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继续浑浑噩噩地在打发时光,根本无心谋职。白天在南京市各处新建的楼盘里出没寻找赖骏,晚上也逐渐不愿意呆在家里,我害怕家里的冷清和寂寞。我开始泡吧、酗酒,将自己的痛淹没在酒精里,我的体重竟然一个月下降了十多斤。我无心打理自己,头发很长了,也懒得去理发馆剃掉。衣服抓住什么穿什么,一副无人照管的光棍汉模样。
我无数次醉后跌跌撞撞地返回家,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要么睡在门厅地板上,要么睡在卫生间里,好在药还记得吃。在连续吃药三周后,我再去检测,结果令人满意,两个支原体终于呈阴性了,这也让我暂时松了一口气。
记不得是哪一天,大概是在9月份的某一天凌晨,我迷离着醉眼,从酒吧出来,打了一辆计程车。司机问我去哪里,我昏沉之下说出了一个地点,然后就倒在车后座睡了过去。
等我被司机唤醒出了计程车,抬头一望,发现街道对面是我原来的工作单位——德邦物流公司。我仰望着那座我熟悉的大楼,回想着自己过去在这里的意气风发,对比着现在的失意潦倒,不由得悲从中来。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愤和伤心,在凄冷的晨风中,对着大楼涕泗横流起来。
我哭我自己的美梦破碎,我哭我自己的潦倒失意,我哭我自己不能从伤痛中自拔,我哭我自己不能振作坚强。
经过的路人不解的看着我,但我此刻已经顾不得害羞和路人异样的目光,只想用哭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悲愤和委屈。哭了好一会儿,我才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往家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流泪回望着这栋熟悉的大楼。
我正伤心欲绝之时,忽然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缓缓停到我身边的道牙旁,车门一开,许总从车里鉆了出来。我赶忙掉头往回走,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碰到他。
“赵建新,你给我回来,和你的老领导打个招呼也不愿意吗?”许总在我身后威严地喊道。
许总把我领回他的办公室,和我并排坐到沙发上。他很关切地询问我的近况,并且敏锐地觉察到我家里一定是有事发生。
“建新,我是看在你大清早对着单位痛苦流涕的份上才拉你回来的。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一个大男人如此伤心,肯定有让你十分悲痛的事情发生。你的离职充满了蹊跷,问你离职理由你也说不出什么。最初我还以为你是另谋高就,但看到你现在的落魄的模样,我就相信你家里肯定出了事,而且是和你爱人有关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心里狐疑起来:难道沈莹出轨的事还是被人泄露出去了?
“建新,在你辞职那天,我让你的助理小董给你妻子打过电话,她也不知道你辞职的事。听小董说,你的爱人在电话里似乎哭了起来,小董问她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她也哭着不解释。我看你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就猜到你肯定是无人为你张罗吃穿,这本应该是妻子分内的事。你爱人是不是和你离婚了?这里没有外人,你能和我说说吗?”
我只好点头承认是离婚了,但离婚理由我只说是二人聚少离多、感情失和。许总看着我,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建新,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为人正派,富有才干,人际关系上下协调,肯定会有许多好姑娘喜欢你。尽快打起精神来,不要垂头丧气的,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只有精气神都在,你的路还会越走越宽的,让那个女人为你的成功去后悔吧。”许总鼓舞我道。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我原来的工作单位,是许总爱才又收留了我,当然我没能立即官复原职,但还在原部门工作。唐总和郑总在和我分别单独谈心时,都许诺在2个月后,根据我的工作表现再决定我的职位。
我心里很感谢单位领导对我的关怀和支持,就此振作精神,认真工作,摆脱了那些天的无规律生活。酒不再喝,吧不再泡,但我心中的痛和恨仍未消除。
我白天上班,一有时间还在南京四处搜寻着赖骏,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碰面的。
11月里的某一天,我在一个新社区里向一个江西口音的木工问起了赖骏,他很不耐烦地说了句:“怎么回事,刚才有一个人向我打听这个赖骏,你也在打听。他是什么人物,这么遭人待见?”
我问他是谁打听赖骏,他指了指头顶说道:“不认得,刚才我让那个人上12楼东户去打听,你去看看吧。”
我急匆匆地上了12楼,透过东户敞开的防盗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