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点,硝石的量还不够。」秦越看着面前泛着凉气的水盆,又往里加了点灰白色的结晶。
很快,「咔擦咔擦」的声音就响起来了,秦越欣喜的一把抱住了蹲在旁边一直悄悄偷看他的墨鸢。
「我成功了!」他高兴的叫嚷着。
而墨鸢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抱住了身前熟悉的温暖身体,回过神来才迷迷糊糊的从秦越的肩膀探出脑袋,看了看脸盆里的碎冰。
她又缩回了身子,小手揪着秦越的领口,嗅着他的气息,舒服的瞇起了双眼。
唯一的观众没有应有的反应,秦越感到一阵挫败。
「这可是冰哎!夏天里制出的冰!墨鸢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
「不要。」
「嘶,夏天这么热,据我所知后宫冰窖的冰也早就告罄了,这种情况下你连冰都不要,那你还能要什么。」
「要你。」
墨鸢交织的修长双腿悄悄夹紧了秦越的腰,小脸紧贴他的胸膛,香甜的吐息打在秦越的锁骨上,如同小猫一样黏人。
霎时间,秦越感觉脸上发烧,这就是传说中被撩的感觉吗。
但时间不会给他缓解尴尬的情绪,少女那不可小觑的双乳在他的小腹上都压成了扁平状,隔着薄薄的衬衫释放着青春的弹力,挺翘的臀部好巧不巧的坐在了沉睡的巨龙上。
要是再不让墨鸢松开的话,巨龙怕不是要苏醒了。
「墨鸢,该松手了吧。」
「不要。」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
「鸢儿,你再不松开,哥哥要生气了。」秦越没办法放了大招。
听到这句话,少女迷蒙的眼神虽带着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缠住秦越的手脚。
秦越看着站起来甚至要比他高一点的少女,苦恼的捂住了额头。
「鸢儿,制冰的这件事,你能不能先别告诉徐曦,哦不,是丽妃。」秦越迟疑了一下,他也是偶然发现制冰的硝石是玉香兰备着的一味药材,名叫地霜,可惜量并不多,且不是特别纯,拿了大半的地霜也只制出了这一盆左右的冰,这冰他是用来当做礼物去拜访那位名叫艾琳的都铎公主的。
要是让徐曦知道他拿玉香兰的东西制作礼物去给另一个妃子还隐瞒她,秦越估计最后死倒是不至于,但依她那掌控欲极强的性格,怕不是脖子上要多了根链子。
所以只能拜托亲爱的墨鸢妹妹一起隐瞒了,毕竟连鸢儿的称呼都叫上了,我可爱的妹妹不会拒绝我吧。
「嗯。」少女没有丝毫迟疑,看着秦越乖巧的点了点头。
呼~~,秦越松了口气,依墨鸢的性子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可他看着少女清澈的眸子,又突然感觉自己好屑啊,但屑在哪里又具体说不上来。
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等我有空了再收集一些地霜,也会帮你们制冰的。」
「好。」墨鸢还是言简意赅。
秦越听了更加难受,拿起之前就準备的盒子,装上冰块,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玉香兰。
顺着记忆中的路径,秦越走上了绮云湖湖畔的小路,因为快到端午了,身边不时走过拿着包裹粽叶盒子的宫女和太监。隐约间,他仿佛看见一个比他矮一头的熟悉的绿袄身影从他身边快速跑过。
好像是绿竹哦,她急匆匆的样子,难不成是璇玑殿出了事要找我?
不可能不可能,人家是不是绿竹还另说呢,毕竟第一天上任就摊上了事情什么的,怕不是小说里才有的剧情吧。
秦越摇了摇头,走上了紫藤架下的小路。
刚走到尽头,他便抬头仰望,希望看见那抹靓丽的金色倩影,可是却空无一人,独留一只啾啾飞鸟。
秦越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面前遍布玫瑰花纹的小门。
空洞的声音传的很悠远,却久久没见人来开门。见如此,秦越又敲了敲门,这次似乎是用的力大了些,门竟然被推开了,空蕩蕩的室厅展现在秦越的面前。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艾琳殿下难道没有什么服侍她的人吗。
秦越环顾四周,哥特式的小楼从外面看着不大,但走进去却知其旷远。
一楼的窗户大开着,淡紫色的窗帘随风呼啦啦的舞动着,洒进来的斑驳阳光照亮了半个紧锁的精致橱柜,一旁小巧的衣架上肉眼可见的落满了一层薄尘,而一楼梳妆台上的铜镜更是蒙上了层灰白色的布,没有喧嚣,毫无生气,这里静谧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时间仿佛驻足在这里,空余下了苍白。
秦越不知道为何没有出声惊动主人,他悄悄漫步进去。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原形的木桌,泛着光泽的桌面上散落着许多画稿,他走上前,轻轻拿起几张画查看,画稿中有描绘自然的峡湾风光,郊区牧场,也有记录人文的家庭晚宴,教堂礼拜等等。
桌上散乱的画稿,在地上也有不少,甚至有些都已褪色,而那些失去了光鲜亮丽色彩的人物,犹自欢笑着,拥抱着,就像是失去了色彩的记忆,化成了海洋里漂浮的泡沫。
画稿上的风景粗略一看是画的极好的,但是细看,那淡淡而又匆匆的笔触,隐藏其中的凌乱线稿,都在无声诉说着画者痛苦而又孤独的心境,秦越甚至能想象到,一个披散着柔顺金发的姑娘伏在桌上,独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将思念寄托于纸笔,红着眼眶咬着牙,绘出记忆中印象深刻场景的时候。
画者渴望幸福,而不仅仅是想要重温幸福。
秦越踱着步子,目光从桌子上的稿件移向四周,只见墻上贴满了精美的人物画像,有单独一框的,也有合影的,他从一张绘有高头大马的照片上找到了一个金发小女孩,她正巧笑嫣然的坐在马背上,小手牵着缰绳,高高扬起。
这就是艾琳殿下小时候的样子吗,还真是挺可爱的呢。
秦越背着手,正想着看下一幅画,却突然不敢动了,冰冷的剑锋不知什么时候从后上方斜伸过来,搭在他的肩膀上,金属上泛着的锋锐气息提醒秦越,剑刃离他的脖子仅有一指之遥。
「等等,你好,啊不是,我是说hello, hello, iren highness,I am the new deacon of the harem.(你好,艾琳殿下,我是新上任的后宫执事)。」
慌乱之下,秦越结结巴巴的,拼命想解释自己不是擅闯贵妃宫殿的坏人。「Is wear, i am a good person. Please, please calmdown.(我发誓,我是个好人,请,请您冷静一下)。」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语不语法,发音标不标準了,冰冷的剑刃就横在颈边,把误会解开才最重要。
剑刃收回去了,秦越顿时松了口气,他转过头,一席金发的美艳女子正站在他身后,穿着深V的丝绸睡衣,似乎是起床不久,端着双臂,把玩着手中的一把钢尺,带着点笑意的看着他。
「没想到,在大秦的后宫里,竟然能见到将都铎语说的如此好的人,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秦越没有回答,他呆呆的仰视着身前距离不到一米的艾琳殿下。
是的,高挑的艾琳殿下足足比十五岁的秦越高了两个头,但从秦越的视角来看,那深邃的雪腻深沟比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有吸引力,尤其是艾琳还架着双臂,在无意中的挤压下,白皙的乳肉争先恐后的从丝绸睡衣的开叉口往外涌出,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体香,极大的沖击着秦越的神经。
看着身前的少年一脸癡呆的看着自己的胸部,艾琳有些气恼,但不知为何又感到了一丝丝的欣喜,她一只手盖在了睡衣胸口的开叉处,另一只手用钢尺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嗔道:「看什么看,没听见我正问你话呢。」
她不遮挡胸口还只是单纯的诱惑,但她那纤长的手一捂就成了半遮半掩,这简直就成了致命的诱惑,尤其是她呼吸时所带动胸口的起伏,白皙的乳浪更是看的秦越口干舌燥。
「好,好大。」
恍惚中好像是有人在问自己话,秦越情不自禁的说出了此时脑子里最真实的感想。
「砰。」秦越一屁股往后坐倒在地,艾琳气恼的看着眼前这个被她一脚踢在地上的登徒子少年,心道这少年人不大,长的白白凈凈的,怎么这么多歪心思,却浑然不知道自己穿着这么下流的睡衣对一个身心健康的少年来说有着多么大的诱惑。
「啊啊,I am sorry。」
「停停停,说你们大秦的语言。」艾琳把玩着肩颈处垂下来的金发,皱着眉头道。
「额,我是司礼监那边新上任的执事秦越,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我会帮你解决的。」秦越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屁股道。
艾琳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叠在一起,想了想,双手又往下拉了拉裙子下摆。
「接着说。」
啊,还应该说什么呢?
秦越看着那双修长雪白的大腿和赤裸的玉足,一时间后悔自己草率的站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重点。
他迎上艾琳那似笑非笑的双眸,长时间不晒阳光而略显苍白的肌肤,蜷曲着的金色刘海搭在虽然憔悴但仍是极美的面庞两边,心中突然想起了那些随意散落在地上,桌子上的伤心的画儿。
无穷的怜惜感和爱慕在秦越心中涌起,他顿了顿,脱口而道:「我会让你幸福的!」
艾琳的眸子一下子睁大了,她怔怔看着面前掷地有声的少年,心中不知为何却突然涌现出无穷的酸楚和荒谬的不真实感。多少时间里的孤寂涌上心头,让她感到鼻子酸酸的,胸腔里宛若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她仅仅是让他继续说些职责之类的话罢了,打发打发时间,她并不相信这个在她两年的寂寞生活中突然出现的少年会跟其他那些用着有色目光歧视她的宫人不一样,因为上一个来拜访她的人,她都早已忘记了其音容相貌。整整两年了,她受尽了一个贵妃不该有的委屈。
但眼前这仅有一面之缘,足足比她矮了两个头的少年却突然向她承诺会让她幸福,这也太可笑了吧。
离开亲人和祖国,远嫁到异国他乡,遣散尽了贴身的仆人的艾琳殿下,沦落到只身一人的地步,这也太可笑了吧。
入皇宫两年,空有一个宣妃的名号,却未见过皇上一面,在后宫里成了人人嗤笑的笑柄的艾琳殿下,这也太可笑了吧。
想着想着,抑制不住的悲伤在心中激蕩,这颗年轻却又早早枯萎的心,第一次产生了不可阻挡的悸动。
「你说的可是真的?!」艾琳的红着眼眶大声问道,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隐隐发颤,甚至还带着点哭腔。
「真的!比这世间的一切万物都还要真!」秦越看着可怜的艾琳殿下,大声说出了内心的回答。
艾琳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看着秦越,斩钉截铁的留下了一句话。
「你在这里等我!不许走!」
她转过身昂着头,抑制着眼泪不从通红的眼眶中掉落,大步走向二楼,但蓄起的泪珠却不听从她的倔强,砸在了从一楼到二楼的木地板上,她慌乱的小跑上去,让凌乱的脚步声遮掩泪花的悲伤。
上了楼,艾琳用手撑着墻壁,将自己按在了二楼的梳妆台前,脱下裹着娇躯的真丝睡衣,露出雪腻丰腴的酮体,她将睡衣在手里搓成一团,三两下将梳妆台上的铜镜擦拭干凈,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在这不短不长的二十四年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沖动,她看着铜镜里那又哭又笑的人儿,强行提了提嘴角,却始终拭不去脸上的泪痕,于是她索性就抱着双臂,伏在梳妆台前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哭累了才起身,洗了把脸,艾琳没有犹豫的从床下的箱子里翻出了她珍藏的改良过后的洛可可紧身裙,这本是她打算穿给未来的夫婿,也就是东方的皇帝看的,为了迎合东方的审美,她在临出嫁前特地裁减了裙骨,让裙子并不像钟型裙一样笨重,更贴近她修长的大腿,显示出女性高挑紧俏的美感。
她又坐回梳妆台前,纤长的手指飞快的撬开了一个小盒子,从中蘸起了点珍珠粉,掩盖住眼角的憔悴,又拿起修眉的眉笔,却发现眉笔早已干涸,她焦急的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寻替代品,就仿佛出嫁前的新娘到处找不知道放哪的红盖头一样。
可实在找不着能用的眉笔了,艾琳只好挤了几滴绘画的黑色和棕色颜料,用水搅匀,将自己的柳叶眉修的更加性感和飘逸。
最后,她又捏了捏弹性十足的面颊,那粉嫩的弹性诉说着对化妆的抗议,那就随它吧,艾琳深深的抿了抿密封函里的胭脂片,红艳艳的嘴唇便倒映在铜镜上的美人面庞上,性感女神般的娇容上足以倾倒万千国色。
她一步一步走下楼,一直昂扬着头,骄傲的就如同盛装的新娘,中跟的穆勒鞋踏在木地板上,那「咚咚」的声音就是她复仇的乐章。
她一步一步走向一出场就被她盛装紧紧吸引着的少年,牵起了他的手。
垂下了白皙的脖颈。
弯下了高挑的腰肢。
直到二人能够平视。
看着因自己靠近而屏住呼吸的少年,那涨红的面庞,晕乎乎的眼神,连脸上微微的绒毛都能看的见呢。
艾琳微微一笑,握起他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处。
「if you are a man, you do what you say.(男子汉的话,说到就要做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