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抚司,后堂。
一桌宴席极尽丰盛,郑旺老儿吃得满嘴流油,丁寿添酒布菜,一口一个老先生的恭维着,没办法,正德只有一个要求,必须取得真实口供,不準屈打成招,那就哄着来吧。
郑旺叼着一只鸡腿,打了个酒嗝,含糊道:“女儿生了皇子,乡里乡亲都知道,三不五时的我带些家乡土产也去探望,女儿也常拿些宫中衣料饰物孝敬。”
“哦?这么说老先生见过令爱咯?”丁寿斟上一杯酒道。
“滋”的一口干掉,一抹嘴,郑旺道:“没有,女儿已是宫中贵人,岂能轻易见外人,都是命刘山代送的,小哥你连这都不知。”
一副你个没见识土包子的嫌弃劲儿,噎得丁寿说不出下句来,强捺住气,脸上堆着笑:“那后来呢?”
“我是皇亲了,四邻八里的都来送礼巴结,也有不少人投靠为奴,当年京城里谁不晓得我郑老皇亲。”郑旺胸脯拍的当当直响,随后一叹,“突然有一天锦衣卫找上门来,把我押进大牢,没待几天提了出来,却是皇帝女婿要审我。”
“见了皇帝女婿我一五一十一说,就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后来刑部判决说宫中查无郑金莲此人,系妖言之罪,刘山凌迟处死,我也被判了斩刑。”
郑旺抽了自己一嘴巴,“你说我好好在家种地不好,跑京城当什么皇亲啊,那段时间肠子都悔青了,结果进了大牢就没了动静,也没有要将我问刑的意思,直到前几天我才被放了出来,本想回家种地,谁知道碰上个叫王玺的人认出了我。”
“这人是干什么的?”丁寿直觉这人才是关键。
“他说是京城人士,告知我女儿当年被皇后幽禁了,而今天子就是我的亲外孙,被皇后抱来当了自己生的,说只要我进宫去祖孙相认,就能救出女儿,恢复皇亲身份。”郑旺两眼放光。
逻辑思维全是漏洞,典型的妄想癥患者,丁寿心中判定,又问道:“老先生是如何进的皇城?”
“他告诉我宫中也有人心怀忠义,只要在那个时辰进宫就无人拦阻,还说了躲藏之处,待看到身穿黄袍之人就出来喊冤,那些话也是他教的。”
这时杜星野在门前稟告:“大人?”
丁寿离席,来到门前,杜星野轻声道:“查清楚了,当值的应是薛福敬等四十八人,已经命人去拿了。”
轻轻点头,丁寿道:“办得好,马上去捉拿一个叫王玺的人。”见杜星野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杜星野附耳说了几句,丁寿惊诧:“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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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茶楼内,两个閑人据座聊天。
“老哥听说了么,皇城出了新鲜事。”一个茶客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什么事啊?”百姓总是对皇城里大人物发生的事情充满兴趣。
“皇上的外公在东华门喊冤。”
“兄弟今早起猛了吧,尽说胡话,昌国公去世十来年了。”
“你说的是当今太后的父亲,我说的是亲外公,生母的亲爹。”
“怎么回事?跟哥哥说说。”
那人得意卖弄道:“当年皇后大婚四年没有生养,心急之下就弄了李代桃僵的主意,把宫女所生的孩子抱来自己养,当成亲生的,将孩子生母幽禁起来,如今宫女的父亲跑去喊冤啦。”
“噢,这事有点印象,前两年街面上老有一个什么郑老皇亲的,莫不就是他。”
邻桌的一个客人也插进来,“我听说事情还不止这些呢,”左右看看,低声道:“据说当今皇上也不是宫女生的,而是从宫外抱养。”
“天啊,这可是关乎大明国本的事啊。”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类似的对话频频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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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多长时间,就满城风雨,皇宫大内是筛子么,四处漏风,给我顺藤摸瓜,查出谣言根源。”丁寿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
锦衣卫官佐领命而出。
丁寿怒气沖沖就奔向了北镇抚司刑房。
地牢内,一个壮汉五花大绑的挂在刑具上,丁寿走到他身前,语气不善,“薛福敬,你也是咱们锦衣卫中人,知道北司的手段,识相的快点招出来。”
薛福敬吓得浑身冷汗,“大人,小人冤枉啊。”
“所有人都指认是你勾连大家今日不入宫值奉,还有什么冤枉?”
咽了口吐沫,薛福敬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交待了出来,兵部尚书刘大夏裁撤传奉武官六百八十三人,他们这四十八人都在裁撤之列,心中不免郁郁,有人建议他干脆选个时辰全不入值,让皇上晓得此事,没準会有转机。
薛福敬也觉得此事可为,就勾连了四十八人的东门守卫,约定了文华殿经筵时不去值奉,可哪想到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大的事。
“什么人给你出的主意?”
薛福敬吶吶道:“是邻里一个街坊,唤作王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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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一处荒废的老宅内,将京师搅得鸡犬不宁的王玺此刻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他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蒙面人,负手而立,白色袍袖上一朵金莲刺绣赫赫在目。
“这件事办得不错,某当回奏教主记你一功。”蒙面人声音低沉,显是故意隐藏本来声音。
“多谢使者栽培,为圣教出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玺恭敬答道。
蒙面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如今你已露了相,不适宜再留在京城了,马上出京南下,教中对你另有安排。”
“这个……”王玺面露难色,他潜伏京中多年,已是地道京师人,经营起了一股不小势力,贸然离开颇有不舍。
“嗯——”蒙面人拖长鼻音,有不满之意。
“属下遵命,只是那些派出传播消息的兄弟一时间收不回来。”
“哼,他们估计已经被厂卫的爪牙盯上了,无须再多事,为圣教献身也是他们的福分。”蒙面人语含不屑。
王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垂首道:“属下即刻动身。”不听回应,抬起头,蒙面人鸿飞渺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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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作死啊……你轻点……”
西便门附近的一间民房内,热腾腾的火炕上一条粉白长腿搭在王玺肩上,随着他的耸动不住摇晃,王玺呼呼喘着粗气,一身黑色腱子肉满是汗水。
这个妇人是个小寡妇,而且是连克三夫,诨名小白鞋,长的也是油头粉面,水蛇小腰一掐都能出水来,没了丈夫依靠,衣食无着,便干起了半掩门的勾当,按说以王玺的手段势力也不是睡不得良家妇女,只是这小白鞋在炕上颇有几分绝活,尝了一次鲜的王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二人遂作了姘头。
王玺就要南下,千般都能舍下,可就是这身皮肉实实放不开,教规严苛,他也不敢携美而行,只把今夜当成此生最后一炮般来个爽快。
“今天……你是……怎么了,”小白鞋呻吟道:“我都三次了,你还没出来,是不是吃了药了。”
吃了加量春药的王玺也不答话,只将一条茁壮肉棍呼哧不断挺刺,在妇人阴中进进出出,猛地将小白鞋两条长腿全都架起,压在肥臀上一阵狂耸……
“啊——”小白鞋发出一阵尖鸣,黑色长发垂在炕沿不住甩动,王玺忽地趴在她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小白鞋无力的推了他一把,埋怨道:“又不是第一次,大家斤两都清楚的很,吃那虎狼药也不怕伤了身子。”
王玺不答话,伸出手揉捏着她胸前的两团白肉,小白鞋将他身子推开,“滚一边去,折腾的老娘浑身是汗,得洗洗去。”
“咦,”小白鞋惊讶的发现,倒在一边的王玺胯下肉棍子又高高耸立起来,还没来得及躲闪,王玺一个虎扑,将她摁倒,再次深入。
“你牲口啊,没完没了的。”已经没有力气的小白鞋推打了几下,就认命的由他折腾。
王玺腰身用力,狠狠抽送。一张大嘴也堵住了她的小嘴,本来就体力透支的小白鞋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住躲避哀告,细嫩光滑的白肉上香汗淋漓,王玺咽着口水,狠掐着肉臀,不管不顾更加猛力压住她,狂吻乱奸起来。
小白鞋承受着男人的兽欲,嘴里不时哀求。只是疲惫无助的呻吟语气勾得王玺更发狂使力,一条肉棍里外翻飞,尽情摆弄蹂躏眼前玉体。
身上困倦越来越重,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两腿浑若无力,随便他推来摆去,一会儿被推到胸前,一会儿又被分开拉直,最后又将她的双腿盘到腰间,小白鞋只得轻声“啊——啊——”的呻吟配合,只求王玺早些完事。
“操,小娘皮这身肉真他妈够劲。”王玺猛地抱紧她,用力啃咬那丰满的胸脯,拼力猛干数十下,一个大力深入,嚎了一嗓子,一股热流直喷到花心上。
费力地推开男人,小白鞋艰难的坐起,看着脏东西慢慢流出来,掐了男人一把,“你犯了色痨了,这么不要命。”
看着外面天色已经破晓,喘匀了气的王玺从一旁衣服里翻出一包银子递给小白鞋,“我一早要南下跑生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照顾好你自己。”
接过银子手中一沉,怕不下一二百两,小白鞋心中不祥预感,“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了?”
“没影的事,别瞎想。”王玺安慰道。
“那你就本分在家待着,外面世道那么乱,再出个好歹,我上辈子欠你的,要是不嫌我命硬,就娶我进门踏实过小日子,老娘一定白天黑夜的好好伺候你。”
王玺嘿嘿一笑,“那就好好等着,爷出去闯蕩一番,说不得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小白鞋摇了摇头,雪白身子伏在他胸膛上,手指轻轻在他胸前画圈,“尽说胡话,如今咱们吃油穿绸的还不知足,那诰命夫人岂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得的。”
啪的一声,一掌拍在雪白肥臀上,王玺不满道:“为什么不能,他朱元璋当年不也是一个要饭的穷和尚么,凭什么就坐了江山。”
小白鞋杏眼圆睁,不想他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就听得屋外有人轻笑道:“诽谤太祖,又是一条千刀万剐的罪名。”
当的一声,柴扉大开,一团黑影裹了出来,噗噗几声,便给数支强弩射了下来,却是一团棉被,随后窗户一挑,王玺赤条条的跃出屋外。
甫一落地,便有一名锦衣校尉持刀砍来,王玺手中拿着一只炕桌,向外一带,拨开来刀,扭身将炕桌砸在那校尉背上,纵身一跃,已上了墻头,却见眼前银光闪动,一连五剑直刺胸前。
逼不得已,一个铁板桥,王玺身子直直躺下,脚上用力一蹬墻头,再度翻回院内,赶着这一夜用力过度,手脚酸软,落地一个踉跄,暗影中一人窜出,手执刀鞘就抽在了他的踝骨上。
痛彻心扉,王玺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一众锦衣卫一拥而上,五花大绑将他捆了起来。
杜星野已收剑入鞘,来到他身前,冷笑道:“亏了大人高看你一眼,在九门水陆码头都撒了大网,却猫在这么个地方。”
钱宁陪笑道:“也是杜爷您手段高,这么短时间就撬开了那帮逆贼的嘴,顺藤摸瓜查到这里。”
杜星野脸色一沉,没有半点得意,闷声道:“将人犯押回北镇抚司。”
看着杜星野背影,钱宁呸了一声,“神气什么,当老子不知道,你审人犯那些手段都是在东厂自个儿领教过的。”
旁边有校尉恭维道:“钱头,此番您亲手擒拿要犯,可是头功,想必丁大人亏待不了您。”
钱宁故意唉声叹气,“丁大人倒是不会亏待我等,可呼延焘那小人却会给咱们找麻烦,唉,谁教咱们心念着牟大人呢。”
那个校尉不敢接口,下面话不好再说,钱宁眼睛一翻:“有屁快放。”
“钱头,您看这小娘们怎么处置——”校尉的笑容有些猥琐。
钱宁扭头见屋内被拽出来的小白鞋,赤着身子簌簌发抖,一身美肉乱颤,胯间乌黑的杂草衬得嫩肉雪白,嗤笑一声,往屋里努了努嘴,“玩得尽兴。”
“得嘞。”一众锦衣卫抬起小白鞋就进了屋去,小白鞋不住踢打哀嚎,如同白羊般被人四角拎起,夹杂着阵阵淫笑,当的一声,门扉关闭,一声尖尖的嘶喊划破长空,再没了声息。
钱宁将绣春刀搭在肩头,看着破云而出的朝阳,一声冷笑,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