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什么叫做祝愿啊,不会说就不要乱说,李处年轻有为,一表人才,我们稽查处一定会在李处的领导下打出成绩,战无不胜,大家说对不对?”和吕平抬杠的是郑龙,这马屁拍得更是滴水不漏。
大家听闻此言不禁都哈哈大笑,弄得吕平憋红了脸,尴尬万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大家看见吕平这般模样,又都忍俊不禁,还是孙秘书打了圆场,吕平嘻嘻一笑,又与大家一起欢闹起来。
席间,我从众人嘴里得知陈子河已经接到了来恒升酒楼吃饭的消息,但已经开席了,陈子河依然没有出现,稽查处的人,就唯独他没有来,我表面平静,内心简直如鲠在喉,怒气渐盛,这陈子河等于不给脸,不赏脸,他依仗什么呢,难道就因为有了一个在市法院做庭长的父亲?
我琢磨着,不动声色,继续与大伙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气氛更加活跃,那两个美女更加娇艳,而我,始终不假以辞色,没有对美女表现出比其他同事更关心的劲头,大家看在眼里,眼神都有些怪异,不过,老肖就很直接,让两个美女约我唱歌,我一看是老肖安排,马上心知肚明,暗暗冷笑,推托自己的嗓子比鸭叫还难听,不敢献丑,大家一听,顿时引来大笑。
我招手将吕平,郑龙叫到跟前,鼓动他们陪两个美女唱歌,两个男人笑不拢嘴,借着酒劲狂歌,与两个美女打成一片,那边的老肖,脸色有异,似乎很不高兴,我佯装不知,继续与同事交流,时间不长,我几乎与所有同事都聊上几句,有了交情。赵水根喝得有了几分醉意,他悄悄地来到我身边,小声道:“李处,你别往心里去,陈处可能今晚有事。”
“呵呵,我不介意,只是吃饭而已。”我打了个哈哈,漫不经心问道:“对了,陈处的个人档案好像并不完整,上面的资料不多。”
赵水根凑到我跟前,小声道:“他爸是上宁市法院的,她妈厉害,是海关领导,听说陈处家也有亲戚在中央任职。”
我豁然明白,怪不得这么嚣张,果然有来头,随手举起杯,笑道:“谢谢赵队,来,喝一杯。”
赵水根酒量不错,一口就喝光,我继续鼓动大家喝酒逗乐,内心却在寻思着如何对付这个陈子河。
大家一直笑闹到九点,个个酒足饭饱了才纷纷离去,我结账后走到酒楼大厅,发现一众同事还站在酒楼大厅等候我,似乎都不尽兴,两个美女还主动邀请我去唱歌,众人起哄,我有点动心,但我要跟随姨妈回家,只能婉言谢绝,两个美女流露出失望之色。
“李中翰同志。”
忽然,有人喊我,声音动听又熟悉,我心头鹿撞,一转身,竟然发现姨妈站在不远处,我大吃一惊,眼睛再一扫,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站在姨妈旁边的,赫然是一身干练打扮的何芙,她们身后,还站着四个男人,其中两个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满面红光,另外两个男子像是两个老男人的跟班。
我朝姨妈走去,身后有人惊呼:“是县委贾书记和魏县长。”
我心中一凛,加快了脚步,来到姨妈跟前,刚想开口,姨妈却抢先一步朝我挥挥手:“真巧啊,李中翰同志。”
李中翰同志?我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何芙也朝我走近一步,微微点头,脸上极度客气:“李中翰同志,幸会啊。”
怎么回事?我脑子高速运转,见何芙悄悄给我使眼色,我似乎明白了,脸上不动声色,微笑着朝姨妈与何芙点头:“方姐,何组长,你们好,真巧啊,来吃饭吗?”
“是的,刚吃完。”姨妈与何芙都微笑点头,何芙接着站在我和两个老男人的中间,朗声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源景县委贾书记。”
我顺着何芙的示意伸出双手,一脸惊喜:“啊,是贾书记,久仰了。”贾书记脸有惊讶之色,他也伸出双手与我紧握,一般来说,凭他的身份,只需伸出一只手就足够了。
“这位是源景县的魏县长。”何芙接着介绍。
我朝魏县长伸出双手:“魏县长好,久仰,久仰。”魏县长同样回以双手相握。
贾书记忍不住问:“小何同志,这位是。”
何芙甜甜道:“他是中央下派到县纪委学习锻炼的年轻干部,叫李中翰,我们在中央认识。”
贾书记微笑点头:“喔,欢迎,欢迎啊,请问李中翰同志在纪委担任何职?”
我恭敬道:“承蒙纪委赵书记看得起,让我担任稽查处处长。”
贾书记一愣,笑道:“委屈了,委屈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我。”
魏县长不甘落后:“如果贾书记找不到,我找我这个县长,呵呵。”
我不卑不亢,微笑道:“不敢劳烦书记县长,今晚我是跟纪委的同事一起吃饭,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方姐,何组长以及两位县领导。”
姨妈很客气道:“李先生,我正好有些重要的事情相询,方便聊一下吗?”
我佯装为难的样子:“恐怕不是很方便,我有急事连夜赶去上宁。”
姨妈一手拉住何芙,露出惊喜状,“这刚巧,何组长和我也要赶回上宁。”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没车。”
何芙急道:“我们有车,我送你。”
我搓搓手,讪笑:“那多不好意思。”
姨妈道:“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何芙很客气说:“方姐先请。”
姨妈含笑,回头跟两个老男人告辞:“老贾,老魏,谢谢你们的招待,感激不尽。”
“哎哟,月梅同志你太客气了,我和老魏诚惶诚恐,怕招待不周喔。”贾书记真的诚惶诚恐。
姨妈笑道:“哪里哪里,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贾书记连连点头:“好好好,一路顺利,请您有时间常来源景县指导我们工作啊。”
姨妈若有所指:“别客气,贾书记与魏县长政绩彪炳,乔羽都对你们赞不绝口。”
贾书记与魏县长相视一眼,乐得满脸堆笑:“真的呀,那就请方月梅同志替我们在乔书记面前多多美言。”
“一定一定,再见了。”姨妈挥手告别,何芙也紧随其后,整个酒楼本来食客众多,人来人往,这会全都在注视着我们,好像是在欢送什么大人物。
我走到稽查处的同事面前,和颜悦色道:“你们自己去开心,我要跟两位领导赶去上宁,明天见。”
大家齐声:“李处长再见。”
我挥手告别,转身与姨妈何芙一道离开恒升酒楼,在停车场上了我的宝马车,车子还没开远,何芙和姨妈就笑做一团,我问:“小芙,你的车呢。”
何芙道:“我刚好没有开车,是坐我们同事的车来源景县的。”
“那太好了,我很乐意做你们的司机。”我兴奋之极,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姨妈与何芙怎么在一起,她们又是为何跟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起吃饭。
何芙笑道:“这里有一个县财政局预算科科长挪用公款炒期货的案子,影响很大,中纪委就派人来源景县调查,例行而已,準备查了后移交给县纪委,我本来不用管的,只是想到你刚好在县纪委上班,就想着让你接手这案子,中午跟同事过来以后,我们先去找县长,让他带我们去县财政局取证,没想在县政府碰到姨妈。”
姨妈笑道:“我是去当地的一个军分区看望一位朋友,他们正好搞一个大型的军民互助活动,县委书记有出席,后来,我这位朋友就要求县委书记送我,还说我是一位很有权势的女人,这贾书记听我朋友这么一说,就非要请我去县委参观不可,我拗不过他几番恳求,就顺道去了县委,县政府与县委都在一处,我就遇见了小芙,县长把小芙的身份告诉了贾书记,贾书记当时就很紧张,估计心里有鬼。好笑的是,小芙对我恭恭敬敬令魏县长和贾书记很震惊,以为我是部长夫人之类的人物,就争先恐后地请我们吃饭。”
“这么说,妈早约好小芙去吃饭了?”我有些不满,姨妈见到了何芙居然不告诉我。
“我有跟你说要和一位女人吃饭。”姨妈白了我一眼。
“可你没说是小芙。”我较劲了。
姨妈气鼓鼓道:“这不能怪我,我本想告诉你,今晚是跟小芙去吃饭,后来小芙要我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了。”
何芙见我为她与姨妈争吵,有些尴尬,忙插话过来圆场:“中翰,你信不信,你有可能还要升官。”
“我知道,你们刚才对我这么尊敬,那魏县长与贾书记都瞧在眼里,小芙你还说在中央认识我,本来我就是中央下派的干部,这下,他们更会对我另眼相看。”我越说越得意,不禁有些飘飘然。
观后镜里,何芙在娇笑,姨妈却绷着脸。我计上心头,故意摇头晃脑问:“小芙,你知道女人美不美看哪里?”
何芙想都不想,马上脱口而出:“女人美不美,当然看大腿啦。”
我又问:“你的腿美不美?”
何芙忸怩一下,道:“还行。”
我一声叹息,柔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干妈即将拥有一双举世无双的美腿……”
姨妈笑了。
我趁机告诉姨妈,何芙病了。
姨妈大吃一惊,抱住何芙问是什么病,何芙羞得双手掩脸,就是不说。
“中翰,你说,小芙得了什么病。”姨妈朝我咆哮。
姨妈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所认识的女人中,姨妈最喜欢何芙,因为何芙的身上流淌着姨妈崇尚的巾帼气质,与个人能力,年纪轻轻,何芙就贵为中纪委一个部门的专案组组长,姨妈曾经说过,何芙有她自己年轻的影子,何况又加上何芙是几十年的战友柏彦婷的女儿,这诸多原因造成姨妈对何芙的偏爱,这种偏爱跟姨妈对小君,唐依琳,戴辛妮,楚蕙的偏爱完全不同。
对小君,姨妈流露的是母亲对女儿的母爱;对唐依琳,那是闺蜜似的亲近;对于楚蕙,姨妈是以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因为姨妈看着楚蕙长大;至于我的正牌妻子戴辛妮,姨妈更多的是偏向尊重,按国家法律,整个碧云山庄,就只有戴辛妮和我上床是名正言顺,传统的姨妈在心底深处埋藏着一丝对戴辛妮的愧疚。
“说啊。”姨妈又气又急。
我瞄了瞄观后镜,见何芙只顾着掩脸,也没有阻止我告诉姨妈的意思,我想了想,就说了:“小芙下面一直掉毛,都快掉光了,打针吃药都不管用。”
“掉光就掉光了,没啥大不了,干妈也是没毛的。”姨妈安慰道。
“妈,你这跟小芙的不一样,你是天生没毛的,小芙以前有浓密的体毛。”
“你怎么知道小芙以前很多体毛?”姨妈瞪着我,我反应神速,道:“小芙说的。”
姨妈难过问:“那怎么办?”
我早有计策,马上回答:“柏阿姨担心,如果不治疗,会一直遗传下去,我上网查过,真的会遗传,就算小芙生个男孩,但男孩依然会遗传下去,至少会遗传三代,万一生个女儿是白虎,那就只能找青龙做丈夫了,可青龙不容易找,青龙比白虎更稀少。”
姨妈点点头,苦笑道:“这也是,我们山庄就有几只白虎,青龙……青龙才一只。”
何芙吃惊问:“干妈也知道中翰是青龙呀?”
“我……我是她姨妈,当然知道。”姨妈扑哧一笑。
“现在有个偏方,有可能治得小芙的病。”终于等到机会了。
“什么偏方?”姨妈问。
何芙一听,羞得双手掩脸:“啊,我没脸了。”
姨妈柔声劝道:“我说小芙你怎能说这些丧气话,天下万物,一物克一物,说不準那偏方就能治好你的病,你应该用饱满的热情去接受治疗,用乐观的心态接受不同的考验。”
目光转向我,问:“中翰,你说说,是什么偏方。”
“就是……就是……”我故意吞吞吐吐。
姨妈大怒:“你怎么了,婆婆妈妈的。”
“就是用我的精液涂上去。”我脱口而出,何芙更是羞得转向车窗外,姨妈没有吭声,脸色如常,我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咬咬牙,道:“早上我跟妈来源景的时候,说过吃完晚饭后,我带妈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小芙。”
“原来是小芙。”姨妈有些意外,她马上听出我的暗示,知道这是我开出的“美腿”条件。
“涂过了?”姨妈问。
我老实回答:“昨天才开始涂,柏阿姨说,要每天一涂,连续一个月。”
“中翰。”何芙羞得无地自容。
我见姨妈迟迟不表态,也跟着急了:“妈,救人一病,积德行善,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小芙是我的救命恩人。”
何芙道:“干妈,算了,偏方不可信,我再找找懂治这个病的医生……”
姨妈柳眉一挑,撇撇嘴:“你们干嘛,我意思是中翰能不能每天两涂。”
我一听,大大松了一口气,细心观察姨妈的表情,发现她眼里有一丝狡黠,知道她刚才是故意让我们焦急了才开金口,我跟何芙都被她玩弄于掌股之间,何芙喜不自胜,对于她来说,姨妈的同意有双重作用,一个是同意治病,第二,就是姨妈接纳她,所以何芙比我更紧张,这会,羞喜交加,一下子扑到姨妈的怀里:“干妈,这又不是挤牙膏。”
我眉飞色舞道:“如果我就小芙一个女人,每天两涂没问题。”
姨妈爱怜地抱住何芙,嗔道:“这有何难,不就一个月么,我回去召集你的女人开会,宣布禁欲一个月。”说完,自己先扑哧一笑。
何芙吓坏了:“干妈,你这样子,我情愿不治疗。”
我明知姨妈开玩笑,但也跟着急:“妈,你这是何必,人家偏方说好每天一涂。”
“那就每天一涂好了。”姨妈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道:“小芙,别担心,干妈一定要治好你的病,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三个月。”
我小心试探道:“妈,我想过了,肯定是小芙身上缺乏某种人体必须的矿物质,我们碧云山庄是娘娘江的发源地,水质好,含有丰富矿物质,不如让小芙住在碧云山庄,每天多泡娘娘江的水,多喝娘娘江的水,调整饮食,再加上涂精液,我相信一定能治好小芙的病。”
姨妈一拍大腿:“说得对,就这么办,中翰,你直接把车开回我们碧云山庄。”
“干妈。”何芙被感动了。
姨妈严肃道:“你要认我这个干妈,就要听我的,今晚先跟你妈妈睡一房间,明天你到处瞧瞧,寿仙居,永福居,丰财居,德禄居,喜临门,这五个大宅子,你爱住哪里就住哪里,没人敢反对,也不会有人反对,总之,碧云山庄就是你的家。”
何芙无言,她完全被姨妈的气势压制了,也只有姨妈才有这样的气场。
“一个女孩子,工作再努力,事业心再强,也要有个家,不能到处栖身,四处飘蕩。”
何芙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