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丫不再搭理我,而是快步向前走去,我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现在又成了她在前面走,我在后边跟了。
此时,雨水小了很多,马路上的积水已经漫过了脚脖,她和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快走着。
十多分钟后,我跟着她来到了满江大哥所在的家属院门口。
她止住步子,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说:你不用回头了,快点上楼吧。等你上楼后,我就回家。
谁稀罕回头看你?她愤愤地说完,扭头转身快步向院里走去,等她进了楼洞口,我才转身穿过胡同,来到马路上。
奶奶的,此时马路上还是基本没有行人和车辆,更别说出租车了。
我只好发扬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的精神,步行着回家,回到家后,已经是二半夜了。
沖了个凉水澡,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霹雳丫对我说的那些话,久久不能入眠,刚待睡着,天已经亮了起来。
操,真的是一夜无眠。
我匆匆起床,将随身物品装进了旅行包里,赶往上级行。今天一早上级行统一派车,把我们这些到深圳参加培训学习的人送到机场。
说起来,很是丢人,老子这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还TM是个低等仓。
MD,上级行真TM的抠门,公家出钱买机票,也是吝啬的很,都快把老子给安排到飞机尾巴上去了。
到了深圳的当晚,我便发起了高烧来。想来肯定是昨晚被那场大雨淋的受凉了。我忍着发烧的痛苦,给霹雳丫发了个短信:你没事吧?昨晚那场大雨淋的很是厉害,你没有感冒发烧吧?
短信发出后,便如信沉大海,等我结束了半个月的培训,霹雳丫也没有给我回复短信。
在深圳培训学习的空余时间,我多次来到罗湖桥边,癡癡呆呆地看着罗湖桥那边,那边就是香港。
离我而去的阿梅就在罗湖桥的那边,虽然只是一桥之隔,但我感觉我和阿梅却是相隔着十万八千里。有几次趴在罗湖桥的栏桿上,看着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对岸高楼林立的香港,暗自垂泪。
又有几次,恨不得办个通行证,跑到罗湖桥那边去找阿梅,但想起她临分别时对我说的话:再不联系,再不见面。登时惆怅无限,勇气顿失。
学习终于结束了,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生活的城市。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我进门后,发现门内的地上有一个信封,很是奇怪,难道是催收水费电费的?
当我把那封信拾起来后,信封上什么也没写,更加纳闷起来。急忙将信封拆开,只见里边有一封信,将信打开,只见上边写着:大聪:我昨天才听我爸说了康霄茗殉职牺牲的事,我没有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康霄茗真是太可惜了!我知道这对你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很不放心你,想过来看看你。但你不在,我想给你打电话,怕你更加伤心,想来想去,还是给你写信吧!我希望你振作起来,努力面对现实,朝前看往前走。人生充满了太多的变数,我希望你能迈过这道坎,虽然迈这道坎很是艰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充满阳光和快乐。
最后落款是阿梅,日期竟然就是今天。
这封信皱皱巴巴的,就像撒上了很多的水点,有些字迹都被浸湿的模糊了起来。想来肯定是阿梅在给我写信的时候,是边哭边写的。
我用手仔细抚摸着信上的泪痕,就像在替阿梅揩抹眼泪一样。
我心中绞疼,失魂落魄,颓废无比地蹲坐在沙发上,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缓了过来。突然一阵不可抑制的沖动,迅速抄起手机来,拨打了阿梅的手机号码,但却传来了手机停机的提示音。
晕,阿梅的手机怎么会停机呢?过了几秒钟之后,才想到阿梅到了香港,以前的手机号码肯定不会再用了。
我又立即拨通了冼伯伯的手机。冼伯伯告诉我,阿梅和他对象是前几天回来的,是回来领取结婚证的,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他思忖再三,还是将我女朋友牺牲的事告诉了阿梅。最后还告诉我,阿梅回香港后马上要举行婚礼了。
冼伯伯告诉我阿梅马上要举行婚礼的话外之音,就是让我尽量不要再和阿梅联系了。
扣断电话后,我更加神不守舍了起来。阿梅想看看我,安慰我一番,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但她又怕见到我后,会让我更加痛苦,因此便不敢给我打电话,这才只给我写了封信,她今晚就要回罗湖桥那边去了。
奶奶的,要知道这样,老子说啥也不会到深圳去参加这次培训学习了,操。
我将阿梅给我写的信细心地珍藏起来,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