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城南,乃是内城的商业中心,各大商行皆在此处设有店铺,当然街上最多的便是萧家的产业了,主街之上便有将近半数的店铺乃是萧家经营的,而最为显目的便是在街头最佳位置之处的怪味轩。
新开的怪味轩乃是十足的正店规格,三层楼高的主楼傲立在街上,也多亏了萧羽下了不少的功夫在里边,要不然在这时代可难得见此高楼。
双层的副楼中十数名大厨皆得到了萧羽的真传,也保证了能够按时供应主楼中的大量食客。
今日乃是科举院试的最后一日,选在今日开业自然也有着萧羽的盘算,无数的学子相约而来,吃着美食,喝着美酒,便如同前世刚考完的学子一般宣泄着紧绷的情绪。
萧羽这几日都没有入宫值班,美其名曰在考场视察,实际却是懒在了家中,待府衙中的院试终了,也过了放衙之时,才带着两名娇妻上了街,来了这新开门的产业中尝尝鲜。
正门门口早已围满了人来,接待的几名小二正匆忙地替来客们安排合适的座位,便好似前世中的做法一般。
萧羽自然不愿意在门口等着,带着两女绕到了后院的后门中溜了进来,直上了三楼来到了他专用的小包间里边。
“呼,可有好阵子未与两位夫人这般好好地用餐了呢,”不大的桌上估摸着只能坐下五六人,萧羽左拥右抱着两位娇妻,感叹道。
“哼,那还不是某些坏人总喜欢在餐桌上玩些羞人的把戏,”梁小婵有些娇羞地回应道。
萧羽嘴角邪笑了起来,左手略微用力,便将梁小婵拉近了怀中,大手便熟练地探进了她的裙摆之间,而另一只手也自然地从梁秋月的腰间向上摸索,从她的袖口穿梭了进去,将那丰满的娇乳抓在了手中把玩了起来。
方才在出门之前,梁小婵还被萧羽抱在了怀中,被还在家中的大黄小白两人前后双通,而在他们的不远处,梁秋月的手腕被绳索牢牢束紧,固定在了房梁之上,黑蛟正用着他那骯脏的鞋底抽打着她的乳房,便是从那日开始,梁秋月的奴性及受虐癖便逐渐显露了出来,在萧羽的刻意引导之下,如今已经愈发地严重了。
“嗯哼,”梁小婵的鼻腔中便发出了娇俏的呻吟,一双藕臂揽住了萧羽的肩头,眼神变得朦胧了起来,一旁梁秋月则靠在了椅背上,感受着萧羽揉玩的同时带来的隐隐疼痛。
“那某些人不是也喜欢吃加料的饭菜来,还要自己……”
“唔,”萧羽的方才说了一半,便被梁小婵吻住了嘴,唇舌交替之间,两人的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
“咚咚,”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音,两女连忙推开了萧羽,坐到了他的对面去,整理着早已淩乱的衣衫。
梁秋月的脸色沈稳了下来,有些严肃地说道:“好好吃饭,你不準乱来了,”
“嘿嘿,”萧羽嬉笑着说道:“进来,”
一名清秀的少女推开了门,走了进来,手中木板夹与白纸,再加上竹炭制成的炭笔,依稀有种回到了后世的感觉。
“萧少爷,夫人,今天打算吃些什么,”少女家中的父母也是最早随着萧羽来到洛阳的老人了,如今也都在萧家的产业中承担着重要的职位,而少女也是这新怪味轩经营部的主管了。
“小宁,你怎么自己来啦,”萧羽自然也识得少女,倒也有些意外地说道。
“下边都有新人忙着,我空閑着也不像回事,正巧听闻少爷夫人来了,我便上来侍奉了,”
“好呢,”萧羽微笑着说道:“秋月,小婵,今日的晚饭便由你们决定吧,”
萧羽说完便打开了身边的木窗,外边热闹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向下望去,一楼的正中间还是一个小小的舞台,早晨便是读些晨报,到了午间便会读些书籍,晚上若是没有活动,便会有专人弹些乐器,增加些格调。
一楼的其他地方,便齐整地摆着一张张方桌,接待着普通的食客,二楼则有着一个个被竹帘隔开的小小隔间,若是当中的食客愿意,自然也可以将竹帘掀开,不过邻桌间有着更大的间距也让些有身份的食客更为钟爱。
三楼则只有几间包房,只有这儿的贵宾才能预定使用,而萧羽所在的这间则更是为他所留的,并不会给任何客人使用。
下边的食客纷纷入了座位,方才开了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人满为患了,回过了头来,小宁与秋月小婵两人竟聊了起来,细细听来,却是在说些他当年从长安来到洛阳时的趣事。
当时他初临异世,着实是闹了不少的笑话,梁秋月与梁小婵两女不时偷笑着望了过来,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呀!”梁秋月突然一声娇呼,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梁小婵。
“小姐,你怎么啦?”
“没,没事,”
“唔,”梁小婵方才问完,便知晓了梁秋月的遭遇,原来是萧羽的双脚伸向了两女,一点点地沿着两女的玉腿向上探索着。
“好啦,小宁,那就这些吧,”梁秋月连忙确认了晚上的菜品后,终结了与小宁的话题。
小宁刚出了门,梁秋月便扑了过来,有些娇羞又有些紧张地说道:“坏人呀!万一被小宁发现了可多羞人呀!”
“嘿嘿,你们老是说我坏话可不好哦,该罚,”
萧羽的话好似触碰到了什么羞人的点来,梁秋月的脸颊瞬间便红了起来,有些怯生地轻语道:“那,那要怎么罚呀,”
“不听话呢,就要打屁股哦,”萧羽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了竹制的折扇,轻拍在自己的手心上。
“不,不要在这里了,啦,”
萧羽没有说话,用折扇轻点了点梁秋月身前的桌子,意图十分得明确。
梁秋月双手撑在了桌上,慢慢地弯下腰来,将那丰满的翘臀对着萧羽缓缓翘了起来。
“把裙子掀起来,”
“呜呀,”梁秋月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声音,一只玉手伸到了后边,缓缓将裙摆拉扯了起来。
娇嫩的翘臀慢慢裸露了出来,粉嫩的雏菊在萧羽的眼皮底下紧张地收缩着,再里边一点的地方隐隐就能发现一些水渍。
一旁的梁小婵挽着萧羽的臂弯,偷偷看着自家小姐那羞人的模样,想着待会儿自己也会受到不知何种的惩戒,心底略微有些紧张了起来。
“啪!”“咚咚,”“呀啊,”
萧羽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地抽打在了梁秋月的臀肉之上,丰满柔软的臀肉随之一颤,而同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音。双重刺激之下,梁秋月娇呼出了声音,连忙将裙摆放了下来,在萧羽的身边坐定了下来。
“又没有外人,敲什么门啊,”门外熟悉的刁蛮声音传来,木门随即便被推了开来。
“小宁,你随意加些菜来就好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近来神出鬼没的六公主宋瑶,只见她身上穿着一身男装,将一头秀发梳理在了脑后,倒显得有几分俊秀,而她的身后则跟着一名与萧羽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
少女穿着与上次遇见时相同的白衣,正是左相白建廷的孙女白如仪。
关上了门后,宋瑶便在梁秋月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欣喜地唤道:“秋月姐姐,”
“小,小瑶,”梁秋月还有些沈浸在刚才的淫态之中,一时间有些恍惚地应道。
“你没事吧,秋月姐姐,”宋瑶说着还不忘瞪了眼萧羽,萧羽只得有些尴尬地一笑。
梁秋月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接过了话来说道:“我没事,刚才有些乏了,”很快几女就开始攀谈了开来,女儿家的体己话自是不少,却是将萧羽一人丢在了一旁。
对待自己东家的服务自然是不错,很快一道道菜品便被端了上来,如今的怪味轩已经完全脱离开了萧羽的指教,本身就不是擅于做菜的萧羽将一些新鲜的理念教给了这儿的大厨后,很快他们便能做出更加美味丰富的各式菜肴了。
在这古时可还没有减肥这一说,也没有外人在时,几女纷纷在桌上大快朵颐了起来,梁秋月与梁小婵从小便生于武将之家,也在外征战过多年,吃喝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显得没有那么文雅,可宋瑶比起她们两人更加得不拘小节,掀起袖腕来便上了手,着实让几人有些讶异。
“喂,听说这儿晚上还有对对子大比?”
“是啊,”萧羽有种想要捂着额头的感觉,宋瑶这模样哪像是皇家的公主啊,真有些像是街头的混混来。
“有啥彩头?”宋瑶现时穿着的乃是男装,倒也有些莫名的协调。
“到下次大比之前,可免费在这儿吃喝,”
“呦,那还不错啊,开窗听听,”
今日乃是院试结束的日子,各学子自然是会找个地儿吃喝上一番,选在这日开业便是有着如此的考量,而在加上这略带些娱乐性质的比试以及不算廉价的彩头,必能吸引不少人前来参加,为接下来的生意打下基础。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渺渺。”
说话的是坐在二楼窗边的两位书生之一,他刚对上了上一个对联,便由他来出下联,直到没人对上之后,若是他还能工整地对上上联,便算他是胜了。
与此前热闹地抢答不同,这联一出,在座的书生们纷纷开始思索了起来。
“有了,”声音来自二楼中间的某个位置上,只见一名青年站了起来,缓缓念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青年萧羽倒也认得,是那右相卫绩的孙子卫平,也便是建王宋熙的表弟,出生于江南书香世家的他自然是熟读经书。
“在下乃是卫家卫平,还请诸位朋友见教,”卫平高调地拱了拱手,说道:“我出的上联是‘雾锁山头山锁雾,’”
在这时代中还未经历过盛唐富宋所带来的文学造诣,这回文对竟让在场的学子惊为绝对,纷纷称叹而不敢尝试。
宋瑶贴到了白如仪的身边,玉手搭在了她的肩上,略带期盼地说道:“小仪小仪,怎么样,”
“回文倒并非无解,不过能将山景写得如此美妙,一时间倒是没有能达如此意境的下联,”
“那也说来听听哇,”
白如仪有些害羞地说道:“好吧,我给的下联是‘珠联璧合璧联珠。’”
“也不错呢,小仪可真棒,”
“也没有啦,不过是曾看到过回文之法,才有所了解,”
几人谈论之际,下边竟是还未有人能应答上来,卫平有些自得地说道:“若是无人能答上来,那这大比便是由我胜了?”卫平说着还对着与他隔栏相望的那桌人说道:“王兄,你认为如何?”
将目光放到了那桌人上,为首的青年名为王锐,正是大将军王靖的孙子,也便是平王宋骁的表兄,与卫平正巧是南北世家青年一代最为优异的两人。
“卫世弟客气了,愚兄常年习武,这对对子一事那可是一窍不通,若是世弟有兴趣,这位周世弟也擅于诗词对联,不妨让他陪世弟过过瘾头,如何?”王锐抱拳应声,同时拍了拍身边另一名青年的肩膀说道。
“哦?还请赐教,”卫平自是不会拒绝,便应承了下来。
“斗鸡山上山鸡斗。如何?”
“哈哈,”“扑哧,”在场的人纷纷笑出了声来,便是萧羽身旁的两女都捂嘴偷笑了起来。
“喂,这对子你可有解?”眼看便要进了下一个对子,对面的宋瑶倒是止住了笑声,向萧羽问道。
“这又不是什么绝对,看吧看吧,看这周凡能出个什么对来,”
宋瑶装作兇狠地说道:“你说不说!?”
“好好好,”萧羽本不像太过于张扬了,但如今却也由不得他了,便说道:“天连水尾水连天。”
“啊,”宋瑶兇狠的表情还未收敛,便惊讶地张开了小嘴来。
“够了吗?”“说来,”“雪岭吹风吹岭雪。”
“够了吗?”“说。”“笔作花时花作笔。”
“鱼傍水活水傍鱼。”
“月下舟随舟下月。”
这时代中的少女们总是偏爱那些出口成章的才子,只见宋瑶还呆楞在了远处,眼眸中已是朦胧的迷雾,而她身边的白如仪看过来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仰慕。至于身边的两位娇妻虽不是出生于书香世家,可也受到了极强的沖击,如今酥软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萧羽的身上,早已无比富裕的萧羽调用起系统查些前世的东西早已得心应手了,自是要好好炫耀上一番,可也没想到对她们的沖击有如此之大,想来以后还是要低调些的好。
周凡乃是刑部尚书周雄之子,而周家与王家同时邺城大族,自然是以王家马首是瞻,只听周凡的上联说道:“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思索了一阵,卫平才答了上来,继续说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
“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在边。”周凡则是对答如流,继续出道:“月月月明,八月月明明分外,”
卫平额上的细汗缓缓流淌了下来,同桌的青年也纷纷交头接耳,给不出个答案。
王锐面上带着微笑,缓缓说道:“卫世弟,若是不行,那便是周世弟胜了?”
“等下,”与王锐的从容与卫平的焦急产生了明显的对比,而卫平自然也不愿意就这般认输,“有了!”
“山山山秀,巫山山秀秀非常!”
“唔,不错,卫兄请出上联,”
“好!”卫平说着便坐了下来,与同桌的青年们开始商讨了起来,脸上也逐渐变得从容了起来。
“水冷金寒,火神庙,大兴土木,”卫平满是细汗的脸上又挂上了自得的微笑。
“南腔北调,中军官,什么东西。”周凡只是稍加思索了一番,便应答了上来,只见卫平眼中从容的神色瞬间便消失了不见,满是震惊。
周凡站了起来,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说道:“时候已是不早了,卫兄又这般拖沓,无甚意思,且听这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此可有解?”宋瑶方才说完,身旁的白如仪便轻启檀口说道:“俊俏佳人伴伶仃。”
“小仪可真厉害!”宋瑶连忙跑到了床边来,将白如仪给出的下联说了出去。
只见站起的周凡突然呆楞住了,停下了脚步有些惊异地回过了头来,在座众人的目光自然也全部被吸引了过来。
周凡略带恭敬地说道:“这位兄台可还有上联赐教?”
站在窗边的宋瑶镇定地说道:“稍等,”说完便将木窗关上,焦急地说道:“小仪小仪,你那儿可有上联?”
白如仪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地摇了摇头。
“喂,你呢!”
“这也是问人的态度?”萧羽撇了撇嘴,低声自语。
“嘿嘿,”宋瑶刚才便来到了萧羽的身旁,此时正活动着手指不怀好意地看着萧羽。
“小瑶,”梁秋月的轻呼声中,萧羽被三下五除二地按在了桌上,双手反剪在了背后,不得动弹。
“我说,我说,”
“哼,这还差不多,”宋瑶松开了萧羽的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头唤道:“秋月姐姐,”
“烟锁池塘柳,”
这一千古绝对方才问世,便震惊了整个酒楼,却是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工整而又富含意境之词,一时间竟无一人敢出言尝试。
“敢问兄台,如今此联可有解否?”
“尚无,”转头看到萧羽正在摇着头,宋瑶平淡地说道。
“果真如此,此绝对又怎会有解呢,”周凡摇晃着脑袋,说道:“兄台的才情,在下佩服,这大比便是阁下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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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而过,院试录取的秀才名录也便公布了出来,卫平周凡几人自是中了,就等着参加不久之后的乡试了。
卫府后院中的卫平自从那日过后,便被家中长辈关在了家里专心学习,以期在接下来的几场科考之中拔得头筹,可无论是周凡,或是那个从未听过名讳的俊秀青年,都让本自视甚高的他莫名有些丧气,难道这世上真有天才一说。
而在前院正厅之中,左右正坐着两人,左边那人便是卫府的主人,右相卫绩,而右边那人则是礼部尚书蔡良。
蔡良眉目间满是化不开的惆怅,有些无奈地说道:“卫大人,乡试筹办在即,而这纸张却迟迟未见着落,下官这才贸然上门打扰,”
“蔡尚书,洛阳城内的纸价如今已是二十五文,你却只能拿出十文,此事本官也无可奈何啊,”卫绩也微皱着眉头,有些客套地说道。
“那可怎么办才好啊,”蔡良失落地自语道。
卫绩稍思索了一阵,便也有些狠了狠心地说道:“哎,此事多少与我卫家也有些干系,我便替我那些同乡做个主来,二十文,”
科举一事乃是陛下交待给宋熙来办,卫绩自然也不想其中出些差错。
“这,不瞒卫大人的,这户部拨调的资金便仅有这些,下官便是想答应也掏不出钱来呀。”
“蔡尚书,如今洛阳城内的已是如此的价格,还以此前的价格恐怕不合适吧,况且便是我答应了,同乡们那儿我也做不了主啊,”
“哎,即是如此,那也便不再唠叨卫大人了,在下先告辞了。”蔡良自然也知道这情况,便也无奈告辞了。
卫家虽是江南第一大族,可其余士族也不是为他马首是瞻,想要维持如今的地位,就便要维持他们的利益。
看着蔡良离开的背影,卫绩的神情有些凝重,一时间便也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卫家府中也来了不少的宾客,不过桌席之上却显得都有些沈默。
“诸位皆是来自我江南六府,不知此次事件诸位都有何看法,”
“卫家主,这纸张乃是我等赖以生存之物,近日来纸张用量大增,我等也招揽了许多人手加紧制造,这成本便也上去了不少,若是以十文来售,恐难以维系啊,”
“孙家主所言不虚,我等也不似卫家主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只得靠这儿来糊口,此事怕是不易啊,”
在座的人皆是洛阳城中各江南家族的族长,自然不似他们所说的那般凄惨,不过若是要让他们低价卖纸,恐难如登天啊,可若是强取豪夺,坏了自家的名声,以后怕是再无江南士族敢依附与他,更是得不偿失。
“诸位且听我一言,”卫绩的身边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说道。
中年男子名为唐淮,乃是吏部尚书,唐家也是江南士族中除却了卫家外最为显赫的那家,如今两家联手才能使江南一脉牢牢占据在这洛阳城中。
“诸位求财,卫家主求名,此并不矛盾不是吗,”唐淮缓缓说道:“此次科考需用纸逾百万张,在座的无一人有如此之多纸张,只需让卫家主以低价售卖便是,而诸位售纸乃是自家之事,卫家主又管不得不是吗?”
“可若是朝廷不愿拨款以致科考未能正常举办该当如何?”卫绩稍瞇了瞇眼睛,说道。
“卫大人,最想要办好科考的,可不是你卫大人,也不是咱们的建王殿下,而是,”
卫绩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陷入了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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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时分的街上秋雨连绵,急行而过的车轿带起了路面上的水花。
“卖纸了,卖纸了,萧家作坊出新纸了!”
轿厢之外嘈杂的声音惊扰了里边老者的静休,皱起了眉头低声念道:“倒真是京城之中投机倒把的好手,”车轿也未停歇,便向着宫门去了。
朝堂之上尽是些琐碎的杂事,让萧羽听得昏昏欲睡。
“羌族遣使者前来商议议和一事,十日后便可抵京,”宋政拿起了龙案之上的最后一本小折子,说道:“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老臣以为不能和,金城武威安定朔方几郡本就是我大赵国土,岂能与这些趁乱而起的异族之人议和!”卫绩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说道。
“卫相此言差矣,如今已入了秋末,此时出兵无异于自寻死路,而往年秋末之时,氐族,匈奴,鲜卑,羯族皆会前来掳掠,诸城之城守也无余力出兵,何不与其和谈,以保边境百姓之安危,”说话的正是处处与卫绩作对的大将军王靖。
“王大将军莫不是怕了那异族之人!”
“卫相可是要亲自领兵上阵杀敌?那王某必当亲自为卫相摇旗擂鼓!”
“啪!”宋政猛然将手中的奏折拍在了龙案之上,嘈杂的朝堂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只听他说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坐在了回府的车轿之上,卫绩的心底莫名地感觉到了些许不安,突如其来的羌族使者,与王靖那坚定议和的态度,让他感到有些捉摸不透,还有一丝不知缘由的不安情绪,令他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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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某府邸正厅中,蔡良正坐在茶桌边,轻斟着手中热茶。
“蔡尚书,你看这八万张可是少了些否?”一旁身着富贵的中年商贾陪笑着说道。
“孙家主,这不少了,”蔡良将茶杯放在了桌上,说道:“那萧家的纸张方才八文,萧家少爷与六公主殿下又是好友,这用纸如今倒是也缺不得多少了,”
“蔡尚书,您瞧我这一家老小,全靠着这活计过活,为了这科考之事,更是筹备了近二十万纸张,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蔡良又端起了茶水,微酌一口,看着孙家主缓缓说道:“若是孙家主认为如此不成,那便作罢了罢,且当我今日未曾来过罢,”蔡良虽如此说到,但却也未挪动身体。
“蔡尚书慢着,慢着,”孙家主连忙焦急地拦住了蔡良,来回徘徊了两步后,狠下了心来说道:“蔡尚书,八文,一十五万张,您看如何?”
蔡良看着孙家主紧张的模样,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孙家主长出一口气,握住了蔡良伸出的手,应承道。
“对了,还要劳烦孙家主替我引荐几位同乡,不知孙家主可有閑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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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卫绩方才回到府上落脚,跟随了数十年的老管家便来到了他的身边,手中拿着的正是萧家今日所开售的纸张。
“这是?”卫绩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
“萧家今日开卖的纸,十文钱,都卖疯了,”老管家有些慌张地说道。
卫绩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脚下一个踉跄,说道:“快,快去将那些江南士族的族长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