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知道他的事吗?”
我点点头,七哥的眼底涌上了一抹阴晦,“知道,你还要他?”
“他是被强迫的。”我为欧阳信据理力争,“我是身不由己。”
七哥的眼底满是冷漠之色,清冷的轻语道:“他身子已经不干凈了,没资格。”转身向书房内走去,不给我再辩解的机会。
“七哥,我求求你了。”我拖住七哥,不松开,像只小癞皮狗。
“你干嘛?为了一个身子不干凈的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七哥见我耍无赖,有些发火的对着我吼道。
“七哥,兰儿不在乎。求求你了,全府上下只有你能为他做担保,如果七哥都不同意,兰儿会很伤心的。”我哭叫道,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松开我。”七哥厉声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是陈兰溪,是敬王府的十三公主,你知道不知道,他在贵戚的圈子里,就是一个笑柄,程烈羞辱他的时候,围观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收他,想至我们敬王府于何地?”
我吃惊的听着七哥的话,转头去看欧阳信,欧阳信的表情淡然无波,好似七哥口中说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收回了目光,可并没有松开七哥,反问:“我也被程烈羞辱了,难道七哥就不喜欢妹妹了吗?就不爱妹妹了吗?”
我的反唇相讥,使得七哥眉头一挑,喝道:“这个怎么可以比?你是我的妹妹,程烈已死,程家也要亡。”
“你的妹妹是人,是宝贝,难道他就不是,他也有爹,也有娘亲,也有兄弟姊妹,难道他就不是宝贝,就只能在受到羞辱之后,还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这一次真的哭了出来,我没有想到欧阳信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耻辱,他又没有错,他又不想自己的身上带着异香。
七哥被我的话震惊了,不敢相信的盯着我。
“七哥,你从小对我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人皆平等,我们出生皇室,高人一等,为何就不能试着去解救苍生,去消除那些不平等,为那些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伸张正义。程烈如果不是羞辱了我,他是不是还会一直的无法无天下去?七哥,你明明知道,有他这个坏事做绝的人,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去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这些话只是随便说说,难道我们大魏的法律都是为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制定的吗?”我说的声泪俱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何时领略了这些大道理。
七哥的面色变得阴沉,清秀的眉眼挤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小妹说的对,是七哥无知了。”又安慰道:“不要哭了,七哥帮你。七哥也会帮你除去那些像程烈的恶人,好不好?小妹,不要哭了。”
“好,让坏人都去死,不要再出来害人。”我抽泣着收回了眼泪。
“那七哥就为小妹建一个人人平等,夜不闭户,坏人无处躲藏的国家,好不好?”七哥捧起我的脸,温若如水,没有了刚刚的严厉,这个时候的七哥才是七哥,可我被这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笨,但是我不傻。
昨天晚上,九哥对我说:操进去其实更好,那样太子就倒了。
我那时候并不懂,可是七哥跟我说,我就不能不懂了。
他们想干什么?
十一哥曾说过:你要记得一件事,老头子的儿子,都是混蛋。
他们要谋权篡位?
如果不是之前的铺垫,我不会联想这么远,也只会认为七哥不过是糊弄我玩,可是之前的铺垫太多了,我不能不往哪里想啊!
书房里,欧阳信也在,我哽咽道:“那七哥就要费心辅佐太子哥哥了。”
七哥没有接这句话,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好了,不哭了,我会安排的。”
从书房出来,我将欧阳信送回主殿,他爹和大哥的谈话还没有结束,离别时,欧阳信才对着我说道:“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不要报答。”我哭得脾气又不好了,“我要什么,你懂的。”然后带着叶飞白转身就走。
话说其实我对欧阳信并没有太多扑倒滚床单的意思,可我就是想那么说,依照欧阳的个性,一定会在心底对我设防,这样其实很好,就算有一天真想扑倒他了,他也是不愿意的。我身边已经有萧洛宇那个讨厌的小尾巴,还有美哒哒的叶飞白,也不缺男人。十一哥很快就会带我离京,本来高兴的事情,可是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直到那个人,堵在回怡春园的路上,我才从思索中回过神,“九哥……”
“干嘛去了?”他懒散的靠着月亮门,一身月白色长袍,遮住了他身上的犀利。
“没,没……干什么,只是出去……走走。”我磕磕巴巴的回答,可不能让他知道欧阳信的事情,这个家伙风一阵雨一阵,反复无常的个性,我算是已经怕了。
“没事不要乱跑,我们明天就成亲了。”他幽幽的提醒道。
我的小肩膀抖了抖,面无表情的答道:“知道了。”
“我準备了一百个身手不凡的侍卫,保护迎亲队伍,没人能抢得了亲!”他又冷漠的提醒,这哪里是娶媳妇,他是在押解犯人。
我本来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的气色并不好,但锐利的目光,却不容任何人敢对他不敬,“九哥,你这么做,有意思吗?感觉你好无聊,好幼稚。没事,多休息,大病初愈,还是少折腾的好。”
“我愿意。”他冷哼了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他的出现,就好似故意给我添堵一般。
回到怡春园,从里到外都是忙忙碌碌的下人,布置着洞房。
我不满的翻了几眼,跟着叶飞白回了他的房间,倒下睡觉。烦,好烦。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期待着第二天快点到来,京城越来越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