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即日起,尔等……便是天庭正神,尔等名字,皆入天庭封神榜。凡是天庭正神,第一要义,便是不可仗着自身实力欺压凡人,随意杀生。凡是手上沾惹凡人性命者,削去顶上三花,胸中六气,剔除仙骨,抹去仙籍,贬为庶民!天庭正仙,享百姓香火,万世荣耀,自然也要以黎民苍生,为重中之重,尔等可曾明白?」
天庭广场之上,广德仙君看着场下众人,洪亮的声音,如滚滚天雷,在每个人的耳边、心头响彻。
这些个修习了《血神经》的凡人,此刻对于天庭的制度,依旧是一知半解。但是……当广德仙君散仙级别的气息浮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帮人才知道了天有多大,地有多宽,便是仙人,也有实力高低之分。
对于凡人来说,或许他们是可以随意决定人性命的无上存在。但是对于天庭来说,他们这帮修习了《血神经》的修士,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幕后之人散布《血神经》的一招,也不过是拿他们这些炮灰变相削减天庭的权威而已。所以在他们超凡入仙之后的第一课,便是交给他们,天庭众仙,与普通修士的区别以及差距。尤其是……广德仙君这位在凡间知名度极高的神仙,是天庭推出来的众多神仙中,最受百姓爱戴的其中之一。
在百姓的心目中,这位神仙仙风道骨、慈眉善目,总是以一副老爷爷的形象出现在凡俗之中,帮助百姓,广结善缘。能够被这位传说中的老神仙手把手亲身教授,这帮天庭招安而来的修士们,内心别提多激动了。便是在广德仙君现身之前,这帮修士便在那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随着广德仙君现身,感受到那如江河湖海般浩瀚无边的散仙气息,在场的这些被招安的数千修士,顿时便收起了那井底之蛙一般的狂傲之心。天庭的种种雷霆手段,早已经是让他们这帮修习了《血神经》的修士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天庭这次招安,能够一下子收到这上千之数的修行者了。便是那些没有被招安的,依旧是想要挤破头皮的往里挤。
天庭正仙,不单单能够入封神榜扬名立万,更是流芳百世,永世受天庭保护,自然是非寻常修士能可比拟。何况进了天庭,还有天庭的资源用来辅佐,以供修行,可以说……这当中的好处,便好似吃皇粮的差事和路边的乞丐,那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此刻,在场的这数千修士,全都一脸认真的聆听着广德仙君的教诲,入天庭之后,他们便是正统的神仙。
为仙者,自然是要受到管束,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黎民苍生……不也得进入到一个混乱的时代?而且了,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便不是天庭的神仙,而是邪魔外道,是要被天庭正神所讨伐的,便好似……那数日之前,天兵天将下凡捉拿的那些妖人一般……
而随着广场之上,广德仙君的滔滔不绝,在场的诸多修士,纷纷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职责,以及接下来要做什么!
每一个修士,无不眼中透露着狂热。
每一个修士,无不心中燃烧着热血。
「天庭为世间之秩序,尔等便是秩序的守护者,奉其一生,为万世之功,为苍生之背。从即日起,尔等……便要好好修炼,为天庭,为苍生,贡献一生!」
广德仙君慷慨激昂的演讲,一字一句,全都传入了这些方才招安进来的修士耳中。这些个修士,无论男女老少,此刻仿佛都被广德仙君的言语将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撩拨开来了一样,各个如打了鸡血一般。而这当中,却是有一个女娃娃,与旁人的狂热和兴奋不同,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默默地低着头,洁白如玉的五根纤纤玉指中,把玩着一对泥塑。
那泥塑是一对父母造型,一者慈爱端庄,另一者威严高大,两人并立。
泥塑雕刻很有功力,栩栩如生。
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都很见功夫。
而此刻,这女娃娃,却是手里捧着雕塑,满脸平静。
细长的手指,在泥塑上轻轻地摩擦着。
眉梢眼角,皆是情意。
而就在这女娃娃盯着手中的泥塑发呆之时,此刻,大殿广场的偏安一隅,坐着轮椅的王野,却是目光凝重的透过广场上千名修士,定格在了那女娃娃的身上。
深邃的目光,似乎是要将这名手里拿着雕塑的女娃娃彻底映入眼底一样。
似乎在他的眼神当中,这名女娃娃,与旁边上千名狂热的修士格格不入,显得更加安静,更加心事重重。
只见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中雕塑,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仿佛对于高台之上广德仙君的恰恰奇谈并没有兴趣一般,更没有其他成仙之人的倨傲神态,反而是平静的宛若一池春水,不见半分波澜。
看着女子这般文静,王野深邃的眸光中,似乎也是渐渐地泛起了不一样的神采。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站着天庭的女战神,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宛若一件工具,目光呆滞,神情单一。眸光之间,不见半分神态。
只是那般静静的站着,不发一语。
而在她的身前,坐着轮椅的王野,则是静静的盯着那名女孩,半晌无言。
随着广德仙君一番慷慨激扬的发言过后,场面上的千名修士,随即跟着天庭弟子的安排,各自往修行之地而去。
而此时的王野,在目送着那名女孩离开之后,便转动着身下轮椅,往远方而去。
走了不过数步,王野突然又停了下来,欲言又止片刻后,终还是开口道:「帮我查一下,那女娃的背景、身份!」
「是!」
回应他的,是身后冷漠无感的女战神的言语。
而在这声是落下之后,女战神的身影,就在瞬间消失。
而王野,则是落寞的长叹一声,不发一语。
……
「天吶,这就是咱们的屋舍吗?这也太好了!」
洋洋洒洒,上千名修士分为男女两波,各自在长老的带领下,分批入住。
天庭所安排的地方,正是当年天师府弟子所住的地方,屋宇陈设,一应俱全。
这些个天庭招安的修士,此刻也是分开男女,各自入住。
看着华丽的屋宇,不少的女弟子,都满脸兴奋。
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倍感新鲜。
他们一拥而入,七嘴八舌的挑选着自己的床位。
这一次的女弟子,便有三四百之多,平均每个房间,差不多能分到十二个人,王野所注意的女娃娃,此刻便是在自己的房间之中。
与周围满脸兴奋的人不同,女娃娃显得颇为平静,她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选了一个床铺,将自己纳戒中的东西取出,就地排放。
而周围的女孩,早已经是热络的打成了一片,唯独女孩,显得颇为平静。
选好了床铺之后,女娃娃便将自己手里的泥塑放在一边,盘膝坐床,一边看着泥塑,一边默默修炼了起来。
四周同龄的女修士,依旧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直到,其中一人,看到了闭目养神的女孩,朝着另外一个女孩嘟了嘟嘴,眼神示意。
两个女孩,簇拥着周围的几个同龄,一窝蜂的走到了女孩身前,将女孩团团围住。
当先一人,身材高挑,面容俊美,一张瓜子脸,更显盛气凌人。
只见她走到女孩床边,先是上下打量了几眼,随即目光锁定在了女孩床铺之后,窗台之上的那一对泥塑,细细端详片刻,满脸嗤笑。
转而,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喂,你叫什么?」
女子站直身姿,气势凌人的看着女孩。
而随着女子的声音响起,那盘膝而坐的女孩,渐渐地从修行状态中退出,她缓缓睁眼,一双眸子,亮如星辰。
「我姓水,水清瑶!」
女孩缓缓开口,声音清脆,宛如泉水叮咚。
而那身段高挑的女子闻言,目光定格在了女孩那张与世无争的俏脸之上。
不同于女子的娇媚,女孩五官清纯,皮肤白皙,仿佛她自己的名字一般,给人一种十分耐看,清风拂面、细水长流的感觉。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仿佛内中便藏着星辰,藏着大海,清澈纯粹,仿佛能够只是被这双眸子盯着,便是极大地幸福一般。
身材高挑的女子先是与女孩明亮的眸子对视片刻,短暂失神之后,女子继而又看向了水清瑶身后窗台上的泥塑,只见其上前一步,将泥塑一把握在手中。
「这是什么?」
女子满脸好奇。
而看到女子握住了自己的泥塑,水清瑶立马便急了。
「还给我!」
伸手一把,想要从女子手中抢夺而去。
但那女子却是动作迅捷,闪身到了一边,随即满脸讥讽道:「一对泥娃娃而已,何必这般着急!我还以为什么宝贝呢!」
说罢,另外一名女子却是满脸好奇,开口道:「给我看看!」
那身材高挑的女子二话不说,将手中泥塑扔了出去。
伴随着空中的抛物线,被另外一名女子稳稳地接在手里。
「还给我!」
看着自己的东西被这般扔来扔去,水清瑶满脸焦急,下床之后,便同这些女子抢了起来。
为首的高挑女子看水清瑶如此,却是越加得意,一边嬉笑,一边与随行女子共同戏弄水清瑶。
水清瑶往自己这边跑来,女子便将泥塑扔给她人。
水清瑶往她人方向而去,她人又会将泥塑扔给水清瑶。
总之,一屋子七八个人,全都戏弄着水清瑶,娇笑连连。
一干人等,不停地来回扔着水清瑶的泥塑,宛若逗弄小猫一般,戏弄着水清瑶。
随着一干人等的戏弄,水清瑶来来回回跑了几次之后,停了下来,在其中一个女子朝着高挑女子扔出泥塑的瞬间,水清瑶身体里的血腥之气立马爆发,只见「嗡」的一声,修习《血神经》所积累出来的血腥之气,立马迸射而出。
伴随着血腥之气的激蕩,水清瑶的身影宛若一道流星,速度陡然加快,一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高挑女子的面前,猛烈的速度,正结结实实与那高挑女子撞了个满怀。
那女子闷哼一声,始料未及之下,后退数步。
而水清瑶,却是已经将那泥塑牢牢握在了手中。
「你敢撞我?」
被水清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愤然一撞,身材高挑的女子顿时便恼羞成怒,当水清瑶抢过泥塑的剎那,女子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水清瑶的面前,接着……
「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诺大的宿舍之中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小腹处的一脚。
水清瑶从未想过与人为敌,更从未想过与人发生沖突,但是,此刻那高挑女子的一脚,却是重重的踹在了水清瑶的腹部。巨大的力道,让水清瑶摔倒在了地上,那手中的泥塑,也紧随其后的滚落在了地上。
慢悠悠的,滚到了女子的脚下。
「我让你撞我!我让你撞我!」
面对滚落到脚下的泥塑,身材高挑的女子没有半分的犹豫,猛地抬起脚来,接着,在水清瑶的注视之下,重重一脚,踩在了泥塑之上。
凡间泥土雕刻成型的泥塑,岂能抵御修士的一击,伴随着女子重重一脚踩下,那泥塑在顷刻之间便碎了一地,女子一边咒骂,一边用自己的脚,一遍遍的踩着脚下的泥塑。
而反应过来的水清瑶,顾不得腹部阵阵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那已经断手断脚的泥塑之上,用自己的身体,见泥塑死死地护在了身下。
面对身体蜷缩成「虾米」的水清瑶,高挑女子仅是犹豫了一下,随即便继续言语恶毒的咒骂着,同时重重几脚,朝着水清瑶的背部、小腹狠狠地踢了上去。
纵使是被人这般对待,水清瑶都死死地护着身下的泥塑,即便那一对泥塑已经支离破碎,手脚分离,水清瑶呵护之心,不见半分退缩。
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承受着高挑女子的拳打脚踢。
周围的其他人,则是冷眼旁观,不为所动,只有那高挑女子的谩骂声、踢打声,在屋宇之中回蕩。
许久许久……
直到……女子打的累了,瘫了,在那边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诺大的屋宇中,没有一丝声响。
只有浑身脚印、灰头土脸的水清瑶,嘴角带着血迹,蜷缩着的身体慢慢展开,露出了身下支离破碎的泥塑。
泥塑身体已经四分五裂,有的部位更是已经化为了齑粉。
看着身下泥塑的模样,本来满脸坚强的水清瑶,瞬间红了眼眶,随即,两行清泪如珍珠般颗颗落下。
只见她抱着怀中的泥塑,妄图用双手,将那破碎的泥塑重新拼接。可那些泥塑,有的部位已经化为了齑粉,有的部位更是碎成了数截,无论水清瑶如何拼接,始终无法恢复原状。
而那高挑女子,看着水清瑶如此,非但没有半分的后悔,嘴角的讥笑更是肆无忌惮。
只见她神情冷冽道:「一堆凡间的破烂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你我皆是仙人,这种凡间的破烂玩意儿,就该……」
「谁在闹事?」
高挑女子的话音尚未落下,蓦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高挑女子话音的同时,一抹强大的神识,如泰山压顶一般,瞬间从在场所有人的身上扫过。
那抹神识的强大,甚至让所有人的心脏都狠狠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尤其是那先前还嚣张跋扈的高挑女子,此刻更是瞬间变脸,噤若寒蝉。
屋子里的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唯有身下的水清瑶,依旧在拾捡着地上破碎的泥塑。
此刻的他们,都已经成为了天庭的正神,而有仙籍的神仙,都是要受天条的约束的。
国有国法,天有天条。
在先前的广场之上,广德仙君就和他们说明了天庭的天条,此时的她们,是要接受天庭的资源,在天庭修行,那么自然……也是要接受天庭的管辖的。若是触犯了天条,是要受天曹司危府惩治的。
而此刻,伴随着那股神识的落下,数道身影,缓步走入了屋舍之中。
领头的正是天曹司危府的一名小头目,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在身上盔甲的衬托之下,更显威严肃穆。
只见这名小头目在进入到宿舍之后,举目四望,第一眼便落在了水清瑶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后者还在慌乱的收拾着地上的泥塑,小头目微微皱眉,目光更是定格在了对方身上的脚印,脸上的指印之上,只是略微思索,便已然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儿。
而那名高挑的女子,在看到小头目的瞬间,便满脸堆笑的凑了上去。
「上仙,方才……方才都是这个货,是她随意的动用修为,在这里闹事!」
根据广德仙君所说,他们这些方才入了仙籍的新仙,在天庭之中,是不可随意动用自己修为的,违者要按律惩处。而先前水清瑶为了抢泥塑,确确实实是动用了自己的修为,这才被天曹司危府察觉,府下负责天庭律条的弟子,才会来到这里。
面对高挑女子的倒打一耙,小头目并没有理会,而是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泪痕的水清瑶,徐徐道:「这些是你的东西?」
目光所及,正是水清瑶手中支离破碎的泥塑。
「嗯!」
面对小头目,水清瑶缓缓点头,手上拾取泥塑的动作却是没有半分迟缓。看其样子,似乎是想要将这一对支离破碎的泥塑重新拼接,但泥塑已经破碎,又岂能是拼接便能拼接好的,那些齑粉更是宛若细沙,时不时地便会从水清瑶的指尖流走。
无论水清瑶怎么做,支离破碎的东西,都无法重新复原。
而那小头目,仅仅是看到水清瑶手中的泥塑,便已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面对小头目的发问,其他的人依旧是噤若寒蝉,不敢多发一语,目光扫过的地方,所有人都在躲避,甚至还有一些人,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那先前说话的高挑女子身上。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高挑女子顿时便急了,连连开口道:「上仙,那就是个泥塑,凡间的东西,凡人的玩意儿……」
小头目自然也是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见其大手一挥,喝声道:「带回去!」
话音落下,身后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几步上前,架住了那名高挑女子,连带着水清瑶,都被从地上架起。接着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二人被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带离了宿舍。
这些天庭招安而来的修士,如预料中一样,单单是第一天,便有很多人触犯天条,彼此争斗。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他们入了仙籍,是天庭正神,自然是要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这是凡人蜕变成仙之后都会有的事情,因此天曹司危府对于这些初犯天条律令的弟子,惩罚格外严重,也算是枪打出头鸟吧,借那些闹事的,敲山震虎。
虽然说在招安之前,天庭就已然对外展示了自己的强大,但是那份强大,显然并没有真正的镇压到一些心高气傲的人,尤其是当这些人突然获得了力量之后,便会更加的狂傲自大,目中无人。尤其是在加入天庭之后,更是觉得自己成了仙,和凡人不同,那种优越感,往往更加让这些天庭的新人疯狂。
像水清瑶遇到的事情,已经算是那些挑事的刺头当中极小的情况了,有的天庭正神,已然是打的头破血流、彼此见红了。
而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已然是将这些闹事的刺头全都抓了起来,一律收押到了天庭的地牢之中。
「进去!」
伴随着天曹司危府弟子的推搡,水清瑶和那名高挑女子一个踉跄,两人一左一右,被推搡进了地牢之中。
他们这帮天庭招安的修士,不过是修炼了短时间的《血神经》而已,实力低微,撑死也不过方才筑了基,对天庭的散仙来说,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之所以招安,也不过是天庭对外的一个态度而已,表面上的功夫。虽然天庭众仙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这帮修习了《血神经》的凡人,却是对自己的实力没有绝对清晰地认知,尤其是在接受了天庭招安,成为了天庭正神,入了仙籍之后,他们更是觉得,自己和其他天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大家都是神仙,彼此也应该差不多才对!
事实上……像这样的蠢蛋,天庭招安的上千修士中,尚有不少!
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彼此之间,才会有了争执,继而起了沖突。
而天庭关押他们的地方,正是当年天师府用来关押囚犯的地方,这处地牢总共分为八层,按照牢中囚犯的实力分层,像他们这种新人,一般情况下是连进入这处地牢的资格都不够的,但是此刻,却是被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关押到了地牢的第一层之中。
骯脏的地牢,昏暗不见光线,空气中充斥着潮湿腥臭,角落里散发着霉味鼠疫,深邃的地牢中,便是连个说话声都没有。
被推搡入牢的瞬间,水清瑶和高挑女子就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法力在一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蹤,仿佛是剎那之间,便从仙人变成了凡人。
水清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而那高挑女子,却是满脸紧张的看着四周。
漆黑的地牢,深邃昏暗,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在将二人推搡入牢之后便转身离开。即便二人之间只有一墻之隔,可高挑女子却是仿佛被独自关押一般,听不到丝毫的声音,万籁俱寂,仿佛诺大的地牢,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这份孤独和寂寥,再加上那昏暗破旧的环境,让高挑女子立马变了脸色,疯狂的呼喊着。
可无论如何呼喊,都不见半分动静,仿佛整座地牢,包括隔壁的水清瑶,都消失的无影无蹤。
女子的呼喊,在无人搭理之后,渐渐地变为了愤怒,疯狂的咒骂着。
而那负责将其抓进来的天曹司危府的弟子,却是消失了个无影无蹤,无论高挑女子如何吵闹,不见半分回复。而一墻之隔的水清瑶,同样因为地牢当中禁制的缘故,隔壁高挑女子的谩骂声,不见半分入耳。仿佛整座地牢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同样的遭遇,同样的境地,两人之间的心态,却是完全不同。
地牢的环境,与天庭的金碧辉煌显得格格不入,仿佛外面是天堂,这里是地狱。
破旧潮湿、阴暗诡谲的地牢,仿佛比凡间府衙的死牢都要来的破旧,整座地牢,除了苍蝇、蚊虫鼠蚁之外,也就是一张草席,草席都是直接铺在冰凉的地面之上,地面没有地砖,只是坑坑洼洼的路面,不见半分「天庭」之姿。
高挑女子入封神榜之前,可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便是没有成仙之前,过得也比普通凡人滋润,哪里到过这种地方?哪里遭受过这种重罪?可此刻,叫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她,却是被关在了这种地方,任凭她如何呼喊,如何咒骂,四周都静悄悄的不见一点儿声音。
无穷的孤寂,加上漆黑的环境,仿佛野兽一般,慢慢蚕食着高挑女子。
女子咒骂了不过半晌,漆黑的环境中,在女子的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威严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
「李萱萱是吧?天庭新神,却不遵守天条,擅自动武,挑起事端,按律当惩!」
冰冷的声音响起的瞬间,高挑女子李萱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身下地牢的脏乱不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在那威严的声音降临的瞬间,李萱萱便好似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样,连忙求饶。
「长老,弟子错了,求长老绕过弟子这一次,求长老了!」
李萱萱不停地磕着头,再也没有了先前在水清瑶面前的嚣张跋扈。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却也是知道天庭的神威,尤其是……前不久天兵天将捉拿那些为非作歹的修士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摧枯拉朽、一边倒,与李萱萱一样修习了《血神经》的修士,对比天兵天将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更不用说是那些天兵天将之上的上仙了。
李萱萱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却是没有想到,天庭的律条如此森严,仅仅是动用了一丝修为而已,小惩大诫一下便是了,谁知道竟然连天曹司危府的长老都惊动了。
面对李萱萱的求饶,那冰冷的声音却是没有半分仁慈,只听下一秒钟,漆黑的地牢当中,便响起了李萱萱凄厉的惨叫声……
与高挑女子的破防不同,一墻之隔的水清瑶却是格外的平静,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破碎的泥塑,一言不发。
因为禁制的缘故,对于隔壁牢房中李萱萱的惨叫声,水清瑶并未听闻。不过在李萱萱受刑的同时,长老威严的声音,同样在水清瑶的耳畔响彻。
「水清瑶……擅自动武,违背律条,现……」
长老威严的声音方才在水清瑶的耳畔响起,可下一秒钟,这威严的声音,却是瞬间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