得好!”
端木琼璇战血沸腾,笑语盈盈地称赞道,“冰妹,再接姐姐一刀如何!”
楚婉冰媚笑道:“盛情难却,小妹勉力而为!”
端木琼璇咯咯笑道:“若是妹妹接不下,可要受些惩罚哦!”
楚婉冰笑道:“可得先说好,是什么惩罚,若是太重小妹可不依哩!”
看着这媚态撩人的妖姬,端木琼璇吞了吞香涎,张开几乎要冒火的口唇道:“当然不会太重,姐姐那舍向妹妹下重手。只是要想妹妹讨点贴身之物,比如手绢、汗巾又或者小肚兜之类。”
楚婉冰为之一阵气结,暗忖道:“这魔女说话也忒露骨了,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若换了龙辉之外的男子敢这样调戏她,楚婉冰早就一剑封喉了,但端木琼璇明明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却表现得像是一个心急火燎的色鬼,叫她实在发不起怒来。
只见端木琼璇举刀劈下,只闻骨铃作响,一股强大的崩塌之力倾斜而下,犹如山崩海啸,正是魔刀绝式——山海崩。
楚婉冰审时度势,气走全身,幻化六相虚影,正是云霄六相,然而这次的云霄六相与往日颇有不同,除了虚实难辨之外,还带着几分纳气化劲之效果。
只见六相掠过,端木琼璇的山海刀势竟然被吸走八成真气,原来楚婉冰在施展云霄六相的同时也将纳元剑诀汇入其中,这两大绝式融合,模拟出了龑武天书论武决的效果,与龙辉那招——以疾破猛有异曲同工之效。
端木琼璇咦了一声,甚是讶异,她虽知楚婉冰之能为,但却未曾想过她能这般轻易破招,然而楚婉冰破招之后便是反击一剑,端木琼璇不敢怠慢,当下环刀护身,然而楚婉冰这一剑暗藏元古大力,刚猛强悍,端木琼璇仓促之下难以抗衡,被凤嫣剑震得连退数步,气血翻涌难受。
楚婉冰一击得手,不欲继续缠战,立即化相凤凰,準备展翅飞走,谁料端木琼璇在瞬息间便调和内息,拖刀进逼。
火光电石间,端木琼璇又来了一招血霹雳,这一招乃引九天罡气为刀,借着天穹之力居高临下杀伤敌人。
霹雳血刀从天而降,楚婉冰难以高飞,唯有举剑当格,虽力保不失,但也失去撤退机会,被端木琼璇再次缠上。
“冰妹,姐姐是一片赤忱,你怎忍心三番五次地拒人千里之外。”
端木琼璇抡刀进逼,檀口吐柔语,刚硬刀势之中又带着几分幽怨。
楚婉冰挥剑封刀,说道:“姐姐,事事不可强求,小妹对你只有姐妹之情,还望姐姐莫要再为难小妹!”
“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走的,就算动粗,我也要把你留下!”
端木琼璇单刀向天,气走筋络,劲贯武脉,魔气沛然而生,直沖霄汉,悍然使出斩地根之最上刀决——魔断天!当初在魔界,楚婉冰也曾对上过此招,心中瞬息拟定出应对之策,面对扑面而来的刀气,她借着凤嫣剑柔韧的特性,使出灵柔剑诀,以柔制刚,卸雄沉刀势于无形。
“冰妹好功夫,再接姐姐一招——无手魔刀诀!”
绝式无功,端木琼璇毫不气馁,五指一松,抛刀脱手,断天行飞掠而出,竟是以其御刀之法,魔刀一改昔时刚烈走势,变得刁鉆多变,宛若跗骨之蛆,紧紧贴着楚婉冰。
楚婉冰嫣然媚笑,玉指捏剑诀,宝剑离手,亦是以气御剑。
真气御兵,妖魔缠战,刀剑比拼,化作铿然脆响,金铁交鸣,替这幽暗夜色徒增三分艳光。
倏然楚婉冰小腹再度不合时宜地抽搐起来,竟是那阵古怪胎动,随之真气为之停滞,凤嫣剑颓然落地。
端木琼璇见状立即趁胜追击,但她也收敛三分,弃刀用掌,芊芊玉指筛张而开,拿向楚婉冰气门,楚婉冰强压腹痛,鼓起余力使了一招拔山掌,双足驻地,素手推出,与端木琼璇对了一掌。
端木琼璇这一手并未出全力,楚婉冰本想吸纳地气将她逼退,谁料胎动更加剧烈,痛得她冷汗直冒,无暇抵御端木琼璇的魔气,气脉一阵酸麻。
“冰妹,姐姐这一招名为万魔锁脉手,专门制人气脉!”
端木琼璇一招得手,得意笑道,“你还不要白费力气了!”
楚婉冰哼了一声,暗忖道:“锁气脉有什么大不了的,待我用拔山掌卸去这股魔气,看你还怎么锁脉!”
于是下盘下沉,便要将端木琼璇的魔气引到地下,谁料在妖气引到魔气的过程中再度发生意外,那股魔气本应顺着椎骨而下,由双足流到地下,可是达到小腹的时候竟然沖击胎儿。
楚婉冰尖叫一声,痛得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弯腰捂肚,端木琼璇也大感意外,这个万魔锁脉手并非什么攻击性的武学,制敌的成分多于杀敌,怎么会让楚婉冰这般痛苦。
楚婉冰不住地大口喘气,小脸越发惨白,豆大的汗珠满布娇靥,白裙竟多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宛若雪地上盛开的一抹嫣红梅花。
剧痛攻心,楚婉冰再难支持,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