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龙辉一掌崩碎大门,强势压境,先一掌扫开靠近门侧的三十多个刀斧手,然后沖入堂内,挡在青龙麒麟两军部将跟前,怒斥道:“姓唐的,见过不要脸,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龙辉真气爆窜,逼得一众刀斧手难越雷池,众部将惊喜不已,徐虎叫道:“将军,你总算回来了,这姓唐的要把咱们兄弟都卖了!”
龙辉点点头道:“徐虎,不必担心,有我在,这姓唐的不敢胡来!”
唐明脸色一沉道:“你这逆贼,居然还敢回来!”
龙辉冷笑道:“我行事问心无愧,为何不敢回来!”
唐明道:“做了妖族的爪牙,谋害皇上你还有脸说自己问心无愧!”
龙辉道:“姓唐的,你把狗耳朵给我挖干凈了,皇上并非我所害!还有,我敢以性命担保——我龙辉不是妖族的爪牙,更不是妖族的走狗!”
他这话并未说谎,他可不是妖族爪牙,而是堂堂正正的驸马爷,群妖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
徐虎叫道:“将军乃是英雄豪杰,怎会做此等禽兽之事,大伙莫要听奸人挑拨离间!”
徐虎这句话得到了不少部将的赞同,再加上龙辉现身,压住了一干刀斧手,众人更是气势汹汹。
“对,一定是这姓唐的和这狗官勾结,想篡夺铁壁关!”
“杀了他,杀了他!”
面对杀气腾腾的众人,唐明顿觉胆怯,不禁微微退了半步,李不凡神色冷沉,眼中透着毒辣之色。
龙辉不屑地道:“李不凡,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你真名,不过你认为你可以从我手中逃脱吗?”
李不凡强壮镇静地道:“李某一介文人书生,焉能与尔等穷兇极恶之徒较量武力,但文人也有文人风骨,威武不能屈,今日便是死在你手中,李某也要留下一泓碧血丹心,映照这朗朗汗青!”
龙辉哼道:“文人书生?昊天教的杂碎什么时候都成了文人书生?”
冷笑一声,顺手打了个响指,林碧柔立即飞掠入堂,如玉素手印上李不凡胸口。
李不凡喷了口鲜血,猛地跌坐在地上,随即全身骨骼发出咯咯的脆响,脸上青筋暴露,眉宇间泛起丝丝黑气,双瞳染上一层赤红,张着嘴巴不住朝外喷出腥臭恶气,宛若一头渴饮人血的丧尸。
林碧柔娇叱道:“大伙看好了,这人一身邪气,那是什么朝廷命官,分明就是昊天教的爪牙!”
她方才那一掌凝聚了冥之卷的阴力,暗中在李不凡身上使了招“十八冥兵”,这一招与煞域的凝练阴军尸兵有几分相似,打在活人身上便会出现“鬼化”现象。
既然沧释天泼了这么多脏水给自己,那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龙辉可不管他是不是练就了昊天教的武学,直接暗示林碧柔给他来上这么一记阴掌,就算李不凡是普通书生,也要让大伙相信他是一个邪人。
龙辉趁势道:“大伙给我听好了,现在的夏王根本不是真的,而是沧释天假扮的西贝货,他接连害死泰王、晋王、宋王还有齐王,又暗算皇上欲阴谋篡位,这个李不凡便是他的爪牙,他想夺取铁壁关雄兵。诸位,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们自己看看这贼厮的模样便知到了,一个文官怎会像这般兇神邪煞!”
龙辉又补充道:“昊天教源自圣极宗,而圣极宗宗主傲心便是煞域厉鬼,参与过酆都战役的兄弟想必都清楚知晓那些煞鬼是何等模样了!如今煞域被各方联手打残,根本无力为祸世间,也就只有传承煞域邪术的昊天教有这种不人不鬼的武功!”
看了李不凡如今这半人半尸的模样,众人顿时信了七分。
龙辉喝道:“岳彪,昊天教的狗贼就在此,还不杀了他血祭齐王殿下?”
岳彪爆吼一声,抡起板斧便朝李不凡劈去,只见鲜血四溅,人头落地。
李不凡的人头恰好滚到唐明脚前,吓得他瘫坐在地。
龙辉朝着众人环视了一眼,淡淡地道:“这祭酒太卿的狗头便在此地,诸位当知如何抉择了吧?”
语气虽是平淡,但却透着肃杀之气,威慑那些怀有小算盘的人,而且杀了这个来自京师的李不凡,等同于跟玉京决裂,断绝那些想两头倒的后路,逼他们跟自己坐在同一条船上。
龙辉从怀里掏出密旨和血书,摆在桌子上展开,说道:“齐王殿下当日并非造反,而是同皇上合谋算计,以苦肉计之法引出沧释天,但无奈天妒英才,皇上和齐王都不幸遇难。还有这齐王殿下临死前托付于我的血书,大家若是眼睛没瞎,脑子没坏,便知孰对孰错!”
众人围上来一看,那些齐王的旧部顿时恍然大悟,怒骂昊天教恨不得就沖入京师斩杀奸臣。
龙辉扫了一眼在座诸将,发觉还有些人在蹉跎犹豫,便说道:“镇守边关的日子着实很苦,但我们为的是保家护国,行大义之事,但偏偏这最为萎缩毒辣的昊天教却占据了那繁华富贵的玉京,大家说这还有天理吗!”
众人高喝道:“没天理!”
龙辉道:“我曾经与儒门教尊联手端了昊天教一个据点,里边藏了昊天教部分财宝,你们知道这笔财富有多少码?足足抵得上我大恒国库六年的税收,只要平定了昊天教,取出其宝库,大家下半辈子还愁什么!”
一听此话,不少人来了精神,高声附和龙辉。
龙辉又道:“还有一件事,大家是不知道的,昊天教早在数十年前已经控制了西域的边陲小国,那里的人都对沧释天奉若神明,全都是一些不可救药的邪人,若要铲除昊天教,那么西域一定要打下来!”
说到这里,龙辉声音一转,贼贼地道:“西域女人肌肤雪白,眼眸如海,兼之身段丰满,大伙想不想要几个来暖被窝?”
众人在铁壁关待久了,那见过什么漂亮女人,所以林碧柔甫一现身,一干守军便被迷得全身酥软,连兵器都拿不稳。
不少人竟暗自吞口水,龙辉心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继续说道:“大恒军规,奸淫大恒妇女者斩!但那些臣服昊天教的蛮夷胡狗可不算大恒子民,大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昊天教内的桃花煞令一个比一个水灵……”
说到这里,龙辉哑然止声,不再多言。
“将军,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问道。
龙辉笑道:“千真万确!”
胡须汉子道:“老子生平没什么爱好,就是想有生之年操西域胡女,那打下西域后是不是真让咱们自由行动?”
龙辉道:“对于那些安分守己的民众我们要秋毫无犯,但那些昊天教的弟子嘛……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才懒得理呢!”
“干了,老子今天就把这一百多斤的肉卖给将军!”
对于这些不是自己嫡系部署的将领,龙辉知道单凭什么大义道德是无法叫他们卖命,只有拿出或许下相应的利益,他们才会为之效命,对于男人来说钱财和女人便是最好的诱惑,不过龙辉也藉此试探出来众人的心意,知晓那些人可以重用,那些得慎用。
除却青龙麒麟两军,那些一心要为齐王报仇的可重用之,而那些为了钱财和女人的,便要慎用,绝不可将关键任务和战役交给他们,因为今日他们可以被自己收买,来日也可能被昊天教勾引过去。
但也有人保持着冷静,问道:“龙将军,若要起兵征伐,必需粮草军饷,但铁壁关地处荒凉,粮草供应皆要仰仗朝廷,若不解决这粮草问题,日后只怕举步难行。”
龙辉道:“此事我已有考量!”
于是唤来徐虎问道:“如今铁壁关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徐虎道:“日常训练可支撑半个月,若是打仗最多只有十天。”
龙辉点头道:“很好,十天内我便要攻下下天水、中瞳、马峡、枫岭、九野五大郡县,打通辽东粮道!”
五大郡县虽不是什么大城,但五郡同气连枝,交通便利,一者受袭,便四者来救,再加上五郡粮草充沛,城池厚实,饶铁壁关兵多将广也不易对付。
孙德蹙眉道:“将军,这五大郡县本有钳制铁壁关之意,要想在十日内打下,恐怕有些勉强。”
龙辉自信地道:“五大郡县同气连枝,既是优点也是缺点,我自有妙计叫他们一败涂地。”
徐虎拍腿道:“龙将军,要打五郡算我一份!”
众将见龙辉自信满满,顿时军心大定,纷纷表示效忠。
龙辉与众人歃血为盟,立下互不背弃的誓言,随后又将唐明给囚禁起来,铁壁关军权这才算到手。
夜深人静,龙辉站在自己原本的屋子跟前眺望夜空,北疆地处荒凉,秋夜已然十分寒冷,嗖嗖秋风就像刮骨尖刀般透过衣服直达肌肤。
龙辉心绪万千,即为日后局势担忧,也在替三日后那场决战挂心。
倏然一抹幽雅甜香从背后飘来,一件温暖的袍子披在了自己身上,龙辉回头一看,正是林碧柔替自己披上袍子。
龙辉笑道:“碧柔,我不冷。这点寒风还不至于让我打哆嗦。”
林碧柔俏脸一红,咬唇道:“人家忘了龙主武功高强,区区寒风还不在眼里。”
龙辉轻轻一笑,说道:“身虽不冷,心却有些冷,不过被碧柔你这袍子一盖,由里到外都暖和了。”
林碧柔笑道:“有这么神吗?”
龙辉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将袍子一展将她也罩住,笑道:“你试试看便知道了。”
袍子极大,足以包住两个人,林碧柔倚在龙辉怀里,只觉得一股男儿的体热笼罩在四周,被貂皮袍子捂住后,这个热气更为沉厚,暖融融的,就像有个小火炉在身边,将娇靥雪腮烘出了一片丹霞嫣红。
林碧柔咬了咬唇珠道:“龙主,这军营不许沾女色……你这可算犯了军规哩。”
龙辉笑道:“这个地方可不算军营,这是将官士兵的生活宅子,当兵的也是人,也要娶妻生子,要不然天天禁色禁酒,还不把人憋出病来。”
林碧柔眨了眨明媚的眼睛道:“这儿不算军营?”
龙辉点头道:“是啊,不少将官的女眷都住在这里。”
林碧柔秋波流转,呵气如兰地道:“龙主,夜深了,该休息了……”
说到最后,声音多了丝丝的娇腻妩媚。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林碧柔虽住在龙府,但却因顾忌师妹嫩薄的脸皮,一直未能与龙辉亲近,如今难得两人在这万里之外的雄关内独处,林碧柔顿时面红体热,情火暗涌,恨不得把身子埋在龙辉怀里。
龙辉怀抱着这具丰腴火热的娇躯,心中也是一片激动,当下便抱住娇娃返回屋里。
方一进屋,龙辉后脚一踢便将大门关闭,双手在林碧柔娇躯上抚摸,迫不及待地寻上美人火热的丹唇,林碧柔则主动奉上香舌,送入爱郎口中卷吸,两人热情如火,迫不及待地合二为一……屋外寒风吹拂,屋内春意融融,龙辉尽情地在林碧柔久旷的肉体上驰骋,让这艳女美人香汗飞洒,汁水横撒,雪腴的身子不断地耸动,修长的玉腿缠绕男儿,一腔情意化作呢喃娇吟。
风消云散,林碧柔身上裹了一层温热暖融的香汗,亲昵地倚在龙辉怀里,说道:“龙主,你準备什么时候打五郡?”
龙辉怜惜地替她抹去额角的汗珠,说道:“三天后……不过在开战之前,我得去傀山办一件事。”
夕照为信,傀山之巅,一袭雪衣迎风而立,裙裾飘飘,元功默运,引来火云遮天;与之相对者,青衫裹体,柳眉凝煞,体外七色光华流动,傲然冷对火云威压。
素手轻抬,玉钩般的兰花尾指将腮边的几缕秀发挽回耳后,洛清妍说道:“明鸾,当年是我冤枉了你!”
自从听了龙辉叙说当年之事,洛清妍脸上虽不情愿,但联系水灵缇的状况心里还是信了几分,直到那一日见到潇潇后,洛清妍便暗中替她诊脉,发觉这小妮子确实是妖血融合的体质,而且体质有先天缺陷,万不能活下来,但却因一股生命精元填补了脏腑,最让她惊愕的是潇潇的妖血极为暴戾,比起那些杂血不纯的铁烈狼兵更容易失控,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冤枉了鹭眀鸾。
鹭眀鸾微微一愣,但旋即便恢复镇静:“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大哥已经不可能复活了!”
洛清妍道:“对,正如明佳一样,我师父也不能复活,所以即便我已知晓真相,但还是不能避免生死决战!那便以五凤心诀为注,当我全数施展了五凤心诀后,无论生死恩怨一笔勾销!”
鹭眀鸾冷眉一挑,简单直接地道:“好,我便再领教一次你的本命神通!”
短短数言预示着恩仇终战,胜败存亡,情意怨恨皆在凤火五变之后灰飞烟灭。
洛清妍素手捻印,一股炙热灵火化旋风之势,蕴焚仇毁恨之力,悍然而出。
赤火席卷当场,逐渐晕染云层,只见火云为呼,化作赤羽凤凰挺威助战——正是五凤心诀初招,蛮荒赤鹑翎!鹭眀鸾莲足一顿,凝练真气,化气为元,无限接近先天的真元透体而出,八翼鸾雀展翅赞功,七色神光凌然迎敌。
洛清妍挟赤火凤相,一掌印向宿敌。
鹭眀鸾皓腕一抬,七色神光化做气墻,挡住火凤厉掌。
洛清妍真元一转,凝气指末,五根春葱玉指宛若钢钩,恰似凤凰锐爪,硬生生抓破气墻,直取鹭眀鸾心口。
凤爪逼命,鹭眀鸾妖相再动,八翼朝前一卷,护在跟前,封住火利凤爪。
轰鸣巨响,鹭眀鸾力保不失,但却输在境界差距,被洛清妍劲力震退五六步,一抹如血般艳红闪过俏脸,随即便消散无形,娇靥仍旧如雪玉般洁白。
洛清妍笑道:“师妹,才第一招你便险些招架不住,余下四招你该如何抵挡。”
方才连运两式才堪堪当下五凤心诀首招,鹭眀鸾心知两人的差距,若一味死守恐怕败得更快,在这个时候她必须用尽全力,以攻势削减凤火威能。
这一回合,鹭眀鸾率先出手,娇叱一声苍木淬火、冰髓劲和拔山掌三功合武,洛清妍俏脸一沉,看出这合武之招是针对“蛮荒赤鹑翎”所排布,当下再变绝技,云袖一翻,凝玉般的皓腕闪过一道金黄炎气,芊芊玉手随即并指切斩,一股刀气赫然劈出。
金黄刀气先碎冰髓,再破苍火,遇上拔山掌后,刀气立即崩散,同时一只金黄凤凰展翅扑来,这刀中所藏暗招正是——黄焉舞天翔。
鹭眀鸾双手并拢,十字交叠护在胸口,夹住黄焉首重攻势,随即娇喝一声,藕臂朝外一拉,七色神光透体射出,犹若千万箭雨将黄焉射成了筛子。
鹭眀鸾趁胜追击,一个箭步欺近洛清妍,兰花玉指率先探向对手喉咙,这招乃是云霄六相中的“鸟啄锥”,一击便可将敌人的喉咙扣出,狠毒异常。
洛清妍咯咯一笑:“师妹,且看姐姐如何破你!”
伴随着银铃脆笑,洛清妍云袖一挥,正是云霄六相的“雀展翼”,此招讲究一个轻快和灵柔,恰好封住鸟啄锥。
近身缠斗,鹭眀鸾也不含糊,膝盖朝前一顶,恰似击向洛清妍丹田。
洛清妍裙裾一翻,莲足闪电踢出,将鹭眀鸾的膝撞踹了回去。
鹭眀鸾随即又一记粉拳打来,洛清妍皓臂一格将她封住,就这样,两女缠身近战,拳来脚往,打得好不精彩,但两女貌美如花,妖娆绝代,反而不像生死打斗,更似闺蜜在花丛中嬉戏,挥挥手,挽挽裙,香风四溢,逗蜂戏蝶。
洛清妍不由得心口一热,思绪有些飘忽,潜意识催动之下脱口而出:“师妹,你又耍无赖了!”
轻笑淡语却如暖暖春风吹入心坎,鹭眀鸾不禁回想起当年的情形……姐妹两切磋武艺,每次自己落于下风便笑嘻嘻地靠过来,用一些花拳绣腿来跟师姐交手,洛清妍只好哭笑不得地娇嗔一句“师妹你又耍无赖”,好好的一场比武切磋就成了少女间的嬉笑耍闹。
往事已矣,难回初衷,鹭眀鸾不禁眼圈一热,心酸不已,但还是很快压住胸口的五味瓶,专心对敌。
洛清妍眼神一敛,凤火再度复燃,仰天高鸣,剧烈的声波震得鹭眀鸾头昏目眩,唯有后退避锋芒,当她站稳阵脚后,便看见青炎翻涌——梧桐青鹖鸣!洛清妍玉手一招,青炎化翎羽,锐利的气劲嗖嗖激蕩而出,犹若无数暗器般射来。
鹭眀鸾双掌轮圆,七色神光凝练成盾,悬浮身前抵挡青炎翎羽。
气劲隔空交碰,自身也得承受压力,鹭眀鸾守得极为辛苦,手臂酸麻,胸口闷涨,七色光盾已濒临破碎边缘。
为求生路,鹭眀鸾咬牙死撑,总算挨过了最后一波攻击,于此同时旧力耗竭,七色光盾瞬间消散。
也就在此时,一道灼热的紫火扫了过来,鹭眀鸾胸口中掌,火劲烧入气脉,只觉浑身犹如坠入炼狱,体内流的血液变成了烘炉中的铁水。
鹭眀鸾猛地跌坐在地,不住咳嗽呕血,口鼻涌出股股热气,呕出的鲜血一落地便被热气蒸成了腥臭的血雾,凄艳笑道:“好一招鸑鷟焚三界,可惜我还是没有死,洛清妍,五凤心诀不是还有最后一招吗,怎么不用!”
洛清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鹭眀鸾此时状态别说这最后一招,随手一掌都能取她性命,可是自己却提不起半分杀心,明明眼前人已经失去了力气,明明是往日恨之入骨的宿敌,自己却狠不下心。
“师妹,若当年我能静下心来听你的话……也不会有今日!”
洛清妍幽幽一叹,眼角泛起莹莹光润。
鹭眀鸾惨然一笑,说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摆出这么一副高姿态吗?你要是还念一些往日情分,便给我一个痛快,别在羞辱于我!”
洛清妍俏脸一阵煞白,长叹了一口气,竟双膝着地朝鹭眀鸾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响头,郑重地说道:“千错万错皆在我,但师尊之死我不能不报,这三个响头就当姐姐向你谢罪,今生我是无法偿还了,若有来世,我便是做牛做马也要向你恕罪!”
鹭眀鸾娇躯一颤,两行清泪滑落脸庞,喃喃说道:“今日若是我胜了,因为大哥的死我也会是会杀你的,我不怨你……下手吧,师姐!”
洛清妍哀叹一声,阖上眼帘,浓睫上已然铺上了一层雾气。
“师妹,对不住了!”
洛清妍缓缓抬起右手,一股沛然灵火凝然而生,明亮煞白,光华四射,将整个傀山绝岭照得一片白茫,好像是冰雪封山般,但却无雪的寒冷,而是堪比烈阳般的灼热。
鹭眀鸾神情平静,展颜轻笑道:“这便是五凤心诀最后一式?”
洛清妍点了点头道:“师妹,这招名叫十阳祭白鹄,你……安心上路吧,希望来世你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要再沾这些无谓的尘埃。”
素手在白火光华的映照下犹若半透明一般,更显莹白如玉,洛清妍痛苦地咬紧牙关,狠下心肠,便要一掌拍落,倏然一声洪亮佛号响起,身后涌现金华佛光。
洛清妍立即回身还击,将一掌打向背后偷袭之人,掌风所过,遍地焦土,赤地千尺,白热的火舌吞吐。
倏然,璀璨佛光猛然冒起,竟压下了白鹄烈火,佛掌一扫,一股超越先天极限的力量沛然而生,竟将满地的白炎扑灭。
洛清妍大吃一惊,世上何时又出了这么个高手,轻而易举地便将自己绝学破去,而且还毫发无伤。
就在她惊愕之余,佛者鬼魅般扑来,快得让她毫无反应的余地,便被对方封住了气脉,全身一软竟倒地受制。
鹭眀鸾抬眼一看,竟见一名蓄发僧人含笑而立,背负剑袋,眉目清秀,肌肤晶莹,活脱脱的一个俊美佛公子。
“淫佛,是你!”
鹭眀鸾花容失色,怒火燃烧,若非受创在先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人正是假韦陀,他哈哈笑道:“妙哉,妙哉,佛爷方从江南擒了两只小妖,如今到了傀山又抓了两只大的,真是功德无量。”
洛清妍脸色也随之一变,怒问道:“你捉了谁?”
假韦陀呵呵笑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身边的人叫她做冰儿,另外一个脸蛋圆圆胖胖的。”
鹭眀鸾大惊失色,叫道:“你捉了潇潇?快放了她,要不然我叫你不得好死!”
洛清妍美目亦是杀气喷涌,一字一句地道:“你若敢伤害冰儿,我也不会放过你!”
假韦陀哈哈笑道:“嘴硬的妖妇,你们刚才打得天翻地覆,损耗了不少内元,白白给贫僧捡了个便宜,现在尔等皆被贫僧制服,还如何让我不得好死呢!”
两人不由一愣,方才若不是相互损耗,集两人之力未必不是这和尚对手。
假韦陀不再多言,顺手封住鹭眀鸾穴道,便将两具温香柔馥的娇躯搂在怀里,朝着山下走去。
洛清妍心细如针,发觉假韦陀气息极为不畅,似乎也接近虚脱地步,便知有机可寻。
朝鹭眀鸾使了个眼色,鹭眀鸾自幼与她一块长大,早有默契,只是这些年因仇怨而相互敌视,如今深陷险地反倒让她跟洛清妍心意相通。
四目相投,媚眼暗转,两女立即盘算脱困良策,洛清妍做了个口型:“委曲求全!”
鹭眀鸾也回了一个口型:“伺机而动!”
假韦陀嘿嘿笑道:“别以为佛爷耗了真元尔等就有机可乘,佛爷只需采补一二,便可恢复功力!”
两女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假韦陀将二人带下傀山,径直走到山下的一间屋子,将鸾凤二女抛在床上,然后便走了出去,掩上房门。
过了片刻隔壁屋内传来阵阵喘息和肉帛的声音,洛、鹭二人芳心剧颤,难道是冰儿跟潇潇被这淫僧玷污了?想到这里不禁焦急万分,纷纷运功沖穴,鹭眀鸾受伤在先难以聚集功力,徒劳无功,而洛清妍却更为艰苦,也不知道假韦陀用的是什么佛门武功,竟能把自己全身穴道气脉都封死,半分真气都调动不起来。
洛清妍除了焦急之外,还有几分震惊,自己明明已经达到先天大圆满,自信当世罕逢敌手,熟料遇上此人竟毫无抵抗之力,就连最强武决也被他随手拍灭,就像是自己打一个江湖庸手一般简单。
倏然,隔壁喘息止声,预示着淫僧已然采补完毕,那冰儿岂不是兇多吉少了!洛清妍心如刀绞,眼泪已然夺眶而出,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便是受尽淫辱也要保全性命,来日将这淫僧碎尸万段。
“木已成舟,便是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唯有想法脱身……”
洛清妍朝鹭眀鸾瞥了一眼,只见她花容惨淡,气息粗重,心忖道:“明鸾伤势颇重,若再给那淫僧采补元阴,只怕性命难保!等会淫僧进来,我便想法将其注意力引来我这一边,能保住一人便是一人……”
就在此时,假韦陀推门而入,笑道:“两只小妖女忒不中用了,没几下就半死不活了,不知你们这两个大妖妇能不能满足佛爷!”
说着眼睛便在二女高耸的酥胸来回游走,淫笑道:“大妖妇便是够大……”
洛清妍腻着声音,娇媚地道:“那两个黄毛丫头少不更事,怎懂伺候佛爷,还是让奴家同佛爷共修欢喜禅!”
她媚骨天成,如今刻意使媚端的是倾国倾城,假韦陀被迷得神魂颠倒,骨软筋酥,身子都掉了几斤肉。
“好好,还是妖后娘娘识时务,佛爷今天便来个大小通吃,双凤齐飞!”
假韦陀得意大笑,走到床前,抱起洛清妍那馥香麋甜的娇躯,便要施暴。
洛清妍强忍着呕吐的恶心,装出十分受用的淫媚模样,欲婉转奉迎替鹭眀鸾争取恢复的时间。
倏然,鹭眀鸾冷笑道:“一个残花败柳也能将你迷成这幅模样,韦陀,你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假韦陀哦了一声,放下洛清妍,意味深长地笑道:“妖妇,你说什么?”
鹭眀鸾哼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要采阴补阳,却放着纯阴的处子之身不管,而是望着一个连女儿都有的残花败柳,你的口味也忒下作了!”
假韦陀嘿嘿淫笑,伸手在鹭眀鸾白嫩的脸蛋捏了一把,道:“原来小娘子吃醋了,也罢,佛爷便先从你开始吧!”
说着便朝鹭眀鸾伸来魔爪,鹭眀鸾缓缓阖上双眼,似乎已经认命一般。
忽然,假韦陀收回手掌,若有所思地道:“今个是小娘子的初夜,也算是洞房花烛,怎能无交杯酒,待佛爷取些美酒来,再同小娘子参悟欢喜禅。”
说罢得意洋洋地走出屋子。
待假韦陀远走,洛清妍叹道:“你这是何苦呢?以你如今的伤势怎经得住那淫僧的采补。”
鹭眀鸾道:“那你呢?为何要抢着出头,你现在功体被封,也不比我强多少,你就这么舍得把身子交出去?”
洛清妍叹道:“我女儿都有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大不了就当被狗咬一口,可你还是清白身子……”
鹭眀鸾淡淡地道:“我发觉那淫佛似乎气息不顺,好像是真元损耗极为剧烈,看来他之所以能制住咱们也并非一点事没有,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
洛清妍点头说道:“我也看出来了,若不然他也不会急着采阴补阳。”
“师姐!”
鹭眀鸾扭过头去,眼睛湿润地望着洛清妍,说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师姐了……等会我会想办法缠住那淫僧,你便趁机恢复功力,到时候你便给我一个暗示,我立即用万妖屠神决反震淫僧,你看準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洛清妍不禁花容失色,这万妖屠神决乃是妖族一种同归于尽的武功,施展此术无需妖气推动,只要燃烧自身妖血便可施展,但有一个缺陷便是蓄力时间过久,会给敌人躲避的可能,但鹭眀鸾决定以身侍狼,只待假韦陀销魂欢快的一刻,便施展屠神决,重创仇人,也算给洛清妍争取了杀敌保命的机会。
洛清妍顿觉嗓子一阵干涩,十多年后鹭眀鸾是首度真心真意唤自己做师姐,但却也是毕生最后一次,泪珠再难遏制,夺眶而出。
“明鸾,你不能这样做!当年都是姐姐有错在先,害得你孤苦伶仃地含冤十余年,要施展屠神决也是姐姐来!”
洛清妍咬唇颤声道。
鹭眀鸾凄艳一笑,侧头凝望身旁女子,一字一句道:“姐姐,你若真觉得亏欠了我,那今天便答应我的要求!”
洛清妍只觉得浑身发冷,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大门被推来,假韦陀捧着一坛美酒走了进来。
鹭眀鸾立即朝洛清妍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犹豫。
洛清妍艰难地点了点头,缓缓阖上眼眸把眼泪压了下去。
只见假韦陀笑嘻嘻地将美酒放下,说道:“好一副姐妹情深,相互维护的感人画面,你们早点和好不久万事大吉了嘛,我这淫佛又哪有机会偷袭呢!”
鸾凤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原来这淫佛刚才根本没走,而是躲在附近密议尽数纳入耳中。
假韦陀解下背后的剑袋,叹道:“为何总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愿意面对昔日的过错,又或者直视内心最原始的初衷呢?”
洛清妍觉他说的话似有所指,不禁打量起他来,眼光落在剑袋之上,暗自生疑:“袋子里说装,似乎不止一口剑。他内息极为虚弱,如果冰儿真被他采补,以玄阴媚体的阴元之力足可恢复大半气力,那会这般虚弱。”
假韦陀呵呵笑道:“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继续争斗不死不休,还是化干戈为玉帛,一笑泯恩仇?”
洛清妍娇笑道:“大师若想知道,便附耳过来,让妾身细细予你说来!”
她媚态毕露,迷得假韦陀浑身酥软,不经意地便靠了过去。
洛清妍轻启红唇,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我的答案便是……咬死你这混小子!”
话音未落,她手脚虽然武力,但有用嘴巴咬。
对準他的脖子,玉珠贝齿狠狠地咬了下去,要将方才所受的担忧,愤怒,悲伤……尽数发泄出来。
那厢边上,鹭眀鸾也瞧出了端倪,撑起疲软的身躯,配合洛清妍咬住假韦陀的一侧脖子。
被这两个绝代妖姬一左一右地伏在颈窝,按理来说是人间美事,及了销魂,但那如兰麋香的檀口樱唇,却是锋锐尖利的血盆大口,恨不得活剐生吞了这混蛋。
“停停,别咬了……出血了!”
他急速提升功体,换来的便是气空力尽,虽然刚双修培元,但也仅仅能够走路不倒,面对这两口贝齿那可是消受不起,被咬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大呼小叫。
听到这声音,鹭眀鸾心中越发委屈,双颌更为用力,顿时满嘴温热檀腥,雪白的下巴流淌着一丝妖媚的嫣红,洛清妍却恨他戏耍自己,下嘴毫不留情,恨不得撕下一块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