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夏清和罗敬就在自己的小院中吃的晚饭,这个小院本来就是空着的,因为他二人来的最晚,所以最后可以随便挑,罗敬也就挑了个暂时还没人住的空院。
晚饭也还不错,有专人送来,每人两荤两素,一碗汤,还有几张面饼,看来青云派对新来的弟子待遇都还不错,知道都是些少年,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像门中的修为高的弟子,有些已达到辟谷境界,可以不思饮食,只服用辟谷丹就行了,所以对这些新进弟子,倒也荤腥不忌,尽量让他们吃好、喝好。
小院中有石桌石凳,饭后两人把碗筷收拾好了,就坐在石桌旁开始了閑聊,感叹着青云派气势宏大,所在之处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直聊到两人都觉得困了,才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天起来洗漱之后,又有人送来了早饭,二人吃过早饭后,就出门开始四处走走,在附近閑逛。知道巳时向长老还要来给新弟子们作安排,也就不敢走的太远。
其他小院的弟子也有出来閑逛的,有些弟子早来了几天,彼此都已混的挺熟,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这些少年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的衣着非常华丽,上面镶金嵌玉,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来自名门望族。有的非常简朴,没有任何装饰,夏清和罗敬就属于不上不下,一般的那一类。
有的少年们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三五成群,个别人甚至前呼后拥,大摇大摆,如同小头领一般。
夏清和罗敬都是性格孤傲之辈,没有主动去跟别人结识的想法,其他人见他二人都是身材高大、体格壮实,显得与众不同,所以一时也没人主动过来跟他俩攀谈。
不多时,就见有人大声通知,所有新来弟子都去大院前面的空地上集合,向长老和几位堂主来了。
当二人赶到集合之处时,那里已经乱哄哄的站满了人,大概有百人左右,这些少年有男有女,夏清和罗敬在其中属于年龄偏小的,有些已经都在十四、五岁左右。
向长老站在一棵古树下,旁边还有四位堂主,分别是内务堂、外务堂、执事堂、还有执法堂。
内务堂是管理门内所有弟子日常所需品领取、兑换发放的,如服饰、丹药、法器、符箓。
外务堂是管理青云派在外所有产业的,青云派在附近百里的大小坊市之内有很多产业,负责买卖灵草、灵丹、法器等,像青云派这么大的门派要是没有这些产业的支持,哪能供得起长老们和弟子们的消耗。
执事堂是负责管理弟子下山外出、修为考核、藏经阁、和门派内一切修建的。
执法堂是门派维持秩序,处理违规弟子,负责巡山和定期检查附近一些深山里的本派矿产的。
“下次再集合,要分成男女两组站立,而且要站成排,队列要整齐。”向长老缓缓的说道。
然后又向他们介绍了各位堂主以及各堂负责的事务,接着说:“一会儿都去内务堂领取服饰和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身份木牌,一人两身衣服,每人每月一枚聚气丹,再去执事堂领取一本《青云诀》,此乃本门入门口诀,从现在就开始修习,你们所有人第一年都可以回家过年,和父母团聚,如果到过年的时候还达不到聚气的,过完年就不用再回来了,从此不再是本门弟子。”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以前练过武,能够在丹田聚气了,但你们所凝聚的真气和修仙所要求的灵气有所不同,不过这也可以使你们当中的这些人在聚气的时候事半功倍了,速度快与他人。
如果能在短时间内达到聚气要求的,可直接继续往下修炼《青云诀》练气期第一层,如果过完年回来三个月内达不到练气一层的,也将被淘汰,只有能进入练气期的,才能成为本门的正式弟子。我说的这些,你们都听明白了吗?”向长老不急不缓的说道。
向长老的这番话引的这些少年一阵骚动,议论纷纷。
“好了,下面你们可以去领取衣服和修行口诀的册子了。”向长老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对于这些新来的弟子,能见到他一面已经算不错的了。
接着这些弟子们就去执事堂排队领取衣物,青云派对练气期的弟子服饰是有严格要求的,练气期的弟子只能穿玄色衣服,为了区别修为的高低,练气一层的在袖口有金丝绣着一朵云,依此类推,练气九层的在两边袖口有九朵云,练气大圆满的是十朵云,左右袖口各五朵。
对于筑基期的弟子服饰的要求并不太严,不过在腰上都挂的有青云派的身份玉制腰牌,用来区别筑基期和练气期的弟子。
夏清和罗敬正在排队,忽然听到一声喊:“敬哥哥,清哥哥。”紧接着就看到罗秀跳到了两人的面前,还拉着另一个精灵美貌的小女孩,“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她叫白羽灵,灵儿,这是我的两个哥哥,罗敬和夏清。”
“罗敬哥,夏清哥。”那个叫白羽灵的小女孩也很乖巧的跟夏清和罗敬打了招呼,一笑还有两颗小虎牙。
“呵,是秀儿。”二人一看是罗秀,也非常高兴,看到这个小丫头已经不像昨天那样伤心了,而且还交了个小伙伴,也就放下心来。也很友好的跟那个叫灵儿的小姑娘微微一笑。
四个人站在那有说有笑,夏清让罗秀和白羽灵站在了他和罗敬之前,听着罗秀和那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们两个也很开心。
“喂,知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啊,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后面排队去。”这时后面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胖子不愿意的叫了起来。
这个胖子身材高大,比夏清和罗敬还高出半个头,衣着华丽,旁边还站着几个跟班似地小子。
“这位大哥,我们认识,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是我们的妹妹。”罗敬也知道理亏,连忙解释道。夏清则站在一旁连吭都没吭声,甚至连眼睛都不看向那几个人。
“妹妹?是亲的吗?如果不是那就是乱认的啰,想插队也可以,管我们几个叫声亲哥哥就行。”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那几个也跟着起哄,“对,叫哥哥,叫亲哥哥才行。”那个家伙一看只有罗敬敢开口,说话还比较软,也就觉得是个好欺负的主,至于夏清,他们几个更是没放在眼里,因为夏清看着眉清目秀的,往那一站一生都不敢吭,甚至都不敢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你……”罗敬一听气得刚要开口,罗秀忽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算了吧敬哥哥,我们俩还是到后面去排队吧。”罗秀毕竟胆子小,怕惹事。
旁边很多排队的人都觉得胖子这伙人有些太欺负人了,但事不关己,也都没人敢说什么。
“秀儿,你们俩就站在这,哪儿都不用去。”这时夏清忽然冷冷的开口了。
“呀呵,你小子开口了,大爷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那个胖子有些恼怒,一开口就骂人,旁边那几个跟班也是一阵哄笑。
“想挨揍是吧。”夏清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那几个家伙猛地都一愣。
在夏清眼里,这几个人就算捆在一起也不够他一个人打的,别看他年纪比这几个人小,但他可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主,想想那黑风岭上的疾风狼,到最后还真是被他杀了个一干二凈,仅有那么一两只望风而逃,再也不敢回黑风岭了。
就凭眼前这几个小子,在他眼里能跟那疾风狼比?
那几个家伙仅仅愣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炸开了锅,“他妈的小兔崽子,敢跟大……”紧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那个胖子“爷”字还没说出口就飞了出去,夏清站在胖子刚才所站的位置,他的动作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个胖子就已经飞了出去。
胖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和鼻子里往外冒着血。
“不好了,打架了,打死人了。”那几个跟班一看胖子躺在地上不动了,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起来。
这时一下子就乱开了,再也没人排队领衣服了,大家都围过来了看热闹。
“怎么回事?都散开,别大喊大叫的。”忽然人群外面有人厉声喝道。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四位堂主不知何时走到了这附近,立刻没人再喊叫了,大家也都让出了一条路来。
刘堂主和另外三位堂主也是很少能聚到一块儿,平时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很少能见面,今天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四个人想到内务堂一起坐坐,喝茶聊聊,没想到刚走到这就碰到了这么一出戏,当下看了看那胖子,只是昏迷,并没什么大碍。
“谁打的?”执法堂言长老沉声问道。
“是我。”罗敬和夏清同时回答。
“嗯?”言长老一眼看去,就知道那胖子只挨了一拳,现在却有两个人站出来承认,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发黑。
刘堂主一看有夏清参与了此事,连忙说“言兄,先问问事情是怎么回事再说。”
刘堂主昨天后来和陆元盛及苏、徐二女被三位长老叮嘱,有关夏清是宝体的事不可声张,一切等掌门出关再说。他哪还能不知道夏清将来一定是宗门内大力培养的对象,说不定会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那地位比他们四位堂主还要高呢。
于是赶紧出口插话,不想让言堂主跟夏清过不去,发生什么误会。
那言堂主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一看刘堂主忽然插话,而且是为了一个新来的弟子,马上觉得其中一定有原因,就四下一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胖子的几个跟班别看平时人多势众,喳喳呼呼的,现在一看到四位堂主齐至,竟没一个人敢吭声。
罗秀和白羽灵就把当时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旁边的人也没人再多说什么。
这时刘堂主已蹲下身向那胖子的人中一下轻点,那胖子立刻就醒了过来“他妈的,敢打你家大爷。”这是那胖子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说的第一句话,边说边从嘴里吐出了几颗带血的牙齿。
然后他就觉得四周静悄悄的,猛地睁眼一看,刘堂主就蹲在他身边,另外三位堂主也站在旁边,都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刘堂主问道。
“启稟堂主,我叫丁大康。”那胖子回答着,脸上开始有点抽搐。
“大康啊,你怎么躺在这啊?”听刘堂主这么一问,那丁大康眼前一黑,差点又昏过去。
“我……这小子趁我一个没留神,把我打昏的,他打人,各位堂主,他打人啊,你们可要处罚他啊。”此时的丁大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哦,大康啊,你今年几岁了?”
“十三岁。”丁大康对刘堂主问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呢,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刘堂主扭头问夏清道。
“启稟堂主,我叫夏清,今年十岁。”夏清恭恭敬敬的回答到。
“你看你,大康啊,你比他大三岁,怎么就被他给打了呢?你怎么连个比你小的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偷袭?”刘堂主慢条斯理的说着。
“我……”
“你这个样子可是不行啊,咱们对面那座山也有个门派,叫血河门,他们的弟子可是经常和你们这些小辈发生沖突,你要是被自己人打了也就算了,要是出门还总被别人打,甚至昏过去还要同门把你给抬回来,那咱们青云派的脸岂不是被你丢尽了,你说是不是?”刘堂主依然保持着微笑,丁大康却开始流冷汗了,到了此时他要是再看不出刘堂主在偏袒夏清等人,那真的以后不用再呆在青云派了。
居然说被自己人打了也就算了。
他连忙翻身坐起,再往地上一跪,不住的叩首:“堂主,我错了,这次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勤加修炼,要是碰到那些血河门的人敢找事,大爷我……”
“嗯?你说什么?”刘堂主忽然不笑了。
“啪啪啪,”那丁大康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耳光,“我打自己,您看我这张臭嘴,我,我真是……”
“啪啪啪”又是对自己狠抽了几个耳光。
“哦,你真的错了?”刘堂主问道,“我怎么还听说你调戏人家小姑娘?”刘堂主说着一指罗秀,丁大康脸色一阵惨白。
“刘堂主,这位师妹,我错了,这次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丁大康磕头如捣药。
“这么说真的是你错了,跟夏清他们无关?你被打昏也是应该的?”刘堂主又开始了微笑。
“无关,无关,是我自找的。”丁大康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哦,那还不快滚,去领你的东西去。”刘堂主笑骂道。
“多谢刘堂主。”那丁大康如蒙大赦,爬起来就跑。边跑心里还边想着:“小子,夏清小儿,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我堂兄在门派里可是练气三层修士,到时候让你求死不得。”
刘堂主回过头来对罗秀说:“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可以直接找我。”此话一出,周围所有的弟子都心中一凛。
众弟子目送几位长老离开,还听他们边走边说:“我说刘老弟,今天这事应该我执法堂管才对吧。”
“是啊,是啊,你说得对,言老哥,我这不是閑着也是閑着,帮你管管,让你也歇歇,省得每天操那么多心不是。”刘堂主态度很诚恳。
“这几个孩子是什么来头?跟你有何关系?”言堂主问道。
“没有任何关系,就是看着比较顺眼。”刘堂主说的更加诚恳。
“呵呵呵,刘老弟啊,我看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厚道了。”几个人一路说笑而去。
留下后面这一群弟子,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夏清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