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肖二人因急着赶回本派,所以同我一起回到了客栈,匆匆用过午饭,三人珍重道别。我骑上马继续赶路,一路上想起今日之事,总觉得白衣书生似乎越来越神秘,他的真名真叫秦翼么?又怎么知道了我和杨灵、舒玉之间的事呢?那可是在我动身的当天早晨才宣布的呀?当时他并不在场,山庄也不可能向外透露消息!还有,这一路上他又怎么对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更奇怪的是,居然约我到宜昌的西山去详谈!难道他在新婚之际就要离开美丽的新娘子吗?可是,今天怎么自己也是怪怪的呢?明明可以留下来参加婚礼,也可顺便抽时间找他证实心中的疑问,可当时偏偏就想急着离开,莫非自己已喜欢上了那个刚见过一次面的司徒琴韵?这怎么可能呢?我越想越是糊涂,最后干脆强迫自己什么也别想。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经暴露,所以这一路行来十分谨慎和小心。还好,路上并没发生什么意外。第三天中午,我终于抵达了紧邻三峡的重镇——宜昌。进入城中随意逛了逛热闹的街景,找到一家名叫“满意居”的客栈住了下来。
随意用过午餐,回到房中午休,说是午休,实际上是打坐练功。功行一周天,感到通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体内的气基更加稳固,二叔转到我体内的内力已被我完全消化吸收,自己对内力的控制把握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这使我感到十分欣慰。
做完功课,我準备前往码头看看近两日是否有去三峡的船只,最好是有岳父慕容羽告诉我的那种机帆船。
刚出房门,店小二便送来一张字条,我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道:东方兄弟,请未时三刻至西山之巅望月亭一晤。下面没有落款,但一看就知是白衣书生秦翼亲笔写的我既感兴奋,又很奇怪。他怎么会来得这样快?难道那天没同司徒小姐成婚?
我见午时已过,向店小二问明了去西山的路径,便匆匆地赶了过去。没多久,来到一座清雅秀丽的山峦下。向路人问明这即是所谓的西山,便兴奋地沿山路攀缘而上。
山虽然不很高,却丛林野花密布,鸟声悠悠,蜿蜒伸展的清泉和瀑布随处可见,偶有楼台亭角隐隐点缀其间,更增添了几分飘逸之气。现正至夏末秋初时分,游人偏少,反倒增添了幽静之感。
我一边沿路径走着一边欣赏宜人的景色,堪堪快到山顶,果见一座雄伟秀丽的八角凉亭巍然屹立在绿树环绕的青山之巅。
带着几分激动、兴奋的心情,我加快脚步向凉亭飘去。忽然,微风中,一阵朗朗的吟哦声从亭中传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知道这是大宋文人苏东坡的一首诗,此地虽非庐山,但山形也颇为奇雅,听起来倒是别有几分滋味,听声音那吟诗之人正是秦翼。我心情激蕩之下快速飘入亭中,果见一身白衣的秦翼正玉树临风般地伫立亭间,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睛正笑吟吟地盯着我。
秦翼当先笑道:“东方兄来得正好,小弟已恭候多时了。”
我笑道:“秦兄不在飞龙堡做你的娇客,却风餐露宿地赶到这里来等我,实令兄弟我十分感动,同时又很奇怪,尊夫人舍得秦兄这么快就离开她吗?”
秦翼调侃道:“东方兄可知道,我这叫重友轻色!同平常人重色轻友可不一样。”
随即面色一整,道:“我那新婚夫人十分通情达理,听说我有十分紧急的事情待办,所以在婚礼的第二天一早,就催促我上路,嘱我抓紧时间办完事后再回去与她长相斯守,于是我快马加鞭总算在今天上午赶上了东方兄!看来,老天爷还是挺眷顾我的。”
我心想,这不太合情理呀!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让老公出远门办事的道理?但又不便深究,只好道:“多谢秦兄高义!我正好要请教秦兄,为何知道小弟武功中不为别人所知的秘密?”
我决定直来直去,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里的问题。
秦翼微笑道:“我听别人说的。”
我又是失望,又是怀疑,焦急道:“你听别人说的?那是谁?”
秦翼“扑哧”一笑,我一惊,这分明象是女孩儿家的笑声,难道?举目一看,眼前分明是一个剑眉朗目,如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莫非是我听错了?只听那书生笑道:“跟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成这幅样子。”
随即,又拱手正色道:“东方师弟在上,师兄我这厢有礼了。”
我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你真是我父亲的弟子?”
秦翼忙抽回手,微笑道:“不错。我不但是他老人家的弟子,还是义……义子。”
我欣喜若狂,根本没有留意他的动作和说话的表情,急急道:“那你就是我的师兄,不,义兄了。好兄长,快告诉我,我父亲现在在那儿?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秦翼似笑非笑道:“你叫惯了好妹妹好姐姐,现在又来叫我好兄长,兄弟,真有你的。”
我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秦翼又道:“好啦,刚才是给你开开玩笑。我今年三月刚满二十岁,比你刚好大两岁,我看,你还叫我秦兄,我就叫你翼弟,好吗?”
我赶忙点头答应。
夕阳西下,我和秦翼并排坐在凉亭里,相互讲完了各自的经历。从秦翼口中,我终于明白了父亲的一切。
原来,在十七年前的那个晚上,我父亲为了使二叔能尽快带着我娘和我以及倩儿阿姨母女逃走,奋力挡住天意教的黑衣人,没多久就陷入了重围,后来虽沖出了包围,但已身受重伤,好不容易逃到了江边,已无力再逃。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善有善报,危急之时,父亲终于遇见了救星,那是恰好经过江边的一艘船,船上正好坐着曾被父亲救过性命的江湖奇士妙手如来秦万秋一家人。
秦万秋把父亲救上船后立即加速往下游逃走,原来他虽凭一手奇妙无比的易容术、制造术以及机关阵法享誉武林,但武功一道却是平平。秦万秋一家带着父亲好不容易躲过了黑衣人的沿途追杀逃到了上海滩。为了彻底躲开黑衣人,秦万秋索性通过朋友的商船与父亲一道出海,逃到了远离大陆的台湾岛,从此便在一个渔村里住了下来。
养好伤后,父亲专心驱毒以图恢复武功,好尽快回大陆寻找我娘和二叔一家,可用尽方法仍是徒劳,内功始终只有以往的三成左右,无奈之下,父亲主动收了秦万秋之子为徒弟尽心竭力传授他的武功。
此后,秦万秋每年都同父亲易容回大陆一两趟打探消息,但每次都无功而返。就这样五年过去了,就在秦师兄刚满九岁那年,台湾岛突然出现了一场大瘟疫,秦万秋夫妇相继染上瘟疫去世,我父亲仗着武功使自己和秦师兄活了下来。父亲感念秦家的大恩,收了秦兄做义子。就这样,父子俩相依为命在异地他乡耽搁下来。在父亲的倾力传授下,秦师兄的武功突飞猛进,到今年初,终于学成。秦师兄武功学成后,极力要求回中原打探我娘和二叔等的消息,无奈,父亲只好让他独自一人暂回大陆,并嘱他有了消息后及时回报。
听完秦翼的叙述,我不禁问道:“秦兄,这次父亲为何不与你一起回大陆呢?”
秦翼道:“爹爹因为一直没恢复功力,怕拖累我,所以执意不肯同我一道回来,又说鱼村的孩子暂时还离不开他这个教书先生。”
“那你为何不早点与我相认呢?干吗拖到了这个时候?”
我语气有些不悦地道。
“我也是希望与你早日相认,只是一开始有些拿不太準。”
秦翼解释道:“那天与你约战无锡城外,就是想进一步明确你的身份,后来身份是确认了,却又被黑煞宫人搅和开了。你们去慕容山庄后,我也去了,本想在那里相认,谁知你却整天同你那几个红颜知己卿卿我我的,我又觉得不便打扰,心想你反正要去百花谷,干脆就在路上与你相认吧。”
“那几天你也一直藏在慕容山庄?”
我又是惊异又是尴尬,万没想到与几个女孩子的柔情蜜爱会被他看在眼里。
秦翼笑道:“是啊,莫非你以为山庄的奇异阵法还能难得住阵法设计者的儿子么?”
我哑口无言,沉默半晌,转换话题道:“父亲的武功招式二叔曾给我演示过,为何你使出来的又有些似是而非呢?”
秦翼道:“爹爹这几年把原来的掌法和剑法都做了些改进。对啦,翼弟,刚才听你说二叔已找到了那种毒的解药,就是那天你让牡丹仙子看的那种火龙菌吗?”
我道:“不错。可惜我带的火龙菌已经给那批中毒的群豪服用光了。不过,百花谷有更好的解药,这次取到解药后,我们就立即去见爹爹。”
秦翼轻哼道:“哼,百花谷虽与天意教当年暗算爹爹无关,但施毒一事终究和她们脱不了干系。走,这次我就陪你到百花谷去找找她们的晦气。”
我迟疑道:“这,你要陪我去?恐怕不妥吧?那牡丹仙子当初只準我一个人去。”
秦翼不悦道:“你真的想一个人去百花谷?不怕中了那女人的暗算?”
我解释道:“我已答应了牡丹仙子一个人去,自应遵守诺言。再说,那牡丹仙子也不象是坏人,所以此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秦翼愣愣地看着我,怒道:“那种女人的话你也信?哼,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要不,怎会如此相信她?”
我还待分辩,他已站起身道:“好了,别说了,我约你到这里相认,就是为了陪你一起去。我是去定了。我是师兄和兄长,你必须听我的。”
我继续争辩道:“可是,我也不知百花谷在那儿,必须由她们的人带路才成,她们如果知道你也要去,肯定不会同意的。”
秦翼笑道:“到时,我只偷偷地跟着你们总可以了吧。”
我无奈默认,不好再说什么。
吃晚饭时我夸奖秦翼功夫了得,前几天旅途上一直想逮住他却始终徒劳无功,随即叹息道:“看来,小弟的武功比兄长差远了。”
秦兄闻言正色道:“翼第千万别妄自菲薄,其实你我的功夫只在伯仲之间。”
随即,又以调侃口气笑道:“翼弟你忘了我是妙手如来之后,随时都可以易容出不同的面容来?况且我看你一路上尽想着我那几个兄弟媳妇,哪有心思考虑怎样抓到我?”
我惟有苦笑,心中忽然一动,紧紧盯着他道:“这么说,秦兄目前这幅尊容也是经过易容而来的?”
秦翼脸上毫无异状,眼光似笑非笑,道:“翼弟你说呢?”
我一愣,再仔细看看他,委实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只好摇摇头不再说话。
吃过饭回到客栈,已到安歇时分。秦翼从临近的一家客栈搬到了我住的客栈,另开了间上房。我主动邀请道:“秦兄何必多开房间,咱兄弟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何不住在一块,正好秉烛夜谈,多亲近亲近。”
秦翼忽现扭捏之态,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习惯一个人就寝。”
我不好多劝,依依惜别,独自回房。
躺在客栈的床上,我不禁又是兴奋又是伤感。兴奋的是,终于有了父亲的确切下落,不久就能服侍他老人家了;伤感的是,二叔终于没能见到我爹爹就先去了,同时,还不知道母亲她们究竟在那儿,身体是否安好。又想到,这位秦兄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要耍点小性儿,象个女孩子,想起女孩子,我脑海里猛然灵光一闪:难道他真是女的?是女扮男装?可又不像呀,刚才不是仔细看过他的外表吗,哪有什么女儿之相?除了他的手掌!对啦,他的手掌为何那么白嫩柔软,指头又是那么纤细修长呢?胡思乱想中,我沉沉睡去。
翌日一大早,我和秦兄一起去江边码头,经打听,感觉运气真好!因为正好有一艘机帆商船準备去酆都运货。商船的雇主是一位面目慈祥的牟姓老者,听说我们有急事去三峡,表示愿意行个方便,十分公道地收了我们五两纹银,便请我们登船。
机帆船虽然有点陈旧,却比其它船适用多了,特别是逆水上行,无须纤夫费劲上拉。船上有二十名水手,长得都非常精壮,驾船技术也十分纯熟,加上十余名打杂的,共有三十多人。上船之后,我俩被请进了一间整洁舒适的船舱里。
下人送来龙井香茶,我正欲举杯品尝,秦翼忽然传音道:“兄弟等等,咱们行走江湖要处处小心,让我先试试这茶。”
说着,拿出一根银针探入茶水中,见无异状,这才任我放心饮用。我暗暗佩服。他又道:“你先待会儿,我去查查船上的动静。”
说罢,走出船舱,装着浏览风景向甲板走去。
我站起身走到敞开的窗前,看见两岸的青山绿树在不停的倒退,感觉船开得既稳且快。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心神顿感舒爽之极。
过了好一会,秦翼回到舱里,掩好门,向我传音道:“翼弟,我刚才仔细查过了,船上之人十有八九是黑煞宫那批家伙。”
我暗吃一惊,传音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翼道:“上船之时,我就发现水手中有两个人有些面熟,却一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刚才又仔细查了查,才断定那两人曾是我跟蹤过的黑煞宫人,尽管两人经过了伪装,却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竖指笑道:“厉害。谁若想在妙手如来的传人面前瞒天过海,注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秦翼瞪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快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由衷道:“你是兄长,你说怎办就怎办,兄弟全听你的。”
秦翼眼里掠过喜色,微笑道:“真高兴你能尊重我。这样吧,咱们暂时莫露声色,送来的饭菜管他有无问题都统统倒进垃圾袋中藏好,然后,一切照我的眼色行事。”
我点头同意。
将近午时,船进入三峡水域,水流也开始变得湍急,船速减缓了下来。我和秦翼用他包裹里剩下的少许干粮略微充了充饑,便来到甲板上,装出一幅欣赏奇险风光的模样,内心却凝神定气,小心戒备。可是,船上却没有丝毫异状,水手们都全力与急流拼搏,以保大船能够稳定航行。没多久,船主主动前来邀我们共进午餐,我们慌称自己没饿,婉言谢绝,请船长呆会儿派人送饭到我俩的船舱。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我们见船上始终没有异状,只好装着回船舱用饭,暗中再观察。就这样,我们一路小心翼翼,全力戒备,船上却始终毫无动静,到后来,我俩都有些怀疑是否是判断有误。
黄昏时分,船终于接近了巫山山脉的主体山峰,远远地已能望见南北两岸有十二座秀丽的山峰象美人飞天似的直插云端。想想前不久自己曾雇渔舟经这里顺江而下,只不过那时的心情一直沉浸在二叔去世的悲哀中,自然毫无心思观赏眼前两岸的奇丽风光。
眼见巫峰越来越近,水流开始变得更加湍急,顿时,船象蜗牛般在急流中艰难地爬行。我和秦兄对望一眼,来到甲板前端,表面注视着水面,暗中却加倍留意着船上的动静,全神戒备。
突然,一个巨浪打过来,船猛地一震,我俩差点站立不住俯身摔倒,就在这千钧之际,猛听得嗖嗖嗖的声音,一丛丛利箭象雨点般由船舱方向向我俩急射而来,我俩怒喝一声,身体同时猛然拔起向船舱飞射而去,同时运掌挥剑扫开近身的箭雨。
说时迟,那时快,我俩身子飞进主舱,举剑向正在射箭的敌人扫去,下手决不容情。只听一连串的惨叫,十余名敌人纷纷倒下。我俩收剑正待查看舱中的情形,一阵哈哈的怪笑声传入耳际,随即,船舱的后门立即打开,从门外涌进了四五十名黑衣人,当先五人正是护法模样打扮,那面目慈祥的商船雇主赫然站在正中。
秦翼轻哼道:“果然是黑煞宫的败类!起先竟然躲在底舱里不敢见人。”
那船主一阵干笑,喝道:“你这两个小家伙倒也精明,送来的饭菜竟然偷偷地倒掉。老夫想问问你们,我圣宫究竟在何处得罪过你们,你们竟处处和圣宫作对?”
我道:“黑煞宫阴险狡诈,行事毒辣,武林中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不齿于你们行径。我等为捍卫武林正义,自然不会放过你们。”
那船主又是干笑道:“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今天你们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葬身江底!兄弟们,上。”
秦兄轻嘱道:“我来对付前面五人,你去对付其他人。”
说罢,挺剑与五位护法斗在一起。我也不再多言,凝聚功力,挺剑向其他人刺去。
满以为这批黑衣人同以前遇见的黑衣人一样不难对付,可是,甫一接手,才知道自己错了。这批黑衣人的身手比以前遇见的强硬多了,看来,黑煞宫是下定决心要把我俩收拾于此!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功力提聚到九成,展开了《天地争辉》的连绵剑式,不求有功,先求无过,如此反而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不到盏茶时间,接连毙敌五名。秦翼边战边赞道:“兄弟好剑法,看我的!”
说着,白剑一圈一送,直刺入一名护法的前胸。那人惨叫声中,我喝道:“秦兄剑法妙绝!”
说着双足腾空而起,分别踹在两个黑衣人的前胸和后背,手中剑亦快如闪电分别扫在另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处。
与此同时,秦兄那边亦传来一名黑衣护法的断臂惨哼声。我信心大振,正待再使杀招,突然,哗的一声,船体好象受到巨浪的撞击,一阵摇晃,这对于不识水性的我来讲委实要命,卒不及防下,脚步踉跄,正待凝劲稳住,猛感左边小腿一阵疼痛,一把敌剑划伤了我的小腿,我一声闷喝,举剑横旋,那人中剑倒地。
一名黑衣人喝道:“快,他已受伤,并肩子上!”
其余黑衣人蜂拥攻来。我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奋起神威,五大杀招狂泻而出,转眼间又有五名黑衣人中剑倒地,但我也没能全身而退,混战中左臂一阵剧痛,被敌剑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感到形势越来越危急,自己虽然奋力拼杀撂倒十多名敌人,但对方仍有三十多人且悍不畏死,看来必须孤注一掷了,正待不顾一切地启用《天心如意》的全攻型剑式,秦翼已迅速向我靠拢过来,并低声阻止道:“翼弟不可!”
我一边阻挡着敌人的围攻,一边同他背靠背站在一起,眼角的余光发现他的步伐已不如先前灵动,左肩有血迹渗出,不由焦急道:“你也受伤了?”
秦翼唰唰刺出两剑,低声道:“一点小伤不要紧。敌势太强,不能硬拼,咱们向门外突围。”
我点点头,同他一边联手对敌,一边往旁边的舱门移动脚步。但我们的意图很快被对方发现,那位领头的老者喝道:“他们想逃,快困住他们!”
我和秦翼立即把手中剑使得风雨不透。秦翼一边移动脚步一边道:“等会跃入江中,你必须闭住气抓紧我不可松手。”
我点头应允,眼看将到门边,忽听那老者急切地喝道:“同归于尽!点火!”
秦翼惊道:“不好,快!”
立即扯住我窜出了舱门。
一出舱门,跃入眼帘的是一幅惊天动地的奇险场面。只见天空阴云密布,江面上狂风大作,掀起滔天巨浪,更可怕的是,上游不远处一连串巨大的漩涡呼啸着铺天盖地向大船涌来,好象一只巨大的怪兽欲把大船吞而食之,而大船此时好象已经抛锚被锁定在江心,等待着巨浪的吞食。
就在我一愣神间,秦翼急快地喝道:“快跳!”
说着,已扯着我腾空跃气,向刚好席卷而至的巨大旋涡落去,刚入水,耳中已传来阵阵巨大的轰鸣声。
我闭气抓紧秦翼的手掌,正自庆幸入水及时,一股泰山般的庞大力量已席卷而至,直把我俩扯入江底,使我们紧握的一只手差点脱开。我不会水性,心中一急,忙伸出另一只手狂捞,猛然间手掌触及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已无暇思索,紧抓不放。恍惚间,一只手扯脱了我的右掌并紧紧地抓紧了我的手臂。接着,我感到身体不断的旋转着被扯入水底,头顶的压力也越来越重,我想挣扎,却无能为力,只感到浑身疼痛,意识已开始模糊。忽然,一股更大的无与伦比的吸力由脚底传来,我感到两耳嗡的一声,就此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