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于火中瞧得真切,更是骇然:“此魔能有多大神通?修的是何法门?竟然不怕我的三昧火!”心中惊怒交集,又连捶鼻翼,喷火来烧小玄。
殊不知此时的小玄除了有不坏圣皇锁及兜元锦护身,体内原有万年龙骊潜藏,现又得了冥殿龙犀的大丹,即便是三昧火亦烧不动他了。
冥殿龙犀为火中之极,内丹乃那包含三昧火在内的檀林火、太阳火、末劫火、热恼火、无间火、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等诸般精华所融汇,更以冥界至宝“冥极珠”融合滋养,威力倍添;而玄狐一脉本就是玄阳之极,小玄获此内丹,可谓珠联璧合,于火行一系,已可傲立一方。
“比你火旺百倍的家伙咱都见过,你就是把鼻子砸坏了,也奈何不了小圣爷爷!”小玄朗声笑道,依然面不改色地一步步朝前走去。
红孩儿在火焰山做妖怪时曾号圣婴大王,是以自称“小圣爷”,闻言只道是对方戏弄自己,又见他使终剑不出鞘,愈感欺侮,大怒道:“贼妖魔,尔亦胆敢自称小圣!”
小玄心中一热,顿时想起在山上时快活时光来,傲色道:“哥哥是大名鼎鼎的千翠山八圣其一,如何叫不得小圣!”
“千翠山八圣?闻所未闻,只怕都是些无名之辈!”红孩儿叫道。
“今日便教尔长长见识!知晓千翠山八圣的厉害!”小玄脸色霎沉,一剑刺去。
红孩儿急提枪挌挡,两人枪来剑往,在漫空烈焰中又斗做一团。
小玄悄将北溟玄数提至第三境——坐照,再施展出诛天诀,剑势登时一变,奇招妙法此逝彼现,杀得红孩儿面红耳赤。
“圣上的剑术竟然这等高强!”百宝娘娘又是一惊,却半点瞧不出天子所使是何方剑法,凝神细观,愈感玄奥难解。
红孩儿先前遇险,还道是因对方偷袭,不想这回已有提防,寥寥数合间竟然又落了下风。
他瞧得异样分明,见对方的剑在火焰中穿行,也没多快,鞘尖却总是能在匪夷所思的地方出现,而自己的枪势处处受制,尽给抢先一步拦截封堵,不禁浑身异样难受。
小玄笑道:“我千翠山八圣的本事如何?”
红孩儿枪法虽然精湛,但怎及得上北溟玄数及诛天诀的玄妙,招式已渐无章法,口中却兀自逞强:“不过尔尔!即便是八个全来,也不是小圣爷爷的对手!”
小玄素重八兄弟情谊,岂能容人贬辱,心中恼了,气贯神骨,瞬见一条火龙随剑飞出,炎炎烈烈赤红耀目,如有真形一般。
红孩儿大吃一惊,鼻口中疾喷出大片三昧真炎,在身前构筑成一道不可逾越的火幕。
小玄鞘锋一突,火龙赫将前方火幕撕开,直噬红孩儿。
红孩儿疾朝旁避,手上亦半点不敢轻慢,提枪拦拒。
小玄拧鞘一绞,霎见火龙在空中打了个转,竟然蜿蜒翻滚地攀枪而上。
红孩儿蓦感虎口奇烫,险些撒枪,剎那间已给火龙撞到面上,但觉剧热自七窍灌入,呼吸几窒,不由魂飞魄散,急拖枪逃退,模样万般狼狈。
小玄喜讶交集,心念动处,又有一条火龙随剑而生,张牙舞爪地追击红孩儿。
红孩儿左支右绌疲于应对,只觉两条火龙威势骇人,扑噬纵掠间束手缚足,不单枪法大受干扰,更感炙肤蒸魄奇热逼人,饶是修炼了三昧真火,亦觉难以抵挡,不禁愈斗愈惊,终知遇见了生平罕逢的强敌。
百宝娘娘目瞪口呆,已完全判断不出小玄的修为至何境界。
小玄酣畅淋漓,神骨虽未出鞘,但凡剑起,便见火光纵掠,一条条火龙腾跃而起,在遍空的烈焰中肆意游弋,将红孩儿的三昧真火沖得七零八落。
直至此际,远处的雪妃方才从破碎的火幕间瞧见个大概,见皇帝于焰中有如閑庭信步,已是稳占上风,不禁满心欢喜,讶忖:“都传红孩儿三昧火厉害,今又拜在菩萨座下,得了正果,本事何等之大,皇上竟然能与之一较高下!”
小玄心迷神醉,有如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百般戏耍,顽心起处,赫见一只只一头头由烈焰构成的飞禽走兽凭空乍现,除了龙,还有雕、鹏、虎、豹等形影,在他身周驰骋纵掠,轮廓清晰栩栩如生,待到后来,竟隐隐可见眉目鼻口,真个随念即生,随心霎成。
眼前的景像壮观、兇险而诡异,红孩儿惊诧万分,细观那些火禽焰兽,似由传闻中的种种奇火异焰构成,最骇然的是竟还在当中发现了三昧真炎,且比自家更加精纯雄烈,心下惊沮:“这厮修得是何法门?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魔头?手段这等了得!倘若今时落败,日后传将出去,我红孩儿的名头可要就此折了!”
百宝娘娘性素狠稳,不容胜负有变,又忖这红孩儿今为观音菩萨座下,任其逃回去恶人先告状,还不如先行一步拿住他,再亲往落伽山潮音洞赔罪,以菩萨之大德大慧,自有公道。当即暗扣着韶华逆悄悄迫近,觅机擒敌。
红孩儿本就招架不住,眼角瞥见百宝娘娘从旁欺近,心中暗暗叫苦,然知强援即到,是仍咬牙支撑。
小玄剑如龙行,真个行云流水一般,不觉间又领悟了诛天诀中的数变,此时的红孩儿在他眼里已是破绽百出,只要愿意,随时可以亮剑出鞘刺他个透明窟窿。
百宝娘娘见红孩儿已全无还手之力,心知机不可失,口中默颂禁咒,就要放出韶华逆,忽听有人遥声叫道:“那边的可是晚妹,怎与善财童子斗起来了?”
百宝娘娘姓苏,闺名晚归,听那声音耳熟,抬头望去,见远处数朵祥云飞来,上有三人,当中一个正是钓龙仙君,赶忙应道:“正是小妹,仙君别来无恙。”
“都是自家人,两边快快罢手!”钓龙仙君叫道。
百宝娘娘略一迟疑,便收回心意斩,又转对小玄以真气秘语道:“启奏陛下,仙君来了,这当中定然有甚误会,请先罢战吧。”
小玄倏一剑刺出,鞘尖莫明其妙就出现在红孩儿心口,红孩儿诸防皆漏,大骇纵退,却见对方微微一笑,已收鞘抱怀,不禁面红耳赤,脸上挂不住,怒喝一声,扬枪又要刺人。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喝道:“这等无状!仙君有言,尔还敢放肆耶!”
红孩儿枪势立顿,在空中僵滞了须臾,这才悻悻收手,柱枪云端,眼睛犹恶狠狠地盯着小玄。
小玄收起功法,身周的火禽焰兽转瞬散化,抬头望去,见高处的祥云上立着三人,左首一个,乃是个长须男子,一派道骨仙风模样,料就是那钓龙仙君了。右侧之人为道僮打扮,生得丹唇星目,背负钩剑,却猜不出是何人。
然那正中的白衣大士,宝相慈和端庄,首后明环映耀,手托凈瓶,瓶中插着杨柳青枝,旁侧还有只白鹦哥相随巧啭,赫是南无观世音菩萨。
只一眼,小玄便认了出来,心中一阵激动,瞧着眼前那尊雍容端庄的菩萨,但觉亲切无比。他从前每逢困境劫难,祈求保佑的诸方神明之中,必定会有这位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名号已在心中念过了不知多少回,只憾从未见过真颜,没想今日竟能在此得遇。
“既是观音菩萨,那旁边这个背负钩剑的僮子,多半便是天王次子,哪咤的兄长——惠岸行者木咤了!”小玄猜测。
祥云转瞬至前,钓龙仙君微见诧色问:“晚妹怎会在此?”说话间目视小玄,适才见他在同红孩儿的争斗中大占上风,法门殊异,心中甚讶,细观之下,见其丰神秀逸,隐显头角峥嵘之相,心中暗暗称奇。
百宝娘娘正要说话,红孩儿已抢先朝菩萨告曰:“弟子奉命先行赶来定魔礁察探,恰逢这三人鬼鬼崇崇地从海坑里出来,且乘罕异妖兽,便猜多半是他们破坏了结界,放走了仙君的魔物!”
“一派胡言!什么叫做仙君的魔物?”观音菩萨喝斥道。
“善财童子必是误会了。”钓龙仙君笑道:“晚妹是在下旧故,乃崇恩圣帝门下,名播三岛十洲的炼器大家,旁边这位公子器宇轩昂,料非左道。另外,镇押魔物的结界早已于四日前就毁坏了,我是拖了数日,着实无奈,今才往落伽崖厚颜求菩萨援手的。”
“原来结界非是今日才毁,怎不早说!”红孩儿哼道。
“还敢胡搅蛮缠,怎么不说是你修为浅薄性子浮躁!”观音又斥,转对百宝娘娘及小玄道:“是我弟子鲁莽,沖撞仙驾,还望二位见谅。”
百宝娘娘赶忙欠身拜见,道:“不敢,此间多半有甚误会。不知菩萨下临,有失迎迓,望乞莫怪!”
小玄端肃尊诚,急跟上前,亦朝观音菩萨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
菩萨目光从百宝娘娘身上移过,定定地落在他身上,和色道:“尊驾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委实难得。不知师承何方?哪座名山?”
小玄一阵踟踌,既不能如实相告,又不想欺瞒菩萨,正诚惶诚恐,已闻菩萨道:“既有不便,便无需说了。”
小玄松了口气,殊不知菩萨虽不动声色,然三乘妙法玄奥,以心会意,以意会息,已从他身上诸般难明的气息里捕捉到一丝似有若无、然却极其阴邪之气。
这一丝阴邪气息不是别的,乃自不坏圣皇锁而出,此宝几为天地中最为阴极之物,幸得有兜元锦遮掩锁护,方才将气息隐去了十之八九。
观音目光从小玄身上移开,垂目观心,若有所思。
红孩儿叫道:“这厮手段诡异歹毒,定是那邪魔外道!”
菩萨斥道:“还敢无礼!何来的歹毒?尔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倘若不是别人手下留情,今日便教你颜面无存!”
小玄忙叩首道:“是小子性急,方与善财童子争斗,望乞菩萨恕罪!”
钓龙仙君道:“皆因此间灾愆,殃致诸位误会,只是目下紧急,待此间事毕,余再同诸位一一赔罪!”
菩萨道:“仙君何来此言,实是小徒莽撞。”
百宝娘娘忙道:“仙君言重了。小妹适才登岛拜访,得兄门下指点,才往这定魔礁来,见这海中悬着大坑,甚是诡奇,是以入坑察看,未想惊动了善财童子。”
钓龙仙君打了个稽首,道:“原来如此,都怨为兄疏忽所致,还望晚妹见谅。”
百宝娘娘正欲答话,仙君已接道:“晚妹请稍待片刻,莫怪。”
百宝娘娘见他眉心微锁,以其修为定力,竟见忧困,心知必有非同小可的灾厄,忙应道:“不妨,兄长先忙大事。”
钓龙仙君转过身去,朝观音菩萨叩首道:“余当日接手结界之时,老师曾言,这法阵有莫大威力,可镇锁那魔物,然阴阳交替岁月漫长,又或有外力颠扑,难免有个万一。”
观音菩萨合十道:“尊师所言甚是,那魔物天地罕有,自有邪秽觎觑。”
“老师离去之前,留有一嘱,曰日后若生不测,无力挽回,可往落伽山请观音菩萨下援。”钓龙仙君停了下,接道:“自那魔物破牢而出,余这些日几将南海搜遍,仍无所获,自忖已非独力能挽,万般无奈,惟有厚颜请菩萨下临,千乞援手。”
观音菩萨道:“仙君客气了。那魔物涂炭八方,作恶万载,终得尊师镇伏,实乃天地之幸,此等大善,功德无量诸方敬仰。尊师既有吩咐,贫僧莫敢不从,然那魔物有搅天之能,贫僧只怕也是心余力绌。”
小玄听得暗暗心惊:“不知那魔物是何来历?竟连菩萨都要为难……嗯,多半只是谦词。”
钓龙仙君叩首道:“佛法无边,万望菩萨垂慈,以免苍生荼毒之灾。”
观音菩萨投目细观结界,沉吟道:“当务之急,是先觅着那魔物的下落。纵然力不能擒,亦好再邀大德者镇伏。”
钓龙仙君道:“老师命我看守结界,赐二宝佑助,其一名曰——??,能感应那魔物大致行蹤,目下卦测,那魔物似乎还潜藏在这南海之中,然须弥芥子,那魔物能大能小,亦识换形变化之术,余修为浅拙,始终无法将其寻获,还望菩萨大法施援。”
菩萨凌空虚拈,自结界中汲取了一缕气息,又指结法印,潜心默算,好一会方道:“此魔当有隐匿之术,非常法可觅,待我回落伽山设坛卦算,再作商议。”
钓龙仙君躬身叩首,道:“那就有劳菩萨了,委实感激不尽!”
观音菩萨合十还礼,目光从小玄身上转过,略停须臾,这才辞了仙君,率善财童子同木咤驾云去了。
走远前,红孩儿突尔回首,朝小玄狠狠剜了一目,似邀来日再较高下之意。
小玄微微一笑,心舒意畅。
钓龙仙君目送菩萨一行直至不见,这才转身,含笑朝百宝娘娘道:“晚妹别来无恙。你这些年不是在协夫讨敌么,怎有閑暇跑到海上来?”
百宝娘娘微笑道:“久不相见,对兄甚是想念,就不能过来瞧瞧么?”
钓龙仙君哈哈一笑,道:“一别经年,为兄也是想念得紧,奈何师谕在身,不能远离,晚妹莫要见怪。”目光一转,又落到小玄身上,眼中微有询意。
百宝娘娘迟疑道:“这位是……是……”
小玄已接过话头,朝钓龙仙君叩首道:“拜见仙君,小子从玉京来,姓崔。”
钓龙仙君见他适才迟迟不答菩萨所问,心知定有讳避之处,也不细问,只点点头道:“尊驾身手不凡,来日不可限量啊。”
小玄忙道:“小子才浅学疏,不值一提。”
钓龙仙君目有赞赏之色。
百宝娘娘朝雪若招了下手,唤道:“雪儿,快来拜见你伯伯。”
雪若赶忙驱车近前,提气踏虚下了车,就在空中朝钓龙仙君盈盈一拜,轻唤道:“仙君伯伯好!”
百宝娘娘对仙君道:“这是小女雪若。”
钓龙仙君含笑道:“真别久矣,令爱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身法这等轻逸空灵,平素也随你炼气么?”
百宝娘娘道:“随她父亲略学一二。”
钓龙仙君遂问:“兆琦可还安好?”
百宝娘娘略微一滞,忧色溢表。
钓龙仙君目有疑色,对百宝娘娘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余已离岛数日,现下要回去一趟,晚妹难得到此,且移步荒居用茶。”
百宝娘娘却道:“不瞒兄长,小妹此次前来,实是急有一事相询。”
钓龙仙君哦了一声,道:“晚妹请说,为兄知无不言。”
百宝娘娘道:“兄长可知黑焰岛在何处?”
“黑焰岛?”钓龙仙君眉心微微一蹙,道:“那个地方距我碧练岛不算太远,且十分巨大,并不难找,由此往西南走四百余里便可到达,只是……”
百宝娘娘问:“只是什么?”
钓龙仙君应:“只是去不得。”
百宝娘娘追问:“这是为何?”
钓龙仙君道:“那里是太古冥界遗族的地盘,亿万年来,不容外人踏入,即便是我,与他们做了这许久的邻居,仍然不能进去。”
百宝娘娘默不作声。
钓龙仙君微诧:“怎么,晚妹要去那里?”
百宝娘娘点了下头。
“委实去不得!”钓龙仙君轻吸了口气,道:“传闻黑焰岛原本是太古冥界的一个入口。岛上人为了进入被天庭同西方联手摧毁的太古冥界,强行凿开了一条被封印的通道,结果引惹得冥火泄出,冥火极是阴邪污秽,最为仙圣佛道忌惮,但凡沾惹着,便要亏了修为。”
百宝娘娘叹了口气。
钓龙仙君见状,神色愈来愈是凝重,道:“晚妹,你同我所修相类,皆忌阴邪,倘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百宝娘娘道:“实非得已,那儿纵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小妹今次皆得走一遭!”
“到底发生了什么?”钓龙仙君正色问。
百宝娘娘摇了摇头,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未必定要进去,小妹暂且过去瞧瞧,再做打算,兄长放心。”
钓龙仙君道:“晚妹执意要去,必有紧要之事,为兄本该同往,怎奈此处出了纰漏,委实危急……”
百宝娘娘此次过来寻访,除了询问黑焰岛方位,确有邀援之意,今日见此情形,心明此间之事非同小可,赶忙道:“小妹晓得,兄长不必过意不去,今儿就此别过,来日再到岛上与兄长一叙。”
钓龙仙君叹了口气,奈何眼下无暇分身,只好从袖中取出一符,道:“此符名曰——隐鸿,无论天边地角,皆可传讯与我。你一切小心,倘若事情不顺,定要发讯与我。”
百宝娘娘心中感激,双手捧住接过符去。
钓龙仙君也不避忌,当着小玄与雪若的面传了祭符真言。
小玄旁边瞧着,猛地想起相思符来,当日玉人滴血入符的情景骤然涌上心头,胸口怦怦轻跳。
“那会的她……脸好像红了!”记忆清晰如昨,不觉如癡如醉。
百宝娘娘心中挂记丈夫,便要即刻离去,忽似想起了什么,遂对仙君道:“敢问兄长,不知此间走脱的是何魔物?”
“说来话长。”钓百龙仙君叹了一下,道:“那魔物甚是久远,名曰金须龙鳌。”
“金须龙鳌!”百宝娘娘玉躯微震,惊道:“水祖共工的座驾莫非就是此物?”
小玄同雪若却是不曾听闻,心中茫然。
“没错。”钓龙仙君道:“这魔物大有来历,据传它是被娲皇斩足以撑四极的太古灵鳌的子孙其一,与那一十五只轮替驮负蓬莱,方壶,瀛洲,岱舆及圆峤的巨鳌同宗同源,还有,巫帝镇殿的雌雄龙犀便是它的天生死对头,自三皇时便水火不容,但凡相遇必定天崩地裂,已断断续续争斗了亿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