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红日当头,峭壁幽谷,寂静无声。
峭壁半腰,有一平崖,壁间有一石洞,高约二丈,倏然由那洞中,传来阵阵低沉吼声,立即打破那寂静。
少顷,只见两团烟火,冉冉出洞中飞出。
咦!这那是两团火焰,竟是两个形如鬼怪的野人,发长披肩,一身火红短袍,长仅及膝都已破烂,摇摇晃晃由洞中走出。
那被看成火焰闪晃的东西,竟是两个野人舞动的四个巨石,石红如火,赤光闪耀,难怪先前看成两团火焰。
但这些并不惊奇,而是四块巨石的体积令人惊异,每块巨石高与人齐,粗约一抱,至少也有千斤以上。
但被这两个野人旋动飞舞,形同玩物。
光是旋动飞舞,仅是一些笨力,并不足为奇,奇的是两个野人步履轻灵,脚踏在地面竟然无声无息!
这究竟是何种功夫,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两个野人手托巨石,走到平崖中央,随手抛下手上巨石,只听几声轰天爆响,震蕩得四山嗡嗡作响。
显然这一巨石奇重无比!
此际陡见那身形微矮的野人桀桀笑道:
“扁担,我俩在此苦练了十多年,从未实际试过,今天不妨互相过手练习一次,试试这功夫威力如何?”
那个叫做“扁担”的应声道:“‘竹篙’!咱们窝在这里苦练这么多年,实在有必要试试威力如何?”
双脚一挑一拨,那两块深插地下的巨石,应脚而起。
“哈哈哈!”身材微矮的怪人伸手接住抛起的巨石,照样用足一挑一拨,将另外二块巨石挑起。
两人各将巨石接住,退至平崖东西两侧边缘相对而站!
陡听“竹篙”大喝一声!“注意啦!”右手巨石随着他这一声大喝,竟然平射而出,对準“扁担”胸口撞去。
“扁担”一见巨石飞到,霍地腾身飞起,悬空一脚向迎面飞来巨石踢去,那重逾千斤的巨石,竟然应脚而回!
“扁担”同时双臂一振,手上两块巨石连同飞回那一块,立即成品字形射回,然后飘身落回原处。
“哈哈!竹篙,看你的啦!”
“‘小款代志’(小事情)!桀桀……”
“竹篙”一见三石同时飞来,一声桀桀大笑,竟然跃起身形,迎看巨石飞去,右手一挽一兜,立将上面这块巨石接住。
双脚分向另外两石踏去,原本势疾力劲,平射而来的两块巨石,竟承受不住双脚一踏之力,环向地面沉去!
哇操!这是什么功夫?
这封瘦皮猴,怎么有如此高明的功夫?
须知这巨石重逾千斤,“竹篙”却能平推而出,其力之大,确实惊人!
那知“扁担”武功更是惊人,常人在脚踏实地,想将巨石接住,已非易事,但他竟悬空发脚,硬将巨石踢回。
手上巨石打出后,竟然落回原地,就算内功练到“倒转三车”“朝元集顶”之力,也无能如此,真是吓人!
莫怪人说:“瘦人多膏!”(瘦人精力充沛!)
“竹篙”身子落地后,答道:“来!练练掌法吧!”
末待“扁担”答话,砰的一掌,对着“扁担”双腿劈去,掌势疾劲,有如巨涛狂涌,激蕩得地面碎石纷飞。
“扁担”右掌翻腕推出,迎着这疾劲掌势撞来。
待二股掌方刚要相接那一剎那,迈步前沖,左掌向下一按,奇事立现,他那前沖身形,已然沖天而起。
显然的,“扁担”是利用双方二股方向不同的力量,托起身形,这种借力之巧妙,倒是别开生面。
只见“扁担”身形腾空,霍地拳腿翻身,人如飞瀑怒泻,十指箕张,猛往“竹篙”之双肩抓来。
“兄弟!你玩真的呀?”头也末抬,“竹篙”倏地滑步后退,双掌猛然上翻,这一击已是用足了十成真力。
但见掌势奇劲,划空风生,一股挑空巨涛般的劲风,迎着“扁担”那下扑身形,直沖上去!
“扁担”一见劲风袭来,立即改抓为掌,迎势按来。
嘿!方才借力乃是巧力,此次看他如何借法。
只见他双掌往下一按,迎看挑空劲力,整个身躯立被弹起半空,地面上的“竹篙”也登登的直往后退着!
平分秋色,各自安然无恙!
“哈哈哈……”
“桀桀桀……”
“兄弟!咱们终于练成了‘混元一气功’,那位臭和尚果然不打诳语,没有让我们白白约浪费十多年光阴。”“竹篙”高兴的道。
“扁担”亦领首道:“哈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昔年的“赌鬼”及“神偷”从今以后可以扬眉吐气了!”
“竹篙”一想起往事,不由又是满肚子的气,道:“妈的!那些家伙当年一看见我这个“赌鬼”,便丢过来不屑的‘卫生眼’!”
“扁担”呸了一声,道:“妈的!我此你还惨!我这‘神偷’就好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操!”
一顿,又道:“只有那个老和尚对咱们最客气了,他虽然分别以赌技及盗技折服我们,却客客气气的要我们帮他的忙。”
悠悠往事,勾起“竹篙”无数的感触,只听他道:“妈的,出家人四大皆空,居然会赌博,而且此我赌得更兇,更高明!”
“我一向不服人,但对那老和尚是心服口服啦!他教我练功我就练功,从十公斤的石头抱起,一直抱到千斤大石,甚至玩弄巨石于手中足下。”
“扁担”突然想起一事,道:“咬哟!日头快要落山了,走!快去烧香吧!”
“竹篙”笑道:“急啥米?钟声都还没响哩!那些和尚还未开始作‘晚课’,咱们只是例行公事,有啥米好紧张的。”
“扁担”又道:“兄弟,你记不记得我曾问老和尚说,我们何时可以下山,老和尚却说在‘隐灵寺’抱回婴儿之时,怎么可能呢?”
“竹篙”亦惑然的道:“是呀!和尚寺中怎么可能会有小孩子呢?那老和尚又没有发烧,绝不会胡言乱语的,可是……”
“扁担”摇摇头道:“煞煞去啦!别再去想这些伤脑筋的问题啦!走!去寺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尚未做晚课!”
二条身形似电,疾驰而去!
* * * *
松柏掩映,一座高塔轰立其间,高塔四周,殿宇巍峨,屋顶全系采用琉璃瓦,夕阳斜照下,闪烁着缕缕黄霞。
原来庄严肃穆的“隐灵寺”如今却一片混乱。
二代弟子,手持刀棍布在四处戒备着。
那对丈余高,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护山灵猿吱吱的叫个不停,可惜,唯一听懂它们“夫妇”言语的住持却忙着解救一位中年妇女。
灵药一入口,再经住持凌空挥指渡气,全身重伤的中年妇女悠悠的醒转过来,突听她尖声叫道:“少爷!少爷……”
欲待挺身,却颓然倒下,毕竟是受了重伤。
“阿弥陀佛!女施主别急,小施主一切安好!”
“让我看看!”
住持澄空大师往身旁小沙弥一点头,那小沙弥会意的立即将手中婴儿凑到中年妇女之面前。
中年妇女泪流满面,一直低呼:“少爷……”
声音越来越微弱,澄空大师一见大惊失色,顾不得避嫌,出掌接住中年妇女背部渡气提神,沉声道:“女施主,是谁下的毒手?”
中年妇女精神一振正欲开口,陡闻--
“鸭米豆腐!”
“现宰!现宰!”
“扁担”及“竹篙”笑嘻嘻的降至场中。
他俩平常练功无聊,只有藉着每天早晚依老和尚规定来寺烧香之机会,与寺中和尚“扯扯蛋”解解闷,今日当然亦不例外!
那怕是今日情况特殊,他俩照吃“豆腐”!
那中年妇女乃是婴儿之奶娘,原本受伤过重,全凭灵药及一股精神力量支撑着,此时已至油竭灯枯之境了!
只听她指着婴儿断断续续道:“巴……巴……”
一口气喘不过来,憾然而逝!
“竹篙”叹道:“唉!又死了一个人,我可以多呼吸一份空气了!”
群僧不由齐瞪他一眼!
“扁担”立即向群僧扫射一挑“白眼”,道:“瞪啥米!出家人四大皆空,怎么可以随便‘瞟白眼’呢?罪过!罪过!”
澄空大师叹道:“二位施主有所不知,这位小施主的身世及仇家,只有这位女施主晓得,方才被你们一搅和,全断了!”
二位老兄这下傻眼啦!
怎么如此巧呢?伤脑筋!
“竹篙”眼珠子一转,指着那对护山灵猿,笑道:“我看吉吉和米米方才叫了老半天,人是它们抱来的,它们一定知道!”
“扁担”亦连声附和着!
那对护山灵猴自经“圣僧”收伏调教以后,业已通灵,圣偕虽已去云游四方,但二猴仍谨守“圣僧”戒律,守护着“隐灵寺”。
此时一见“竹篙”指着它们,立即身形似飞的来至澄空大师面前,那只大腹便便的母猿,此手划脚的“吱!吱!”说个不停!
澄空大师神情凝重的倾听着!
“竹篙”及“扁担”不懂猿语,一见母猿津津有味的说着,公猿却傻呼呼的听着,“扁担”不由踹了公猿一脚,道:“妈的!你也讨了一个‘长舌妇’!”
公猿莫明其妙的被踢了一脚,陡然变颜大怒,但是一见踹它的人是“扁担”时,只有低“唔!”了一声,不肯蠢动。
母猿却“吱吱!”跳过来,又指又叫的,却不敢太靠近二人!
“扁担”叱道:“妈的!你这猴母,你在跳什么,你不怕动了胎气呀!好!让我再服侍你好好的玩一玩!”
说完,双手作势一抱!
双猿大惊失色,躲到澄空大师身后不敢吭声了!
别看这对灵猿生撕虎豹,重逾千斤,但是到了“扁担”及“竹篙”手中,就似玩具一般任他们耍玩了!
为了练“混元一气功”二人一遇上二猿,便分别抱住一猿,抛高丢低,甩东甩西的,简直没完没了!
直到二猿晕头转向后才放过它们!
怪不得它们怕得要命!
澄空大师宣一声佛号后,朗声道:“据米米所述,这孩子的母亲及家人皆被一群蒙面人杀死,原因不详!”
“扁担”叫道:“这孩子家住那里呀?”
澄空大师沉声道:“不知道!方才老吶正要接问下去,却被二位施主一打岔而告中断,真不知该从何找起?”
“扁担”对那抱着小婴儿的小沙弥道:“喂!小和尚,把那娃儿抱过来让我看一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可参考的?”
接过那婴儿,“扁担”叫道:“妈的!抱惯了千斤大石,今日抱这娃儿,好像抱团棉花似的,怪蹩扭的!”
说完,解开孩子衣物,一阵翻找……
“哈哈!找到了!喔……呸……呸……”
“扁担”正为在孩子身上找到一面“金锁片”而哈哈大笑之际,突然那门“小铜炮”射出一股“水箭”,命中“扁担”那张开的口中。
“竹篙”拍手直叫:“哈哈!好甜喔!”
“妈的!小淘气,这是你给你家爷爷的见面礼啊?咦?‘亨儿满月纪念长命百岁巴凌宇’,喔!原来是‘巴豆’那小子的砡仔呀!”
“竹篙”急接过那孩于,翻阅那面锁片,点头道:“怪不得那位奶娘在临终前直说:
‘巴……巴……’的!”
“扁担”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神情,一本正经的向澄空大师,问道:“大师,你打算怎样安排这个孩子!”
澄空大师恭声道:“但凭施主决定!”
“扁担”决然的说:“好!由我们二人抚养他!”
“竹篙”急叫道:“扁担,你有没有发烧啊?或是那一条神经不对劲啦?我们二个大男人,怎么养一个小孩啊?”
“安啦!时到时担当,船到桥头自然直呀!”
“时到时担当,放屁!你有奶给他吃呀?”
“奶?简单!山下那些野鹿的鹿奶多的是,何况我们米米快要生小米米,到时候,奶源绝对没有问题!”
“这……”
“竹篙”眼往米米一瞧,谁知它却会意的直点头,吉吉亦滋牙裂嘴的傻笑着:“妈的,这对畜牲也喜欢这砡仔!”
“好吧!尿片可要你自己洗喔!”
“洗尿片?免啦!我要这固仔一天到晚泡在‘翠梅潭’中!那里还需要换洗尿片呢?真是爱说笑!”
“妈的!那潭水奇冰无此,你我二人这身功夫都不敢碰那潭水一下,你是存心要活活冻死这小鬼呀?”
“安啦!你忘啦!老和尚当年走之前不是留下了一大堆草药及一瓶药水吗?当时我们还不相信会派上用场哩!”
“妈的!老和尚实在有几把刷子,竟能未卜先知,算準了我们会抱养这小鬼,因而事先準备妥那些药物。”
“这下子,OK了吧?”
“好啦!OK就OK吧!谁叫我遇人不淑呢!坑你老头!”
“扁担”对澄空大师等僧道:“各位大小和尚,你爷爷从今日起,要侍候这位‘巴大亨’,早晚请你们多烧两支香吧!”
“阿弥陀佛,施主功德无量,恭送施主!”
* * *
曙光乍现,一向平静的峭壁平崖,今日却呼声震天,好不热闹!
只见崖下站立着三人三猿。一位年约十余岁,身穿兽皮,发似乱草的少年人与一只全身雪白,丈余高之巨猿在圆圈中互相推扯着。
在圆圈外站着那对怪人“扁担”“竹篙”及那对护山灵猴,此时人及猿皆不住鼓掌欢叫着!
“巴大亨!加油……加油!”
“唔!唔……”老猿亦为小猿加油着。
显然,人猿斗力已届要紧关头!
只听“竹篙”说道:“兄弟,咱们这位巴大亨实在有够力,居然能够和‘小吉吉’撑这么久!”
“妈的!这头小畜生的力气,此它老子还要大,昨天我差一点栽在它的手里头,我看巴大亨可能会输!”
“竹篙”急道:“不见得,要不要打个赌?”
“扁担”不屑的道:“你这“赌鬼”又要赌啦?”
“竹篙”红着脸道:“没有啦!好玩而已!”
“扁担”笑道:“好!今日就让你过个瘾,我和你赌啦!”
“竹篙”乐得呵呵笑道:“赞!够意思?赌注呢?”
“扁担”眼珠子一转,道:“这样吧!输的人,负责煮一个月的饭。”
“好!一言为定!巴大亨加油!”
“竹篙”扯开嗓门大叫着!
“扁担”亦吼道:“小吉吉,加油!”
吉吉和米米惑然的直瞧着“扁担”,搞不清楚这位老兄原本是在为巴大亨的,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扁担”一见吉吉和米米只是怔望着他,却忘了为小吉吉加油,不由得骂道:“妈的!
看什么?加油呀!”
“唔!唔……”
“竹篙”扯开嗓门,吼道:“巴大亨!加油呀!扁担已自甘堕落,要为‘小吉吉’加油了,你要争气点呀!”
场中之少年人闻言,不由心神一分!
小吉吉顺势一推,巴大亨身子退到边沿!
小吉吉使劲再一推!
巴大亨双足立地生根,硬撑着后仰的身子!
“竹篙”神色大变,“啊”了一声!
“扁担”得意的叫道:“老兄,準备做饭吧!哈哈……”
“竹篙”低垂着头,说不出话来。
陡听少年人吐气巨喝一声:“嘿!”
双臂一振,往外一推--
只听小吉吉凄嚎一声,身子似断线风筝一般,不但被震出圆圈外,而且直往崖壁撞击过去……
眼看小吉吉便要惨死于非命,吉吉和米米身子似飞般跃出--陡觉身边一阵疾风掠过,巴大亨已经闪电般抄住小吉吉的身子,旋又斜掠出去,飘然落于岸上。
“竹篙”和“扁担”张大着嘴,说不出话来。
吉吉和米米更是傻了眼。
巴大亨抱着小吉吉来到吉吉和米米面前,笑道:“喂!看什么看!有啥米好看的,把你们的猴砡仔带回丢吧!”
吉吉傻笑着抱过小吉吉。
小吉吉恰好回过神来,立即挣脱了下来,趴伏在地!
巴大亨立即闪过身子,叫道:“起来,小吉吉,你究竟在搞啥米玩二,快起来,咱们再好好的打一场!”
方才得意洋洋的“扁担”,乐极生悲,一想起要做一个月的饭,便头晕脑胀,低着头唉声叹气不已!
“竹篙”自败部复活,心情之愉快,可想而知,此时一见小吉吉心服口服的跪伏在巴大亨面前,便笑道:“巴大亨,拍拍它的头收了它吧!”
巴大亨恍然大悟,立即弯身轻拍小吉吉头部三下,小吉吉弹跳而起,恭恭顺顺的垂手侍立在巴大亨的身旁。
吉吉和米米高兴得又叫又跳的!
“竹篙”一见“扁担”那付垂头丧气状,笑道:“妈的!食到七老八老,棺材都已鉆四分之三的人了,还这么输不起啊!”
“扁担”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不语。
“竹篙”又笑道:“不要怨叹啦!你输在鼎鼎有名的‘赌鬼’手中,并不冤枉,何必如此想不开呢?哈哈……”
“扁担”吼道:“得意个鸟!你还不是输给了老和尚,哼!还厚着脸皮在这吹‘鼎鼎有名’,真是马不知脸长喔!”
“你……”
“我怎么样?”
“竹篙”情急之下,叫道:“你等着瞧吧!我已经把我的那些赌技完全教给巴大亨了,他会替我挣回面子的!”
“哈哈……”
“竹篙”一见“扁担”突然反常的大笑不已,不由惑然道:“你在笑什么,莫非你不相信,别看他年纪尚小,巴大亨的赌技已超逾我了!”
“扁担”笑得更厉害了!
眼泪和鼻涕居然全流了出来!
“停!”竹篙火大的吼了一声!
“扁担”挥袖拭去鼻涕及眼泪,强忍着笑不语!
“拉杂鬼,乱挥乱丢的!呸呸呸!对了,你方才在笑什么?”
“扁担”又甩了一把鼻涕后,方笑道:“你呀!枉费你已经吃了那么多米,被那小鬼搞鬼还不知道,哈哈……”
说完,又开始大笑起来!
“停!”
“说明白后,再躲在厕所中去笑吧!”
“好!这可是你叫我说的,那小鬼已经尽得我的真传,我想他可能以两家之长暗中搞鬼,才能赢了你!”
“扁担”幸灾乐祸的道。
“喔!莫怪!莫怪!”
“竹篙”点点头,瞧向巴大亨!
巴大亨吐舌做个鬼脸!
“哼!小滑头!鬼头鬼脑的!下次绝不会再让你得逞的。”
“扁担”笑声更大了!
“竹篙”气道:“笑什么?去做饭吧!”
巴大亨不解的问道:“赌鬼!今天不是该你做饭吗?”
“竹篙”神气的道:“你方才胜了小吉吉,我和他打赌也胜了!”
“扁担”冷哼一声不语。
巴大亨向“扁担”问道:“神偷,金(真)的吗?”
“扁担”没好气的道:“什么金的,银的,还不是你这小祸胎惹的祸,明明要输了,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大的劲!”
巴大亨笑道:“呸!谁叫你们门缝里看人,把本大亨瞧扁了,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看不起你家少爷。”
“扁担”嘀咕道:“臭弹!哼!”
“竹篙”突然问道:“对了,小鬼,你怎么突然添了‘神力’?”
“‘神力?’没有啊!”
“一定有啦!想想看!”
“哎!又要想呀!真伤脑筋,我只记得天天在那药桶及‘翠梅潭’中泡来泡去的,忽冷忽热,真不好受!”
“呸!不知好歹!”“竹篙”叱道。
巴大亨吐吐舌,又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小吉吉在后面那座山玩的时候,曾经吃了一粒红色果子。”
“竹篙”奇道:“红色果子?”
巴大亨点点头。
“扁担”急道:“红色果子?是不是外表似蕃茄,另外长了三片绿叶,吃起来苦苦涩涩的?”
巴大亨双眼放光,喜道:“老偷儿,你真是天才,居然知道那东西,当初我因口渴,以为那是‘偷马多’,才吃下它,妈的,活受罪!”
“竹篙”急道:“活受罪,怎么会呢?”
巴大亨瞪他一眼,怒道:“怎么不会?吃下那棵‘偷马多’之后,全身又热又痛,那滋味此泡在药桶中还要难受百倍!哇操!”
“扁担”笑道:“你这小鬼,真是‘古井水鸡’,不知天地‘鬼斤’重,得了天大的福份,还在怨天恨地,骂东骂西的!”
巴大亨怒道:“哇操!你这老偷儿才是‘古井水鸡’哩,不然的话,你说看看,天地究竟有多重?”
“扁担”吱唔道:“这……”
“竹篙”打圆场道:“好啦!煞煞去啦!棺材里放炮,吵死人啦!你这小鬼真是没大没小的,怎么和长辈扯呢?”
巴大亨瞪了他一眼,叫道:“哇操!长辈?自我会说话起,你们就坚持要和我平辈论交,如今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
“扁担”和“竹篙”相视一眼,无奈的苦笑一下!
巴大亨续道:“长辈?凭你们的所作所为,言谈举止,够资格做长辈吗?若不是澄空大师劝止,我早就将你们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扁担”和“竹篙”凄然的垂首不语。
巴大亨见状亦缄默不语!
“阿弥陀佛!”
佛唱方歇,崖上出现了宝相庄严的澄空大师。
巴大亨乖顺的垂首长跪在地!
“癡儿!起来吧!”
澄空大师对“竹篙”及“扁担”躬身一礼,道:“二位施主!安好!”
“扁担”没好气的道:“好!好个鸟!我看你这和尚越来越像个掌门人了,今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快说吧!”
“阿弥陀佛,老施主且息怒!大亨无礼顶撞之处,全是老衲之过错,老衲督促不严,在此向两位老施主陪罪!”
说完,弯身一礼!
“哎!煞煞去啦!你天天上山下山,来来去去的数这小子读书明理,是我们自己不争气,又能怪得谁来呢?”
澄空大师对巴大亨慈声道:“癡儿,快向两位老施主赔礼吧!”
巴大亨驯顺的向二老,赔礼道:“二位……这个……”
一向胡扯惯了,巴大亨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二老。
澄空大师慈声道:“叫爷爷!”
巴大亨心中虽然十分不解,但他一向最信服澄空大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因此,立即恭声道:“二位爷爷,亨儿向您们赔罪啦!”
说完,跪伏在地!
“扁担”和“竹篙”手足无措,鼻头一阵发酸几乎掉下泪来!
澄空大师冷眼旁观,见状不由得甚为安慰!
须知,“扁担”和“竹篙”武功高强,正邪不分,全凭自己喜怒哀乐行事,若有稍拂其意者,立即杀无赦!
江湖人称“神鬼愁”即是指神偷及赌鬼,人见人愁!
二十余年前,较技输于“圣僧”手中,划山为牢,不再重入江湖,但是澄空大师心中仍然担心他们二人会背信,私自下山。
所幸由于二人修练“混元一气功”及巴大亨之来临,牵制了二人,方使得天下武林安享了不少太平日于。
如今,一见二人激动神情,澄空大师知道他们二人已和巴大亨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只要巴大亨不入歧途,天下太平矣!
澄空大师自怀中掏出一锭白银,对巴大亨道:“亨儿,你到山下‘信记商店’去买两坛酒及卤物,回来孝敬二位爷爷吧!”
巴大亨为难的道:“这……”
澄空大师扶起他,笑道:“我知道你从未下过山,更未买过东西,去试试看吧!快去快回,我还要告诉你关于那棵‘偷马多’的来历!”
澄空大师说到‘偷马多’时,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毕竟他是出家人怎么可以学世俗人“胡言乱语”呢?
“竹篙”和“扁担”不由哈哈大笑!
澄空大师低宣佛号不已!
巴大亨见状,好似自重重云雾中重见天日一般,欣喜万分,高声叫道:“好,本大亨去也!”
身子似电,殒落而去!
小吉吉欲追随而去,却被吉吉和米米拉住了!
澄空大师苦笑道:“这孩子,方才还愁眉苦脸的,现在又嘻嘻哈哈,活蹦乱跳了,真是赤于之心呀!”
“扁担”笑道:“本性难移呀!”
“竹篙”问道:“老和尚,上课的时间还没有到,你怎么上来了,莫非是有什么事情要告知或商量?”
澄空大师颔首道:“据少林寺托人带来消息,告知亨儿之生父巴凌宇并没遇难,如今正在江南……”
“扁担”急道:“什么?有‘巴豆’的消息啦!快说!”
澄空大师续道:“巴施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南出现一阵子之后,立又不见人影,目前正动员人手寻找中。”
“扁担”泄气的道:“那还不是白搭!”
“竹篙”叫道:“不!有人看过他,表示他还活在世上,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耐心找,不愁找不到他的人影!”
“哼!海底捞针,谈何容易!”
“妈的!你又在唱反调了,火大了,我就……”
澄空大师急道:“二位施主,别吵!别吵!”
事实上,澄空大师并非怕他们二人吵,他对他们二人吵架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他可不敢再让他们吵下去了。
因为,他由“竹篙”方才的语意中知道,若被“扁担”搞火了,他会立刻下山去寻找巴大亨的生父巴凌宇。
“竹篙”一走,“扁担”保证也会跟着走,那天下马上又要大乱了,这岂是慈悲为怀的澄空大师所愿意见。
所以他立即劝阻他们。
“竹篙”和“扁担”冷哼一声不语!
澄空大师沉声道:“二位别再斗气了,老纳今日前来,除了告知巴施主之消息外,另外有一件惊人的消息要告诉二位!”
二老闻言齐注视着他。
澄空大师道:“最近江湖中突然冒出了一位‘血鹰令主’,只要血鹰一现,三日之内,该处便屋毁人亡,鸡犬不留!”
“竹篙”喃喃道:“血鹰令主,没听过呀!”
“扁担”亦道:“老和尚,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搞鬼?”
澄空大师摇头道:“没人见过,但心狠手辣,血腥漫天,已经在武林中造成了一股恐怖风潮,人人自危,纠纷迭起不穷!”
“竹篙”急叫道:“阿呀!小鬼下山去,会不会碰上那些家伙呢?”
“扁担”亦急道:“是呀!兄弟,小鬼可是不懂一招半式的呀,怎么办?”
方才二人犹在斗气,如何一提到巴大亨,两人自然而然的又和好如初了,澄空大师感动之余,更加坚定了原先之决定。
只听他朗声道:“二位施主别心急,亨儿吉人天相,洪福齐天,不会有危险的,我已决定等他回来之后,传他几手功夫!”
“扁担”喜道:“赞!少林寺功夫不但是正宗功夫,而且称尊武林,这小鬼脑瓜子聪明,此‘电脑’还厉害,一定可以很快‘出师’的!”
“竹篙”亦喜道:“是呀!我那些赌技,他简直是一学就会,若不是‘混元一气功’不适合他练,我早就传给他了!”
澄空大师笑道:“亨儿吉人天相,艳福不浅,多妻多子,幸好二位没有擅自传他‘混元一气功’否则就麻烦了!”
“扁担”吐吐舌道:“我若不是看他年纪尚小,早就传他‘混元一气功’了!还好没有闯祸,真是鸭米豆腐,现宰,现宰!”
澄空大师摇摇头,微笑不语!
二老却哈哈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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