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中餐厅一间清雅的贵宾小包房,房内除了有侍应生在做餐前服务,还有位白肤丽人,身穿酒店经理制服,发鬓高扎、亭亭玉立在场等候,见到他们进来,她微笑打招呼:“郭先生、邵先生,午安!”
郭子豪立刻认出这位丽人,微笑说:“你好,瞿莹小姐。”
他上次在酒店遭遇兇徒袭击,酒店高管出面来向他敬酒致歉,瞿莹作为高级助理随行而来,有过一面之缘。郭子豪对她印象深刻,情不自禁欣赏她的高雅气质,随之,也记住了这位丽人的名字。瞿莹有着动人的内在美,仪态端庄,举止谈吐不俗,是长期身处高端社交场合才具有清丽气质。
邵万龙说:“从那天后,瞿小姐将我升为酒店鉆石级会员,托福了。今天听说你要来,亲自过来主持餐仪,甚是荣幸。”
瞿莹微微笑,朱唇轻启,礼貌说:“邵先生客气了,能为两位阁下服务,才是我的荣幸。”
她的美体依然弥漫着克罗尼亚帕尔玛香水特有的馥郁清香,让人闻之清爽。连跟随在郭子豪身后的石勇也闻之色动,不禁对她多看几眼,唯有戚戈不动声色,伫立在落地窗前往外观察,保持警惕。
坐落后品茶,瞿莹询问午餐準备什么菜品?
邵万龙说:“由你随意搭配了,餐标定在两万,清淡一些……”他转而对郭子豪说:“上次被你包揽了全部消费,老哥很不爽,今天无论如何都得让老哥买单,不然绝交。”
郭子豪笑说:“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準确说,上次是酒店方包揽照顾的,我没掏一毛钱。”
邵万龙惊讶问:“怎么回事?他们欠你债?”
瞿莹浅笑说:“我们欠郭先生人情债,他帮了老板个大忙,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
她解释得有些含糊,邵万龙也没深究,只是语带调侃说:“上次免单不算啥,今天能得你陪侍才是最高享受的待遇,有佳人在侧红袖添香,胃口大增,饭都要多吃两碗。”
郭子豪点头,推波助澜说:“对极,吃美食不如品秀色,两者皆有,那是人间天堂。”
瞿莹见他浮夸赞誉,俏脸上笑意更浓,为包房平添几分光华,她柔声说:“今天的天气有点凉,我为几位先生配餐,主菜来份粤式海鲜锅仔,和红泥炉火瓦罐汤锅,可以吗?”
邵万龙做个“OK”的手势:“可以上菜了,我们的朋友一会就到。”
瞿莹立刻吩咐侍应生準备火锅烫菜:加拿大顶级北极贝、鲍鱼和野生竹节虾,配少许时鲜蔬菜。鲍鱼选六头大鲍,虾略小,体长不过一指的肉质更鲜嫩。靓汤由鲜笋和虫草放置瓦罐熬制,冷盘使用象拔,生切薄片卧冰,蘸芥末,热饭是刺参白灵菇捞饭,加少许鱼露。
郭子豪在一旁听瞿莹柔声细语的说话声,悦耳舒心,心想这气质丽人真不赖,如果有幸能在床头听到她的叫声,肯定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正臆想翩翩,忽然手机响起,接到唐映雪的电话。
唐映雪问:“子豪,你在哪里?我从医院出来,听苏婉说你外出办事?”
郭子豪回答:“在希尔顿酒店,和邵先生谈事……你吃午饭了吗?过来我们一起吃。”
唐映雪语带不满说:“怎么又去那酒店,这次有什么美女?”
郭子豪无奈说:“什么都没有,你不信来看嘛。”
唐映雪说:“呵,说这话,就像我要查你的岗……不行,我还是得来一趟,偏要盯紧点你。二十分钟到。”
郭子豪哑然失笑挂掉电话,大老婆兇猛,对他越看越紧了……这似乎也是一种幸福。
过了会,查理王和章导赴约而来,见面又是一阵寒暄。
查理王乐呵呵笑问:“老弟,最近在忙啥?今天怎么没带漂亮女友了?”
郭子豪摊手说:“老哥这话问的,就好像我只会天天泡妞把妹,醉生梦死似的。”
查理王感叹说:“别以为喝酒泡妞低俗,这种生活啊,才是人生至乐,我羡慕都来不及呢。”他苦脸说:“老哥最近惨了,天天和章导一堆老爷们混在一起,各种杂事多如牛毛,睡眠不足五小时,多日不知肉味,清心寡欲淡出鸟来。”
章文轩说:“建组工作吃紧,那也是没法……不过你还好,一旦开拍就可以去巴厘岛海滩度假,一游艇美女,酒林肉池。吶,我的苦难却才开始。”
郭子豪问:“目前进展顺利吗?”
查理王摇头说:“极其不顺,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们被迫要发出怒吼声,拼刺刀了……哎,坐下说,喝杯酒压压火头。”他发着牢骚,召唤侍应生过来倒上红酒,举杯敬几人,一饮而尽。随后瞥眼瞿莹,惊艳地咂咂嘴。
瞿莹亲自拿醒酒器为他们斟酒,素手芊芊,倒红酒的手法极高,动作优雅利索。
郭子豪心知剧组筹备遇到诸多麻烦,对手各方施压,导致几个重要的人员离职,让他们为此头疼不已。当下,他就照和邵万龙商议的,把签定投资意向协议的事提出来。
查理王点头称好,说:“这是几天以来,难得的第一个好消息。多谢郭少支持,干杯。”几人碰杯,又喝过一次。
章文轩放下酒杯,转而忧心忡忡说:“资金问题解决了,我压力更大,离原定的开拍时间越来越近,剧本却要重新打造,要命了。”
邵万龙问:“章导还不满意现有的本子?”
查理王接话说:“本来上周已经接近完稿,导演分镜头剧本都快出了,结果发生意外。我跟你提过了嘛,老宋扛不住威亚的胁迫,撂摊子,拍拍屁股走了。妈的,混账东西,真不仗义。”
邵万龙惊诧问:“一个编剧影响这么大?竟然导致剧本要推翻重来?”
查理王苦笑说:“这也是我的失职,因为太熟,一直没忙的跟老宋签正式合约,想不到现在被他摆一道,带走主创剧本的版权,我们只能干瞪眼。更过分的是,一转手,蔡明伦高价买下这剧本,立刻上马建组投拍。搞不好,还会赶在我们前头发行。他娘的这招太毒了,完全是釜底抽薪,无耻。”
他大吐苦水,郁闷得连喝数杯酒,吹胡子瞪眼破口大骂。
影视剧本十分重要,正所谓是一剧之根本,临阵失去剧本比撤换主演的情况还糟糕。
章文轩补充说:“我们已经开始召演职人员进组报道,这下惨了,剧本都没有,如何交待?”
查理王说:“我联系了两个大编剧来救场,今天答复,看运气了,能否尽快赶个飞机稿出来。”
章文轩摇头不语,相当不看好这种仓促赶稿的质量。毕竟,要打磨出一个好本子不容易,费心耗时,绝少有一撮而就成功的,对于巨大的投资而言,这种方式绝对太冒险。沉吟片刻,他说:“实在不行,我提议延期,这是对投资人负责的明智之举。”
查理王和邵万龙一听,皆是摇头反对,都觉得延期不妥,只怕夜长梦多往后更糟糕。
邵万龙劝说:“章导,我知道你一贯对出品的电影把关甚严,但市场风潮变换极快,目前最缺奇幻武侠片,机不可失。大家都在抢头水,主推这种类型片。我们一旦落了后手,等明年观众看腻失去新鲜度,胃口被吊高,到时候更难有胜算。”
查理王也说:“是啊。当红的电影三条腿,剧本、投资、和卡司,三者占二也就可以开干。投资我们有了,也好不容易凑齐豪华主演阵容,但他们的档期不等人,如果因为打造剧本延期,很有可能要损失另外一条腿,得不偿失。”
章文轩苦笑说:“但如果仓促拍出来一坨牛屎,口碑奇差,那更是无可挽回。磨刀不误砍柴工,我宁愿赶晚不赶早,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邵万龙和查理王闻之色变,对视一眼,不禁忧心忡忡。听章导的口气,如果他们非要硬上,他竟是有了萌生退意的想法。假如连章文轩都撂摊子,那这电影项目更加不可控,算是彻底完蛋了。
邵万龙沉声说:“章导别急,大家多商议,现在还有点时间,没到最后生死关头。如果最终剧本还是起不来,我们再做定论。”
章文轩点头说:“这我清楚,估计最多还有不到二十天时间……难、难啊……”他叹口气,作为当局者心知肚明,要想在二十天内打造出一个理想的本子,可谓难如登天。
邵万龙和查理王也知道这事极难办,十分棘手,一时间他们沉默下来,皱眉苦思。美食佳肴上桌,色香味俱全,几人也无心品尝。
郭子豪见话题陷入僵局,自己也没法帮忙出建议,就招呼说:“大家先吃饭,填饱肚子要紧。”
查理王提筷,笑说:“不错,再大的难事总会有解决之道,管它的,民以食为天,开吃啦。”
几人动手,边吃边谈些閑话,暂时抛开烦心事。
查理王跟郭子豪说:“昨晚,我联系上颜若玉来剧组报到,她一口答应下来,真不错,让老哥心落不少。目前,我的任务就是尽快搞定主演,黑纸白字都先签了约,以防万一。”他挤挤眼,笑说:“颜若玉加盟,票房肯定飘红,这事老弟功劳不小,敬你一杯……”他抬起酒杯,又说:“不过,事先说明哦,你跟她……千万要捂住,不然,不知要敲碎多少粉丝的心,到那时,不仅危及票房,只怕你要被愤怒的粉丝生吞了,老哥都没法救你。”
郭子豪一怔,心想颜若玉昨晚短信称后天乘机抵达,原来是要进组的缘故,不是专程来找他。顿时,他心头猛然失落。如果颜若玉回来找他,固然让他忧虑为难,但情况不是这样,更让他难受不安。真是左右为难,好生挣扎沮丧。
他强压情绪,勉强笑着跟查理王碰杯,问:“明星的恋情曝光是不是很严重?”
查理王说:“当然,那后果简直让人闻风丧胆。现在的粉丝追星都是丧心病狂,听闻恋情绝对要炸锅,立刻有一大波粉丝袭来,疯狂追车、骚扰、人肉搜索你,包围你家花园,轻则吐槽啐你,喷粪,做个弹弓打你家玻璃……重则,那些癫狂粉大脑一缺氧,对你拔刀子、泼硫酸,也有可能,各种变态手段无所不及。”
郭子豪惊诧说:“还敢来人身攻击,不可能吧?”
查理王说:“你太小看这些癫狂粉了。韩国女星YEH就曾经在路上遭遇毒手,被失控的粉丝袭击,手拿装满墨水的针筒朝她眼睛喷墨水;还有粉丝给崇拜的女星寄自己的裸照和Jin液;前不久,SJ组合在某次现场表演中发挥失常唱破音,被粉丝砸碎保姆车的车窗,并导致成员受伤;最夸张的是,WF的恋情曝光,一群癫狂粉沖进她男友家,几乎拆了整座房子,最后不得不出动防暴警察镇压。事隔一年多,她开演唱会的时候,还有粉黑联合起来买票去喝倒彩。可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粉丝千万得罪不起。”
郭子豪吸口冷气,点头说:“没想到这样可怕,多亏老哥提醒,我一定注意。”他心想,即便颜若玉回来,不谈情,也该跟她保持适当距离,就算自己不怕无所谓,也得为颜若玉考虑,别让她无辜受伤害。
但,真到跟颜若玉面对面,自己是否把持得住?他有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