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头巨狰呲牙咧嘴地围上前来。
六头猼訑乃是上古灵兽,天性无畏,虽然身型与狰大小悬殊,却知生死攸关,一齐仰首刨蹄与几头巨狰嘶鸣对吼。
小玄剑如出虹,稍稍迫退狰群,虽然心疼女孩,但明此时刻不容缓,只好在她耳边轻唤:“红叶姐,你怎样了?”
红叶猛然清醒,这才松开双臂,霎时满面晕红。
“还能驾车么?”小玄问,目光落在女孩的肩际,见那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伤口深得触目惊心。
红叶用力点头,急寻鞭子,催动六头正与狰群悍然相峙的猼訑调头疾奔,剎那间从寻木上飞了出去。
狰善纵跃,却不会飞行。几头巨狰追到枝梢尽头,纷纷剎足怒吼,其中一头心犹不甘,粗壮无比的后腿一蹲一蹬,竟然整只飞身纵起,跨跃过十几丈距离扑搭在云水车后座,险将车子掀翻。
小玄怒喝一声,双手高擎神骨直直劈落,正中巨狰额顶,巨狰肢爪俱松,咆哮着从空中坠落。
“去那边!”小玄指了下薄野烈的位置。
红叶也不多想,即时依言将车调头,在空中拐了个弯飞回寻木,几头巨狰一直盯着,立马紧跟过来。
云水车直沖狰群沖去,小玄顾不得体内剧痛,狂将离火真气注入手中宝剑,神骨蓦地赤光喷涌,剑身赫然燃起熊熊焰火,焰中隐现虹彩,他心中诧异,立在车头,挥剑劈斩,周围巨狰竟然罕有地四下走避。
“上车!”小玄朝状若疯魔的薄野烈大喝。
薄野烈心中惊喜,猛一斧扫退跟前的巨狰,飞步跃入车中。
“走!”小玄又喝一声,红叶急将车子转向,沖过狰群,再次飞出寻木。
狰群狂追至梢巅,望着车子嘶吼咆哮。
薄野烈独斗十余巨狰,早已几近力竭,坐在车中一阵剧喘,十指细颤,险些握不住斧柄。
小玄游目四顾,猛地发现不见了武翩跹的身影,心中惊灼,见巨狰一头又一头往寻木高处蹿去,急指其处对红叶道:“我们再走一趟!”
红叶咬住樱唇,挥鞭甩了个脆响,云水车又一次飞向寻木,朝狰群聚集处驰去。
小玄见她肩头鲜血又迸,赶忙过去,指出如电用真气封闭住伤口周边的穴位,飞快地取出丹药敷上,又探手鉆入兜元锦内,撕下一幅内衫为她包扎。
红叶眼角瞥见自己衣襟破裂,锁骨裸着,内里的抹胸还露了大半出来,登又羞得耳根飞霞,双目直视前方,不敢朝男儿这边望上一眼。
小玄为她包扎完毕,无意间目光掠过女孩胸际,见杏色抹胸紧紧缚着两团雪白,中间挤着一条极是惹眼的粉嫩沟儿,不禁呆了一呆,心里道:“她身子纤细,此处却怎么这等饱满……”
“留神!”薄野烈突喝,一条人影奔雷般掩至,小玄赶忙提剑迎击,瞬间斗了数合,只觉对方兵器力大无比,手臂虎口一阵酸麻,心知遇上罕见强敌,急提真气运转北溟玄数。
那人突然跃开,落在一根横枝之上,诧色望着手中的兵器。
小玄这才瞧清对方模样,但见顶戴烂银盔,身披兜鍪甲,上罩锦袍腰束犀带,身形高巨满脸恶相,手持一柄冷芒森森的月牙铲,柄身与刃口已给神骨磕出数道清晰的刮痕。
“好兵器!”那将喝了声彩,眼睛盯着小玄手中的神骨,怪笑道:“今日既然给我瞧见,那便归我啦!”
“吹什么法螺!”小玄冷笑一声,厉声喝道:“哪来的毛贼,竟敢入谷盗木,有胆便报上名来!”
“爷的名头,说出来吓杀你!”那将狞声应,只是不肯留名,双手执月牙铲再度掩至,小玄持神骨守在车上,两人再又斗做一团。
这回小玄知他兵器力沉,不再与之硬拼,只以北溟玄数引领,施展诛天剑诀攻其破绽。
二、三十合后,那将处处受制,由攻转守,却仍漏洞百出,疲于招架,他原也是一方人物,武艺高强罕逢敌手,不禁暗暗惊奇:“这是什么剑法?天地中竟有如此神技!”
小玄越战越勇,倏地一剑刺出,毫无花哨地穿透敌人防守,正中对方大腿。
那将怒吼一声,朝旁滚去,霍地腾空而起,剎那间化做一只丈二大小的怪物,周身赫有八头,攒环做一处,两脚尖利如钩,背上毛羽铺锦,展翅斜飞直袭云水车。
车上三人唬了一跳,小玄与薄野烈剑斧齐出,那怪飕的打个转身,又从另一个方向扑来,八头十六眼齐放毫光,六头猼訑之前不惧狰群,此刻却皆筋麻骨软,那妖眨眼已到跟前,半腰里猛地暴出一个头来,将其中一头猼訑叼在口中,扯断缰绳,疾飞开去。
红叶尖叫一声,小玄又惊又怒,纵身出车,急追过去。
那怪十分兇狠,几下便将口中的猼訑咬做数截,连皮带骨一同吞落肚内,又在空中忽高忽低地疾窜,围着云水车旋绕飞翔,伺机再袭。
小玄得了飞萝内丹,虽也能飞,身法与速度却远逊那怪,如何追赶得上。
薄野烈见状,遂从背上取下骨弓,开弓搭弦连放数箭,却皆给那怪轻松避开。
红叶驱车欲走,然那剩下的五头猼訑却已惊得挨做一团,哪里还迈得开脚步,骤见那怪猛又袭至,薄野烈大喝一声擎斧疾劈,那怪一首猛噬,赫将斧口牢牢衔住,薄野烈奋力夺斧,那怪倏地顺势掩来,腰间又暴起一头,张开血盆大口朝薄野烈咬去。
薄野烈猛见那怪身上八首一十六眼齐开,放出一片闪灼金光,通体一僵,身子已给咬中。
红叶魂不附体,慌乱中一剑刺去,那怪已叼着薄野烈飞开数丈,小玄提剑疾追,那怪一路狞笑,在空中左飘右蕩,根本不把他那微末的飞行术放在眼里。
薄野烈浑身浴血周身剧痛,提肘猛击,那怪巨口一张一合,几根獠牙登时将他身躯咬个对穿。
“到底是啥魔物?”小玄心胆俱寒,怎奈鞭长莫及,救应不得。
“这厮身躯强横血肉丰足,下到腹中,定能耐我三日饱足!”那怪狞笑道,叼住薄野烈的巨口朝天一仰,就要将之吞入肚中,蓦见一道绚丽彩虹跨空掠来,从顶上飞贯而过,尚未回神,脖颈倏地剧痛,叼住薄野烈的那颗脑袋已飞离了身子,断处鲜血怒喷,遍空泼洒。
丽虹落处,芒彩散开,现出个丽胜天妃的美人来:头盘龙髻耳悬碧坠,腰间霓裹霞绕,手提聚宝神剑,不是武翩跹是谁。
“师父!”小玄大喜,抢上前去接住薄野烈向下坠落的身子,奔回云水车中施救。
那怪剩下的七首一齐咆哮,只道是猝不及防才遭重创,心中怒极,拖着一颈鲜血朝武翩跹猛扑过来。
武翩跹裳飘带舞地悬空而立,提剑静待,前边一番激战,连屠数狰,衣上却仍滴血未沾。
那怪扑到近处,头上诸眼乍然全开,剩余的十四目毫光一齐射向武翩跹。
武翩跹玉腕一抬横剑眸前,阻住毫光,待那怪扑至跟前,翩然斜里一走,手中宝剑挑起,轻描淡写地又将那怪抹去了一个脑袋。
那怪咆哮而退,空中一阵狂飞乱窜。
“原来是这东西,当年于祭赛国做怪,不但自失一首,还更祸殃满门,却不知修身养性隐忍悔改,如今还敢出来作乱,莫非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武翩跹冷声道。
那怪瞬间失了两首,又见对方知晓自己的来历,不禁惊怒交加,突尔胆气俱失战意尽消,手捂伤处调头就走。
武翩跹抬头望向上方的鲲鹏,顷刻主意已定,口中念念有词,旋见腰际的七彩罗带灼灼亮起,映耀得周遭绚丽缤纷,转眼之间人与芒彩融于一处,蓦地丽虹纵起,跨空朝鲲鹏掠去。
薄野烈伤得极重,小玄与红叶喂丹敷药包扎伤口,忙乱间大雾悄然又返,直迫至云水车方圆十余丈处方止。
“师父竟然直奔鲲鹏去了,这是要擒贼先擒王么……”小玄望望周围的浓浓大雾,心忖师父虽然修为高绝,但远离九叶甘华,在毒瘴中不知能撑多久,况且鲲鹏上敌人极多,师父独自一个,若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走,我们快去接应!”小玄指了下在上方盘旋的巨禽。
红叶应了一声,驱车朝上驰去。
不知怎么,有这男儿在旁,她便觉得不太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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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虹瞬息即至,芒彩散处,一条婀娜身影出现在鲲鹏背上,胜似天妃的武翩跹提剑立于狰海当中,离那片星光不至的暗黑处仅有十余丈之距。
周围登时沸腾起来,数百头巨狰咆哮着迅速围拢,蓄势,扑击。
武翩跹身影一闪而逝,再次出现时,已到了暗黑外围。暗黑中心的墨袍人依旧未动,在他左边的老妇厉喝一声,张开了手中的大布袋,猛见一道浓稠得如同实质的乌灰秽气喷滚而出,迅朝武翩奔袭过去。
“原来谷中大瘴是你在捣鬼!”武翩跹朝旁一跃,闪身让开。
“滋味可好?”那老妇傲慢地怪笑一声,踏前两步,拦在墨袍人之前,两手扯动布袋,又有数道乌灰秽气奔腾而出,巨蟒般疾追武翩跹,狰群也跟着从四面八方扑噬围堵。
武翩跹见那毒瘴极秽,乃修炼之人大忌,不肯用宝剑相抗,遂展北溟玄数,于瘴蟒狰海中游走腾挪,觅机破敌。
“好身手!待老身再好好伺候伺候你!”老妇嘶声么喝,顶上白发扬起,竟露出两根珊瑚枝似的怪角来,她一脸阴狠地狂扯手中布袋,口中急速颂念,但见一条接一条的瘴蟒飞了出来,噩梦般遍空翻滚,煞是骇人。
武翩跹连提真气,已将北溟玄数跃升至第三境——坐照,虽然自保无虞,但敌人着实极众,一时难以突近到那片暗黑跟前。
北溟玄数每提一境,便有数倍之功,但耗费的真气也随之翻倍,如此消耗下去,前景颇为不妙。
武翩跹心念电转,游走间气注宝剑,剑锋尖朝下猛然刺落,瞬间没至护锷,她摁紧剑朝后飞退,登时在鲲鹏背上拉出一条触目惊心的大沟来,一排喷泉似的鲜血直突上三、五丈的空中,暴起的血泉竟将沖上来的两头巨狰掀飞开去。
鲲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唳鸣,两翼扑拍,真沖九天而去。
这时红叶驾着云水车恰到附近,猛地巨风刮来,登给扇得东倒西歪,剎那间被推出十几里外。
这一击惊天动地,鲲鹏背上顿时一片混乱,暗影中的墨袍人终于动了,几步间已飞身掠起,口中厉啸,数百头巨狰疯了般狂扑向武翩跹。
武翩跹御风般朝后疾退,手中宝剑始终未离鲲鹏背部,这一剖赫然拖出里许多远,但见血浆沖天,进又遍空洒落,可谓腥风血雨惨烈而壮观。
她手中之剑名曰“聚宝”,虽是大有来历,然而知者极寡,乃那先天奇兵,威力更在神骨之上,这时注入浩大真气,锋芒直透鲲鹏躯体六、七丈深,再横拉出长达里许的创口,饶是鲲鹏这等天地中至强至大的生灵,也无法承受得住。
鲲鹏痛极,沖上云端,猛又调头朝下疾沖,巨躯倾斜,数头受伤的巨狰竟给远远地抛甩出去,坠入谷中。
狰群蜂拥追击,然而距离一长,便给拉开了前后,武翩跹时疾时徐地阻袭,轻而易举逐个击破。
双角老妇追至跟前,仍以毒瘴攻击,却见武翩跹姿如龙游凤翔,如何困得住她。
武翩跹手起剑落,又将两头扑到近处的巨狰腰斩,她连日来以七绝覆暴取暴汲,真灵几要溃堤而出,这时得以渲泻,只觉剑招愈来愈畅,通体舒泰。
一道黑影疾掠而至,沿途巨狰纷纷走避,数条正在路径上的粗巨瘴蟒皆给拦腰沖断,武翩跹心中一凛,提剑刺去,只觉手臂一沉,剑锋已偏。
墨袍人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几于同时,令人窒息的威煞扑天盖地掩至。
武翩跹心中突生警兆,竭力朝旁跨出,一只拳头出现在她原先的位置,周围一阵扭曲,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以拳头为中心坍塌下去。
几个若隐若现晦涩难明的符纹自坍塌处浮出,武翩跹只觉周身气脉一虚,护体真气竟似给凭空蚀去了大片,心头电光一闪,一种极其古老且无比邪恶的力量跃入脑海,那是以真气、灵力及魂魄为食的天外魔功,自古以来名称各异众说纷纭,只在缥缈的传说中不时出现。
她满怀疑讶,又是一剑刺出,然而如行泥沼,剑锋再次走歪,贴着墨袍人的面颊穿过,聚宝剑的丽芒映亮了一张鸟首状的古怪面容,面如青靛,发似煌炎,正是鲲鹏头部的模样。
电光石火间两人拳来剑往,各不相交,生死却已流转数回。
旁边的双角老妇似极忌惮,朝后跃退老远。
无形的泥沼成倍地增厚,宝剑愈行愈慢,拳头却越来越快;诛天剑诀虽然精妙绝伦,于此却大受肘掣,武翩跹一跃而起,轻飘飘滑出几十丈远,鸟头人如影随形。
武翩跹不再出击,只于鲲鹏背上四处游走,手中的聚宝剑越来越亮。
鸟头人紧逼不舍,眼睛盯着她手中的剑,那里有道道寒光顺着剑锋的边缘飞速溜过,炫出阵阵颜色不同的芒彩。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武翩跹突尔一剑刺出,剑身掠起道极耀眼的光芒,竟发出一声龙吟似的奇音,快得不可思议。
鸟头人依旧前沖,自信强大的护体魔功能抵御一切攻击。
然而这一剑又準又狠,剑上凝聚着莫大的力量,剑锋于无形的泥沼中再无偏差,穿透所有的防御直奔他的心口。
鸟头人脸现诧色,却无多少惊慌,嘴角甚至还悬着丝诡异的冷笑。
聚宝剑透体而入,结结实实地刺进他的胸口,如与常人无异,那里便是心脏的位置。
鸟头人身躯一震,双掌猛地向心合拢,“啪”的一声震响,已将剑身紧紧夹住。
武翩跹心下诧讶,未想对方中剑后竟然还有抵抗之力,很快便发现情形不大对劲,对方两掌越夹越牢,聚宝剑难以再进分毫,最诡异的是真气正不由自主地从剑上飞速涌出,不知奔向何处。
她皓腕一拧,意欲将对方的心脏绞碎,然而聚宝剑稳丝不动,除了真气,灵力也开始往外流泄,并且正在急剧地加速,数息之间已如大江奔涌,无以遏止。
鸟头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亦越来越邪恶。
武翩跹深深呼吸提聚真气,猛地吐劲,却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蹤。
对方依旧稳如泰山。
真气与灵力急剧流泄,武翩跹突地心悸神摇,眼前一阵模糊,三魂六魄赫然浮动了起来,似要离躯而去。
果然是那传说中的魔功!天地中果然有这种四大魔君以外的邪功!
弃剑?此念在武翩跹心底一闪,却猛然发现此刻连这个也做不到了,周身的真气与灵力已汇做一股狂奔的巨流,经聚宝剑沖入一个有着巨大吸力的深渊,这一路不但无法回头,便是断开也不可能。
鸟头人望着她狞笑,唇齿未动,却发出声音来,尖锐得令人牙酸脊麻:“你是何人?这身真灵修炼了多久,怕是已臻至仙之境了吧?”
武翩跹闭起了眼。
鸟头人眼中射出残忍的悦色,刺耳的声音仍在继续:“还有你的魂魄,一定有如你的容颜般美味,今天真是太令人惊喜啦!”
武翩跹倏地睁眼,原本湛如秋水的丽眸已染上了层紫黑色的雾气,剎那之间,方圆千丈内全都暗了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与色彩。
鸟头人心头莫明一懔。
丽芒闪耀的聚宝剑上忽尔出现一抹黑暗,绝对的黑暗,可以吞噬一切光亮的黑暗!几于同时,聚宝剑上猛然传来一道可以将万物化为飞灰的力量,在鸟头人的体内炸开。
“你已……你已……”鸟头人瞳孔收缩,如梦方醒,然而为时已晚,登峰造极的巨力已将他的胸膛轰出个大洞,血浆朝后喷出,泼洒十数丈远。
他承受的所并非至仙之境的力量,而是跨跃了至仙、玄仙及太乙,几近大罗之境的力量!
鸟头人缓缓跪地,俯身,扑倒。
远处的双角老妇惊呆了,半天未能回过神来,周围的狰群也给某种不同寻常的威煞慑住,一时皆给镇于原处。
武翩跹立于原地,眼中的雾气已逝,面上却漂浮过一抹抹深浓的黑气,她缓缓将剑还鞘,再亦未动。
鲲鹏似有所感,悲唳一声朝上拔起,身躯与大地几成垂直之状,狰群纷纷搭牢抓紧其背。
武翩跹身子一晃,朱唇倏张呕出大口鲜血,竟然站立不住,从鲲鹏背上一头栽落。
她并非为敌所伤,也非功力耗尽,而是因为强行将那些尚未完全驯服的真灵提至极限,气脉承受不住,决堤了。
双角老妇急奔到鸟头人身旁,将之扶抱住。
鸟头人纹丝动弹不得,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武翩跹坠落之处,气若游丝道:“她不行了,捉住她……要活的!”
“可是……”双角老妇望着他,面露犹豫之色。
“去!”鸟头人闷哼,一阵急喘。
双角老妇一脸狰狞地飞身而起,连声呼啸,率领狰群从鲲鹏背上纵跃而出,扑向武翩跹坠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