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兰的车子跟在吉普车后面,一直被带到城郊结合部,大刘的车拐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几栋老旧的楼房,外墻乌黑,门窗残破,呈现出一片破败凄凉之相。
我实在忍不住裤裆里湿漉漉的感觉,在许幽兰要将车开进院子之际,出声叫停了许幽兰,从纸巾盒里扯了几张纸巾,不顾许幽兰的疑惑,匆匆下车,躲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后,解开皮带,擦拭下体,神情和举动十分猥琐。
我坐回车上,这时大刘的吉普飞快的从院子里驶了出来,他摇下车窗,对我说道:「刚收到紫月短信,她被那帮人带走了,地点好像是浅湾2号码头,我回拨电话,电话忙音,怎么也打不通,看来情况不妙,我和可可先过去,你们跟上。」
浅湾码头曾是N市的一个外海集装箱码头,后因吞吐量太小,位置不佳,被废弃,不料却成了不法商人暗度私货的理想之地,虽经几次严打,但风头过后总会死灰复燃,各种力量盘根错节。这紫月被带到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许幽兰轰着法拉利一路跟随,偌大的码头,集装箱林立,废弃的高架吊车在黑暗中森然伫立,寒风掠过,几根钢丝绳上失了颜色的红布条飒飒作响,码头很大,驱车转了几圈之后,大刘的吉普车也失了蹤影,码头很安静,几根歪歪斜斜的高桿灯发出苍白的灯光,我不禁打起了要返回的念头,不是不担心紫月,而是在这是非之地,许幽兰和我显得太过单薄,安全起见,还是回去再作打算。
我刚想打个电话唤回大刘,许幽兰已经将车子开到了一个废弃厂区的围墻外,远远看到大刘开来的吉普车停在一侧工厂的大门外,人却不见了蹤影,这时两个黑黑的身影从厂区里出来,循着车的灯光往我们这边远远的望了望,然后跳吉普车把车开进了厂区里,我心下一惊,大刘不会出事了吧?我急忙拨打大刘的电话,很快电话就被掐断了,再打时电话已经关机。
我再打丁可可的电话,也是关机。出事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走,许幽兰疑惑的说了句:「过去看看?」
还看个屁,很明显他们肯定是被黑道上的人带走了,那些人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吗?我说道:「赶快走,晚就来不及了,马上报警,警察会来处理的。」
「没这么严重吧?别搞得像香港警匪片似的,有这么恐怖吗?」
许幽兰耻笑我的胆小。
我不理会许幽兰,拨打110,在电话即将接通的一剎那,手里的电话被人从车窗外夺走了,五六个不知道从哪里鉆出来的黑影,把法拉利团团围住,车门被打开了,为首的一个人喝道:「下来!」
我晕,真他妈的碰上了绑匪了?我下了车,许幽兰也被抓了出来,钳抓的大手把许幽兰抓得哇哇叫。
我嬉皮笑脸的和那为首的打个哈哈,「大哥,您这是什么了,我们只是来看看风景,没这么大排场吧?你看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马上走还不行吗?」
我话音刚落,为首的家伙一个眼神,身后一人扬起棍棒,一记準确的闷棍敲中我后脑勺,无法抵御的剧痛从头部传来,我直接晕了过去,倒下的一瞬间看到许幽兰张得大大的小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此后的一切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我被一盆冷水泼醒了,头脑欲裂,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屋里,被结实的反绑在一张椅子上,对面是同样被反绑的许幽兰,嘴巴里堵着一团白色的破布,惊恐万状的看着我。
我彻底回过神来,嚷嚷道:「放开我,放开我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个穿着黑衣的家伙站在我面前,一个大耳光搧来,打得我头晕眼花,眼冒金星,本想接着嚷嚷,却哪里还嚷得出来,咸腥的血流出了嘴角,嘴巴都被搧裂了,我剧烈的摇摆,欲挣脱束缚,结实的粗绳勒进了肉里,哪里挣得了半分。
只好怒怒的看着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M65美军风衣,脚上一双高帮军靴。
「再喊就打死你!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黑衣人低沉的说道,两道剑眉竖着,目光如电,身材五短却很壮实,一看就是当过兵的。
看着他眼熟,似是哪里见过了,我挖空记忆,记起来了,他就是那天在上官云清书房里见到的,王仁天身边的那个黑衣人,真实的身份是不是王仁天的贴身保镖我不知道,但就是那个人。
「说,你们来干什么?」
又是一个嘴巴子结结实实的搧来,我两耳嗡嗡直响,周遭的声音变得很遥远,对面的许幽兰看我被打,摇着椅子想起身,又哪里动得半分。
「我认识你!」
我盯着他。
「我知道。」
他并不意外。
「说吧,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搓着他那双出奇大的手,「不要想着骗我,不说实话,我再搧!」
「我们是来找一个朋友的。」
我知道我遇到的绝对不是善茬子,想蒙混过关看来很难,而且想想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还不如如实交代。
「谁!」
「她叫紫月!」
「为什么?」
「只是想找她而已,朋友间的平常交往,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说的是事实。
「未必吧!」
他并不相信我的话,转向许幽兰。
「别动她,她什么也不知道!」
我沉声说道,我最不能看到的是许幽兰受半点的伤害,即使是一个耳光,也会让我怒火中烧。
「我们男人点,就我跟你,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我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不动许幽兰,我什么都告诉他。
「据我所知,你们找紫月不会是朋友间的交往这么简单吧。」
他扭过头来,目光沉冷,让人不敢拒绝。
「就是这么简单……」
我话声还没落,一个更响的巴掌又搧来,我几乎被那一巴掌搧得背过气去,好一会才喘过气来。
许幽兰这时蹬蹬的跳着椅子,满眼恼怒,好像还噙着泪水,心急如焚的样子。
黑衣人转身,把塞在许幽兰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许幽兰喘了几口气,怒道:「放开我们,否则饶不了你,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不就是上官家的二小姐吗?那又怎么样呢?」
黑衣人淡然答道。
「你……」
许幽兰对他的不以为意有些意外,「你难道不怕我们家把你给撕了吗?如果他们知道你这么对我的话。」
「你最好老实交待找紫月干什么?否则今天谁也救不了你们。」
黑衣人冷笑。
许幽兰梗着脖子,眼睛看着别处,一副就是不说的样子,黑衣人又笑了一声,「好,我不难为你。」
话音刚落,又是几巴掌搧来,力道很足,夹着劲风,我一下子被打懵了,连思想都要凝固的样子,周身的一切感知仿佛已脱身而去,满脑除了嗡嗡声还是嗡嗡声,一口绵甜的血从喉咙涌上来,我吐血了,脸几乎被搧成了猪头,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许幽兰发出了尖叫,「别打了,别打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说!」
「是我要找紫月的,我找她主要是要问她一些关于我妈妈的事情,还有想让她转让她手上的股票。紫月的父亲给她留了一笔股票,就是你们伟业地产的股票,大概有10%.」许幽兰很干脆的和盘托出。
「为什么?」
「为了收购王仁天的公司。」
许幽兰说道。
黑衣人看着许幽兰,等待她的下文。
「我一直怀疑我妈妈的死和伟业地产有关,但我没要办法查到,所以只想着通过这个办法来查。」
许幽兰咬牙把最后的目的说了出来。
「还有吗?据我听到的,你收购的目的还是为了替某个人出头的,这是我家主子说的,是不是?」
黑衣人问道。
许幽兰头低了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白色的高跟鞋上沾满了黄色的尘土,洁白的丝袜捋过几道黑黑的尘印,脸上不自觉地有些微红。
「是不是?」
「是。」
她的声音小得近无可闻,却任是谁都听到了。
「是他吗?」
黑衣人转向我。
许幽兰不置可否,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颊好像很红。
「想不到你倒是对这小子挺上心的……」
黑衣人踱了两步,又突然转身,「但今晚你们如果坏我好事,谁也别想走……」
这时,突然屋子的门被打开了,闯进几个人,两个被绑住的人被推倒在地上,是大刘和丁可可,大刘发出被弄疼的惨叫声,几个人紧接在他身上又狠狠踢了几脚,他再也叫不出声来,像死猪一样的发出低沉的哼哼声。
进门的人中的一个说道:「三哥!交易取消了,没有拿到货。都是这两个无意中闯进来害的,当时我们正在点货,被他们一搅,对方见风声不对,就不再和我们交易了。」
「取消了?」
本来很沉稳的黑衣人,不禁失声叫了出来,声音有些震怒。
「他们都看到了!」
黑衣人又问。
「……这……是的……他们……他们都……都看到了。」
先前说话的那个一个劲的点头哈腰,一头大汗。
黑衣人啪的一个耳光搧在他脸上,「混账!叫你办的好事。」
这时门又开了,进来一个人,竟是金妍茜,一身黑色的皮风衣,黑色的皮裤收束在同样黑色的长筒靴里,哒哒的就沖到了黑衣人面前,「货还没到吗?江涛让我来收货的,货拿到了没有?」
「货?我……我再去看看,他们应该还没有走远。」
黑衣人急匆匆的走出小屋。
这时金妍茜看到了我,一脸惊讶,再看到许幽兰,更惊讶了,但她什么也没说。
门突然又打开了,黑衣人闪出个半身,「你们几个,把地上两个处理了。」
「这两个呢?」
刚才为首的说道。
「等会再说。」
黑衣人离开了。
那几个人连拉带拽的拖着大刘和丁可可离开了。
「处理了?」
什么意思?听到这个词不得不让我考虑这个问题,难道电影里那些黑社会的暗语真的在这里应验了,电影里的英雄,每每撞破了坏人的好事,又被坏人制服的时候,「处理了!」
这样的台词经常出现,那分明就是「把他干掉!」
的意思。而我却非英雄,无那绝境逃脱升天,化险为夷的本领,难道我今晚要绝命于此?我有些不寒而怵起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留下的金妍茜对我说道。
无论金妍茜是怎么会在这里的,目前境遇下,能够提供帮助就只有她了。
我简要的说了今晚来到这里的经过。金妍茜不禁眉头紧蹙,特别是讲到大刘和丁可可无意中坏了一桩交易的事,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金妍茜出门口张望了一番,然后回到我跟前,说道:「赵波,今晚你们真不该来这里,来这里也不应该来到这个厂房,更不应该到处乱走,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浅湾码头是什么地方吗?」
我听出金妍茜所说的严重性,问道:「你们交易了什么,毒品?难道真把我咔嚓了?」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金妍茜没有理会我的问题。
「我知道,不就是交易几条枪吗?」
在一旁的许幽兰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知道了?」
金妍茜叫了起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
许幽兰不当一回事,说道:「在我们那个圈子里,都知道王江涛是个军迷,偷偷摸摸的开了个地下靶场,专门搞一些武器来给那些圈子里的人玩的,前些日子有个追我的人还带我去了,在里面打了几枪。我还不知道,原来这些枪是这样进来的。今晚,我知道了。」
「我那两个朋友不会有事吧?」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金妍茜没有说话。
「金妍茜,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今晚的事是他们无意中撞到了,我保证他们不会透露出去,我求求你一定要帮他们。」
我说道。
「求她有什么用,她又做不了主。」
许幽兰哼了一声,「他们能怎么样?难道会把我们给杀了?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金妍茜冷笑说道:「是,你是上官家的小姐,你也许不会,但他呢?他可就不一样了。你自己想想吧,从这里出去,开上几个小时的船,就是公海,你说他们会怎么办呢?」
说完,金妍茜不再理会我们,离开了小屋,我大声叫她回头,她还是有如没有听到一般离开了。我晕,这小妮子见死不救,真把我和许幽兰撂在这里了?
屋里出奇的安静,我能听到外面海浪的声音,今晚有风,好像这会儿风又大了。我看往对面的许幽兰,身上脏了,衣服上好几道黑黑的尘印很明显,几缕头发凌乱的散在额前,脸颊上有些淤青,可想而知刚才她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
我看着她,她也望着我。
「你没事吧。」
我说道,与此同时,她也说道:「你疼吗?」
我们都为我们的同声相问感到好笑。
「不疼!」
我艰难的露出一个微笑。
「你还笑?」
「刚才疼现在不疼了。」
「疼就疼了,还说不疼,脸都被打肿了。」
「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其实我连说话都会疼,嘴角裂了。
「你真的担心我吗?刚才我看出来了。」
许幽兰目光里蕴含着一丝的火花,带着她那与生俱来的谁也夺不走的骄傲。
「换谁都一样,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爱逞强。」
我说。
「只是为了逞强吗?」
她眼里掠过一丝不快,还有很浅的失望。
「不是!」
我很明确的告诉她,「我其实是个胆小鬼,很多时候都在逃避,但刚才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逞强,是……是……担心……真的担心。」
我声音很小,却突然觉得没必要这样,大声说道:「干嘛一定要我说得这么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许幽兰吃吃的笑,接着说道:「你其实一直在逃避我吗?」
我不知道她会这么一问,有些语塞,看着她,脸上的犹豫已让她明然。
「我真有点失望。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主动吗?」
声音里带着玩弄的幽怨。
我的心一下子怦怦直跳,原来她一直在等待我的主动。
「我……我……」
我犹豫着,老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我……我自我感觉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所以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你不是好人,我说我不在意,你相信吗?」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虽然我和她都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椅子上,但是心和心之间却在不停地碰撞,我不知道身处险境的我和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席对话,只是聊聊几句,却已将我和她之间的种种解释清楚。而她最后的一句几乎已将的她的心意表明,我还要逃避吗?
是的,我一直在逃避,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在人群里渺小得如同没有,在这个社会,有着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人,我们有如一个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零件,我们太相似,相似到从出生到老死都基本一致,没有人会关心我们,缺了谁就找一个替上,照样好使,别人是生活在光彩世界里,我们则是生存在城市的缝隙之间,一不小心就被卷入茫茫的人流中,再发不出一点声响,再冒不起一个气泡,我们的梦想与欲望,永远只能是梦想与欲望,除了在脑海深处徒增伤感外,毫无办法。
许幽兰就是我的梦想与欲望,我从不相信有实现的可能,这是我逃避的原因,即使我心存奋起的欲望,但那仅仅是心存而已,很多时候我更愿意将与她的那段经历留存记忆中,在回忆时,在飘渺的幻想里意淫意淫,以慰藉自己曾经拥有一份与万千零件不同的经历。
许幽兰就是我的女神,在她的光环下,我总感到窘迫,一个小人物的窘迫,即使她真的垂青,于我也是不那么的真实,我愣愣的看着她,她嘴角带着一丝妩媚,这妩媚还带着一丝幸福感儿,鼓励我那是真的,让我相信那是真的,又是一阵窘迫袭来,我张着嘴,却什么也吭不出来。
一阵稀里哗啦的开门声,打断了我和许幽兰的心灵交流,金妍茜快步的走到我跟前,三下五除二的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接着帮许幽兰解开,她说道:「你们快走吧,你两个朋友趁乱逃跑了,我们的人在追他们,你们也走吧。」
「突,突!」
门外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两声沉闷的枪声,我靠,追两个平头老百姓也用不着动枪吧。
我当下不及细想,扶起许幽兰就走,金妍茜唤住了我,「等等。」
她来到我跟前,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带着她的体温塞到我手里,说道:「拿着,用着防身,这里的人有武器,要是追你,就射他们,打死也没问题,会有人处理的。」
我定睛一看,手里一把沉甸甸的意大利帕莱塔92F手枪,自小就是军迷的我哪有不认识,美军的制式手枪,电影里都被用烂了。但说到用枪来射人,我啪的一声还是把枪掉在地上了,引得金妍茜一阵鄙视。
她捡起手枪,塞回我手里,掏出一把钥匙给我,说道:「出门左拐,一直走,在另外一个码头上有快艇,红色的,你们坐着快走吧。」
说完金妍茜不容分说的把我和许幽兰推出门外,门外的寒风袭来,打得我和许幽兰直哆嗦,来不及和金妍茜道别,拽着许幽兰往左边的码头狂奔,这一跑才发觉,从这半回字形的这边码头到另一边码头有大几百米远,隐约望见一艘红色的快艇就停在那里。
顾不了许多了,我们两人加速快跑,跑了一两百米,许幽兰已经气喘吁吁,尖细的高跟鞋突突的撞击着水泥地面,在黑夜里甚是响亮,我皱了皱眉头「把鞋子脱了吧!声音太响了。」
「哦」许幽兰弯下腰把鞋子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我继续抓着她向前跑,许幽兰洁白的丝脚踩在地上,很快就黑了,丝袜也破了,一根红色的脚趾头鉆出了破洞处。
我们快速的穿过几个集装箱,眼前是一无遮拦的直道,突然对面赫然出现三四条黑影,许幽兰先前的脚步声还是把他们给引来了,黑影看见我们,加快朝我们奔来,嘴里嚷嚷着「在那边……那兔崽子想跑……给我站住!」
我和许幽兰急急的剎住身势,转身回头,不想另一头的几个黑影又堵住了退路,手里好像还扬着家伙,我晕,这下死定了,我紧紧抓着许幽兰的手,望了望,两侧是黑黝黝的海水,随着夜风拍打着码头,我们无路可走。
黑影越来越近,形势危急,许幽兰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抓我的手都是汗,我如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也挂出了汗水,望着游过去足有几百米远的游艇,几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的闪现,一咬牙,对许幽兰说道:「你会游泳吗?游过去!不能被他们抓到了。」
许幽兰点点头,黑影追击的脚步越来越清晰,来不及了,我抓着许幽兰纵身跳下了海里……
刚一接触海水,我立即意识到我犯了个大错误,在这寒冬的夜里跳入寒冷的海水,简直是找死,极度的深寒传来,我立马被冻得几乎背过气去,耳边是咕噜咕噜的水泡声,岸上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听到几声咒骂声,接着几声啾啾声射入水中,他们朝水里开枪了。
我拽着许幽兰鉆在海里,抖着两条腿潜游,脑袋万万不敢浮出水面,凭着感觉猛的朝游艇游去。冷,真冷,真冷啊,难道今晚老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