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风情万种的牡丹仙子诸女飘然离去,白衣书生微微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兄台若无它事,在下便即告辞,咱们后会有期。”
我岂能容他就此离去,连忙道:“兄台请稍等,小弟正好有几件事想请教兄台。”
白衣书生看看倩华诸女,沉吟道:“兄台请问,在下看看是否能回答。”
我道:“起先听兄台说话,好象兄台不是中原人?”
“怎么说呢?”
白衣书生微笑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想,立即追问道:“那兄台贵姓?起先与那刁贵才动手时所念的口诀从何而知?”
白衣书生再次看了倩华诸女一眼,朗笑道:“兄台的问题还真多!好吧,我告诉你,我姓秦。至于起先所念口诀吗,若想知道……”
说到这里,忽然凑上前在我耳边低声道:“今晚初更时分,城东门外望月亭见。记住,就你一人来,不许带那三位小妞。另外,这张字条上写着本次施药暗算群雄的内奸,具体情况你们自己审问吧。”
说着,塞给我一张纸条,随即身体一晃,上屋绝尘而去。
倩华双凤三女早就忍耐不住了,见书生一走,立即过来问道:“刚才你和牡丹仙子订下了什么约定?”
我坦然道:“她约我十天之后去百花谷取解药。详情我呆会儿再解释,现在你们赶快去取水来。”
我将已风干的火龙菌捏成粉末兑入两大桶清水中调匀,令没有中毒的众人替每个中毒之人灌上一小碗,倩华三女亦帮着伺候中毒的女眷。果然如牡丹仙子所料,众人喝下火龙菌水后,很快便能行动如常,但要运功时却提不起丝毫内力,好象原有的内力已凭空消失,经脉之间根本无法贯通,除此之外,倒没有任何其它不适。众人惊奇之余,亦是无奈。我告诉他们,一个月之后我将带解药去慕容山庄,请大家到时去取解药,众人纷纷向我致谢,住得较近的人纷纷向主人告辞而去。
碧月山庄两位庄主向我致谢告辞时,我装着不认识,亦不揭穿和为难这两只老狐貍,因为手里确实缺乏真凭实据;至于女扮男装的双凤也暂时回避没有和他们照面。方雷说因急于向师兄稟报,执意告辞。昆侖少掌门何力才和四川唐门三少爷唐英杰大概担心留下来面对倩华和我会很尴尬,也匆匆告辞而去。金光大师和玉虚真人却被杨子平和陈总镖头挽留了下来。此外,还有不少各派的人暂时留了下来。
我好不容易忙完,见欧阳倩华和慕容蓝凤正陪着华山派杨灵母女说话,忙走过去与杨灵的母亲见礼。杨灵的母亲易女侠含笑向我致谢。
我客气几句,问倩华道:“白凤呢,怎么没看见她?”
倩华道:“白凤妹子好象心情有点不好,刚才去花园了,你赶快去找找她吧。”
慕容蓝凤抿嘴笑道:“对,你赶快去安慰安慰我姐姐吧。”
我尴尬地笑笑,向易女侠告个罪,穿过大厅往花园去,刚走两步,陈啸云便在女儿的陪同下走过来叫住我,对先前的误会和我援手的义举表示诚挚的歉意和谢意。我谦逊几句,把父女俩请到一边,见周围无人,立即掏出白衣书生留下的字条交给陈啸云,道:“前辈请看看这字条上的两人是谁。”
陈啸云展开字条一看,面露疑惑之色道:“前面一个叫费成的是镖局的二管家,舒玉母亲的一个远方表亲;后面那个叫张大娃的,是局里的一个厨师。少侠有什么事吗?”
我把白衣书生上午示警和刚才离开时交代的话简要说了,最后道:“具体情况怎样,白衣书生也没明说,不过,只要前辈把两人抓起来立即审问,就会知道是怎么回时了。”
陈啸云一直铁青着脸听我说完,显得极为震怒。陈舒玉一张绝美的脸蛋也是气得通红,却轻柔地安慰着父亲。望着她贤良温柔的淑女形象,我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触,心想谁要是娶到这贤妻良母型的绝色少女,那真是天大的福气呀!随即又暗骂自己在想些什么呢,难道已经有了三个情投意合的绝色美妻还嫌不够吗?想到白凤,心里又有些焦急起来,希望赶快去寻她。
陈舒玉似已察觉到了我看向她的异样目光,美目微微地瞟我一眼,俏脸更加红润起来,眼光中原来的怒色已被突然泛起的羞涩所代替,螓首也微微垂了下来。
陈啸云完全没有发现我俩的异样,怒气未消地轻哼道:“少侠,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就立即调派人手把两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抓起来。”
说完,带着陈舒玉告辞而去。
我赶紧来到花园,见先前忙碌的人影已全部散去,偌大一个花园里此时静悄悄的。斜斜的夕阳照射在这片葱绿芬芳的世界里,给这片宁静的世界又增添了几分柔美和温馨。我真不敢相信不久前就在这如此恬静美丽的地方曾发生过一场多么残酷激烈的拼杀!
举目四顾,见东北角的小亭子里坐着一个妩媚娇俏的背影,那不是白凤是谁?便悄悄走了过去。白凤似有感知,听见我轻微的脚步声,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来。我见她面带幽怨之色,心中一痛,上前搂住她道:“好妹妹,你怎么啦?”
白凤身子一扭,气道:“谁是你好妹妹!”
神态凄然欲泣。
我心里更慌,赶紧按住她的香肩道:“白凤,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快给我说。”
白凤挣开我的手站起身道:“你,你刚才好卑鄙。”
“什么?”
我愕然相对,不明所以。
慕容白凤气道:“还装糊涂。你和那妖妇打情骂俏,眉来眼去,还当人不知道,我真是恨死你了。”
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我总算明白过来,知道起先牡丹仙子故意避开她们和我亲热交谈一事一定被她误会了,所以正在生着我和牡丹仙子的气!一种酸溜溜的醋气!可我和那个貌美如仙而又风情万种的女人并没发生什么呀,犯得着如此吃醋吗?想到这里,我感到既好气又好笑,但看看她杏眼含嗔,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又不禁感到心疼起来,却又懒得多做解释。想了想,猛然把她搂入怀中,张嘴强行向她的小嘴吻去。
“唔——唔——”
慕容白凤软弱地推拒着。我腾出左手,在她丰满高耸的乳峰上按揉着,舌头卷着她的小香舌一边吮吸,一边用牙齿轻咬,很快,慕容白凤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完全松软下来,渐渐地热烈回应我的热吻,俩人呼吸开始急促。
良久,慕容白凤猛然推开我,娇喘道:“你欺辱我,你欺辱我。”
我知她的话只是在勉强维护着女孩儿家的自尊,实则已经不再生我的气了,心里畅快,捉住她的玉手,诚恳道:“好凤儿,你要相信我,我永远永远爱你。”
慕容白凤娇羞地低下头,缓缓地靠入我怀里。我见她如玉的面颊上泪痕犹在,忍不住轻轻替她舔干。
慕容白凤深深地注视我,柔声道:“对不起,刚才我……唉,我一看见你和那妖妇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心里就忍不住……”
我忙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爱我体惜我,怕我上了那妖妇的当。”
慕容白凤用肩一推道:“知道就好。哼,谁体惜你!”
说着,却又踮起脚,用芳唇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远远传近,我俩赫然分开,向来人望去,只见袅袅婷婷的陈舒玉羞红着脸走了过来,柔声道:“东方公子,慕容小姐,我爹爹想请你们过去一趟。”
慕容白凤见她已知道自己的女儿之身,脸上更加羞红。我忙道:“舒玉小姐不用客气,我们去吧。”
陈舒玉默默地看我一眼,垂下头在前带路。慕容白凤轻轻在我腿上拧了一把,又娇媚地瞪瞪我。我知她可能又犯上了小心眼,立即悄悄抓住她的手捏了一捏,以示自己的清白和对她的关心。
我们来到一间宽敞的书房,此时房间里已坐满了人,众人见我们进来,忙起身招呼,我一边见礼一边打量屋中之人,见除了一名端庄的妇人和两个长相秀丽的少妇外,其余全是熟面孔:有陈啸云父子三人,华山派杨子平夫妇和女儿杨灵,倩华、蓝凤和慕容山庄的王管家。少林高僧金光大师和陈啸云的师兄武当老道玉虚真人也在场。经过介绍,我才知那三个陌生的女子分别是陈舒玉的母亲和两位嫂嫂。
“我们邀请公子过来,是想就有的事同公子商量。”
陈啸云首先道明了邀我来的目的。
金光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东方公子人中龙凤,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赶忙谦虚道:“大师过誉,小子可不敢当。”
陈啸云道:“大师说得好,今天若非东方公子机智,我等这个筋斗可就栽得大了。还差点错怪了公子,老朽真是汗颜。”
我摆手道:“前辈千万别再自责。我等所以没有中毒,全赖那位白衣书生事前暗中知会。那白衣书生多半是为了探察幕后主使而嘱我等不可声张,因此,我们才没有提醒大家,如此说来,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陈啸云连声道:“岂敢!岂敢!”
旋即叹口气道:“可恨那费成不知是否听到了风声,早已溜了,而那张大娃虽然抓住了,却只交代说是费成让他干的,其余的概不知晓”陈舒玉的母亲满面戚容道:“没想到费表弟如此混帐糊涂,妾身当初真不该把他介绍到我们家来,是妾身对不起老爷。”
我见陈啸云仍向妻子投去责备的目光,连忙转移话题道:“其实,这件事由黑煞宫主使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是否审问费成已并非很重要。我们现在急需搞清楚的是碧月山庄是否也参与了这件事,还有就是它与黑煞宫之间究竟有无密切的关系。”
我此言一出,除了倩华三女外,可谓满室皆惊,玉虚真人诧异道:“公子何出此言?据贫道所知,碧月山庄的大庄主粱金风向来乐善好施,为人正派,颇具侠名,他怎么可能与危害武林的黑煞宫扯上关系?况且,刚才我们有目共睹,那碧月山庄的主人及同来的下人不是也和大家一样中毒了吗?”
说到此处,众人纷纷点头。
见众人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我索性挑明道:“各位前辈,晚辈不但怀疑碧月山庄的粱氏兄弟是黑煞宫的忠实爪牙,而且断定今天致使剧毒形成和发作的那阵浓香根本就是他们暗中施放的。”
“怎么可能?”
众人更加惊异不信地面面相觑。
我见在场之人应该都是信得过的,故此来时就打定了主意要趁此机会揭露碧月山庄的伪装面孔,以使正派武林人物早有个防备,于是,对慕容白凤道:“白凤妹子,你来说说碧月山庄最近的丑恶行径。”
我之所以点白凤,是因她说话比蓝凤更有分寸,不至说漏了嘴,把我替她们香艳解毒的事也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果然,慕容白凤用清澈的嗓音把姐妹俩如何发现、追杀淫贼进入碧月山庄,如何被粱氏兄弟所骗遭擒的事实说了出来,只是把差点受辱幸被我香艳施救的事省略了,只说被囚禁时碰巧被我和倩华无意中所救。
白凤说完,众人纷纷沉默,摇头叹息,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杨子平心思缜密,沉吟道:“这件事的确能充分说明碧月山庄披着假仁假义的外衣,但却难以说明它与黑煞宫之间有何关系。”
说着,目光炯炯地向我望来。
我知道不亮出自己的身份已经不行了,咬咬牙,道:“这件事恐怕得从近二十年前的一桩血案说起。”
一句话再度震住了众人。见大家又都惊疑地望着我,我清了清嗓子,开言道:“诸位前辈大概都知道当年的东方白大侠吧?”
为了说明问题,我不得不直呼父亲的名讳。
杨子平脸上泛起激动向往的神色:“当然。在座的前辈们哪个不熟悉武功盖世,仁义无双的东方大侠。”
说到此,忽然以兴奋和探询的目光望着我道:“东方公子复姓东方,难道与东方大侠有些渊源?”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慕容蓝凤抢先娇声道:“伯父,他就是东方大侠唯一的儿子。”
众人无不又惊又喜。王管家紧走两步上前,拉住我的手激动道:“贤侄,令尊当年曾救我一命,我尚未来得及报答,他就隐居了,请告诉王叔,令尊可好。”
我心里一酸,强压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黯然道:“我爹爹,他老人家现在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我这做儿子的,真是不孝!”
众人没有插话,只是无不关切焦急地看着我,等待我继续往下说。我定了定心神,把二叔告诉我的事简要说了出来,直至说到怎样收拾好二叔的遗书顺江东下,怎样认识了倩华结伴游太湖夜探碧月山庄,怎样无意中救了慕容姐妹等情形。当然,对于救出双凤之事也略微改了改,与白凤所说的完全吻合。
众人听完我的讲述,有长吁的,咬牙的,也有惊奇的,短叹的。
玉虚真人道:“可惜你二叔李大侠一代人杰,竟英年早逝。这笔帐迟早要找黑煞宫清算。”
王管家接着道:“不错,这笔帐一定要算!唉,想当年东方大侠救了我后,我与他和李卫道兄弟相处的时间虽短,却十分愉快,特别是卫道兄弟还亲自指点过我的武功,想不到他竟然……”
说到这里,有些哽咽的说不下去。
杨灵的母亲易女侠道:“怪不得这二十年来一直没有东方大侠的消息。原来竟有如此多的曲折。只不知贤侄的母亲和那位倩儿母女后来怎样了,竟也一直没有消息。”
我叹道:“晚辈一直在留心查找,只是没有半点线索。”
杨灵轻声道:“可惜起先把黑煞宫的人放了,要不加以审问,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杨子平道:“这件事即便是黑煞宫干的,也属最高机密,一般人有几个能知?况且,那时也并没有什么黑煞宫的招牌。不过,倘若天意教的余孽与黑煞宫有关连,那就另当别论了。”
“阿弥陀佛!”
金光大师道:“老衲十分担心若真如李卫道大侠所猜测的那样,碧月山庄是黑煞宫的另一处巢穴,事情就比较麻烦了。首先,以碧月山庄一直给人的良好声誉就很难使人把它与黑煞宫联系到一起。”
玉虚真人道:“从黑煞宫今天的行径看,显然是想劫持大家作为对付各大门派的人质,由此可见,他们恐怕已经做好了称霸武林的準备了。我这就写信知会掌门师兄,请他联合少林金禅方丈暗传信息给各大门派,敦促大家小心提防。”
金光大师道:“阿弥陀佛,老衲也正有此意。”
杨子平道:“这只是权宜之计,待我们解除本次中毒的危机后,须得好好邀请各大门派仔细筹划,务必使大家齐心协力以万全之策阻止黑煞宫的疯狂计划。”
陈啸云担心道:“怕就怕咱们中毒这段时间对方展开大规模的突击行动。唉,想不到咱们的正义盟刚恢复不到半年就解散了,要不,此时刚好可以发挥重大作用。”
难道二叔提到的那个武林正义盟又解散了吗?我有些纳闷起来,却听杨子平道:“只怪当初赵仲轩大侠的有的做法实在武断了些,所以各派都有些意见,那才……好了,别说这些了!如果形势需要,咱们随时可以再恢复它。”
我忽然插话道:“各位前辈不用担心,晚辈几乎可以肯定这段时间黑煞宫不会有大的动作。”
众人见我说得信心十足,再度向我投来好奇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