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体看了看要质询老子的人员,其中有超难缠、郭经理还有那次检查时的几个成员,正中坐着的是纪检监察部的老总董千。
提起这个董千,我们整个银行系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身材极矮,体形极阔,肥头大耳,脸像铺墩,肚大胖硕,看上去非常笨拙,坐在那里就像睡着一样,但他却是出了名的人精,想骗他连门都没有。
他人如其名,懂得很多,似乎大千世界没有他不知道的。估计是他老子对他寄予厚望,才给他起了个如此经典而又恰如其分的名字。
这样的人来负责纪检监察工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郭经理看到我一个人坐在了那里,迟疑了好大一会儿,问道: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啊?就是我一个人来的。
温萍怎么没来?
这件事本就是我一个人引起来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但通知你的时候,我是通知你们两个都要来的。
我索性不再回答这个问题了,把郭经理僵在了那里。
超难缠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看来你真是无组织无纪律,对这么隆重的会议,也是稀里马虎。
我对他嗤之以鼻地笑了笑,端起水杯来,悠悠哉哉地喝了一口,连鸟也没鸟他。
我本以为董总会和我大发雷霆,但却听到他嘿嘿笑了笑,对我说:小吕,对待开会的态度要端正认真,通知你和温萍来,你们都要到场才行。
我没有想到董总的态度会是如此和蔼,我急忙态度诚恳地说:董总,温萍有事过不来。
我话音刚落,董总还没有表态,超难缠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我去给温萍打电话去。
我一看这狗日的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就你事多。
他本就对我怒火中烧,我的态度和话语又刺激了他一下子,他恼怒地说:吕大聪,你可要看清楚,现在开的可是针对你的质询会,这里是会议室,可不是耍泼的牛街马市。
老子这段时间被这个狗日的闹的焦头烂额,怒火之烈比他更甚,CTMD,这B还挺会用词,竟然用了个‘牛街马市’,我立即针锋相对,索性连他的名字也不叫了,直呼起了他的外号:超难缠,你竟敢把这里比作牛街马市,谁是牛谁是马?你把话说清楚。
老子来的这手,颇具无赖痞性之气,噎的超难缠直翻白眼,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无耻,他咬牙切齿地说:请你说话放自重些,你这是胡搅蛮缠。
嘿嘿,你说得很对,我就是胡搅蛮缠,我要是不胡搅蛮缠,怎么能对付得了你这个超难缠?
超难缠被我激的彻底无法克制了,怒气沖沖之下,挥手狠拍了一下桌子,用手指着我:吕大聪,我警告你,现在可是在开会,你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记录在案的。
记吧,你要是不嫌累,你尽管记,你想怎么记就怎么记。
董千的肉眼加小眼,此时已经瞇缝成了小瞇缝眼,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估计今天老子的这个开场白,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
其它参会人员,基本都看不下去了,开始纷纷指责我,大有群起攻击之趋势,有几个竟然还义愤填膺地暗暗摩拳擦掌。
董千见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会议室里瞬间静的鸦雀无声。老总就是老总,一个手势就能将几近失控的局面给控制住。
他又对超难缠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不要随便发火。超难缠很是听话地坐了下来,但他恶狠狠的目光一直盯视着我。
随后,董千尽量和气地对我说:小吕,你这态度就不对了。
我仔细观察着董千的表情,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在极力忍住胸中的怒气。
我以前阅读毛爷爷的《矛盾论》时,让我受益匪浅,毛爷爷告诉我们:矛盾无时不有,无时不在,关键是要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如果抓住了,矛盾也就解决了。
会议桌这边是我独自一人,那边是十多个人,一进门就呈现对立面,形成了矛盾,和超难缠的这一番争论下来,矛盾开始激化。但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却是董千董总,只要牢牢地抓住董千同志,再大的沖突,再激化的矛盾,都会迎刃而解的。
对于其他人的狼嚎猫叫,老子可以置之不理,只要不惹董千同志发怒,他们狼嚎几句猫叫几声,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毛爷爷的《矛盾论》是斗争艺术的精华,斗争的诀窍就是对立统一,董千是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要想实现对立统一中的统一,绝对不能和董千同志硬顶。但要实现对立统一中的对立,就得要和超难缠这个狗日的死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