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高山拔地而起,雄关漫漫,长城连绵不绝抵挡着建州骑兵进军的道路,边疆多风雪,雪是鹅毛大雪,风是寒冷刺骨的风,刮的人脸生疼,一条大路落满厚厚的雪,大路上人烟稀少,这个时候正是该唱一首出塞歌的时候,年轻的姑娘骑着骏马,约有十五,六岁得年纪,生的是貌美如花,清澈见底的大眼睛,脸上有着含苞待放的笑容,快乐的好像叽叽喳喳的小鸟,「燕大哥,你为什么整天都哭丧着一张脸,这样多不好呀……」
路上就只有姑娘和他两个人,她旁边人名叫燕亦凡,长的是眉清目秀,脸颊曲线分明英俊极了,只是这人脸上看去颇多沧桑,闻言淡淡道「该笑的时候自然就笑了」
旁边姑娘名叫慕勒静,两个人都是关外打扮腰带弯刀,穆勒静撇撇小嘴道,「燕大哥,你最近干嘛总往中原人住的地方跑,是不是想你家啦?」
燕亦凡看似无奈微笑一声,「无家可归之人,没什么好想的,静儿你为什么跟着我来?」
慕勒静一脸认真,掰着自己手指头数着道,「中原人阴谋诡计可多了,不然哥哥你也不会被他们害的惨到这种地步了。」
燕亦凡淡淡一笑,从怀里取出支系着红绳的竹笛,放到唇边吹奏着凄美的曲子,慕勒静嘟着小嘴,听的如癡如醉,握紧了缰绳道,「好美的曲子,只是不该吹的这么伤感呀」
燕亦凡收起竹笛,珍重的放在自己怀里,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大雪边关,仰头大笑数声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慕勒静癡癡瞧着他狂笑的脸,素手捧心满脸崇拜道,「燕哥哥……」
燕亦凡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怎么了?」
慕勒静眨着大眼睛,小脸通红道「我的心,……我的心跳的好快啊,燕哥哥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好看哇……」
燕亦凡伸手一拍她脑袋哈哈笑道:「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想男人了,也不害臊。」
慕勒静探着脑袋凑到他脸边,一脸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阿燕哥哥……你,以后娶我好不……」
燕亦凡想也不想淡淡道,「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他已经看到了中原人的城池了,那是家乡的味道。
城门口显得有些热闹,来来往往的商队来回过往着,当时关外建州势力强盛,武力夺取尊严和地盘,就连昔日数百年前,差点征服了整个世界,不可一世的鞑靼人,都对建州俯首称臣,建州子民在关外,关内也是威震天下。
燕亦凡,和慕勒静两个人都穿着建州人的衣服,一路进了城池也是没人敢惹,慕勒静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了,两个人下了马,牵着马逕自往最繁华的城东去,城东歌舞坊,妓院遍布,穆勒静知道燕亦凡喜欢听曲,她自己久而久之也沾染了喜欢听曲的毛病,总是偷偷跟着燕亦凡出来去乐坊听曲儿,说书。
两人路过一处说书地方时,正听老先生讲的正精彩,「各位看官,汉朝的汉武帝颇好女色,他有一个宠妃李夫人,奈何天妒红颜,不过几年就染病而去,汉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之后,总是想念李夫人的容貌身姿,这个时候就有方士出来献计了,愿意用法术,隔着皮影招来李夫人的亡魂,那汉武帝夜色下看的清清楚楚,皮影之后出现了绝世美女,依稀便是那曾经模样的李夫人,隔着皮影却不能相见,汉武帝哀痛不已,便就当场流着泪吟诵了李夫人兄长李延年的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首诗说罢,众人大声叫好,慕勒静听的云里雾里,嘟着小嘴道,「讨厌……他们的诗都是什么东西呀!」
人群里这时走出名一袭紧身白衣胜雪的少年女子,玉手取出几枚铜钱,投入说书先生的铜锣里,喃喃自语道,「汉武帝虽然好色,但对这李夫人却也是情有独钟了,只是当年武帝幼时,金屋藏娇,再到后来卫子夫独宠六宫,再有王夫人,李夫人,看来大多男人所锺情者,便是女子皮相之貌美,身体之轻柔了。」
她这一说话,声音清冷动听,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有名绝美的少年女子牵了匹马,静静的站在路上,只见她乌黑秀发如锻似披在肩头,脸上肤色冰雪般明艳动人,生的是明眸皓齿,琼鼻红唇,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燕亦凡只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很熟悉,那感觉仿佛她就是对自己很重要的很重要的人,忍不住出口道,「姑娘可是关内来的?」
她转过头来,目光停留到燕亦凡身上,摇摇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燕亦凡一把拽过穆勒静,姑娘名字?
「你叫我秦妍好了。」她嫣然一笑,这一笑令天上的阳光都失去了颜色。
燕亦凡道,「秦妍,好名字,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名字了。」
秦妍很少会笑,随手栓了马指了指旁边酒楼道,一起喝杯茶?
燕亦凡道:「正有此意,秦姑娘请。」
秦妍转过身往酒楼走去,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极为高贵的气质,慕勒静抱着燕亦凡胳膊撇着小嘴,「燕哥哥,那个秦妍她穿的衣服怎么那么漂亮啊,还有她衣服的料子,看去那么的柔滑,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耶,还有她左胸前的衣服上,怎么绣了个那么漂亮的火红凤凰耶,不行,回去我也要做一套跟她一模一样的衣服。」
燕亦凡呵呵一笑,刮刮她鼻子道:「小孩子不学好,静跟着人家比美」
慕勒静歪着脑袋道,「那个秦妍是不是天山上下来的神仙,她长的那么美,根本就不像是个人嘛,要么是个神仙,要么就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狐貍精!!狐貍精!!」
燕亦凡道,「好了,别胡闹了。」说着拉着她手一齐走到二楼,秦妍独自一人,面前桌上摆了一堆丰盛酒菜,她却视若无睹,绝美身姿只是静静坐在窗户边,俯视着窗外景色,侧脸雪白绝美动人,满堂客人呆呆的瞧着秦妍看,更有癡者张大嘴巴,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
燕亦凡拉着穆勒静来到秦妍座位对面道,「秦姑娘。」
秦妍回过脸来,双手放在自己衣裙上淡淡道:「不瞒二位,我刚才看见有人欲对你们不利,才邀请你们喝杯茶的。」
慕勒静大大方方笑道,「我们知道,那是我四哥手底下的探子,整天就喜欢监视着我。」
秦妍伸出一只白皙玉手掂起茶壶,另一只手提着衣袖花边,姿态曼妙的倒了杯茶道,「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燕亦凡道:「姑娘一片好心,怎么能是多此一举,只是,他抬头看着窗外,这乱世,好心的人又有几个会有好报呢。」
秦妍红唇轻泯一口茶淡淡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慕勒静突然拍手叫好道「好一个倾城与倾国,只是人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嘛,讨厌……」
秦妍明眸里颇多感慨道,「可惜天妒红颜,绕是帝王,也留不住她的命。」
燕亦凡这时道,「秦姑娘,有没有兴趣喝几杯?」
秦妍抬眼看了看他道:「谢谢,我从不喝酒,更别说陪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起喝酒。」
慕勒静叫道:「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没有礼貌阿,我们请你喝酒,你不喝就算了,还出口伤人,你太过分了。」
燕亦凡捉住穆勒静把她按在座位上笑说道,「建州风情一向如此,连我也有些习惯了,中原人繁文缛节太多了,姑娘勿怪。」
秦妍抬头一笑眼中似有深意道:「难道你不是中原人?」
燕亦凡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沉思片刻慢慢道:「我么,可以说是中原人,也可以说不是,不知姑娘来自哪里?」
秦妍道,「我来自遥远的地方,说了你们你们也不懂,何妨再提呢?」
慕勒静探着脑袋笑嘻嘻道:「那你就是妖怪咯,要不然一个弱女子,怎敢在这乱世行走?近有梁国军,不远就是定州咯,还有建州,往远点就是朝鲜,好乱好乱的耶。」
秦妍轻泯一口茶,姿态优雅道,「既然姑娘你非要问,告诉你无妨,从丰臣秀吉发兵两次征朝鲜,朝鲜境内可算是哀鸿遍野,朝鲜国王被追的到处逃亡,日本古称扶桑,东瀛,扶桑国内也是尚武成风,扶桑国有个一刀流,不知你们可听过?」
燕亦凡举起茶杯对秦妍作了个请的姿势,淡淡道,「扶桑一直都被人当成弹丸之地,其实不然,扶桑比之中原的火器威力更加犀利,只不过中原重用大炮,扶桑火枪普遍,久经战阵,入侵朝鲜时,扶桑军队步枪可算是让人吃了很大苦头,不过,更出名的还是,那个两场神风打败蒙古大军的战例,还有就是沿海的倭寇了。」
秦妍露出美丽笑容,「燕兄,你这明显就是答非所问,我问的是一刀流,你却谈的远了,看来你是对日本很有成见么。」
燕亦凡笑道,「成见倒是有一些,就是曾经沿海倭寇危害一方,太出名了,至于一刀流,听家父谈起过,号称日本第一大武士之家,高手辈出,曾经谴一高手来到中原和天山派掌门结为好友,切磋武艺,被称为当时武林的一件快事,」
慕勒静眨眨眼睛道:「那个扶桑国的高手武功高不高?」
秦妍道:「很高,吐蕃有一个邪教叫做归天宗出了个绝顶高手,叫做欢喜佛,尤其喜欢采食美貌处女修炼武功,号称吐蕃第一高手,结果就败在哪位扶桑前辈的手里,直到现在也无颜出来兴风作浪。」
慕勒静撇撇小嘴嘀咕道,「你说的这么厉害,为什么我却美听到,一定是浪得虚名啦,所以我才不知道。」
燕亦凡帮她倒了一杯茶微笑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很少有人记得,更别说提起东边扶桑就想起那恶贯满盈的倭寇了,是不是?」
秦妍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先入为主」
燕亦凡道,「莫非秦姑娘和扶桑有很深的渊源了?」
秦妍抬头看向窗外风景,喃喃自语道:「家父和我母亲,曾经躲避阉党的迫害,东渡扶桑避难,距离现在算起来,也有十年光阴了,光阴似水,我从小便在扶桑长大,也是拜在一刀流学习剑术。」
燕亦凡听到这话,忽而抽出自己腰上马刀,双手捧着递给秦妍道,「秦姑娘,我听说扶桑刀样子奇特,怎么可能用来练剑?」
秦妍接过马刀,看了几眼道,「天下兵器唐刀最锋利,再有就是苗刀,而扶桑国的刀,就是根据唐朝的唐刀模仿又仿造的,如果说练剑的话,家父曾经官拜兵部侍郎,就算东渡扶桑身边也不可能没有一把剑吧?」
燕亦凡笑道,「真是受教了。」
秦妍道,「燕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该走了,祝你平安。」
燕亦凡起身抱拳道:「秦姑娘我也祝你一路平安。」
秦妍略一点头,转身离去,穆勒静拉着燕亦凡做了下来道,「她走她的,咱们吃咱们的,」
燕亦凡百无聊赖的陪着慕勒静吃了饭,才拉着她下楼结帐,却不想,酒菜的费用秦妍走的时候结过了,穆勒静探着脑袋大大咧咧道,「原来秦姑娘表面娇滴滴的模样,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么豪爽啊,酒菜钱都帮咱们结了」
燕亦凡没好气道,「走,带你听曲去。」
慕勒静拍着小手欢喜雀跃道,「听曲我确是乐意的,可是咱们得马栓在路边,被人偷了多不好……」
燕亦凡道「大白天的不怕,走吧!」
说完拉着她手走到一处最出名的乐坊,这是朝廷开设的乐坊,平时只接待达官贵人,边疆将军之类的大人物,二人来这里倒也是熟客,慕勒静探着脑袋笑道,「朱瑶小姐的琴声好听,琵琶声也好听,尤其是她吹的笛声是那么的令人陶醉,听的情深的地上,总是忍不住掉泪……」
燕亦凡缓缓叹道:「也许这就是人,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了。」
二楼上早已人满为患,宾客满座,只为这朱瑶色艺双绝,名满关内外,平常也是被乐坊当做珍珠一样的人,难得被人一见,燕亦凡和慕勒静来这虽是常客,却也没真正见上朱瑶几次,可谓是屈指可数了。
众人早就等候了多时,渐渐的有些人开始不耐烦了,大声叫嚷着朱瑶的名字,慕勒静虎着小脸,埋怨道:「就这点耐心,还好意思装!」
燕亦凡偏着侧脸,倒了杯茶慢慢细品。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只见楼上纱帐分开,走出一名身形窈窕,怀抱朱琴的绝色女子,慕勒静看到朱瑶出来,咯咯笑道:「朱姑娘,我等你好久啦」
朱瑶身上穿了一袭得体的水绿裙子,更显得模样清丽动人,声音清婉动听,「刚才琴弦断了一条,小女子晚了这么久,真是对不住大家了。」
慕勒静拍着手儿笑道:「朱姑娘,没关系没关系,你快弹琴吧,我想听……」
朱瑶目光落到慕勒静身上,温柔如水的朝她笑了笑,曲腿跪在红布上,把朱琴放上琴桌,目光有意无意看过燕亦凡身上,对着众人脆声说道,这里有的人是守卫边疆的将士,也有得人是来往四方的生意人,小女就弹一首出塞曲,再配以锦瑟来唱好啦,说着葱白玉指轻按琴弦,发出铮的一声脆鸣,众人精神也为之一震。
朱瑶偏着侧脸,神情认真的弹拨琴弦,琴声时而嘹亮如千军万马沖锋,时而如边关风雪刺人心弦,时而又似江山如画,一派青山绿水的优美意境,琴弦一时柔音万千,清脆时流水涌泉一齐发出,一时缠绵悱恻,令人如癡如醉。
朱瑶柔声唱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曲唱罢,感怀自己心事的人,不由得被那最后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惹得热泪盈眶,感叹万分道,「朱姑娘弹出了大伙的心声啊,了不起,了不起,老夫听这一首曲子,好像找到了年轻时候失去的东西,」
称赞声太多了,朱瑶点头对着众人柔声笑道:「大家有的人不远千里来捧小女子的场,小女无以为报,只能用心弹一首曲子送给大家了!」
她说完抱着琴,动作温柔如水的转身退往纱帐后面,穆勒静闭着眼睛一副沉浸在琴声里意犹未尽的模样,咯咯笑道:「燕哥哥,」
燕亦凡难得对她露出温柔笑容道:「静儿你看。你爹爹派人来接你了,阿泰兄弟你快过来吧!」
慕勒静咬着银牙瞪着阿泰娇呲道:「长能耐啦是吧?」
阿泰装出一副哆哆嗦嗦道:「不敢~」
慕勒静努力压制着自己胸腔里的怒火,「那……那你来找我干嘛?」
阿泰哭丧着脸道:「王爷吩咐,小的不敢不从,王爷还说,小姐再不回去,就要治燕大哥的罪!」
慕勒静虎着一张俏脸,抬起脚猛的踢他一腿道,:「滚!」
阿泰不情不愿的蹭蹭蹭跑到楼底下,不时探头探脑朝楼上看。
燕亦凡微笑道,「王爷他也是心疼你,你快回去吧,别让他担心。」
慕勒静撇撇小嘴道:「人家知道,可是舍不得你。」
燕亦凡无奈笑笑,「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妹,快去吧」
慕勒静不情不愿的磨磨蹭蹭下了楼,不忘三步两步的回头看看,燕亦凡朝她挥挥手,大步登上走廊,旁边早有一名俏丽丫鬟守在走廊哪里,见他过来微笑道:「燕公子,跟我来」
燕亦凡打量着走廊两旁奢华装饰,忽而问道:「阿娟,朱姑娘她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阿娟脚步轻盈,头也不回柔声道,「还是老样子,好在我家小姐有公子你她身边陪着,反正是比以前快乐很多了,以前总是愁眉不展」
燕亦凡想了想微笑道:「也许是我这个人多愁善感,总是给不了她太多开心的事情,不过,我再想,等关外那边安定些,就要接朱姑娘她过去,阿娟你会跟着她过去么?」
阿娟回眸一笑,眼眸水盈盈的瞧着燕亦凡道:「如果真那样,就太好了,阿娟一定会跟着小姐她一起过去的。」
燕亦凡点头道:「古人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燕某人一定要把自己的诺言实现,」
阿娟笑道:「我家小姐遇上您,也是她的福分呢,在这没心没肺的乱世,有情人真的太少了,以前的鱼玄机就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呢。」
两人左转右饶,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独居小院,阿娟领着燕亦凡到了朱瑶门口,阿娟柔声笑道:「燕公子,您自己进去吧,奴婢先回去了」
燕亦凡气定神閑伸手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朱瑶的房间很大,客厅,卧室一应俱全,家居全是名贵典雅东西,客厅里边收拾的乾乾凈凈纤尘不染,桌子上面放了一壶刚倒得热茶,燕亦凡转到卧室的房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房间里一股幽香迎面扑来,轻唤一声,朱姑娘。
朱瑶穿了袭粉黄绸纱衣裙,衣襟敞开着了件水色抹胸,雪颈纤细,内里酥胸形状隔着抹胸也曲线分明浑圆挺拔,更多几分异样得诱惑,见他进来了,步态轻盈迎了上前,脸上温柔笑道,「我刚换了衣裳,打算去接你,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我刚倒了一壶热茶,你等下,我去帮你倒一杯,」
朱瑶说着就要去客厅里,燕亦凡摇头笑道,你刚换了衣服。天冷就别去了,说着目光落到旁边放着的朱琴,怔怔看了几眼道继续道,「刚才听你弹琴,弹得真好。」
朱瑶不去细听这句话,反而是认认真真瞧了他一番,容颜之上清丽动人的甜甜一笑,「外边天很冷吗?」
燕亦凡看着她俏脸微笑道:「比起以前,算得上暖和」
朱瑶声音清婉动听,娇俏十足道,「才不是,我看你呀,脸都冻的有些红扑扑的」
燕亦凡摸摸自己脸颊,笑问道:「是吗?我想那可不是被冻的,那是因为你,我脸才红的」
朱瑶脸上顿时娇羞一片,弱声道:「油嘴滑舌」
燕亦凡忽然伸手搂住朱瑶腰肢,轻轻抱进怀里,微微笑道「你先听我说」
朱瑶枕着他肩膀柔声笑道,「好,你说吧」
燕亦凡道:「等到关外太平了,就跟我一起去建州好吗?」
朱瑶柔声道:「人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还没嫁给你,但心里已经认定你是我的夫君了,当然听你的话了,只是弟弟他身在军营,边疆又不太平,我们走的时候,一定也要带上弟弟他」
燕亦凡道:「那个是肯定的,说着抱紧了她,一转眼我们就认识半年了」
朱瑶闭着美眸,依偎着他胸膛里的温暖道:「嗯,是有半年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燕亦凡笑道:「边关长年累月的大雪封城,难得有几回秋风春暖的好天气,等过几个月,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朱瑶抬起俏脸,美眸登时明亮柔声笑道,「那真是太好了,说着忽然注意到燕亦凡的目光,有些异样,害羞的眨眨眼,」你说了算「
燕亦凡爽朗一笑道,「一定如你所愿」
朱瑶双唇微颤,俏脸染了一层娇艳,玉手捉住伸进自己衣衫里的坏手,抿嘴娇嗔一声,「坏蛋,」
燕亦凡却突然拉着她手来到旁边朱琴,手掌扶上琴弦,闭眼沉思片刻,指尖一拔琴弦,朱瑶嫣然一笑把头靠在他肩膀,柔声道,「鹧鸪天吗?」
燕亦凡笑道:「正是鹧鸪天,不过弹的不怎么好」
朱瑶柔声道,「让我来吧」
燕亦凡让出位置,朱瑶来到琴桌面前,芊芊玉手放到琴弦上,轻快得拨弹里几下微笑道,「好久不弹那个曲子里,你别笑我可好?」
燕亦凡来到她背后,张臂抱住她腰笑道,「我这不懂得人,那敢笑你这行家?」
朱瑶抿嘴笑了笑,脸上十分羞涩,「那我弹琴的时候,你别使坏就好」
朱瑶说着手拨琴弦,轻快弹了起来,轻启红唇声音动听道,「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燕亦凡听的如癡如醉,半响才笑道:「好一个当年拼却醉颜红。」
朱瑶连忙丢开朱琴,娇躯无力的倒在背后人怀里,原来是却原来是背后人一直使坏,故意迫她说话一样,短短片刻,身上腰间衣带半解半松,被人蛮力一抽丢到一边,雪白香肩裸露在空气里,登时落满了滚烫热吻轻咬,朱瑶银牙紧咬红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奈何燕亦凡张嘴轻轻一舔她纤细脖颈,红唇里再也忍不住,溢出一声娇腻至极的呻吟。
却不料背后人越来越过分,从背后抱着她,坏手更加使坏脱她衣服,绝美动人的娇躯大半暴露在空气里,肌肤如冰雪般耀眼,再一解开水色抹胸,一对滑腻浑圆的雪团顿时颤颤巍巍露了出来,燕亦凡一手一个,雪白挺拔手感如凝脂,朱瑶红着脸就像喝醉了酒,回过俏脸,咬牙羞道:「你越来越过分了,不要……不要在这里」
燕亦凡热情似火,置若罔闻:埋脸迎了上去,吻住朱瑶红唇热情似火,朱瑶羞红脸颊,偏着俏丽容颜与爱郎热吻在一起,一时间两人忘情吻在一起,衣衫渐褪,空气里也多了几分绯色的气息,燕亦凡紧紧搂住她纤腰往挺身一顶,朱瑶趴在桌上啊的一声,娇躯抖个不停,燕亦凡仰脸倒吸一口凉气,似是欲仙欲死,停顿片刻抱紧佳人随即展开猛烈攻势,朱瑶身不由己张着红唇忘情吐出娇声浪语,雪白娇躯趴在桌子上香汗如雨,随着爱郎在背后兇狠的沖锋脸红如醉,红唇里咬着一缕发丝,「……郎君……不……瑶儿看不见你。」
燕亦凡埋脸热吻纤细雪颈,鼻端尽是诱人发香,俯在佳人雪白玉背,挺腰缠绵的动作一记兇过一记,朱瑶一副香魂欲断的模样,红唇里诱人呻吟叫个不停,更壮男儿气势,直做的两人齐齐到达高潮才鸣金收兵。
燕亦凡喘息片刻,这才一把抱起她娇躯,步步走向粉帐深处,齐齐倒在床上,意犹未尽拥着朱瑶道:「想不想睡一会儿?」
朱瑶俏脸绯红,枕着他胸膛道:「睡醒你就走了,还是不睡的好」
燕亦凡点头笑道:「只是太忙了,建州那边军事频繁」
朱瑶芊芊玉指在他强壮有力的胸膛柔情万千的爱抚着:「打仗的时候,你要小心别粗心大意,千万珍重。」
燕亦凡道:「不说别的为了你,我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跟王爷他说了我们的事,他说,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你小子能遇到是你的福分,尤其是床都上了,可千万别辜负了人家才好。」
朱瑶握起粉拳,娇嗔着:「你坏蛋!那种事怎么能告诉别人。」
燕亦凡捉住她玉手摇头笑道「这怎么能怪我,是王爷他不经意看到我脖子上被你咬的嘴痕,还笑着问我,把女孩儿折腾的忍不住胡乱咬你,小子真有两下子」
朱瑶羞红双颊,埋脸倒在他怀里羞道:「讨厌……人家又不像你,莽莽撞撞的。」
燕亦凡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目光忽而看向窗外,天色有些昏沉,恋恋不舍在她容颜吻了吻道,「我得走了,回去太晚王爷会生气得,他治军严厉,对我又有大恩。」
朱瑶咬着红唇,勉强露出笑容:「那我送你。」
燕亦凡起身去地上捡起衣服,朱瑶跟着过来,帮他系好腰带道:「你别担心我,我在这里又阿娟照顾,一切都没什么事的。」
燕亦凡捡起黄杉盖到她肩上,柔声道:「话虽如此,不过我还是想按正常的来,不能委屈你总这样等着是不是?」
朱瑶玉手捧着他脸颊,眼眸里柔情似水道:「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燕亦凡点点头,捉住她手紧紧握在手里:「相信我们总会有一天,我会用八抬大轿把你娶进家门。」
朱瑶抿嘴嫣然一笑道:「言重了,小女子授受不起呵,不说富贵如何,便是吃糠咽菜,麻衣在身跟着你,我也欢喜。」
燕亦凡抱了抱她笑道:「好姑娘外边天很冷,听我的话,你就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也别送我了。」
朱瑶点头道:「嗯,我会在屋檐下喝茶赏雪,你别担心。」
燕亦凡道:「那我走了,」说着转身大步离去,唯恐自己舍不得玉人。
他一路上出来乐坊,天色早有些黑了,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大街两旁灯火通明,繁华无比,只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用兵频繁,没过多大一会儿,城外涌进一批耀武扬威的官军,朝廷军队边备松弛多年,经过萨尔湖那一战,朝廷二十四万大军兵分四路,被建州军以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各个击破战法,集中主力骑兵迅捷无比大败朝廷四路大军,建州乘胜追击,连破中原梁王朝七十余座城池,官军一时闻风丧胆,再也不敢和建州女真野战。
数千官军先是骑兵背扛长枪骑着高头大马进城,马脖子上挂着人头大喝道:「将军神威,出其不意领大军八千,早早埋伏起来,安置大炮弩车,建奴两千先锋来犯时,十五门红衣大炮炮弹齐发,炸死北骑不算,砍首三百零六级,杨威示众!」
中军一名老将军,身上穿着衣甲鲜明的铠甲,腰系长剑,脸上皱纹横生,体态发福臃肿,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抱着拳头,「城中各位父老乡亲们放心,有我刘寿在这城里一天,就绝不让建奴在我们头上逞威风。」
官军纪律松懈,烧杀抢掠的事也不见得比异族干的少了,只不过在自己驻守的城池倒也安分守己,等这批人浩浩蕩蕩过去,老百姓指着官军背影骂道,「刘寿这畜生,又是跑到城外头杀了良民,来向朝廷报捷」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慕容极得府邸,慕容极年有四十,生的是气质儒雅,穿了一袭青袍坐在石亭里淡淡道:「今儿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四第给刮来了他对面坐着名紫衣束冠的年轻男子,人如美玉一般,气质潇洒高贵,只是眼里总是流露出几分邪气,自顾自倒了杯茶,修长手指把玩着茶杯吟吟一笑」自然刮的是一场好风,三哥,弟弟我年纪小不懂事,往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海涵才是。」
慕容极闻言笑道:「四第,你是明白人,几个王爷里就哥哥我势力小,你这次登门寻求我的支持可算是去错地方了。」
慕容沖把茶一饮而尽,摇着头笑道:「好茶好茶。」
慕容极镇定自若笑了笑,「自然是好茶,你要喜欢,哥哥就吩咐下人给你送上些。」
慕容沖放下茶杯,一副笑容无邪的样子:「哥哥好会做人,有什么好事总是让着别人,但是,时间久了,心里就真的舒服吗?」
慕容极抿嘴笑道:「有什么不舒服得?」
慕容沖开门见山,一拍大腿:「比如说,三个王爷里都手握几万大军,为何父皇他只给你七千弱兵?」
慕容极点点头唇角露出微笑道:「说得好,说的很好。」
慕容沖趁热打铁继续道:「哥您就不恨父皇他偏心吗,有什么好事,他都给了大哥慕容庆,慕容庆他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生的儿子,凭什么占着太子位置你说是不是?」
慕容极接过茶壶往自己茶杯里满满倒了一杯,姿态儒雅轻泯一口,缓缓问道:「那弟弟心里觉得谁最合适继承大统呢」
慕容沖凝视着他眼里神情,缓缓道:「说句心里话,弟弟我胸无谋略,又不会领兵打仗。二哥是个笨蛋只会玩女人,大哥除了打仗是个愣头青,眼下就只有三哥您了,您才是最应该继承父皇百年之后大统的最佳人选。」
慕容极表现得荣辱不惊道:「这从何说起,呵,四第我知道,你的兵权仅次于大哥,恐怕你是担心将来几个王爷武力说话的时候,你打不过大哥,想联合我一起扳倒大哥吧!」
慕容沖闻言冷冷笑笑,扬手一掌把眼前石桌拍的粉碎:「三哥,您可不要怀疑弟弟的用心,弟弟这么做,可全都是为了你,旁人不知道,我却清楚得很,你文韬武略样样强过别人,只是隐忍不发罢了,弟弟我武力不如大哥,文韬不如三哥你,弟弟岂敢有非分之想?」
慕容极淡定喝茶,一语不发,深不可测,慕容沖握手成拳,虎视眈眈的站了起来,逼到慕容极面前沉声道:「三哥请说话。」
慕容极仍是一语不发,淡定自若的喝茶,泰山崩于顶也不变色的模样,慕容沖眼里浮现几分阴险,手掌隐藏着内力,平静如水慢慢朝慕容极肩头按去,心道「你这老鬼,我就不信你一点武功也没有,正好趁此机会试一试你」
慕容沖仔细凝视着慕容极,只要他一躲,心里有鬼!却不料,有人走进花园里断然道,王爷请不要过分!
慕容沖脸也不回哪里肯理他,掌势不减故意慢慢逼进慕容极肩膀,正要得手,那人喝道,王爷恕罪,张弓搭箭一箭就朝慕容沖头顶射去,慕容沖袍袖一收,身如大鹏赫然退后三步,射出的箭轰一声射到房柱上,箭头穿梁而过,箭羽在梁上颤抖不已,其声惊人,慕容沖紧握铁拳,怒目看向那人,原来正是三王爷慕容极的义子,燕亦凡。
燕亦凡抛开弓箭,走到慕容极身后站定,脸色肃穆看向慕容沖道,「四王爷得罪了!」
慕容沖见这人眉目清秀,十分俊秀,突然收回怒容笑道「无妨,本王看你刚才那一箭可真是了得,你师从何人?」
燕亦凡双手抱拳,爽朗一笑道:「三脚猫的功夫,何足挂齿,」
慕容沖哈哈大笑:「了不得,了不得,三哥府里真是卧龙藏虎啊,这样惊人的箭法,居然是三脚猫的功夫,弟弟真是开眼了。」
慕容极手捻茶杯,手掌按着燕亦凡肩膀,笑道:「我这义子,天赋异稟,于习武之道颇有天分,我甚爱之,视为己出,我那不成器的女儿也对他青睐有加,我已认定,他将来就是我的女婿,亲上加亲。」
燕亦凡闻言脸色大变,只是当着慕容沖的面不好反驳,压抑着脸,低头不语。
慕容沖狂笑道,哈哈,「甚有意思,真是不枉此行了,三哥,弟弟府里新买了一批美女,个个如花似玉舞艺精湛,床笫之上更是让弟弟妙不可言,乐不思蜀啊,三哥有机会就去弟弟府上玩玩。」
慕容极笑道,「四第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近女色多年,你的好意我恐怕是不能领受了!」
慕容极背负双手哈哈笑道:「此言差矣,三哥饱读诗书,岂不闻古人云,人生得意须尽欢,更有,汉朝后主道,温柔乡里不思蜀的典故,可见一斑吶!」
慕容极摇头叹道:「可惜圣人诗文,尽被弟弟你给引到床笫之事上了,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慕容沖仰脸狂笑数声大步去了,等他走远了。
慕容极回过身来,目光落到燕亦凡身上道:「你在外边有别的女人,静儿其实她也知道,你在义父身边也有三年了,三年时光足以发生很多事,很多意想不到得变故,静儿对你是一片癡心,义父这个做父亲的心知肚明,而且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那个女人嘛,你不要辜负人家,等大事处理好了,就好生风风光光的把人家娶过来,静儿那边,让她做个妾想必虽有些委屈郡主这个身份,可是天地间夫为贵,她既然嫁你,那就由不得她来选择是妻是妾。」
燕亦凡沉默半响,顿感为难道:「义父,我对静儿一直都是把她当成了自己妹妹,再说我自己身份卑微,能被您收做义子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如何敢奢求娶静儿。」
慕容极噗嗤一笑:「你是不是对静儿她一点男女欲望也没有?小子,真无用,那么大一个美女站在你面前,身子居然没点反应,也真是为难你了。」
燕亦凡尴尬无比,无奈笑道「我只当静儿是我妹妹,疼她比亲妹妹都要好,哪里起过歪念,我想女大十八变,等静儿她再大些,也许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慕容极哈哈一笑,背负双手朝花园深处走去,头也不回道:「说得有理,只是以后你这小子,要是娶了静儿之后,让她跟守寡一样独守空房,我可绕不了你。」
那是一只白若春葱般得女子玉手,芊芊玉指轻扣一支梅花,她生的是细眉雪肤,容貌绝美,夜色里一袭黄衣俏丽,窈窕身姿立在院内,美眸静静欣赏着翩翩落下的鹅毛雪花,白雪皑皑,屋檐下绿毛鹦鹉,呀呀作语,一切都是如此恬静的美。
在这雪花飞舞中,她这个人是如此的脱俗与尘世,身后的丫鬟取了套披风盖在她肩上,神情惋惜的轻声道,「小姐,刘府的刘将军又来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她轻笑一声,绝美容颜上浮现几分无奈,「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看看好了,」入了屋内,房间里熏香阵阵,粉色纱漫浮动,丝竹管弦声悠悠,帘后,端坐着一名衣容华贵的老者,但见他年有七十,两鬓斑白,体态发福,目光中总是流露出几分微笑,淡淡道,「朱姑娘,这红楼里,百花齐放,老夫却独爱你这一枝梅花,寒梅暗香啊。」
朱瑶唇角浅浅一笑,柔声道,「承蒙老爷抬爱,只是小女流落风尘,残花败柳之身,不敢高攀。」
刘将军呵呵一笑道,说那个就见外了,「朱姑娘,就请你为老夫弹一曲吧。」
朱瑶淡淡笑笑,柔声唤道「阿娟,取我琵琶来。」
旁边伺候的丫鬟抱了琵琶递了过来道,「小姐,外边天下的雪好大,要不奴婢去端盆炭火过来去去凉吧?」
刘将军闻言哈哈一笑道,「阿娟说的甚是,那你就去拿吧!」
朱瑶轻抬俏脸,抱着琵琶轻弹起来,窗外大雪纷纷,惹的夜色如此皎洁,听闻佳人轻声歌唱,伴着琵琶声婉转起伏,声音甜美,只是隐隐流露而出几分寂寥,时而犹如落水,时而犹如珠玉,音色清婉如同人处仙境,好一曲,雪花夜。
刘将军听的如癡如醉,一双眼里只是癡癡的看着对面绝色女子,听曲是假,看美人却是真。
一曲还未听罢,就员外负手而立步步走到逼到朱瑶身前,一声脆响,如同受了惊的小鸟,乐声赫然停止,朱瑶轻皱细眉,柔弱姿态显露无疑,抱着琵琶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多了几分柔弱惊慌道,「刘将军,请您自重,再往前来,我,我……要喊人了。」
刘将军锦衣展起,撑开双臂老鹰一般挡住她去路,微微一笑:「朱瑶姑娘,你知道老夫对你是一见倾心,今夜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老夫要定你了。」
朱瑶俏脸苍白,紧抱琵琶俏脸惊慌叫道;「阿娟,阿娟,」
刘将军哈哈一笑,作势欲扑一般,冷笑道,「朱姑娘,老夫看得起你,才喊你一声朱姑娘,别人不提醒你,可你也别忘了自个的身份,你一介风尘场所里的歌姬,能被老夫看上是你的福分,想老夫好歹也是镇守边关的大将,谁敢不听老夫的话,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朱瑶花容失色,脸上赫然已有泪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刘将军,你再逼小女子,小女唯有一死,说着拔掉头上发簪,抵住自己雪白脖颈。」
刘将军看了冷冷一笑,「你要死了,你那个弟弟,老夫可是会好好照顾他的。」
朱瑶闻言脸色苍白,泪水直掉,看去神情颇为可怜,癡掉了一般,砰的一声金簪落地,红唇喃喃自语唤着「燕郎……燕郎」
刘将军哈哈一笑,得意倡狂,色瞇瞇的正要猛扑过来,却听的耳边轰的一声震天巨响,震得人一个心胆俱裂,只听的城外喊杀声震天,炮声大作,更有许多炮弹落入城内,烧起熊熊烈火,火光沖天,杀声齐鸣,短短片刻哭喊声大作,「建州大军来啦,建州大军来啦,大家快逃命啊」
刘将军脸色苍白,吓的腿都软了,他虽草包却也知道建州酋主每逢攻城必要派细作入敌城,攻城之时细作们乱喊一痛,蛊惑人心,更杀死官军,打开城门,建州大军以此计攻城,屡试不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刘将军想着逃命,回头一脚喘开房门,楼里各层早已乱作一团,逃命的逃命,女子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朱瑶抱着琵琶,瑟瑟发抖,刚躲过一劫,又来一劫!
楼下早已乱的不可开交,阿娟背了包袱慌忙跑到房里,她自小被朱瑶收留,大难来临之前也不忘朱瑶,刚一进门,便吓得痛哭起来,原来朱瑶正自想要自尽,不知从哪找了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阿娟痛哭一声,扑倒在地爬了过去道,「小姐,您这又是何苦,」
朱瑶流着泪道,「自古红颜薄命,我听说建州大军杀戮成性,每攻下城池必要屠戮百姓,侮辱妇女,与其受人欺侮,我倒不如死了乾凈。」
阿娟爬了过去,抱着朱瑶哭道,「可是小姐您怎就还不想想,您若去了,小公子又该怎么活?」
朱瑶哭道,「这都是命吧,且由得他去。」
阿娟哭道,「小姐,奴婢这就带着您去找小公子去,大人他已经蒙受冤屈去了,小姐且不可自暴自弃,您一定要为大人洗刷冤屈。」
朱瑶擦了眼泪,怔怔道,「是,我不可以这样,说着勉强打起精神,搀扶起阿娟道,我们快去找我弟弟。」
两个女子在乱境中,奔向后院,早有许多人乱成一团,逃命的逃命,趁火打劫的多有,更有几个仆人见了朱瑶两个,起了歹念,想要扑来,阿娟连忙捡了一根木棒抱在怀里,尖叫道,「谁敢过来,我就跟谁拼命!」
也是城外建州大军攻的厉害,短短片刻,又有几发炮弹落在院子里,炸的房屋破碎,更有几个倒楣的生生被炮弹炸死当场,余下的,无不心胆俱裂,吓得哭作一团,阿娟紧紧抱着木棒,护着朱瑶,正乱时,一名布衣少年,背负铁枪,身穿兵服,约有十五,六岁,大声喝道,「姐姐,姐姐,你在哪里!」
朱瑶喜形于色,开心道,「弟弟,快来快来,」欢喜的泪水盈眶。
那少年名为朱霖,生的是一表人才,面目英俊,一眼看去便是人中龙凤,此刻见了朱瑶连忙跑了过来,抓住朱瑶玉手道,「姐姐,我们快走,建州蛮子攻城攻的厉害,我们快逃命去吧!」
朱瑶嗯嗯两声,朱霖平常就在军营里边,知道驿站位置,想的众人慌张逃命,驿站里定有马在,他来时马廄里尚有数十匹骏马,眼下找到了朱瑶,主仆三个人,一齐跑去马廄。
朱瑶不会骑马,阿娟倒是学过骑马,朱霖和朱瑶共乘一匹,朱霖搂着朱瑶腰肢,把她紧紧抱在怀里道,姐你别怕。
朱瑶刚被他楼入怀里,正要抗拒,闻言才想,弟弟他是关心我,一时间咬着红唇也不再说话,朱霖只觉得怀里抱着的是温香软玉,脸颊蹭着的是秀发香气,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连忙去掉胡思乱想,专心握紧缰绳,他这几年跟过几位老兵学过些拳脚,身子又强健,大喝一声架,骏马狂嘶而出,阿娟骑马紧跟其后。
城内不时落下炮弹,三人骑马刚到大街,只见街上早已乱做一团,惨叫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女人的哭叫声,城内房屋烧成一片,听的人人惨叫,哀求声混杂,更有建州骑兵纵马沖入城内,逢人便杀,骑着马操刀乱砍,大喝,蛮子来,蛮子来!
城内大道上混乱不堪,逃命的杀人的搅成了一团,建州铁骑纵马狂奔,却听不知何处突然响起一声骏马长嘶,跟着便有一骑从黑暗里窜了出来,只见俊马快如流星,跳过层层阻隔转眼既到,前蹄张开,似不可控制一般踏向众人头顶,那瞬间,马上人雪白衣裙如嫡仙羽,猎猎而动,如冰山仙子惊艳无比,美的不似凡人,娇诧一声,纤纤玉手握紧僵绳,骏马生生从众人头顶跃了过去,扑通一声落地,骏马仰首腾起前蹄嘶声而叫,马上女子白衣若雪,月光下绝没身姿全身撒发着柔和光芒,整个人如不食人间烟火,一瞬间就策马而去,了无蹤影,就像是一场梦……
城内守军百姓,肝胆吓破,守军丢弃武器,慌忙逃命,无数建州骑兵汹涌奔来,喊杀声大作,大军经过处城内尸体相枕,血流成河,朱霖冷眼看了几看催马快跑道:「我来的时候,细作们已经混到城门那边放起火了,果然,才没一会儿,城门就被细作们打开了!」
朱瑶脸色惨白,花容失色道:「弟弟,我们跑到哪里去?」
朱霖道,「自然是逃出城去往关内了!」
朱瑶犹豫一会,皱着细眉道,「去往关内,自是安全,只是你我姐弟尚且是流放千里的罪人,去了关内,可一定要隐姓埋名才是,再有等安定下来,姐姐可不能陪你,我要去找人的。」
朱霖笑了笑,「如此乱世,皇帝老儿也不会忙着去顾及我们。」
后边阿娟,忽而尖叫道,「小公子,后边有建州兵追过来了。」
朱霖回首一看,果然有一小队骑兵呼喝着追了过来,他眉目间保持镇定,不发一言,催马快跑。
再纵马跑出十几里,出了小城外,那些追兵越来越逼近,只差几百步距离,朱瑶惊叫一声,耳边已经听到后边追兵大骂不止,要三个人停下马!
三人岂肯停下马,更催马快跑,阿娟马快跑在前边,不舍离弃朱瑶,一直放慢马匹速度,又再跑了七,八里,三人的马渐渐支援不住,两边距离越来越短,建州马良种,善于奔跑,后边数十名追兵,渐渐逼近,大笑不止,狂歌乱呵挥舞着手里马刀,乱叫乱骂,更有张弓搭箭对着三人就射,一时间险象环生,岂不知人倒楣时,喝凉水都塞牙,朱霖的马被射中了一箭,嘶声见叫一声,老马失蹄,一腿踩空,跌倒在地,朱霖和朱瑶倒在地上,阿娟救援不及,朱霖大喝一声道,「阿娟你先逃,别管我们。」
阿娟哭着去了,几十名追兵大声吆喝着追上前来,几十匹马顿将两人围成一团,眼前追兵身穿人人白甲,铠甲锃亮,刀剑亮眼,铁弓负背,人人看着朱霖身边的绝色美女朱瑶,哈哈大笑,几欲忍不住扑来,朱霖断喝一声,人如伤兽,狂态迸发,抽出背后铁枪,紧握在手一枪刺去,枪如银龙一般,噗嗤一声生生刺中一名北骑,枪尖透胸而过,朱霖铁呀一咬,啊一声,天生神力,枪尖生生挑起兀自惨叫不止的北骑,砰一声摔到地上。
白雪寒冷,也冷不过这少年眼里的森冷,建州众骑兵见他穿着兵服,先入为主的以为天下除了建州骑兵,各城军队皆懦弱不堪,那曾想,这少年出其不意就杀一人,还没反应过来,朱霖铁枪又自横扫两人,又有两名北骑丧命!
余下数十名北骑这才反应过来,各个兇性被逼发了出来,持着马刀长枪一拥而上,朱霖死死护着朱瑶,左沖右兔,又刺死五名北骑,身上也已血流如注,背上冷不防被砍了一刀,朱瑶看见了,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一人大笑道,「美人儿过来把您就,一手抓住朱瑶,猛的提到马上,哈哈大笑」
朱瑶在他马上拼死挣扎,朱霖身陷重围,人如伤兽厉喝声中,回身一枪刺中偷袭人的脖子,回枪横扫,建州骑兵又名北骑,彪悍无双,横行关外,那曾吃得这种亏,策马直立而起抬起蹄子就往朱霖身上塔来,朱霖挥手一拳,往马脖子杂去,他天生神力,一拳砸得马惨叫一声,骨断筋折横死当场,马上人被死马尸体生生砸断了腿,疼的死去活来,惨叫不止。
余下二十多名北骑,见讨不了好,正要萌生退意,雪夜里,只听不远处号角齐鸣,呜呜大作,声透数里,战鼓咚咚狂擂为这些北骑助威,大地都在战栗,一里之外,黄旗招展,乌压压一片建州骑兵席卷而来,粗略看去,竟有五百多骑。
这一下局势大变,抓着朱瑶的北骑士兵,看到了远处黄龙旗,欣喜不已,那是大汗的旗帜,心想自己抓到的绝色美人献给大汗,定能得到重赏,正开心时,冷不防腰间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朱瑶持着匕首生生刺进了他腰心,这人惨叫一声跌落下来,朱瑶刚杀了人,吓得脸色发白,只是情况紧急,握紧缰绳,惊叫道,「弟弟,快来」
朱霖厉喝一声,奋起神力,连挑数人,回身跳上朱瑶的马,策马狂奔,剩余的七,八,名北骑脸色惨白,心想在大汗面前,几十个人拿不下一个人,如何有命在?
连忙策马奔去,却说建州大汗亲率卫队,为其部下助威,却不料部下如此丢人,当即点兵狂奔沖去,建州大汗亲率的卫队,精锐无比,人数虽少,却是百战之师,就连胯下的马也是极品良马,沖锋起来如同风卷残云,一团狂风一般席卷而来,不过片刻,就追了上去,有人厉声喝道,蛮子停下,再不停就放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