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呼,郭飞云埋首在粉嫩臂弯内,羞涩地不敢看自己妹妹。
「依云,你怎么来了?」
郭依云没有答话,只是沖着仍伏在郭飞云背上的丁寿继续说道:「姐姐身子弱,你别再弄了。」
丁寿笑而不答,打量着此时的鉆云燕,一件厚绒披风包裹着大部娇躯,但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和披风下摆遮掩不到的光滑小腿,都向他展示着这具胴体的曼妙诱人。
「唔——」郭飞云觉察到还在体内深处的坚挺玉杵轻轻跳动了几下,引得她忍不住轻声呻吟。
丁寿垂首咬着穿云燕耳珠,嘻笑道:「飞云,你怎么看?」
你都兴奋地控制不住命根子了,还问我怎么看,一向性格温婉的郭飞云恨不得给这小子一个白眼,低声道:「你是我们姐妹命中的魔星,只能由着你欺负了。」
丁寿哈哈一笑,翻身仰躺在榻上,将香汗津津的郭飞云揽伏到自己胸膛上,招手唤道:「郭二小姐,更待何时呀。」
郭依云面红耳赤,丁寿抽身那一瞬,她似乎听到了「波」的一声,震得她全身一颤,再看他那根如旗桿般高高耸立的狰狞巨物,一向雷厉风行敢说敢做的鉆云燕,人生第一次踌躇不敢向前。
枕着男人宽厚的胸膛,郭飞云看出了妹妹心中纠结,伸出一只雪白藕臂,轻声唤道:「二妹,来——」
听了姐姐招呼,郭依云鼓足勇气,一点点蹭了过来,两手挽住郭飞云柔荑的那一刻,她与那根青筋虬结的独眼怒龙也已近在咫尺了。
羞得她立即移开目光,却看见姐姐一丝不挂的雪白身躯上,汗珠密布,茂密卷曲的黑色丛林也是狼藉一片,雪白丰乳上印着几条淤青指痕,一定很痛吧,可看姐姐的样子又不像。
就在郭依云忧心姐姐身体时,一只火热大手从披风间伸了进来,本能地想要避开,偏生整个身子软软的,动也不想动,刚刚窥听了一场活春宫,极度的感官刺激下,同样心中火热,眼神迷离。
丁寿轻抚着她的纤柔有力的腰身,摸索而上。
披风散开,令他的手得以肆意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指尖在线条优美的脊背上轻轻一挑,杏黄色的潞绸肚兜坠落在地,攀上那紧实的酥胸,大小适中,刚好合在掌心,触感圆润饱满,指尖揉抚挑捻,顶端一点殷红悄悄挺立。
郭依云眼眸瞇成一线,整齐细密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几欲滴出血来,虽然极力将喘息与娇吟咽在喉中,却并不拒绝丁寿的动作,任凭他去探索身上的每一处秘密。
轻挑慢捻之下,郭依云面如赤丹,带着微颤的呻吟终于再也抑制不住。
「你别……嗯……啊——」
蕩人心魄的呻吟与喘息声不住响起,两腿间一股热流涌动,郭依云娇羞无力地软倒了下来。
「我只说替姐姐……你直管用那害人东西上来弄便是,何苦这般……羞辱我?」郭依云声音带了几分娇柔凄苦。
丁寿仔细欣赏着眼前美妙动人的玉体,纤细浑圆的蛮腰紧实有力,紧紧包裹着结实翘臀的白绸亵裤上,已有了微微浸湿的痕迹,一双浑圆笔直的健美玉腿紧紧并在一起,连着一双细致霜足,玲珑娇躯竟无一处不美得恰到好处。
谁又能想到这急火火如莽张飞般的女子,体质却如此敏感,还未用几分挑逗手段,便让她泄了一回身子。
「羞辱?依云此话何来?」
隔着轻薄亵裤,丁寿仍能看见水渍处勾勒出的花房缝隙,似乎连其中的温热气息都已透了出来。
「你方才,不是这么欺负我姐姐的?」声音软软绵绵,火辣辣的眼神已让郭依云失去了所有勇气。
「这可冤枉死我了,依云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我若辣手摧花,怕你会受了裂伤,耐着性子使出这般温柔手段,你却不知领情,真是枉做好人!」
丁寿大呼冤枉,还不忘拍拍怀中另一玉人的丰臀,「飞云是过来人,你说呢。」
我能说什么,耳根都红透了的郭飞云勉强点了下头,便将螓首埋在了他怀里。
「二妹是第一次,你……要怜惜点。」
「飞云放宽心,且一边好好歇着,耐心观摩我的手段。」说着话,丁寿还不忘在颤巍巍的胸脯上掏摸了一把。
全身疲惫的郭飞云微微点头,那丽人含羞的模样,引得丁寿那根厌物好一阵摇头晃脑。
「你一定要轻一些,别伤了她……」
体会过丁寿房事厉害的郭飞云放心不下,一再叮嘱。
「姐,你别管,随他怎么干,不就疼一下的事么,刀丛剑雨都闯过了,还怕这个!」
郭依云脸上嫣红一片,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郭二小姐果然巾帼英雄,豪气不减,如此在下便放肆了。」
长夜漫漫,丁寿不在意多逗弄下这只小燕子,看不过郭飞云一脸担忧的样子,在她颈后风池、翳风二穴中间轻按了一下。
郭飞云只觉困意袭来,不由沉沉睡去。
厚绒披风与白绸亵裤远远抛掷于地,浑身赤裸的郭依云依着丁寿吩咐,娇躯在床上摆成大字形的姿势,双眸紧闭,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
闭眼等了半天,男人未有进一步动作,郭依云好奇地睁开眼睛,见那家伙带着坏笑正上下左右地打量着自己。
郭依云恼羞成怒,「要干就干,不干就算了,你这样……唔——」
一张倔强樱唇被强硬地封住,所有话语都被堵了回去,郭依云再度闭上了眼,顺从地吮啜着突入她嫩红樱唇内的不速之客,感受着一双大手在自己胴体上来回游走。
腰肢娇柔如蛇,却强劲有力,雪白的肌肤尚有方才泄身余韵中侵染的一层殷红,随着呼吸颤动起伏的酥乳上,乳尖涨大粉红,令人欲念横生,手掌所到之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惊人弹性。
松开樱唇,丁寿支起身子,轻抚自己的嘴唇,哑然失笑,二燕子口劲儿十足,改日有暇得换个玩法。
郭依云睁开充满了欲火的媚眼,在丁寿挑逗之下,身上气力全无,鲜艳朱唇微微半张,更显妩媚撩人。
「你还在等什么?」
丁寿不答,在她挺起的椒乳上继续摩挲,不时地捏上一把,享受那弹性十足的手感。
郭依云倏然变色,「你可是嫌弃我……奶子没姐姐的大?」
丁寿一愣,还没等他说话,郭依云翻身欲起。
「我走就是了,反正我一个江湖野丫头,性子粗野,不讨人喜,又不是大胸大屁股的宜子之象,我虽然笨,可也懂……呀!」
娇躯被硬按到床榻上,丁寿凑近了她泛红的小耳,低声道:「傻丫头,不许多想。」
一只手移了下去,只摸到一片稀疏茸毛,郭依云修长紧实的大腿却紧紧闭合,让他无处下手。
轻轻一笑,在她股间轻捏了一把,郭依云一声呻吟,夹着的腿根不自主地松了,丁寿手上不觉湿了一片。
郭依云羞得脸颊红透,不敢看他。
示意已然昏睡过去的郭飞云,丁寿悄声道:「你姐姐适才那骚浪淫蕩的样子你从未见过吧,想不想和她一样浪?」
郭依云羞啐了一口,周身春色嫣红。
「既不答话,便是默许了。」
丁寿将一双玉腿分开,低头欣赏,肉蛤饱满,数十根杂草遮掩的幽谷中间一线殷红,蓬门玉露轻滴,一缕清澈的水线顺着雪股正缓缓淌下。
郭依云难掩羞意,自己虽看不见下身秘处,但穴心淫水逸流,胯下又湿又滑得腻了好大一块,还是感受得到的。
「别……别看啦,羞死人了!」
「那就不看。」
听着郭依云那如同呻吟般的哀求声,丁寿移开目光,一口衔住了她的娇嫩乳尖,品咂吸吮。
双乳被他又吮又捏,幽门又有一只手在拨动抚玩,沾着她汩汩流出的淫水,轻轻按着她不住抽搐涨大的阴核,郭依云几乎已无法呼吸。
「哎呀……不……不要啦……好人儿……求求你……别……嗯……好舒服……」
一阵淫叫脱口而出,郭依云大张嘴喘着粗气,身子不住急颤。
未等她回过神来,丁寿的头便压了下去,在她蜜穴处一阵吮吸,将她流出的蜜液都卷进了嘴里,柔软的舌尖在股间来回滑动,比之刚才手指的感觉更烈。
等到她声音嘶哑地叫也叫不出来时,丁寿才抬起了头。
「你坏死了……怎么吸那里……差点被你弄死……」
几缕秀发紧贴汗水沁出的面颊与额头上,郭依云急促的喘息未定。
「你便是这么欺负姐姐的?」
「你姐姐可不用我费这么大力气。」
丁寿从雪白的两条大腿间身子上移,在她腰下处塞了个枕头,让她厚实饱满的阴阜更加挺出,双腿微微分开,粉润娇嫩的两片阴唇露了出来,鲜红色的阴壁深处正闪闪发出水亮的幽光。
郭依云一声轻吟,呼吸变得急促,粉嫩两股微微颤动,挺拔的胸脯不住起伏。,心中怦怦直跳,也不知自己在期待还是恐惧。
娇躯一热,丁寿健壮的身体压了上来,郭依云感觉到股间一个火烫涨圆的物什,在自己的蜜唇上擦来擦去,蹭得她一阵颤抖。
男人的脸近在眼前,呼出的热气不住喷在脸上,鉆云燕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那根东西一点一点的从阴唇中突入了进去,它是那么的巨大火热,撑得郭依云蓬门初开的腔道嫩壁一阵微微的痛楚,要不是适才已被逗弄的湿滑异常,光这一下刺入自己就经受不起。
那根粗粗的、长长的、热热的、硬邦邦的东西,虽说刚才也看了几眼,没想到进入身体后会感受这么强烈,尤其是那个紫红色的龟棱顶端,仿佛神兵利器,沖破肉壁内的层层阻碍,一往无前。
窄窄的幽谷在逐渐撑开,痛楚也慢慢加深,郭依云感到那胀大的尖端肉龟像是触着了腔道深处的什么东西,她紧喘了几口气,异物的侵入让她下体一阵痛楚,偏偏花心深处未到之处,还有一阵一阵的酸麻传来,又恨不得被重重地捣几下才好。
「怎么不往里去了?」
「再一下会很痛的。」
丁寿同样喘着粗气,一双手在挺立的双峰间游动,指间轻捻着她娇嫩如花蕾一样的乳尖。
「习武之人怕什么痛,快来!」
体会着从未有过的酥麻痒痛滋味的郭依云,禁不住将嫩挺的玉峰紧紧贴在丁寿胸膛上磨蹭,翘臀向上猛然一挺。
「啊——」高亢的痛呼骤然响起,呼痛的人却是丁寿。
郭依云眉头紧皱,眼泪都痛得流了下来,恍如利剑贯体,借着蜜液润滑的一记重击,粗长的玉杵完全突入了深邃幽谷,冒着丝丝热气的火烫菇头毫无隔阂地鉆进她花心嫩肉,整个人仿佛撕裂一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感受着肩膀处的刺痛,丁寿嘶地吸了一口凉气,垂首笑道:「想谋杀亲夫啊?!」
郭依云恍然间明白,方才那一下,自己已然是他的了。
松开口,眸中虽羞意洋溢,却还是带着几分恨恨的语气道:「活该,让你知道女儿家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丁寿咬着她红透的耳垂,低喃道:「二小姐的便宜自是不好占,连这落红,也要夫妻同体。」
「呸,谁和你是夫妻了!」
丁寿吐出的气息热热的,直喷在郭依云脸颊上,像是勾动了体内燃起的欲火一般,下体处真的很痛,偏偏被他顶着的花心深处,像是痒处被搔到一般,微微的舒爽感稍稍平和了破瓜的痛楚。
自幼练武的体制本就强悍,痛楚转瞬消散,欲火渐渐燃起,穴心深处的酥麻滋味却不是相互抵触便可缓解,郭依云吸了口气,媚眼如丝道:「你倒是动一动啊!」
「遵命。」
丁寿下身开始慢慢地动了起来,先抽出来一点,又轻轻地再探进去,有时还微微地在花心处磨一磨,逐渐地将鉆云燕欲望再度挑起。
几缕嫣红的血水混杂着二人爱液滴落在被单上,呻吟与喘息声渐渐响起。
丁寿的抽送愈来愈大力,郭依云配合他挺送着下身,好让他肉棒更加深入。
动作愈来愈大,越来越快,郭依云神智飘散,身心全被肉欲侵占,让她抛却了羞意,放浪地旋动着纤腰翘臀,挺动得愈来愈大力,恨不得在丁寿兇猛插入的时候,将自己全身穿透,任他恣意地狂抽猛送,恣意地奸淫蹂躏。
她早已忘了一切,快感充满了全身,直到浑身酥软,骨软筋麻,魂飞魄散、飘飘欲仙。
一次又一次地火热高潮,将她不断送入云端,花心开了一次又一次,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水淋淋的。
直到娇嫩的花心深处,被一股火热精华沖激涤蕩,整个人才像是从云端突然摔了下来,只知呢喃娇吟,再没有丁点移动或思考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郭依云被一阵粗喘浪叫,娇哼呻吟及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再度吵醒。
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姐姐搂着那坏家伙的脖子,一双丰腴白嫩的大腿盘在他的腰上,丁寿的手指托着着郭飞云的丰满臀肉,挺着身子在她体内不停进出着。一缕缕的淫水不停从二人交合的性器间垂落在厚厚的绣花地毯上。
不住乱颤的臀肉,摇晃不停的雪乳,让郭依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原来男女之事还可以有这么多的花样招式,看着姐姐面色苍白,一脸满足的陶醉神情,春意未褪的娇嫩身子不禁再度火热起来。
「差不多了吧,我是真得没有气力了。」
郭飞云吁吁娇喘着,揽着丁寿脖颈的双手果真无力地松开了,整个上半身后仰着,一对雪白豪乳更加明显。
盯着这对腴嫩香乳,丁寿扶着略微丰腴的腰肢,一阵快速猛挺,又引得郭飞云长发飞舞,一阵浪哼。
「轻一点!不要……受不了啦……饶了我……啊……」
「别急,有依云帮你呢。」
「我?你还没完?」
看着丁寿那股子狠劲,虽说心头火热,郭依云还是有着几分惧意。
「除夕守岁,一夜无眠,这离天亮还早着呢。」
丁寿适才照顾郭依云初尝人道,未曾放开手脚,待她骨醉神迷,神游太虚后,便唤醒了郭飞云尽情求欢,此时欲焰正炽,岂会轻易放过二女。
「可是怕了?」
「谁怕了,来就来。」
性子要强的郭依云在床沿上一躺,两腿大分,将红肿泥泞的羞处再度显露在男人面前。
丁寿将瘫软的郭飞云放在她的身侧,立即挥棒而入。
郭家姐妹虽然联手抗敌,奈何丁寿魔功护体,几番销魂手段下来,二女一路溃败,欲仙欲死。
烛光不熄,绣帐翻腾,一夜颠龙倒凤,外人难与道哉。
*** *** *** ***
蜡炬成灰,天方破晓。
罗帐之内,三具滑腻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你们真的不随我回京?」
丁寿左拥右抱,轻柔地抚摸着怀中玉人的优美曲线。
「进京做什么?你宅子里那么多女人,怎么安置我和姐姐?」
郭依云枕着宽厚的臂膀,笋指在男人胸前调皮地画着圆圈。
「你们若是想,可以给你二人一个名分,不过要排在一人之后。」
丁寿语气中多了几分怅然,他对世俗礼教不屑一顾,否则也不会毫无心理负担的与月仙玉奴二人暧昧缠绵,可对那个被自己强取红丸的失蹤女子总是心怀歉疚,萦绕不去。
「然后我们姐妹每天给人伏低做小,端茶请安么?」郭依云螓首一甩,将长长秀发披散在肩头,「我可不耐做这些。」
「我府上没这些……」
玉笋般的食指轻压在丁寿唇边,「别说了,郭家出身绿林,天生天养,天弃天收,逍遥自在,关进笼中的燕子能快活么!」
俏脸轻扭,郭依云用舌尖在她昨夜留下的齿痕上轻轻舔舐,难得的柔声细语道:「你若有情,便在心中给我们姐妹留下一个位置,时不时念上一念,我便知足了。」
丁寿蹙额,转向另一侧道:「飞云,你劝劝她。」
郭飞云同样摇头,「二妹从来执拗不听劝,何况此番说的话也在理。」
「怎么,你也不愿……」新收的两个燕子都撇外面,算怎么回事。
「只有守着她,看着她平平安安的,我这心才放得下。」郭飞云爱怜地摩挲着妹妹脸颊,「我有一件事求你。」
「别说一件,十件百件事也都依你。」
男人在床上对女人从来大方,二爷自不免俗。
「照顾好彩云,让她一辈子快快乐乐。」
面对郭飞云的期求,丁寿沉默不语。
「怎么,刚许下的诺便不认啦!」郭依云忍不住又想再咬一口。
「我是怕:她而今轮不到我照顾。」丁寿苦笑。
*** *** *** ***
官道,满目荒凉,不见人烟。
一辆骡车吱吱呀呀地向前行进着,遭遣戍的陈熊坐在晃晃蕩蕩的骡车上闭目养神。
「爵爷,您老喝水。」一名解差捧着水囊递了过来。
陈熊冷着脸喝了一口,便将水囊抛了回去。
「停下歇歇脚。」
解差一脸为难,「爵爷,直隶道上不太平,这里又荒无人烟的,不如再赶几里,到前面驿站……」
「本爵都快颠散架子了,还赶什么路!」陈熊大声叱责。
娘的,你一路坐车上,哥几个在后面腿儿着,还有脸说累!
解差心中不忿,还是唯唯诺诺,连声称是,没法子,人家这爵位虽说没了,百年的世交还在,各种公侯伯爷一帮子亲朋故旧,哪个伸个手指头都比自己腰粗,好好伺候着吧。
停车拴牲口,喂草料打尖,七八个解差也是一通折腾忙乎,陈熊则优哉游哉,下了车寻了一棵避风的大树,裹紧身上的呢绒大氅,準备打个小盹儿。
就在陈熊坐在树下昏昏欲睡时,忽听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请问可是平江伯当面?」
陈熊愕然抬头,眼前是一个白衣狐裘的青年,丰神如玉,风采翩然。
「本爵正是,你又是何人?」陈熊虽遭贬黜,仍是气度不减。
青年启齿一笑,顾盼生辉,「平江,请借人头一用……」
*** *** *** ***
一张乌木条案上摆放着一尊灵位,上书十一字楷书:故公先考郭氏惊天之灵位。
案前供奉着一个蓝布包裹,包袱皮内隐隐有血迹渗出。
披麻戴孝的郭彩云跪在灵前失声痛哭。
「爹,女儿不孝,未能见你最后一面……」
「彩云,逝者已逝,节哀顺变,令尊在天之灵也不愿见你如此伤心。」白少川温言劝解。
「白大哥,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郭彩云抽咽啜泣。
「我不想你一时沖动,做出糊涂事。」白少川轻轻摇头,「彼时陈熊位高权重,禁卫森严,你得不了手的。」
「白大哥,谢谢你,为爹爹报了仇。」郭彩云抹泪道。
「不过顺手而为,有人出力远大于我。」
白少川目视南方,意味深长地说道:「算来他也该回来了。」
*** *** *** ***
「陈熊死了!」丘聚瞪着三角眼道。
「咱家听说了。」
刘瑾细细翻阅查看案头摆放着的由兵部职方司调来的各省地图,头也不抬。
「不是您老安排的?」丘聚追问。
「没牙的老虎,咱家要杀他不用这般麻烦。」刘瑾低头道。
「我去查查,免得这脏水又泼到咱们身上。」丘聚似乎松了口气。
「不必了。」刘瑾抬起头来,「这事咱家认了。」
不等丘聚开口,刘瑾便挥手道:「你下去吧。」
待丘聚离开,刘瑾揉着紧蹙的眉头,自语道:「几万斤的铅块,不可能凭空出现。」
指尖沿着地图轻轻滑动,定在了一个位置上:江西广信府铅山县。
*** *** *** ***
「陈熊已死。」
一间暗室内,一人向坐在阴暗处的主人稟报着同一个事情。
「不错,答应他的事不用兑现了。」声音透着一股轻松。
「可惜了石巖,本来是一招暗子,说服他可下了不少力气。」来人惋惜道。
「报仇心切,人之常情么。」暗室深处的人失之淡然。
「重新销溶的银子已分存入各地银号,兑换成了银票,主上如何处置?」
「给那帮子官儿们都分了吧。」
「一点也不留?」来人惊诧道。
「身外之物,要之何用。」暗影带着一丝笑意,「你若是缺银子,可以留下几万。」
「属下不敢。」来人恭谨地倒退而出。
「仓无粮,库无银,哼,朱厚照,我看你如何内抚黎庶,外筹军机!」声音带着忿恨与不甘,「当年拿走的,早晚要还回来!」
注:
瑾恨(韩)文甚,日令人伺文过。逾月,有以伪银输内库者,遂以为文罪。诏降一级致仕(明史列传第七十四)
(陈)熊为漕运总兵,有同宗绍兴卫指挥陈俊督运,欲以湿润官米贸银输京,熊许之,缉事者得其事下诏狱鞫之。刘瑾素有憾于熊,谕鞫者诬以赃私及诸不法事。……熊继任亦无大失,瑾以私憾置之,重法云(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五十八)
(陈)熊嗣。正德三年出督漕运。刘瑾索金钱,熊不应,衔之。坐事,逮下诏狱,谪戍海南卫,夺诰券。熊故黩货,在淮南颇殃民。虽为瑾构陷,人无惜之者。(明史列传第四十一)
内藏之积,至弘治尽矣([明]朱国桢《涌幢小品》《买珠》)
太仓银库,存积几无(《皇明经世文编》卷八十五韩文《为缺乏银两库藏空虚等事疏》)
天下仓库,处处空虚(《明臣奏议》卷十韩文《会计天下钱财疏》)
陈熊犯事因剧情需要提前,不过可以对比下《明史》和《实录》,看看什么叫春秋笔法;再瞧瞧所谓「弘治中兴」留给正德的是个什么摊子。