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豪前去探寻此举当然是意在吓唬小丸子。
走到阴暗处后,他早忍不住转身趴在洞壁旁的一堆石头后,悄然偷望小丸子的美体模样,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但那边火光闪动之处,美少女动人的身姿曼妙朦胧,更具有品赏美感。
他头上大快,涌动着偷窥带来的别样兴奋,还有几分作弄人的得意。
听到小丸子的惧怕惊呼声,郭子豪几乎笑破肚皮,咬牙强忍着才没发出笑声,只觉这样戏耍小丸子十分有趣过瘾,一直被她克制受气,这下总算连本带利找回来,爽!
小丫头,看你还逞强得起来?细皮嫩肉一枚花骨朵,偏生还学盛气凌人的女王范儿,不吓到你屁滚尿流才怪……郭子豪暗暗畅快想着,潜伏不动,津津有味地观望小丸子的反应。
很快的,就见小丸子花容失色越来越惊慌,先是呼叫,随后惊惧发声告饶,请求他现身回去。郭子豪不禁大为满意,待见小丸子慌乱提裤惊吓过度的样子,不忍再逗她,抬脚正要走出去,但突然间变故乍起。
“咻……”
郭子豪只觉脚踝上一痛,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住,低头一看,昏暗中,模糊见到一条蛇扭曲盘结在他腿上,蛇头咬在脚后跟部位,他猛然惊骇“啊”地失声惨叫。
郭子豪踢脚大力一甩,那条蛇抖动起来,凌空甩出去一闪落到水潭中,啪啦,灵活异常地游走不见。这是一条水蛇。
脚踝处顿时传来刺痛,郭子豪惊惧之极,慌乱一下失足摔倒,脚手乱动,扒拉到身旁的石块。一堆石头突然坍塌滚落,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郭子豪趴在石堆上,突见洞里乌亮油黑,一片细鳞闪动的微光,盘结蠕动,密密麻麻藏匿着无数条蛇。
腥臭味刺鼻,嘶嘶吐信声不绝于耳,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石堆中空,里头竟然藏着个蛇窟,是水蛇在岸上的栖息之处。
之前郭子豪抬脚走动那一下,踩中一条蛇的尾巴,蛇受惊反击,沖他咬过来。也该他倒霉,本来穿了连体防弹衣,身上刀枪不入,但四肢手掌脚掌部位却是露在外,这条蛇咬中的地方正是没保护之处,尖牙立刻刺破皮肉,咬个实在。
石窟里头的无数条蛇炸窝,随之惊动起来,窸窸窣窣地往外蹿,翻滚的潮水一般淹没过来。
郭子豪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都叫不出来,连滚带爬避让,只觉一条条湿滑腥臭的蛇涌过他的脚手,他好像被泥石流沖激着,没法站稳脚跟,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从未有过的恐怖经历,惊悚且恶心异常。
片刻后,郭子豪总算恢复点理智,控制住身体,发声大喊,亡命沖出去,似乎“啪叽啪叽”踩踏中许多条地上乱爬的蛇,他也顾不上了,一心只想尽快逃离这鬼地方。
郭子豪跌跌撞撞沖出乱石堆,抬头忽见小丸子朝他跑过来,惊急大叫:“别过来,有蛇,有蛇……”
小丸子见到郭子豪出现,还没来得及缓口气,突然听到他喊有蛇,闻声一哆嗦,停下脚步,随即见到前方地上石头枯枝缝隙中涌动着无数软体蛇身,传来悚人的窸窣爬行声响。有数条细长的蛇缠在郭子豪脚上、身上,不住游动,情形狰狞可怕。
蛇是最丑恶的爬行动物之一,世间没有多少人不惧怕,见之悚然。一两条也就罢了,但这密密麻麻一大片蠕动在地上的湿滑之物,更是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小丸子只觉一阵强烈恶心,猛地被这场景吓呆,心翻欲呕。
郭子豪奔跑跳跃挣脱缠绕在身上的蛇,顾不上恶心,双手一阵乱扯抓住湿滑的蛇身甩开,匆忙间见小丸子呆站在原地,气急又喊:“快去火堆那里,你吓傻了啊。”
地上的蛇群越来越多,淹没石头和枯藤之间的空隙,好似铺设了一片湿软的地毯,郭子豪几乎没有落脚处,只能纵身跳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眼瞅身旁无数条蛇密密麻麻游走,带起一阵阵腥风。
片刻间,洞穴底部的水岸上铺满了各种粗细大小的蛇,起伏粼粼,海水涨潮淹没陆地一般,快速涌向四面八方,疯狂吞噬剩余的地盘,逼近小丸子的落脚处。
小丸子听到郭子豪的大喊清醒过来,惊叫一声,转身跑向火堆处。
地上涌来的蛇群飞速追来,几近小丸子身后五六米的地方,眼看就要淹没到,这时,小丸子跑进火堆圈内,跟随而来的蛇群感应到火光灼热,骤然停住,在火堆外围游走,形成围城之势。
郭子豪就没那么幸运了,才在石头上立足不久,就有很多条蛇蹿上来顺着他的双脚往他身上爬,条条缠绕上身,密密麻麻将他裹在里头,形成一个人形般的蛇柱。郭子豪拼命挥舞双手,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蛇蹿到他胸口以上的部位。
一条条蛇被郭子豪抓住抛到一旁,但更多的蛇又涌上来,前仆后继没个尽头。
郭子豪身躯上缠了很多条蛇,只觉沉重之极,快要撑不住摔倒。这时,如果摔到地上的蛇群中,即便不被咬死毒死也要被翻涌的蛇群淹没缠绕致死。
苦苦支撑下,郭子豪绝望起来,想到即刻葬身蛇腹不禁遍体生寒,惊惧无尽。
危急间,前方忽然有火光闪动。
郭子豪抬眼望去,见小丸子双手拿着两束燃烧的枯枝,挥舞着枝头上的火焰逼退周围的蛇,往他立足之地赶来。
一路上,她不停点燃地上的枯叶藤条,燃起一道道火光。
郭子豪见有救援,顿时大喜过望,精神一振,奋力拉拽摆脱着缠身的蛇。
蛇为冷血动物,最惧怕火光灼热,地上的枯枝蹿起几处火焰,附近的蛇群蓦然游走避开,不敢靠近着火点。瞬时间,腾空一片地方,很多条蛇惊动蹿进水潭,溅起一道道水花。
小丸子一边弯腰点燃身旁的枝叶,一边观望郭子豪那边的情况,见距离他还有七八米,但那边地上的蛇实在太多,一时间难驱赶开,她几乎没怎么想,捡起几根燃烧的枝条扔向郭子豪,带着火焰落在他附近。
郭子豪立足的大石头附近有厚厚一层枯藤枝叶,火种落下,立刻引燃枯枝,火势发展迅猛,在地上迅速燃烧蔓延开来。
大石头附近的蛇群顿时被惊走,“沙沙沙……”转眼间,蹿走了个一条不剩,出现一片可供他落脚的地方。
郭子豪见火势发展迅猛,此时再不走,就要被火烧烤。他大喊一声甩开缠身的几条蛇,拔足跳下石头,快速踩踏着地上的火苗,亡命飞奔,穿过烟火缭绕之地,跑向小丸子。
小丸子欣喜挥手不停,待郭子豪来到她身旁汇合后,两人迅速返回到火堆圈子中的安全地带。
惊魂未定,总算又捡回条命来。
郭子豪转身放眼望去,见洞穴四处火光闪动,烟雾滚滚,火势蔓延越来越大,蛇群四下乱窜,有些躲避不及被火烧得激烈扭曲挣扎,大部分蛇群纷纷蹿入水潭游动,水面上浮动成群抱团的蛇,声势骇人。
一瞥眼,他突然见小丸子的头发上蹿起一团火焰,猛地燃烧起来。
郭子豪惊急之下,抓起一旁他烘烤的外衣,兜头蒙在小丸子头上,抬手一阵扑打,很快将她头发上燃着的火扑灭。
扯开外衣后,郭子豪见小丸子头脸、肩膀、脖颈间一片片烟熏灰黑,急忙问:“你怎么样?”
小丸子见他神色不对,被惊吓到,茫然说:“我、我毁容了……”
郭子豪抬手一摸她的肩,肌肤滑腻,落了些黑乎乎的烟灰,并无大碍,松口气说:“没事,没事,只是被烟灰抹黑了。”
小丸子抬手在自己头脸上摸了一阵,没感觉有什么异常,重要的是脸皮肌肤滑溜溜也不疼,还好着呢,这才放心下来。她依靠着郭子豪,只觉一阵阵惊吓后怕不已。
郭子豪眼见外围的火势越来越大,担心说:“糟糕,这么大一片火头燃烧起来,会不会烧过来,烧到我们?”
小丸子打望片刻说:“应该不会,我们这片地上清空过树枝,没有什么引燃物,还算安全。只怕外面火大烟浓后呛到人。如果等会不行,我们先準备好湿布,捂住口鼻……”
正说着,小丸子忽然停住口,神色古怪之极。
郭子豪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问:“怎么啦?”
小丸子嘤咛一声,抬手推开郭子豪,急忙转过身去拿外衣遮体。
原来,这时她这才从惊骇中恢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仅身着一件胸衣,除了胸前片缕遮掩,上身、腰肢都暴露在外,在近侧,让郭子豪一览无遗,顿时羞赧之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鉆下去。
她手忙脚乱地套上打底衫,慌得居然找不到袖子口,一时半会穿不上衣服,更加羞恼没法。
“等一下……”
郭子豪突然惊呼说:“你被蛇咬了,在后腰上。”
之前在惊骇慌忙中,郭子豪其实也没留心多看小丸子的芊芊美体,只顾为她扑灭头发上的火苗,随后又忙着观察四周的动静,哪里知觉她美体在侧,趁机一览春色。此时,小丸子急忙穿衣,他才也回过神打望过去,忽然惊见小丸子白皙的腰间肌肤上有一处红印,赫然出现两行锯齿状的牙印,皮肤破口,流出少许血迹。
小丸子套上打底衫,听闻他的惊呼,说她被蛇咬中,立刻被吓得不轻,说:“真的?别骗我。”才说完,这时,她也感觉到腰上传来刺痛感,伸手往后一摸,摸到伤口,抹了点血在指尖上。
她这才明白郭子豪所言不虚,她真被蛇咬伤,位置在裤腰附近的右侧。
可能是在她之前手持火把赶去救郭子豪,不知觉间,有条蛇受火光惊扰,乱蹿过来咬中她。在紧急慌乱下,她都没感觉到咬痛。
郭子豪急忙走近,说:“别动,我看看……”他抬手掀起一截小丸子的打底衫,低头察看,见伤口附近的肌肤发红微微肿起来,短短一两分钟,看似毒液已经发作。他惊急担心起来。
小丸子转头看不见后腰上的伤口,颤声问:“怎么样?”
郭子豪心急,来不及多说话,双手抱住小丸子的纤腰,低头凑嘴到那处伤口上,猛地吸吮起来,吸了口血水出来转头吐在地上,又急忙去吸。
小丸子紧张地站着不动,任郭子豪施为,心头猛然感动。
用嘴吸出毒液实际上是比较危险的行为,如果吸蛇毒的人嘴里有溃疡,或有任何细微的伤口,毒液侵体,很容易因此中毒,遭受生命危险。郭子豪却几乎没迟疑,立刻不容分说地为她吸毒,已不顾个人安危。
小丸子心知没法阻止他,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觉腰上伤口刺麻麻地痛,心里虽然害怕担忧,但更多的是涌起阵阵感动,眼眸不觉湿润。
她之前去救郭子豪也是这样,虽然十分惊惧蛇群,但也没过多考虑迟疑,手拿燃烧的树枝沖出去,一心只顾救郭子豪从蛇群中脱困,也是忘记害怕,无畏自身的安危。
郭子豪连续吸数口,直到再怎么用力都没法再吸出更多的血水来,这才停住嘴,见她伤口处的肌肤红肿没继续恶化,看似蛇毒没扩散开,就问:“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麻木、头晕、胸闷的反应?”
小丸子摇头说:“还好,感觉没什么异常……你怎么样?有没有被蛇咬?”
郭子豪一听突然想起来,他的脚踝被蛇咬中,惊慌抬脚一看,借着火光,清楚地看到脚后跟上同样有处破皮伤口,顿时被吓到,坐在地上抱腿,急声说:“糟,我的脚被咬了。”
小丸子转过身蹲下来,看清他的伤口,也急切起来。
郭子豪努力抱起脚掌,低头要去吸脚踝上的蛇毒,但怎么用力团身,嘴巴都没法碰到脚后跟,不禁急得额头冒汗。
“让我来……”
小丸子抬起郭子豪的脚,脱下他的鞋。郭子豪急忙收腿,伸手阻挡,说:“不要。”就算被蛇咬中的不是脚,是其它部位,他也不愿小丸子为他吸毒,让她受中毒危险。小丸子却是恼火说:“你救我可以,干嘛不让我救你?放开手,快点,别婆婆妈妈。”
郭子豪不肯听她的话,依然固执地护住脚踝。
小丸子说:“你至少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我帮你包扎。”
郭子豪闻言这才迟疑着松开手。
小丸子拉起他的脚,低头仔细打量,微微颦眉说:“水蛇好像是无毒的,看咬痕细细两行,也不太像毒牙咬的印子。”
她观察郭子豪脚上的伤口,见伤口上的皮肤虽然有点红肿,但状态似乎不太严重,破口处流出的血液颜色也正常,不像毒蛇的毒液造成的深黑色。她回想刚才见到那些蛇的样子,蛇头椭圆形,短小和脖颈几乎一样粗细,而毒蛇的头部基本是三角形,头大突出,口中生有上下两根尖锐的毒牙。
小丸子长长舒口气,微笑说:“我可以肯定,这些水蛇没毒,或者最多只是有轻微的毒性,没事的,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哈,我们尽可以放心。”
郭子豪听她这样一说,也仔细看了下,感觉伤口没有多痛,也没毒液入体那种剧烈的灼痛感,头不疼眼不花,顿时大大松口气,欢畅笑说:“妈的,吓死人了,这些臭长虫,怎么会冒出那么多?幸亏没毒,不然我们就惨了。”
小丸子则是暗暗庆幸,刚才那一刻,假如不是发觉伤口不像中毒反应,她已经準备趁郭子豪不备,强行要为他吸毒。假如真用嘴吸在他的脚上,那可糗大了,救命之急尚能说得过去,但在没中毒的情况下,还主动吸他的臭脚,那简直是糟糕之极。
她苦笑一下,脸颊发烫,使力推开郭子豪的腿。
郭子豪防备不及,被她一推差点往后摔倒,嘟囔说:“美女,动作温柔点嘛,就算没中毒,我也是受伤……”说话间他瞥眼过去,忽然见小丸子的俏脸上浮起嫣红,白玉浸润胭脂一般,在熊熊火光映照下,可谓清丽明艳不可方物,立刻让他说不出后面的话来,愣神注目着她。
虽然小丸子的头发凌乱不堪,少许枯焦,脸上多处烟灰黑印,但丝毫不能遮掩她娇美水灵的容颜。
郭子豪不由得心中一蕩,伸出手去握住小丸子的右手,呼口气,温声说:“谢谢你来救我,我……很感动。”
小丸子垂下目光,触电般快速从他掌中抽出手,偏头说:“别这样,怪矫情的,我们能脱险就好。刚才你不也是冒险为我吸毒……傻不拉唧,也不仔细看清伤口再行动,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话没说完,她停住口,抿了抿嘴唇。
郭子豪挠头嘿嘿一笑,歉然问:“我怎么了?”
小丸子摇头不言语。
她本想说:“你这家伙是不是想趁机占我的便宜。”之类讥讽的话,但心知肚明,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郭子豪绝不会有那种念头,也就没继续再说下去。反而想到郭子豪为她吸毒时,唇肌相触的感受,心底一阵莫名慌乱,说不出来的异样滋味。
郭子豪不知小丸子的心思,想到被蛇群围困的惊险一幕,那种水蛇缠满身的可怕感觉,泛起劫后余生的感受,叹说:“今天遭遇真大,可以说是步步惊心,老天保佑,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不然不死也要被吓死。”
小丸子低声说:“呸,乌鸦嘴,你还想出什么意外?跟你在一起,简直倒霉透顶,惨到不能再惨。”
郭子豪笑说:“跟我在一起啊,活生生难得的冒险经历,比看好莱坞探险大片还刺激。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出去洞穴以后,你就吉祥如意,事事顺心,发财找老公,天降一花美男到你身边,对你百依百顺,疼爱不够。”
小丸子瞅他一眼,嘟囔说:“我才不稀罕,能活着出去算是万幸,以后你离我远点。”
郭子豪点头说:“得令,我一定对你敬而远之,高高供起来早晚跪拜,高喊美少女万岁,青春永驻,一统江湖,美丽千秋万载。”
小丸子扑哧一笑,展颜说:“你愿意归于我教啦?服气不?”
郭子豪笑说:“服气,我对你的敬仰之意,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他摇头赞叹说:“你是第一个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女人,智勇美貌三绝,以后我不敢跟你斗嘴了,姨妈,小子,甘愿做你的门下男仆。”
小丸子听郭子豪再次叫她为姨妈,心底忍不住喜欢自得,想起初识郭子豪那时,他恭敬尊称自己为“姨妈”的有趣神态,不由得笑靥如花,俏脸喜色甚浓,转头望他,只觉今晚虽然惊险万分,但能让这蛮横粗俗的家伙低头对她服软,也算是值了。
郭子豪见她看过来,长长的睫毛微颤,脸色柔和,露出少女羞怩喜色神态,一双妙目水灵灵,目光复杂,似喜似怨似嗔。郭子豪不禁一怔,看得有些癡了。
小丸子被郭子豪凝视,受他情深意长的目光感染,心底莫名暖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一时间,两人相对默然,目光交错之间皆是有些出神。
火堆圈外四处火焰高涨,枯枝激烈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烟雾升腾,但见洞穴上空烟灰翻腾,犹如雨雪纷纷,不停地飘落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