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晕,她这一回头看我的眼神,凄酸哀怨,竟与我梦到的她的眼神如出一辙,不是太像,而是一个样。我心中一沉又一酸,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哼了一声,说道:你在这里洋咳嗽干嘛?
我又轻咳了一声,这声是真咳,不是故意洋咳嗽,而是轻咳之后準备说话。
你少在这里洋咳嗽,滚一边去。
要是放在以前,她这么和我说话,我会立即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趁机揩一下她的油,她越生气我越揩。
但今非昔比,老子想嬉皮笑脸也无法再嬉皮笑脸了,想幽默风趣地逗她开心也无法幽默风趣了,老子平时信口就来的诙谐话语此时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她让我滚一边去,我就真的滚一边去了,滚回到沙发上坐着发起呆来。
过了一会儿,想想不对劲,心中还有个疑问要问问她,便又来到厨房。这次没有咳嗽,而是来到她身边,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前天晚上喝醉了?
这时她正拿着菜刀在切菜,一听我这么问她,顿时猛地一怔,停下了切菜动作,怔怔地看着菜板。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扭头看着我,足足看了十几秒钟后才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我轻声说道:听大哥说的。
她不再说一句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慢慢地水雾变成了水汪汪,慢慢地水汪汪的眼睛中无声地流下了泪水,泪水越流越多,最后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菜刀放下,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捂了一会儿,将眼泪用手擦干。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面前的厨房玻璃,幽幽地说: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告诉我哥。
看她这副样子,我心痛的难受,一直陪她在掉眼泪。听到她这话后,我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傻了一般茫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她身边。
她忽地扭头又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刚才说的你记住了吗?
我心酸心痛心愧心颤地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她看我没有反应,眼中的泪水又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哽咽着说:如果你还能给我留点自尊的话,你就不要和我哥说起我们之间的事。
我轻轻点了下头,轻声说: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大哥说的。
她听我说完之后,又将头扭了过去,看着面前的厨房玻璃,突然无声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起来,眼中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流过粉腮,滴落在胸前的围裙上。
看她这副凄凄惨惨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想抬手将她揽进怀里给她安慰,但手刚一抬起,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做了,只好又无奈地将手垂下。
沉思半晌,轻声对她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伤心了。
你出去。
我站着没动。
请你出去。
她最后这句话前边加了个‘请’字,就仅加了这么一个‘请’字,我忽地感觉到她一下子将我抛出去了十万八千里,我突然感到她和我之间已经横亘了千万座大山,是连只鸟也飞不过去的大山。
我默默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来到客厅,站在那儿,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知觉。
就在此时,我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我知道这是满江哥从楼上下来了。我急忙向卫生间走去,在卫生间里将脸上的泪痕洗凈,感觉看不出什么了,这才走了出来。
来,大聪,我们继续喝茶。等会妮子做好饭菜,我们好好喝几杯。
我努力使自己装出很高兴的样子,以免被满江大哥看出破绽。
坐下后,我问:大哥,嫂子怎么样?
唉,还是那个老样子。
满江哥说到这里,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深知他内心的凄苦和无奈,不由得跟着他叹起气来。
过不多时,霹雳丫已经将饭菜做好了,摆在了餐厅的餐桌上。
满江哥对她说:妮子,我带回来的龙头鱼丸你做了吗?
嗯,已经做好了,中间有汤的那个就是。
满江哥招呼我到餐桌就餐。
来到餐桌旁坐下后,满江哥问我:大聪,你前天晚上喝的什么酒?
我恐怕霹雳丫听到,小声说:喝的高度茅台。
他呵呵一乐说道:前天晚上你喝高度茅台喝醉了,今天咱们换个酒,来个低度的汾酒怎么样?
行,大哥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这时,霹雳丫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满江哥招呼道:妮子,来,坐下一块喝点酒。
不了,我现在不饿,我上楼陪嫂子去。
霹雳丫边说边转身向楼上走去。
满江大哥突然发现了什么,很是关心地问:妮子,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肿?
没事,我这是刚才炒菜熏的。
霹雳丫头也不回地说道,急匆匆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